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许嘉时想了下,行李箱里都是片休闲的衣服,甚至找不出一双带跟的鞋子,“要不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留下来看家。”

    而且她不想和梁荀的朋友产生交集。

    越高调,越难以收场。

    “浅水湾里有。”梁荀顿了下,似乎是看到许嘉时眼里的犹豫和抗拒,“vincent知道你也在港城,特意让我把你带着。”

    许嘉时坚持:“我……”

    “vincent还说,你不去的话,我也不用去了。”

    梁荀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手上的戒指明晃晃地提醒着许嘉时他们已婚的事实,嘴里的话像是随口一说,又让她难以拒绝。

    ……

    “我跟你去。”许嘉时转动着自己难得戴在手上的婚戒,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从邀请人数来看,霍闻谨的生日派对举办的不算隆重。

    但场面绝不失他的身份。

    见面难免少不了一通寒暄,许嘉时先待在梁荀身边,后来又溜走,一个人靠在栏杆上,感受着繁华的维港和攒动的灯红酒绿。

    回程是陈非开车,梁荀和她并排坐在后面。

    快到的时候,梁荀却让陈非在路口停了车,转头对许嘉时说:“陪我走走吧。”

    看着梁荀请求般的眼神,许嘉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夜晚的风很凉快,吹起许嘉时的头发。

    梁荀比她快了两步,这是他们在一起时,难得疏远的距离。

    下一秒,梁荀却像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转身问:“你喜欢这里吗?”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她不久前刚问过梁荀。

    也是那一次,梁荀讲,他会在周末前往深市,而梁荀不知道的是,许嘉时也会在很多个周末,跨越深圳河,抵达彼岸。

    如果过去那些年的轨迹被可视化,她与梁荀会有很多相交的点。

    在某一个口岸,在某一条轮渡上,亦或是在某一个书店里。

    喜欢港城吗?喜欢的。

    除却家乡,这里是她来过最多的地方。

    许嘉时抿了抿嘴,嘴唇微干:“还行。”

    梁荀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等我休完年假,就不会有太多时间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往返深市陪你。”

    “我不要你陪。”许嘉时心里暗喜,“你忙你的。”

    梁荀看着她,眼睛在光线下更加深邃:“云溪,你看起很开心。”

    “没有。”许嘉时摇头,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起明天周末,很开心。”

    她还穿着参加派对的亮片长裙,鱼尾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摆起来,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梁荀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肩膀上:“晚上凉。”

    “还行。”

    路程不远,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

    许嘉时走前前面,梁荀跟在她的身后。

    他穿着黑色衬衫,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拎着许嘉时的包,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许嘉时的身上,像最虔诚的骑士。

    那晚,是他提出要走走,后来果真只是走走。

    许嘉时在港待了五天,梁荀陪着她一起返深。回来前,她试着推脱了一下。

    梁荀却以没有以后时间,要来看许文忠和陈敏为由,和她一起回来。

    出了关,管家亲自过来接他们,许嘉时上了车,满眼疑惑:“陈叔,司机呢?”

    银湖只有她一个人住,加上许嘉时自己开车上下班,因此只有一个备用司机。

    “去取老爷的行李了。”

    陈叔转身过来,面带微笑。

    许嘉时在心里拉响了警铃,陈叔口中的“老爷”是许英才。

    许英才何许人也?中国内陆知名实业家,曾担任政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亚太总商会名誉会长等职务。

    哪怕早已卸甲归家,不参与生意运作,但他的一举一动,仍然影响着本地的经济发展。

    许嘉时小心翼翼地问:“爷爷现在在哪里?”

    “银湖。”

    随着陈叔落下的话音,许嘉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和凉了没区别。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老爷听说你在港城,特意让我们别打扰你。”

    “你来了,谁陪爷爷啊?”

    “先生和夫人都在。”

    许嘉时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试探性地问:“爷爷有说要住多久吗?”

    “小姐,这个我不太清楚。”陈叔笑道,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梁荀。”许嘉时坐直了身子,郑重地对梁荀说,“要不你这几天住酒店。”

    “为什么?”梁荀的眉头都要皱起来了,“理应我都应该见见的。”

    “只有三个卧室。”

    许嘉时头疼,银湖别墅的面积上千平,可偏偏只有三个卧室。

    她暗自决定,以后的房子一定要多备客房。

    梁荀如善如流:“没关系,我可以打地铺。”

    许嘉时撑着头,决定回家挣扎一下。

    许英才正在院子里喂鸟,许嘉时跑过去抱住他:“爷爷,我好想你。”

    “想我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许英才拨了下笼子,吹胡子瞪眼。

    许嘉时明白对方这是生气了,哄起人来信手拈来:“我还没来得及去,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