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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正月过后

    “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忙,不仅仅是督练公所那边要督促训练,谘议局和滦州新政府的筹备方面,几位大人也都希望我出面走动走动。不过只要过了这段日子,我必然会前往安山镇拜访表叔叔,反正城内城外不算远,有空自然要多亲近亲近。”袁肃说道。

    “也是,也是。”黄管家点头附和着,继而忽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疑虑之色说道,“袁公子既然提到滦州新政府的事情,小人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黄三叔说这话岂不是把我袁肃当外人了吗?”

    “如此,那小人就直言了。其实老爷在听说滦州谘议局成立之后,心情并不是很好,袁公子应该是明白人,老爷世受皇恩,如今皇上退位了,他老人家一时半会还无法适应。”

    袁肃听完这番话,立刻陷入了一阵沉思。他知道历史上张镇芳是典型的愚忠之人,曾经在清帝退位之后仍然表示为清朝守节,不过张举人给自己的印象却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本以为张举人对国家改朝换代也是顺其自然,却没想到依然受到遗毒不浅。

    虽然表面上来看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很清楚黄管家特意提及这件事,显而易见是因为张举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强烈,而绝非是像黄管家所说的那样“一时不适应”。

    不得不说,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里,他是十分需要张举人的支持。倘若张举人因为迂腐的思想而对自己产生介怀之意,那这必然会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

    考虑到这里时,他不禁又联想到黄管家之前所说的话,张举人原本打算邀请自己去安山镇吃一顿便饭,可最终因为顾虑军中事务繁忙而取消了这个念头。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说不定其中真正的原因就是张举人对他支持共和的立场感到不满。

    “表叔叔近来的情绪可好些了吗?”袁肃语气认真的问道。

    “已经大有改善了,所以今日才特意吩咐小人进城一趟来拜访袁公子。”

    “如此就好,还劳烦黄三叔回去之后给表叔叔带一句话,就说袁肃近期会抽空前往安山镇向表叔叔问安。”袁肃不疾不徐的说道,就目前形势看来,自己还是尽快去一趟安山镇见一见张举人为好。

    “小人明白,一定将袁公子的话带到。”

    “哦,对了,近日可有张二小姐的消息吗?”略略停顿了一阵,袁肃忽然再次开口问道。不过问完这番话之后,他一时又觉得很奇怪,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多想,仅仅是有感而发的问及了此事。

    “倒是有一些听说,初六的时候张二姐与大夫人一起进京去了,之前说是走访亲戚,不过后来又听说会在京城小住一段时日。”黄管家回答道。

    袁肃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管家随意喝了一口茶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多留,于是起身告辞。

    袁肃很客气的将黄管家送到标部大院门口,看着黄管家上车离去之后,才带着一副沉思的神情缓步来到标部营楼的通讯处。他将之前准备好的电文手稿交给通讯兵,让其即刻发往保定的陆军预备大学堂去。

    从中午过后,袁肃心神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解开张举人心结的事情,这件事可大可小,自然要尽快处理妥当才是。

    下午三点钟时,标部大院正门值勤的卫兵再次前来找到袁肃,说是王磷同有要事相见。

    袁肃不曾料到在元宵节的当天竟然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不过既然来了总得要见上一面才是。过了片刻后,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接见了王磷同,对方这段时日似乎很想表露出自己与清朝一刀两断的决心,不仅穿着越来越西式化,而且举止投足都显得洋气了不少。

    等不及落座,王磷同哎声叹息的先诉了一阵苦水,说自己这几日在滦州各士绅家中奔走的极其艰难,如今清王朝没了,自己命官的身份也没了,这些人之前还算客客气气,如今竟舍得翻脸不认人。

    袁肃耐着性子听完王磷同的话,随即只问道:“那结果到底如何?总不至于这些人都把王大人拒之门外了吧?”

    王磷同连忙摇手说道:“那倒不会,不过大王大人和城北李大人态度不是很好,另外也有一些大老爷言辞含糊。按照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在谘议局发起一次选举,公选出新一届滦州政府的官员。”

    听到这里,袁肃立刻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谘议局公选滦州政府的官员?这还真是有意思,按照目前现行的谘议局规定,谘议局只具有本地行法、预算、革兴等事权,最多也只能是监督行政司衙机构,政府各部的任职需由中央直接审批任免,他们岂敢如何大胆?”

    他很清楚,中国的谘议局并不完全如同西方国家的参议院,更何况现阶段在很多西方国家,地方议院也没有如此庞大的权力。历史上谘议局制度在中国的发展,仅仅只是一个虚衔摆设似的机构,无非是给一些社会名流多争一份个人名誉,在一个连国会都无法独立运行的国度里,区区谘议局又岂能获得真正的职权?

    王磷同见袁肃有这样的反应,心中暗暗窃喜,于是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在下同样这么认为,谘议局规章制度清清楚楚,可是这些士绅老爷们各自仗着在京城有背景,一个个都想得寸进尺。”

    袁肃冷笑道:“在京城背景就能如此大胆妄为?说公选政府这是谁的主意?”

    王磷同转了转眼睛,不置可否的回答道:“至于是谁提出来的,目前尚未可知,说不定就是这个谘议局的议员们私下串联好的。”

    袁肃沉思了片刻,像这样不安分的想法肯定是有人起来带头,要不然单凭这些没什么卓远见识的乡绅地主绝不会也绝不敢打这种主意。

    在谘议局还未成立之前,他已经能看出来滦州本地不少士绅名流们连谘议局是什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之所以一股热忱的投入其中,只不过想图一个“议员”的虚衔罢了。如今野心突然膨胀的想要组织公选政府,这显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无论是从个人利益还是未来发展的需要上面,他都必须坚决反对这种不切实际的做法,别说自己不会在滦州推行这种空虚的民主制度,自己甚至都不会给谘议局乃至滦州地方政府任何权力。正如同其他地方的军政府那样,他的第一步在滦州站稳脚跟的目的,就是要建立以军权为首的政治割据。

    他会依靠滦州地方的官绅阶级来帮助自己,同时也会尽可能保障这些人的利益,但绝对不容许这些人插手政治权力。

    “谘议局那边你暂时不必理会,你最好明天就召集县府、镇府的所有属员,再把那些支持你的乡绅名流们都叫上,在知州衙门里召开一次招待会,宣布出任滦州共和政府长官。至于共和政府长官叫什么职衔,你自己看着拟就行,什么民政长、主席皆可。另外还要把政府各部人员名单都拟出来,下面的县、镇长官也都由你签发委任状!”袁肃有条不紊的说道。

    “就定在明天吗?这……”

    “有什么不妥吗?”袁肃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王磷同高兴的来不及,岂能会有不妥?不过他旋即又问道,“袁大人,下面县、镇的委任状倒是简单,不过在下这个民政长的委任状该如何是好?”

    “之前的一段时日里,王大人难道就没有派人去省府打点打点吗?”

    “自然是有的,前前后后都好几回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过年过节,省府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王磷同一脸愁容的说道。

    “既然王大人已经派人打点过那就无碍了,稍后我再发一封电文去保定总督府,将王大人被滦州百姓推戴为民政长的事情汇报一下,到时候只需要省府派发委任状即可。”袁肃冠冕堂皇的说道。

    “哎呀呀,多谢袁大人,多谢袁大人呐!下官之后但凡所有公事,一律听凭袁大人交代。”王磷同顿时显出一副感动万分之态,一时间也不顾了那么多,直接向袁肃自称“下官”。

    “日后不管是谘议局还是其他什么人来找王大人,王大人能应付便应付,不能应付大可直接推在我身上。”袁肃语气一丝不苟的补充说道。

    他当然不是要与滦州地方士绅阶级作对,现在不能以后也不会,只是眼下自己必须保住王磷同执掌滦州政府的位置。

    虽然从很多方面来说,他都不认为王磷同是一个合适的合作者。可眼下春节已过,用不了多久袁世凯就会正式宣誓出任临时大总统,二十镇去留之事很快会见分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支持自己的地方官僚,若是要重新另选他人肯定没有足够的时间。

    至于谘议局和地方士绅这边,他会尽量说服这些人与王磷同形成密切合作,官绅阶级原本就是属于一个利益集团,若要把官僚和士绅分成两个对立的势力,到最后只会对彼此双方都没有好处。

    第98章,培植政府

    “下官先多谢袁大人了。哦,今日前来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知袁大人,今日早上在下刚刚接到天津发来的电文,彭加勒先生预计在正月二十五日乘坐早上的火车抵达滦州,与我们仔细磋商关于投资开矿的事情。”

    “正月二十五?他不是说三月中旬吗?”袁肃皱了皱眉头,严肃的问道。

    虽然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与洋人进行初步合作,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在滦州站稳脚跟之后。在此之前,他计划先处理好七十九标脱离二十镇的事情,如果推测的不错的话,很快北京便会下达调离二十镇出关的命令,最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洋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不仅大乱了他的全盘计划,甚至还会为七十九标脱离二十镇的事情增加无端的影响。若是让总镇、省府甚至北京方面知道,他一边谋划七十九标独立之事情,一边又暗中与洋人勾结,这件事肯定会闹大开来,到时候只怕各方面都会把注意力投放到这边,一切可就不好办了。

    “没错啊,正月二十五正是西历的三月十三日,彭加勒先生之前在电文里提到的确实是三个月中旬。莫不是袁大人有什么不方便?”王磷同看着袁肃的神色,不禁追问道。

    “彭加勒连火车都安排好了,只怕是无法更改会面日期。并非有什么不方便,只是最近事务繁忙,本以为过几个月的时间会空闲一些,倒是没想到这些洋人还真是积极。”袁肃一副深沉的神色,语气迟缓的说道。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郁闷的寻思着:今天还真是多事!

    王磷同同样陷入了一阵沉默,他仔细盘算着袁肃的话,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他现在与袁肃是同一根绳索上的蚂蚱,袁肃需要自己支持来在滦州扎下政治根基,自己也需要袁肃来保障权力地位,因此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试探的开口说道:“袁大人其实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洋人会带来什么影响,时下咱们中国人从上到下都对洋人敬畏的厉害,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的风气,可谁叫人家船坚炮利?依在下看来,袁大人也可以利用与洋人的关系来增添自己的身份地位。”

    袁肃下意识的看了王磷同一眼,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办法,然而自己却没有因为这个办法而感到高兴。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只是一旦与洋人建立了这样的关系,自己就会像其他军阀那样成为洋人维护在华利益的工具,并且还要容忍洋人进行的更无耻的勾当。

    他所预想的接受洋人在滦州开矿的合作,仅仅是一种浅层的利益交易,在这种交易里彼此双方是平等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洋人还得看自己的脸色来行事。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从洋人身上得到越多的利益,洋人就会索要越多回报,一旦利益和回报超出了界限,结果双方的关系就会发生变质。

    为了成大事,他当然可以做出一些让步,但每个人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潜在的道德屏障,就好比第一次杀人时内心的挣扎,哪怕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真要鼓起勇气挥刀而下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等他们人来了再说吧。”缓缓吸了一口气,袁肃语重的说道。

    送走王磷同之后,袁肃发现这一天过得十分沉重,各式各样的压力仿若都过完节日,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压迫在心头。好在他能将手头上的事情理清楚,否则一团乱糟糟的情况自己肯定不会好过。

    就目前而言,他要顾虑张举人的个人感情,还要应对滦州豪绅莫名其妙出现的权力野心,同时也要思索与洋人合作的最终底线。在这几件事面前,关于陆军预备大学堂结业考核的事情已经可以置诸脑后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下午,陆军预备大学堂方面很快就回复了袁肃的电报。

    复电的署名依然是胡龙骧,袁肃在接到电报之后不得不感慨,这位胡学长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心人。不过当他看完复电的内容时,心情却没有接到电报时那么有感而发,因为胡龙骧很果断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只说学堂从始至终没有这样的先例,滦州距保定又不是太远,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内返回学堂。

    虽然有几分失望,但这一切袁肃早有心里准备,毕竟自己从一开始都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在处理这件事,能否成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彻底搁置下来,稍作了一番犹豫,他随即又发了一封电报过去。

    这次的电文不像昨天那样精雕细琢好几个钟头,前前后后只有百余字的内容。

    在回电里,他没有再多要求胡龙骧给予自己开方便之门,仅仅是“请求”胡龙骧能在进行策论考核的当天将策论命题转发到滦州,自己会遵照毕业考试的策论命题尝试着答论,并且尽快将策论发回保定交由执考官审评。

    他在电文后面做了补充解释,自己并不奢望学堂方面会对自己的策论特别的照顾,甚至也不在乎是否有执考官审评自己的策论,仅仅是以此表示对学堂多年栽培的尊重,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有始有终的安慰。

    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不过袁肃却希望能通过此举,让学堂方面知道他是一名有诚心诚意的学员,顺便还能在陆军大学的教学历史上留下一笔。无非只是抽空写一篇论文的而已,他不信凭借自己超前的思维还无法写出一篇像模像样的论文。

    同样是在这天下午,王磷同按照昨天袁肃的吩咐,召集了滦州三县五镇大大小小官吏,连同邀请了一些熟络的社会名流、地主乡绅等等,在滦州知州衙门召开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大会。之所以说规模庞大,单从到场的人数上来看,的的确确要比谘议局成立典礼的场面要庞大,毕竟各县各镇从主官到辅官再到师爷、文案、衙役等等,总共的人数也接近百余号人。

    袁肃准点来到州府衙门参与这次大会,王磷同自然是迫不及待能够宣布就任共和政府民政长,因此这次大会从始至终没有过多形式化的东西,除了王磷同和袁肃各自简短的发言过后,几乎连记者问答和私人采访环节都省了。

    一番十分有效率的前奏过后,王磷同正式公布了滦州共和政府各部的名单,设民政部、商务部、财政部、农林部、交通部和教育部六大部门,委任了五名部长官员,而自己以滦州共和政府民政总长的身份兼任民政部部长。

    而在这委任的五名部长官员当中,其中有两名是王磷同之前的旧部下属,另外三名则全部都是滦州地方名绅,由此可见虽然许多士绅不待见王磷同,可王磷同依然要花心思去拉拢这些人。

    之后,王磷同还举行了滦州共和政府各级官员宣誓就职的仪式,所有程序都是仿照南京政府时期的任职典礼,每个人都上台说了几句“尽忠尽职”、“拥护共和”的誓言。仪式最后,全体官员一起登台,让报馆记者拍下一张集体合影。

    在袁肃看来,滦州共和政府的成立,意味着军政府的体制将不会在滦州推行。

    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并不利于袁肃军权摄政的发展,可事实上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推行,因为自己想要的不是军权摄政,而是军权完全凌驾于政治之上。他不希望但凡什么事情都还要与官绅阶级商量,不仅会让自己的权力受到局限性,更会因为这些人的影响而导致很多事情无法按照预计的方向去发展。

    第99章,加强铺垫

    滦州共和政府各部官员正式就职的消息一经传出,在滦州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之前老百姓们只知道滦州多了一个谘议局,至于共和政府的事情仅仅是有这个听说罢了,谁都说不清楚共和政府究竟是一个什么政府。当然,当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大家这才恍然的明白过来,原来共和政府与州府并无两样,官员还是那些人,职衔也还是那些职衔,无非只是名称不同了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共和成为了时下的主流话题,人们还是愿意津津乐道的讨论新政府的种种事情,只有这样才像是一个共和国的公民,也只有这样才显得更时髦!

    袁肃抽空写了一封呈请书,让七十九标部分军官署上姓名,他又代笔把滦州共和政府大大小小官员的名字也添加了上去,随即通过军用邮政通讯发往直隶总督府。这封呈请书的内容正是汇报滦州共和政府之事,他以联名形式保举王磷同担任滦州民政长,恳请总督府能够通过审批,派发下正式的委任状。

    在呈请书里,除了介绍滦州共和政府现况之外,其他言语袁肃都尽量显得私人化,多有提及自己与张举人、袁世凯的关系。提及了张举人、袁世凯这两份关系,自然而然也就摆明了他与直隶总督张镇芳的关系,相信这样一桩小事对方肯定会给自己一份薄面。

    之所以说滦州共和政府的成立是一件小事,是因为如今国内各省各地自立门户的地方政府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要么是军队直接成立军政府,要么是有势力的旧官僚摇身一变成为革命同志。眼下连北京中央政府都还没能完善,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地方政府的事务?

    这也是为什么袁肃能有把握保证王磷同地位的原因之一。

    不仅如此,他通过这份呈请书还间接的向张镇芳表示了尊重,时至今日直隶各地改头换面的旧官衙多不胜数,但其中有多少人会主动向省府请示委任状,那可是说不好的事情。滦州这边十分正式提出呈请,而且还是众多官员的联名呈请,足以彰显对总督权威的重视。

    当联名呈请的事情渐渐传来后,那些刚刚换了新牌匾的县政府、镇政府的官员们,一时间不禁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可从来没有去联名呈请。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当中也没有人敢过多的追问这件事,一边上袁大公子,一边是顶头上司,对这两个人奉承都还来不及,岂敢去多嘴招惹?

    之前那些不待见王磷同的地方豪绅们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一个个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有人惊讶、有人愤怒、有人无所谓。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鼓捣着谘议局选举的事情,谘议局挂牌成立直至今日虽然时间不长,但总要有点动作才是,怎能让外人认为谘议局就只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摆设?

    在相当一部分议员的心里总有一种野心似的冲动,对于他们而言显然谘议局选举是一次弄虚作假的选举,因此才把精力放在滦州新政府的公选上,希望通过滦州新政府的公选在彰显谘议局权力地位的同时,也彰显谘议局的“大公无私”。

    然而现在王磷同在袁肃的支持之下,抛开拉拢滦州豪绅阶级的支持,直接公布了新政府任职的官员名单,还煞有其事的给下属颁发了委任状。无论怎么来看,这件事都变得微妙起来,岂不说袁肃是袁世凯的侄子,只说袁肃手里掌握着军队和民防两大武装力量,跟袁肃作对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一部分大老爷们索性让这件事作罢,反正在他们眼里这件事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再者王磷同好歹是一个老熟人,由其来继续担任滦州政府的首长并无大碍。不过仍有个别几个财大气粗又有深厚背景的豪绅们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在他们看来,自己前阵子不遗余力的热忱支持袁肃办民防,又是捐钱又是资物,现如今袁肃充实了个人地位和势力,倒头来却翻脸不认人,实在是可恨可气。

    只是话又说回来,明知袁肃今时非比往日,即便可恨可气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