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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解剖麻雀

    “还记得当时咱馊点子湖在前张村设的项目指挥总部吗?你、我、老么、老五,四个人,在一个铁柜子似的活动房里。我白天照常的作业,老么、老五调度项目执行,那是何等地艰苦,一天干下来,到了晚上,三男一女,在那个小集装箱临时作就的房子了,连着铺儿,男女之间,就拉上条小绳,搭上个单子隔了,你当那时我真就那般的孟子,就不知道占点你的便宜,哪有那事儿。那小布帘子,总让我使嘴儿吹了,你那白嫩嫩的两瓣肥臀儿,打睡衣领口鼓胀出来的那丰硕浑圆涨鼓鼓的豪乳,早让我瞧了个遍,那还剩多少春光未泄的,只是个人,都累得快要死了,真就连摸上一把的劲儿都没了”。

    “当你这会儿是在反省呢”,大阿香听着头儿提起这些陈事儿,说:“不好好闭门思过,倒在这儿起了狼心了”,

    “不是起狼心,是一想起这些老事儿,我这阙天伦,还真算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前张村,咱还真只做了修桥补路的事儿了。咱老么那次,跟着运桩基的拖拉机上村后山洼里去,车翻了,不是那小子机灵,先跳了车,小命就丢了。头上开那么大个口子,一脖子的血。村里护士给缝合时,楞说头皮上没有知觉,麻药都不给打,愣那么地缝了5针。那护士的动作,就像老娘儿们在给联被子,打线结时,给人使牙咬的。我自和老么打堆以来,就那次真的有点心疼他”。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大阿香说。

    “也不是说乡亲们就只是光得了咱们的好了,咱项目成功了,乡亲们富足了,咱不是‘馊点子湖’改‘莽龙’了吗,两支股票借着项目的热闹劲儿上市了,公司一下就全国知名了,上百亿了,你不是身家也是十亿了”。

    “我要那么多钱干啥,有个300万元就够我一辈子吃喝了,我何苦吃那苦,我安安生生的,就出几个我的馊点子,多好”。

    “吃点苦,经点事好,不然那儿来的点子,记得那《压强自动调节水床》吗,不就是没得好床睡,才算计出的点子”,大阿香说:“这现在卖了5000多万了,满世界都用着”。

    那是才来前张村的头几天,8个活动房里都用的水床。白天收着,晚注上水,就当床了。那在乡亲们看来,也是豪华一级了,瞧着冰凉、软乎,可阙天伦用着就睡不着觉。醒着时,一动,水床里的水就四下里乱流。就出了个专利发明创意概念《压强自动调节水床》。

    以外接圆半径为8厘米的正六边形立方体橡胶囊,作蜂窝状组合,做成床垫内胆。各个正六边形立方体外切面,均装置有两个正反相向的单向阀门。根据流体力学,一旦人睡上床垫时,受压的那部分正六边形立方体中的水,因局部受压,外向的阀门开启,水流即向外流出,从而使受压的那部分正六边形立方体体积变小,反映为适度凹陷。如此,达到自动形成正好合适于使用者身型、凹凸有致的凹陷。

    而两个正反相向的单向阀门的弹性片簧,有足够的弹性,静态时阻止了阀门的打开,使水床保持既定形状。只有使用者在希望进行调整时,吹响特定频率的次声小哨子,由于与弹性片簧的共振频率相同,弹性片簧因共振作用发生抖动,打开阀门,使水流得以流动,达到调整正六边形立方体的体积的目的,一旦使用者调整好,停止吹哨,共振消失,簧片弹性关闭阀门,原已形成的凹痕得以保留。

    使用者使用时,吹了次声哨子,经调整后,使水床形成与完成身体一致的、全身与床垫各处受压都均衡的凹陷,完了,保持既定凹陷形状,悠然入睡,十足的舒适。尤其在情侣缱绻时,床垫的特性更为突出。国内专利售出后,专利使用厂家为产品注册为“任风流”商标。

    “任风流”推上市场那会儿,正值着中国人口出生率首次低于人口的自然死亡率,推行了80年的计划生育政策作了些许调整,允许生第二胎了。一时间,“大干快上”,使当年的出生率有了一个大幅的上升。然,“任风流”《压强自动调节水床》也恰巧在此时推出,并大行其道。就有了好玩笑者,把各当年中国人口出生率的大幅度增长这档子事儿的原因,归结于“任风流”的热卖。让阙天伦也因着是“任风流”的发明人,而被戏称为“催生大王”。

    更有甚者,那算是在若干年后,一次,阙天伦到台湾时去,让台湾那个着名脱口秀艺人“阿尖”给好生地作弄了一把,就那么当着全球华语直播的电视镜头,拉了7个在那年出生的孩子,一起向阙天伦鞠躬,齐齐地用童声喊道:“感谢恩公,把我们带到世上来”。

    待到阙天伦直截了当地问大阿香,对齐根旺这一家的这事儿有个什么意见时,大阿香只说了,昨晚上,她也陪着豆腐西施,哭了个昏天黑地,说完了,还就此将了阙天伦的一军。

    “头儿,你这次要是能仗义地把这黑锅背了,顶着老总,让做个特殊处理,到那时候,我自会领着全前张村的乡亲,认你是条汉子”。

    阙天伦心想:“一个姑娘家的,没挑着我这副担子,不知腰疼,就知道跟着感觉走”。

    再一想,他也觉着,那老总,他也是个人。那纪律,是人给定的。既然是“解剖麻雀”,开膛后,你就得认下那麻雀的胆它原本就不似鸡胆那么大这回理儿。

    正想着,石海摁不下性子,找着来了,跟着的是老五、老么。

    才寒暄上几句,就摆上官腔了,说:“怎么了,咱的大能人。回避矛盾,可不是好的工作态度”。

    大阿香看着阙天伦,就见他乘着找烟缸的档口,转过头时,把个牙关使劲地咬了,可见的,心里是那个恨哪。一转身,又装出一副就像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那样的模样,先为石海递上了支烟,说:“石海大主任,我可是苦行僧啊”。

    听到阙天伦的那个调调儿,大阿香知道这往下有戏了,“咱头儿的公关潜能要发动了”。

    这以后,石海都没能捞上几次搭话的份儿,让阙天伦直按在那椅子上,一劲地向他倾倒了二十多分钟的苦水。那光景,就像把今天当了个划时代的日子。

    真就像从前把个1949年10月1日,当个划时代的日子一样。在那以前,那是“万恶的旧社会”。贫下中农吃的是“谷糠”,是“观音土”,干的是“牛马活”,活的是“猪狗不如”。

    就这么,一路子诉说着开发《江西酸性红壤丘陵改造》项目前期是如何如何艰苦,石海就听了阙天伦说了句:“咱可是穷人家的孩子”后,就想笑。

    “您可别笑,真是这样的。就说我的五院长柯荣光吧,作为这个项目统筹人,那可是绞尽脑汁。前期开发时,皮都让扒了几层,不信你问大阿香。人可是亲自吹着哨子吊装设备,有一次吊着吊着,这钢丝绳就断了,绳头离着那脑袋,就只有才十公分那样,横着就扫过去了。那真是不怕掉脑袋的。你看我们老五,看人的一脑门头发,就这三年给谢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