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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且珍行 > 4 怀日楼中初惊识
    改好了自己捉虫眼皮耷拉了弦明天可能爬不起来诸位中午在来看文吧“高人清品与山齐,万古在怀日有得”,铃儿抬头轻轻念着挂于‘怀日楼’门前的对联,转头对离源笑道:“传说前朝末世有一人才高八斗,但因品性高洁不愿在已污浊糜淫的官场中同流合污,便辞官归隐在此开了酒楼。后人为纪念他,便将此楼命名为‘怀日楼’,看来不假呢。”

    “哦?你也知道这‘怀日楼’的由来。”离源诧异道,不能怪他,这丫头实像居于世外桃源不知今夕几何。

    “少小看人,我知道得多着呢。”铃儿瞪向他。

    “呵,我猜是你大哥说与你听得,可是?”这丫头就如水晶般清澈,叫人一眼就可看到底去。

    “才不是,这回你猜错了。”铃儿得意道:“我大哥那人一日决说不满十句话,怎会和我说这些个,是......”

    “大哥!”

    铃儿的得意之言遭一声雷鸣巨响打断。接着只觉面前一阵风飘过,黑影一闪,眨眼间,她与离源间竟多出个人来。

    “大哥,你没事?”冒出的身影自是离木,四日前得知兄长遭遇不测后,他便积忧于心,整日里坐立难安,虽听从殿下之言留于此处,但委实难于殿下一般镇定如常,只得常眺望楼外,盼能见到兄长身影,却唯徒增失望而已。以致今日乍见时,尚有些不敢致信,揉揉眼,确定不是眼花才开口相唤。

    离源微笑看着正双手抓着自己手臂,上下打量,激动不已的二弟。这些日子他定是焦急万分,若没有殿下在旁,以其性子必早若无头苍蝇般四处寻自己去了,决不能安分在此等候。

    “我没事,别担心了。”离源安抚道,想先使自己这性急易躁的二弟平静下来,有话且待入楼内再说不迟。可惜他不该在此刻少算了一个极不易被忽略之人。

    “没事?你的毒已经解了吗?我怎么不知?何时解的?前些日子不是还......”未待离木有所应,铃儿抢着开口道,语带惊疑,可惜话未完又被打断。

    “中毒?什麽毒?要紧么?你......”

    “二弟。”离源揉着有些痛的额头,看了眼焦急不已紧盯着自己的离木和透着迷惑不解,眼神无辜的铃儿,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别在这碍着别人的生意,进去后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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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日楼一雅阁内,两名相貌微似的男子与一位灵秀少女被人引进时,一锦袍青年正仪态高贵却又不失亲和地微笑坐于桌前,案上已备下了茶水点心。

    见三人入内,他先看一眼离源,那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眸水波微动,露一丝欣喜之意,再转向铃儿,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敛去,最后望向离木见其一幅愁眉不展焦急之态,目光略动,重又回到离源身上,似有所思,终只淡淡浅笑道:“你终于到了,坐下边喝茶边谈吧。”

    离源,离木垂首微行一礼上前入座,铃儿跟着离源坐下。

    三人坐定后,离源简单为双方介绍了下,对铃儿称那年约十七的少年是自己二弟,在此貌似主人的锦袍青年是自己的好友‘宣公子’;对离木与宣公子则称铃儿为自己之救命恩人。

    铃儿一双大眼好奇的穿梭于离木与那男子身上来回打量,离木年纪最轻,可鹰鼻耸于一对剑眉之间,颇显英武之气,离源与他虽有几分相像,却持重平和些。而那青年温文有礼下自成不怒而威之势,平易谦和中自成尊贵非凡之气,使人望之肃起。一番比较后,铃儿发现他们中果然还是离源最为可亲可近。

    这三人自然都发现了铃儿的目光,离源只无奈一笑,离木似有怒意却不便发作,那青年依旧淡然,只是眼中的好奇又多了些。他扭头转向离源,后者受到询问目光后便简略的将近日之事一一道来,在提到身重之剧毒时,有意只轻描淡写的带过。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众人找出其中要点。

    “大哥,你又毒又伤的怎还会并无大碍?大夫果真都无用吗?”

    “哦?竟连‘杨枝水’也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这么说你的毒没解?”

    “嗯。”

    离源垂首点头,低眸不敢对上房中几道失望的目光,故而也未能瞧见铃儿眼中浮现的复杂神色,但另一人将之尽收眼底。

    “铃儿姑娘,多承你为救离源,竟用如此多的名贵药材,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清而和的声音打破沉寂,宣公子亲和温雅地开口相询,只那眸色黑深得似见不到底般。

    “公子,铃儿的药是从家中带出的。”铃儿未及开口,离源抢先答道,同时眼露恳求之色。

    宣公子明白离源是不愿他追问那姑娘的来历,见她双眼清澈不参一丝杂色,应不是心怀叵测之人才是,只不过……垂下眸暗暗沉吟,终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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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离源的毒愈加重了,虽其不愿使他人忧心,总勉励支持竭力如常作息,但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逐渐灰白的唇,萎靡不振的精神,已然比大夫的诊断更易窥其病势之沉重。

    说起大夫,离源已说平常郎中决无用处,但几乎方圆百里内略有名气的大夫还是被离木找来了。结果不是摇头,便是皱眉,竟还有位把了半晌脉,观了半日气色,硬说脉象并无不妥之处,瞧这脸色却是白了些,莫不是近来过于劳累?最后那大夫被离木‘请’出去时,面色比离源还白,浑身颤抖个不停,连步子都不稳了,不知若他此时替自己把脉,可会诊出自己是得了风寒?

    直到一日夜里,一辆马车飞驶而来,刚于楼门前停稳,离木已从阁台上飞身而下,跳入车中,再飞身而回时,双臂中多出一年近不惑之高瘦男子来。那男子当即被带去为离源诊脉,谁知诊着诊着那把脉的手竟不住颤抖起来,开口问诊离源近来症状时,声音沙哑似有什么如鲠在喉。

    宣公子一见,亲切地嘱咐离源好好休息,叫那男子去他房中详谈。铃儿自是留下照顾离源,这些天常眺望楼外的人已从离木变成了她,只不知在看些什么。

    那男子几乎是靠离木扶着才到了宣公子房中,刚一进屋便跪倒在地,连称不才,责己无能,离木还未发作,他就在宣公子冰冷的眼神中禁了声,哆嗦了半天,终于支吾道出那毒恐为‘涸雪’,他只在书中见过且诉之不详,更无解法。据说中者肝脏日益僵硬,血再难凭其而制,血流不顺,则心脉俱损,气息急时血涌而上入喉中,呕血等状皆因此而生,最中血液干涸而亡,故‘涸雪’本是‘涸血’也。

    一席话说完,房中静至针落可闻,那男子只觉头皮发麻,勉强再开口道:“离大公子之毒似已有所抑,应是‘杨枝水’之效,‘杨枝水’乃神医燕昔所制,且神医燕昔名闻天下,世人皆知‘燕昔若愿伸素手,阎王殿前且留人’,故属下以为若可寻得燕昔诊治大公子的病或可有望。”

    宣公子与离木听后,非但未见展颜,眉反皱得更深了,燕昔行踪不定,无人知其定所,一时去哪儿求治。无奈宣公子挥辉衣袖将那如蒙大赦的男子打发了出去,再与离木共商广布人手,寻燕昔下落。

    那夜之后,离源被令卧床静养,铃儿对他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眺望楼外的次数也愈加频繁。随着离源症状愈发严重,铃儿眸中忧愁之色也日益加深,终有一日,离源在床上喝粥时突然呕血不止,铃儿见状大急,上前扑于床边哭道:“源大哥,你...你...还好吗...都是我不好...呜呜...是我害你成这样了...”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离木脸色铁青,大步迈向铃儿,握住其手腕,一把将她拉起,厉声问:“你做了什么?”

    铃儿正哭的伤心,又见离木此时仿若恶鬼般凶狠,有些骇住了,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二弟,咳…咳…快…快放手。”离源见状,勉励出言阻止。

    离木急怒之下,听而不闻,握着铃儿的手愈加用力,恨不能将其折断,大声道:“哥你被这妖女骗了,殿…宣公子早觉出她神色有异,必有事相瞒,要我留心。这些日子我暗中盯着她,发现她用草鸮与人传书,这便是一般江湖人也不会的,她又常眺望楼外分明在等什么人,说不定是想里应外合做什么!你说我大哥的毒伤可与你有关?你究竟做了什么?”

    离源听后有一瞬呆愣,铃儿这些举动,他竟从不曾觉,想着与铃儿相识来的总总,只觉其天真无邪,内心愿信她绝非怀有歹意之人。可多年的习性所学都让他无法在这般情形下再为其辩解,那‘里应外合’四字如刀□□心中,想到铃儿也许是利用自己欲对殿下不利,只觉那痛竟连毒发时也比之不上。

    他的犹疑铃儿自是瞧见了,那一刻她只觉心中冒出从未有的酸涩,好似先前哭得泪其实全流在了心里般,那么酸,那么涩。

    两人在这刻一同呆滞着,无人留心离木正暴怒咆哮着,手上力道愈加不受控制起来,离源未觉,铃儿亦恍若未觉。

    突然,劲风驶过,一条粉绫绕在离木腕上,离木吃痛放开铃儿,运气于掌反手相击。粉绫滑若游蛇避开掌风,却勾住铃儿纤腰似要将其卷走,离木如何能依?脚下迅移,连数出掌皆逼向粉绫来处,来人终难再躲,身影一晃现于房内。

    此时,宣公子亦闻声而来,只见一削肩细腰,俊眼秀眉的粉衫佳人正与离木对峙,似是势均力敌之态。一旁铃儿脸上犹带泪痕,对眼前之事视而不见;床上离源唇角血迹未干,神情恍然犹在梦中。

    “究竟怎么回事?离木且先住手,姑娘究竟何人?”

    清冷的声音唤回众人的理智,粉杉佳人与离木对看一眼双双撤手,铃儿亦终于清醒过来,愣愣看着眼前人道:“铭烟姐姐?你怎么来了?”

    粉衫佳人微一叹气,白她一眼道:“你说呢?还不是随他来的。”转头朝向门外,略高声道:“戏都完了,还不出来。”

    话落,只见一手持玉笛的白衣少年悠然入内,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身飘逸的出尘俊采,眉宇清睿,带有自成一格的内敛神态,双目炯炯犹如星灿月朗。虽是男子却似比女子更俊秀夺目,铭烟本是妩媚佳人在他面前却少了分灵慧,铃儿虽秀美与之相比却失了分神采。但其虽俊秀却不显阴柔,反觉英气勃发,气韵高洁不可亵渎其丝毫。

    他进得屋来,不急不徐地逐一打量屋内之人,移目至宣公子时微一停顿,两人视线交对,心中都是一赞。

    一人心赞道:‘玉雕华面,尊贵自成’。

    一人心赞道:‘丰仪绝伦,似仙出尘’。

    可也只是一顿,他便又别开了眼去,只留下宣公子仍怔怔看着他,不知想些什么。

    “呀,铭烟的武功近来似又精进了,身姿轻盈竟不似与人过招,到像是翩然起舞一般。”温柔和煦的声音似瞬间可将浮躁、焦急等情绪驱散,使人安定下来。

    连离木都因这让人如沐春风之声有些怔愣,可铭烟佳人却只斜觑了那谪仙少年一眼,‘哼’了一声便不再理睬他。

    那人却也不恼依旧温婉带笑,只在望向铃儿,见其狼狈之态时,眼神微暗,又在瞬间隐去,柔声对她道:“铃儿伤着了么?过来让燕哥哥看看。”

    铃儿自他一进屋起目光便未曾离过其身,微显欢欣之色,此刻得闻其言,却又募得大哭起来,跌锵着奔向他,扑入其怀中,万分委屈道:“燕哥哥你总算来了,呜…呜…我一直…一直在等你…你怎的才来…呜……”

    “都是燕哥哥不是,乖,别哭了,啊。”少年边抚着她的背,边柔声安慰道。

    “咳。”宣公子轻咳一声,非是他有意破坏这感人重逢场面,只是向来神志清明的他此刻对眼前徒生的变故,实是有些茫然无措了。思索了一番,他上前一步对谪仙少年抱拳,谦和有礼道:“在下宣偌,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可…可是铃儿兄长?”

    “宣偌?”少年轻轻玩味低喃,星眸一转,似瞟了眼床上的离源,勾起朱唇,笑的莫测,似带讥讽,再开口却依旧彬彬有礼,温婉怡人,但却使素来神情泰然自若的宣公子,面色一僵,一旁的离源、离木更是霎时呆若木鸡。

    只见他亦上前一步还上一礼,雅笑盈盈,一字一顿道:“鄙人不才燕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