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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顾瑞辰收紧手臂,半弯着身子,将整个头都放在舒安夏的肩膀上,然后缓缓开口,“这件事的起初,是我跟皇上联手——”

    顾瑞辰开始幽幽跟她讲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件事情的开始,是从燕离歌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那一晚。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已近子时,因为更长公主因为娶妻一事很不愉快,燕离歌迟迟没有安寝,左思右量之后,燕离歌还是决定去跟长公主道歉,答应听从她的安排娶她想要的媳妇。

    然而,就在燕离歌刚刚走到长公主的园子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男人的人影,燕离歌呆愣了一下,这么多年,虽然他父亲去世,但是长公主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恪守礼仪,别说是男人亲自来,就算平日里在她房中,也鲜少有下人敢提起某个男人。

    在他们长公主府里,有且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他。

    然而,今日他竟然看到了男人?燕离歌不可思议地揉揉酸涩的双眼,定睛又看了看,长公主房中的人影已经不见,但是摇曳的油盏下,反而让整个屋子变得更加暧昧。

    燕离歌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双脚跟着又近了几分。

    练武之人的耳力向来比其他人要好,如今的他修炼了心的心法,吐纳几次之后,声音就愈发的清晰。

    北风呼呼地吹着,大学簌簌地下着,燕离歌的心也越来越冷。从小到大,长公主都没有给过他一个好好的笑容,从来没有为了他的事儿,操过什么心,他心中的钝痛,就是不但失去了父爱,而且也从来得不到一分母爱。

    然而,此时的长公主,跟平日里的她大相径庭,不但说话温声温气,而且语气柔柔的,俨然一副慈母的形象,燕离歌咬了咬牙,以为自己幻听,于是方轻了脚步,整个人都靠在屋子前,并且捅破了窗棂连接处的一个小孔,顺着小孔,他看到了长公主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慈爱。

    燕离歌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房中的那个男人,竟然是九皇子!

    “小九,你以后不许再深更半夜这么任性跑到这儿来,安贵妃和太后都在宫里盯着呢,被抓一次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长公主一手轻柔地抚摸上九皇子的头发,另一只手,将九皇子的头轻轻揽过。

    燕离歌瞠目结舌,无法消化眼前的状况,他死死地咬住牙,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乱伦?”当时燕离歌的脑中,轰然冒出来的,竟然是这个想法。

    然后很快没多久,燕离歌就明白了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娘,难道你不怕我频繁出现在长公主府,会让表哥怀疑吗?”毋庸置疑,九皇子口中的表哥,自然就是燕离歌。

    “有什么怕的?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何况还是怀疑?”提到燕离歌,长公主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屑。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跟表哥毕竟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了。”九皇子的言外之音就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养一条狗,这么多年来都会有感情了。

    “哼,他那么不争气,根本就不值得拥有我的母爱!”长公主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哼道。

    外面的北风吹得更大的,夹杂着雪沫子,全部塞入了燕离歌的脖中,但是燕离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凉气,因为长公主的话,比万年寒冰还要冷上几分,让燕离歌那么一个聪明的人,在雪中呆若木鸡。

    “娘”多么可笑的一个称呼,他最渴望,却叫了几次都被长公主责令警告,绝对不准再叫的称呼,竟然让九皇子给用上了,他们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却抵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九皇子。

    “娘亲把母子情看得那么淡,那么儿子——”九皇子一听长公主如是说,话说到一半,似笑非笑地向门口燕离歌的方向扫了一眼。

    虽然外面的燕离歌现在出于快崩溃状态,但是听到“母子情”三个字,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当然不是,你知道吗,这个天下最离不开的也是最奇妙的,就是血缘。圣人们所谓的血浓于水,不是随便说说,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当然视你如珍宝!燕离歌不过就是你的代替品而已,众然安贵妃知道他是她的儿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得罪了本宫,她全尸也给不了!”长公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转而摸上了九皇子的头,“等到时候你登上了皇位,燕离歌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长公主幽幽地说着。

    九皇子扯起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娘你最好了!”说着,九皇子长臂一伸,就将头埋入长公主的怀中,长公主欣慰地看着她怀中的儿子,心里泛起阵阵暖意。而门外的燕离歌,却是彻底的僵硬了,不是因为天气的冷,而是因为他的心死!他那个从小崇拜的母亲,将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幻化成一句话——在九皇子登基之后,没有利用价值。

    更为可恨的是,长公主竟然是威胁安贵妃,让他们真正的母子不能相认,他好恨好恨!燕离歌咬着牙,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长公主早就有取王朝而代之的野心,所以从安贵妃生下他的那一刻起,长公主就把自己的儿子跟安贵妃的儿子掉了包,他记得之前听老一点的宫人说过,安贵妃产子的时候是难产,是当时还在世的驸马爷推荐了一个产婆,才让安贵妃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如今看来,一切不过就是个障眼法,也许当初安贵妃的难产,都是长公主安排的!

    那之后,燕离歌大病了一场,一个月下不了床,长公主一共就去了三次,每次语气都是冷冰冰的,燕离歌不吃药不用膳,也许是为了博得长公主的同情,唤醒她的母爱,也许是——然后,燕离歌硬生生折磨了自己一个月,终于对长公主死了心,于是,他找到了顾瑞辰。

    在整个北国,只有顾瑞辰有能力帮助他,也只有他能够揭发长公主,而有着一腔热血和忠君正义之心的顾瑞辰,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帮助燕离歌。

    于是,就有接下来的事儿,因为南国有吞并北国,统一四海的野心,所以,顾瑞辰将计就计,让燕离歌出面,然后他在背后双面夹击,揪出南国的奸细,之后就有了顾府以及长公主府还有皇后的灾难。

    之后,他们男人们在外血雨腥风一阵子,终于让一切安定下来,就出了惠人这个岔子。

    开始的时候,顾瑞辰原本坚持要除掉惠人,然而因为活口中只剩下她一个,为了全局考虑,只好先忍住,然而哪里知道,就忍了这么几天,就出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事儿。

    舒安夏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摸着鼻子不再说话,顾瑞辰担忧地看着舒安夏,心里难掩的复杂。

    “丫头——”顾瑞辰声音有些沉哑,看着舒安夏的眼神中,多了份隐约的担心。

    舒安夏深吸了口气,心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定睛看着顾瑞辰,“我们一起进宫!”

    顾瑞辰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双手抓紧,深深地点了点头。

    一直站在门外的碧云,因为屋内的剑拔弩张不敢进门,等着两人终于气氛缓和了,碧云赶忙端着热腾腾的早膳进来。

    舒安夏淡淡弯起唇瓣,酸涩的眼睛涨得十分难受,顾瑞辰心疼地瞧了她一眼,走到水盆边,拿出热帕子沾湿,然后递过来。

    舒安夏紧绷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接过帕子,心底一股浓浓的暖流流过。

    早膳过后,舒安夏本就想拉着顾瑞辰直接进宫,但是看到顾瑞辰满脸的倦意,有些不忍,就扯着他休息暂时休息一阵子,结果原本想着让顾瑞辰休息的舒安夏,一沾枕头,竟然自己睡着了。

    看着很快陷入深度睡眠的舒安夏,顾瑞辰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秀发,哑着嗓子道,“丫头,我们该怎么办?”

    143 幕后黑手

    更新时间:2012-12-22 22:13:44 本章字数:6949

    章节名:143 幕后黑手

    等舒安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树梢,她怔了怔,那个熟悉的俊脸趴在她旁边,睿智的双眸紧闭,微拧着眉头。葑窳鹳缳晓

    舒安夏水眸闪闪,灵巧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顾瑞辰紧锁的眉头,一轻一浅地按压着。

    沉睡中的顾瑞辰,忽然被这指尖的温度惊了一下,舒服地叹了一声,便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眸子。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瑞辰半弯起身子,长臂一捞,就将舒安夏的整个身子靠上了他,软香玉体散发的阵阵幽香,让顾瑞辰不由得心猿意马。

    “丫头,我们似乎好久没做运动了——”顾瑞辰哑着嗓子轻声道。

    舒安夏一怔,登时脸如火烧一般,“做运动”整个词,还是在他们新婚后的不久,他们刚刚“甜蜜”完,舒安夏气喘吁吁地趴在顾瑞辰身上,脱口而出了“做运动”,当时的顾瑞辰似懂非懂,但是出于勤学好问的精神,顾瑞辰问了几遍。最终舒安夏终于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投向,将“做运动”一词解释得十分透彻。顾瑞辰也是越听脸越红,终于在掩盖不了的燥热下,他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看着陷入沉思的舒安夏,顾瑞辰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下一秒,他的头俯下,直接攫住了舒安夏的樱唇。

    夹着凛然的男性气息袭来,舒安夏嘤咛了一声。像是得到鼓舞般,顾瑞辰轻笑踢掉鞋袜上了床,舒安夏眨眨眼,还未等反应过来,新一轮的亲吻就附了上来。

    一轻一浅,一缓一急,夹着熟悉的男性气息,顾瑞辰一点点攻略着舒安夏的城池,舒安夏双臂抬高,环住的顾瑞辰的脖子。得到了舒安夏的回应,顾瑞辰的吻更加深入,灵巧的舌头撬开了舒安夏的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绕在一起,像是共舞,又像是……。

    舒安夏的整个身体被他吻得酥软下来,不知何时,她的胸前一凉,这才发觉她身上早已未着片屡。

    羞涩地半垂下头,抓着顾瑞辰的双手微微收紧,顾瑞辰轻笑一声,眼底满是浓浓的爱怜之色,下一秒,他轻轻地将舒安夏放平,瀑布般秀发铺散在绫罗绸缎上,顾瑞辰喟叹一声,细密的吻从舒安夏光洁的额头滑下,一点点,划过眉心,划过俏鼻、划过樱唇直到胸前点点。

    舒安夏激烈地回应着,两只交缠的双手,始终十指相扣,帐内一片春色……

    这一夜,分别数日的舒安夏和顾瑞辰缠绵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一夜,舒安夏尽情发泄了数日来的不满,这一夜,他们两个小夫妻之间的感情,瞬间上升了不知多少层……。

    翌日一早,原本焦虑不堪的春梅端着水盆和食盒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暧昧的笑容,向床这边扫了扫,舒安夏迎上她的眼神,红着脸往顾瑞辰怀里钻,昨天的整整十二个时辰,基本上她都没下过地,都是拜她的好相公所赐。

    难得见舒安夏脸红,顾瑞辰清朗的笑声从口中逸出,春梅眨眨眼,看着露在外边的顾瑞辰坚实的肌肉,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三少夫人是不是该用早膳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没吃不好睡不香的,可别落下了什么病!”

    “三少夫人?”顾瑞辰一听这个称呼,立即蹙眉重复了一遍。

    春梅委屈地点点头,向床里边望了一眼,“不是‘三少夫人’还能是什么?圣旨迟迟不下,奴婢们怕给主子带来麻烦,自然也不敢改口,可是少爷都变成王爷了,这少夫人怎么还能是少夫人!”

    春梅的话音一落,顾瑞辰身子颤了一下,“从今日起,府内所有的人全部把称呼改成‘王妃’如果再有人叫错,绝不轻饶!”顾瑞辰朗朗的声音落下,春梅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喜色。

    “等等——”床里侧清冷的声音响起,舒安夏一改刚刚羞涩的模样,扯了扯被子,直视顾瑞辰,“早膳用过之后,我们一起进宫,擅自改称呼,传到宫里,顾府就有麻烦了。”

    顾瑞辰的大掌又是一颤,包裹住舒安夏小手的那只缓缓收紧,“丫头——”

    “既然身为人臣,就要一切按规矩来,老太君刚醒,等会儿去请个安,咱们就进宫!”舒安夏虽然声音很轻,语气中确实不容置疑。

    顾瑞辰扬了扬眉,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春梅出去后,两人赶忙起床,抱着舒安夏的顾瑞辰,眸子闪烁不定,欲言又止。

    两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去了老太君的园子。

    近日来,老太君比起刚醒来之时,有些好转,但是神智仍然不是十分清明,舒安夏和顾瑞辰过去的时候,老太君拉着顾瑞辰的手,眼圈红了。

    “太君——”顾瑞辰哑着嗓子,眉头蹙的很紧。

    “好孩子,好孩子——”老太君拉过舒安夏的手,轻轻地放在顾瑞辰的手上,“你们都是好孩子!”

    老太君说了半天,最终只能吐出这几个字。舒安夏咬着唇,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两个人才陪着老太君说了不到半柱香时间的话,老太君的思绪就变得不清明起来,“媳妇啊,你别总苛待孩子们,只对你肚子里出来的好,咱们顾府可是大户人家,要是传出去什么虐待庶女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老太君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抓着舒安夏的手紧了半分,舒安夏一怔,不自觉地看向顾瑞辰。

    顾瑞辰的脸色更沉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舒安夏对着他摇了摇头。

    老太君见舒安夏不说话,原本抓着顾瑞辰的另一只手,也移过来,附在舒安夏的手上,“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老身不知道,老身只不过是给你面子,咱们长房毕竟是顾府的顶梁柱,哪能让二房三房他们看了笑话去?不过你也是个不争气的,私心那么重,让孩子们怎么能尊敬你?”老太君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派期待之色,仿佛等着舒安夏回话。

    舒安夏张了张嘴,尽量学着大夫人的口气道,“母亲教训的是,媳妇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对待庶女,请母亲宽心!”

    老太君状似满意地点点头,顾瑞辰扯了扯舒安夏的袖子,两人眼神交汇之后,舒安夏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老太君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忽然双目猩红地指着舒安夏大叫起来,“你不是我媳妇,你是谁,是谁?”

    舒安夏一怔,还未等说话,只听见门外候着的丫头一齐涌了进来,顾瑞辰霍地起身,转头看过去,只见大夫人沉着脸,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缓地走进来。

    舒安夏扬眉看了顾瑞辰一眼,顾瑞辰低头对着大夫人行了个礼,“母亲。”

    “难得,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大夫人夹枪带刺地开口,忽略顾瑞辰,凌厉的目光直接扫向舒安夏,“媳妇,你这是在耍什么宝呢?”

    舒安夏耸了耸肩,“母亲今日有空了,老太君还念着您呢!”舒安夏直接忽略了大夫人的问题,闲扯了几句无聊的话。

    大夫人水眸闪闪,掬起一抹凉薄的视线投向她,“老太君念着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来多嘴,我看这世道,真是要变了,小辈都弄不清自己的位置,天天弄什么妖蛾子,长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心到时候被淹死!”大夫人说话毫不客气,一点都没有当初一起合作的情分。

    舒安夏不再说话,而是退后一步。这时一个婆子端着一个托盘,缓缓地走进来,“大夫人,老太君该用药了!”

    大夫人斜睨了一眼舒安夏和顾瑞辰,“没什么事儿就回自己的园子,相公都封了王了,自己还是个夫人,也不找找原因!”大夫人说完,直接跃过他们,就走到老太君身边。

    老太君眯着眼,看到大夫人,嘴角有了笑意,“媳妇,你来了——”

    舒安夏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刚刚老太君明明是昏昏沉沉的样子,怎么看到大夫人又好了?

    顾瑞辰轻轻叹了口气,拉起舒安夏的手,刚要走。这时,端着托盘的婆子从舒安夏的身边过,舒安夏这才看到那个托盘中的瓷碗中,装得是极其粘稠的黑色的药汁,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舒安夏一怔,就拉住了那个准备送药过去的婆子。

    “这是什么药?”

    “太医给老太君开的药,有什么问题?”婆子扬了扬眉,亦是不屑地扫向舒安夏。

    舒安夏懒得跟她废话,三步并两步,便蹿到了婆子面前,直接端起药汁,一闻。

    怪不得老太君会神智恍惚,这种给精神病人吃的大量的镇定剂量的药材,怎么能给一个正常人吃?

    舒安夏眯起眼,凌厉地看向婆子。

    婆子被她这么一看,原本想大叫的她硬生生地被噎了回去,“你——你——我——”

    “母亲,这药是哪个太医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