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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净世 > 第32章
    我受不了这些个应酬,你回去禀一声就好了。”

    他转身欲走,那小军扔了鞭子,一拜到地,道:“大魔将吩咐了,若是请不到老英雄,让我提头去见。”

    泼律才一听,道:“哪有这种事?为一点小事就要杀人头的?”再一看那小军在地上伏着不起,肩头颤动,确是十分害怕。

    九婴此时激起兴趣,直想见见这个胥将是何等人物,便对泼律才道:“何必让他为难,我们去吃一顿就是了。”这几日行走在这附近,过往军卒都没有盘问过他,九婴初入北冥时的心虚早已消去。

    泼律才想想,道:“那你去和你们的大魔将说一声,我不喜欢吵,就不要闲杂人等陪酒了。”

    那小军应一声,如释重负,跃上兽背,急鞭回营。

    梅真咋舌道:“这胥将好大威风!把手下吓成这样。”

    泼律才笑道:“你以为北冥就只有你那天碰到的那个百魔使啊?要是那样,北冥国怎么敢一次次地进犯梵原。”

    九婴接口道:“威风再大,也及不上你大师父的。人还没到,人家就大老远地备好酒水了。大师父,你在北冥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泼律才苦笑道:“还不是当年玉西真收服北冥土著时,我和现在的魔帅毕亥打了一架,在冥军中就有了这么个闹事的名声,你说谁不怕。”

    九婴大奇,而梅真却问道“谁打赢啦?”,泼律才只含糊地应道“反正我没输”。

    三人才到营门,早有个魔将打扮的人迎候在那儿。那人远远望见泼律才,便拱手行礼道:“打扰泼老前辈闲逛的雅兴,恕罪恕罪。”

    第三卷北冥

    第二十二章胥将相邀[下]

    泼律才也不还礼,道:“听说要是请不到我,你就要杀人了。我老泼可不愿意造孽,只好来了。你就是胥将吗?”

    那魔将正是胥将,应道:“前几日,从几个不争气的手下那里听说有几个高手到了这附近。听他们一说像貌,我便留上了心。今日果然在这儿见到诸位,真是有缘啊。”

    九婴和梅真知他说的“不争气的手下”八九成便是那百魔长,想他必要替手下出气,都暗暗戒备。

    泼律才道:“难得你上心!我们正要找你手下的一个百魔长,要的便是最不争气,弄跑了几百匹冰兽的那个。你把他叫来见我。”他在北冥人面前与平时大不相同,眉眼间虽有嬉笑之色,但口气大致还算稳重。

    胥将笑道:“我手下确是有这么个百魔长,但是不能来见前辈。”

    泼律才脸色立变,指着胥将道:“好你个小子!真个叫前恭后倨啊,刚才还说得那么客气,不一会儿就变脸了啊!”

    胥将面不改色,笑道:“老英雄误会了,他不能来是因为他正在受军法处罚呢!”说着向营里一指。

    九婴等随他所指向营里望去,远远见大旗旗杆下赤条条绑着一人。三人走近,一看之下,面面相觑。绑着的那人,正是三日前与梅真儿交手的百魔长。

    那百魔长腿骨上包扎了几层,看来九婴那日将他摔得不轻。身上新伤又添,鞭痕累累,蝇虫闻血腥叮绕,脏臭不堪。见有人来到,那百魔长定睛一看,恨恨道:“大魔将,那日放走冰兽的便是这少年,打伤我的是那个高个!”他早没了三日前的神气,在上司面前,也不敢称梅真为“兔儿爷”。

    胥将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把你绑在这里示众三日,你心中有气吧!”

    那百魔长道:“大魔将,属下出生入死,何尝有过一句怨言……然而此事……属下不服。”

    胥将道:“说!”

    那百魔长被绑了两日有余,嘴唇开裂,神色黯淡,此时气愤填膺,说话有些喘,他愤然道:“那少年潜入军营,放走冰兽……属下们立马前往辑拿,不敢有所耽搁。……擒他不住,那是技不如人。而大魔将你却待这几人为上宾,……属下……心中不服。”

    胥将道:“你这样和我说话,就不怕死吗?”

    那百魔长“哼”了一声,不再答话,两眼仍气鼓鼓地看着梅真。他被处罚是因为梅真放兽之事,反而不记恨九婴将他腿骨弄折。

    胥将微怒道:“在我手下,没有你这样的百魔长!你的职责是驯养冰兽,把冰兽弄丢,杀你一百次头都不为过。不要和我说理由,有理由你到战场上和梵军说去。”他骂了这几句,面色稍和,道:“若军中人人都如你一样,那便不是绑在我胥将的军旗下鞭挞示众,而是割了首级,在梵军的军旗前祭旗。”

    那百魔长一听之下,道:“大魔将,我错了。你再多绑我三日也是应该的。”

    胥将道:“你知错就好。我的军法定你三日便是三日,时辰一到,你到我帐里来。”

    胥将不再多说,回头对泼律才等人道:“让泼老前辈见笑了,来,我们进帐谈。”

    九婴见了胥将这一番训斥,心中暗服。这胥将的军规极严,又能服众,难怪军营里整肃异常。心道,不知梵军的军纪军风如何?若都象千溪城神使公王怒那样,可就不妙了。

    胥将将三人让进大帐,桌上清清爽爽地摆着几盘大肉,一坛奶酒。泼律才等人刚才见他处置那百魔长,心中对那人怒意早消,反而还带些欠疚。

    双方分宾主坐下,帐中军士全退了出去,胥将亲自为众人斟上奶酒,这才问道:“泼老英雄,这二位怎样称呼?”

    泼律才笑道:“你让他们自己说。”他知梅真身份并无大碍,九婴则有些不对,干脆让他自己编去。

    九婴拱手道:“在下是清凉境商人楼那……”

    泼律才忙接口道:“也是我的弟子。”又指着梅真道:“他也是我刚收的弟子,也是清凉境人。”他听九婴用清凉境商人的身份,怕他露馅,便全揽到自己身上。

    胥将笑道:“泼老英雄果然是桃李满天下。我听了手下回报,心中便诧异,在这方圆数百里,除了军中几位大将,谁有这么好的身手。想不到,是泼老英雄的弟子,难怪难怪。”

    泼律才见他过于谦恭,不但将打伤百魔长一事带过,对梅真放走冰兽更是一字不提,心中生疑,问道:“请本大侠来,总不会是喝碗奶酒吧?”

    胥将道:“在下确是久慕老前辈大名,这才冒昧相邀,请莫相疑。近日这一带,梵军军探极多,想是都为海皇灵珠一事而来。胥将苦于平时治军不严,操练不够,正想求泼老前辈指点一二,也好教习儿郎,为国效力。”

    泼律才口中说“我哪有空教你们”,态度却和缓了许多,有人慕他修为武技,他总是高兴,不知不觉中慷慨接下了胥将的一个奉承。

    “三位便在我营中住上几日,您随口几句指点,都抵得上我们练上十年。这里每晚都有比武赌赛,泼老前辈不会太过气闷。”胥将显得极有诚意。

    听说有赌赛,泼律才来了精神,说道:“既然你这么懂得孝敬,那我就住上一晚。若是不好玩,明天一早,我拔腿就走。”九婴也正想在军营中多呆一阵,正求之不得。

    泼律才装了大半天正经,感觉这天下最累之事便是隐藏真性。几杯奶酒下肚,便缠着胥将问这问那,他心痒难耐,巴不得日头早下,好等到晚上的比武赌赛。梅真是少年心性,也跟泼律才一样,对赌赛之事颇为关注。只有九婴在一边暗暗盘算,如何利用这一两日时间,好好看看北冥军营。

    此时,帐布外有人禀道:“大魔将,百魔长雷风奉命到帐。”

    泼律才拍拍脑门,道:“险些把他忘了!几位稍坐。”随即高声道:“进来吧!”

    那雷风正是受罚的百魔长,他掀开帐布一拐一拐地进来,向胥将施礼。胥将道:“雷风,你等一下,我拿样东西给你。”

    雷风站在那儿,眼睛仍是怒视梅真,但在胥将帐中却不敢造次。梅真早已不记前嫌,又还巴望着在营中玩赌赛,哪管昨日恩怨,只当没看见。

    胥将从后帐中出来,手中拿一个小瓶,递给雷风,道:“此药一日一敷,十日便可伤愈。这是当年桑河堡一役后,冥后赐予我的,我也用过,十分灵验。”

    雷风没想到胥将交代他罚后入帐,竟是为了给他这御赐伤药,当即哽咽道:“大魔将,雷风做错了事,不值得您如此挂心。”

    胥将道:“只要在我营中,便一定要功过赏罚分明。你失职丢兽是过,但追查此事中受伤,虽无功也尽了力。你去吧,在一年里,带个百人队,给我收满丢失的冰兽数。”

    雷风此时心服,拜道:“属下一定用双倍的强壮冰兽填回兽栏。”说罢,倒退着身子辞出帐去。

    这一手恩威并施,那百魔长心甘情愿地接受处罚,还要死心踏地地加倍弥补过失。这次,连泼律才也啧啧称赞,口中道“将才”“将才”。九婴则心中更奇,越发想看看在胥将治下,这军营内部到底如何。

    好不容易挨到火把点起,营外一改白日里的安静,满是喧闹之声。

    九婴才道:“比武赌赛已经开始?”泼律才和梅真早起身向帐外去了,胥将笑吟吟地让九婴先出帐外,这才出帐。

    在九婴眼里,北冥军的比武并没有什么意思,招式普通,修为也浅,甚至比不上金刚密迹的春试。而泼律才和梅真深谙其道,这赌赛玩得就是“赌”字,赌得就是眼力。

    石块垒起十丈方圆的一圈,中间便是武场。在圈中先进去一个壮汉,是上一轮的胜者,挑战者却是自荐。当挑战者进入场内时,围攻众人便开始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