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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侯你终于醒了!”身边的卫士看见风雨睁开眼睛,不由大喜。

    风雨感到浑身酸痛,脑子一片空白,不由拍了一下脑门,使劲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陈善道大概是惦记那些典籍,所以很合作的在第二天晚上就来到了凉城,同时]还带来了孔宓的一封回信。孔宓在信中写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并且向风雨保证待七七四十九天孝期满后,一定下山相助。

    风雨读完之后,更是想念这位人才,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昨天一早就出发,前往双龙岗。在他想来,如果能够把孔宓马上请出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行的话,反正也只有一天了,自己就在他那里住下,“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早日见到这位贤才,先谈起来也不错。

    不料车马才行到一半,风雨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晓兰所敬的那杯酒中的药瘾再次发作,而且比上一次还强烈,侍从们只好把昏迷中的风雨抬回了凉城。

    对于这杯酒,风雨早有怀疑,但是每每想起,都感到一阵心酸,虽然和晓兰之间早已时过境迁了,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患难之交,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晓兰是有心这么做的!所以按照风雨一贯懒散的个性,下意识的想回避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他隐隐感觉到事态严重,有一场阴谋正在展开,难道真的像皇甫建柯所说的是高战一系所为吗?风雨的心中开始盘算起如何对付林仁山的计划来。

    就在风雨沉思之际,突然老远听见陈善道叫嚷着要见自己。在风雨昏迷期间,侍卫在秋里的吩咐之下,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所以这老头被士兵挡在了外面。

    风雨皱了皱眉,很奇怪陈善道怎么会如此着急的见自己,当下示意放他进来。

    陈善道一进来,就心急火燎地说道:“不好了,风将军,洛信将军刚才逼老朽说出双龙岗的所在,看样子是去找孔宓了!”

    “什么!”

    风雨一惊跃起,突然间感到头晕,一阵摇晃,幸好欧静在后面扶住。

    风雨调息了一下,下令道:“备车,去双龙岗!别让这个莽夫坏了我的大事!”

    欧静皱眉道:“你身体这个样子,还是……”

    风雨不待欧静说完,就已经向外走去,双手朝后面的欧静挥了一下,予以否决。欧静叹了一口,只好跟着出去。

    马车飞速的向双龙岗驶去,就在到达了山岗脚下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山上滚了下来。

    卫士们全神戒备在风雨的周围,以防不测。

    但是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滚下来的那个庞然大物赫然是洛信,只见这家伙满头满身的灰土,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手中兀自抱着大铁枪,瞪着大眼,活像一只大狗熊,显然是摔得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来。

    看到这个情景,众人都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肚子都疼了。

    被众人当作笑料的洛信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只好挠着头,嘿嘿嘿的陪着大家傻笑,这一来却让众人更加无法中断笑神经的作用。

    风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擦干眼中的泪水,看着洛信灰头土脑的狼狈样,怜惜的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心中却大大的骇然。要知道洛信是风雨军公认的第一猛将,力大无穷,居然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打败洛信,还打得他滚下山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下挥手止住了众人的狂笑,让洛信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一遍。

    洛信再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委屈的把整个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洛信很看不起这些读书人,风雨怕这家伙惹事,昨天就没带他一起去。结果他见到风雨为了去见这个家伙都病倒了,而这个家伙居然还摆这么大的架子,实在是火大。于是今天一早就揪着陈善道问明了道路,自己一个人快马加鞭的跑了过来。不过当中走错了路,所以只比风雨早到了一会。

    洛信是这样想的:这些读书人的臭架子也太大了,倒不如让我前去。那兔崽子要是肯来也就罢了,若是推三阻四的,我就双手把他一提,甩在背上把他背回凉城!

    抱着如此想法的洛信,赶到孔宓家中的时候,正碰上孔宓为父亲做长孝斋。所以他就把风雨的名帖交给孔宓的家人,要家人进去通报。

    不一会家人出来说道:“我家先生请来了七七四十九个和尚,正在打坐念经,不能见客,先生吩咐,要在下引你到客房安歇,明日定当盛情相待!”

    洛信一听,火冒三丈,独眼一瞪,高声吼道:“你家先生哪来这么多的臭规矩!我家主公为了见他,还累出病来了。他却至今不肯相见,是何道理?等我进去问他!”

    孔宓的家人一见到这种架势,吓得赶紧关门。洛信却早就伸出双手,轻轻一推,家人连同门板一起倒在了屋里,大吼一声:“孔宓,快快收起你那臭规矩,随我去见我家老大!”

    正在念经的和尚见了独眼狰狞、一脸凶相的洛信,以为是闯进了活阎王,吓得躲的躲,藏的藏。偌大的一个经堂,只剩下身穿孝衣、跪在地上磕头的孔宓一个人。孔宓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磕完最后一个头,方才站起来打量了洛信一眼,平心静气地问道:“阁下莫非是枪挑呼兰大元帅哥舒行文的洛信将军么?”

    洛信吃了一惊,心想这个书生倒有点能耐,足不出户居然知道老子的名字。不觉有些得意,但表面上依然粗声大气地说道:“既然知道是我洛信来了,就该乖乖的随我下山,去见我家主公!”

    “不去又怎样?”孔宓根本不以为意,慢悠悠的问道。

    “哼,不去的话,老子先捏断你的腿,然后背也要把你背下山去!”

    孔宓剑眉一扬,说道:“休得吹牛,凭你也想捏断在下的腿?”

    “什么!你这个兔崽子居然不相信爷爷能够捏断你的腿?”洛信一跳半尺高,哇呀呀的乱叫,指着孔宓的鼻子说道:“就算你的腿是铜铸铁打,老子也只消用两根手指头,就把它捏得粉碎!”

    孔宓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如此,你我不妨打一个赌再说。不要说捏断我的腿,能捏断我腿上的一根汗毛,就算你有真本事,我立刻下山去见风雨将军。否则,你就不要再在这里撒野了。”

    洛信听了心中大乐,心想这书生莫非是被我吓糊涂了?拿根汗毛来跟我打赌,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赢吗?当下生怕孔宓反悔,连忙答应道:“我若连汗毛也捏不断,任凭你发落!”

    孔宓卷起裤腿,从腿上扯下一根汗毛,交给洛信。洛信将汗毛接在手里,用两根指头用力捏紧,然后张开一看,汗毛不曾有半点损折。他心里大是奇怪,再次使出吃奶的劲来,大吼一声,声势惊人,连房屋也摇晃了起来,可是张开手一看,汗毛居然还是没有折损半点。

    这下子把洛信吓得不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我家主公说的对,先生是活神仙,洛信虽有一身牛力,却不能动先生一根汗毛。近日冒犯先生,听凭发落!”

    孔宓轻轻一哼,把袖子一甩,说道:“你给我滚下山去吧!”

    在孔宓的原意,叫洛信“滚下山”,是叫洛信快走,没想到洛信是一个莽夫,肚子里只有一根直肠子,转不了半点的弯儿。听了孔宓这么一说,他连马也不要了,把身子一横,抱着自己的宝贝铁枪,就真的从山顶一直滚到山脚,这才有了如今的闹剧。

    风雨听了之后,好笑之余又有些怒气。洛信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个性单纯,从小到大就把风雨当作老大,跟在屁股后面,风雨也一直把他当亲兄弟一般。虽然平时也曾和秋里一起作弄过他,不过那是自家兄弟之间的游戏,如今孔宓却是一个外人,居然还作弄得如此过分,风雨的心头慢慢的涌上了一股杀机。

    “我看这是一场误会,大抵奇人异士均有脱俗之举,还望风侯不要介怀!”

    陈善道人老成精,发觉风雨面色不善,急忙打圆场。

    “是啊!此人居然能够谈笑间挫败我们洛大将军,足见风侯慧眼识英雄!”

    一旁的欧静会意,也急忙说道。

    “哈哈哈!”

    风雨沉吟片刻,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孔宓,果然不同凡响!陈老先生,今日既然尚未过七七之期,风雨就不上山了。烦请您上山向这位孔先生解释一下,明日风雨必定带洛信负荆请罪!”

    “是!”陈善道暗中呼了一口气。

    风雨转身正要上车,突然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浑身难受,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暗叫一声“不好,毒性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