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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看见大树,嗟叹感慨,吟诗作画,有的人……

    绑上彩绳荡秋千。

    主意是明鹪出的,东西是大家一起做的,掷骰子排先后,轮到二少奶奶玩的时候,倒霉催的,被凶神恶煞的二少爷给抓包了。

    今天他没穿官袍,一身白缘挼蓝直裰,腰系桂黄丝绦,挂着一青一墨两个玉佩,衣裳素浅飘逸,人也儒秀温雅,一点也不像打过仗的武将,风姿卓绝,把小明鹪看得有些恍惚。

    不过那股官老爷的威严架子还在,穿得再斯文,脸一样吓人。

    夏裴夙走上前去,一把拽住秋千绳,明鹪止不住去势,身体前倾,从秋千上摔出去,被眉头堆成山的大魔王拦腰搂住,抱了下来,稳稳当当放在地上。

    “我昨日叮嘱过国丧大孝不许嬉闹,你怎么不听话?”

    他低头沉声责问,手还一直不放开。

    大庭广众的,明鹪只能隔着袖子,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手腕,从她腰上拿掉,心虚地抬头瞄他脸色。

    “我……我……我忘了。”

    夏裴夙神色不悦,不方便凶老婆,便转而训斥两个侄女。

    “大好青葱年华,你们两个不说用功读书,成天只知嬉笑玩乐,大老远从我书房就能听到你们呱噪,好好的闺阁小姐,没点娴雅文静,吵得像一群野鸭子!……”

    祖父母在金陵,父亲奉命巡视地方,家里二叔叔最大,夏思夏惠挨了骂,也不敢回嘴,可怜兮兮地垂首盯着鞋尖,被夏裴夙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凶完了侄女,丫鬟们也逃不掉。

    “你们几个做侍婢的,主子贪玩无状,不知道良言规劝,还跟着一起疯,要你们何用?!玩忽职守不学无术,去你家大奶奶那里,自罚半个月的例钱。”

    小丫鬟们听了这话,立马肉痛到哭,摄于某人淫威,还不敢哭出声,只能吸着鼻子抹眼睛。

    明鹪实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小声说:“不关她们的事,秋千是我让做的,要罚就罚我的月例好了。”

    “罚你钱你能知道疼?”

    明家给的嫁妆多到离谱,怕羞鬼肯定不差钱,夏裴夙伸手推开她,掌心故意摁在高耸乳峰上,若无其事往她胸脯按了一把。

    “!!!”

    明鹪明显感觉奶儿被人捏了一下,奶头痛得差点喊出声,胀红脸瞠视下流胚,吃了个哑巴亏。

    他怎么能一边道貌岸然训话,一边毛手毛脚轻薄人呢?太坏了!

    “二少奶奶自愿代你们受罚,这次我就网开一面。思儿惠儿也一并听好记牢,大行皇帝化鹤登仙,你们需以子女之礼守孝,谨言慎行,不可玩笑取乐,别以为我不去东苑就管不到你们,如若再犯,一概家法处置。”

    女孩子们唯唯诺诺认了错,大魔王点点头,她们就作鸟兽散,须臾之间,全溜得无影无踪。

    剩下逃不掉的明鹪,听到夏裴夙下令让人把秋千拆了,心里难过,低头涌出泪水。

    家里长辈把夏氏夸得再好,权势再大,终归是别人家,比不得父母身边,可以随心所欲不受拘束,这鬼地方连个秋千都不许她玩。

    从小可怜眼睛里掉落的泪珠,在地面上“啪嗒啪嗒”开出一朵朵水花。

    大魔王见状,清了清嗓子,又对下人们说:“把彩绳换素色,再挂回去。”

    明鹪闻言倏然抬头,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向他。

    夏裴夙也在看她,目光无奈,叹了口气用手抹去她腮颊上的泪痕。

    继母给他娶的这位小仙子,年纪还没侄女大,既不懂风月,也不识体贴,脑子里都是玩,不像讨老婆,倒像领了个女儿。

    “你要玩没关系,别嘻嘻哈哈笑出声来,不然被奸邪小人知道了,要去皇帝面前说我们家坏话的。”

    “嗯,我记住了。”

    小明鹪使劲点头,只要给点甜头,就很乖顺,某人不禁感叹,老婆听话的样子,更像女儿了。

    “但罚还是要罚的,你随我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