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钧立刻摆着手说:“吃鹅你可别算上我啊,我不吃,你们六个人随意。”

    菲比睁大眼睛,诧异地问:“来吃潮州菜你不吃鹅呀?”其他人也都奇怪地看着洪钧。

    洪钧便不慌不忙地解释说:“我脖子后面生了个疖子,本来没事的,这两天忽然又红又肿,弄得我不敢掉以轻心了。鹅肉是发物,我可不敢吃,烧鹅也好,蒸鹅也好,我怕吃了就

    该像徐达那样完蛋了,你可别学朱元璋逼着我吃蒸鹅啊。”

    菲比和其他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菲比也顾不上洪钧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知道洪钧是不愿意吃带“鹅”字的菜了,便低下头继续看着菜单。

    姚工一边整理着餐巾,一边很随意地冲旁边的洪钧说了一句:“看来你知道这个典故?怎么?你对明史挺有些研究吗?”

    洪钧笑着说:“什么‘研究’啊,我这也就算是一点儿兴趣。上次去南京,还专门去莫愁湖看了胜棋楼,又到太平门外面去看了徐达的墓,明孝陵是以前就去过了。”

    这时,菲比正在问服务员六个人点一只烧鹅够不够,姚工立刻冲菲比摆着手说:“你这个小刘也真是的,你们洪总不能吃鹅嘛,我们又不是非要吃,不要点鹅了,那么厚的菜单点什么不好嘛。”

    洪钧笑着谢了姚工的好意,菲比红着脸,很快就点完了菜,然后站起身给大家倒茶。

    姚工点上烟,深吸了一口,问洪钧:“你是对明史特别有兴趣呢?还是对各代历史都有兴趣?”

    洪钧转动着桌上的托盘,把一个烟灰缸移了过来,放在姚工手边,然后说:“我呀,就是个杂家。从小到现在都喜欢历史,那时候是最喜欢看各种演义,《东周列国》呀、《三国演义》呀什么的,后来才慢慢地开始看正史。又到了后来,二十四史一路看下来,岁数也大了,就开始喜欢明史了。”

    姚工听到这儿,不再像刚才那样试探,而是直接挑明了说:“不瞒你说,我也喜欢明史,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喜欢明史啊,但我知道我是为什么,因为就是在明朝,中国开始比欧洲落后了,后来越落越远。明朝就像是咱们中国历史上的一块疤,我就是喜欢把这块疤揭开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看的时候心里疼啊,我是越看越疼,越疼越看。”

    洪钧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姚工是个性情中人,他活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洪钧从心里开始喜欢这个姚工了。这时,凉菜上来了,菲比把托盘上的几个菜都转到姚工和他的副主任面前,请他们先动筷子。姚工心不在焉地夹了个卤水鸡蛋放到自己的小盘上,并不马上吃,而是看着洪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