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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纾羞得无地自容,她绝无邀请温湛内什么的意思,绝对没有!宫里那么多间房,又不缺睡觉的地方,怎么可能嘛,为什么他会想歪,他们……他们……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嘛真是的!

    她别开红成秋柿子的小脸蛋,尴尬地不敢直视温湛,又不知道该如何澄清,为了问父亲的事情,她屏退宫婢,此刻房中仅她与他,两两相对,孤男寡女,瓜田李下……

    虽然他很好,哪儿哪儿都好,但他们是君臣,不行的啊!

    “娘娘好意微臣心领,只是外臣留宿宫中,传出去难免惹来闲言碎语,若冒出些无中生有的诽谤,有损娘娘清名,那臣便是万死,亦不能赎此大罪。”

    “……”

    原来他没有误会,是自己想多了。

    龚纾心里怪怪的,不知为何,骤然一空,脑袋也一团乱麻。

    “是本宫思虑不周,令太傅为难了。”

    “没有的事,娘娘以仁慈宽厚之惠体恤臣下,臣感激涕零,莫知上答,唯捐糜顶踵,矢竭犬马,以报娘娘爱养之恩。”

    小太后楞了一瞬,随即点点头。

    “那本宫传口谕,让常保送太傅出宫。”

    “多谢娘娘,娘娘早些安歇,微臣告退。”

    温太傅行完礼就走了,举止端庄沉稳,言辞冠冕堂皇,不存在任何心虚慌乱的迹象,再没有比他更胸怀坦荡的人了,龚纾心想。

    她独自躺在床上,烦得睡不着,一会儿想她小气的爹,一会儿想她怀孕的娘,想来想去还是想到温湛头上。

    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呢?留他在宫里过一夜就这么荒唐吗?他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寡妇,说这种话,既没脑子,又不守妇道?

    心仪他的女子那么多,他却振振有词,说不是他的错,可他那么温柔,那么好,她们会为他情动,生出爱慕之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是他的错啊,谁能逃得过,连她这个太后都觉得……

    龚纾悚然一惊,谁都可以喜欢他,唯独太后不可以!

    更何况他心里只有亡妻莺儿,对她只是君臣之宜,绝不可能有半点儿男女私情。

    人家太傅规规矩矩的,你胡思乱想什么!

    她抬眼看向悬挂帐内的长生结,伸手去够,快要碰到了,又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它,不想看。

    寂静的夜,她合上双目,心中烦闷,依旧难以入眠,哥哥那天碰她耳朵揉她脸颊的触感悄然浮上心头……

    恪桓走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碰她了,没人拥抱她,没有亲吻亲昵,没有肌肤相触,她活得像西方的菩萨,四大皆空,一尘不染。好想他啊,想他的怀抱,想他的嘴唇,想他的舌头他的手,想他压在她身上,狠狠贯穿她,一次又一次。

    小太后回忆与丈夫的欢爱,孤独胴体悄然升温,私处生出羞耻的痒,只得悄悄探入腿间,用自己的手,爱抚自己。

    “有人为你烧皇城吗?这世上还会有人不顾生死把你劫走吗?值得吗?!”

    哥哥怒气冲冲的质问在耳畔响起,苦涩泪水从紧闭的眼睫下溢出,如小溪般源源不断淌落,洇湿了枕头。

    夜夜如此。

    寂寞是缠绕她的藤蔓,布满尖刺,扎根于心脏,茁壮生长,越绞越紧,她无法对抗,只能默默承受折磨,是她自己选的,没有退路。

    私处的快意敌不过排山倒海的孤单,龚纾被完全淹没,只觉胸闷窒息,怆然悲苦,她认命地放弃,从被中拿出手,一睁眼,在黑暗中兀然看见另一个人。

    他哀伤地说:“……每至夜深人静之时,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