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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蒙蒙亮,宋稞还在睡眼惺忪中,就被鱼贯而入的侍女们柔声唤醒。

    宋稞半梦半醒的被她们挽发换衣,直到浸了热水的面巾轻柔的贴在脸上,混沌的大脑这才清醒过来,宋稞不大习惯这样全方位的服侍,接过面巾:“各位姐姐,我自己来就好,就不劳烦你们了。”

    为首的婢女身量柔美,眉目秀丽,身上襦裙虽然颜色素净,面料较他人却更精致些,显然地位高上不少。

    “姑娘这是折煞奴婢们了,都是我等份内之事,谈不上劳烦。”她半屈膝盖,行了一礼,“姑娘唤我灵冬便是,是夫人派奴婢前来,请您前往清颐园一见。”

    宋稞一愣,心里霎时打起了退堂鼓。

    灵冬嘴中的夫人,自是指顾怀之的母亲,顾舒氏,游戏中对她着墨不多,只知道对方同样出身望族,身份高贵。

    她脑子里不断浮现从前看过的各种高门大户勾心斗角的宅斗剧情,一张小脸几乎凝成苦瓜。

    “我能不去吗?”宋稞垂死挣扎。

    灵冬温柔一笑:“姑娘说笑了。”潜台词就是别做梦了。

    等收拾妥当,灵冬在前引路,宋稞则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沿着碎石铺就的花径前行,两侧林木已经冒出绿芽,春意渐浓,宋稞不断深呼吸,手心微微发汗。

    一盏茶后,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白墙黑瓦,上方用狂放草书题了叁个字,字迹透着一股疏狂大气,宋稞仔细辨认,才确认是“清颐园”叁字。

    灵冬见她看的出神,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们夫人亲自题的匾额。”

    都说字如其人,宋稞微微诧异,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她刻板印象中的深宅妇人。

    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池碧绿湖水,寒冰消融,波光粼粼,院中松柏环抱,雅洁明净。

    “姑娘,夫人就在屋内,请进罢。”灵冬拂开竹帘,抬手示意她进去。

    怀着略忐忑的心情,宋稞进入屋内。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雕花窗棂半开,炽碎的光芒透过格纹筛进室内,檀香阵阵,浮尘微渺。

    妇人背对着宋稞,正跪坐在软垫上,案上供奉着一尊玉雕菩萨,她侧颜娴雅,岁月静好。

    宋稞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出言打断这静谧一刻。

    但所幸对方很快站起身来,回头看向她。

    妇人盘着乌黑的发髻,皮肤白皙,面容端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的气质,行动间,裙裾摆动极小,钗环不动

    “宋稞见过夫人。”

    “贸然派人唤你前来,我并无恶意,你不必紧张。”

    她声音平淡无波,“你年纪尚轻,身边又无女性长辈教导,想必许多婚事事宜不甚了解,眼见婚期将近,怀之特意求到我这里,给你指点一二。”

    说是指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顾怀之的一片苦心。顾舒氏是舒府嫡女,舒家祖先是开国名将,曾立下汗马功劳,她的父亲同样手握重权,位高权重,因此舒家同顾家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

    更难得的是,顾舒氏自身也极为出众,她自幼拜得名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未出阁前便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女子典范。

    顾怀之替宋稞求来她的指点,实则相当于为宋稞镀上一层耀目金光。

    即便是孤女,有了这一层关系,旁人便不敢轻易欺辱了她去。

    想通其中关节,宋稞的内心酸涨,她没想到,顾怀之竟为她思虑的如此周全。

    夫人虽态度冷淡,可教诲严谨,各类忌讳礼节都说的清晰明了。

    宋稞心中感激,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记忆。

    两人一教一学,气氛意外和谐。

    半日时光匆匆而逝。

    灵冬轻声提醒:“夫人,到了午膳时间了。”

    宋稞摸摸鼻梁,“那宋稞就不打扰夫人用膳,先行告退了。”

    夫人凉凉瞥她一眼,端方高贵,优雅姿态浑然天成,“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让客人空着肚子离去,可不符合我的规矩。”

    说完莲步轻移,朝着食厅方向前去。

    宋稞还在发愣,灵冬笑起来,“看来夫人很喜欢姑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