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烟(重生古言 1v1)》 01 蛐蛐儿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02 先住下吧 “书怎么洒了一地?真是对不住,那些人太大手大脚。”俞弘义看着地上凌乱的书道歉。 柳蕴之没说话,蹲下身子收拾,一本一本捡起,然后拍干净它身后的尘土后再地到书笈里,整整齐齐地摞好。 在他收拾的这一空档,俞烟转头斥俞弘义,声音很小但语气很差,非常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能绑人?”俞烟紧锁眉头。 “你不是喜欢这种读书人吗?我听小翠说,你每次听说书的都爱听落魄书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哎,这小子长得还真不错,他在面馆里吃面,我路过,一看这长相,就把他带回来了。我刚问小翠了,她说你就喜欢这种的。”俞弘义振振有词。 “呸,小翠放屁。人家同意了吗?” “哎,瞧瞧你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屎屁尿挂嘴边。我……来不及问。”俞弘义其实是怕他不同意,直接打晕了带回来更方便些。 “赶紧把人家放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你看他这谈吐长相,过了这村真没这店了。” “哥,你真的别个土匪强盗一样。” “你不是让我别再劫别人的东西了吗?你安安稳稳跟他在一块儿,我就答应你。”俞弘义和她商量。 “你这是什么要求?”俞烟急了。 “怎么?一人一个条件,公平得很。”俞弘义这时候开始跟她讲道理。 “我们这样对人家公平吗?”俞烟反驳。 “你看他,也不着急的样子。你急什么?你也十五了,你这野样也没人敢上来求亲,好不容易说服尹吴,你又看不上人家。我这不是找了一个你喜欢的吗,你又不要,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怎么野了?”俞烟气得双颊通红。 “你看看,哪个十五岁的大姑娘玩蛐蛐儿?”俞弘义指了指地上的玩意儿。 俞烟没法反驳,气得直哼哼。 “你先跟人相处相处,指不定就爱上了呢?有一个词说得好,日久生情是不是。”俞弘义拍了拍俞烟的肩膀。 “你好生跟人家相处,寨子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俞弘义说完就转身离开。 俞烟看着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又跺了好几下脚,周围的尘土都被跺得扬起。 “姑娘,脚底不疼么?”身后的人问她,声音清澈得像是清晨刚煮开的露水。 俞烟转过身,这才仔细地看着柳蕴之。 她前世的相公。 虽然,最后她同他的结局不是太好,但是她知道,他对她很好,只是时过境迁,她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他生活下去。 再说,她也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么想着,她便有些懊悔,她怎么没留下来看看她死后,柳蕴之会是什么反应。 她爱他,之后便一腔孤勇地奔向他。 他对她好,对她嘘寒问暖,夜里哄着她睡,有空便给她讲书,摸她微隆的小腹,和她商议着孩子的名字…… 这些种种,应该都是他爱屋及乌将对孩子的爱移到了她身上。她自欺欺人地沉溺其中,醉在他织的温柔网里,想着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后,她失望透底,痛彻心扉。 她走了,还带走了他与她的孩子。她死后,他该是伤心的吧?不知道会不会恨自己,因为她把他的孩子也带走了。 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玉树临风的柳蕴之跟她还未有过任何瓜葛。 她没办法欺骗自己说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喜欢他,她见到他时,心脏跳得厉害。 但是她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前世也是这般情况,他被俞弘义打晕后掳来俞寨,说要让他当俞烟的相公。 俞烟当时对他一见钟情,欣欣然地答应。 缠着他变着花样逗他开心,他虽不愿意,面上表情也淡漠,但从不对她露出嫌恶的表情。她知他不开心也知他待在俞寨只是迫于形势,便答应他届时趁俞弘义不注意偷偷放他离开。 那时,她才见到柳蕴之笑开颜。 她记得那时院前的桃花开了,有一朵花被风吹落晃晃悠悠地飘下来…… 很美,记不清是花还是他的笑了。 如果两人没有喝了酒后糊里糊涂地同榻,她肯定与他再无缘分…… 着急着从回忆和低落的情绪中抽身,她看着柳蕴之,摇了摇头:“不疼。真的抱歉,将你掳来至此。” “无妨。”柳蕴之淡淡道。 “你也看到……我哥他脑子不大好使,净瞎操心。”俞烟想起俞弘义说她没人要、说她野,羞得满脸通红。 “嗯。所以……我何时能离开。”柳蕴之方才偷听到二人的对话了,知道这个妹妹是明事理的人,应该会放自己离开。 “你……”俞烟迟疑了一会儿,“先在俞寨住下吧。” 果不其然柳蕴之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俞烟想过了,柳蕴之留下,俞弘义不再抢掠。于谁都有益,尤其是柳蕴之。 地上的蛐蛐儿已经跳了一段距离,俞烟拿着罐子跟上去,蹲在地上捉它,“你是要进京赶考吧?这离考试还有个把月儿的时间,你急着进城是做什么?”她对着蛐蛐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 柳蕴之心里疑惑,她怎知自己是要进京赶考? “我欲投奔京城的远房亲戚。”柳蕴之盯着她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开口。 “杨老汉?你那与你定亲的表妹前月便许配给了祁家的管家当小妾。你在他们家合适吗?”俞烟还是没抬头,逗着触角翕动的蛐蛐儿。 柳蕴之心下震惊,不明白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那他真不能再去投奔。 俞烟将那蛐蛐儿装进罐里,抬头望他:“不信?你写封信问问杨老汉那婚姻还做不做数。”眼中镇定,丝毫没有撒谎的样子。 俞烟自然没有撒谎,前世她便打听清楚了,知道他与表妹杨玉珂有婚约,此番进京是为了投奔正在祁家做车夫的杨老汉。 “你在俞寨住着吧,我不吵你,你该读书便读书,到了考期,我自放你离开,还备马车送你至京城。” 俞烟走到柳蕴之的面前,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和微微颤抖的声音,硬着头皮抬头紧盯着他。 柳蕴之看着面前比他矮了不少的少女,眼里闪烁忽明忽暗,在心中斟酌一番后,叹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弯腰作揖:“先在此谢过。” “你在东厢先住下吧,那里安静。”俞烟松了口气,嘴角上扬。 说罢,便提着罐子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柳蕴之对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不清楚她是怎么知晓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 03 我很早便欢喜你 柳蕴之把自己的东西拿回了东厢,然后一下午便没再出来过。 俞烟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也闷着不出去。 蛐蛐儿还在罐子里吱吱吱地叫着,俞烟已经没心思再逗它。 她觉得奇妙,重来一次,还是与他牵扯上。虽然自己完全可以避免,但是因为她那一根筋脑回路清奇的哥哥,她还是不得不留他在俞寨。 她可以放他走,但他去了京城知道杨玉珂已经被许配给王管家后,肯定不肯投奔杨家,他也没积蓄,很可能最后会流落街头,或者是干一些脏活累活。 俞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是不舍他去干那些脏累活。他光风霁月,温润如玉,只该捧着书研读学问,不该弯下腰当下人。 前世他科举高中状元,之后便被加封了禹州的通判。所以,俞烟真没见过他落魄的样子。记忆中的他温文尔雅,对谁都温柔敦厚,也从没生气脸红过。 他在俞烟的心中就是那天上高挂的明月,时时刻刻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看在前世他对自己好的份上,她就给他提供一容身之所吧,正好也让她哥停下不在做那劫人的勾当。 “就当前世报恩了,对吧。你说呢。”俞烟打开罐口,对着胡乱动着触角的蛐蛐儿说道。 蛐蛐儿怎么可能回话,它吱吱吱了两声便不呆滞在原地。 - 夕阳西下,到了临近进食的时间。 “翠!”俞烟在自己的屋内喊小翠。 “何事?大当家今日事务繁重,让你和尹吴自先吃,不必等他。” “知道了。”俞烟点头,心里盘算着,柳蕴之呢,要邀请他同他们一起进食吗?不知他肯不肯。 “对了,大当家还说,要伺候好那刚掳进门的书生。”小翠探头看了看东厢紧闭的门。 “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忙吧。”俞烟摆摆手,让她出去。 小翠脚步一转,弯腰在她耳边附道:“那书生长得真是顶好看,我还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呢,他是不是神仙下凡来着,小姐你真是走了桃花运。”揶揄完俞烟,她还抿嘴偷笑。 “你!!你说什么话呢?!什么桃花运,赶紧走。”俞烟听完话全身的气血都翻涌起来,一股脑得朝脸上涌去,她涨红了脸大声斥道。 “跟我还要这么畏畏缩缩遮前遮后吗?”小翠不满地瞪她,挨不过俞烟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小翠便讪讪地走了。 - 俞烟待脸上的红晕都撤下后,走出房门,盯着不远处的紧闭的东厢门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还是上前,轻叩门扉。 “不必客气,请进。”柳蕴之淡雅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俞烟摆好面上的表情,轻推门,只见他正坐在木椅上捧着一本书研读。她的表情僵在脸上,怕是打扰了他温习书籍。 “何事?”他投了一个淡淡的眼神在她身上。 “没事,就是该吃饭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吃,还是我给你准备好再送来房中?”俞烟问他。 柳蕴之放下书籍,立刻起身。 “我同你们一起吧。”他住在她这已经给她添了不少的麻烦,怎么可能再让她给他送饭。 “也成。”俞烟应了一声,扭头拔脚便离开。 “俞姑娘。”柳蕴之在她身后犹豫地喊她,他有很多疑问想要弄清楚。 俞烟愣了一下,回头问他:“你怎知我姓俞?” “这附近的百姓都知道你们俞家吧。”柳蕴之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俞烟咬唇眼神瞥向地面暗啐一口:“该死的。” “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关于我的那些事?”柳蕴之盯着她问,这一刻他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像是要把她看穿般。 俞烟突然窘迫起来,被他盯得难受。她恨自己没脑子把不该说的全说了,现在很难找到合理的解释,脑子飞速地运转着,最终得到一个称得上是“合理”的答案。 虽然这答案可以解释这一切,但她又很难说出口。柳蕴之也不催她,就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静静等她。 她握紧拳头,抬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若我说,我很早便欢喜你,查了你的身世后又指使我哥去刻意绑你回来,你信吗?” 圆溜溜的大眼里藏着细碎的光芒,柳蕴之平静地望进她的眼里。 信吗? 自然是不信。 就算他先前没听到她和俞弘义的争论,现在就单凭着她的神情,他也可以看出她在撒谎。 细碎的光芒里混着丝丝躲闪慌张,还有她紧握的拳头和紧张的呼吸。 罢了。 她不肯说便算了。 俞烟见柳蕴之久久不说话,自己先慌了起来,转过身子,不看他,“别信,我瞎说的。” 柳蕴之在她身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 进食时。 柳蕴之细嚼慢咽。 反观尹吴,吃饭啃肉都是大口大口,汤汁有时还顺着嘴角滑入脖颈里,吧唧吧唧的声音不停地从他嘴里传出。 俞烟打量着二人,觉得有意思极了。 尹吴忙着和她搭话:“你近日怎么转性了?” 俞烟疑惑看他。 “怎么不扮男装去青楼找乐子了?”尹吴又问。 俞烟觉得脚底的血气这一瞬都往她的脑门上冲,她猛地踩了尹吴的脚面一下,咬牙切齿:“说什么呢?我就去过一次!” 柳蕴之闻言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默默地收回眼神,安静吃饭。 “那那一次,学到了什么?”尹吴继续问,嘴角噙着坏笑。 俞烟低头怒视着他,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双颊鼓起,像只屯粮的仓鼠。 柳蕴之没过多久便吃完起身。 他一起身,俞烟就低声斥尹吴,“你说什么呢?!故意在外人面前不给我留面子?我真的就去过一次。” 尹吴睇了她一眼,“你真喜欢他,要和他在一处?” “我跟你在一起,都不会跟他在一处。”俞烟盯着柳蕴之挺拔如竹的背影开口。 “那便好,你看他,吃的饭都这么少,怎么能担起一个家?你要是真嫁给他,你会吃亏的。”尹吴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饭碗。 俞烟嘁了一声。心想,你个大莽汉懂啥。 “哎,不过你真的看不上我吗?”尹吴又问。 “你把你那吃相整好,再来跟我谈这些。”俞烟看了一眼他下巴上的油渍。 …… —— 我好多剧情要写。我要冲! 前世?红豆与相思(上)H 俞烟因为身体里多了一张嘴,吃的东西也变多了。吃完还嗜睡,小腹一点点隆起。白净的小脸也长了些肉,富润了不少,身上的少女气质少了,隐隐透露出妇人的温婉气质。 一开始她根本就坐不住,柳蕴之不让她爬树不让她逗蛐蛐儿不让她放风筝,她只好在院子里踱步,还让小翠给她买了好几本画本,只有图,她看起来也不费力。柳蕴之不忙的时候就会来陪她,给她讲书。 他最近常给她讲诗,但他就是不解释,俞烟自然是一头雾水,她也哼哼唧唧地求他给她解释解释,但是他却从来不肯,梗着脖子让她自己去理解,摸着她的脸说总有一天她会懂的。 俞烟也不纠结了,因为他对着她念诗句时,眸光温柔,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温润的声音如同一汪柔柔的春水,让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最经常对她讲的诗句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俞烟知道红豆也听得懂相思,只是不知两者之间有何干系。 有一次,她捏着一把红豆,问小翠:“你从中看出什么了?” “香甜软糯。小姐你想吃红豆粥了?”小翠疑惑。 “啧,不是。还看出什么没有?有关于那种……情的。”俞烟又问。 小翠反应过来,笑着说:“你问问你相公不就完事了?” “他要是肯说,我能问你啊。”俞烟觉得小翠的脑子比自己还不好使。 “哎,不肯说,你就待夜里问啊。” “夜里?为何。” “哎呦,在床榻上问。”小翠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说完还左顾右盼怕有人听见。 轰地一声,俞烟的圆脸涨得通红,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她呸呸了两声,嘴里骂道:“翠,你怎越发不知羞了?” “怎么了?小姐都快为人母了,还不能说这事吗?”小翠扭着头笑得狡黠。 俞烟真的在脑中思考着这办法的可行性。她虽然有孕在身,但柳蕴之还是很经常哄着她行男女之欢。柳蕴之在和她做那事儿真的比较好说话,说不定就真的跟她解释红豆和相思之间的关系了呢? 她真的只是想搞清楚红豆和相思之间的关系而已,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 夜里,俞烟屋里熄了光亮。 柳蕴之轻推门,借着月光瞧见被窝里鼓鼓囊囊一团,他笑了一声,点了一根小蜡烛后轻手轻脚地褪了衣服,只着亵衣,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像往常一样,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手掌轻抚她微隆的小腹。怀里的娇人动了动,翻过身子,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嘤咛了一声。 柳蕴之便抚着她的背问她:“今日过得可好?”他今天公务繁忙,早晨出了门便没再回来过,现在娇人满怀,他的心慢慢感到安定下来。 “好啊。就是有点想你。”俞烟在他的怀里灵活地转着眼珠,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小翠同她说,要讨好他,要显露出自己想他的情绪,要让他对自己百依百顺。 柳蕴之心尖一软,抱着她笑了一声,忍不住低头吻她的秀发,“巧了,我也整日在想你。” “我肚里的小人也说想你。”她继续说道,手搭在他的腰际上轻轻收紧,抓着他轻薄的亵衣。 “可是我还是比较想你。”他的声音像是在柔情的海里泡过般,迷了俞烟的魂,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了好几下。 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怀里的柔软触觉还有衣物和床褥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柳蕴之异常悸动,呼吸逐渐厚重起来。她因为怀孕,乳儿大了不少,现在那软乳正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脑子里逐渐涌现了许多旖旎的画面。 俞烟也知道自己贴他太紧,最近她的胸前那两团变大了些,还敏感了许多,只需稍稍碰碰,她下面就会泛滥出春水。此时,那敏感的两团桃子正压在他铁板似的胸膛上呢,她怎么会没感觉到。 “啊……”她惊呼一声。他那滚烫如铁杵的东西已经翘起,正硌在两人的中间,抵着她的大腿。 柳蕴之轻笑一声,低头勾起她的下巴,柔和的黄光打在她的半边脸上,给她添一丝柔美,娇媚异常。 “喊什么,傻姑娘。”柳蕴之盯着她调侃,满意地看见她的脸愈来愈红。 “我喊什么你还不知道?”俞烟羞红了脸,咬唇慢吞吞地开口。 柳蕴之的大拇指轻柔地抚着她的唇,没回答反倒问了她问题:“你和那小人,谁更想我些?” “你猜。”俞烟笑嘻嘻地不肯说。 柳蕴之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让那娇羞的脸庞对着自己的,先对着那樱桃小嘴亲了一口,说了一声“不乖”,然后手便在她的腰上轻轻捏着。 俞烟觉得那哪里是捏啊,分明是搔她的痒。她笑得花枝乱颤,胡乱在他怀里扭动,连带着胸乳都在他胸前蹭了好几回,顶端的小圆粒刮得柳蕴之倒吸好几口气。 柳蕴之眼底情潮翻涌,终于忍不住,起身将她按在身下。 俞烟僵住,停下了笑声,看着眼前的柳蕴之不敢吭声。他也盯着自己,眼里藏着化不开的浓墨,重重地喘息着,双手撑在她的脸旁,长发顺着背滑落在她的肩上…… 唔……要被吃了。俞烟在脑子里默默想着。 她的眼里也布满了薄薄的雾气,想了一会儿,俞烟说:“我比较想你。” 他又笑了一声,屋内的灯光很暗,被照亮一半的深邃五官,已经将俞烟勾得七荤八素,绽开的笑颜又让整座屋子都亮了起来。 她想,他真是下凡来的吗? 殊不知,柳蕴之也是这么想自己的。 他低头,唇舌欺了上来,低喃吟语:“我知道。”湿热滚烫的舌带着他独有的清香顶进她的唇里,霸道又温柔地在她的嘴里扫荡掠夺,带出俞烟的娇娇呻吟。 俞烟抓着他的衣服,轻轻喘息,嘴角挂着闪着光亮的涎水,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或者……该是混在一起的。 —— 害,前世真的挺甜的。 男主绝世好男人。 前世?红豆与相思(下)H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柳蕴之褪了她的亵衣肚兜,软乳上的乳晕涨大,透着可人的粉红,顶端的乳粒在一片白腻腻的肉中娇俏地挺立着。俞烟咬着手指,扭头不敢看他,任由着他用目光欣赏着她的身体,奶尖微微颤着,柳蕴之看红了眼,炙热灼烫的唇舌含住她此刻娇嫩脆弱的乳尖,先是用牙齿轻咬着软肉,后来舌尖在顶端一扫,再轻轻一吸。 俞烟颤栗着身体,喉间溢出娇弱难耐的呻吟。 他在吸奶…… 臆想中的乳汁并没有出现,他松开她的乳,抬头亲了亲她的嘴:“怎么还没奶水。” 俞烟双眼迷离地推他:“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哪里是给你喝的。” 柳蕴之没说话,轻柔的吻往下滑,到了她微隆的小腹,在肚脐上方吻了一下:“虽然你娘说是给你喝的,但是你娘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俞烟耳边像是有烟花炸开,幸福甜蜜感从脚底猛地一下涌向她的大脑,她听他的话听得晕晕乎乎的。 亵裤被拉下,大腿一下凉了下来,尤其是腿间那处湿了便凉飕飕的,她恢复了点理智,扯过他的手腕,哼哼着问他:“那什么红豆的诗句是什么意思?” 柳蕴之被情欲充满的头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又笑得开朗,将她的手放在嘴下一吻,“自己领悟?意思就在我接下的行为里。” 俞烟懵懵地点头,松开了手,盯着他的动作想要看出些什么。 他脱下自己的亵衣,露出精实的上身,白皙又硬实的身板,连乳头那里都是淡淡的粉色。柳蕴之见她紧盯着自己,不像之前那般害羞扭头,觉得可爱极了,便忍着欲望,将动作放慢…… 他又脱下亵裤了,早就挺立的粗棒一下弹跳出来,在空气中抬起头。肉棒是也是淡淡的粉色,很干净,顶端的颜色略深,吐出了一点点透明的液体。 俞烟看着那勃起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转了眼神。 啊……真的是太热了。 在她上方的柳蕴之又笑了笑,双手分开她的白腿,幽幽的眼神盯着已经泛滥的湿处,手指曲起在门扉处刮了刮,指尖挂着盈盈的液滴。俞烟羞于看那闪着光的手指,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他将手指舔舐了个干净,将她流出的东西都吃进了肚子里。 “你怎么能?…… ”俞烟惊呼,起身胡乱擦着他的嘴。 “怎么不能,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柳蕴之吻她的唇,又将她柔柔地放下。 柳蕴之平时用来捧书写字的手揉着她的娇乳,手法温柔但却紧紧地勾着她的心,她挺着身体呻吟着,早被调教得敏感的身体渐渐空虚,她蹭着他床褥,眼里装满了情欲,她娇娇地哼:“柳蕴之……”求欢的意思很明显。 他不再等待,扶着自己的肉棒,对准她早已空虚难耐的穴口一寸寸塞入。他的腰胯下沉,粗热的肉棒慢慢顶开她的柔嫩的穴口,借着滑腻的淫液填满她。穴肉像是千百只小手,不断地推挤他,他握住她的腰,猛地下沉,肉头抵到她的最深处,两人都舒适地发出了喟叹声。 俞烟生理性的泪水沁了上来,迷花了她的眼,她抓着柳蕴之的手臂软软呻吟,“好满……” 柳蕴之跪在床上,双手绕过她的大腿,抓住最近丰盈不少的臀肉,软肉立即溢满在他的手中,软肉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边揉边动作,下身慢慢在她体内抽插着,感受着她的穴肉和阳物之间奇妙的摩擦感。 软腻的穴肉被异物破开,又慢慢回缩然后又被挤开,这重复的过程让俞烟煎熬不已,她难受极了但想到在她体内的是柳蕴之身体深处便又燃起阵阵酥爽,她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断断续续随着他的抽插节奏。 柳蕴之渐渐觉得不满足,抽插速度快了起来,溢满之间的臀肉被他揉上揉下,俞烟咬着唇忍着呻吟。 下体流出的淫水越来越多,柳蕴之也撞得越来越快。理智像是在锅中已经煮的软烂的土豆,变成一滩乱糟糟的糊状物,哪里还记得什么红豆与相思。柳蕴之抓着她的臀不停地贴向自己,让自己的阳物入得更深,插得更里。俞烟觉得这快感在她的尾椎处慢慢积累,她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柳蕴之……太快了……我受不住……唔……” “喊我。”他喘气低喊,腰腹动作一点没慢,一下一下朝着她猛撞。 “相公……慢点、嗯……” 他在床第间总喜欢让她喊他相公,一开始俞烟这野性子是不肯,后来被哄骗着也就顺水推舟说了出口。 腿根被他撞得隐隐痉挛,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上的表情快乐又痛苦,快感即将迸裂在她的身体深处,她挺着腰,小腹一抽一抽的,白腻腻的乳肉疯狂地晃动。 柳蕴之狂风骤雨般地肏干着,然后猛地一挺腰在她耳边低吼一声,欲望发泄在她柔软湿热的体内。 灭顶般的快感烧得俞烟喉咙发热,体内涌进一股热流,她被烫得一机灵,像条即将干涸的鱼抽搐了好几下,两眼发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了。 柳蕴之裹住她汗淋淋的身子,不停地吻她,嘴边喃喃着她的名字:“烟儿。” “嗯?”俞烟握着他的手指小声应。 他又喊:“烟儿。” “嗯…… ”俞烟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他接下来又喊了好几遍,俞烟是没力气再应了,即将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她听到他清清浅浅的一声“永远不要离开我。” 第二日醒来。 俞烟看着身旁正酣睡的俊脸,笑得甜蜜。手指轻轻勾勒着他的眉眼,想起昨天最后没答应他的话,她上前舔舔他的唇,“我永远不离开你。” …… 待小翠喊二人进早膳,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娘的。 红豆和相思到底是什么关系? 04 他娘的 柳蕴之整日都待在房里苦读,偶尔出来透个气,有时在院子里走着,便会发现半人高的草丛那处隐隐有动静,定睛一看,俞烟正趴在地上,抓着地上的虫往罐子里投。 这童稚般的行为让他勾起嘴角,想起村里人对俞家兄妹的形容,他摇了摇头,果然还是眼见为实。 他记着村里的人都用“阎王兄妹”来形容他俩,说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哥哥生得高大像熊,妹妹长得美艳像蛇。见到正主时,他觉得这外貌形容得并无一点偏颇……只是这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柳蕴之在走神时,俞烟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膝盖沾上的泥土尘埃,发现站着的他后,她走到他面前,问:“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无,只是闷在屋中太久,出来透透气。”柳蕴之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娇俏女孩开口。 俞烟思衬了一会儿,同他说:“若你觉得屋内闷,可以到院子里来读书,我保证不吵你。”她一手提着小罐儿,一手抬起,四指并拢呈发誓状。 她那刚抓完虫的手指看起来黑黢黢的,指缝里夹着泥土,柳蕴之的眼神在那里顿了一秒。 俞烟的眼神也跟着扫过去,发觉窘态后她便急急忙忙地收起手指,五指握得紧紧不肯再给他看。 柳蕴之忍俊不禁,俊秀的眉眼舒展开来,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终于舍得绽放。俞烟看得入了迷,又猛地反应过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真的,不同你说假,我绝不吵你。”俞烟正色。他之后可是科举状元,要是因为他在她这住得不舒心,导致他落榜了,她可就罪过大了。 “那先谢过了。”柳蕴之应她。 “无妨。”俞烟摆摆手,意识到手上的污渍还没清洗掉,她又立马收了手。 柳蕴之抿唇忍笑,踱步走开。 俞烟背着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波澜。这世他爱笑多了,前世他在俞寨时是很少笑的。记忆里关于他笑的部分很少,最深刻的是那日她答应便放他走时他的笑。 俞烟,你前世欠他的真的太多。他在俞寨时,你便处处惹他不快,他纯良温柔,不肯与你多计较。去了柳宅,你又自顾自地自杀,将他的孩子一起带走。你真的对他太坏了。 想着想着,她便有些想哭。 肩膀突然被人揽过,熟悉的粗粝呼吸在耳畔响起,她立马止住泪意,转了笑脸回头看自己的哥哥。 “还说不喜欢人家,看着他的背影你都能流口水。”俞弘义调侃。 “屁嘞。”俞烟反驳,留什么口水,差点流泪了都。 “他娘的,你怎么满嘴脏话呢,到底是学谁的?”俞弘义扯着她的头发质问。 “他娘的,学你的啊,给老娘放开。”俞烟也揪着俞弘义鬓边的头发斥。 两个人笑嘻嘻地打做一团。 - “走,哥带你去集市里转转。”俞弘义疼惜地摸着自己的头发。 “好啊好啊。”俞烟立即答应,正好闲着无聊。 俞烟又拉上了小翠,多个人方便提自己买的物件。 三人在路上走着,途径一条羊肠小道,两侧树木丛生,悠悠的一抹斜阳搭在半山腰上,投下一片昏黄日光,静谧惬意得很。 俞烟和小翠说着话,旁边的丛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俞烟闭了嘴,小翠看了眼色,也跟着闭嘴。那窸窸窣窣的动静愈来愈大,在四下无人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诡异反常。 俞烟警觉,拉住在前面走得飞快的俞弘义,指了指那侧有异动的草丛。 俞弘义皱着眉不知是何事,慢慢地靠近。 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异常。周围又渐渐静了下来,只有丛林中小鸟和蟋蟀吱吱的叫声。 俞烟正觉得松了口气,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丛林那处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接着是尖锐的求救声“救命!救我!”绝望又孤注一掷。 俞烟只觉得身旁似有一阵风掠过。 俞弘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手撩开长势杂乱的野草灌木…… 丛林里果然藏着人! 娇小柔弱的女子被一双肮脏的手捂住口鼻,双腿双手都被绑着,脸上被灌木野草刮得伤痕累累,血珠渗出。 俞弘义如同揪小鸡般将那个猥琐矮小的男人扯了出来,男人还想反抗搏斗,被俞弘义狠踹一脚后便躺在地上抽搐痉挛。 俞烟和小翠急急忙忙去救出被绑着的姑娘,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嘴唇干涸苍白,被吓到丢了魂。 “没事了没事了……”俞烟安慰她,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勒出了血痕,触目惊心。 俞弘义抓起地上的人便要去报官。 劫后余生的姑娘开口喊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悲愤欲绝:“要是让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活?” 俞烟皱着眉也觉得不妥。 “……我保证再也不做这种事了……放过我吧……”男人跪在地上求饶。 “怎么也得废了你的根吧?”俞弘义恶狠狠地开口,他自小便嫉恶如仇,见了这种事更是气愤至极。 “求求你……不要……” “这样吧,先都带回寨子里。”俞烟暗自打着算盘。 - 那姑娘和男人被带回俞寨时,都十分震惊。 姑娘怎么也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传闻中的“阎王兄妹”。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到了这二人手里,看来是九死一生,命不久矣。 俞烟让小翠先去照顾那姑娘。 俞弘义将被绑得严实的男人扔进臭烘烘的马厩里。 “直接废掉他的根不行吗?”俞弘义摸着下巴思考。 “不妥,哥你不要再动这些血腥的歪脑筋了。” “拔了舌头再去送官?” “都说不能见血了!”俞烟时时刻刻为俞弘义的名声考虑着。 “送官其实也不管用,挨几大板就又出来了,不如废了孽根管用。” 俞烟的眼珠转了转,在俞弘义耳边低语。 “好办法!真不愧是我的妹妹,俞家人的脑袋瓜就是聪明。”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05 越大越好 柳蕴之正坐在屋中研读诗句,屋门被轻轻扣响。 门外传来犹豫的声音, “是我,俞烟。” “请进。”柳蕴之润声应。 俞烟踏进屋内,见到他桌上放着两本书,又觉得打扰到他不好意思。 “无事,怎么了?”柳蕴之问。 俞烟不再扭捏,将藏在身后那臭哄哄脏兮兮的衣服丢在地上。 “能不能在后面写几个字?”俞烟指了指地上的衣服。 她这方法妙,但是缺少可行性,原因是他们寨里没有几个人识字。柳蕴之识字并且写得很好,找他刚好。而且也许还能改变俞寨在他心中的印象,他们并不是贼寇。 “写什么?”柳蕴之看着地上的衣服开口,脸上没有任何嫌恶的表情。 “强奸犯。写大一点……越大越好。” 柳蕴之抽了抽眉毛,没问什么,将衣服在地上铺好,便跪在地上提笔写字。 他写的什么,俞烟并没有什么特殊体会,只觉得工工整整又带着一点风骨。 俞烟在他写的时候把事情经过给他讲了一遍,着重细讲了他们三人英勇救人的过程还有她绞尽脑汁想出的好点子。 柳蕴之一面专心致志地写字,一面还适时应和。 俞烟讲得自己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当即就想给自己授一面牌匾,上面要写着“匡扶正义,神机妙算”。 柳蕴之看着她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别过脸抿嘴偷笑。 “好了。”柳蕴之起身。 “谢了,我去忙了。”俞烟脸上的光亮还没褪去,一手揪着那衣服一手捂着鼻子,匆匆离开。 - 俞弘义早就在马厩那等着了。 男人被打晕后脱了衣服,此时正裸着上身瘫在稻草上。 俞烟将衣服丢给俞弘义,俞弘义又给他重新套上,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 俞弘义将男人扔在村口,警告:“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 “要是你敢说出关于今天的一个字,小心你的舌头。”俞弘义笑得露出牙齿,在男人的眼里就如同老虎露出利齿。 “绝对不说……绝对不说。”男人害怕地重复。 “滚吧。”俞弘义哧了一声。 男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头都不敢回,他心里震惊,阎王兄妹居然没留下他一点东西在俞寨?也在心里暗自侥幸。 走进村里之后,他便整理了衣服放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自己的家中走去。 村里有长舌妇人聚在一起话长短,瞅见他背后有字,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一般人不在背后写字,暗自推测着这男人背后写了什么。 一个妇人拉出自己考了几年都没考中的秀才相公,指着那男人的背,嘴里啐道:“读了十几年破书终于有用了,他那背上写的是什么字?” “干他妈的!强奸犯啊!大家离他远些!”秀才大惊失色,常年处于室内又因为营养不良而变得干瘪的脸抽搐得厉害。 “操。读十几年书他妈的就知道讲脏话。”妇人朝他脸上吐了口沫,骂骂咧咧地告诉周围的村民们,他是强奸犯。 村里平静祥和,从没出过杀人放火的事件,如今出现了个强奸犯,大家共同抵制,在男人半夜睡觉时,全村人在深夜里都手持火把逼他离开。 男人睡得正蒙,便被扯了被子,丢出村外,有的村民朝他脸上吐沫,有的破口大骂,有的踏了他好几脚…… 他被揍得迷迷糊糊,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发现…… - 这厢,小翠问清了那姑娘的来历,原是父母丧命后从隔壁村过来投奔亲人的,岂不料在路上便被那男人劫了去差点毁了清白。 俞烟心里疼惜,对她说:“你先在这好生修养,待伤好了再去投奔吧,免得落人舌根。” 翟语儿听了她的话,愣住,又蓦地兀自笑开来,问:“你可是俞烟?” 俞烟在心里骂了俞弘义无数遍,村里的每个人都该知晓他们俩是那阎王兄妹了。 “是。”俞烟尴尬地哈哈两声。 “那刚才那救我的便是俞家大当家的?”翟语儿抿唇。 “是,他是我哥。” “长得是像熊一样……”翟语儿低头低喃,脸上的红晕渐渐泛滥开。 说曹操曹操便到,俞弘义啪地一声踹开屋门,扬起一阵灰土。四下无人地拿起水壶往嘴里投水,又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谁在后面追你了?”俞烟翻了个白眼问。 “我就是渴,急着喝水……那个男的听说被赶出村外了,你不用担心了,他根本就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驱走了。”前面的话是对俞烟说的,后面的话是对翟语儿。 翟语儿顶着张红扑扑的脸急忙点头,看俞弘义的眼神含羞带怯。 俞烟和小翠将俩人的相处看在眼里,她们眉来眼去的,俞烟给小翠比口型“喜欢上了?”“是啊!”“我要有嫂子了!”“是啊!”。 翟语儿在他们寨子里待了几天养好身上的伤便离开了。 离开那天,俞弘义正好不在,翟语儿左顾右盼探了好几个头后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无事,以后可常来找我玩,就是……你能不能在村子里同那些父老乡亲说说,我们才不是什么阎王兄妹呢。”俞烟握着她的手,活脱脱像对待自己的嫂子了。 “会的,你们俩心地善良,为我出头,我一定会好好改正你们在她们心中的印象。”翟语儿回握她的手,笑得甜甜。 “对了,我哥还没有心悦的人。”俞烟压低嗓子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胡说什么呢……!我没那方面意思!”翟语儿一下子便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 —— 我真的是太喜欢书里的人骂人了。 秀才骂得那一句,太带感了。 06 娶你 柳蕴之在屋里温习觉得闷,想起俞烟同他说的话,便捧着书去院子里,坐在石椅上研读。 石桌旁有一棵桃花树,正是落花的季节,春风如同一双少女的手将粉嫩嫩的花瓣拂了下来,花瓣在空中旋了几个圈,跳完舞后慢悠悠地落到土里,给黑色的土壤盖上了一层春的粉被。 柳蕴之体会到春的气息后,心情舒畅许多。 视线里突然窜出一块白色布料,从头顶落下,掉在他的面前,柳蕴之愣了一下,忙抬头看—— 俞烟涨红着脸,双手扒着粗壮的树干,坐在最顶处的枝干处。她一脸的羞愤,死死盯着那块白色的布料。 他的眼神下移,那白花花的东西在阳光下发亮,晃了他的眼。 是一只白净的幼脚。 有着粉红的脚底。 她欲哭无泪,见他抬头看她,急急忙忙收了脚,却不知往哪藏。她慌张地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柳蕴之意识到他的唐突,迅速低头不看她,咳咳嗓子:“俞姑娘,爬那么高是做甚?”依旧是清润的声音,细听却能听清微微的颤。 “我……我就是爬上来玩玩。”俞烟的声音越来越小,心想,这回真做实俞弘义说她野的事了。她看到桃花树开花了,便想爬上来摘几朵放屋里,心血来潮地蹬了鞋在屋内,穿着袜子便兴致冲冲地爬上了树。 谁知,柳蕴之突然从屋内出来,还凑巧就在石椅上落座。 她想下去,但又怕柳蕴之觉得她太野蛮,爬树这事,没几个大姑娘会再做。便屏息扒拉着树干等他离开,可他竟盯着地上的花泥发呆,她快撑不住,略微动了动身子,一只白袜因为刚才的爬树动作松了不少。她这么一晃,就从她的脚上滑了下去,还好死不死地落在他的眼前。 他果然看到了,惊讶抬头。 俞烟意识到她的脚还挂在空中,又羞又气地收了脚。 “那便快下来吧。”柳蕴之望着地开口,末了,又补了一句:“危险。” 俞烟小心翼翼地下来,落地时单脚撑地,小小的嫩脚腾在空中,她拿起石桌上的白袜,迅速套上,像只兔子般跑回了自己的屋内,穿了鞋后才出来。 柳蕴之还是刚才的望地姿势,像在等她。在他受过的教育和礼仪中,女孩的脚是不能看的,看了便要娶她。他刚才看了她的脚,虽然不是故意,但若是被别人知道,便是在玷污她的名誉。 俞烟慢吞吞地踱步到他面前,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双手绞着道歉:“抱歉。” “应是我道歉才对。”柳蕴之愧疚地不敢看她。她借自己容身之处,他却毁她的声誉。 俞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蹙眉看他。 “若俞姑娘能等得了我,科举后我便来迎娶你。”柳蕴之终于敢看她,眸光温柔坚定。他刚才在她回屋穿鞋时便想好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对她负责。 他已经写过信问杨老汉他与杨玉珂的婚约还作不作数,收到的回信是杨老汉的委婉回拒。在信里,杨老汉向他哭诉杨家的家境愈发困难,杨玉珂的年岁也渐大,实在是等不了他科举归来,他不觉得生气,他本便耽误了杨玉珂多年,写了三字“愿安好”便寄了回去,没再纠缠。 所以,此时的他是清白身,若俞烟答应,他便能娶她。 俞烟的耳旁轰得一声,似有烟花炸开。她没听错罢,他说他要娶她?为何? 莫大的惊讶盖住了那藏在深处的丝丝喜悦。 “做什么要娶我?”俞烟问,慌得手足无措。 “我冒犯了你。” 俞烟想起刚才的窘境,明白他口中的“冒犯”。 大脑一瞬间空白了,她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气得不行,讥嘲地想,就因为这原因便要娶我么?若是看了别的女孩的脚了呢?也是这般殷勤地上去求亲罢。只是这么想着,她便觉得难受委屈。火气渐渐转化为酸意,她红了鼻子,忍回眼眶中的泪意。 罢了。 她抬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不用。不必因为看了我的脚便要娶我,是我不小心露出来的,与你无关。” 她在笑,但柳蕴之知她并不是真笑,心中冒出点苦涩感。 “可看了便是看了。” “这有何关系,我这脚早被其他人看过了。” 柳蕴之的脸抽搐了一下,转瞬即逝地皱了皱眉。苦涩感被压了下去,顶替上来的是若有若无的不悦感。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对待婚姻大事能够谨慎些。”末了,俞烟又补了句:“你不是还有婚约吗?可如此草率?” 柳蕴之看着她,沉默不语。俞烟一开始也是看着他的,被盯久了便觉得心里发毛,转了眼神。 “我同她的婚约已不作数。” “虽然刚才那事我提得仓促,但绝不是草率决定的。”柳蕴之慢慢地说着。 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脑子一热便求娶他人的人,他考虑过所有条件,然后才做下这决定。 俞烟忽得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她不清楚他的意思,他也总是不说明白,前世便是这样,他总是想让她自己去猜去理解。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那个身份和那个心思去猜了。 挨不过他那莫测的眼神,她便想逃。 “我知道了。那这事便翻篇了。”俞烟下了结论,说完便打算离开。 柳蕴之对着她的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拳握紧又松开,终究抵不住那欲望。 他开口说道:“你……不可将脚随意露给他人看的,明白吗?” 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 有可能是被教训过一番,也想着教训教训她罢。 俞烟刚提起的脚顿在原地。 “嗯。”她应了一声。 柳蕴之看着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 密密麻麻的字根本就看不进眼里,过了快一个时辰还是同一页。 他想着她对自己说的话,开始恼起自己的莽撞,读书读书,读了这么久的书却还是这般冲动。 她怎么可能随意地答应他。按着她的性子,她应是爱极了那人,才会答应嫁与他。 他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她。 屋门被轻轻扣响,俞烟的声音传进来:“到点进食了。” 柳蕴之笑了一声,胸中那些疑虑担忧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他朗声回应。 …… 07 又要陷进去了 今日俞弘义也在寨子里,四人便一同进食。 尹吴还是像平常那样哼哧哼哧地大口吃肉,吃得满嘴都油渍渍的,眼睛还紧盯着盘里的饭菜。 柳蕴之斯文得没发出一点声音。 俞弘义看了眼尹吴,又看了眼柳蕴之。心下暗自感叹,怪不得自己的妹妹看不上尹吴。要是自己是个女的,肯定也选柳蕴之这种男人,虽然身板不够强壮,但耐不住他长得好看啊。哦……吃相也好看。若俞烟真与尹吴在一起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担心尹吴会抢了妹妹的饭食。 “柳公子。”俞弘义放下筷子,瞅着对面的柳蕴之。 柳蕴之也放下碗筷,用手帕擦净嘴后应了一声。 “你这几日跟俞烟相处下来,觉得如何?”俞弘义颇有大哥风范地问出了口,丝毫不忌惮俞烟投射过来的眼刀。 “令妹很好。”柳蕴之愣了一下,垂眉应道。 俞烟坐在他旁边也看不请他的表情。他说她好,虽不知是不是客套,但难以否认,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窜出的喜意。 “那是必然!”俞弘义听了这话,心中欣喜也倍感骄傲,“不是我自吹自擂,烟儿虽然性子野了些,但善良纯真,还有这百里开外,她的样貌数一数二!就算……就算是配你,也绰绰有余。”说到最后那句话时,俞弘义的声音陡然变小,不知是不是心里没底。 俞烟又气又急!夸又不好好夸,配得上就配得上,怎么还底气不足了!她气愤地瞪着俞弘义。 “是。”柳蕴之嘴角噙着温润的笑,看了一眼正气鼓鼓的俞烟。俞烟的长相虽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神容,但越看越耐看,大眼翘鼻小嘴都是顶标致的。确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 “哈哈哈,就知道你这眼光也是顶好的。”俞弘义没想到柳蕴之会承认他的话,开朗地笑了两声,心里对这“未来妹夫”又多了许多好感。 俞烟则是慢慢洇红了脸,埋头吃饭,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饭,两颊鼓鼓。 尹吴一脸无语,小声嘟囔:“我也觉得烟儿是顶好看的。”岂料俞弘义瞥都不瞥他一眼,还是笑着同柳蕴之说话。 小翠突然急急地从门外进来,附在俞烟耳旁说翟语儿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她。 “其实……我这妹妹也不是很野……基本的礼仪都还是懂……”俞弘义准备开始挽回俞烟的形象。 俞烟听完小翠的话,眉眼都亮了,撂了碗筷就跑了出去,对这“未来大嫂”热络得很。 俞弘义的话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愣愣地看着俞烟的背影。心里暗骂,这样还怎么嫁?扭头看了柳蕴之的表情,他又松了一口气,没有嫌弃没有厌恶,甚至……他还在柳蕴之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宠溺? 要是让他知道俞烟在一个时辰前拒绝了柳蕴之的求亲,他估计会气得拿起棍子抡她。 - “你来啦。” 翟语儿将自己做的桃花酥递给她,笑得腼腆:“我做的,应该还不错。”虽然是对着俞烟讲话,眼神却飘忽不定,左看右看地不知在找什么。 “啧,肯定好吃。”俞烟笑嘻嘻地接过来,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找谁,便握着她的手将她牵到后厅,“我们还在进食。” 饭桌上的三个男人听到动静,都将眼光投向两人。 俞烟笑着将翟语儿推到饭桌前,边拿了个椅子给她坐下边问:“没吃饭吧?跟我们一起?” 翟语儿没有应她。 俞烟疑惑看她,瞧见了她呆滞又害羞的神情,她双颊通红,眼里闪着光芒,活脱脱一副堕入爱河的样子。 俞烟在心里偷笑,她哥有这么迷人吗?都把人迷成这样了? 她顺着翟语儿的目光看过去,表情僵在脸上—— 翟语儿这饱含柔情的眼神是投在柳蕴之的身上。 再看看柳蕴之,他对这种眼神似乎早已见惯不惯,面上还是带着温润的笑。 俞烟在心里怒吼!他娘的,他真就是一祸害!还抢我哥的娘子! “你刚才说你吃过了是吧?”俞烟也不管翟语儿轻呼“没有,没吃过呢”便急急忙忙扯着翟语儿离开。 翟语儿依依不舍地回头,含羞带怯地看着柳蕴之。 俞烟将她带到无人处,还未等她说话,翟语儿便兴致勃勃地问她:“那着白衣的公子是?” “不是……你不是中意我哥吗?”俞烟问她,心里气愤。 “没有的事,我上次不是否认了么?”翟语儿转转眼珠,俏皮地说着。她是心悦俞弘义,在见到那白衣公子前,她都心心念念这俞弘义,但是,现在她又被柳蕴之迷走了魂。 俞烟气得跺脚,喉咙哽住挤不出一个字。 他娘的柳蕴之。 “那着白衣的公子是?”翟语儿继续问。 “远方亲戚,已有婚约,你莫再多想。”俞烟沉着脸一板一眼道,故意将柳蕴之和杨玉珂已退婚的事瞒着,想让翟语儿断了念想。 先不说翟语儿见异思迁让她生了怨念,她如今……是不肯让柳蕴之再和其他女人牵扯上关系,至少现在不行,她的心还不让她这么做,她还喜欢着他。 “这般?那可真是有缘无份。”翟语儿哭丧着脸低落道。 “世上如同这般阴差阳错的事有许多,不必太过在意。”俞烟压抑住心里的窃喜,装作大度地开导她, 翟语儿没再多说,跟她道别后便离开了。 俞烟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又莫名多了些罪恶感。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她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便扼杀了别人的爱情呢? 不过这罪恶感在两天之后便消逝得无影踪,因翟语儿又兴致冲冲告诉她,她又对茶楼里的一位公子一见钟情。 当然,这都是后话。 俞烟送走翟语儿后,心里抑郁着,也不想再吃饭,直接回了屋。 进屋前被刚回来的柳蕴之叫住。 她扭头看他,心里更加烦躁,面前这男人抢了她哥的娘子,她还为了他跟翟语儿撒谎。虽然知道他根本便无过错,但她看着他还是难受。 再想想,要是柳蕴之对翟语儿有意呢,那她真是罪过大发了。 “怎么了?心情不畅?”柳蕴之问她。 “我有一事相问。”俞烟低声说,嘴角下撇。 “但说无妨。” “如果……我同别人说你婚约未解导致那人对你不再有意,你会不会怪我?”俞烟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一颗心忐忑不安。 柳蕴之的眸子盯着她,深沉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笑着说:“自然不会,我还需要感谢你帮我省了些麻烦。” 俞烟那悬挂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下,她松了口气,应道:“那便好。”转身便要进屋。 “说与说我都不会对她有意。”柳蕴之在她关门前又说了一句。 俞烟那刚稳定下来的心忽得又疯狂地跳动了起来,砰砰砰的声音震得她两眼昏花,她颤着声音嗯了一声。 关了门后,她倚靠在墙边,呆着愣了一会儿,又猛地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庞。 该死。 又要陷进去了。 —— 热情点集美们! 前世番外已经写好了,等着放出来呢! 08 菩萨心肠 翟语儿前几日在茶楼里遇见一公子,一见钟情后却再也没见过他,这几天她便老是去寨子里寻俞烟,想要拉着俞烟陪她再去茶楼看看。 俞烟自是愿意,她也好久没去茶楼听书了,于是她又带着小翠,三人一齐浩浩荡荡地进了茶楼。 说书的是个老先生。 讲的故事正是俞烟最喜欢的富家小姐同穷困书生的浪漫凄美爱情故事。 老先生似乎对这类故事并不感兴趣只是被迫要求来讲这故事,他讲得平淡无奇,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不屑之情,俞烟听得也不是很舒畅。 “两人在四下无人的地方,私定终身,浓情蜜意之时……只见……”俞烟期待得不行,双眼炯炯地盯着那老先生,等着他吐出“贴贴小嘴”这类的旖旎词语。 老先生下巴的胡子颤了颤,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将册子猛地砸向地板,嘴里骂着:“不堪入目的东西!真是下流至极!” 他对茶楼的掌柜斥道:“再多给我多少银子,我也不会再念这种书了!”眉毛胡子都气得颤动起来,喷出的唾液四溅,义愤填膺。 茶楼里的听客也愤懑不已,哪有讲故事讲一半便撂担子走人的呢!一下子大家都起身,叫嚷着要退钱。 掌柜一边安抚客人,一边继续说服老先生读下去。 “这万万不可!”老先生义正严辞地拒绝。 “不讲就滚蛋,换个人来!”一位生得粗壮的姑娘拍桌而起。 “是啊!”客人们应和。 掌柜额前的冷汗豆大般地滚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想起什么,他对着厨房方向喊道:“郎青!出来!” 名叫郎青的人立即急急忙忙从后厨中出来,手里还揣着个洗一半的碗。 “你去讲,你不是识点字吗?”掌柜急忙推着他上台。 郎青本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小时候读过一点书,后来家道中落,便在这茶楼的后厨打杂。 他生得清秀,却因为过早在这鱼龙混杂的茶楼里打杂变得油滑世故,沾染了不少尘俗气。 听完掌柜的话后,他踱步上台,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将手上的脏碗放在地上,捡起被丢下的书,笑着朗声道:“大家莫生气,我来继续讲!声情并茂地讲!” 俞烟觉得台上的人有意思,便聚精会神地继续听下去。 “只见……两人靠近……双嘴越来越贴近……哎……还没亲呢!”郎青打了个晃眼枪,和茶客开着玩笑。 茶客们虽然被耍了,但也觉得这互动有意思,气氛热烈融洽。 俞烟也听得有趣开心。 郎青根据情境时而放慢语速,时而低声吟唱,时而愤懑不已,绘声绘色地将这凄美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俞烟沉浸在他所讲的故事中,听完之后,在心里为书里的那对苦命鸳鸯落了不少泪。 “好惨……”小翠发言。 “我与那再未谋面的公子……也似这般惨……”翟语儿失魂落魄。 郎青说完书,又端起那个未洗净的碗,下台。 掌柜环顾了茶楼一圈,喜笑颜开地拍了拍郎青瘦弱单薄的肩夸赞:“很不错!以后你便来讲吧。” “那掌柜,是不是应该付我银两。”郎青面上带笑,殷勤狗腿。 “那是自然!”掌柜阔绰答应。 听完书后,俞烟便和小翠翟语儿一同喝茶磕瓜子。 “你说,我何时才能再见到那位公子呢?”翟语儿恹恹地趴在桌上, “我怕是患了相思病,整日伤春悲秋……” 俞烟笑了笑,并不想理她。她这相思病好治得很,只要再出现一位公子就能自动痊愈。 喝完一盅茶后,三人便起身离开。 途经一条昏暗小巷时,她们看见了郎青。 只是,此时的他,不像刚才在舞台上那般风光,甚至是落魄可怜得很。 他被几个着烂衣破裤的男人包围,他蜷在角落里被迫承受他们的拳打脚踢,喉中呜咽着。 俞烟心下不忍,便要上去阻止。 小翠见她要上前,赶紧拉着她的手,扯她离开。 “他要被打死了!”俞烟着急。 “打不死,一看就是讨钱的,打死了他谁来还钱?”小翠见过多次这样的场景,一看便知那些人是专业讨钱的。 翟语儿则是在一旁害怕得手脚哆嗦,催促着俞烟离开。 “我们三个人上去阻止,摆明了讨打。”小翠继续说。俞烟虽然平时野,没少欺负过人,但是都是仗着自己的哥哥是俞弘义,才在附近横行霸道。要是真论起身手,她可能比小翠还差些。 俞烟的意识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喊她走,一半让她留。在她还没抉择好时,那些打手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小巷,一脸狠戾未散,手上还沾了血。 郎青扶着墙也出来了,脸上身上都是血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三人站在原地看他,心下都觉得可怜。 俞烟揣了揣自己的兜,还挺沉,便随意拿出一甸银子,追上他。 “这是…?”郎青一只眼角受伤,还在往外汩汩冒血,他皱着眉看着白嫩手里的闪着光的银子。 “收着吧,你今天讲书讲得很好。”俞烟将他的手拉出来,再把银子放了上去。 郎青愣了一下,便立即反应过来,收下银子,连忙应答:“多谢了。”带伤口的脸不好摆表情,他龇牙咧嘴地笑着。 俞烟离他离得近,这才发现原来他年纪很小,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个子也比她矮了很多。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俞烟心里怜悯他,又掏了一甸加上去。 “那也是您菩萨心肠。”郎青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手都在哆嗦。 “不用多说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俞烟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哪里有人说过她是菩萨心肠呢,别人都说她野说她蛮,这是头一回有人说她是菩萨心肠。 不对,柳蕴之夸过她好。 “小姐,你真是个傻的!两甸银子,寻常人需要干多少的活!”一见她回来,小翠便数落着她。 “不过是半月零用钱,无妨。”俞烟不以为然。 小翠只得作罢,深深地叹了口气。 —— 没人看,哭唧唧。 男二终于出现,剧情推手来啦! 郭老师突然出现,哎,没吃呢。 前世?番外(1) 柳蕴之被强硬掳至俞寨时,当然是愤怒的。但是良好的修养和素质让他用脸上的表情掩饰了一切,他虽然生气,但说不上讨厌,更谈不上恨。 俞家寨子臭名远扬,他在村里的时候便听说过。大家都说他们抢劫银两,掳掠妇女。 尤其是俞寨的大当家俞弘义和他的妹妹俞烟。 传闻中,俞弘义生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能比得上一头大熊,手劲大得能直接将人的脖颈扭断。俞烟虽然生得美丽,但是也如同蛇蝎一般,凭着面庞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碎尸万段。 他们村的人都是用俞家兄妹来吓唬稚童。 柳蕴之见到传闻中的俞家兄妹时,不免在心里打量了一番—— 俞弘义不像熊,一身正气,眼中闪着熠熠光辉。 俞烟不是蛇蝎,她像一只没有爪牙的老虎,根本撕碎不了人。 他在心里感叹道,人言可畏。 被迫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他们哪里是什么阎王兄妹。 俞弘义有情有义,俞烟单纯正直。 他知道俞弘义想让他留下来陪俞烟,给她当压寨相公。但是他不可能答应,父母在世的时候帮他和杨家定了婚约。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既然父母已经帮他定下,他便是要娶杨玉珂的。 他跟俞烟之间总是隔着一道墙,他自己砌起的墙,他看得出她喜欢他。 他对她没有情意却也不忍说破,原以为她只是个情窦初开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被他这幅皮囊迷住很正常,久了她便会知道,她只是喜欢他这层皮,很快便会抽身离去。 可他错了,俞烟像是只有一根筋般。每日都会在他眼前晃悠,带了玩具同他玩,跟他说如何斗蛐蛐儿,拿了书找他指教…… 柳蕴之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表情,不会嫌她烦也不会热络地回应。 后来,她不小心扯裂了他的一本书。她急急忙忙地道歉,慌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同她说没关系,无所谓很是淡然的样子。 夜里却被她抓到他点着蜡烛,偷偷粘补破裂的书。 那天夜里她第一次号啕大哭,柳蕴之看着她满脸泪水手足无措,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慌张,不知该怎么办。他真的没有怪她,只是书裂了也可以再看,没想到她发现后竟会哭成这样。 最后,俞烟不停地道歉,擦干了眼泪后说再也不会这样缠他了。 柳蕴之看着她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影,心里抽痛了一阵儿。 那天以后,俞烟果然没有再在他面前转悠,他几乎见不着她。 他甚至怀疑,她在刻意躲她。 意识到这个想法后,他笑了笑,是……终于抽身离去了吗?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安静了不少,又似乎空虚了些。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脑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念头。 科举考期即将临近,他日夜忧虑,愁容愈来愈明显,似为科举又似为他那奇怪的心思。 俞烟在暗处观察到他的情绪后,便咬咬牙前去问他。 他在见到她时,心里雀跃不已,面上也露出隐隐笑意,久违的笑容,像冰川在春天消融。 她愣了一下,被他的笑迷了眼。 她问他为何整日愁容。 他答科举将近,忧他无法参加。 俞烟当即便承诺他,隔日便放他走。 她又道歉了,嘴唇抖了好几下,差点又要哭出。 柳蕴之在心里暗自想着,她要是再哭,这回他应顺着心意将她搂入怀中,哄她莫再哭了。 可是她忍住了没哭。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惊讶自己刚才的内心想法。 他叹气。 那个荒谬的念头似乎被证实了。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他喜欢上俞烟了。 可是他又忧起自己的亲事。 不管了。 要是俞烟知道他有要成亲的对象,又该哭了吧。 就让他违背一次父母吧。 - 深夜,柳蕴之在思考着如何同俞烟说起他心悦思慕她的事。 明日她便答应送他走,他得在他离开前表明心意。 院子里传来瓷壶相碰的声音。 他生疑,推开门便看见刚才在自己脑中的人现在正坐在石椅上自己一个人喝酒。 她听见动静,回头望他,眼里水雾朦胧,眯着眼向他摆手。 柳蕴之踏着步子一点点靠近她,心脏砰砰砰地狂跳。 他坐在她对面,发觉她已经喝醉。 酒气熏天的俞烟将烫如火炭的脸贴在凉透的石桌上。 她盯着他,黑溜溜的眼珠像两颗大宝石,大宝石转了转,她悠悠开口:“对不起……” 柳蕴之愣住,怎么又在道歉。 “我不知道你要进京赶考……不然也不会强留你于此。” “还有……我不该那样缠你。你人太好,不拒绝我,我便傻乎乎地继续欺负你……” “我很喜欢你……但是于你似乎是负担。” “我以后不会了……明天你便要走……”她抽抽鼻子,眼泪蓄满眼眶。 她挺起身子,端起桌上的小酒杯,捧到面前:“那就祝你……前程似锦,科举高中。” 然后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又一下子趴在石桌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没再吭声。 柳蕴之心里复杂,过了一会儿,瞧见她瘦削的肩膀轻轻晃动,他急忙揽起她,发现她已泪流满面,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可怜极了。 柳蕴之终于顺着心意,将她搂入自己怀中,轻声哄道:“不要哭了,我不怪你。” 俞烟在他的怀里唏嘘哽咽:“你不要再这样温柔对我了……我逃不开。” “不用逃,也不准逃。”柳蕴之拭去滑腻的泪水。 俞烟盯着他的脸,不知这是梦境还是醉酒生出的幻境。 他的眼神太过温柔,擦泪的动作也轻得像在对待绝世珍宝。 她拉住他的手腕,慢慢直起身子,朝着他的唇缓缓贴过去。 双唇相碰的时候,柳蕴之觉得似有两人接触的地方电流通过,苏酥麻麻的感觉直通心脏。 她舔了舔他的唇,又猛地咬住他的唇肉,哼哼唧唧地说着:“我不逃,反正也逃不过,就栽在你这里一辈子吧。” 他的心脏一阵酸软,原来她还在喜欢他。 那便好。 柳蕴之所遵循的礼仪道德全在这一秒崩塌,他回应着她,摁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离开,他舔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和她交换着带着酒气的涎水。 他听到了她低低的呻吟声。 不,这是墙壁崩裂的声音。 他亲手在他们之间砌起的墙壁,轰塌了。 他明明没喝酒,却像醉了一样,欲望如同浪潮般袭来,他沉溺其中,丝毫不欲挣扎。 他抱着她进了她的屋内,和她在欲望的海洋里起起伏伏。 他们青涩而又热烈地为对方绽放,在月光洒下的地方,静悄悄地开出了一朵美艳的花。 他醒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俞烟却不知所踪,若不是床褥上那一块块斑驳的痕迹,他还以为昨晚是他做的一场艳梦。 尹吴从门外进来,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该走了,我送你去京城。” 柳蕴之愣住,他问道:“俞烟呢?” “和你他妈什么关系?不走是吧?要我赶你走?”尹吴突然发火,怒气冲冲地斥他。 柳蕴之面无表情,不觉得生气,应了一声后,边起身。 尹吴扭头便走,气得差点咬碎牙齿。 柳蕴之收拾着自己的书籍和衣物,离开时写了一张纸条放在自己的桌上—— “若等不及我,便来京城寻我。——柳蕴之” —— 99珠了,没忍住,先更了。 我觉得半夜偷偷粘书这个情节,真的挺好的。 09 嫉妒 郎青讲完书便下了台,径直坐到俞烟的旁边,脸上笑得殷勤:“您又来听我说书了?” “你讲的真好。”俞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称赞他。 “一般吧,就是认得点字。”郎青年纪还小,被这么一夸倒不好意思了,稚嫩的脸蛋上泛着点红晕。 “能认得字就很不错了,我就认不得……”俞烟垂眉。 “认字有何稀奇,我觉得人还是应像你这般心地善良。”郎青继续道。 “当真?”俞烟抬头。 “当然是真。” “你为何被人讨债?”俞烟问他。 郎青面上犯难,家丑不知该不该外扬,见俞烟一脸担忧,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家父经商失败,娘亲又落下莫名的病,只能跟钱庄借了点钱治病,可是却还不上这钱,自然被人讨债。” 俞烟啧了一声,为命运多舛的他感到可怜。 “母亲身体健康,就是我最大的愿望。”郎青盯着地面低声说道,眼睛没有焦点,像在思考着。 “我也是,亲人好友能活着,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俞烟被他也带入那感情,蓦地想起前世俞弘义与尹吴的结局,心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阴郁沉重。 “怎么忽得气氛如此抑郁?”郎青笑了笑,将她从悲伤的情绪拉了回来。 “不说这些了。”俞烟回过神,又找小二点了一盅茶。 - 即将离开茶馆时,俞烟猛地想起什么。 她问郎青,“你可知,红豆与相思的关系?”前世到死都没弄清楚的问题。 郎青一脸疑惑,摇头。 “就是那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俞烟下意识就把那句话背了出来,像是印在脑子里一般深刻,脱口而出时,她也愣了几秒,原来都还记得呢。 死了也带着一起走。 柳蕴之,真是……不让她好好过。 郎青虽识点字,但是没研究过诗句,乍这么一听,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罢了。当我没说过。”俞烟低落道。 “我再回去翻翻书,一定给你查到。” “不必了!”俞烟拒绝。 似乎没什么好在纠结的了,再追究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爬出去。 现在她只要等到考期将至,就送他离开,两人的余生不会再莫名其妙地缠绕在一块,所有人都能活下来,他也能快活些。 “好。” - 俞烟和郎青相处得愈来愈好,没两天就要去茶楼里坐坐。 小翠暗自焦急。 俞烟交了新朋友,她替她高兴。但这新朋友,一张圆滑世故的脸,见了有钱的公子小姐便点头哈腰,俞烟心思单纯,小翠怕他是个骗子,专门骗俞烟这种傻姑娘。 小翠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把这事儿告诉大当家时,俞烟已经把人家往俞寨里带了。 郎青跟着俞烟来到余家寨子时,心狠狠地跳了两下。 俞寨人的凶悍程度,百里开外的百姓都知晓。 “你是……俞寨的?”郎青问俞烟。 “我是俞烟。”俞烟站的地方比郎青高些,她俯视着他,眼珠紧紧盯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要是露出一点嫌恶害怕的神情,她也不勉强他,让他离开。 “原来你就是俞烟啊……”郎青喃喃道,“你一点也不可怕啊,不知那些村民百姓是怎么谣传的。”郎青耸肩摊手。 “我也不知。”俞烟也跟着他耸肩摊手。 两个人互相看着,然后噗地一声笑出来。 俞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俞烟单纯幼稚,跟其他人在一起时,总是被照顾的那个。和郎青待在一起,便像回到了幼年时期,她玩的东西郎青也玩,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小姐!”小翠急急忙忙喊她。 “做什么?”俞烟问。 “你怎么把他往俞寨里带了!”小翠压低声音,又急又气。 “他是我朋友,怎么不能往俞寨里带?”俞烟蹙眉反问。 说罢,便扯着郎青的袖子,“给你看看我的蛐蛐儿。”拉着他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小姐!”小翠在二人的身后又喊。 俞烟没回头,装作没听见。 “小姐怎么把男子往闺房里带啊!”小翠气愤地跺了跺脚。 - 柳蕴之在屋内读书,便听到了院子里嬉戏打闹的声音,俞烟欢快的笑声格外响亮。 他也忍不住想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俞烟正和郎青在石桌上逗蛐蛐儿。 两人都趴在石凳上,看着桌上的蛐蛐儿笑,头都快挨到一块去了。 俞烟的眉眼都比平常亮了些,她看着另一人笑得眉飞色舞。 柳蕴之下意识地皱眉,凝视着二人,自己都不知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严肃。 郎青先注意到了站在那儿绷着一张脸的柳蕴之。 他拍了拍俞烟。 俞烟转头,立马敛了笑容,站得笔直,小声问郎青:“我刚才笑得很大声吗?” “挺大的。”郎青如实回答。 “糟了……”俞烟低叹。 在柳蕴之的眼中两人这三言两语的对话便是眉目传情。 不知怎么的,心里像扎了根倒刺,硌着他的咽喉处。 不同意自己的求亲,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她真正快乐时,原来是这般样子。 嘴里又兀自尝到点苦涩的滋味。 他冷笑一声。 “打扰到你了?”俞烟挠了挠自己的头,抱歉的意思溢于言表。 “是。是有些吵了。”柳蕴之凝视着两人回答,如清泉般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之情。 “抱歉……我们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了。”俞烟拉着郎青的袖子,让他也说说话。 柳蕴之的眸色一黯。 “抱歉,我跟俞烟不会再发出一点儿声音了。”郎青虽然不知眼前是何人,但早就练就了一双会看眼色的火眼金睛。 面前的白衣男子表情不悦,俞烟也是一副怕极了他的样子,郎青自然也得跟着道歉。 “去屋里……!”俞烟低头对郎青说,然后便抓起蛐蛐儿率先离开,郎青跟了上去。 两人把屋门轻轻一关。 彻底把柳蕴之隔离在外。 柳蕴之的拳头握得紧紧,缓了一阵儿又松开。 他不愿将刚才的情绪称之为嫉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在崩溃的边缘。 他读过书,知道嫉妒是一种邪恶的情绪。嫉妒使人愤怒,嫉妒让人郁郁寡欢,嫉妒催发着人类体内的暴戾因子。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就是嫉妒了。 俞烟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的求亲,拉着其他男人进了屋。 虽然知道,两人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他还是气得握紧拳头。 他走上前,又退了回来。 他回了屋,翻开了书,却根本看不进去,心里烦躁不安。 盯着那一页书,不知过了多久。 …… 俞烟的屋门开了。 他立刻起身,又猛地坐下,隐隐约约听到俞烟说“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他又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俞烟看着眼前的柳蕴之没说话,刚才柳蕴之训过他了,她不敢再说话惹他生气。 “刚才那位是…?”柳蕴之问她,正常地像在问今晚吃什么的,略微发颤的声音暴露了此刻他紧张的心理。 “郎青,我刚认识的好朋友。”俞烟实话实说交代。 “你可喜欢他?”柳蕴之又问。 “没有的事!”俞烟立马否认,她怎么可能喜欢郎青,她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罢了。 柳蕴之不动声色,又说:“你知道吗?姑娘的闺房是不能随意让男子进入的。” “啊……”俞烟懂了,柳蕴之在说她拉郎青进屋的事。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怕柳蕴之又觉得她野,不像寻常姑娘。 “我本来就没想带他进去,可是你说吵……”俞烟小声嘟囔着。 柳蕴之听清了。 心情也舒畅了。 “那下次呢。”他又问,循循善诱。 “下次,就算你嫌吵,我也会把他带到其他地方逗蛐蛐儿的。”俞烟着急说道。 “好。”柳蕴之点头,笑着看她。 俞烟见他笑得好看,又忍不住晃了神。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便先张了:“你可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是何意思。” 柳蕴之听此,收了笑容,凝视了她一秒:“谁同你说的?郎青还是尹吴?” “不是不是……!就是我胡乱从别人那听来的……”俞烟磕磕巴巴地解释。 “这句诗意思很深,浅薄语言并表达不出来,这诗需要好好领会。”柳蕴之想了一会儿回答。 俞烟遽然想起,前世他在床上也哄骗着自己,要自己好好观察,慢慢领悟。 一下子,白嫩的脸蛋飘起两朵红云,耳朵也像充血了般。 柳蕴之不明白她为何害羞,但也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他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觉得世间万物都可爱异常,尤其是眼前的姑娘。 他很愉悦。 因为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心悦眼前的姑娘。 他喜欢俞烟。 - 俞寨的一座院子。 白云在天上飘,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暖风拂过桃花树下的二人。 女子羞涩万分。 男子满腔爱意。 …… —— 太甜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甜就评论告诉我一下。 3000字耶,我替俞烟谢谢哥哥姐姐们。 10 不必耽搁人家 俞烟和翟语儿聊天时得知,近日天气不佳,前几夜又降了霜。村民们防不胜防,鸡鸭鹅都被冻得半死不活,田间幼苗也被冻伤大半,大家都叫苦连天。 更有甚者,可能已经窘得揭不开锅了,好几日没吃米了。 路上还有冻死的乞丐,死相可怖,脸色铁青。 “那当如何?”俞烟愁容满面。 “有人生来便是命运多舛,过好自己的日子都已经这么难了。”翟语儿也情绪低落。 翟语儿走之后,俞烟同俞弘义说起这事。 俞弘义皱着眉头听完俞烟的描述,当机立断拍了桌子,“俞寨还有些积在粮仓的粮食,全给村里发了去吧。” “哥……那我们怎么办。”俞烟犹豫问道。 “自然是不会饿着你们。”俞弘义摸着俞烟的头笑道。 俞烟脸一红,她还以为这布施会将俞寨的家底都给掏空。 “何时去发?我跟着一起。”俞烟兴致盎然。 做善事对俞寨有很大的好处,若是他们有条件,那便是一定要做的。 “盘点盘点就赶紧给他们送去吧。”俞弘义点头。 - 村民听是俞寨来村里了,都吓得不敢出门。 就算俞弘义一家一户地挨个敲门,他们都紧闭大门,连条缝都不肯开。 俞烟看着哥哥不断吃闭门羹的样子,心疼极了。她像只打了霜的茄子,泄气了。 俞弘义又扯了她的辫子,“叹什么气!还不快去帮帮我。” 俞烟眼眶泛红,面上带着笑,去敲了一户人家的门。 那家人的门也是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样子,根本挡不住风,风穿过缝隙刮得里面嗖嗖响。 敲门后没过一阵儿,就有人来开门了。 见到来者,俞烟顿住,随即又展开笑颜。 “你怎么在这?”俞烟问面前的人。 “我住这儿。”郎青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啊……这样。真巧。” “是有什么事儿么?”郎青看着她手上提着的米。 “俞寨来布施米粮。” 郎青震惊,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俞寨竟还把自己的粮食捧着送了出来,丝毫不在意村民对他们的恶语相向。 俞家人真真是心胸宽广。 “菩萨心肠便是菩萨心肠。”郎青哽了一会儿,感叹道。 “莫说了,我把这米给你送进去?”俞烟问他。 “不必!”郎青着急拒绝,又解释:“我家徒四壁,实在不忍让你进去看,我自己把这米拿进去吧。” 俞烟想着顾及他的自尊心,便也没再强求。 后来,郎青也帮着俞寨布施。 有了郎青的帮助和游说,百姓们这才陆陆续续地开了门,开了门见着俞家兄妹又立刻躲了进去,听清俞寨的来意后,这才犹犹豫豫地又走了出去。 一户收了米后,第二户便更简单些。 起初并不领情,拿着粮食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后来还有些人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 派完米后,俞烟身上都出了层薄薄的汗。 俞弘义拍了拍郎青的肩,问俞烟:“这是你好友?” “是。前几日刚认识的,他还识字!”俞烟脸上熠熠生辉,笑得开心。 “啧。那可真厉害。”俞弘义盯着郎青看,心里又有了打算。 虽然小了点。 但是,俞烟喜欢,便也可以。 俞弘义和俞烟回了寨子,身后跟着郎青。 - 本是四人的饭桌,又添了一人。 柳蕴之忍着心中的不悦,面上带着温润的表情。 五人吃着饭。 俞弘义看了一会儿俞烟,又瞄了一眼柳蕴之,最后将视线落在郎青身上。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明说,拐弯抹角不是他的风格。 他咳咳嗓子开口:“俞烟你与这柳公子多日没动静,是不是又喜欢上这郎青了,要是这般,不然就把柳公子给放了吧,既然无意,便不必耽搁人家。” 语毕。 桌上四人表情各异。 俞烟差点没噎住,一个劲儿地咳。 郎青愣了一下,便赶忙拍打着她的背部。 柳蕴之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 走走剧情。 大家都想看前世,200珠就更。 之后会写为什么自杀。 先说一下,女主前世很幸福,身心都唯一。 11 他想要何种动静 “怎么还噎住了?都已经十五了还这般笨手笨脚。”俞弘义看着俞烟憋红的脸数落道,眼里藏着担心。 俞烟脸红着,眼眶也被呛得红了起来,那愤懑的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瞪着她哥。说的什么话!我真是什么女土匪吗?要了一个不喜欢之后就又换另一个? 朗青见她不咳了,就停下手。 俞烟面前出现了一杯水,顺着那衣袖往上看,她瞅见了柳蕴之微微不悦的表情,虽然他掩饰得好,但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前世他也偶尔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谢谢。”俞烟低头饮水,大脑飞速转动着—— 柳蕴之生气了,该是被她哥这话说得生气了。他像个物品似的被强掳走,现在找到替代品后又要被弃掉,任谁都会不开心。 俞弘义待俞烟喝完水,又问:“你怎么想的?” “别说了!”俞烟压低嗓子怒斥。 “我看这朗青和你也算是般配。”俞弘义不以为然,神经大条地丝毫没感觉到饭桌上奇怪的氛围。 郎青稚嫩的脸上泛着红晕,害羞极了的样子。 碗被重重地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其余四人被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看着始作俑者—— 尹吴。 他早就忍不住了,俞弘义真当他是死了的,他比不上柳蕴之就算了,连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他都比不过! “饱了。”他臭着张脸,拔腿就走。 俞弘义望着尹吴的背影,在心里暗自感叹:兄弟,不是我不中意你……我还是希望我们俞家的后人能长得好看些。 俞弘义见这饭已经吃成这样,便没心情再问,最后便是不欢而散。 柳蕴之率先离开,俞烟和朗青跟在他后面,他便放慢脚步,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哥胡说的,你别放心上。”俞烟向朗青解释,余光却偷偷瞥向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不知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无事。”朗青笑着说,眼底是落寞之色。 被俞弘义说中了,他是喜欢上俞烟了,她的善良和单纯,是他在世间最向往的品质。他虽年纪小,但早已背负起生活的重担,为了生存,他做过不少肮脏的事,摸爬滚打,有钱的人便是他的大爷,他可以为了金钱去做任何事情。 遇见俞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她见他被打可怜便给了他半月的零用钱,时常来茶楼听他讲书,还带他来自己家里吃饭。 他似蝼蚁,却被她当作朋友,放在心上。她毫不吝啬地夸奖他,鼓励他,让他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人珍视。 他自然会喜欢上她。 “那你……”郎青斟酌着开口。 对我是什么看法? 话还没问完,俞烟就一脸抱歉地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儿。”说完,就急急地追上前方的柳蕴之。 郎青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讥讽的意味明显。 他就知道,俞烟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 无所谓。 他最擅长的便是—— 夺人所好。 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表情。 高深莫测。 - 柳蕴之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俞烟和郎青告了别,只身上来追他,心底冒出丝丝的愉悦感。 她在他身后默默跟着,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他替她着急,却也没停下来等她。 她一路跟到东厢。 在他踏进门槛的时候,她终于出声了。 “柳蕴之。”她喊他。 他动作僵了一下,却没回头,别扭着继续往前走。 俞烟见他没停,有些急了,上手抓了他的袖子。 柳蕴之侧头看着自己的衣袖和她的小手,心里暗自叹息,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如此矛盾。 俞烟扯了扯袖子。 “何事?”柳蕴之转了身子问,表情淡漠。 俞烟心下一凉,知他定是生气了。 前世也是这般。 他们感情很好,但也有过一些不愉快的时光。 他生气了不向她发脾气,却也不同她说话。她有一次被他冷落久了,便躲在被窝里背着他偷偷哭,柳蕴之将她搂入怀里,闷声说道:“不哭了,是我不对。” 俞烟当时哽着声音不肯理他,哭得更加伤心。 柳蕴之一手摸着她的小腹,一手去触她的脸,指尖流淌着湿润的泪水。 “不哭了,肚里的小人该知道我们在吵架了。”柳蕴之将她翻了个身,去吻她潮湿的眼底,柔情万分。 俞烟揪着他的衣角,哑声控诉:“早知道你这么对我……昨天我就和尹吴回俞寨了……” 柳蕴之眼里的柔情倏然褪去,勾着她的下巴问:“你又提他?” “我怎么不能提……?”俞烟咬着唇,抽抽涕涕,见他面上冷了下来,心慌又委屈。 “你真不懂?”柳蕴之喃喃道,后来兀自叹了口气:“罢了。” 凑过去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唇,俞烟推他不动,后来也被勾着舌头与他交缠。 感情浓得滞在周围,压在身上。 俞烟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衣服什么时候被脱下的都不知道。 他进入的时候,咬着她的耳朵说:“不要再提别的男子了。我会生气……” “你不要……不要生气……我不提了。”俞烟眼底被情欲逼出汗来,双眼也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鼻尖泛红。 “烟儿真好……”柳蕴之衔住她的乳,在她身体里发泄着浓烈的爱意。 …… 柳蕴之见俞烟走神,又问了一遍:“何事?”语气轻柔了不少。 俞烟晃了晃脑袋,将前尘旧事都踢了出去。 脸上的红晕却一时半会儿褪不下去。 她顶着沸热的脸庞,盯着他俊秀的脸开口:“你生气了。” 不是疑问句,是在陈述事实。 柳蕴之轻吐二字:“没有。” “因为我哥那些话,你生气了。”俞烟继续说。 柳蕴之没回话。 “我没有把你当做物品,想丢就丢。你住在这里,是我征求过你的同意的,不是强掳。你有主导权,而不是我。”俞烟望向他平静的脸。 “若是我哥惹你生气了。我替他道歉……他不够细腻,可能会伤了你。你莫再生气了。”俞烟声音细柔,此时又含着些求全。 不是。他虽然有些气这个,但是更气她,气她和郎青玩得这般好,这般亲密。 “郎青……”柳蕴之终于开口。 “怎么了?”俞烟着急问。 “你哥以为你喜欢他。”柳蕴之看着地面,语气轻飘飘,淡然的样子。 “我哥误会了!怪不得他会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后一句话俞烟小声嘟囔着。 柳蕴之心下舒畅许多。 她之前便同他说过她不喜欢郎青,现在又澄清了一遍。 她该是对郎青无意。 一个心结解了。 剩下最后一个。 俞烟见柳蕴之还有话说,便一脸期待地等着。 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不远处那颗硕大的桃花树,不经意地问她:“你哥说的没有动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何种动静?” 这时,恰好一阵春风吹过。 柳蕴之鬓边的发被吹起,露出他红透了如桃花般的耳朵。 俞烟的注意力被那耳朵吸引去,脑子里想的是,他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还有,他可知他在说什么。 —— 俞弘义:什么动静?生娃娃的动静! 我感觉这章写得还不错撒。 你们觉得呢~ 前世?番外(2) 待确定柳蕴之跟着尹吴离开后,俞烟才从后院里慢慢地走出。 下体还火辣辣地疼,全身也似散架般酸痛异常。 她回到自己的屋内,视线范围之内一片狼藉。 他的衣带和她的外衣缠在一起落在床边。 她的鞋袜被蹬在门边…… 还有床榻上斑驳的痕迹,都是昨夜荒诞的证明。 只看了一瞬,汹涌的回忆便像浪潮般涌入大脑。 她记得很多细节。 比如,他抱着她哄她莫哭。 他让她不要逃。 她去吻他的嘴。 他抱着自己进屋。 后来,她被他褪了衣服,被他吻遍全身。 他爱膜着自己的身体。 干燥修长的手带着温度,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他不断地舔着自己的唇,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一声声烟儿烟儿,缠绵悱恻缱绻温柔。 她沉在他的温柔乡里,放纵自己的意识沉沦在情欲深渊之中。 她这么喜欢他。 她什么都给他。 他挺身而入,将她填得满满,然后吻掉她眼角的泪珠,哄她莫哭。 她哭哭啼啼地喊疼。 他问她喜不喜欢小娃娃。 被酒精灌坏的迟钝大脑转了转,她下意识地回答,“喜欢。”声音软糯夹杂着嘶哑的情欲。 怎么不喜欢呢?白嫩嫩的小娃娃,带着奶香味的小娃娃,肉滚滚的小娃娃。 她可喜欢了。 “那跟我生个小娃娃好不好。” 柳蕴之极其温柔的声音能勾走她的魂。 “好哇。”俞烟欣然应下。 她睁眼看他。 柳蕴之温润清秀的五官被汗水浸润地熠熠生辉,月光投在他的脸上,照亮他耐心又温柔的表情。 “那便为娃娃忍着点……好不好。”柳蕴之低头亲了一下她红润的唇。 “好。”俞烟勾着他的后颈,附在他的身上。 圆润饱满的乳儿贴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冲撞节奏轻轻地蹭着他。 柳蕴之在她的体内肆意驰骋。 俞烟憋红了眼,却记得她答应他要忍着痛,只敢小声地呜咽着。 说是呜咽,但其实是呻吟。 破碎的音节从嘴角泻出。 酒精将身体的所有感官放大,俞烟敏感异常,很快便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那快感从脚底自下而上地蹿到脑门,她夹着他的腰,在他的背上轻轻抓着…… “柳……蕴之……”俞烟叫他。 柳蕴之将自己全部埋入,顶到她的最深处。 “我……难受……啊……”俞烟哼哼唧唧地喊着。 柳蕴之吻她两下,动作没停。 最后柳蕴之闷哼一声,抱紧她。 将浓稠滚烫的热精浇灌在她的甬道里。 俞烟被烫得身子一颤一颤,身上的汗将被褥浸湿。 柳蕴之从她体内抽了出来,亲她的嘴,然后用被子盖住俩人。 她最后只记得,他将自己抱得很紧。 - 她先醒了。 睁眼时被眼前的俊容吓得一震。 混沌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 昨晚发生过的一切像戏剧般在她脑中过了一遍。 她手脚都变得冰凉。 完了。 她清楚记得,是她先勾他过来,主动吻他的唇。虽然最后他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地…… 但总归都是她的错,今日他便要出发去京城赶考。若他醒来,按着他所奉行的仁礼道德,他必定会提出要对自己负责。 俞烟想着,她喜欢他是她的事,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过错,便硬绑着他和她在一起呢。她已经绑了他将近两月,怎么能再把他的下半辈子也给绑了呢? 想好对策时,她已经双眼模糊,温热的液体簌簌地滑落在枕上。 她随意擦了擦,打算起身,却发现他箍她箍得紧紧,她稍稍一动,赤裸的皮肤就会触及到他的身体。 她轻轻挪到身体,无意之间竟蹭到昨晚欺负她的东西,那粗棍还挺着,虎虎生威般地抵着她的腿心。 脸上又被熏得热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他的怀抱,裸着的身子上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娇乳顶端的粉晕破了皮,红肿异常。 她面上羞赧,亵衣虽绵软,碰到乳尖还是瘙痒难耐,她忍着穿戴整齐。 榻上的柳蕴之睡得正酣,浓眉不知怎的紧锁。 俞烟心下担心,上前一步凑近他。 “俞烟……”柳蕴之梦呓般的呢喃。 俞烟鼻尖一酸,难受的紧。 “您莫在这时叫我……我会忍不住的……”俞烟小声说道。 她久久地盯着他的脸,心内百味杂陈,苦的酸的甜的乱作一团。 再放纵一次吧。 她对自己说道。 她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只敢虚虚碰着,怕惊醒了他。 然后又盯着他的唇,轻轻印下一吻。 “再见。”俞烟轻声说道。 对柳蕴之说。 对自己的心说。 对这段酸甜交杂的情感说。 …… 他昨晚便着亵衣,她小心翼翼地帮他穿好衣服,呼吸都在刻意放缓放慢,怕惊醒了他。 她去院子里洗漱时碰见了尹吴。 他见她哭后红肿的眼睛,担心不已。 俞烟摇头说没事,又想起什么,她对尹吴说:“帮我把柳蕴之送走可好?” “当然可以!”尹吴开心应下。 早就觉那柳蕴之温润清朗跟自己大相径庭,俞烟也被他勾去了魂,尹吴自然是不喜欢柳蕴之,现下他俞烟要他送柳蕴之走,他是求之不得。 “那你把他送去京城吧。”俞烟低声说道,眼里不知不觉又染上些悲伤情绪。 此时屋内传来声响。 俞烟知是柳蕴之快醒了。 “他醒了之后,你就直接带他走。”俞烟对尹吴交代,只见尹吴一脸震惊惶恐,浓眉气得几乎要竖了起来,他沉声问:“他在你屋里?” “你莫在问了,他要醒了。”俞烟苍白着一张脸催促他。 尹吴什么都懂了他看着她憔悴的脸庞,拳头握紧,咬牙切齿:“我这就进去劈了他!” “劈他做什么?是我的错!我错了。”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俞烟嘶哑着声音喊道。歇斯底里,痛苦万分。 失身于他,她并无悔。 她怕的是,柳蕴之觉得愧疚于她,虽对她无情,却碍于世俗礼仪,迫于心中道义,要对她负责。 她绑着他近两月,怎么还能绑他一辈子。 尹吴愣了,握紧的拳头又蓦地松开来,低着头沉吟:“我送他走。” 他啪地一声踹开门,对着刚醒来的柳蕴之说:“该走了,我送你去京城。” …… 俞烟收拾好被褥,脱力般地躺在床上,鼻尖还萦绕着若有似无他身上的味道,不知不觉,两眼又湿润。 不哭了。 俞烟对自己说道。 抓紧被褥,沉沉地睡去。 - 看到那纸条时,她心里一震,知这是他留给她的。 她见过他的字,他在写字时,她便常常在他身边看他写。 可她不识字,咬唇将纸条叠了三叠,心里想着,没什么好再看了。下一秒却飞奔出去,和俞弘义招呼了一声后便立即去村里找说书先生帮她解读。 - 先生年纪很大,须鬓半白,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眯着眼看了看纸条上的字,又看了看案前面色焦灼的俞烟。 “他写的这是什么?”俞烟问。 “若你等不及他,就去寻他……”先生末尾又感叹了一句:“你相公定和你感情深厚。”他欣赏着纸上的字,心里暗自称赞。 岂料眼前女子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喃喃了一句“我才不在等你呢”,声音发颤,音量又很小。 先生抬头望她,发现女子满眶蓄泪。 俞烟拿又先生手里的纸条,吸了吸鼻子, “他不是我相公。”说罢,便道了谢,给了银子后离开。 老先生捋着须,看她单薄弱小的背影,啧了一声:“不是夫妻,还让小姑娘等你……字虽写得好……但这……” —— 300珠下一章番外,京城追夫。 提前预告:柳公子绝对不是渣男。 他被形势所迫。 记住我这句话,之后要考。 还有……着急看女主死后男主番外的,你们就是想让我柳公子死!!!! 你猜我给他啥结局~ 喜欢男二的……你清醒一点!!!! 郎青的结局我还在想…… 看你们的反应吧…… 多给反应,多给评论,多给猪猪,我才能!!!多多码字! 12 小鱼儿 “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心上。”俞烟低头看地面,地上的桃花也被春风吹起。 柳蕴之反应过来后也觉得自己唐突,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那……你不生气了?”俞烟抬头看他,嗫嚅着开口。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情绪。 “嗯。”不气了,甚至有些欣喜。 柳蕴之想起先前的不悦,真觉得自己矛盾,不像之前那般云淡风轻了。 情绪被眼前的女子紧紧握在手中。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扯着他的心情。 “那便好。”俞烟松了一口气,紧绞的手也渐渐松开,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那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 - 虽然俞弘义误会了她和朗青,那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就和朗青疏远了关系。 这天恰好有空,她便又去茶楼找他。 今天他没在讲书,掌柜说他在后厨洗碗,问俞烟要不要把他叫出来。 俞烟慌忙摆手,她只是无聊来找他玩罢了,不能打扰他工作。 她跟掌柜道了谢,就离开了茶楼。 天边还是一片晴朗,集市也正开得热闹,她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还沉甸甸的。 玩兴又起了,她正好可以去觅些有趣的东西带回余寨和小翠玩玩。 一路看下来,她手上渐渐多了许多物件—— 一串九连环。 一只风筝。 还有一小袋桃花酥。 她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味从喉咙直蹿上鼻尖,她被甜得一齁,急急忙忙喝了口水压压味。 收了水袋,她的衣袖突然被轻扯了两下。 她低头看,是一个七八岁的稚童。 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腰间的那袋桃花酥,小小的嘴还咽了咽口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俞烟忍笑,蹲下身子,和他面对面。 虽然他的脸有些脏,但还是掩不住他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圆圆鼓鼓的小脸就像发了的大面馒头。 “想吃吗?”俞烟拿起那袋桃花酥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稚童毫不犹豫地点头,眼里的渴望呼之欲出。 俞烟笑了笑,将那袋桃花酥放在他的手上,一脸宠溺地看着他急匆匆地从里掏出桃花酥,然后就往嘴里放。 俞烟带着他坐到旁边,撑着脑袋看他吃。 小孩嗜甜,不觉得齁。 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放,也不喝水,吃到最后幼润的嘴唇都变得干涩。 他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天真烂漫。 俞烟递给他自己的水袋,他接过来就急急地喝着水,丝毫不顾耳边俞烟“慢点慢点”的叮嘱。 喝完水,他又咂咂嘴,满意极了,还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俞烟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她一直很喜欢小娃娃的。 蓦地,眼眶毫无预兆地湿润了。 她也本该有自己的小娃娃的,和柳蕴之的小娃娃。 但是她放弃了自己的娃娃,还把柳蕴之丢在了过去。 若是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跟面前的稚童无两样,也是这般可爱天真。 俞烟表情悲伤,又忽然落下了眼泪。 稚童见此,慌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吃了她的东西,她舍不得了。 要是娘亲知道了,该骂他了。 肉手急急忙忙地探向她的脸,笨拙生疏地替她擦泪。 “姐姐不哭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全都吃完的,该给你留一点的。”稚童慌慌张张地说着,童音还在颤着,小脸皱皱巴巴着急得很。 俞烟听完这话,又忍不住想笑。 她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拭掉脸上的泪,然后笑着捏捏他的圆脸,“姐姐没生气,只是突然想到一些难过的事了,桃花酥好吃吗?” “好吃。好甜,甜到心里去了。”稚童点点头,脸又舒服得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俞烟笑嘻嘻地问他。 “娘亲在楼里忙着呢,我便偷偷溜了出来。”稚童小声说道,还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你这样偷溜出来,你娘亲不会担心吗?”俞烟又问。 “不会,我在一个时辰之内回去就行。” “那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俞烟顺着他的话问下来。 “是哦,快一个时辰了。我娘亲看不见我该担心了。”小家伙一下子从她的腿上跳了下来。 “我送你回去吧。”俞烟拉起他的小手。 小家伙儿的脸上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牵着俞烟的手往前走了。 到了目的地后,俞烟的表情僵在脸上。 小家伙娘亲所在的地方是—— 她上次偷偷溜来过的青楼。 街对面站着一位面容温婉的女子,她一脸绝望慌张,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找些什么。见到俞烟手里牵着的稚童后,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忙不迭地跑过来。 孩子松开俞烟的手,也跑向女子。 那女子将他紧紧抱住,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怀里的孩子像是这世界上她最宝贵的东西。 孩子没见过娘亲这么紧张,自小便聪慧的他知道这回娘亲可能会真的生气,他决定先发制人。 他扯着娘亲的衣袖,嗲着嗓子说:“娘,我可想你了。” “想我?!我看你就是怕气不死我。”连冰妍听此更气,推开他,美眸里含着怒气。 “娘亲怎么这般说话,我刚才去街上逛,遇到了一个姊姊,她可好了,把她的桃花酥都给我吃了。她还送我回来。”他见娘亲不在乎他的撒娇,便转移了话题。 果然,蹲在地上的连冰妍听此话,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俞烟。 她急忙起身,牵着孩子的手,跟她道谢。 俞烟连摆手,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尴尬,还没从她是青楼之人缓过来。 连冰妍见过多少人,一下子就知她心中所想,垂眉说:“我只是艺妓。” 俞烟心中所想被她猜了个正着,心中又慌又耻,耻她思想龌龊,把人想作青楼之人。她去里面探过一次,风流女子的气质却不似她这般清透干净。 “抱歉。”俞烟诚恳道歉。 “无事,我还要多多感谢你帮我照顾小鱼儿,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连冰妍点头致谢。 “没有的事,他很乖。他叫小鱼儿?真是可爱。”俞烟笑着说。 “我是叫小鱼儿。姊姊你呢?”小鱼儿小身板挺得笔直,像个小大人似的问她。 “我么?我唤作俞烟,你可以叫我俞姐姐。”俞烟弯腰对他说。 她弯腰了,自是没注意到连冰妍听到她名字后笑意僵住的脸。 “你也是鱼!”小鱼儿惊喜说道,扯了扯娘亲的手,说:“姊姊也是鱼呢。” 连冰妍被他一扯,霎时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她勾着嘴角,纠正:“可是她的俞跟你不是一样的。” “啧。那好吧。” 俞烟本来在诧异连冰妍为何知道她的俞和小鱼儿的不同,后来一想,唉,俞寨这名声,她想不出名都难。 “俞姑娘,我不对俞寨抱有任何的偏见,你莫多想。”连冰妍只一看她低落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俞烟心下震惊,小鱼儿的娘亲似乎会读心术呢。她笑着说:“无事。” “其实这几日来,村民因上次俞寨来亲自派米的事,对俞寨已经渐渐转了印象,你不必太担心。”连冰妍柔着声音说。 俞烟听此,喜形于色:“真的吗?那便好。” 要是俞寨能转了在村民心中的印象,那她便再也不必担心前世的惨剧会再发生了。 “已经有的人在说,阎王兄妹变成菩萨兄妹了。”连冰妍捂着嘴笑道。 “娘……何为阎王和菩萨呀。”小鱼儿懵懂地抬头问连冰妍。 “之后再告诉你。”连冰妍爱惜地摸了摸小鱼儿的头。 俞烟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子心连着心的样子,心里感慨万千,又莫名泛了苦楚。 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便想要告别。 岂料,小鱼儿却扯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硬要邀请俞烟去他们家里坐坐。 —— 写不完!害! 重头戏留在明天。 这个新人物,挺有意思的,你们可以猜猜是谁。 无奖竞猜! 对了,我的目标,就是让你们流泪。 13 娇态可人 连冰妍脸上带笑,宠溺地看着小鱼儿,然后抬头:“我们家实在是简陋,俞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也想邀请你去我们家坐坐。” 俞烟不敢拂了这母子二人的盛情邀请,点头答应了。 - 连冰妍家虽有些老旧破损,但屋内整齐干净,彰显着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 小桌上摆了各种各样的小铃铛,拨浪鼓,还有小泥人,都是小孩儿爱玩的物件。 小鱼儿一进屋,就拉着俞烟窜到小桌前,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着自己的小玩意儿。 俞烟并根本就不需要装作她对这些玩具有兴趣,她本来就很喜欢,一会儿就跟小鱼儿打成了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连冰妍依在门边看着两人玩成一团的样子,敛着眉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 “你们俩先玩,我去做饭。” “好!麻烦您了。” 小鱼儿见自己的娘亲离开去做饭了,小小的脑袋探出去看了看,确定连冰妍不在了以后,他手脚麻利地钻进自己的床榻下。 俞烟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头雾水。 小鱼儿像条鱼儿一般地从床榻下钻出,手里捧着一本书,落满了灰尘。 白肉肉的小手在封面上拍了拍,确定干净了之后,他才如若珍宝地将书拿到俞烟面前,小脸期待:“俞姊姊,你帮我念念这书上的内容吧。” 俞烟尴尬地抿唇,皱着眉头,却不敢对小鱼儿说自己不识字。 她装模作样地拿起书,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小字像蚂蚁似的爬在纸上,她一看便觉得头大,一个字都不识得。 她将书合上,问他:“你为何不让你娘亲来念呢?” 小鱼儿水灵灵的大眼转了两圈,“我娘亲忙……为我做饭已经够累了,我就没再让她给我念书。” 他刚才才在脑中想好这个措辞。 他早就让她娘亲给她念过,但是他娘看到这本书就急红了脸,问他是哪拿的。 小鱼儿乖乖回答是在青楼的后院捡的。 娘亲没再多说,把书丢进了院子里的柴堆里,打算过段时间拿来烧火。 小鱼儿见娘亲如此生气,自然不敢多说,乖乖地没再提起这事。 他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尤其是娘亲不肯告诉他的事,他更想知道。 于是他趁着他娘在灶间烧火做饭时,偷偷将那书捡了回来,还藏在床榻底下。 娘亲不肯给他念,他就试着让俞姐姐给他念。 俞烟听此,觉得眼前的小娃娃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仙,对娘亲这般好。 对着他期待万分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对他说出自己不识字的话,只得将书收入怀中,哄骗他:“姊姊回去先看过一遍再给你念好不好?” 小鱼儿问:“现在不能讲吗?” 正在俞烟愁着怎么跟他解释的时候,连冰妍进来了,喊小鱼儿来搭把手。 “来咯!”小鱼儿急忙应道,然后对俞烟眨眨眼,“那姊姊下次来再给我讲。”说罢便屁颠屁颠地朝厨灶跑去。 俞烟松了一口气,想着……下次不知道还敢不敢来。 连冰妍做了很简单的饭菜,虽然没有鱼肉这种珍馐,但胜在味道佳,营养搭配得也好。 俞烟吃完饭后,就跟连家母子道别了。 “俞姊姊,记得来看我哦。”小鱼儿跟她依依不舍地道别。 俞烟只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也很舍不得他,便蹲下身子跟他约定,不久之后一定会来看他。 - 回到余寨时,已是黄昏时分。 小翠问俞烟今日去集市怎么去了这么久?还问她吃饭没? 俞烟将腰间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拿了下来。 还从怀里掏了一本书。 “哟,小姐,怎么还去买书了?你可是要学习认字了?”小翠脸上表情惊讶。 “不是买的,是一小娃娃给我的,还央求着我给他讲。”俞烟愁眉苦脸地看着那本灰扑扑的书。 “小娃娃?你不是去茶楼听书吗?” “这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就是我答应了那小娃娃要给他念这本书。但是……你知道的,我根本不识字。” 小翠想了想。 手指指了指东厢那侧的房间,低声说道:“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好老师么?让他给你讲一遍,你再复述给那娃娃不就成了。” “是有些道理。但我怕打扰到他。”俞烟心中忧虑,秀眉蹙起。 “为何要怕?你供他吃住,让他念本书有何难的?”小翠又说。 俞烟看着那本书,表情复杂。罢了。答应了小鱼儿的还是应该去做。 - 柳蕴之在进晚膳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俞烟,心下还在暗自担心,想着她该去哪儿了。 然后,她便来敲了他的门。 他认得出她的敲门声,很轻很短,像是怕打扰到他了。 掩不住语气里的喜悦,他说:“请进。” 只见姑娘脸上尴尬,一副有事却难以启齿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一本书。 “可是打扰到你了?”俞烟问他。 “并无,你……吃饭了么?”柳蕴之看着她的脸,担心问道。 “吃了!在寨子外吃了。你吃了么?”俞烟敛眉回答,手指扣着书籍的边缘。 柳蕴之莫名淡了声音:“是和朗青一起吃的?” 他没回答她,反而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俞烟懵了一下,害怕他误会她和朗青,她又解释道:“不是的。我交了一位新朋友。” “新朋友……男子?”柳蕴之斟酌着问出口,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唐突,自己只是寄住在她屋下的一个书生,如何能问她这些隐私的问题。 但是心里就像是扎着根倒刺,她不说清楚,他便没办法舒坦。 “不是的……是一个小孩儿。”俞烟听他这般关心她,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酸酸甜甜。 “小孩儿。”柳蕴之重复了一遍,低低地笑了一声。 俞烟觉得他笑得莫名,抬头看她。 柳蕴之敛了笑容,恢复了平常的表情,问她:“那你找我是何事?”尾调还是轻轻挑起,很愉悦的样子。 “我想来请教你,这本书讲的是什么?”俞烟走近他,递出手上的书。 柳蕴之挑眉,伸手接过,他知道俞烟喜欢听书,也知道她和朗青便是在茶楼里听书时认识的。 他其实不止想过不止一遍,明明自己也会讲书,他也可以给她念书,她为何要专门跑去茶楼听朗青念书? 现下俞烟让他给她念书,那是不是便不再需要朗青了呢。 “我给你讲。”他嘴角噙着温润的笑。 俞烟撑着脸,脸上表情认真严肃,丝毫不像平时听书的样子。平时听书她当作消遣,今天听书是有任务的,她得细细记下来,然后再转述给小鱼儿听。 “这似乎是下册……”柳蕴之皱着眉说,他又看了看封面,喃喃道:“也没有书名……” “你从哪里得来的?”柳蕴之问她。 “我一朋友赠我的……你不必管是上下册,给我念念就好了。”俞烟也不敢说是自己逞威风跟小鱼儿说自己识字,现在却来问他,她怕他觉得她虚荣好面子。 柳蕴之应了一声。 “上回说到刘公子与自己的嫂嫂在屋里互诉情意,刘家老太太推门而入,呔得一声将你侬我侬的二人抓个正着……”柳蕴之犹豫地照着书念,越念这声音越小,表情越不对劲。 他抬眼看了看听得正认真入迷的俞烟,咳咳嗓子,又念了下去。 俞烟不知小鱼儿竟然让她念的是这种书,一开始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后来便被剧情吸引了过去,这刘公子和那嫂嫂之后是当如何,这对苦命鸳鸯最后会有好的结局吗? 柳蕴之想,她平时大概也爱听这种情情爱爱的故事吧。 他记住了,下次再给她讲。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种文学是不入流是不正统的,但他认为能吸引人能让人产生共情的便是好文学。 而且,俞烟喜欢呢。 随着剧情的发展,刘公子和他的嫂嫂偷情被抓,老太太愤怒异常,将嫂嫂关押在柴房里,不给吃不给喝。刘公子也被家法惩戒,挨了好几棍子。 讲了一页,柳蕴之停了下来。 俞烟晃过神来,赶紧给他倒了茶水,递过去给他,秀美的脸上是满满的期待,熠熠生辉。 柳蕴之觉得她这姿态娇憨可掬,可爱得紧,便走了神,接过水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她的手指。 她一惊,手轻轻晃了晃,连忙躲过。 柳蕴之也没想到会发生此事。 并不是故意的,但他已经诚实地在脑中回忆刚才手下的触感。 他接过水,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起这事。 只是她那涨红了的小脸还有他变得滚烫通红的耳廓,都在证明着刚才在这一室内发生过那萌动的事。 柳蕴之翻了一页。 继续说:“夜深人静时,刘公子拖着负伤的身体,来到了嫂嫂正处在的柴房里。” 俞烟兴奋地挑挑眉,她便知道,刘公子肯定回去救嫂嫂的。 “两人互诉衷肠,情意浓厚……”柳蕴之见她反应,饶有兴趣地继续说。 “二者惺惺相惜,情深之时,刘公子衔住嫂嫂的香唇……”柳蕴之噤了声,不动声色地往下看了两行,不再出声。 俞烟正听到这关键时刻,那里受得了他突然停住。 忽地想到,上次在茶楼,那老先生也是这般,讲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还扔书大骂。 “书是哪位朋友赠的?”柳蕴之看完了之后的内容,问她。 脸已经在微微发烫,饶是他,见到之后的内容,也没办法再泰然自若。 “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俞烟眨眨眼睛,撒谎。 又贴心地补充道:“若你接下来的内容讲不出口,便停住吧……”就是莫毁坏这书,也别骂我不入流。 “那便停住吧。你也莫再看这书了。”柳蕴之沉吟,盖了书。 “我找朗青给我念。”俞烟拿回书,无意之间讲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小声,但周围安静,柳蕴之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可。”柳蕴之按住那本书,正色道。 让朗青给她念?万万不可。一想到那场景,他便气得七窍生烟。 俞烟又眨眨眼,“为何?” “不为何。”柳蕴之不知如何开口。 俞烟盯着他没说话,撅了撅嘴,觉得他又开始莫名其妙了,“我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你可能难以启齿,但是……我答应过那位朋友的,要将故事看完。若你念不出口,我便让朗青念。这有和冲突?” 柳蕴之额间露出“川”字,声音低沉:“你真一定要听?” 他心里诧异俞烟这位有着奇怪癖好的朋友,又恐俞烟真拿着这本书去让朗青给她念。 “一定。”俞烟见他松口,又撑着下巴,准备听他继续。 柳蕴之吐了一口气,拿着书又硬着头皮念了下去:“只见刘公子一把扯下两人的亵裤,露出虎虎生威赫然威风的铁柱……抵住嫂嫂那湿腻的萋萋芳地……” 俞烟听得一头雾水。 铁柱? 芳地? 柳蕴之见她没喊停便压着心跳继续讲:“刘公子对准幽幽洞口,猛地一下戳刺入……” 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忽然伸至面前捂住他的嘴。 他停下,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特的清香。 抬眼看她,女孩羞得满脸通红,眼睛睁大,鼻翼翕动,红润的唇被咬得苍白。 娇态可人。 柳蕴之的脑子里忽地一下涌进好多想法—— 原来是不知书里的内容。 她这样子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 她的手不止触起来软,还香。 想要吻她的手心。 若书里的男女换成他和她便好了。 —— 3800+ 冲今天的剧情,质的飞跃,集美们能投个猪猪吗。没猪猪也留个评论吧~!!!! 你们的喜欢是我码字的动力。番外是百珠一更,番外三先欠着(可能明天更 最后,小说男主标配:性欲强。 再温柔的男主都逃不过,小柳当然也是。 前世?番外(3) 俞弘义知柳蕴之被俞烟送走之后,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握紧拳头的尹吴面前长叹了口气。 一是知道自己绑柳蕴之来俞寨,本就不对。 二是柳蕴之与俞烟实在是不对眼,强求也无用。 三是他还要将心思放在他那郁郁寡欢的妹妹身上。 俞烟觉得自己生病了。 像是心病。 柳蕴之离开后好长一段的时间,她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病怏怏的样子。 她变得嗜睡。 早晨吃过早膳后便觉得困,闷头倒下又一觉睡到下午。她醒来后,便睁着眼发呆,太阳已经落山,屋内也昏暗一片,心情变得压抑烦躁,然后便开始掉眼泪。 她掉泪但是不出声,只是默默地将枕边浸湿一片后,突然又晃过神来,从床上爬起,去吃晚膳。 小翠对俞烟这精神状况担心得很,愁得乌发都白了好几根。 俞烟却没心没肺地还在安慰她:“无事,只是在屋里待久了。” “那你倒是出去走走呀。”小翠拉着她。 俞烟笑着挣开她的手,低头喝粥:“那也得明天吧。” 小翠看着她强撑的笑容,心像是被蜇了一下,在脑中早就将那臭男人千刀万剐。 俞烟在白天睡得多,因此,晚上总是无法入眠。 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一番后,又闷闷地爬起来,从自己的小宝箱中掏出那张小纸条。 纸条虽然被摸过上百遍,但主人爱惜保管得好,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她躺回被窝中,借着月光,痴痴地盯着那寥寥数字。 虽然不识,但早已在心中将那句话背下。 等不及你便去寻你么? 我没有等不及你。 我只是有点想你。 - 第二日,天刚刚亮,小翠便推了门进来,催促着俞烟起床穿衣。 俞烟忍下心中的不悦,顺着她了。 “小姐,今天我们去听书,如何?”小翠给她盛了碗粥。 “好,好久没去听书了。”俞烟嘴角带笑,慢悠悠地喝着粥。 小翠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像吞了黄连那般苦。 - 茶楼里。 老先生书讲得很好。 只是,俞烟和小翠都心不在焉,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 俞烟的眼是望着老先生的,心却胡乱地飘在何处,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翠则是担心俞烟,脸上的愁容怎么都遮不住。 - 小翠又拉着俞烟去集市里逛。 以前都是俞烟瞎逛,小翠拦着,今日两人却是相反了。 小翠拉着俞烟左看看右摸摸的,俞烟却是悻悻然地提不起劲。 小翠见此,拉着俞烟直接进了医馆,嘴里念着:“让郎中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俞烟无奈地说:“小翠,你知道的……” 她这病郎中医不了。 “我不管,郎中肯定有办法。”小翠执着。 开朗活泼的小姐突然变成了这么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她心痛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助她。从小她娘就告诉她,郎中能治百病,就算这是心病,郎中也应有办法医好。 俞烟被强硬按在郎中对面。 “哪里不适?”面容和蔼的郎中柔声问她。 俞烟刚想摇头,小翠却争着帮她回答,“情绪低落,还嗜睡。” “我把把脉。”郎中沉顿。 俞烟伸出手腕。 郎中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内侧,轻微皱眉,蓦地一下便又舒开眉眼,眸子里带了些喜色。 “你近日脾性是不是暴躁许多?”他松开她的皓腕,笑着问俞烟。 俞烟想起早上被小翠吵醒后莫名的躁郁,点了点头。 “近日爱吃什么?”郎中继续问。 俞烟刚想回答,却不经意瞥到不远处稚童手里拿着的猪油渣子,胃中似有浪潮翻涌,直直冲上喉间,她干呕了好几声,消停下时,眼里都带了一层薄薄的水意。 郎中沉吟了一会儿:“没错了,你是有喜了。” 言语落地,霎时间,俞烟和小翠都愣住了。 俞烟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 她突然想起,那夜柳蕴之在她耳边亲昵地问她喜不喜欢小娃娃,要不要同他生一个小娃娃。 她说喜欢,他就真给了她一个小娃娃。 和他的小娃娃。 眼泪蓦地争先恐后地从眼眶滑落,沉沉地砸在地上。 这泪,含着她的慌,她的情,她的思,还有她的喜。 小翠着急道:“你说什么呢!我们小姐还没出嫁……” 俞烟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别再说。 小翠本欲帮她讨个公道,被她这么一拉,滞住了,良久没有出声。 俞烟付了诊费道谢后,就拉着小翠离开了。 小翠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又抓着俞烟的手咬牙切齿道:“我这就告诉大当家,让他去京城劈了那狗男人!” “那夜不是他强迫的我,是我愿意的。”俞烟敛眉说道。 “不是……小姐你别说出来!”小翠语气里带着哭腔。 “小翠,我要当娘亲了。”俞烟抬头看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小翠心里百味杂陈,视线慢慢被眼泪模糊。 喉间哽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看了看俞烟充满希冀的脸,闭了嘴。 - 俞烟没把她有孕的事告诉俞弘义,她怕俞弘义知道后,真会去京城劈了柳蕴之。 俞烟不敢再整日忧思苦脸了。 郎中告诉她,她要开心,她的孩子才会健康。 俞烟尽力保持愉悦的心情,却耐不住整日在她眼前晃悠愁眉苦脸的小翠。 “别晃了,都转了十圈了。”俞烟笑着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小姐啊小姐,你想过以后没有?”小翠忧心忧虑地看她。 “以后……?”她现在只想多吃点东西,将肚里的小人养得白白胖胖。 “你就打算一直待在俞寨里?你现在瞒着大当家,你以为能瞒多久,再不过几月,你的肚子就会慢慢变大,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怀孕了。” “那……我便离开俞寨,先去别处将孩子生下,那这舅舅他不当也得当。”俞烟想了想。 “那孩子的爹呢?你不去找那个该死的狗男人讨个说法么?你忍心看你孩子一出生就没爹么?” 俞烟微笑的表情渐渐僵住,“那你说我当如何?” “去京城找他。趁还没显怀,逼得他娶你,大当家肯定不会再说什么,还会开开心心地去当她的老大舅。” “你也知是逼,逼他娶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俞烟垂眉看自己的肚子。 “你自己去问问他做错了什么?你这肚子的孩子不就是他的错吗?”小翠直言直语。 俞烟抬眼看她,颤着嘴唇说:“我说过了,那晚是我的错。还有,这孩子也不是一个错误。” “小姐!” “就先这样吧,我困了,先去休息了。”俞烟摆摆手,让她出去。 - 夜里,月明星稀,万物俱静。 俞烟没睡,她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拿着纸条。 小翠说的她早就想过,她想去找柳蕴之,将她有喜的事告诉他。 她不知他是会开心,或者是把这当作是负担。她记得那天夜里他的温柔,也记得她给他带来的麻烦。可他最后给她留了纸条,应是不讨厌自己吧。 她左思右想。 最终,她不想骗自己了。 她疯狂地在想他,想见他。 知道自己怀孕后,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告诉他。 她连见面时她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我不是等不及你才来找你,是我怀孕了。 …… 睡前,她呢喃着:“不啊,我是想见你,才来找你的。” —— 纯属虚构,就当一乐,不要深究专业知识啥的。 我写这文靠的都是我曾看过的小说。 女孩渐渐变成一个女人啦。 下一章一定甜!一定京城追夫!400珠已达成,明天更吧,500珠继续冲! 14 水嫩多汁的蜜桃 h 柳蕴之被她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俞烟看他的眼,他本是慌张的眼神,后来便柔了下来,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心脏猛地一下被击中,她咬着下唇,被他看得脸红,眼睛不知该往哪看。 似有热气从他的嘴呼出,直到她的手掌心,她像被灼伤般猛地松开手,然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绞着手,那处还是烫得很。 “怎么了,我还没讲完。”柳蕴之莫名生出些逗弄她的心思。 “莫讲了……我也不听了。”俞烟磕磕巴巴地说道。 “刚才不是说一定要听么?” “我……我不知道……这是本艳书。”俞烟解释。完了,在柳蕴之心里,她会不会变成一个宣淫无度的浪荡女子。 柳蕴之嘴角噙笑,嗯了一声。 “你那朋友,还是别交了为好。”他又认真同她说。 “好。”俞烟低头答应,丝毫不敢反驳。 - 俞烟拿了书,道了声再见便要离开。 走之前,她又回头,望着正看着她的柳蕴之,顿了顿,说:“我是真不知……你莫以为……” “我知道。我不会。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柳蕴之定定地看着她说。他自然是相信她,只是那朋友却是不该再深交了。 “好,我记着。” “还有,以后有书想听……便来找我给你讲。” “好。”俞烟思衬了一会儿,应下了。 走到院子时,凉风拂过她的面颊,此刻她才觉得呼吸舒畅了些,脸庞的温度终于也降了些。 讲书。 前世他也经常给她讲书,不过是她缠着的。 今生,他主动提出要给她讲书。 俞烟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嘴里念叨着:“清醒清醒!” …… 俞烟虽然已在心里暗示自己百遍不要再对柳蕴之有些非分之想。 但今晚睡之前,她还是在想他。 一闭上眼,脑中便是刚才他给她讲书时的场景。 还有,他清润的声音,温柔的笑脸。 莫名的,捂着他嘴的那只手也在隐隐发烫。 - 柳蕴之读完书后便褪衣上了床。 不知是不是念了那本艳书的缘故,或是今日和俞烟的接触过于亲密。 他做梦了。 梦见俞烟了。 裸着的俞烟。 对他有求必应的俞烟—— 他抓着她那天露在他眼前的幼白小脚,在脚踝处印下他诚挚的吻,眯眼看着她因紧张而蜷起的脚趾。 欲望高涨。 他揉了揉她的脚底,哄她:“分开些。” 俞烟乖巧地嗯了一声后,便张开白如玉的双腿。 柳蕴之顺着那光洁的散着幽香的皮肤往上吻,一点点啄过去,一寸寸都含进嘴里。 幽谷正往外吐着潺潺春水。 黑色的瞳仁如墨般沉。 他去吻她的唇,喃喃道:“你真好看。” 俞烟的眼底被情欲逼得潮湿,眼角挂着泪花。小巧的鼻尖也涨的通红,双唇湿润,微张着汲取氧气。饱满的娇乳随着愈重的呼吸起起伏伏,粉嫩的乳尖贴着他的胸膛轻轻蹭着。 “你像……”柳蕴之摸着她的唇说。 “像什么?”俞烟果然忍不住,终于发声问他。 娇柔妩媚的声音听得柳蕴之全身都酥酥麻麻。 “水嫩多汁的蜜桃。”柳蕴之笑着说,修长整洁的手往身下划去,触到那地潮湿。 俞烟滑腻的身子猛地一颤,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息:“胡说……” “不是么?那你是什么?” “你说我是什么?”秀腿勾着他的腰,湿热的地方也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腰腹上贴。 是妖精。 “我的心上人。”柳蕴之侧过头蹭着她的鼻尖,低喃吟语。 俞烟的眼神突然由迷离转为清明,说:“可我的心上人不是你。” 毫无感情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柳蕴之猛地惊醒。 额前一片湿汗,身子被闷得发热,胸腔里的心也剧烈地跳动着,血液如海水般涌涨。 天刚刚亮,白光从屋外透进来,照得室内一片明朗。 他掀开被褥,让风吹凉自己。 胯下那物肿胀异常,他却也顾不上。 只是躺着发愣。 他心中复杂,惋惜又庆幸。 惋惜那一切都只是梦。 他真正想拥有俞烟,拥有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庆幸那一切都只是梦。 俞烟说她的心上人不是他,只是在梦中罢了。 —— 短一点,但带肉。(投珠,姥爷小姐们!orz 想看前世还是今生!!评论告诉我~ 15 想见你 柳蕴之装作不经意地经过正在院子里打扫着地小翠。 “俞烟今日去哪儿了?从早上到现在便没见过她。”柳蕴之退了一步,停在小翠身边。 小翠直起腰,又急又气:“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朗青生辰,要给他庆祝。” 她抬头看柳蕴之,不料,他的表情比她还难看,平日淡然温润的面容此时正透出浓郁的不悦气息。 “柳公子,你对我家小姐是何意?”小翠像是悟到些什么,踌躇着开口。 柳蕴之突然被这么一问,心下堂皇,牛头不对马嘴:“她很好。” “她再好,也要许配给一个男儿。”小翠眼里发光。 “我知晓。”他淡淡应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不知,她喜欢哪种男儿。 - 今日是朗青生辰。 他早早便将这事无意中透露给了俞烟,俞烟自是兴致勃勃地要给他庆祝。 生辰,是他这一年中最快乐的一日了。 病弱卧床的娘亲苍白的脸上也竟泛着隐隐红润,一早便起床为朗青煮好了长寿面。 热腾腾的面条吃得朗青心窝里也暖烘烘的,他大口大口地吃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里说着:“真香。” 娘亲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苦涩不已。 此时的朗青,才像个真正的孩子,才有他该有的单纯与童真。 她的孩子,小小年纪便遭受了这般苦难,身上扛着如此重担,每日都在竭力为她治病,偿还家里的债务。 身上也落了不少的伤。 她不止一次想过,她该去死,为他减少些负担。 但她又终究不忍,她太过自私,她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 她背过身子快速拭掉泪水,抿着嘴笑,喊着:“别急,别噎着了。没人同你抢。” - 吃过饭后,俞烟便来了,在他家门口等他。 朗青换了一身自己最崭新的衣服,整理了一番才出门见她。 她还是像平常一样,梳着角辫,笑得甜甜,“今日想做什么?” 朗青舔了舔唇,“都可。” 只要是与你,都可。 俞烟便不客气,拉着他去了集市,带他去吃了自己最爱吃的甜酥,看了蛐蛐儿,还和他去放了风筝。 这么玩一趟下来,二人都累得直喘气。 俞烟鼻尖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眼里也是亮晶晶的。 “今日可真是尽兴!” “托你的福。”朗青看着她小巧秀美的脸低声说道,温柔的意味明显。 “走吧,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要给你看。”俞烟却丝毫没感受到,径直起身。 朗青便跟着。 这一跟,便来到了俞寨。 俞烟在即将到达自己的院子时,忽然转过身子对着他,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朗青要动静小些。 朗青笑着点头,放轻了动作。 却在俞烟转过身后,变了另一副表情,阴鸷的眼神死盯着那紧闭的东厢门。 “他何时会离开?还是一直在这住着?”朗青在她身后开口。 俞烟停下脚步,情绪莫名低落了下来,耸肩轻叹气:“他很快便要离开了。” 朗青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心里那股堵着的霾气散了。 俞烟进屋前想到什么,转身同朗青说:“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拿,很快便出来。” 朗青疑惑,刚要踏进屋里的脚又讪讪收了回来,她怎么开始在意这些了?莫不是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想法,开始推拒自己了? 朗青在屋外心慌地推测着,殊不知,俞烟只是突然想起了柳蕴之同她说过的“女孩的闺房是不能让外人随便进的”。 柳蕴之训过她,她也清楚明白了这其中的世俗礼仪,自然是不会再做了。 但其实,她只是在想,不能让柳蕴之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姑娘。 俞烟在屋内拖出了她珍藏了几日的小烟花。 这是她前几日托俞弘义从别处带回来的,就为了在今日给朗青个惊喜。 虽然各家各户都会在过节时放爆竹驱邪,但这烟花却不是寻常的爆竹,只会发出“砰砰砰”的炸响。 这烟花一点燃,便会迸出千缕万缕金丝,万紫千红,五彩绚丽,夺目得很。 “这是何物?”朗青端详着。 “烟花,你就像炮仗一样去把它点燃,听我哥说,它燃着以后比那星空还美,比蜡烛还亮。”俞烟颇有兴致地给他讲解。 蹲下身子,一手取火。 回头对他笑着:“站远些,待会儿蹦到你了。” 朗青闻言,挑眉轻笑,往后站了些。 火苗一触到导火线,便迅速地卷了上去,烟花立即迸出,争先恐后地向外发射美丽的焰火。 俞烟没想到这烟花一触即发,没来得及躲远,手被灼了一下,惊呼一声后,便跌坐在地上。 朗青眉头一紧,急忙去将她扶起。 俞烟捂着被灼伤的手,挣扎着站起,嘴里激动地喊着:“你看你看,好美啊!真比这天上的星辰还美!比那蜡烛亮多了!” 朗青随意瞥了眼那烟花,并不觉得有多美。 心下还是担心着她手上的伤势。 美丽的东西转瞬即逝,烟花最后炸了两下,便偃旗息鼓,灭了最后的光亮。 俞烟意犹未尽地感叹:“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短了。”扭头看朗青,却见他紧锁眉头,担忧地盯着她正捂着的伤势。 俞烟这才讪讪地将那只手移开,露出了被灼伤的部位。 没起泡,只是红肿得厉害,白莹莹的手背上莫名出现了一块刺目的红。 朗青握起她的手,拿近了看。 俞烟觉得被他这么握着不这么自在,刚要抽出,便听见他问:“疼吗?”轻轻柔柔,心疼万分。 “不……”,俞烟惊愕,“疼”这个字根本来不及说出。 朗青轻敛睫毛,唇即将碰上那红肿的伤口。 “他娘的”这三字险些就要骂出口,俞烟慌张甩开他,一脸震惊愕然,嘴唇轻颤着问:“你这是作何?” “我……对不起。我以前受伤,娘亲总是让我含住,说这样就能好得快些。”朗青愧疚的神情溢于言表,真是一副不经人事的样子。 俞烟喉中滚了滚,最后将那手别到身后,忍着痛意,在衣摆处狠狠擦了擦,虽没碰到,但她还是觉得那处湿湿的。 “你以后别这么做了,我自己可以。你这样……我觉得有些唐突。”俞烟抿着嘴说。 “是么?对不起,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朗青急得汗都从额前沁出。 俞烟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的怒气和不适便消了些。 “嗯……”俞烟应了一声。 …… 朗青离开俞寨时,几乎是气到发抖。 刚才那只是他对她的小小试探,她果真对自己一点情意都无。担心她是真,想亲近她也是真,只是她这般反应,实在是让他伤透了心。 但他不会放弃。 - 夜幕低垂。 俞烟让小翠给她提了一小桶凉水,把那红肿的手放在里面泡着。 “哎哟,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翠心疼又担忧。 “就不小心嘛。”俞烟别别嘴,刚才没什么感觉,此时真是疼得让她龇牙咧嘴。 “让你同那朗青呆在一块,你看,受伤了吧!” “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好了?”俞烟瞪她。 “我想啊,我怎么不想,我只是不怎么喜欢那气质古怪的小孩儿罢了。”小翠替她又舀了点水进去。 “小孩嘞,他还比你大两月。”俞烟嗤之以鼻。 “他就是小孩。”小翠梗着脖子不肯松嘴。 俞烟笑嘻嘻地逗着她,小翠却突然转了话题。 “中午那住东厢的公子向我问你在哪儿呢。”小翠暧昧地说道。 俞烟收了打闹的心思,低头小声问:“何事?” “能有何事?他没说,可能只是想见你吧。”小翠云淡风轻地说,存了故意捉弄她的心思。 “翠!”俞烟抬起下巴斥她,脸上的红晕却透露了她此刻的害羞。 “怎了呢?我就是说说真话。”小翠吐吐舌。 “真没说何事?”俞烟又问。 “真的没,就是问我说你去哪儿了。” “知道了。”俞烟盯着桶里的涟漪荡漾的水波,闪着细碎的光芒。 像此刻自己的心。 —— 下章搞事,记得投珠~ 今天会双更!补一下昨天没更的份。 16 不可 小翠走后,俞寨都安静了下来。 俞烟去倒掉桶里的水时,瞧见了东厢的亮还未熄。 耳边回荡着小翠的话,又想着今日竟一整日都没见到他,不知不觉便往东厢走去。 敲门声响起时,俞烟自己都愣住,紧忙收了手,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敲了他的门呢? 东厢内并无声音。 俞烟干站着等了好一会儿,紧张都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想着,他可能是忘熄灯了,挪了挪脚便要离开。 身后的门却轻轻启开。 俞烟摆好了表情,却在看见他的那一秒缩了胆。 柳蕴之脸上也没有平日令人感到亲切的笑容,明而亮的眼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俞烟给自己鼓了鼓勇气,率先启唇:“还未就寝啊……” 他还是没说话。 俞烟飞快地转着脑子,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他心情不佳,虽不知是为何,但好死不死,她正撞在这枪口上了。 现在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思衬良久,她抬头笑道:“我今日不在俞寨是去给朋友过生辰了。”她在回答他早日问小翠的问题。 柳蕴之扶住门的手收紧,青白色的骨节愈加明显。 他深吸一口气,“知晓了。今日玩得可愉悦?” 俞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愉悦得很。” “夜里风凉,要进来说么?”柳蕴之往里退了一步,开了门。 却不急着催她进屋,他安静地看着她,给她选择,她进或不进,他都不去左右。 俞烟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十分诡异,想了想,还是进了他的屋。 她率先进屋,东厢屋里暖和又散发着淡淡的清味,她蓦地放松了,全身的毛孔都似舒张开。 蜡烛微弱地晃动着,连带着他们看二人的脸都变得朦胧模糊。 柳蕴之坐在她的身边,问她:“今日去玩什么了?” 俞烟数着指头挨个介绍,秀丽的小脸因为激动而熠熠发光。 “你们还在院子里放烟花了?” “这你也知道?我刻意躲在角落里放,怕打扰到你。” “那你这手?”柳蕴之望向那触目惊心的红。 “不小心伤到了。”俞烟收起手,放在腿上,掩在桌下。 “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没同我说么?”柳蕴之继续问她,眸色愈深。 俞烟皱眉,在脑子里搜寻着,最后只想到了朗青那糟心的事,便摇了摇头。 “可我在屋里看见,朗青牵你的手了。”柳蕴之喝了一口水,淡淡说道。 “……不是……他担心我伤势。”俞烟慌了,没想到他居然看见了。 “那之后呢?”柳蕴之放下杯子,双目灼灼。 之后,他就企图含住她的伤口。 俞烟闭嘴,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之后,他便想吻你的伤口。”柳蕴之敛眉看着桌子,没再说话。 俞烟急得手指都绞到一起了,想说些什么话反驳,却发现这些都是现实。 “你可知……姑娘家要是被男子牵了手,还被吻了手。便只能嫁给那男子了?要是他去同其他人说起这事,你这辈子都嫁不了好男儿了。”柳蕴之掀起眼皮看她。 俞烟听完这话僵住。 她才不要嫁给朗青,脑中只有这句。 “不会的……我们只是朋友。”她双眸含泪,委屈至极。 柳蕴之软了心肠,本只是想好好教育她一番,她这不知天高地厚,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的性子确实得好好改改。 他忍着心里的妒意,想要心平气和地好好同她说这事,却被她的几滴泪毁了理智。 “你那时不生气么?”柳蕴之问。 他真不知她气不气,反正,当时他差点气疯了。 “我又没让他这么做。” “那你现在呢?不气他了?” 俞烟极其没有底气地嗯了一声。果然,柳蕴之脸色僵住。 “为何原谅。” “我们只是朋友,他亦不是故意,只是担心我罢了。而且并没有真正触及。” 左右又不会少块肉,多擦两遍,就算是口水都洗得干净。俞烟心理上的厌恶消失后,便不怎么气朗青了。 柳蕴之沉默着没说话,好一会儿之后才启唇:“你给我看看你的手。” 俞烟将手放在桌上。 昏暗的烛光下,红肿的伤口也被柔和了似的,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可怖。 柳蕴之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盘算着,今日郎青的行为在提醒他,若他再不快点,俞烟恐怕真会被人抢走。 “可疼?”柳蕴之柔下声音问她。 一点点布下他的温柔陷阱。 “有些,现在便还好。”俞烟细嫩的手指不自在地在桌上缩了缩。 “郎青是你好朋友,那么我呢……?”柳蕴之已经不惧怕问出这些暧昧的问题了。 俞烟愣住,这个问题明显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外,她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绯红慢慢爬上她的耳朵,连着脸颊。 “也是我的好……朋友。”俞烟低着头开口。 “我若是……对你也做出这种事,你会原谅我么?” 清润的嗓音此时带了微微的嘶哑,听得俞烟心里都痒痒的。 但脑子里却像炸了个爆竹,轰地一声,将里面的思绪炸了个干净。 俞烟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嗯?”柳蕴之等不及了,又问了一声,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会。”俞烟被他逼得不行,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 下一秒,视线里白嫩嫩的手倏然被一颗头颅隐住,那被烧伤后变得敏感至极的皮肤被轻柔地盖住了,柔软的唇轻触到她的伤口,然后启唇,含住。 濡湿滚烫。 他动作温柔,俞烟却觉得伤口那处比当时烧着还疼。 整个过程只有几秒的时间,待俞烟将那呆滞震惊的大脑整理清楚,正欲收回手时,柳蕴之已离了她的手。 这回是真触到了。 俞烟甚至还感受到他的舌头爱惜地在那处舔了舔,周围的皮肤都变得瘙痒难耐。 “你……你……”俞烟喉中哽咽,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里慢慢聚了水雾,她委屈又难过。 “俞烟。”柳蕴之喊她。 “莫哭。” “我吻了,我便娶你。可好?”柳蕴之眸光温柔,浓情蜜意。 他不后悔刚才的举动,他忍了太久,他渴望她。 这陷阱只剩最后一步收网了。 俞烟脑中混沌一片,各种情绪混在一起,搅得她心烦意乱。 他知道这世俗礼仪,却还是吻了她的手。他不是要她被他人嘲笑,便是想要娶她。 现在清楚证实了。 是后者。 俞烟抬眸望进他的眼里,她烦躁无头绪的心神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柳蕴之是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做出这些举动。 不可否认的是,她心中有溢出来的欣喜愉悦,她希冀着,能够再和他在一起。 但她有许多顾虑,她要守着这里,保护俞寨。 …… “不可。”俞烟低着声音说道。 柳蕴之愕然。 俞烟起身要离开:“你早点休息,刚才那些事我们就当没发生,我也……原谅你了。” 她留下柳蕴之一人在屋中,毫不犹豫地推门离开。 却在走出去没两步后,悄悄用手拭去眼角沁出的泪水。 她怎么不想嫁给他呢。 虽然嘴上啐着他,梦里却都是她与他在前世的点点滴滴。 她好想和他在一起。 …… 凉风往屋里灌着,将屋内的暖意一扫而空。 柳蕴之看着她的逃跑似的背影,心也凉了大半,苦笑一声。 她这般排斥自己。 自己真是毫无机会么? 那当如何,他该如何得到她的心。 —— 白色情人节快乐。(这章不是很甜,却是很重要的过渡章节,下一章就让他们和好。 双更啦!替小柳和烟妹先提前谢过你们的珍珠!~ 离吃肉,没多久了。那个前世的番外我也写了,很虐。 如果放出来,后面有些情节都会被剧透,所以我会安排在合理的时间放出来。 17 狗血 假如、如果柳蕴之喜欢她的话,她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呢。 俞烟问自己。 她听见自己回答,因为你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若是跟他去了京城,你谁都保护不了。毕竟,前世俞寨被剿灭的原因与她去了京城寻柳蕴之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俞烟又听见自己说,可是前世和今生已经不同了。百姓正一点点地对俞寨改观,说不定,就算你跟柳蕴之在一起了,俞寨也会安然无恙。 俞烟猛地一下反应过来,一脸愕然,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耻。 她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企图将俞寨重新置入险境。 俞烟。 你真是该死。 重活一遍不是让你与柳蕴之再续前缘的,而是来阻止惨剧的。 - 柳蕴之已经好几日没瞧见俞烟了。 吃饭时,俞烟总是不在。这几日,他也故意在院子里转悠,可俞烟的大门总是紧闭着,从没开过。 他知那天两人闹得不大愉悦,本以为按着俞烟那性子,第二天便会忘记这事,和他如往常相处,却不知她竟会故意在躲他。 还依稀记着她那晚说的“刚才的事便当没发生”,他苦笑一声,暗骂自己愚笨痴傻,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呢。 被人唐突地去吻手背,正常女子都应生气,何况,她还对他无那方面的心思。 不过,也罢。 是自己冲动,该承担这后果,只是不知……俞烟何时才能真正原谅他。 - “小姐,你同柳公子吵架了?”小翠从外端进午饭,认真布桌。 躺在躺椅上的俞烟停了晃悠的身体,狡辩道:“哪有。” “还没有呢,躲在屋里不肯出去是怕碰见他吧?”小翠别了她一眼,一脸心知肚明。 “我就是不想见他。”俞烟抓过一旁的九连环随意摆弄着。 “不是我说,躲着哪里是个办法呢,你想一辈子躲着他啊?得解决问题。”小翠苦口婆心,她对那玉树临风的柳公子还是颇有好感,自然也为他多说两句话。 “怎么解决,解决不了。”俞烟盯着那九个环喃喃道。 这九连环就像柳蕴之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个怪圈,解不开。 至少,她现在还不知该如何处理。 “罢了,来吃饭。每日都让我这样给你送进屋里。”小翠碎碎念着。 “翠翠对我最好了。” 俞烟放下那棘手的九连环。 - 郎青的娘亲唤作咸桂芝,她卧病在床多年不闻世事,近日却听了些关于儿子的传言。 是隔壁的徐妇人同她说的。 徐妇人说她多日看见郎青同一面容娇美的女子走在一起,两人举止亲密,像是有情一般。 咸桂芝听此,当下便有了力气,苍白的脸上迸出光芒,她从床上起身,颤着声音问:“你说的可是真?” 郎青还小,她一直担心,在郎青成家之前她便撒手人寰。 见到郎青的妻子,抱到自己的孙子,是她人生最后的愿望。 现如今,她似看到了那渺茫希望的光芒。 “千真万确,你可以问问郎青。只是那姑娘我却没怎么见过,不像是村子里的人。” “好好好,我今夜便问他。” - 郎青这几日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着,到底该如何才能让俞烟喜欢上自己。 俞烟已有好几日没再来找自己,他猜测,她也许是生气了。 无所谓,慢慢来。 郎青在心里计划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青儿。”咸桂芝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便大声喊他。 郎青回过神,慌忙过去,将喊得面红耳赤的娘亲扶起,抚背顺气,嘴里抱怨着:“你这是作何?不必这么大声,我自会听见。” 咸桂芝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瘦骨如柴的手抓着他,激动地问:“听说近日,你和一姑娘走得很近。” 郎青愣了一瞬,随即便勾起唇角,说:“是的。” “哪家的姑娘呀?你对她有意吗?”咸桂芝抓着他的手渐渐用力,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有。我很喜欢她。只是她……似乎还对我……罢了,娘亲,你再等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将她带回来见你。”郎青反握住娘亲的手,安慰道。 听此,咸桂芝竟忍不住流泪。 郎青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泪,咸桂芝只是喃喃道:“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之后的几天,她觉得日子都有了盼头,身上的力气也似乎变大了不少,还能出门去买买菜了。 郎青将娘亲的变化看在眼里,也知道她的愿望和希冀,便觉得和俞烟在一起这事变得刻不容缓。 但俞烟已经多日没来找他。 山不自来,我自去山。 他决定去俞寨里找她。 咸桂芝注意到了这天郎青穿了自己最干净整洁的衣裳,她笑着揶揄他是不是去见女子。他红脸低头应道是。 咸桂芝催促他出门:“那便赶紧去。娘亲还在这里等着呢。” 郎青笑了笑,便离开了。 郎青去了还没半刻钟,徐妇人便来寻咸桂芝。 “哎呀,我知道那姑娘是谁了,总觉得眼熟,我刚才突然想到了。”徐妇人急急忙忙说道。 “谁?”咸桂芝面上带喜。 “俞烟啊!”徐妇人一拍手,说了出来。 咸桂芝皱眉,在脑子里搜索着俞烟是哪家的姑娘。 “果然是病久了,记性变得这般差!”徐妇人见她一脸迷茫,提醒,“俞寨里的那位小姐!” 咸桂芝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慌忙摆手,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 “真是俞烟,千真万确。”徐妇人笃定。 “郎青怎么可能与那妖女有干系?”咸桂芝怒斥,脸一下涨得通红,捂唇咳嗽。 徐妇人吓住了,赶忙去帮她顺气,“别气别气,早知道不同你说了。”其实徐妇人对俞寨已经悄悄改观了,上次俞寨慷慨布施的粮食,对他们家来说可是及时雨,顶了他们好几日的吃食。 甚至,整个村子都对俞寨已经渐渐改观。 只是咸桂芝不知俞寨做的善举罢了。上次那粮食大米是郎青接过来的,也忘了同咸桂芝说起这事。 徐妇人想要为俞烟说两句话,却怕咸桂芝气得病更加重,便缄口不语,只是在旁抚背安慰。 咸桂芝左思右想,都觉得郎青是被俞烟这妖女迷惑了。 登时一下子站起身子,气冲冲地出去了。 徐妇人呆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啐道:“这哪是生病了的样子?这步子快得我都跟不上。” - 郎青上俞寨前还在山脚下采了些花,想着待会儿带给俞烟。 院子里静悄悄的,俞烟和柳蕴之都不在,只有小翠一人在打扫着树叶。 小翠见到他,表情一下子变了,挑着眉问他何事。 郎青藏住手上的花,说:“我找俞烟。” 小翠不情不愿地放下扫把,进屋通知俞烟。 “他来做什么?”俞烟反问。 她也不想看见郎青。 “你不想见?那好,我这就去赶他走。”小翠求之不得,面上露喜。 “等等……我去见见吧。”俞烟无奈道。 郎青见俞烟推了门出来,露出笑容,朝她走近。 俞烟尴尬地回之一笑,那晚郎青做的事她还是没办法全然不在乎,心里似长了根刺,此时看见他,那根刺便抵住喉咙,难受得很。 “这花瞧着好看,我便采来送你。”郎青从身后拿出刚才采下的花。 俞烟看着那花,觉得确实好看,手指在身侧蹭了蹭,便要伸手去拿。 “啧,我还以为是什么花呢,不过时在山下的野花,我那日看见了,一大把呢,就在俞寨的山脚下。”小翠忍不住刻薄出声吐槽。 郎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觉得没面子极了,握着花柄的手渐渐收紧。 “小翠!你说什么呢!”俞烟低声骂她,然后转头看郎青,脸上带了抱歉的笑容, “没有的事,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花。”她伸手接过。 郎青这才露出点笑容。 “青儿!”身后传来一声厉呵。 郎青愣住。 俞烟和小翠都看向郎青身后的妇人,长得同郎青有七分像。 是咸桂芝。 咸桂芝病弱的脸上是怒不可遏的神情,她刚才都看到了,郎青给俞烟采了花,俞烟却犹豫着不肯接受。 妖女就是妖女,蛊惑了自己的儿子。 她快步走向前,一手抓住郎青的腕子。 “娘……”郎青惊讶开口,不知她为何会来这里。 “青儿,你不必多说……定是这妖女蛊了你的心智。”咸桂芝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俞烟。 妖女? 俞烟疑惑,是说自己吗? 小翠反应快,当即便反驳:“妖女?!你疯了吧!我们小姐冰清玉洁,心思单纯,哪是什么妖女!我劝你谨言慎行。” “我不同你多说。”咸桂芝白了小翠一眼。 小翠气得咬咬牙。 “瞧你年纪轻轻,长相单纯,却不知竟是个骚贱蹄子!”咸桂芝不顾郎青的阻拦,对着俞烟骂。 俞烟闭了闭眼,想到郎青说过他娘亲身体不好,便忍了,一言不发任她辱骂。 “还有你兄长,那无恶不作的魔头。你们俞寨果真是一杀人放火的土匪窝子!”咸桂芝继续骂骂咧咧。 郎平大喊:“娘!别说了!”他不知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青儿,你就是被她惑了心智。” “够了!我哥行得正坐得直,俞寨也从不杀人也不放火,岂容你在这满口胡言污蔑!”俞烟怒斥,小脸气得通红。 她很护短。 就算自己没什么本事,她还是见不得别人辱骂自己的哥哥,污蔑俞寨。 “笑话。”咸桂芝嗤之以鼻。 “郎青,你把你娘带走。”俞烟不再多说。 “怎么!做了若不让说!”咸桂芝执意,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郎青第一次不知该怎么办。手心是自己的娘亲,手背是俞烟。愣在原地,没动弹。 俞烟听此,气极反笑,她轻启朱唇—— “你他娘的,滚。” 咸桂芝被她这一骂,气得两眼昏花,忽得记起什么事。 转身拿出刚才备着的东西。 三人都没看清她从身后拿出什么,只见咸桂芝手一挥,红色的液体被洒向俞烟。 俞烟躲避不及,盯着那东西看,终于明白是什么—— 狗血。 她慌忙闭眼,心里想着,定要让俞弘义好好补偿她,为了俞寨,她都要被淋狗血了。 一秒过后。 想象中那湿腻腥臭的东西并没有淋过来。 她听到小翠惊讶一声“柳公子”,慌忙睁眼。 柳蕴之挡在她面前,他身材高大,竟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俞烟能看到那猩红的血水浸透了他白色的衣裳,狗血顺着他的衣摆,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咸桂芝见没淋到,气得更甚。 将手中的那个石碗,狠狠砸向柳蕴之,还往他背后吐了口沫,嘴里骂道:“我便知道,一对狗男女,竟还牵扯我的青儿。” 柳蕴之被她砸个正着,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紧紧。 俞烟的眼眶里打转着泪水。 刚才被骂得那么惨都没哭,见柳蕴之被打了,她却忍不住泪意。 —— 4000大肥章。这剧情写得我酣畅淋漓,好爽ε-(′?`; ) 昨天投的珠珠太给力啦,所以加更了,爱你们。今天也可以多给一点珠珠吗? ——碎碎念预警。怕影响观感可退出—— 每天都要大喊一遍,俞烟真不是傻子!!! 是我的错。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句诗的意思是:手中玲珑骰子上的颗颗红点,都是最为相思的红豆;你知道不知道那深入骨中的就是我对你的相思意? 一开始,是我想省事,就找了一句最大众的诗句,很早就有读者提出质疑了,说这句话太直白,俞烟一直问别人是什么意思,显得很白痴。 以下为解释: 首先,前世肉章里有写了,俞烟懂得红豆也听得懂相思,只是不知二者为何能放在一起罢了。(重点在这! 然后我可能就写着写着就写偏了,有提到,俞烟问柳蕴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再次错了……已经修好文了。) 其实一有读者说起这个问题,我就想换一句,但是已经写出来了。改的话可以,但比较麻烦。 俞烟不懂的是红豆和相思之间的关系。 红豆别名为相思子。 也可以理解为,俞烟不懂为什么红豆叫做相思子。 最后,不懂的小伙伴,可以去查一下百度,我就不科普了。 我以后会一定会更加严谨的。 18 九连环 “郎青,我劝你快将你娘亲带走,再这么闹下去,我真的会对你们不客气。” 俞弘义闻声赶来,强抑着怒气,眉头紧锁,额上的青筋凸起。 咸桂芝见了俞弘义这熊似的身板,怯了胆,却往郎青身边走去,将他掩在身后。 “娘,我们回去吧。”郎青绝望开口。 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收场,现在自己能做的唯一的事,便是将咸桂芝带回家,不再让她在俞寨胡闹。 咸桂芝心里害怕,也觉得自己已经将俞烟骂得够惨,便轻嗯了一声,用颤抖的手抓着郎青离开。 - 俞弘义盯着娘俩的背影,心里暗自叹气。 又扭头看柳蕴之。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后的狗血将那白色的绸裳染了个透,但身姿依旧挺拔卓绝。 一下便在心中把郎青踢出,把柳蕴之按了个实。 俞弘义上前拍了拍他还算得上干净的肩膀,“多谢。赶紧去屋里将这衣裳换了吧。”又对小翠说:“你将这里打扫打扫。” 柳蕴之抿嘴应了一声,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眼俞烟。 “你呢……你去看看柳蕴之有没有要帮忙的。”俞弘义点了点俞烟的额头,俞烟急急忙忙地便要跟过去,俞弘义又拉住她,沉吟了一会儿,正经地说:“你是我俞弘义的妹妹,不应该被人欺负,懂吗?” “知道,但你看到了,她找上门来的,动嘴又动手。”俞烟气冲冲地说。 “所以……你便要找个人保护你。”俞弘义手指指了指东厢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俞烟羞红了脸,梗着脖子随意哼哼两声便应下了。她现在只想去看看柳蕴之怎么样了,不知他被砸得那一下伤势可严重。 “以后莫让朗青与俞烟过多接触了,有那种不明事理的娘亲,不配与我俞家人做朋友。”俞弘义向小翠交代。 俞弘义和俞烟最像的地方,便是都护短。 小翠连忙像啄木鸟似的点头。 - 柳蕴之进屋后,就褪下被血污了的衣裳,将那衣服撇至地上,伸手便要解开亵衣。 屋门陡然被敲响。 他听得出是俞烟在敲门,脸上不禁泛起微笑,应了声:“进。” 俞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视线里出现他的背影,但是是着亵衣纨裤的,她又慌慌忙忙闭上眼。 柳蕴之轻笑一声,随意捡起一件干净的长袍披在身上。 “可以睁眼了。” 俞烟慢慢睁开双眼,见他穿戴整齐后,又情不自禁地靠近,小声嗫嚅着:“你可伤到了?刚才那石碗看起来便很沉。” 柳蕴之动了动腰背,着实是有些疼,便轻蹙眉头,没说话。 俞烟就知道他有事,担心地走向前,手脚却慌乱地不知放在何处。她想看看他的伤,但这明显是唐突了他,一脸尴尬地立在原地。 柳蕴之见她这幅模样,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可以帮我看看伤势吗?”他温润出声。 他知晓她担心他,便顺了她的意率先问她。虽然被人洒了狗血砸了后背,但此刻的他,并无任何埋怨之意,甚至有些庆幸。 他知自己这般不对,但他在心里窃喜着朗青有这般的娘亲。至少这样,朗青与俞烟是很难在一起了。 俞烟听此,立即点头。 柳蕴之转过身子,褪了衣服,露出紧实的背部。 俞烟只是害羞了一下,就担忧地望着他后背的那块淤青。 柳蕴之的皮肤算得上白,被石碗砸到的那个地方,青紫一块。 俞烟问:“我可以碰……一下吗?”犹豫地缩了缩手。 柳蕴之沉默了一会儿,忍住想笑的欲望,说:“可以。” 俞烟伸手轻碰那处伤口。 柳蕴之觉得疼,倘若在平时他定不会出声,但此时他却倒吸着凉气,嘴里冒出“嘶……”的声响。 俞烟心尖一疼,急忙松手,嘴里道歉着。 “无碍,你可帮我擦拭一下吗?”柳蕴之轻轻说道。 “好。”说完,俞烟就去端来水盆。 软布浸没在水里。 柳蕴之看着她敛眉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心霎时便软了,低声说道:“多谢。” “你不要谢我,是我要谢你。要不是你挡在我面前,那被淋的就是我了。”俞烟不敢看他,只是盯着那盆水,一滴眼泪落在水中,泛起涟漪。 柳蕴之凝视着她,良久,说道:“不会。” 俞烟没明白,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 “我不会……让你被淋到的。”柳蕴之又说。 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 俞烟的脸像烧起来般滚烫,揉洗软布的动作也快了些,不知他是何意。 柳蕴之盯着她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耳朵,笑意渐深。 她会害羞会脸红,那…… 他是不是还有点机会? “我替你擦擦。”俞烟声如蚊蚋,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 柳蕴之转身,将背部袒露在她眼前。 俞烟将湿布敷上他那结实蕴藏着力量的背部肌肉,多余的水流顺着他的背部往下流淌…… 俞烟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用那湿布轻轻地擦拭着伤口的周围皮肤,然后她听到柳蕴之说:“朗青那娘亲,着实有些过分了。” 是的,柳蕴之在做他之前决不肯做的事情——落井下石。 俞烟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朗青说她娘身子骨不好,常年都卧病在床。如今看来,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俞烟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爱子心切吧。” “也对,在她眼里我就是妥妥的妖女,勾了她儿子的魂。”俞烟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不是。”柳蕴之反驳。 俞烟手下动作顿了顿,随即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你不是妖女,俞寨也不是土匪窝。”柳蕴之继续说道。 女孩没再说话,只是手法更加温柔了。 “我去我屋里拿点药。”俞烟直起身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柳蕴之站了起来,利落地合上衣服。 “也行。” 俞烟在柜里找药的时候,莫名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 回头一看,柳蕴之手里拿着她这几日正在捣鼓的九连环。 那九连环被他解开了。 她心里一震,她和他之间的别扭也似乎解开了。 “来吧,上药。”俞烟脸上露笑。 —— 通知一下:下章收费(赚钱吼奶茶 今天的珠珠太少了,你们是更喜欢前世吗? 也有人前世今生穿插着很乱。 两种选择:1.今生写完再更前世 2.前世写完再更今生(前世可能还要个4.5章吧)我尽量加快进度。 哔哔哔,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 !!!投珠投珠,打滚。 前世?番外(2) 待确定柳蕴之跟着尹吴离开后,俞烟才从后院里慢慢地走出。 下体还火辣辣地疼,全身也似散架般酸痛异常。 她回到自己的屋内,视线范围之内一片狼藉。 他的衣带和她的外衣缠在一起落在床边。 她的鞋袜被蹬在门边…… 还有床榻上斑驳的痕迹,都是昨夜荒诞的证明。 只看了一瞬,汹涌的回忆便像浪潮般涌入大脑。 她记得很多细节。 比如,他抱着她哄她莫哭。 他让她不要逃。 她去吻他的嘴。 他抱着自己进屋。 后来,她被他褪了衣服,被他吻遍全身。 他爱膜着自己的身体。 干燥修长的手带着温度,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他不断地舔着自己的唇,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一声声烟儿烟儿,缠绵悱恻缱绻温柔。 她沉在他的温柔乡里,放纵自己的意识沉沦在情欲深渊之中。 她这么喜欢他。 她什么都给他。 他挺身而入,将她填得满满,然后吻掉她眼角的泪珠,哄她莫哭。 她哭哭啼啼地喊疼。 他问她喜不喜欢小娃娃。 被酒精灌坏的迟钝大脑转了转,她下意识地回答,“喜欢。”声音软糯夹杂着嘶哑的情欲。 怎么不喜欢呢?白嫩嫩的小娃娃,带着奶香味的小娃娃,肉滚滚的小娃娃。 她可喜欢了。 “那跟我生个小娃娃好不好。” 柳蕴之极其温柔的声音能勾走她的魂。 “好哇。”俞烟欣然应下。 她睁眼看他。 柳蕴之温润清秀的五官被汗水浸润地熠熠生辉,月光投在他的脸上,照亮他耐心又温柔的表情。 “那便为娃娃忍着点……好不好。”柳蕴之低头亲了一下她红润的唇。 “好。”俞烟勾着他的后颈,附在他的身上。 圆润饱满的乳儿贴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冲撞节奏轻轻地蹭着他。 柳蕴之在她的体内肆意驰骋。 俞烟憋红了眼,却记得她答应他要忍着痛,只敢小声地呜咽着。 说是呜咽,但其实是呻吟。 破碎的音节从嘴角泻出。 酒精将身体的所有感官放大,俞烟敏感异常,很快便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那快感从脚底自下而上地蹿到脑门,她夹着他的腰,在他的背上轻轻抓着…… “柳……蕴之……”俞烟叫他。 柳蕴之将自己全部埋入,顶到她的最深处。 “我……难受……啊……”俞烟哼哼唧唧地喊着。 柳蕴之吻她两下,动作没停。 最后柳蕴之闷哼一声,抱紧她。 将浓稠滚烫的热精浇灌在她的甬道里。 俞烟被烫得身子一颤一颤,身上的汗将被褥浸湿。 柳蕴之从她体内抽了出来,亲她的嘴,然后用被子盖住俩人。 她最后只记得,他将自己抱得很紧。 - 她先醒了。 睁眼时被眼前的俊容吓得一震。 混沌的意识立马变得清醒。 昨晚发生过的一切像戏剧般在她脑中过了一遍。 她手脚都变得冰凉。 完了。 她清楚记得,是她先勾他过来,主动吻他的唇。虽然最后他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地…… 但总归都是她的错,今日他便要出发去京城赶考。若他醒来,按着他所奉行的仁礼道德,他必定会提出要对自己负责。 俞烟想着,她喜欢他是她的事,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过错,便硬绑着他和她在一起呢。她已经绑了他将近两月,怎么能再把他的下半辈子也给绑了呢? 想好对策时,她已经双眼模糊,温热的液体簌簌地滑落在枕上。 她随意擦了擦,打算起身,却发现他箍她箍得紧紧,她稍稍一动,赤裸的皮肤就会触及到他的身体。 她轻轻挪到身体,无意之间竟蹭到昨晚欺负她的东西,那粗棍还挺着,虎虎生威般地抵着她的腿心。 脸上又被熏得热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他的怀抱,裸着的身子上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娇乳顶端的粉晕破了皮,红肿异常。 她面上羞赧,亵衣虽绵软,碰到乳尖还是瘙痒难耐,她忍着穿戴整齐。 榻上的柳蕴之睡得正酣,浓眉不知怎的紧锁。 俞烟心下担心,上前一步凑近他。 “俞烟……”柳蕴之梦呓般的呢喃。 俞烟鼻尖一酸,难受的紧。 “您莫在这时叫我……我会忍不住的……”俞烟小声说道。 她久久地盯着他的脸,心内百味杂陈,苦的酸的甜的乱作一团。 再放纵一次吧。 她对自己说道。 她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只敢虚虚碰着,怕惊醒了他。 然后又盯着他的唇,轻轻印下一吻。 “再见。”俞烟轻声说道。 对柳蕴之说。 对自己的心说。 对这段酸甜交杂的情感说。 …… 他昨晚便着亵衣,她小心翼翼地帮他穿好衣服,呼吸都在刻意放缓放慢,怕惊醒了他。 她去院子里洗漱时碰见了尹吴。 他见她哭后红肿的眼睛,担心不已。 俞烟摇头说没事,又想起什么,她对尹吴说:“帮我把柳蕴之送走可好?” “当然可以!”尹吴开心应下。 早就觉那柳蕴之温润清朗跟自己大相径庭,俞烟也被他勾去了魂,尹吴自然是不喜欢柳蕴之,现下他俞烟要他送柳蕴之走,他是求之不得。 “那你把他送去京城吧。”俞烟低声说道,眼里不知不觉又染上些悲伤情绪。 此时屋内传来声响。 俞烟知是柳蕴之快醒了。 “他醒了之后,你就直接带他走。”俞烟对尹吴交代,只见尹吴一脸震惊惶恐,浓眉气得几乎要竖了起来,他沉声问:“他在你屋里?” “你莫在问了,他要醒了。”俞烟苍白着一张脸催促他。 尹吴什么都懂了他看着她憔悴的脸庞,拳头握紧,咬牙切齿:“我这就进去劈了他!” “劈他做什么?是我的错!我错了。”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俞烟嘶哑着声音喊道。歇斯底里,痛苦万分。 失身于他,她并无悔。 她怕的是,柳蕴之觉得愧疚于她,虽对她无情,却碍于世俗礼仪,迫于心中道义,要对她负责。 她绑着他近两月,怎么还能绑他一辈子。 尹吴愣了,握紧的拳头又蓦地松开来,低着头沉吟:“我送他走。” 他啪地一声踹开门,对着刚醒来的柳蕴之说:“该走了,我送你去京城。” …… 俞烟收拾好被褥,脱力般地躺在床上,鼻尖还萦绕着若有似无他身上的味道,不知不觉,两眼又湿润。 不哭了。 俞烟对自己说道。 抓紧被褥,沉沉地睡去。 - 看到那纸条时,她心里一震,知这是他留给她的。 她见过他的字,他在写字时,她便常常在他身边看他写。 可她不识字,咬唇将纸条叠了三叠,心里想着,没什么好再看了。下一秒却飞奔出去,和俞弘义招呼了一声后便立即去村里找说书先生帮她解读。 - 先生年纪很大,须鬓半白,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眯着眼看了看纸条上的字,又看了看案前面色焦灼的俞烟。 “他写的这是什么?”俞烟问。 “若你等不及他,就去寻他……”先生末尾又感叹了一句:“你相公定和你感情深厚。”他欣赏着纸上的字,心里暗自称赞。 岂料眼前女子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喃喃了一句“我才不在等你呢”,声音发颤,音量又很小。 先生抬头望她,发现女子满眶蓄泪。 俞烟拿又先生手里的纸条,吸了吸鼻子, “他不是我相公。”说罢,便道了谢,给了银子后离开。 老先生捋着须,看她单薄弱小的背影,啧了一声:“不是夫妻,还让小姑娘等你……字虽写得好……但这……” —— 300珠下一章番外,京城追夫。 提前预告:柳公子绝对不是渣男。 他被形势所迫。 记住我这句话,之后要考。 还有……着急看女主死后男主番外的,你们就是想让我柳公子死!!!! 你猜我给他啥结局~ 喜欢男二的……你清醒一点!!!! 郎青的结局我还在想…… 看你们的反应吧…… 多给反应,多给评论,多给猪猪,我才能!!!多多码字! 前世?番外(3) 俞弘义知柳蕴之被俞烟送走之后,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握紧拳头的尹吴面前长叹了口气。 一是知道自己绑柳蕴之来俞寨,本就不对。 二是柳蕴之与俞烟实在是不对眼,强求也无用。 三是他还要将心思放在他那郁郁寡欢的妹妹身上。 俞烟觉得自己生病了。 像是心病。 柳蕴之离开后好长一段的时间,她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病怏怏的样子。 她变得嗜睡。 早晨吃过早膳后便觉得困,闷头倒下又一觉睡到下午。她醒来后,便睁着眼发呆,太阳已经落山,屋内也昏暗一片,心情变得压抑烦躁,然后便开始掉眼泪。 她掉泪但是不出声,只是默默地将枕边浸湿一片后,突然又晃过神来,从床上爬起,去吃晚膳。 小翠对俞烟这精神状况担心得很,愁得乌发都白了好几根。 俞烟却没心没肺地还在安慰她:“无事,只是在屋里待久了。” “那你倒是出去走走呀。”小翠拉着她。 俞烟笑着挣开她的手,低头喝粥:“那也得明天吧。” 小翠看着她强撑的笑容,心像是被蜇了一下,在脑中早就将那臭男人千刀万剐。 俞烟在白天睡得多,因此,晚上总是无法入眠。 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一番后,又闷闷地爬起来,从自己的小宝箱中掏出那张小纸条。 纸条虽然被摸过上百遍,但主人爱惜保管得好,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她躺回被窝中,借着月光,痴痴地盯着那寥寥数字。 虽然不识,但早已在心中将那句话背下。 等不及你便去寻你么? 我没有等不及你。 我只是有点想你。 - 第二日,天刚刚亮,小翠便推了门进来,催促着俞烟起床穿衣。 俞烟忍下心中的不悦,顺着她了。 “小姐,今天我们去听书,如何?”小翠给她盛了碗粥。 “好,好久没去听书了。”俞烟嘴角带笑,慢悠悠地喝着粥。 小翠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像吞了黄连那般苦。 - 茶楼里。 老先生书讲得很好。 只是,俞烟和小翠都心不在焉,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 俞烟的眼是望着老先生的,心却胡乱地飘在何处,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翠则是担心俞烟,脸上的愁容怎么都遮不住。 - 小翠又拉着俞烟去集市里逛。 以前都是俞烟瞎逛,小翠拦着,今日两人却是相反了。 小翠拉着俞烟左看看右摸摸的,俞烟却是悻悻然地提不起劲。 小翠见此,拉着俞烟直接进了医馆,嘴里念着:“让郎中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俞烟无奈地说:“小翠,你知道的……” 她这病郎中医不了。 “我不管,郎中肯定有办法。”小翠执着。 开朗活泼的小姐突然变成了这么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她心痛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助她。从小她娘就告诉她,郎中能治百病,就算这是心病,郎中也应有办法医好。 俞烟被强硬按在郎中对面。 “哪里不适?”面容和蔼的郎中柔声问她。 俞烟刚想摇头,小翠却争着帮她回答,“情绪低落,还嗜睡。” “我把把脉。”郎中沉顿。 俞烟伸出手腕。 郎中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内侧,轻微皱眉,蓦地一下便又舒开眉眼,眸子里带了些喜色。 “你近日脾性是不是暴躁许多?”他松开她的皓腕,笑着问俞烟。 俞烟想起早上被小翠吵醒后莫名的躁郁,点了点头。 “近日爱吃什么?”郎中继续问。 俞烟刚想回答,却不经意瞥到不远处稚童手里拿着的猪油渣子,胃中似有浪潮翻涌,直直冲上喉间,她干呕了好几声,消停下时,眼里都带了一层薄薄的水意。 郎中沉吟了一会儿:“没错了,你是有喜了。” 言语落地,霎时间,俞烟和小翠都愣住了。 俞烟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 她突然想起,那夜柳蕴之在她耳边亲昵地问她喜不喜欢小娃娃,要不要同他生一个小娃娃。 她说喜欢,他就真给了她一个小娃娃。 和他的小娃娃。 眼泪蓦地争先恐后地从眼眶滑落,沉沉地砸在地上。 这泪,含着她的慌,她的情,她的思,还有她的喜。 小翠着急道:“你说什么呢!我们小姐还没出嫁……” 俞烟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别再说。 小翠本欲帮她讨个公道,被她这么一拉,滞住了,良久没有出声。 俞烟付了诊费道谢后,就拉着小翠离开了。 小翠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又抓着俞烟的手咬牙切齿道:“我这就告诉大当家,让他去京城劈了那狗男人!” “那夜不是他强迫的我,是我愿意的。”俞烟敛眉说道。 “不是……小姐你别说出来!”小翠语气里带着哭腔。 “小翠,我要当娘亲了。”俞烟抬头看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小翠心里百味杂陈,视线慢慢被眼泪模糊。 喉间哽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看了看俞烟充满希冀的脸,闭了嘴。 - 俞烟没把她有孕的事告诉俞弘义,她怕俞弘义知道后,真会去京城劈了柳蕴之。 俞烟不敢再整日忧思苦脸了。 郎中告诉她,她要开心,她的孩子才会健康。 俞烟尽力保持愉悦的心情,却耐不住整日在她眼前晃悠愁眉苦脸的小翠。 “别晃了,都转了十圈了。”俞烟笑着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小姐啊小姐,你想过以后没有?”小翠忧心忧虑地看她。 “以后……?”她现在只想多吃点东西,将肚里的小人养得白白胖胖。 “你就打算一直待在俞寨里?你现在瞒着大当家,你以为能瞒多久,再不过几月,你的肚子就会慢慢变大,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怀孕了。” “那……我便离开俞寨,先去别处将孩子生下,那这舅舅他不当也得当。”俞烟想了想。 “那孩子的爹呢?你不去找那个该死的狗男人讨个说法么?你忍心看你孩子一出生就没爹么?” 俞烟微笑的表情渐渐僵住,“那你说我当如何?” “去京城找他。趁还没显怀,逼得他娶你,大当家肯定不会再说什么,还会开开心心地去当她的老大舅。” “你也知是逼,逼他娶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俞烟垂眉看自己的肚子。 “你自己去问问他做错了什么?你这肚子的孩子不就是他的错吗?”小翠直言直语。 俞烟抬眼看她,颤着嘴唇说:“我说过了,那晚是我的错。还有,这孩子也不是一个错误。” “小姐!” “就先这样吧,我困了,先去休息了。”俞烟摆摆手,让她出去。 - 夜里,月明星稀,万物俱静。 俞烟没睡,她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拿着纸条。 小翠说的她早就想过,她想去找柳蕴之,将她有喜的事告诉他。 她不知他是会开心,或者是把这当作是负担。她记得那天夜里他的温柔,也记得她给他带来的麻烦。可他最后给她留了纸条,应是不讨厌自己吧。 她左思右想。 最终,她不想骗自己了。 她疯狂地在想他,想见他。 知道自己怀孕后,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告诉他。 她连见面时她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我不是等不及你才来找你,是我怀孕了。 …… 睡前,她呢喃着:“不啊,我是想见你,才来找你的。” —— 纯属虚构,就当一乐,不要深究专业知识啥的。 我写这文靠的都是我曾看过的小说。 女孩渐渐变成一个女人啦。 下一章一定甜!一定京城追夫!400珠已达成,明天更吧,500珠继续冲! 前世?番外(4) 柳蕴之被尹吴送来京城后,便在一家客栈里住下。 科举考试也进行得顺利。 殿试更是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谈,丝毫不慌张。 甚至在得知自己是状元时,他面上也没有显露出多大的喜悦之情,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 这般宠辱不惊的态度,引得同僚接连赞叹。 - 他被赐了一座坐落在京城中的宅子。 顿时他的名气大涨,京城里的每个百姓都知道科举状元名叫柳蕴之。 接下来便是应接不暇的各种公务,他忙得焦头烂额。 一闲下来便会想起俞烟。 不知她在俞寨想不想自己。 - 这厢的俞烟决定来找他后,第二天便和小翠收拾行囊。 她直白同俞弘义说是去找柳蕴之,却不敢说她怀孕的事。 俞弘义浓眉蹙起沉默不语,终是没拦她。只是在离开前,认真地同俞烟说:“若……找不到他或者是没有结果,就立刻回俞寨,哥哥永远在这里等你。” 俞烟哽咽应下。 …… 舟车劳顿。 俞烟和小翠在马车上癫了一天后终于到了京城。 因俞烟怀了孕身子不利爽,便在客栈里歇息了一整天。 小翠去街上采买的时候,便想着打听点关于科举考试的消息。 她在布匹店装作挑拣着,瞥了一眼看起来便很聒噪长舌的老板娘,随口问道:“这科举考试可是结束了?” “哎哟,都结束快一月了。” “结果呢?”小翠继续问道。 “我只知那状元,不仅才高八斗还清朗俊逸。”老板娘笑眯眯地说着,似在脑中想着那状元的样子。 “哦?” “那柳状元上次从这条街上走过,我亲眼目睹了他的俊容,真真是才貌双全。 ”老板娘讲得唾沫四溅,兴致高昂,丝毫没注意到小翠顿在空中的手。 “你说那状元姓柳……?”小翠迟疑。 她知柳蕴之是个学识渊博,却不知他竟能考中科举状元。 “是啊,名唤柳蕴之。啧啧,这名字都取得这般温润。听说他还未娶妻,不知……哪位姑娘能有这个福分和他过一辈子。”老板娘说罢,便回头看了看正在躺椅上的丈夫,一脸嫌弃怨恨。 “自然是好姑娘了。”小翠放下手中的布匹,道了声谢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她跑着回到客栈,推门时,看见俞烟正对着铜镜梳理自己的头发。 俞烟见她匆忙紧张的样子觉得纳闷。 “小姐!我问到了,那柳公子居然考了状元!”小翠欣喜万分地上前扶着俞烟的肩膀。 俞烟瞪大了眼睛,又一下笑了起来,说:“那可真好……”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跟那娃娃说着话:“你爹可是科举状元。”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小翠问。 俞烟渐渐敛了笑容,低头打理着自己的发尾,没应她。 “小姐!”小翠着急喊她。 俞烟怔了一下,低声说道:“明天吧。” 夜里,小翠回了自己的屋。俞烟独自一人待在屋内,她又失眠了。 离他离得远,她睡不着。 离他离得近了,她也睡不着。 她不敢跟小翠说,她在害怕。她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怕柳蕴之不欢迎她,不欢迎她肚里的娃娃。她怕柳蕴之说支撑着她多日的那纸条只是他随意写下的。 她怕得睡不着觉。 - 天刚微亮,俞烟便睁了眼。 托门口的小二捎口信给小翠说她出去转悠转悠后,她便离开了客栈。 虽刚清晨,但街道已是车水马龙。 京城比俞寨脚下的那个村子热闹多了。 她在路边吃了点早膳后,便在街上走着。 平时那些她热衷极了的玩意儿,这回她都没心情去看了。 想起刚才早餐摊主同她说的“往那条道里面走深点便是柳宅了”,她目的性极强地找准了方向,可迈出的脚步却小。 磨蹭了许久,她终于看到了柳宅。 听说是御赐的宅子,果真是气派。 宅子宏伟壮阔,那上边的牌匾像是柳蕴之自己写的字。 她掏出怀中的纸条,深深地看了一眼后放在手中握紧,最后像是给自己鼓气般,嘴里念叨着:“是你让我来京城寻你的。” 她踏上台阶,叩响大门。 没过多久,俞烟便听见门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子发出的“何人?”。 俞烟全身僵硬在那儿,一瞬间便想着逃。 大门从内被打开,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探出头来,看见门前站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秀眉皱起,疑惑地看着她。 俞烟呆楞地开口:“我找……柳蕴之。” 女子听此,眉头皱得更近,眼里多了嫌恶之色,却还是淡淡问她:“何事?” “我想见他。”俞烟握紧里手中的纸条。 “他可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女子扬起眉问她,语气刁难,但声音还是温婉的。 “你是柳蕴之的家人 ?”俞烟凝视着她。 “我和他从小便定下了婚约。”杨玉珂多说了两句。她一看便知眼前的女子对柳蕴之有意,这般说辞既能够表明自己的身份,亦能灭了她对柳蕴之的想法。 俞烟似被一道无形的雷击中,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动了动唇瓣,喉咙却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她扯了扯嘴角,道歉后便转身离开。 她沉重地迈下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后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湿热滑腻的液体从眼角滚落而下,她脚步也慢慢加快,最终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了那里。 怪不得,他对自己那般疏远,原是自小便有了婚约。俞烟,你真不是个好姑娘。抢了别人的相公,还有了孩子。你难道还妄想着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么? 她伤心至极,想着再也不要和柳蕴之有任何瓜葛了,孩子便她自己一人抚养长大算了。 她擦拭掉眼泪,翻找着衣服,想要找到那纸条再将它撕得粉碎。 却发现怎么也摸不到那轻飘飘的纸片了。 心里蓦地像是空了一大块,她又开始落泪了,一滴一滴。 为何流泪。 哭自己没骨气,舍不了他。 —— 写不完……sorry 珍珠数多的话,明天再加更番外五。 前世?番外(5) 俞烟回到客栈时,眼眶和鼻尖都哭红了。 她推开房门,发现小翠正在房中焦急地等她。 一看见俞烟,小翠便苦丧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小姐,你别乱跑了好不好,你这还怀着孕,真要是出点差错,大当家和柳公子都饶不了我。” 俞烟低头抽了抽鼻子,一下子躺到床上,把被褥拉至头顶。 隔着厚重的被褥,俞烟的声音也变得沉闷压抑。 小翠听见她说:“以后莫再提他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俞寨。” 小翠又惊又惑,见她情绪低落,也不忍再问。 只得坐在榻旁默默陪她。 俞烟藏在被窝里偷偷哭呢,咬着被角不肯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 小翠见此,急忙将她摆正过来,嘴里叹着:“小姐,莫哭了,对孩子不好。” 俞烟听此,果然渐渐收了泪,平静地望着床顶。 “我刚刚去过柳宅了,碰见了一个女子,她说……她与柳蕴之从小便定下了婚约。”俞烟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叙述着。 小翠一愣,随即便气得咬牙:“该死的臭男人!有婚约还来招惹姑娘。” “莫再说了。我有点乏了,我休息一会儿。”俞烟闭了眼。 小翠帮她掖好被角,望着俞烟悲切的脸,心里愈发愤懑不已。 待俞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小翠便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怒气冲冲地寻至柳宅。 她本想着,要是那什么女子不让她去找柳蕴之,她便硬闯进去,反正今日是一定要见到柳蕴之,再狠狠地骂他个遍,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科举状元是个抛弃妻子的无耻肖小。 可她刚至大宅门口,那迈得快速的脚步却蓦然停了下来—— 许久未久的柳蕴之便站在离她不足百米的地方。 他手里拿着张纸条,看着那纸的双眸似在发亮,不知是风吹的抑或是他的手在颤,那纸条在空中晃悠。 小翠才不管他在做什么呢,大吼了一声:“柳蕴之!你……”这抛弃妻子的腌臢东西……这话还没说完,她就倏然住了嘴—— 柳蕴之抬眸看她,闪着光亮的眼里满是惊喜,他三部作两步地走至她面前,声音激动得发颤:“俞烟来了么?她在哪?” 小翠见第一次见柳蕴之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吓得僵在原地。 …… - 似是感受到那灼热滚烫的视线,俞烟蹙眉嘤咛一声后悠悠转醒。 看见眼前之人后,她还迷糊混沌的脑袋登时一片空白。 柳蕴之伸手轻抚着她的脸,上下唇磕了磕,最终柔声说道:“你来找我了。” 俞烟一下子清醒过来,撑着身体起来,莫名眼角便落下了泪。 她恼怒地擦掉眼泪,气自己怎么这般爱哭。 她抽抽鼻子,反驳:“不是的。” 柳蕴之笑了一声,眉眼都透露无奈宠溺之意,“那你来京城做什么?还有这纸条。”柳蕴之将那纸条递至她眼前。 “我还以为丢了。”俞烟喃喃道,松了一大口气。 “我好想你,你想我么?”柳蕴之凝视着她,丝毫不脸红地诉说着他的相思之情。 怎么不想,想得每夜睡不着觉。委屈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眼眶又湿了。 “莫哭。”柳蕴之温柔拭泪,“我知道你想。”他低声说道。 俞烟愣愣的,不知现在是何种情况。他已有婚约,也有待娶之人,为何还对自己这般温柔。 她抓住他的手,坦诚道:“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若我知道你已有婚约,是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还有,当初强留你在俞寨里,你肯定很烦恼吧……”一滴泪打在柳蕴之的手背上。 柳蕴之听完她的话,怔了一瞬,然后又一下反应过来。 原是误会了。 “婚约?那婚约是小时候定下的,离开俞寨后,我本欲寻她解了那婚约,却得知她早已嫁给别人,那便自然不作数了。” “不作数了……?”俞烟因惊讶而又重复了一遍。 “自是不作数了。”柳蕴之答,说完抓起她放在被褥上的嫩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心结解了?” 郁结在心里的那股浊气终于吐了出来,她低头闷声应了应,耳廓渐渐爬上绯红,她想着,他虽只是摸她的手,她的心却被搔得痒痒的。 “起来吃晚膳吧,天已经暗了。”柳蕴之拉着她起床。 小翠得知真相后自然是实相地没去打扰二人的晚膳。 仅仅是一顿晚膳,二人却吃得浓情蜜意。 两人没再说那些软腻的情话,俞烟却觉得甜到心坎里,含在嘴里的不是饭,像是糖,甜滋滋的。 夜幕降临,俞烟打了打呵欠,又觉得困了。 柳蕴之见此,便又遣她上床。 俞烟躺好,就要和他告别,虽然她想让他再陪她一会儿,但是知他公务繁忙,便没强留。 “我歇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俞烟眨了眨眼。 岂料柳蕴之反问:“你在这,我为何要回去?”说罢,便开始脱去自己的外衣。 俞烟一下子红了脸,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强自镇定地说:“你不繁忙么?”手指互相绞着,全身的血液都似翻涌了起来。 “是挺忙的,若你还在这住着,我这两头跑,是要费些时间。” 柳蕴之褪了外衣,伸手掀被,躺了进去。温软的身子在自己的身旁,他又撑着身子,低头看她,秀柔的小脸红得像煮熟了般,近日似乎也圆润了些,皮肤嫩滑滑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若你能住进柳宅,我便能省些麻烦。”手指轻划过她的脸颊,揉着她幼嫩的耳垂。 俞烟再愚笨,也知他是在哄她去住他的宅子,竭力抑制着狂跳的心脏,她瓮声开口:“嗯。” 柳蕴之笑了。 眸光温柔,动作也小心翼翼,他轻揉着她的耳垂,然后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俞烟像是不会动了般,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同他做过更亲密的事了,但这回头脑清醒,触觉清晰,她甚至能看见他吻她时那轻微翕动的睫毛。 双唇相贴,似有电流从中通过,那微弱的电流击中了心脏,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他的呼吸太过灼热,俞烟的脸也跟着烫了起来。 柳蕴之见她这幅样子,俯至她耳边轻笑一声,语调上扬,愉悦至极。 柔若无骨的白手揪着他的亵衣,轻轻地喘着细气,柔得像水,娇得像花。 欲望像是雨后春笋般滋生、膨胀。 柳蕴之怀念起在俞寨的旖旎之夜,想她想了许久,现在当然不欲再忍耐,贴着她的脸庞,吻了再吻。 温热的唇轻划过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眼,来到她的嘴,细啄了两下后便又往下。俞烟喘着细气,浑身都热了起来,他像是一团火,欲点燃身下的她。亵衣被他扯开,露出白玉似的肌肤,用嘴去碰,软得像豆腐。他轻呵气,轻轻一吮,还能带出水来。 俞烟紧张得脚趾都蜷缩着,仰头看着客栈的床顶,一根根周正的床梁似乎扭曲了一般,帘布被风轻轻吹起,将两人掩在里面,捂住那浓烈的情意。 胸前的衣物被挑开,圆润白腻的软肉在柳蕴之的眼下挺立着,粉色娇嫩的乳尖颤巍巍地晃着。柳蕴之看得双眼通红,他不急着去爱抚她们,先去亲了亲俞烟的嘴。她被情欲击得涣散的眼也柔柔地望着他,她听见他说:“烟儿好美。” 俞烟羞得耳根都红透了,连着颈上的肌肤,粉嫩一片。 “你才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俞烟眨眨眼,声如蚊蚋。 “真的么?”柳蕴之忍着笑,又亲了亲她的小嘴。 —— 超级甜!谢谢集美们的猪猪!现在……还欠两章前世,会努力还债的。 前世·番外(6)微h 在柳蕴之褪下裤用那棍子般的玩意儿抵着她的腿心前,俞烟都是对他予取予求的。 她的心被柳蕴之的温柔给催化成了一滩水。 那根棍忽然搅乱了那滩水。 她伸手拂开柳蕴之那黏腻腻缠绵的吻,看着他被情欲蚕食的眼,嗫嚅道:“不可。” 柳蕴之轻笑一声,以为她在害羞,摸着她的下巴,凑过去吻了又吻,嘟囔着:“我思你入骨。为何不可?” “郎中说……不可进行房事。”俞烟舔舔自己的唇,耳廓烫得不行。 柳蕴之微怔,“可是患病了?”眼里闪烁,情欲褪下,担忧着急。 原是小翠没跟柳蕴之提起俞烟有孕之事。 “不是不是……”俞烟着急否认,抓过他的手,往被里探,待那平坦的小腹上盖住了一大一小的手后,她才悄声说:“是我肚子里有娃娃了。” 生命中有许多美好的时刻。 若有人问起柳蕴之,是得知自己为科举状元时激动还是得知俞烟有孕时更激动些。 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脑子里似乎埋了个炮仗,俞烟的话一毕,那炮仗就“砰”地一下炸开来。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登时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然后那空白中便无故出现些场景—— 俞烟和一个白呼呼的小娃娃待在一起玩拨浪鼓,他坐在一旁笑着看他们娘俩。 放在肚上的手无意识地瑟缩了两下,他问:“是真的么?” “是……所以我才来京城找你的。其实……不是我想你了,是我肚里的娃娃告诉我,他想爹爹。”俞烟转了转眼珠,随意瞎扯道。 柳蕴之笑了一声,低头又亲了亲她红润的唇,“我是真的开心,谢谢你。” “我也开心。”俞烟脸上是释然的笑。柳蕴之毫不犹豫地接受下了她和孩子,她心中的大石终于缓缓落地。 …… 性欲被挑起,自然是不会轻易消歇。柳蕴之轻分她的腿,将炽热的物件插入她的腿心,前后蹭着。俞烟什么都不会了,只会听话地夹紧腿,让他纾解。 因有孕在身,俞烟的大腿也丰润了些,柔腻的软肉包裹着他的阳物,拥挤感与柔软度让柳蕴之畅快不已。 他只和俞烟有过一次。 这次虽没有真正进入,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甜蜜。 俞烟的小手往下探索着,捂着那沉甸甸的热物,听话地揉了揉。而后,耳边便是柳蕴之一声闷哼,手被浇了个正着,热乎乎又多又稠。 她惊呼,惹来柳蕴之一阵笑,含着她的唇一顿亲。 简单清洁过后两人便相拥而眠。 柳蕴之抱着俞烟,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夜是柳蕴之来京城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同在俞寨的那段日子般。 - 俞烟和小翠被接进了那气派的柳宅。宅子很大,但是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三俩俩的仆人还有杨玉珂一家。 杨玉珂在看到柳蕴之和俞烟一齐走进宅子里时,脸上是慌张与震惊。她清楚记得那日她对俞烟称得上是刁难的行径,但俞烟似乎没有跟柳蕴之提起过。她还知道,俞烟有了身孕,一时之间心里苦涩万分。 柳蕴之同俞烟解释为何杨玉珂会在柳宅。 杨玉珂前几月被杨老汉许给祁家的管家做妾,岂料那管家整日虐待杨玉珂,还打得杨玉珂本在肚中的孩子都流掉了。管家的正妻更是每日阴阳怪气,暗地里给杨玉珂使绊子。 杨玉珂再也忍受不了这非人的待遇,求着自己的爹,让她脱离苦海。杨老汉看着闺女这般可怜,自是心疼不已,但许配便是许配了,除非管家把她休了,否则她便永远做管家的妾。 正愁绪难解的时候,杨老汉听说了柳蕴之成了科举状元,便厚着脸皮前去寻他帮助。 柳蕴之听完杨玉珂的遭遇,紧锁眉头,却不好干涉什么。这是他们的家事,他该怎么掺和?杨老汉当下便跪了下来,哭着诉说着杨玉珂与柳蕴之之前的娃娃亲,还牵扯出柳蕴之已过世的父母。柳蕴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实是悲切,心一软,便答应了。 柳蕴之将杨玉珂救出苦海,还给了他们爷俩一些银子便要离开。杨老汉一使眼色,杨玉珂便跪坐在地上,企图扒住柳蕴之的腿。柳蕴之一脸震惊还没反应过来,便又立即躲开,沉声斥责:“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真不知该去哪了,你便行行好,收留我吧。”杨玉珂梨花带雨地哭着,楚楚可怜。 柳蕴之沉吟不语。 “你是何意?” “我可……做你的妾,没名分也行,只要让我待在柳宅!”杨玉珂趴在地上,哀切商量。 柳蕴之冷着脸,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若是俞烟听到这话,定会气得骂杨玉珂是无耻之尤。他陡然发出笑声,冷冷道:“不可能,莫做幻想。收下这钱便好好过日子吧。”抬起腿便要离开。 “我……我错了,我不肖想你了,只要在柳宅给我当一份差便好。”杨玉珂急忙改口。 杨老汉在心里惋惜,便知道这柳蕴之不会白白做这冤大头。便转了头,同杨玉珂一起求他收留两人。 柳蕴之想起过世的父母对他的叮嘱还有爹娘对杨玉珂的喜爱,他们总是笑着打趣他之后要娶一个秀美的好娘子了。 他看了眼跪爬在地上的杨玉珂。 思衬了一会儿,答应让他们在柳宅里当差。 所以才有了俞烟去柳宅,却见到杨玉珂的那一出。 小翠知道了杨玉珂这般行为,气得跳脚,直截了当地同柳蕴之说:“哎,柳公子,你把我家小姐接来柳宅,可那天我家小姐去找你,杨玉珂却说她与你有婚约,让她快滚。我家小姐会客栈哭了好一会儿呢。”她添油加醋了些,但是她觉得也无伤大雅。 柳蕴之当时没说什么,当晚却抱着俞烟不撒手,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柔声说:“我亲口跟你说的,你才能信。” 俞烟抓着他的手,轻声答应。 深夜,柳蕴之呼吸均匀。 俞烟以为他睡了,转过身子,轻轻地说:“其实我的心眼跟豆一样小的。”她兀自叹了口气,又闷闷地趴在他的怀里。 下巴突然被轻柔握着,柳蕴之睁了眼,抬起她巴掌大的小脸—— 俞烟一脸震惊,以为他睡着了才说那话的。 “小得可以装下我么?”柳蕴之轻揉着她的下唇,眼里闪着柔光,灼热又温和。 俞烟被他盯得脸红,“嗯,只有一人。” —— 88 下章doi。写完前世再写今生,甜腻腻。 前世?番外(7) 俞弘义听人说收到京城寄来的信时,腾地一下站起,撩袍快步去取信。 满怀期待地拆封后,他顿住了动作。 那轻飘飘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可他除了能勉勉强强地认出“俞”这个字以外,其他皆看不懂。 “去村里找找先生吧。”尹吴也期待着信里的内容,在一旁给他出主意。 俞弘义答应下来,又急急忙忙地下了山。 可村民都怕他,只有一位瘦弱秀才被自己的悍妇推了出来。 悍妇嘴里骂着:“读书读书读书,读几十年书顶个屁用。快去给人读读信。” “可他……是俞寨的啊……”秀才僵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地不肯答应。 俞弘义的脸色有点难看。 “你娘的,他给钱啊!破书读了几十年,终于可以给老娘赚点钱了!天天就跟一米虫一样,水不能提,地不能锄,就指望你干些这个了,还怕死?快去给他念念。” “知道了!知道了!”秀才骨子里的清高被妻子踏得一文不值,气得脸都涨红了,仰着下巴大喊。 “这还不错。”妻子哼了一声。 俞弘义坐在秀才的对面,将信纸递给他。 秀才颤颤巍巍地接过。 妻子脸上不悦,但壮实的身体便挨在瘦弱相公的旁边,双眸紧盯着俞弘义。 竟在保护着自己的相公。 俞弘义一笑,心里莫名冒出些甜酸滋味。 又陡然想起多年前的旧事,他敛了笑,咳咳嗓子。 秀才和妻子皆被吓得一抖。 “我讲……我马上念。”秀才以为他是在催自己。 …… 半个时辰之后,俞弘义一脸喜气地出了秀才家,嘴里念叨着:“我便知道,这柳蕴之是个可靠的。” 妻子揣着那甸银子,感叹:“这……俞寨人当真是阔绰……随随便便就给一甸银子。” 秀才口干舌燥地瘫在椅上虚弱反驳,“怎是随随便便!一封信竟让我前前后后重复念了八遍!” “体谅体谅,人妹妹要成亲了,心里开心。”妻子接了碗水递给他。 “今日……便去购一本你念叨了多日的书吧。”她看着他狼吞虎咽喝水的样子开口道。 “娘子,你可真好……”秀才愣住,抬头看她。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还有溢出的惊喜。 “瞧你这德行。”妻子嗤笑。 她扭头看了看榻边快被翻烂的书,眼眶泛酸。 秀才不知,她其实也怕得要死。 她怕俞寨,怕俞弘义。 但是更怕他读不到自己想要的书,怕他不快乐。 - 尹吴见俞弘义一回到俞寨便进屋收拾东西,心中疑惑。 “何事如此着急?” “柳蕴之科举中了状元,写信来说要和俞烟成亲,让我做他大舅子。我这得赶紧收拾收拾去京城,二人等着我呢。”俞弘义头都不抬。 身后没有动静,他狐疑转身。 尹吴一脸愤懑。 “别嫉妒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一同去。”俞弘义随意说道。 “我也去?”尹吴语调拔高。 “对。信里准确交代了,让我把你也带上。” 莫不是俞烟想他了?尹吴开心了一秒便又立马低落了。想他也无用,她即将为他人妻。 “赶紧去,莫耽搁我。” “好!”尹吴应了一声,匆忙离去。脸上是带笑的。俞烟对柳蕴之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她终于得到了回响,他在替俞烟感到开心。 尹吴是柳蕴之故意喊来的。 目的是让他见证自己与俞烟的爱情。 - 成亲这事,俞烟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听见柳蕴之提起,她还以为是做梦,随意应了两声,还叮嘱他,要记得把俞弘义请来。 没过几日,她正闲着无事做,想着哥哥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嗓音。 “烟儿。” 俞烟还没看见人,眼睛就先流泪了。 俞弘义还是那般威风凛凛的样子,只是脸上带了些倦容,许是驾车劳顿,连夜没歇息。 俞烟趴在他的怀里,蹭了一脸的灰,泪混着灰,竟糊得脸上黑黢黢一片。 “啧,脏丫头,都快为人母了,还这般让我操心。”俞弘义替她擦了擦,岂料越擦越脏,俞烟的脸彻底黑了。 “放手放手。”俞烟气呼呼地挣开。 …… 俞弘义知晓杨玉珂的事后,冷着一张脸,不悦极了。 俞烟一看便知他生气了。 “哥,他对那杨玉珂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平时忙于公务,一有时间便来陪我,他和杨玉珂都快一月没见上面了。”俞烟根本不需要每天盯着柳蕴之。 小翠热衷于此,每日都向她汇报。 “我知道,但我就怕你……” “你还不知道我吗,心眼比豆子还小。要是受了委屈,我便直接回俞寨。”俞烟笑了笑,“我可是俞弘义的妹妹,绝不会受欺负。” 俞弘义愣住,随即朗声道:“记得不错。” “从小你便念叨到大,我怎会记不住。” 父母早逝,兄长既当爹又做娘,拉扯着她长大。同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这句,她怎么会忘记。 - 柳蕴之回来后便在前厅和俞弘义聊着。 俞烟被俞弘义遣至屋内,不让她出来。俞烟撇撇嘴,啐了一句:“不稀罕。” 俞弘义瞪大眼睛,让她在柳蕴之面前悠着点,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好妹夫,可不能让他临阵脱逃了。 俞烟吐吐舌头就跑了。 丝毫不像个有了身孕的准娘亲。 -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待我和俞烟成亲后,便找个理由将杨玉珂遣走。当初答应他们在柳宅当差也是因他们爷俩胡搅蛮缠誓不甘休,又念及我爹娘和他们的旧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威胁到俞烟……”柳蕴之开门见山,脸上表情坚毅诚恳。 俞弘义刚要说出的话一下子都被打入肚中,讪讪笑了两声,竟发现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 “你可怪我把你掳至俞寨?”离开前他这般问柳蕴之。 柳蕴之云淡风轻地一笑, “不曾。我在俞寨有吃有住,你们不曾苛刻过我,我还在那结识了俞烟,怎会怪你。” 俞弘义愣住,朗声一笑。 “好。” —— 这章没吃上,下章肯定吃。还写了点秀才的爱情和俞烟和俞弘义的兄妹情(为之后作铺垫。) 今天好惨,没有珠珠!求求姥爷小姐了。 下章就把杨玉珂带走!给点珠珠鼓励鼓励我吧,心凉……(涙) 前世·番外(8)H 成亲那天,天气很好,俞烟一大早便被小翠拉起梳妆打扮。 那些繁文缛节她都觉得无趣,头上盖着凤冠,她又闷得慌,只在柳蕴之牵着她手的时候,她心尖颤了好几下。 夜晚。 俞烟回屋后嫌头饰重,便不顾礼节自顾自地掀了盖头,卸下头饰。 因有孕在身,今日也忙上忙下,她便又困了。 柳蕴之还在大厅前同俞弘义喝酒,俞烟没等他,脱了鞋袜和外衣,直接合被入睡。 半夜。 身上多了双肆意抚摸的手,任谁都睡不着。俞烟被吵醒时,脑子里还一片混沌,她缓慢地睁开眼,用手按住揉着她乳肉的大手。 背后是一副坚实滚烫的肉体。 “醒了?抱歉。”柳蕴之温润的声音此时有些嘶哑,带着浓郁的酒气,他张口含住俞烟的耳垂,舌头轻轻地刮扫着嘴里的那块软肉。 俞烟嘤咛了一声,挪了挪身子,却被他紧紧地摁在怀中,他手一发力,还将她往怀里塞了几分,然后,俞烟的臀就触到了他已经高涨的性器。两人贴得紧紧,那硬棍夹在两人的中间,俞烟凭着那触感似乎能在脑中描绘出粗棍的模样。 这回,俞烟精神了,迷糊的大脑倏然恢复清明。 柳蕴之的手没有因为她的制止便停下,继续用大掌裹着她滑腻白皙的乳肉,五指收拢,轻轻揉捏。顶端的红梅被揉得挺立,抵住他的掌心。 “柳……柳蕴之……”俞烟颤着声音喊他名字。 “我在。” “你醉了。”俞烟夹紧双腿,低头道。 “有一点点。”柳蕴之轻笑一声,微醺的酒气悉数喷洒在俞烟的耳后,濡湿的耳垂又热了起来。 “醉了就好好睡觉……”俞烟揪着他的手指,轻轻扯着。 “不可……我要。”柳蕴之纹丝不动,滚烫的舌尖扫过她的后颈。 “要什么?”俞烟迷惑。 “你。”柳蕴之使了力,将她整个人都翻了过来。一下子,四目相对,柳蕴之灼人又微醺的气息惹得俞烟呼吸不稳,小脸憋得红彤彤,眼里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滚烫的肉棒一下子便对准了她的腿心,意思不言而喻。 俞烟全身都像被烘烤着那般热,后背渐渐起了薄汗,她半阖浓睫,避着柳蕴之那求欢意味明显的眼神,糯糯道:“不可,郎中说不行,我……用手帮你好不好。”她害羞地睨了他胯下一眼。 虽然重逢至今已近一月,但是两人却从未云雨过。柳蕴之几乎每晚都会亲亲摸摸她的身体,却也恪守着郎中的叮嘱,最多只是在腿心那处蹭蹭,从未进去过。 今日,他像是醉了个透。 “我问过了……郎中说三月之后即可。”柳蕴之强硬又温柔地抬起她地下巴,迫着她看他。 俞烟羞得满脸通红,上下唇磕了磕,震惊:“你去问了?” “嗯……”柳蕴之应了一声,手指轻轻勾住她已经半开的肚兜,丰润的乳儿轻轻颤着,乳尖粉嫩可人,柳蕴之伸手捻了捻。 “你可是……通判,怎么问郎中这么不知羞的事?”俞烟着急地问,抑住口中即将泻出的呻吟。 “怎么不能问,人之常情……”柳蕴之低头吻住她微嘟的软唇,舌头卷入她的口中,浓郁的酒气萦绕在俞烟的鼻尖,俞烟似也醉了,软舌和他的交缠着,晶莹的涎水顺着嘴角流出,俞烟呜呜了两声,柳蕴之也没放过她,继续缠着她,大舌掠夺她口中的香甜气息,混着酒气,两人吻了再吻。 柳蕴之最后嘬了嘬她的舌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香甜小嘴。 夜色沉幕,屋内只有几根摇曳的蜡烛在发着光,昏黄的灯光映出俞烟渐被情欲侵蚀的秀美脸庞,下巴一圈水亮亮的,是刚才流出的涎水。柳蕴之大掌抚摸上她的小脸,擦拭干净了后,俯下身子,对着那微颤艳丽的乳房吐了口热气,心满意足地看见白嫩的身子颤了颤后,他伸手握住那两团软肉,在手上掂了掂,嘟囔着:“大了些。” 俞烟咬着唇,不肯出声,下一秒便发出了难耐的呻吟声,“啊……柳……蕴之……”全身都像是麻了,脚趾紧张得蜷在一起,最敏感的乳尖被他卷入口中,他轻咬着那馥郁柔软的乳肉,泛着奶香的乳肉。 大手伸进她宽大的裤中,略微强硬地分开她的大腿,如愿以偿地触到了那一抹湿地。腿心潮湿滚烫,修长的手指被夹在肉瓣间,伴着咕叽咕叽的水声,他寻到了那一小粒花心,一触少女就惊得直颤抖。 像是寻到了什么机关,他轻轻揉着那花粒,俞烟夹紧他的手指,不让他乱动,春水流了他一手,滑腻腻的,柳蕴之轻笑一声,抽出自己的手,在灯下泛着光。 俞烟红了脸,蹭了蹭自己的腿,莫名觉得空虚。 “裤子得脱了。”柳蕴之同她低语。 “不然会湿透的……”他补充道,俞烟登时便急了,喊:“你胡说……”耳朵红得能滴血。 —— 猪猪多的话,晚上10点就来更下文。 这章晚点收费。 爱你们。 19 翻不起什么浪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20 落水 俞弘义来找俞烟的时候,俞烟正和小鱼儿在屋里玩着翻绳。 俞弘义踏入屋内指着小鱼儿问俞烟。“这……小孩儿又是哪来的?” 俞烟头都没抬,“我好友。” “你怎么跟谁都能当朋友?你已经十五了,跟小孩儿作好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小鱼儿起身,圆滚滚的身子一下蹦到俞弘义的面前,义正严辞地反驳,“没有人会笑话俞姊姊,我娘亲告诉我,我们这叫忘年交。” 俞烟听得一愣,然后便在地上笑得打滚。 “哟,还忘年交呢。要不要也跟我来个忘年交?我带你去放孔明灯。”俞弘义哭笑不得,蹲下熊一样的身板,伸手打算捏捏小鱼儿的脸蛋,却顿了顿,怕手太糙刮疼了他。 “好好好!”小鱼儿放亮了眼睛,抓过俞弘义的手,攥着他的一个指头,朗声答应。 放孔明灯这种事,俞烟自然也会参与,她跟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后,俞弘义突然扭头,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能有大侄子?” “我他娘的还想有大侄子呢!”俞烟推了他一下。 - 俞烟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人影,心里兀自纳闷,她哥好似很讨小鱼儿喜欢?又转了脸,看身侧的柳蕴之。 是了。 她不想打扰他读书,他却自己从屋里出来说也要去看看孔明灯。 柳蕴之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察觉到俞烟扭头看他后,他也转过去看她。 周围是喧闹的街道,小摊小贩在大声吆喝,俞烟却什么都听不到,像是沉入静谧深蓝的海底,眼前只有他带笑的脸。 “科举考期将至,你不焦虑么?”俞烟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掩去自己走神的样子。 “不会。”柳蕴之简单地回了她俩字,语调温柔。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他心情愉悦,“准备好了便无所畏惧,若我有能力,我为何畏惧。” “你心情好像还不错。”俞烟挑眉说道。 “是不错,因为……”柳蕴之顿了顿。 俞烟扭头看他,等他的下文。 “天气不错。”柳蕴之抬头看天,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精致的五官上,照亮他浓密的眉有神的眼挺直的鼻,细碎的鬓发变成了金色的线。 比天气还美好。 小鱼儿和俞弘义讲话讲到一半,便回头想要找俞烟。俞弘义拉住这小人,小声叮嘱:“别烦你俞烟姊姊,她在忙。” “她忙什么呀?”小鱼儿看俞烟只是时不时和那白衣公子聊天罢了,哪里在忙呢? “忙着……创造我的大侄子。”俞弘义喃喃道,也不管小鱼儿是不是听得懂,牵着他走得更快些,给身后的两人留足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 俞弘义一手提着孔明灯,一手拉着小鱼儿来到了河边。 天色渐暗,余晖落在波光粼粼水光涟漪的湖面上,阳光像被揉碎后洒在水面上,浮光跃金。河中央还有一座小桥,通往对岸。 俞弘义拿了一只灯给柳蕴之,他贴着他小声地说:“把握机会。”柳蕴之微怔一下,然后便破不好意思地收下了那只灯,向俞弘义小声道:“多谢。” “谢啥啊,我还指望着你让我有个大侄子呢。”俞弘义呵呵地笑着,大掌拍了拍柳蕴之的肩膀,表示自己对他的认同与欣赏。 柳蕴之没说话,刻意抿唇忍下笑意。 俞弘义走向俞烟和小鱼儿那方向,三两下便把俞烟推向柳蕴之这里,嘴里喊着:“你去教教柳公子如何放孔明灯,小鱼儿我来负责。” 俞烟瞪大了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回头看柳蕴之,他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又看了看小鱼儿,他已经和俞弘义打成一片,在一旁拍着手大声叫好。 她便讪讪地踱至柳蕴之的身边,面上尴尬,“我哥不知怎么了,好似很喜欢小鱼儿。” “看得出来。”柳蕴之应她。 俞烟蹲下身子,孔明灯的外纸薄又脆弱,她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它,问柳蕴之:“你之前放过吗?” “并未。”柳蕴之也蹲了下来。 “我教你啊,你可以在上面写字,然后点燃,它便可以起飞了。” 柳蕴之没听她说的话,侧过脸去看俞烟—— 她的五官因情绪激动变得更加艳丽,浑身散发出少女愉悦的气息。 俞烟见他没回话,又说了一句:“懂了吗?” “懂。”柳蕴之沉声应道,“只是我没带纸笔出来,无法在上面写字。” “无妨,它升上去的时候,你在心里多念几遍也可。”俞烟摆摆手。 “愿望会实现吗?”柳蕴之问她。 俞烟转了转眼睛,低声说道:“心诚则灵,我之前许的愿都成了。”说的是开心的事,俞烟的嗓音却染上了些悲伤的意味。 前世,她未嫁作他妻时,也对着孔明灯许过愿——自己能和柳蕴之修成正果。 老天爷听到了她的愿望,还帮了她一把,最后她自己却将这一切都摧毁了。 “那便好。”柳蕴之润声回答。 点燃后,两人牵着孔明灯的底,一起站起来。 “去桥上放吧。”俞烟挪挪嘴,指着桥的方向。 “好。” - 俞烟觉得在河上放灯更有意境。 桥立在河中央,不宽,堪堪站得住两人。 俞烟和柳蕴之二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桥中心,俞烟眨眨眼,对柳蕴之说:“放啦。” 柳蕴之勾唇,放手。 孔明灯慢悠悠地上升着,俞烟的眼光跟随着它,心里已经在悄悄许愿了。 “希望亲人好友健康幸福一辈子。还有……柳蕴之能够顺利高中。”这些话她没说出来,是在心里对着老天爷说的。 柳蕴之低头看身侧全神贯注许愿的女孩,轻笑一声。 俞烟回过神来。 “你许了什么愿望?”柳蕴之问她,双眸在微沉的环境中闪着光。 俞烟想了想,坦诚道:“希望我的亲人好友健康幸福。”眼里是坚定和恳切。 他当然失望了,她毫不犹豫,一点旖旎的幻想都不肯留给他。柳蕴之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似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还有……祝你科举高中。”俞烟补充道。 柳蕴之心下窃喜,面上不露声色,“你可知我许的何愿?” “什么?”俞烟疑惑。 她在等他的答案。 周围的环境静谧无声,只有风拂过河面,带过轻微的“哗啦啦”声响,细听,连俞弘义和小鱼儿似乎都没了声音,也在等着柳蕴之的回答。 “你我能够两情相悦,牵绊一生。”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块大石,猛地把俞烟压住。她惊讶抬眼看他,却发现他认真无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般露骨的话。 莫非前几次的求亲,不是因为世俗之见,而是他真的心悦她? 脑子乱成麻,心里百味杂陈。 她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去辨认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哪些情绪。 喜悦,喜悦,喜悦,喜悦。 再深挖,藏着些忧虑。 理智陡然回笼。 忧虑一下变大,压过了所有的喜悦。 回过神时,眼前的俊容竟在逐渐放大。 俞烟下意识地动手推了柳蕴之。 之后,便是“扑通”一声。 俞烟并没抓住眼前那一片一闪而过的白衣袖。 柳蕴之落水了。 —— 有空就写了点。 前世?番外(10) 小翠风风火火地在屋里收拾着东西,衣服首饰一股脑儿地全部裹成一团,渐渐的,动作愈发大了起来,“砰砰当当”一顿吵闹,似乎正在故意吸引俞烟的注意。 俞烟坐在木椅上,喝了口茶,柔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朝着头顶似要冒烟的小翠开口:“你这瞎忙什么呢?” “我们回俞寨。” “小翠。”俞烟上前一步,抓住小翠的手,“你知道的,纳妾并不是他的本意。” 祁夏瑶是祁家的女儿,柳蕴之当初到祁家解决杨玉珂之事时,恰好被她见上一面,痴心于他清新俊逸的容貌,又得知他是科举状元,才貌双全,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便整日哀求着自己的父亲要嫁与他。祁家的女儿只她一个,还有一个极其宠她在朝当官的哥哥,全家人都把她当成宝似的捧在手心。 祁家父亲之后自是受不了女儿这般恳求,私下也去打听了柳蕴之的身世,得知他前不久刚成亲,妻子还是一个家世普通的寻常女子,若祁夏瑶硬要嫁过去,可是要做妾的。祁家这般显赫,是不可能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去做别人的妾。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柳蕴之已有正妻,但祁夏瑶却说让她做妾她也愿意 。 祁家人无奈,只好同意。祁意远和柳蕴之有意无意地谈起自己有一妹妹待字闺中,闭月羞花,对他很是欣赏,岂料柳蕴之正色,隐晦地说家中已有妻,恩爱非常,如胶似漆。 祁意远不忍心看自己的妹妹如此伤心,便瞒着家人直接向皇上求取赐婚。 皇上自是答应了。 柳蕴之听到谕旨时,脸上是罕见的愤怒之情,他跪在地上,沉思一会儿后,应下了。他只觉得无力,明明自己并不想要,为何要被迫承受下。 一回柳宅,他便将此事告诉俞烟。 俞烟只是怔了一下,随后便笑道:“我会好好同她相处的。”她很早便知当官的人都是三妻四妾,也做好了这般心理准备,只是心底仍旧盘旋着浓郁的酸涩感。 柳蕴之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你不必和她好好相处。你才是我的妻。我是被迫娶她的,你莫要多想。” 俞烟低低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心底那酸涩消失了,只余绵长悠扬的甜意。 她坦荡大方,小翠却为她打抱不平,怒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回俞寨。 “可我替你委屈!”眼眶气得通红。 “委屈什么,到时候我真受了欺负,你再帮我回去请我哥来,打柳蕴之个落花流水。” 小翠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眼泪硬生生收了回去。 “你别把这事告诉我哥。”俞烟拉着她坐下。 小翠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开口:“可……我已经请人写信给大当家了。” “你……”俞烟又兀自摇了摇头,“罢了,我也有点想他了,只是…… 他要是发起火来,你得拦着他。” 小翠似想起大当家发火的样子,抖着唇答应了。 - 祁夏瑶没几日后便进了柳宅。 柳蕴之没怎么见过她,白天有事务要忙,回来后便去俞烟的院子陪她解闷,夜里也宿在俞烟的院子里,从不踏入祁夏瑶那里半步,见了面也是冷着一张脸。 小翠对此很是满意,对柳蕴之被迫娶妾的混账行为表示原谅。 俞烟被保护得很好。 白天柳蕴之不在时便和小翠聊聊天,嗑嗑瓜子,柳蕴之怕她无聊,买了许多有趣物件给她玩,只是严令禁止她爬树这种危险的行为。夜里柳蕴之便回来陪她,给她讲讲书,陪她说话。 - 他还移了一颗半高的桃花树栽在俞烟的院子里,说是这棵树像俞寨她院子里的桃花树。 俞烟当时脸一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他,想到了那夜在桃花树下的醉酒荒唐事。柳蕴之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俞烟登时就从暧昧旖旎的气氛里抽身,推了一下他一下,闷闷说道:“什么都没想。” “可是我在想。”柳蕴之轻笑一声,抱着她进屋。 没一会儿,屋内便传出女孩难耐娇柔的呻吟声还有呜呜的求饶声。 木床咯吱咯吱地响着,柳蕴之裸着上身,身下的阳物还被她紧紧绞着,他伸手摸着俞烟水润润的脸庞,眸光温柔,“幸好那夜我在。” 俞烟眼下被情欲逼出水来,咬唇哼哼唧唧两声:“那夜不是……我逼着你么?”身下收缩地更紧。 柳蕴之沉腰一撞,俞烟嘴里泄出一声娇吟。 “是我甘愿沉沦。”柳蕴之想到那夜他的放纵,舔着她的唇,爱意浓浓。 哪里是她逼着他。 分明是他诱着她,知道她喜欢自己,便诱着她同他进行欢好。 …… - 祁夏瑶在别院里苦苦等候柳蕴之,却从未见他来,在祁家养成的跋扈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到住这般委屈。她听说柳蕴之同他的发妻感情好得不行,多次都气得在别院里跺脚。 俞弘义便是在这时候来的。 来时气势汹汹似要狠揍柳蕴之一顿,得知真相后只是兀自叹气,“都怪他生得好看。”又见到俞烟过得滋润安逸,心里也没什么担忧,和柳蕴之严肃交代几句后没待两天就又要走。 走的时候,俞烟哭了。可能是孕期情绪波动较大,她红着眼眶,问俞弘义能不能别走。俞弘义大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嘴里数落着:“这都快为人母了,还这般黏哥哥。俞寨里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尹吴一人我怕他忙不过来,你在柳宅里好好养胎,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大侄儿给我。” 俞烟低头哽咽了两声,点头。身旁的柳蕴之将她搂进怀里,许诺:“待你生下这娃娃,我便陪你回俞寨待一段时间。”俞烟嗯了一声,依依不舍地同俞弘义告别。 - 谁也不知,那日落泪求他别离开竟是他们兄妹最后的回忆。 那日她见的竟然是和俞弘义的最后一面。 - 有一日,祁意远来找柳蕴之,气氛凝重。 小翠凑巧经过前厅,依稀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祁意远斥责柳蕴之苛待祁夏瑶。柳蕴之不卑不亢地反驳,本就对她无意,祁意远这般强硬将她塞入柳宅,对大家都是种折磨。小翠暗暗在心里为他叫好,再接着往下听—— “你那妻子我查过了,不是一般人。” “你去查她做什么?”柳蕴之似是生气了。 “她哥是土匪头子。没想到你这么不理智。” “她哥并不是土匪,我理不理智也由不得你来评判。” “柳蕴之!你清醒些!她为匪,你为官!你真要这般执迷不悟下去?” “请你离开吧。令妹的事,我也跟你说清楚了,她在我这不会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若是能及时看清回头,我随时都能放她离开。” 小翠只听到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之后眼前便像是有一阵风掠过,祁意远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小翠急急忙忙地回去告诉俞烟此事。 听完,俞烟的心上像是笼上一层迷雾。 夜里,她沉闷不语,柳蕴之问她担忧何事,她问他俞寨的名声会不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与声誉。 柳蕴之心尖一颤,自责不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不会,俞寨是不是土匪寨子我心里自然有数。你和俞大哥这般好,怎么可能和土匪扯上关系。” “可……百姓们都说我们是土匪” “莫要担心,你只顾养好自己。” 俞烟听完这话,放心不少,主动吻了吻柳蕴之的唇,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当晚,她记得她做了梦。她和柳蕴之带着他们刚出生的娃娃回俞寨,俞弘义开心得手足无措,抱着那小小的一团孩子,眼里竟闪着泪光。 她一惊,自她记事起,她哥就从没流过泪。 他像是她的天,不管何时,她抬头,都有他的庇护。 然后她便悠悠转醒,心里不知怎么的慌乱得很。 …… 再过几日。 那天便塌了。 俞寨是被朝廷歼匪行动剿灭的。 听说,官兵将俞寨围了个密实,谁欲逃出都会被直接剿杀,最后是一把火将那般大的寨子烧了个干净。 一人不留。 小翠从前厅偷听来的消息,腿都软了,边哭边跑来告知俞烟。 俞烟得知这一消息时,便像是天塌了般。她一下跌倒在地上,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翠急忙想要扶起她,最后却也像是没有力气般,一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俞烟的心疼得不行。 像是被人剜出来那般疼。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他辛苦拉扯她长大,养着女儿似的养着她,从不肯让任何人欺负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你可是俞弘义的妹妹,绝不能受欺负。”他搜罗来最好玩的物件全都带给她,他问自己何时能有大侄子…… 一幕幕生动鲜活的场景,最后全部化为泡影化作乌有。 视线被泪水模糊,她低声喃了一句:“哥,辛苦了。” 她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眼泪像是决堤了般一下子涌出。 可你不在了,我也会变得很辛苦。 柳蕴之赶到时。 俞烟头发凌乱,面上没有一处是干的,歇斯底里地痛哭着。他呆愣在原地,最终上前扶起她。 他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却发现喉咙艰涩难开,什么话都说出不来,抑或是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 ———— 该交代都交代完了,下一章前世写怎么死的。这章虐女儿,下章虐儿子。1100猪猪就更。 最后,感谢姐妹们的投珠。 谢谢谢谢。 前世?番外(11) 哥哥死了该怪谁呢?怪那剿匪的官府,还是怪引导的祁意远呢或者是那祁夏瑶呢? 俞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些问题,问到最后。 答案竟是自己。 她又不傻,她知道的,俞寨被剿灭肯定与她有干系。 她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过俞弘义和俞寨里的人们。梦中的他们置身于熊熊燃烧火光中,绝望又无助。那火焰几乎窜上天空,他们犹如蝼蚁般在火光中挣扎,哀嚎遍野。 她想好好活着,她想为了柳蕴之、为了肚中的娃娃好好活着,但是她不能。 …… 决定赴死的那一瞬间很短,之后要做的事却很多 俞烟自痛彻心扉地哭过一场后,便没在柳蕴之眼前落过泪。 她偶尔也笑,像之前一样。 但又好像不一样了。 谁都看得出,笑容背后是深入骨髓的悲伤。 柳蕴之总是在夜里将她抱得紧紧,摸着她已经高挺的肚子,虚浮在空中的心在那一刻才真正稳定下来 没人再提起过俞寨,俞弘义和尹吴。 俞烟也不说了。 但她说的其他话却是越来越 νīρYzω.cōм(vipyzw.) 多了 有一日,她从柜底找了本积压已久的书,拿到柳蕴之的面前,柔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书,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柳蕴之应下,撇了待看的公文,将她所说的书拿了起来,润声念着。 俞烟看他认真念书的样子,遽然想起在俞寨的那段时光,她也是这般缠着他,他都会温柔答应下来。 啧。 突然舍不得了。 罢了,再多看两眼 俞烟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柳蕴之在她旁边坐着。 阳光明媚,她眯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与山,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一阵风吹过。 不远处桃花树稍长的枝干晃了晃,落下来两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这树是她刚来柳宅是移来的。 她对柳蕴之说:“你看,这树就快开花了。” 柳蕴之握着她微凉的手捂了捂,“等我们的小娃娃出来,正好能赶上。” 俞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瘪了嘴角,眼眶微涩。 又舍不得了。 想看桃花 有一日,柳蕴之在书房办公时。 俞烟挺着大肚,端了一碗鸡汤进来,放在桌上。 “你要注意身体,不要一在书桌前一坐便是半天。” 柳蕴之猛地抬头看她,浸满了墨汁的毛笔迟迟不落纸,在空中滴下黑水,洇透了雪白的纸。 “哎,滴上了。”俞烟提醒他。 柳蕴之将笔随意丢在桌上,抱她入怀。 “你做什么?”俞烟笑着说,双手揪着他的衣袖。 柳蕴之愣了一下,她笑得如此开心,应只是自己多想。 他蹭了蹭她的脸,闷声说道:“就想抱抱你。” 俞烟将脸搭在他的肩上,吻了吻他的耳后,答了一声好。 柳蕴之抱着她,却不知道她在强忍泪水。 抱吧。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背,不自觉地抱紧 夜里。 俞烟的大肚隔在两人的中间,她抱他吃力,索性便撤出了他的怀抱。 却又被柳蕴之一手捞回。 俞烟握着他的手,想了想,说:“这祁夏瑶……我不待见。你可以再另找几个妾。” 柳蕴之默了。 反握住她的手, “我不找,我就只要你。天下女人就你最大度。” 俞烟噗地一下笑出声,转过身子:“我真的大肚,不信你摸摸。” 柳蕴之没笑,看着她笑脸盈盈的样子,一下子红了眼眶。 俞烟愣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她手足无措地去摸他的脸:“怎么了?” “你答应我,永远陪着我。”柳蕴之启唇。 俞烟的心像是用刀剜了那般疼。 她抽了抽嘴角,答应:“好。” …… 柳蕴之已经睡着,俞烟还睁着眼。 “对不起。”她凝视着他安稳的睡容喃喃道。 真的对不起。 又撒谎了 小翠为俞烟去端膳食的时候,俞烟突然对柳蕴之交代:“小翠很好,以后要对她好些。” 见柳蕴之沉着一张脸不吭声,她便耍了脾气:“她不是我丫鬟,是我好姐妹。” “你要是不在了,我会把她逐出柳宅,一分钱不给。”柳蕴之的眼底毫无生气,绝望地看着她。 俞烟滞住,勾了勾唇,原来他都知道。 “我怎么会不在?你说什么呢。”俞烟反驳。 柳蕴之还是没说话,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俞烟身上日益浓厚的悲伤气息。 他恨自己。 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悲伤慢慢将她侵蚀,她陷入那块沼泽,一点一点被吞掉。 “我说到做到。”柳蕴之启唇吐字。 “无所谓,我又不会走。”俞烟继续抵赖。 心里苦涩万分。 就算她不在了,他也不会这么做。 她坚信 该说的似乎都说完了。 柳蕴之却和俞烟黏得紧紧,做什么事都带着她,一看不见她,就到处寻她。 俞烟做何事,他也都跟着。 半夜,柳蕴之又如寻常时那样抱着她。 俩人都呼吸均匀,像是熟睡了的样子。 俞烟背着他,面对墙壁。 她听到柳蕴之哽咽微弱的声音:“就当是为了我,你真舍得我吗?”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胸腔内像是有一股气,一下子涌向大脑,眼眶蓦地就湿润了。 她没回话,强忍着呜咽,没发出一点动静。 她怎么可能舍得呢。 但是,她没办法了,她每天都很辛苦。 整日出现在梦里的哥哥和尹吴说他们很孤独。 “你若是走了,我就跟着一起。”柳蕴之继续呢喃着。 不知是说给谁听 之后的几天柳蕴之看她看得更紧。 他觉得还有一丝希望,只要俞烟安稳把孩子生下了,她瞧见孩子,保不准便舍不得了。 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说是皇上有事找他,命他即刻前往京城。 柳蕴之皱了眉,慌张地不知该怎么办。 俞烟温婉着一张脸让他赶紧去。 在他眼中,她却是在跟他道别。 柳蕴之不肯走,传话的人急忙道:“万万不可!现在去,估摸着傍晚便能回来。” 临走时,俞烟到大门口送他。 已经快要临盆,俞烟动作也小心翼翼。 她替他整了整衣领,慢条斯理又珍重万分。 她笑着对他说:“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很快乐。” 柳蕴之变了脸色,低声说道:“不要说这些,你乖乖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陪你,肚子里的娃娃也快要出来了,你再等等,好不好。” 俞烟眨了眨眼睛。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落下。 她愣住,然后赶紧低头,应了声:“好”。 柳蕴之猛地扯了外衣,大声吼道:“我不去了!我便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他从来没这么大声说过话。 “快去快去,我等你,我保证。”俞烟急急忙忙将那外衣给他裹紧。 柳蕴之死死盯住她。 终是上了马离 νīρYzω.cōм(vipyzw.)去。 俞烟看着那尘土飞扬的背影,叹了气。 耳边又响起柳蕴之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若是骗我。我便伐了那树,烧了那书,再逐了小翠,和你一起走。” 对不起。 骗你了。 —— 男主人设就是个手无寸铁的书生,皇帝让他娶,他肯定得娶。之前就说过了,迫于形势。 男二我也大虐不起来,就是个年纪轻的妈妈宝贝,后面就应该不怎么会出现了。 最后,读到这里的朋友,谢谢谢谢。还有一章前世吧,死后的。 今生后面就会甜甜甜。 21 死过一次 俞弘义听到动静,看向二人的方向。 河中心的那座小桥上,俞烟一脸惊慌失措,双手扒着桥的横栏,焦急地看着那一圈圈泛着涟漪水面,再看那水面,有人在水里扑腾,定睛细望—— 白色衣裳浮在水面上。 …… 小鱼儿在俞烟的院子里玩着泥巴,虽玩得开心,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刚刚俞大哥正要和他一起放飞那孔明灯时,那白衣公子却突然落了水,俞烟姊姊和俞大哥慌慌张张地去救他,虽然那白衣公子会游水自己游了上来,也无什么大碍,但后来这放孔明灯的计划自是不了了之了。 柳蕴之在屋里歇着,小翠给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看见院子里俞弘义正在和俞烟说话,便忍不住偷偷加入了谈话—— “他怎么落水了?”俞弘义问。 俞烟望向地面,缄口不言。 “你还真行,这么一大男儿,你也能把人推进水里。”俞弘义数落她。 “不是……是……”俞烟下意识想辩解,挪了挪唇,却发现他说的都是事实,就是她把人家推进水里的。 “你把人推水里,你照顾好人家。”俞弘义挥挥手,指着东厢开口。 “我不行。”俞烟这回却回答得快速。 小翠听这答案,在她身边替她着急。怎么能说不行呢?好不容易这种美男卧床,小姐这上去照顾一下,必能有大进展,怎么能说不行呢。她上前扶住俞烟的手臂,急急忙忙对着俞弘义点头,“她行,小姐她行。” 俞弘义满意地笑了笑,裤腿忽得又被扯了扯,他低头,小鱼儿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开口:“俞大哥,这天都黑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娘亲该担心了。”俞弘义蹲下,将那小人抱在怀里,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未干净的泥土,“我这就送你回去。”离开时又回头刻意摆出担忧的表情,对着东厢说:“那河水那么凉,不知柳公子的身子骨会不会落下病……” 俞烟咬了咬牙,心里那愧意更加浓郁。小翠又在旁边煽风点火,“小姐,我刚才端姜汤给柳公子,那脸真的白得似张纸……” 俞烟没再说什么,踱着步到东厢门口,敲了敲门,听到应声后便进去了 柳蕴之换了衣裳,坐在凳上喝姜汤,听到门响后放下瓷碗,抬眼看她。下午他脑热诉清自己的情后,见她一脸纠结犹豫便知情况不妙。但也无妨,他喜欢她便是喜欢她,她对他无情,他虽难过,但也不会太过在意,漫漫余生,她总会……多看他一眼的吧。 俞烟不敢看他的脸,一不小心瞥到,脸上就一阵发热。她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看着桌上的那一碗姜汤,黄色的汤体在烛光下澄清透明,散发出的热气氤氲,缓缓升起,将柳蕴之的脸遮得影影绰绰,表情也有些模糊。 两人都默了一会儿,俞烟对着那碗姜汤说话:“抱歉。” “没关系。” 柳蕴之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像是小虫爬了进去,痒痒的。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俞烟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在慢慢升温,手指在桌下绞个不停,最终,她起身,看着柳蕴之说:“你好好休息,再过两日我就差人送你去京城赶考。” 柳蕴之一惊,“俞烟。”他喊了她的名字。 俞烟顿住。 “我在桥上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心悦于你。”柳蕴之坐在椅子上,抬着头望她,眸里尽是诚恳和期切。 俞烟又听到这话,不自控地红了耳朵,脸也是像烧起来那般热。她望进他的眼里,那深情的眼眸似要将她卷进去,她愣愣地看着他,几乎下一秒就要答应,就要告诉他,她也心悦他,前世是,今生也是。 “你如今对我无意,我也不勉强,只是能不能……不要躲着我,也不要急着赶我走。”柳蕴之的声音轻柔,带着些乞求的意味。 俞烟只觉得心像是被大手揪住了,喘不上气来,眼角蓦地便湿润了。她怎么配呢?他学识渊博才貌双全,之后还会高中科举,如今却这般低声下气地同她说话,求她莫赶他走。她到底是凭什么呢? 她低头抿嘴,一滴晶莹的泪落在地上。 柳蕴之不知她为何落泪,以为是他逼她逼得急了,又着急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十几年来他读的书不少,肚里也有许多墨水,他能保证在所有人面前都能侃侃而谈,态度自然。唯独面对她,他却慌得像个孩子,言辞举措都要在脑中演习一遍又一遍后,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做出。 俞烟擦了自己的泪,抽抽两声。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她已经想好了。既然知道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再与他纠缠便是在害他,也是在害自己,害整个俞寨。她不可能让前世的惨剧再次发生。 “你明日便启程。”她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快步离开了。 徒留柳蕴之一人在屋里像块石头般愣住,良久,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俞烟呆在屋里郁郁寡欢。 小翠这时推了门进来,告诉她大当家自从送完小鱼儿回来后便失魂落魄的,此刻正在前厅一个人喝着闷酒。 俞烟匆忙赶去,看着她哥那副闷闷不乐的嘴脸,心下感叹,兄妹同心么? 她坐在俞弘义的身旁,俞弘义抬起醉眼看了看她,然后倏然笑开,嘴 νīρYzω.cōм(vipyzw.) 里念叨着:“烟儿也有烦心事?” 俞烟给自己倒了杯酒,瞅着那小小杯中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 俞弘义半眯眼睛看她,“酒量不错,与我有得一比。” 俞烟没说话,只是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兄妹二人自顾自地喝着酒,小翠在旁看得着急,碎碎念:“我是让小姐来劝的,没想到跟着一起喝了。” 俞弘义盯着俞烟,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让你去照顾柳公子吗?怎么跑来和我一起喝闷酒了?” “哥。你别再这般瞎掺和了,我跟他不可能,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俞烟叹气。 俞弘义转了转眼睛,伸手在她脑壳上敲了敲,“咚咚”两声响极了,笑道:“怎么装得这般老成?” “我十五了。”俞烟虽醉了,但还是记得反驳。 “你在我眼里,就跟小鱼儿没什么两样……”说到这里,俞弘义的表情渐渐僵在脸上。 “你怎么了?怎么在这一个人喝酒。”俞烟问出刚才就一直存在的疑问。 俞弘义摇摇头,不想同她多说,只是看着她深深开口:“我看得出,你也对那柳公子也有意,为何不敞开心扉接受他?他真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了。”唔,比尹吴好些。 俞烟闷闷听着,没说话。 “你听哥哥的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若有情却错过了,那可真是……令人心痛。”俞弘义喃喃道,越说声音越小,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俞烟打了个响亮的醉嗝,突然抬头看俞弘义,亮晶晶的眸子像是天上的繁星,她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嘘了一声后,悄声说道:“哥,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死过一次。” —— 让我们的评论区和谐些,好多集美估计都被你们的眼泪吓跑了。全给我评论“甜”“甜哭了” 这章有一点酸,下章真滴要甜了(吃肉)。要不要再写个大哥和连嫂子的番外!!小鱼儿的爹娘是有故事的,我已经构思好了。 22 第三次求亲 h 俞弘义半眯着的眼登时睁大,盯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呢?”颇有兴致的样子。 理智被酒精侵蚀,俞烟已经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我死过一次……然后又活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所以,我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俞烟见俞弘义感兴趣,便一箩筐地都诉 了出来,这些秘密憋在心中太久,说出来,她倒是吐了口气。 “嗯,会发生什么事呢?”俞弘义问完她,抬手又给自己斟满。 “我如果跟柳蕴之在一起的话…… 俞寨会消失的,哥,你会死的……”说着说着,便带了些哭腔,声音哽咽,眼泪簌然落下,脑中回忆起前世的惨 剧,俞烟便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低着头,默默落泪。 脸突然被强硬抬起,俞弘义揪着她的脸颊肉,向上扯着,迫着她抬头看他。 俞烟的脸上半湿,酒意将她的脸熏得通红,好不可怜。俞弘义替她擦了擦泪,无奈道:“真醉了?讲这些胡话,也能哭成这样。” 俞烟委屈极,“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我!” 俞弘义想了想,又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两下,俞烟吃痛,捂着脑袋瓜喊疼。 “行,我信了。你不是说你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吗?阻止不就好了,找到根源,去阻止。” 俞烟抬起雾眼看他,懵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我不行……要是不行呢,后果我承担不起…… ”瘪着嘴又要哭。 “傻瓜。”俞弘义叹了一声,揪了揪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所以你要牺牲你的幸福来保护我和俞寨吗?” “我不知道……” “哥还要你保护吗?说出来会被人取笑的。我俞弘义的妹妹就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了,哥给你顶着。” 俞弘义的声音沉稳认真,竟抚慰了俞烟乱麻麻的心。俞烟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知该说些什么。她重生过,她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她有优势,她或 许可以去阻止一切。但她不敢,不敢打赌,不敢拿俞寨和俞弘义的生命作赌注。 “你是喜欢那柳公子吧?两情相悦,一段佳话。”俞弘义陡然笑道,露出白晃晃的牙齿。 “我明日便送他走。” “去哪?”俞弘义挑眉问她。 “他是要去京城赶考的路上被你掳来的。” “啊。那当如何?你同他一起去京城。”俞弘义转了转眼睛,帮她做好了决定。 “哥……”俞烟无奈极了。 清风拂过,吹得两人都有些恍惚,醉意渐浓。俞弘义突然晃了晃身子,猛地趴卧在桌上。俞烟愣住,伸手拍了拍俞弘义,见他一动不动,嗤笑一 声:“这酒量比我还差。”叫了小翠把尹吴喊来,把俞弘义抬回屋后,俞烟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很黑,风很凉,俞烟觉得脑袋昏沉便在桃花树下坐了下来,她将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石桌上,舒适极了,便渐渐地闭上了眼…… 柳蕴之想到俞烟明天就要送他走便睡不着,索性到院子里走走。 刚开门,就愣在原地—— 俞烟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 担心她这般睡着会着凉,便抬腿朝她走去,他坐在她身旁,却又不想叫醒她了,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她。 少女的脸涨红,嘴唇更是红润饱满,不知梦见了什么,此时正蹙着眉,嘴里喃喃着什么话。 柳蕴之想了想,还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贴近了她去听—— “我怕……” 柳蕴之的心脏猛地抽疼。 “你怕什么?”他柔声问她。 俞烟听到他的声音,慢慢睁开眼,还在醉着,眼里一片朦胧,她看着眼前脸色温柔的柳蕴之,还以为是在梦中。前世也是这般,她醉倒在桃花树 下,他也恰好坐在她的身边。 俞烟动了动身子,柳蕴之眉头一皱,他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俞烟原是喝酒了才在这里趴着? “我怕俞寨没了。”俞烟低声说道,就在柳蕴之对她这番无厘头的话摸不清头脑时,俞烟又补了一句,很小声,“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柳蕴之脑中一阵轰鸣。 他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后颤着声音问她:“你可再说一遍?”平时温润柔和的声音此时染上了喜意。 “嗯 νīρYzω.cōм(vipyzw.)?那就……再说一遍,我是真的喜欢你。”俞烟还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柳蕴之却听得无比清楚,那几个字像是长了手般,轻轻拨动着他的 心弦。 喜悦不争气地洇没了整个心间。 “我也心悦你。那我们……便在一起好不好?”柳蕴之贴近她,低声说道。 那声音像是有魔力般勾着俞烟,她直起身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看他,他这般深情地看着自己,胸腔里悸动不停。 既是梦。 那便顺着心。 “好。”俞烟启唇答应,她盯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眼前的柳蕴之像是没有想到般,手在空中晃了晃,深吸了一口气后,笑着小心翼翼地盖住她放在石桌上的嫩手,轻轻包裹住。 俞烟就算是醉了也知道害羞,整个脑袋都滚烫滚烫的,那被他裹着的手开始微微出汗。 “不对……”俞烟喃喃道。 “怎么了?”柳蕴之有些惊慌。怕她不愿意让他牵她的手,那覆在桌上的手抬了抬,又忍不住放下,舍不得离开。 “这样才对……”俞烟就这么说着,然后便准确无误地盖上了他的唇。 柳蕴之瞪大了眼。 她的唇带着醇厚的酒气和少女的清甜,贴了贴唇后还似不过瘾,伸舌舔了舔他略薄的唇。 俞烟记得,柳蕴之总喜欢舔自己的唇,也总是哄着她去舔他的。 他的呼吸愈来愈厚重,像夏日里偶然出现的闷热浓雾,粗重的气息系数喷洒在俞烟的脸上。俞烟被烫得几乎快喘不上气,但是这是柳蕴之啊,她喜 欢的柳蕴之。她伸手扒着他的肩膀,又用唇贴了贴的唇,说道:“你好烫……” 柳蕴之那清明的神情也不复存在,似被她渡过来的酒气熏醉了,声音带着嘶哑:“俞烟。” “嗯。”她趴在他的身上,应他。 “这是我第三次向你求亲。我娶你好不好?”柳蕴之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不对不对……”虽然心里甜滋滋的,但是俞烟还是坚持着流程。 “嗯?”柳蕴之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现在应该……抱我进屋里。”俞烟回忆着前世的记忆,手攥着他的大手,轻声说道。她的喉中像是投进一粒甜糖,声音都甜腻腻的。 轻飘飘的话化作有力的箭矢猛然击中柳蕴之的心。 柳蕴之没再说话,直接将她抱起。 …… 俞烟红着脸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柳蕴之在她的上面,他似被她传染了,俊脸泛着红。 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褪掉,该是越褪越冷的,但俞烟却觉得越来越热,美眸像浸过水般,柔又亮。 柳蕴之的手修长有力,他抚摸着她的脸庞,手下的皮肤水嫩,他有些心猿意马,捏着那小巧的下巴,对着她红润的唇吻了又吻。舌头伸出,略带侵 略性地想要抵开她的齿,贝齿被他舔了个遍后,俞烟微微张嘴,放了他的舌进来。 两人的呼吸交缠着,比那烈酒还醉人。 暧昧濡湿的水声在暖烘烘的室内中响起。 俞烟的舌也被勾着含入他的嘴中,欲望如同雨后春笋般膨胀滋生,他开始渐渐不满足,解开她的亵衣,手掌触到她能掐出水来的皮肤,悄悄往上, 覆住那柔软圆润的奶桃。 俞烟难耐地挺了挺身子,哼出声:“嗯…… ” 柳蕴之离开她的唇,埋在她的颈窝内,如幼兽般舔舐着她带着湿意的皮肤,一下一下,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起,轻轻揉着。 —— ps:甜不甜! 后面主要讲甜蜜爱情。 复仇大戏,没有……俞烟肯定不会复仇的,柳蕴之啥都不知道,就知道谈恋爱和doi。 Víργzщ.còм 23 他怎会醒了 H 水嫩的身子动情不已,小穴自然吐出些春水,腿心湿润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俞烟白洁的小腿在榻上轻轻地蹭着,口中溢出甜腻的呻吟。 柳蕴之将她的呻吟都听在耳里,难忍心中的焦躁,慢条斯理的动作逐渐急了起来。干燥的手指捻住她的粉粒,惹得俞烟咬着唇,哼着不要。 大手往下,移至腰间,一手揽起双腿,一手利落地褪了她的裤。白嫩光滑的身体一下子晃了他的腰,亵裤被他折至她的膝盖处,腿间是吐着水的蜜 谷,水盈盈的身体赤裸在他的眼下。 柳蕴之又蓦地静了下来,看着身下的俞烟,她睁着眼,柔柔地望着她。 醉意和情欲一同袭来,俞烟的身子敏感得不行,只是赤裸着被他看着,身下就又挤出些透明的液体。 柳蕴之弯腰,撑在她的上方,头发落在她的锁骨上,搔得她有些痒,吃吃笑两声后,嘴又被柳蕴之堵住了。 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爱意浓烈地交换着涎液,俞烟承受不住柳蕴之这般热烈的索取,软软的小手推着他,嘴唇分开,竟拉出了一条晶莹的线,俞 烟羞得不知该看哪里。 柳蕴之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脸,直起身子窸窸窣窣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又低下头舔她的唇,手往下移,摸到她软乎乎的大腿,又往腿心里挪,指 尖濡湿,滑腻腻的。 他忍住欲望,又吻了吻她的唇,声音像是泡过水般柔:“烟儿…… ” “嗯……”俞烟应他,顺着他的动作,微微分开双腿。 柳蕴之的眸子被情欲染得通红,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烛光看了看她那处的湿透,微湿的手握着自己粗硬的欲望,对准软嫩的入口,上下蹭了蹭后,慢 慢捅了进去。 今生还是第一次,容纳他还是吃力无比。俞烟蹙眉,眼眸立即布上一层水雾,推着他不让他再进,小嘴瘪着,痛极委屈极了。 柳蕴之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筋,他哄她:“不动了。疼是不是?……” “疼……”俞烟小声说道。 “那我不动了。”柳蕴之吻了吻她的唇,双眼盯着她的脸,给足了她安全感。本以为还要这般僵持一会儿,谁知俞烟眨了眨眼,羽睫被水浸湿像把 小扇子,撅着嘴:“不行……你不动,怎么生娃娃?”说罢,搂过他的脖子,在上面舔舔咬咬,将口水糊满他的皮肤,“你动动吧……”声音比那日吃 过的团子还软绵。 柳蕴之闻言,心软得一塌糊涂,便挺着身子,一寸寸地破开她的身子,借着那滑液慢慢地肏动。濡湿暧昧的水声响起,俞烟羞得全身发热,被他撞 νīρYzω.cōм(vipyzw.)得身子不停往上缩,又一下被他捞回怀里。 身体被肉棒破开,小穴被撑开后渐渐合上,又猛地被肏开,这单一重复的过程却让两人体会到了极大的快感。 交合处发出肉碰肉的闷响和“咕叽咕叽”的水声,混杂着少女娇柔的呻吟和男子的闷哼声。 身子不停地往前耸动,在她柔嫩多汁的身体里抽插着,额前沁了汗水出来,聚集到下巴,随着动作剧烈后,便滴到了俞烟的脸上。俞烟微微张唇呼 吸,伸手帮他擦了擦汗,笑得甜甜。柳蕴之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可再说一遍喜欢我吗?” 俞烟左胸腔那处一阵酸软,盯着他深情的眉眼,“我喜欢你……心悦你。” 柳蕴之低头吻她,气喘吁吁后才分开,那圆润饱满的乳儿被撞得在空中肆意摇晃,顶端粉粒颤颤巍巍,柳蕴之用嘴含住,搂住她的腰又一顿狂风暴 雨般的侵略。 过了好久后,柳蕴之才在她身体内泻了出来,浓稠的精汁系数射到她的体内,俞烟的身子抽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白莹莹的身子上覆着薄 汗,在月光下更加清冷美丽。 柳蕴之抱着她缓了好一阵儿,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她的身体,滚烫的液体立即流了出去,沾湿了身下的被褥。俞烟抱着他的身子,疲累又困顿,贴在 他的胸膛前低喃:“柳蕴之……我有些累。” 若俞烟抬头,便能发现柳蕴之那柔软的眼神。 “我抱着你睡。”他搂过她的腰。 “好。”俞烟应了声后便睡着了。 柳蕴之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盯着她那沉睡的脸直到深夜。 心里那沉甸甸的满足感,是他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他拥有了俞烟,不止是她的心,还有她的身。她为他盛开身体,她在他耳边呻吟,她容纳他, 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他,她说她喜欢他。 他爱惜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抱紧了她,才放心地进入梦乡 天还未亮。 俞烟因流了许多汗,酒也醒得快,睁眼时心脏差点骤然停止,浑身酸痛,下体更是撕裂般疼痛。她一度以为这只是场梦,闭了眼睁眼后却还是眼前 这幅景象。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入她一片空白的脑中。 她完了。 她的脑子里只剩这一句。 前所未有的慌张。 两人赤裸地抱在一起,她的腿还叠在他的双腿间,干燥温热的大手扶在她的腰间锢得紧紧。 俞烟的当务之急便是离开这拥有昨夜荒唐记忆的屋子。 想动却怕惹醒了正在熟睡的柳蕴之,她看了看他的脸,心下又突然冒出些酸涩。手指动了动,想要去摸摸他的脸,又被自己遏制住。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名为不舍的情绪萦绕在她的胸间。 她暗骂自己不顾大局。 终是要离开的。 她轻轻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想着像前世那般偷偷离开,天亮后再直接将他送走罢了。 谁知,腰间的大手却突然用了力。 俞烟被按回他的怀里。 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滚烫燥热。 脑中是慌乱一片。 头顶传来了声音:“烟儿……可是醒了?”那声音嘶哑低沉,还并未从情欲中完全脱身。 完了。 彻底完了。 他怎会醒。 —— 又搞单机,可怜兮兮。投珠鼓励一下吧!不投珠评论也可以(///▽///) 下一章,小柳化身无赖泰迪。上一章末尾说小柳什么都不知道,是说他不知道前世发生过的事哦,不是说他只知道doi(虽然好像也是? 24 都不作数 h 柳蕴之的鼻尖哼出慵懒的一声。他见怀里的娇人没吭声,以为她还睡着,只是随意动了动身子。他嘴角勾起笑,手指在她腰间的那块皮肤轻轻摩挲 了几下。 俞烟屏着呼吸甚至不敢喘大气,腰间那块皮肤像是烧起来般烫,紧闭着的睫毛颤颤抖着。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扶在她腰间的大掌动了动,又喊了喊她,见她真没有转醒的迹象,手掌便悄悄往下,触到她圆润的臀,五指收拢,捏了 捏,指缝间溢出饱满的臀肉。 俞烟咬着牙不敢出声,心里像是有虫子在爬,瘙痒难耐。 柳蕴之的身子往下挪了挪,看着她的睡容,轻声笑笑,凑近啄了啄她的鼻子,还有唇。本只想贴贴,后来却像忍不住似的,又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屋中回荡起濡湿暧昧的水声。 柳蕴之继续往下,双手捧着他的双乳,白腻的乳肉被他裹住,顶端的茱萸粉嫩可人。他张嘴含住,用舌勾着那一小粒,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发 出“啧啧啧”的声音。 俞烟强忍着伸手把那颗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捧起的冲动,继续装睡,脚趾也跟着蜷了起来,昨晚刚被开发过的小穴此时沁出些爱液。 柳蕴之能感受到嘴里的软肉颤了颤,他勾唇,吐出左边,又去吃右边,大手轻轻揉着另一边。 另一只手往下摸,触到她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摸到那细软的毛发,大掌挤进她的双腿,指尖触到沁出的濡湿,他一边咬着乳,一边试着探手指进 去。 那里还是很紧,俞烟被破开的时候,没忍住哼了一声。 暗骂糟糕。 柳蕴之笑了一声,离开了她的乳,去吻她的唇,一下一下,像幼兽舔舐那般。 “醒了,怎么还装睡?”柳蕴之低声问她,温柔耐心。 “可是羞了?”他又问。 俞烟见装不下去了,才睁眼,脸红得像是熟透。她推了推柳蕴之,他的手指却还插在她的体内,“拿出来。” 柳蕴之听话,拔了出来。又要凑过去亲她,却被她躲了。 俞烟往后退了退,虽觉得此时此刻俩人之间的气氛暧昧旖旎。但她还是摆正自己的表情,盯着他,认真开口:“柳……公子……昨晚是我醉了。” “我知道。”柳蕴之揽住她的腰,开口道。 眼前俞烟的表情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所以,昨夜我说的和做的,都不作数。”俞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了出来。她不敢去看柳蕴之的表情,她知她说的这些话算得上绝情,但她又 不得不这么做,她也很难过。 柳蕴之放在她腰上的手劲变大。 “俞烟……这是不可能的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我们既然已有夫妻之实,你之后便是我的人。昨夜你也答应了我的求亲,你不可这样与我划清界 限。”柳蕴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看见她的脸时,他的心猛地抽痛。 她秀美的小脸上有湿热的泪痕,眼眶憋得通红,咬着牙却不肯出声。 “哭什么。”柳蕴之帮她擦掉眼泪,心疼万分。 俞烟抽抽鼻子,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重来一次,她又失身于他。前世的那个怪圈是怎么都解不开了吗? 她半阖眼睫,强忍着心中痛意。 “我说过了,天一亮就送你走。” “我不走。”柳蕴之拒绝。 “你要去科举的。” “你在哪我便在哪,大不了在这俞寨陪你一辈子。”柳蕴之早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科举仕途重要还是俞烟重要,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俞烟。 俞烟震惊,瘪了嘴又要哭,“你说什么呢?!” 柳蕴之靠近她,手摸着她的脸,轻轻摩挲了两下,双眸里似有一片海,深情温柔。 俞烟的眼里带水,令人生出怜惜。 柳蕴之吻住她微启的唇,不关情欲,只有爱意。 俞烟被这样的温柔给捕获了。 没有推开他,呆呆地任他吻着。 柳蕴之见她这般乖,那慌乱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让他吻,那她定是喜欢自己。 俞烟被他吻得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 柳蕴之这离开她的唇,大拇指揉着她的下唇,看着她氤氲的眼,温润开口:“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在顾虑什么。但是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 能在一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说什么都不可能离开你。你不同我一起去京城,那我今年便不考,我就在这陪你。” 俞烟没说话。 两人便这般沉默着,谁都不肯落了下风。 柳蕴之的眼神坚定又柔软。 俞烟看着他的脸,那乱麻麻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说他要在这俞寨陪她。他说他要娶她。他为了自己肯放弃准备多年的科举。她怎么会不心动呢?何况她本来就喜欢他。他这般做,让她那本就 不坚定的立场更加动摇了。 又想起俞弘义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可以去阻止…… 她闭上眼,做了决定。 柳蕴之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她睁开眼睛,眸里少了那犹豫不决的焦虑,多了几分温柔的浓情。 “科举你一定要去。” 柳蕴之愣了,“我不去。” “我陪你去京城。”俞烟抿抿唇,说了出口。 柳蕴之的脸上布满喜色,知她是放下心中那莫名的担忧和芥蒂了。 “那我便去。”他低声说道,嘴角勾着。 “那你……便是答应我了?做我的妻。”他又问。 “我……嗯。”俞烟小声应道,耳廓立刻泛红。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让她先享受这样的爱意吧。 柳蕴之笑了两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软发上,幸福极了。 “但是……我提前跟你说,你要保护俞寨。若俞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跟着去的。”俞烟在他怀里闷闷开口。 “何出此言?俞寨怎会有事?只是你不准再说这种晦气的话。”柳蕴之低头看她,手指点了点她的唇。 “你记住便好。” “我记着。”柳蕴之答应她。 两人就这么抱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温暖。 “天要亮了……”俞烟看着窗外的微明开口。 “烟儿。”柳蕴之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嗯?” “可……再来一次吗?”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俞烟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时,脸颊通红,哼了一声:“天都要亮了…… 而且,我还有点疼。你昨夜……弄的我有点疼。” “我快些……好不好?听说这事是越做越爽利……这次我轻点。”柳蕴之舔舔唇。 那阳物硌在二人之间,俞烟早就感受到了。她知道前世他也热衷于这事,也是这般哄着骗着她跟他再做…… 但心里是甜滋滋的蜜意。 柳蕴之听到她声如蚊蚋的一声—— “好。” —— 好了。 之后,就是搞了个爽。 甜蜜蜜的生活来惹(●°u°●) νīρYzω.cōм(vipyzw.) 25 全都进去了 H 大掌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往下滑,燃着火般炽热。 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呼吸慢慢靠近,俞烟半阖眼睫,心跳如雷。 唇一下被吻住。 柔软的唇碾着她的,舌头也伸出,舔了一遍她的唇。之后就像不知足般地抵进她的唇缝里,俞烟微启齿,放了他进来。 舌交缠在一起。 呼吸缠在一起。 身体是,爱也是。 吻了不知多久,连空气都变得湿漉,软绵绵的乳肉被他掌在手里,肆意地揉捏,俞烟的嘴里溢出甜腻的呻吟,挺着身体,将乳儿送进他的手里。 柳蕴之被她的顺从揉碎了心,低吟喃语:“烟儿……” 他边这么叫着,边翻到她身上。 天渐明,室内清亮一片,她的身体她的表情她的动作都赤裸裸地袒在他的眼下,如今的模样比昨夜更加动情。 眼被情欲逼得水雾氤氲,鼻尖微红,小嘴被吮吻得红润。双乳饱满,被揉得泛粉,顶端是挺俏的乳粒,上面沾着光亮的液体。 细腻如玉的肌肤比他那日吃得白面馒头还软还滑,轻轻一掐似能沁出水来。 他自上而下地用唇去膜拜她的身体,唇带着热气和湿意,滑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俞烟望着他,只会细细呻吟。 她是一滩水,被柳蕴之搅得涟漪四起。 炙热的阳物抵上她湿软的穴口,他吻了吻她的唇,慢慢进入,“很湿,就不会疼。我轻些。”他的声音也柔得不成样子,羽毛般拂过她的心间。 俞烟咬着唇,小手软软地抓着他的手臂,吃力地吞下他的巨物。 全部进去时,柳蕴之嘴里发出一声闷哼,欲望被湿软的肉包裹着,内壁的褶皱挤着他却又吸得紧紧不肯放。 他没急着抽动,俯下身子去吻她的脸,衔走她眼角的泪水,微咸,心里却甜得不行 νīρYzω.cōм(vipyzw.)。又去吻她瘪着的嘴,夸她:“……全都进去了。” 俞烟轻哼一声,眼里带着笑意。 柳蕴之握着她的手,手指叠进她的指缝里,再握紧收拢,十指紧扣。 他轻退出她的身体,再一下子全都没进去。俞烟被逼出了眼泪,呻吟出声。 柳蕴之按着她的手,在她湿热的身体里进进出出,肉棒将洞口撑大,插到最里,顶到最深处。渐渐的,节奏加快,沉闷的啪啪声响起,爱液被捣成 泡沫,粘在二人的耻毛上,黏湿不已。 俞烟被他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喊出破碎的音节:“嗯……啊……” 柳蕴之肏得双眼通红,窄臀发力,最后便像是疯了般地入她。 “慢些……额……额……啊……” 快感在尾椎骨处一点点积累,倏然一下窜上脑门,俞烟只觉得眼前一亮,酥麻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身体抽搐痉挛两下后便瘫在床上无法动弹。 柳蕴之的肉棒上被喷洒上一股液体,他低吼一声,泻了出去,悉数射在她的体内。 下体肿胀,液体都在里面却还被塞着,有些难受。 俞烟抠了抠他的手心,“出去。”虚脱无力。 柳蕴之抱着她缓了一会儿后滑出她的身体,混杂的液体一下子流了出来。 交何处泥泞不堪,色情淫糜 欲望是灼人,之后便是温情。 柳蕴之一脸魇足,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汗淋淋的脸上,温柔极了。 俞烟却没沉溺于此,亲了亲他的嘴后,便催着他离开,“小翠要来了。” 脸上有些焦急。 这时,门外传来她清脆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 —— 一滴不剩。就是短些:) 打滚求珠!情况有些不乐观呀( ︿ 26 针眼 “还没!小翠你先别进来……”俞烟着急喊道,推了推柳蕴之。小脸惊慌失措,刚才的粉色都被吓成了白色。 柳蕴之倒不慌张,握住她的手揉了揉,低声:“不是累吗?你先休息。” “她要进来了。你快躲起来……”软糯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小翠这时便推了门进来,还没看清屋内的状况就皱了眉,“小姐,你这屋内怎么味儿这么怪?你……”扭头看向床榻,半句话立刻缩回肚里。看清床上的人后,僵了一瞬,脸上通红地退了出去。 俞烟见此,将被褥捂到头上,羞得一塌糊涂。柳蕴之轻笑一声,扯了她的被下来,露出她那一双圆溜溜的眼,“无事,你累了便先休息。” “怎么无事!我真的没脸见人了。”俞烟愠怒地瞪他,就知道男人的话都不该信,尤其是在床上的男人。 “我的错。”柳蕴之温柔道歉。他本以为他可以快点结束,但是却弄了太久,小翠会在这时喊她也在他意料之外,但是做了便是做了,这般躲藏并不够大方。 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一个不大合适的想法,小翠知道了二人的事,俞烟这下应该再也反悔不了才对了。 小翠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柳蕴之衣着整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她时,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 “柳公子……”小翠踌躇地开口,“你和我们小姐……”话说一半,剩下的便丢给柳蕴之。 “我昨夜已向她求亲,她已答应。你莫要担心,只是……此时可能需要你进去帮我照顾照顾她。”柳蕴之此时才有些难为情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我……知晓了。”小翠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俞弘义醒来时,觉得脑袋像石墩那般重。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后才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记起些昨夜与俞烟的对话,又摇了摇头,觉得可笑万分。 只是她昨夜说起,柳蕴之要进京城赶考去了,也不知让她跟去她肯不肯。 这时,有人敲了他的门 小翠一进屋便要帮俞烟收拾身子,俞烟却红着脸不肯扒拉下被子,嘟囔着让她端盆水进来就好,她自己洗。 小翠笑得咯咯响,“怎么,还羞了?真想不到这柳公子看起来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在床第间却这么生猛。” 俞烟瞪了她好几眼,让她闭嘴。 最后小翠留下水盆后笑着离开了。 俞烟这才翻开被子,准备下床清洗自己的身体。白嫩的身体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痕迹,只是乳尖那里被吸得有些红肿,还有下面的小穴附近沾了些精液和滑液,她拿起软布,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下体,洞口附近娇嫩的皮肤被摩擦得生疼,她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红着脸回忆起刚才的疯狂,俞烟又在心里骂了骂柳蕴之…… 清洗净后,俞烟才躺回床上休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她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 脸上有瘙痒的感觉,俞烟嘤咛一声后悠悠转醒。 睁眼便看到心里那人,俞烟笑了笑,用手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已经是下午了,喊你吃晚膳。”柳蕴之握着她的手,疼惜宠溺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这么晚了?”俞烟抬眼看窗外,果然已经夕阳西下。便撑着床起来,可身上还是有些酸疼,她嘶了口凉气,然后又红了脸。 “还疼?”柳蕴之问她,眼神里掺杂着丝丝愧疚的深情。 “还好……一点点而已。”俞烟小声回答。 “我下次一定……”柳蕴之的话还没说完,嘴便被俞烟捂住。俞烟瞪大了眼睛看他,娇嗔了一句:“别再说了,说了又老是做不到……”虽是责斥的话,但语调软绵,柳蕴之只觉得她在同自己调情,她的眼里漏出些羞涩的情绪,媚眼如丝。 柳蕴之亲了一下她的手心,“那便不说了。”嘴角含笑。 俞烟看了眼他深情款款的脸,又觉得不好意思,下床穿了鞋,“吃饭去吧。” 四人在桌上吃饭,只是这氛围变得不一样了。准确来说,是三人的氛围不一样了。尹吴还是像之前那般哼哧哼哧地吃着饭。 俞烟吃得少,很快便放下碗筷。 “烟儿,你明日便和柳公子一起去京城吧。”俞弘义咳咳嗓子宣布,“至于…… νīρYzω.cōм(vipyzw.)婚事的话,便等柳蕴之科举完再说。” 俞烟愣在那里,急忙看了眼柳蕴之,不知俞弘义是怎么知道她要同柳蕴之一起去京城的。柳蕴之则是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早晨离了俞烟的院子便径直去找俞弘义了,说了俞烟已答应与他成亲还要陪他去京城赶考的事。俞弘义当时没说话,沉吟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妹就交给你了……” “砰”地一声。 尹吴站了起来,嘴里的饭还没咽干净,“俞烟同意了吗?” “坐下。”俞弘义扯了一把他,尹吴便乖乖坐下,只是眼里还是忿忿不平得很,他期待地等着俞烟拒绝。 俞烟怔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尹吴只觉得耳边似有轰鸣崩塌之声 小翠在屋里帮着俞烟收拾行李,抬眼问她:“不用我陪着去吗?” “柳蕴之说不用,也没什么好玩的。他说他会照顾好我。”俞烟摇摇脑袋,叠好自己的衣服,脸又爬上绯红。 “嘁,我看他就是怕我打扰你们的二人生活。”小翠偷笑。 “胡说!你要真想跟着去也行,赶紧去屋里收拾你自己的东西。”俞烟扯嗓子骂她。 “我才不去呢,免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我还怕我长针眼呢!”小翠做了个鬼脸。 “长什么针眼呀!”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收拾好了衣服。 夜也深了。 柳蕴之敲了敲俞烟的屋门后便径直入屋,俞烟正好脱了外衣打算入睡,看见他直接进来,拿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我都没让你……进来呢!” 柳蕴之忍笑挑眉,退了出去,重新敲门,问:“我可以进去吗?”他想她想得不行,只一会儿没见,却思之若狂。 屋内传来闷闷的一声:“可以。” —— 下章搞个野战:) 猪猪投起来 好甜好甜嘤嘤嘤 27 湖边(上)h “何事?”俞烟坐在床上问他。 柳蕴之走近,再近些,然后毫不避嫌地坐在她的榻上,耸耸肩说道:“无事。”然后便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带笑意。 俞烟抿唇,“无事便早点歇息……我要睡了。” “躺下吧,我看着你睡。”柳蕴之帮她拉了拉被。 “什么啊?”俞烟被迫躺下,骨碌碌的眼睛看着他。 “你想睡觉,我想看你。互不干扰。”柳蕴之又掖好她的被角。 俞烟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乖巧闭上眼睛,快要入睡时,唇被唇轻轻碰了碰。 还依稀听到柳蕴之像是埋怨的嘟囔:“居然真睡着了……” 两人离开时,看着那送别他们的三人,俞烟觉得胸腔内像有一口气一下子冲上脑门,眼里立刻氤氲上雾气。 俞弘义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头,像之前一样。 “过段时间我便去京城找你们,你……好好照顾好柳蕴之。”说到这里,他自己觉得这话好笑,皱眉抿嘴。 俞烟的眼泪又被笑回去了。 跟尹吴和小翠告别后,两人便坐上马车走了,他们雇了一位车夫,专门送他们去京城。 静谧的道路上,一架马车缓缓驶过,窗布被掀开,俞烟探头出去,俞寨在身后渐渐消失…… 泪意又一下子涌了上来。 柳蕴之摸着她的脸,柔声劝道:“科举完我便陪你回俞寨,莫哭。” 俞烟嗯了一声后,便没再说话。马车颠簸,她坐在椅上摇摇晃晃,然后便被揽到了宽厚的怀里。 柳蕴之低头,看见她的耳廓渐渐染上粉红,勾唇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说:“累了便先歇息会儿。” 俞烟皱了皱鼻子,反驳:“我又不是时时都犯累。” “那天不是睡到太阳西下吗?”揶揄的一句话。 “那还不是你……”俞烟闭了嘴,小脸红扑扑的,咬着唇绞手指。说不下去了。 欲言又止的气氛。 恰到好处的娇羞。 还有……蓄谋已久的欲望。 柳蕴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轻揉着她的唇瓣,眸光缠在在一起,然后嘴也贴在一起了。 就只是双唇相碰,柳蕴之的脑中便想了许多旖旎的画面。 俞烟被他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推了推他,眸里含水,晲了他一眼,便含胸低头。 柳蕴之不肯放过她,又勾着她的下巴吻了吻,还不知足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唇,渐渐的,吻往下。 俞烟看着马车顶的流苏吊饰出神,脸上的表情谈不上舒适,像在忍。下唇被咬得苍白,双眸眨了眨,却没有完全睁开,只是半阖着,带点情欲的意味,含着湿漉漉的气。 炙热濡湿的唇从唇移到脖颈,白嫩的肌肤被他含在嘴里,舌尖在上不停舔着,发出“啧啧啧”的水声。腰带被修长的手指轻轻勾开,大掌顺着半开的衣服往里滑,再透过轻薄的亵衣,摸到她细腻的肌肤。 唇往下,手往上。 颈侧被口水糊得湿成一片,俞烟低低的呻吟泻了出来,柔软饱满的乳儿被他一下握住,手指夹着乳尖,轻轻搓着,渐渐的,顶端立了起来。俞烟下意识地夹紧腿,试图挤回那涌出的湿意。 柳蕴之在她脸侧发出一声闷笑,又轻轻吻了吻唇下的皮肤,在她耳侧问:“舒服么?” 俞烟抖了抖身体,没回答。 柳蕴之得不到她的答案,便用了些力气揉了揉她的乳,她惊呼一声,气鼓鼓地逃了他的桎梏,屁股往后挪了挪。 柳蕴之怀里的人突然离了,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而后又勾了唇,向她那里挪过去,将她逼至马车的角落,她无处可逃。 衣裳半解,露出大片的白色肌肤,泛着淡粉。脖颈上带着透明的清液,是他留下的。秀美娇小的脸上是微愠的表情,眼里有些委屈,也是软乎乎湿漉漉的。 柳蕴之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软了。 他抱起她,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将她的衣裳合拢,又帮她扣好了腰带,大掌伸至到她的脖颈处,将那涎水擦干净,亲了亲她的脸,“不弄了。” 俞烟嗯了一声,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但是臀下那 νīρYzω.cōм(vipyzw.)粗硬的肉棒硌得慌。 柳蕴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柔软的掌心,又裹进手里。 …… 马车走了一段后,那车夫停了下来。 “小姐公子……我这经过了我亲戚家,能过去拜访一下吗?”车夫一脸抱歉,有些犹豫地请求着。 “可以可以。”俞烟爽快答应。 “我将马车停在这,约莫半时辰便能回来。”车夫感激地说着。 “好。” 柳蕴之看着那车夫的背影,又揉了揉她的手, “还真是善良。” “你不肯吗?”俞烟问他。 “你说肯我便肯,我听你的。” 甜言蜜语听起来却一点都不腻,俞烟觉得她要是有双翅膀便能飞到天上去。 俞烟掀了帘子,往外看去,四周无人,车夫将马车拴在林子里,静谧无声,只有鸟声和马哼哧哼哧的呼吸声。 不远处便是一片澄清的湖,阳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美艳绝伦。 俞烟扭了扭身子,下面实在是湿泞。她扭头对柳蕴之说:“我想要……洗一下身子。” “在这湖里?”柳蕴之挑挑眉。 “嗯,这里没人,这湖四周也有些草木掩着,我速去速回。” 柳蕴之眸色暗了些,“去吧,我帮你看着。” 俞烟脱了衣裳,露出白嫩的玉体,赤脚踏进了湖里,俞烟冷得抖了抖身子,忍着凉意,匆匆洗了洗自己的身子。 柳蕴之站在不远处看她,清晰地看见她白盈盈身子颤了颤,饱满的乳肉在空中晃荡晃荡,顶端的粉珠在光下泛着微微的亮,惹眼极了。 俞烟洗完之后,便又踏着水波,走向岸边。 她随意地套上亵衣。身上的水珠还没干透,轻薄的亵衣贴在凹凸起伏的身上,掩不住她的肤色还有曲线。 柳蕴之再也忍不住,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惊呼,走到一块大石后,才停下。 俞烟赤脚站在地上,石子硌得脚难受,白皙的脚趾蜷着,柳蕴之浓烈清晰的欲望灼得她的脸像煮熟般红透。 柳蕴之所知道的所有世俗观念都不容许他做接下来的事。 但他无所谓了。 他便是要做。 自他遇上了俞烟,所有不该做的事都被他做了个遍。 嫉妒,猜忌,纵欲。 他全都沾了个透。 但他愿意,下地狱他也愿意。 柳蕴之脱了自己的外衣,白色的衣裳被他扔在地上,“踩上去。” 俞烟不肯,他便蹲下挪了她的脚。 粉红的乳尖挺立着,被湿透的衣物掩在里面,若隐若现。 柳蕴之摸了摸她的脸, “在这里,和我一起。” “不行。”俞烟红着脸拒绝。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柳蕴之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探至身下,粗热滚烫的肉棒便在她的手下。 “好烟儿,帮帮我。” —— 车夫:我走。 做完了我再回来。 危险动作,不要模仿。 Víργzщ.còм 28 湖边(下)h 俞烟看了眼他那平时清衿的面庞此时正被情欲侵蚀,像是忍得难受,手下那物什也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滚烫。俞烟软了心,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那便快些……”表情柔得像水,声音也是娇娇弱弱,让人想要去狠狠蹂躏。 柳蕴之眼眸发亮,嘴角勾起。将她半露的身体搂进怀里,饱满富有肉感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软绵绵的胸乳被压在胸前,他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揉着她的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刚穿上的亵衣又被扒开,露出沾着水光白莹莹的身体。 顶端粉嫩的乳儿一下被衔入嘴里,细细品尝。 俞烟的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仰着头小声喘息,那熟悉的快感又席卷而来,下体又渐渐吐出些透明液体。 柳蕴之揉着臀的手往下,摸到那已经湿透的入口,轻笑了一声,“好湿。” “快些……”俞烟咬唇催他。 “好。”柳蕴之这么答应着, 吻了吻她娇嫩的唇,把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引导地将她的手放在那粗砺的大石上,再用手摁下她的腰,让她丰满白嫩的臀往上抬了抬。 俞烟的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她看不到他,心下有些胆怯和恐惧,扭着头用蒙着水雾的眸子看他,好不可怜。 柳蕴之心尖一软,她真不知此时的她到底多令他疯狂—— 白莹的身体,羞怯的表情,还有……温顺的服从。 柳蕴之的小腹贴着她的臀,伏在她光裸的背上,朝她的耳朵吐气:“扶好,我要进去了。”说着,边握着自己早已滚烫的阳物滑向那块软乎乎的湿地,她夹着腿,肉缝紧紧夹着,他上下蹭了蹭,才慢慢地进去。 里面暖又湿。 他握着她放在石上的手,缓缓地抽出又插进…… 俞烟被顶弄得双眼通红,喉中发出Q裙4⑨6⑥3③1④3细细的呻吟,和他十指相扣,腿被撞得几乎要软下去。 柳蕴之渐渐地加快了速度,肉体相碰的清脆声音回荡在这旷无人烟的山林中。 两人都快活地几乎要流泪,身心都处在无上的快乐中。 爱意在最原始赤裸的行为动作中升华,膨胀。 欲望并不可耻,它是他们爱对方的证明。 “烟儿……”柳蕴之含着她的耳垂轻喃。 “嗯……我在……”俞烟哼着嗓子回应他。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是。 柳蕴之猛地一入,抱紧了俞烟的身体,将欲望释放。 俞烟抽搐着身体,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喘息。 柳蕴之抽出自己的性器,交合处的汁液便从未合上的洞孔流出,滴在他白色的衣裳上。 …… 柳蕴之亲了亲她汗淋淋的脸蛋,又赤裸着身体将她抱起,两人浴在湖中,清洗一番穿上了干爽的衣服后才又回到了马车里。 俞烟又累又乏,嗔了他一声后,便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柳蕴之将她搂入怀中, 觉得人生最大的快乐也莫过于此了吧。 车夫回来,赔了个歉 νīρYzω.cōм(vipyzw.) 便又着急赶程。 俞烟竟然也没醒,就在行进的马车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时,正好已到京城。 柳蕴之付了钱给车夫后,又寻了一处客栈。 俞烟还没睡足,迷迷糊糊地跟着柳蕴之上楼后,便又一头栽进床榻里。 柳蕴之看着她这幅累瘫了的模样发笑,无奈地替她脱了鞋,褪去外衣,盖了被子后,才去整理两人的衣物。 哄骗着俞烟起来吃晚膳后,两人又一起钻进被窝里。 已是深夜。 俞烟缩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香味,觉得幸福。 “柳蕴之。” 他轻哼了一声。 “我好幸福。”俞烟小声说道,还窃喜般地偷笑了两声。 柳蕴之笑了笑,胸腔都像是震了起来,他勾起她的下巴,“我也是。” 两人就这般看着对方,视线碰出火花,炙热的情感加热了周围的空气。 安静的夜晚,温暖的床榻,是欲望滋生的最好时刻和地点。 柳蕴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刚想深入。 俞烟便往后退了退,眼睛闪着光,她正色:“你不可……太过纵欲。便要科举了……怎能这般……”白天做晚上也做。 柳蕴之笑出声。 指腹揉了揉她的唇,沉声道:“怪你。谁让你……太过诱人。” “啧。”俞烟捂住他的嘴,红着脸斥他:“整日都说这些羞人的话。” 柳蕴之按住她的手,吻了她的手心,眉眼弯弯:“最后一次……今日最后一次。” …… 俞烟也忘了他是怎么说服她的了,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说服便压了上来。 他腰身一沉,将她贯穿得彻底,肉壁的褶皱被他的肉棒抚平,深深浅浅地在她体内肏干着。 他抱紧她,两具身体缠在一起,玉腿夹着他的腰身,方便他入得更深更里。 他的脸挨在她的脸侧,贴着的地方都湿成一片,软糯糯的情话一点点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听得全身都酥麻麻的。 “烟儿……里面好湿好热。” “好润,滑腻腻的。” “你真好……” 俞烟什么都不会说了,只顾着细细呻吟,有时便应他一声,燥热的气氛将她烧成灰烬 这场性事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消停。 两人的身体上都覆着薄汗,柳蕴之帮她清理后,又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该有小娃娃了吧?” 俞烟一僵,应了一声:“不知道……” “若有了,我们便是一家三口了。” 俞烟捂着嘴笑,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们还未成亲呢。” “?那也是我的人了。” “知道了。” “睡吧。” “好……相公。”俞烟又补了一句,声如蚊蚋。 柳蕴之愣了一瞬,之后便缠着她再多好几遍。 —— 柳油腻腻宇宙无敌骚气泰迪成精转世满脑子前半辈子只有读书后半辈子只有和烟烟做爱蕴之 Víργzщ.còм 29 英雄救美 俞烟觉得这几日和柳蕴之在客栈待得实在是幸福甜蜜。柳蕴之总是在她醒来前便醒来,端着书在窗下苦读,她悠然转醒后,他便放下书来陪她说话。 俞烟催着他去看书,自己便看看小人画,有时玩玩九连环。无聊时便抬头看看他认真专注的脸,日子竟已一天天地过得飞快。 科举考试如期而至。 柳蕴之出门前,俞烟正色对他说:“你会考得极好。” “你怎知道?”柳蕴之眉眼明亮,笑着问她。 “我便是知道。”俞烟眨眨眼睛,又踮着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甜蜜变成空气绕在二人周围。 …… 像是循着前世的轨迹一般,柳蕴之依旧是状元,皇上赐的那座宅子也跟前世的无两样。 柳蕴之这几天忙得很,一下公务又急急赶回宅,推开宅门,俞烟便像是小兔儿一般地从屋里跳出,对他笑得明媚。 一天的疲累都在此刻被抚慰,他握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嘴里问着:“想我没?” “一点点。”俞烟故意逗他,其实想他想得不行。 “只有一点点?”柳蕴之装作生气的样子反问。俞烟这才笑嘻嘻地说很想很想。 …… 柳蕴之没请下人,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二人。两人在有些大的宅子里过得舒适安逸。但俞烟在柳蕴之不在的时候还是觉得无趣,前世还有小翠陪她,如今是真的有些无聊透顶。她想小翠了,还有哥哥尹吴,小鱼儿和翟语儿她也想…… 俞寨这厢。 小翠却是急得焦头烂额。这大当家不知怎么了,自从小姐去了京城后便常常在寨外喝得烂醉,深夜才回寨。小姐不在寨里,她只能去找二当家。尹吴听此,皱眉叹了口气,说:“我去找他聊聊。” 尹吴是在一家酒馆里找到正蹙眉喝酒的俞弘义的。 他醉得像滩泥,平时身上那些粗砺的气息都醉没了,俞弘义像个小孩般地趴在桌上,眯着眼盯着尹吴一会儿,低声说道:“尹吴……你记得……连……姑娘吗?” 尹吴愣了一下,没想到不用自己问,俞弘义就自己把心结吐了出来。他皱着眉回忆着,然后说道:“记得。” 连姑娘,是他们七八年前在集市上遇见的一位……风尘女子。其他的具体情况他不怎么清楚,只知道眼前的大当家和这位姑娘似乎有过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七年前,两人血气方刚,脑袋一热,便学着其他男子进了那青楼寻乐子。一进去便被那香脂粉味熏得头疼眼花,直接拒绝了热情的老鸨,准备离开。 刚踏出青楼的门槛,厅内突然传来掀桌的声音,瓷碗茶具哗啦啦地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两人扭头,只见一个肥肉大耳的男子将一位女子踹倒在地上。女子长相美丽温婉,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她抬头看那面相油腻的男子,眼里无惧怕只有浓烈的憎意。 “臭婊子,看什么看! 爷想上你,是你的福分!当婊子还立牌坊?待会儿入得你哇哇喊爽。”男子上前一步,扯着女子的领子,强硬将她拖起往楼上带。 老鸨一脸犹豫,也不知该怎么办,着急地站在一旁。这男子一看便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姑娘却还是个干净的身子,性格也韧得很,若是真被他带进房里,不知会不会搞出人命 νīρYzω.cōм(vipyzw.)。但她也不敢贸贸然上前,她一个婆娘,哪能阻止的了呢。 尹吴只觉得身旁一阵风。 一眨眼,俞弘义便不在身边了。他上前一把将男子撇开,扶好那娇弱面色铁青的姑娘。肥头大耳的男子见有人来打扰,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气冲冲地要和俞弘义动手。可俞弘义比他健硕许多,正气凛然,脸上的表情愠怒愤恨,他便被这样的气势吓到了,弱了语气:“你做什么?这是我挑的姑娘。” “我管是不是你挑的姑娘,人不愿意,你别再纠缠了。” “你脑子有病吧?老鸨!!给我退银两。”男子见气势比不过,便往地上吐了口沫,晦气极了。 老鸨这时才急急忙忙跑过来,脸色难看。这钱都收了,怎么能退呢。 “这……收都收了,哪里有退掉的道理是不是。”她磕磕巴巴地说着。 俞弘义没说话,直接将自己的钱袋扔给一脸市侩的老鸨,“那这姑娘我买了。” 老鸨见钱眼开,抓稳那沉甸甸的袋子,谄媚地拉着那胖子离开了:“爷,我给你找个其他女子,比这更美,在床上还更听话……” 俞弘义此时才得空瞟了眼身边的女子。她眼眶含泪,竟要泫然泪下。他心想,若这是人家的情趣呢,他这不会是不识大局地打搅二人了吧? “姑娘……”他启唇喊她,“若我打扰了你们,那我便为我的鲁莽先道歉了。只是……我是好心……你别哭了。” 女子低头擦了擦泪,抬眼看他。 俞弘义刚好望进她的眼里,那闪光的眸子里只有他的脸。他登时便红了脸,因为……她长得真是好看。和妹妹俞烟一样好看。 “我没哭。”女子说道。 “呵,还没哭呢,那你这眼角的是啥?水吗?”俞弘义笑道。 连冰妍一愣,破涕为笑,浅浅的微笑,那唇边的梨涡却很深。 俞弘义又是微怔,第一次和女子这般接近,他挠了挠头,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又看到尹吴在门口处一脸好戏地看他,朝他翻了个白眼后对她说:“那……我便先走了。”强自抑制下心中那隐隐约约的不舍之情,他向她道别。 连冰妍的笑僵在脸上,在他转身离开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轻声道:“你买了我的……” 这几个字很小声,却像是天雷般贯彻在俞弘义的脑子里。 他转过身,晒成小麦色的脸竟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可我……没想做那事,我就是想帮你解围。” “那便陪我聊聊天可好?”连冰妍软声乞求。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眼就觉得眼前的男子可靠,至少是她这辈子遇见最可靠的男人。她莫名相信他,莫名想要依赖他,莫名想要和他多相处一会儿。 后来她知道,这便是一见钟情。 她对眼前的糙汉子一见钟情了。 尹吴被脸红的俞弘义遣走,俞弘义对他说:“你回去看好烟儿,我晚点便回去。” 尹吴揶揄地笑着,他看着那一刚一柔的二人,心里暗自感叹—— 英雄救美,合该是一段美好姻缘。 —— 下章狗血剧情—— 又是酒后乱性,糙汉子和美娇娘,不然小鱼儿咋来的。 嘻嘻() 记得投珠哇宝贝们 30 我是你的(哥嫂)h 俞弘义跟着连冰妍进了较偏的一间屋中,离了歌舞喧闹的大厅。 连冰妍将门一关,回头看他。 他站在她的身后,浑身僵硬,环视了这屋子,味道比大厅里淡了许多,有隐隐约约的花香,装饰也比较素雅,窗下的小桌 上甚至还摆着一两本书籍。 “这是……我的房间。”连冰妍见他在参观,忍不住说道。 俞弘义干干地笑了两声,点点头:“这房间很配你……”说完他就挠了挠自己的头,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俞弘义捂嘴偷笑,笑声比俞弘义听过的百灵鸟叫还好听,又像小爪子似的,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坐下吧。”连冰妍指了指那凳子,说完便去兑茶。 俞弘义坐下,接过她递给他的茶,两人就这般坐着喝茶,俞弘义一口接一口地饮尽,很快那茶壶便见了底。 连冰妍见此,问他:“你很爱喝茶?” “也不是,你给我,我便喝了。”或者说,他是觉得此刻很渴。 连冰妍又笑了,眉眼弯弯,陷下的梨涡吸引着俞弘义的目光。 “你喝酒吗?”连冰妍问他。 “喝。”俞弘义回答,盯着她唇边的梨涡看。 连冰妍被他盯得脸红,嘴里喃了一句“呆子”后便又起身给他拿酒。 …… “你还识字吗?”俞弘义又将那一小杯酒一下喝了个干净,眼神落在桌上的那两本书上。 “嗯。”连冰妍小口酌酒,低头应道,良久没再说话。她抬眼时,俞弘义发现她的眸里竟蒙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要 哭了。 俞弘义放下酒杯,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不知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连冰妍自己用手帕擦了眼角即将落下的泪水,雾眼朦胧地问他:“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 俞弘义点头。 两人坐在桌前,一齐喝酒,连冰妍说,俞弘义听。 连冰妍本是一位官员家的千金。因她父亲犯了错,父母都被赐死,家中财产也悉数被缴收,她险中求生,又被家父之前的 死对头抓住,送进了这青楼。今日是老鸨要求她接客的第一天,本以为她真要委下身子去服侍那肥头大耳的好色之徒,却在偶 然之下被他救了。 连冰妍用微醺的眼看着眼前的俞弘义—— 他也喝了不少,双颊酡红,眼里是同情之色,还有些藏在眼底蠢蠢欲动的悸动。 “我不想……在那些男人身下……”连冰妍突然哽咽起来,话都说不完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簌簌落下。 左胸腔中跳动的那物猛地抽痛,这感觉陌生又极其生动,他竟是第一次体会。 连冰妍抬起头,在桌上的玉手往他那处挪了挪,悄悄盖在他的手上,低声细语:“你……要了我好不好?” 被酒精浸染过的大脑不够灵敏,但听清这句话时,俞弘义觉得自己脑中的神经都像炸开般,耳边响起一阵阵轰鸣。 “不可……”他红着脸拒绝,可那盖在他手上的纤手竟抬了起来,触了他的脸 νīρYzω.cōм(vipyzw.)。大脑反应迟钝,但肌肤却异常敏感,那柔 软的指腹和微凉的指尖他都感受得清清楚楚,正要拂开她的手。 下一秒,却顿住了。 迟钝的大脑陡然惊醒,那迷蒙的眼睛也霎时瞪大。 连冰妍那温婉秀美的脸竟一点点往自己靠近…… 微张的唇被吻住,带着香气的唇混着些酒精的味道贴在他的唇上。 酒精催熟人潜藏于内心深处的欲望,香软的唇放大被抑制住的细微感情。 俞弘义本要推开她的手,竟搂住了她的身子。连冰妍惊呼一声,被腾空抱起。 娇软的身子便温柔地放在床榻上。 俞弘义带着糙茧的手轻抚上她的脸,“我想……要你。”平日粗旷的声音此时被压得低哑,情欲爬上他的眼底。 连冰妍握住他的手,带向自己的衣襟,吐气如兰, “解开” 俞弘义听着她的指导,笨拙地扯开她的衣裳,如凝玉般的身子一点点地展露在他的眼下,俞弘义的呼吸稠得几乎凝滞。 白莹莹的肌肤,软乎乎的奶子,盈盈一握的细腰……他不知该拿这幅脆弱又美丽的身子怎么办。 脑里有声音叫嚣着去拥有她,去占有她,去破坏她。可他并不知道从何入手。 索性,顺着自己的欲望。 先是去触碰她的身体,指下滑嫩的肌肤一碰就像是被刺激到般略微颤了颤。 俞弘义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向腹下三尺聚集,平时撒尿的地此时硬得不行,急需释放,但是又不是想解手。 他继续探索着面前娇软的身子,用手摸了个遍。 哪里都是滑的,哪里都是软的,哪里都像是能掐出水来。 那处覆有软毛的鼓鼓的地方最湿,浅粉色的腿心和身上的其他地方都不同,他分开她的双腿,看清了那里—— 湿成一片,层层叠叠。 他伸指去分开那湿漉的肉瓣,里面还有更软的肉。上面还有一粒小小的像珠子般的东西,他用手指碰了碰,连冰妍便抖了 抖身子,那软洞莫名又吐出了许多液体。 他抬头看她,她蹙眉咬唇,但又发出舒畅的呻吟。 俞弘义问她,“怎么……会流水?还越来越多。”他的五指上都沾了许多这滑腻的水。 连冰妍又羞又气,真是个傻大个,却还是忍着难耐的瘙痒,细细同他说:“据说是动情了便这样……就跟你那处硬了是同 一个道理。” “我可……再吃吃你的嘴吗?”俞弘义盯着她的脸问。 连冰妍愣了一下,害羞地扭过头,小声回答:“便不用再问我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你的。” 俞弘义喜得眉梢都扬了起来。 想做的事情很多,但他还是先贴了贴她的唇,吃着她带着香气的小嘴,渐渐的便又觉得不够,大舌卷了进去,连她嘴中的 空气都要夺走。 连冰妍喘着细气,手指勾着他的衣角,承受着他的侵略般的索要,心里弥漫着浓浓的甜意。 大手盖上那看起来便柔软的奶桃,毫无章法地顺着心意揉弄却又怕弄疼她,耳边女子媚柔的呻吟像是激励了他一般,他舔 着她的唇,往下,吻到脖子,再向下,一口含住那粉色的端粒,舌尖勾了几下后便咬住向上扯。 连冰妍看着墙上投出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他健硕的身子在自己的上方,脸靠在自己的胸脯上,嘴里吃着自己的乳 儿…… 摇晃许久的心竟在此刻感到安逸满足,她伸手抚了抚他有些粗粝的头发。 她幸福极了。 —— 朋友们,我每天坚持日更,但评论区真的好冷清:( 能不能给我踩踩,我可能是编推上数据最糊的一本书了(╥﹏╥)555555 31 她要抓紧他(哥嫂)H 俞弘义越舔身子深处的燥热便愈加明显,似有把火藏在身体里,几乎要把他烧起来。他需要疏解那滚烫的欲望,无师自通 般地将目光移至她娇嫩多汁的腿心,大手分开她白嫩的腿。 “是这里吗?”带着茧子的指尖试探地捅入那湿乎乎的洞口。连冰妍嘴角溢出的呻吟和扭动的身体替她说了话。 俞弘义点了点头,记住了。又用手指轻轻拨弄洞口上方小小的花粒,他一动,身下的女子便跟着一起动,快活不已的样 子。他想要她快乐,便不停地用手去取悦她,那谷地不停地往外吐着水,淋湿了他的手掌。 “你……怎会流了这么多的水。”俞弘义小麦色的脸也被情欲染得变红,黝黑下是红色。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有些语塞,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同他解释,最后心一横眼一闭:“不湿……你进不来。” 俞弘义脑子里的开关仿佛一下被拨通。像是懂了些什么,利落地脱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结实厚壮的身板,连冰妍不小心 瞄了一眼他的胯下之物,被吓得瞠目结舌,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俞弘义记得她喜欢亲嘴,便去向她索吻,一手揉着她软绵饱满的乳肉,一手探指入那湿软的小洞。 连冰妍被他折腾得全身都软了,奶猫似的喘息呻吟,双眸被情欲浸得湿润迷蒙,像那天边被云雾盖住的月亮,朦朦胧胧风 情万种。 俞弘义觉得身下的她像一块可口的软面糕点。 属于他的糕点。 他想怎么吃怎么舔怎么含都行。 甚至是要入她,都行。 他的额上凸起浅浅的筋络,他握着自己吐着热气的阳物,贴向她的软口。 肉棒慢慢地填了进去,将她一点点地破开。 连冰妍疼得直流汗,身体像是被巨物撑破,眼眶不自觉地聚起泪水,豆大的泪滴从眼角滑落,滴在枕上。 俞弘义也疼,她里面又紧又湿,绞得他难受不已。他的心也疼,连冰妍哭成这样,他哪里都疼。他将自己的东西抽了出 去,舔舔她的泪珠,“不进了。”他温柔地说。 连冰妍喘着细气,不肯,抓着他的东西就往自己下面塞,哭着说:“要进来……我要你进来。” 大家闺秀平时学的那些礼义廉耻在此刻悉数都被忘光。 她怕他不要他。 她只能抓紧他,她要抓紧他。 俞弘义心尖一颤,她要什么他都能给他。她哭得这么伤心,他怎么 νīρYzω.cōм(vipyzw.)舍得呢。 又重新试了一次。 连冰妍咬唇哼哼,却没再哭了,她抓着他的手臂。他进得越深,她抓得愈发用力。 顶到最里。 连冰妍仰着头,细细长长嫩嫩的脖颈形成一道优美曲线,胸乳挺着,颤颤巍巍地晃着。娇媚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她又哭了。 不是因为疼,因为满的。 身子满,心也满。 俞弘义尝到了这其中的曼妙快活滋味,便有些食髓知味。抓着她柔嫩的细腰,一下一下地冲撞,性器互相契合摩擦,带来 最原始的快感,击中人心的震撼。 连冰妍被他的热情融成一滩水。 前前后后换了不少姿势,那冲劲却一点不减。 俞弘义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十几年来的性欲都想要在一夜之间宣泄个完。大手揉着她的臀肉,掰开,盯着两人的交何处, 打桩似地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 连冰妍又被他抱着坐起,下体连得紧密,她睁开汗津津的眸子,替他拭汗,“你可要我?”声音也软糯娇弱。 “要。我要你。”缱绻的回声。 俞弘义大口大口地喘气,抓着她的臀往下压,一下便入到最深处,他夹紧臀,在最深处暖湿的地方射了。 连冰妍颤了颤身子,便像没了力气,瘫倒在他身上。 …… 两人在床榻上相拥而眠。 他们之前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直到今天。 身心都毫无保留地交给对方。 第一次这般勇敢。 就算结果不如意,但也不后悔。 连冰妍抓着俞弘义的手,握得很紧。俞弘义伸开五指,叠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放在唇边亲了亲。 “赶快歇息,也莫要乱动。”他柔着眸子说。 “为何?”连冰妍眨眨眼,好奇。 “我……怕我忍不住。”脸又变得黑红。俞弘义瞄了瞄她的身体,不言而喻。 连冰妍羞涩地嗔他,小声说:“明日吧……” “好好好。”俞弘义答应,将她抱紧。 —— 我觉得是没明日了。 哥哥吃了个爽,就要素7年了。 投珠投珠 32 青楼之人 尹吴回到寨子后,发现俞烟并没睡,竟撑着脑袋在等哥哥。尹吴赶着她去休息,同她说哥哥晚点便回来,她先睡,明天一 早就能见到哥哥。 俞烟实在是顶不住困意,眼皮上像绑着石子沉沉落下,便先去睡了。 可一大早起来,并没有看见俞弘义。她年纪还小,找不到哥哥便号啕大哭,还不肯理尹吴,斥他骗人。尹吴一大早就被她 吵得脑瓜生疼,又不敢带着俞烟去找她哥哥,便让小翠先安抚着她,他自己去青楼寻俞弘义 俞弘义本美人在怀,睡得香甜。门外突然响起尹吴熟悉的声音,他一下就惊醒,连冰妍还趴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昨夜的记忆一点点回到脑中,酒醒了,但醉时的悸动还在,甚至更加清晰。他能感到自己的心是热的,暖流窜过自己的全 身,他全身都暖乎乎的。 连冰妍白嫩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偷偷亲了一口后,便起身穿衣。 “怎么了?”俞弘义问。 “俞烟吵着要找你,赶紧回去吧。”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俞弘义看了看身后关着的房门,她不知醒了没,又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怕吵醒了她。 尹吴问他:“你可是……对那女子有意了?”他盯着俞弘义看,身上的衣物并没有穿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俞弘义应了一声,嘴角勾起。 “可,她是青楼女子。”尹吴提出了心中的忧虑。他并不是看不起昨天的那姑娘,或者是厌恶青楼女子,但是心中对青楼 之人多多少少有些芥蒂。大当家喜欢,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但是尹吴还是需要提醒提醒他。若是两人真在一起了,免不了受到 世人的纷纷议论。 “那又怎样?我对她有意。昨晚她也将自己给了我。若我在天上的爹娘知道我糟蹋了女人却不肯负责,他们可能会从天上 下来骂我。他们自小便教育我要敢做敢当,昨夜我既然做了,我便要负责。我也答应她了。” 连冰妍被透进来的阳光亮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的床榻,还是温热的,但是人已经消失不见。她着急地从床上坐起, 忍着下身的酸痛,披了一件外衣,赤脚便要去找他。 走到屋门边,便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声音。 许是命运弄人,她听到的是—— “若我爹娘知道我糟蹋了女子却不肯负责……” 她的心像是沉进深蓝无底的海里,眼前漆黑一片,耳边有由远及近的轰鸣声,眼角不自觉地落下眼泪。 她知道自己贱。趁着他醉酒时诱了他上榻,还在床上逼着他要自己,一遍一遍地确定,抓着他不肯放手。她本是大家闺 秀,学的那些礼义廉耻是绝不容许她做出这些出格的事的。她知道自己是错的,一直到刚才,她都在欺骗自己,或许俞弘义是 喜欢自己才肯要自己,不是因为欲望难解。 可她不能再骗自己,不能因为他性子善良,便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不是用身体留住了他。 他像是一个农夫,被她这条毒蛇看上,被淬了毒,差一点要被她拖入地狱 “你先回去告诉俞烟,说我要给她带个漂亮嫂嫂回去。”俞弘义急忙着催促尹吴走,期待着进屋见连冰妍。 “得得得,我清楚了。这还没娶呢,就这德行。”尹吴碎碎念道,下一秒屁股便挨了俞弘义的一踹。他捂着屁股,赶紧下 楼。 俞弘义迫不及待地推开屋门,连冰妍已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对着铜镜梳着如瀑布的长发,昨夜这头发披在她的身上,落 在他的肩上,也跟着他缠绵。 “醒了?”他出声问她。 连冰妍眨眼忍住眼泪,回头看他,笑了笑。 俞弘义觉得她这笑并不是开心的,他走过去,握着她的肩膀,“我今天便把你带回家去,我家里有一个妹妹,虽然野了 点,但是肯定能跟你相处得来。” 连冰妍这时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越说这些话,她便越觉得自己 νīρYzω.cōм(vipyzw.) 心地坏。 “怎么了?”俞弘义着急问她。 “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连冰妍拒绝他。 “昨夜……说好了。”俞弘义不知道她为何反悔,心里慌张,话都说得不大利索。 “榻上说的话能当真吗?”连冰妍逼着自己说出绝情的话,眼角的泪还在发光,只是表情已经变得冷漠,又补了一 句,“我可是……青楼之人。”第一次承认这四个字,她心里抽痛不已。 “可是我昨晚已经要了你了。” “我是青楼之人,身子能只给你一个人吗?你莫要多想了。昨夜在榻上说的都是情趣之话,你快些回去吧,妹妹还在家中 等你。”连冰妍拿背影对他,镜子里的脸正在落泪。 良久,背后传来叹气的声音。 “那是我想错了,连姑娘保重。”轻轻淡淡的一句。 在他离开后,连冰妍悲怆地痛哭起来,泪水几乎洗面。 …… 俞弘义走后没几日,老鸨又催她去接客人。有一晚,她被强硬扯着下楼去见一个官员,在楼梯那处,有人撇开老鸨的手, 将她拉到身后。 抬眼看,是俞弘义。他来这好几日了,只是想再看看她,却也不敢跟老鸨说他就是来找她,只能在这大厅里坐着喝酒看这 乏味的舞娘跳舞。今日终于见到她,可她又是如此狼狈,被迫着做不愿意的事。 他忍不住又多管闲事了。 连冰妍看到他的那一瞬鼻子便酸了起来,俞弘义则是瞥了她一眼,便拉着老鸨离开说话。 两人聊了一阵,老鸨笑嘻嘻地送他离开。 俞弘义也没再看她一眼。 之后,老鸨也强求着她去接客了,让她做一名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但她再也没见过俞弘义了。 后来,她经常干呕,老鸨以为她得了什么传染病,赶忙请了郎中看,才得知—— 竟是怀孕了。 那晚她和他纵情过也忘了喝药,只是没想到会一次就中。青楼里的姑娘都捂着嘴笑她,妓女竟怀了嫖客的孩子。真是可 笑,之后几月也不可能再接客,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们赚到的钱便更多。 老鸨很照顾她,因为俞弘义给的银两真的不少,够养不止一个孩子了。 33 你信我 微h 俞弘义自是不知道连冰妍生了孩子。 在集市经过都要避着青楼那处走。可能是下意识地去逃避,或者是刻意让自己忘记。久而久之,这段情便被时光埋在过去。 那日送小鱼儿回家才见到阔别七年的连冰妍。她依旧美丽,只是脸上多了些妇人的温婉还有母亲慈爱。她见到他时,也愣在原地,小鱼儿松开俞弘义的手上前甜甜地叫娘亲。 娘亲。 小鱼儿是连冰妍的儿子。 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能让他喜悦的念头,下一秒便被连冰妍碾碎了。她抱起小鱼儿,对着他说:“我也不知道小鱼儿的爹是谁。”脸上是淡淡疏远的笑容。 俞弘义这时才发现,七年前她对他露出的羞涩甜蜜笑容一直都存在脑中。和眼前的这个笑容一对比,他如坠冰窟。不知道小鱼儿的爹是谁,她在自嘲。可是他却好疼。 他急急忙忙地告别,离开了 尹吴听醉酒的他断断续续地讲完他再遇连冰妍的过程,长长叹了口气。 也跟着喝了一杯酒。 深夜,他才拖着已经醉透的俞弘义离开酒馆 俞烟和柳蕴之在京城过得甜蜜,前世的悲剧似乎离自己很远,她也几乎回忆不起那深入骨髓的悲怆凄凉。 她只顾着好好照顾柳蕴之的生活,好好做他的贤妻,在他回柳宅的时候给他最温暖的拥抱。 但世界还是那般转着,尽管她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也没办法去阻止一些事情发生—— 杨玉珂出现了。 和前世不同的是,俞烟今世目睹了杨老汉和杨玉珂上门求柳蕴之。 她站在一边,一脸愁容地看着跪在地上哀求大哭的杨家父女。 心有不忍。 侧头望了一眼柳蕴之,剑眉蹙起,薄唇微抿,很苦恼的样子。 杨玉珂抓住了俞烟柔软的神情,往她那处爬过去:“妹妹,你也是女人,你知道我有多苦的。你看看,我这胳膊全是伤……如果你们不救我……我真的会死的。” 她知道俞烟是柳蕴之的妻子,但看她的样貌稚嫩、神情单纯,估计是个没手段的软柿子。 她要按着步骤慢慢来,先博取同情,让柳蕴之先救她出狼窝,再想办法进柳宅做个小妾也无妨。这柳蕴之大有出息,她就算在这柳宅当个下人也不会缺她吃穿。 俞烟果然软了心,走到柳蕴之身边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们毕竟也是旧识。” 她没有直说让柳蕴之救出杨家父女,但是前世他便是救了。 今生她也不想去左右他的想法。 说完,她便先行离开了 柳蕴之在那棵桃花树下找到她的。 对了,这棵树是他前不久移来的。因为觉得像余寨的那棵。 俞烟也很喜欢那棵树,他总是在树下的那个石桌上给她讲书。 “他们走了?”俞烟捻起桌上的桃花酥,吃了一块。 “走了。”柳蕴之坐到她身边。 “你答应了吧?” 面上装作大方的样子。 柳蕴之一下便识破,觉得她这幅嘴硬的样子有趣,又不忍心逗弄她。 “答应了。”柳蕴之虽这么说着,但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念在旧情而已,我知道你也想让我帮她的。” 俞烟舔了舔唇:“谁说的,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帮。” “我的烟儿嘴硬心软。”柳蕴之抬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 俞烟轻轻哼了一声,才想起什么似地嘱咐他:“你若是去那祁府,不准去见那祁家小姐。” 柳蕴之心中有惑,问她:“你怎知道祁家有一小姐的?” 俞烟霎时惊觉自己露馅了,眨眨眼:“听说的……听说那祁家小姐嚣张跋扈,脾气凶得很,谁见谁倒霉。”末了,又补了一句:“还听说她喜欢你这种貌美俊男,看上了便一定要得到。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她又蹙眉哀愁道。 柳蕴之一看便知她在吃酸,还是面都没见过的酸。心里愉悦起来,被她这般放在心上,他可是惬意得很。 νīρYzω.cōм(vipyzw.)本来想要逗她,却还是不忍心看她生气,一下子凑近吻她的唇,然后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又笑着勾了勾她的鼻尖,认真说:“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你信我。” 俞烟见他如此正经深情,鼻尖涌上一股酸意,扯起嘴角说:“好好好,我信你。” 可是命运今世真的会善待他们吗? 他们真的能摆脱前世的惨剧吗? 俞烟的心上又涌上烦闷抑郁,抬眼看了看柳蕴之温润细腻的脸庞,她又渐渐放心下。 此世,她要牢牢牵住他的手,一起阻止接下来的悲剧 明日柳蕴之便要去祁府,此时已是傍晚,柳蕴之却还没回府。 虽然他今早出门前同俞烟说了今晚可能会晚归,但俞烟还是止不住地想念。 她裹了一件外衣,坐在桃花树下的是桌上等他回来。 不知不觉便又昏沉睡下。 迷迷糊糊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回到卧房中,裤子被褪下,白腿被一只手捞着,身后熟悉温热的身体顶着东西一下子便入到她的体内。 她闷哼一声,呜呜地呻吟着,嘴里骂着柳蕴之:“我都还睡着,你也能弄我。” 声音娇软,激得柳蕴之性欲更甚,侧着在她的小穴里进出。 俞烟能感觉到他的欲火比平时更重些 今夜跟其他官员议事,本是在餐楼里进食,将近末尾。屋内突然进来了许多女子,多是丰乳肥臀,一看便是风尘女子。 身上带着难闻的香味,脸上抹着脂粉,一个个腆着笑容企图贴身伺候。 其中一个官员招了一个姑娘来到腿上,大手一挥,笑着说:“公事谈了这么久,大家敞开了玩。姑娘都是顶好的,一人一个,我精心准备的。” 其他几个官员听此,都面露猥琐,笑着道谢后一人挑了一个。 只有柳蕴之一人铁青着脸色端坐着,姑娘渐渐被拉走,只剩最后一个。 璧双红着脸看着不远处的柳蕴之,心里直打鼓,她知这面容俊逸的男子是今年的科举状元,心想,真是三生有幸,能伺候这样的男人。 她就这么望着他,等着他像其他男人一样过来牵住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 可他没有,他只是皱着眉头,低头喝茶,偶尔抬头看看周围人的调情,便又着急地别开眼神。 璧双也顾不得矜持了,上前几步,坐到他的身边。 岂料,柳蕴之直接起身,浓眉蹙起,跟其他几个官员匆匆告别后便离开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官员们面面相觑一阵,而后就忘记了,沉浸在女子柔软的身体里。 只有,璧双一人在那啜泣 柳蕴之回来后,知道俞烟可能已睡,便轻着脚步到院子里。 一眼便看到趴在石桌上睡熟的俞烟。 他恐她着凉,着急抱了她进屋,脱了鞋袜后,瞧着她娇丽的睡容有些心猿意马。 刚才在餐楼中官员与那些女子调情亲吻的场景陡然出现在脑中,他便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嘴,香香的甜甜的。 之后便又忍不住去摸她光滑的皮肤,摸着摸着,欲望便迅速膨胀,他吻了吻她光裸的背,拉起她的大腿,抵住湿热的入口,一点点顶进去。 虽然她还在睡,但还是一下便将他吸得紧紧。 他快活地顶弄了几下,俞烟便醒了。 …… 俞烟嘴上虽是骂着,但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交合处湿得厉害,她的身下似藏着水源,捅捅便能挤出许多。 柳蕴之揽过她的身子,温柔舔舐着她的脖颈,香香暖暖的。 “烟儿可舒服?” 俞烟羞得不肯应他,他便加快了速度,逼着她用呻吟回应他。 硕大硬挺的性器在逼仄湿热的甬道里快速运动,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心脏也贴在一起,脉搏的频率都一下一下同步了般,契合无比。 炽烈鼓热的爱。 赤裸原始的欲。 幸福得几乎要哭泣。 吟哦靡音响彻屋内,传入俞烟的蛐蛐儿罐里,藏在她的绣鞋里。 月亮都躲进云朵里。 —— 接下来不能保证日更啦 谢谢你们! Víργzщ.còм 34 甜酥 柳蕴之只以为俞烟不让他见祁夏瑶只是在吃酸而已,但他答应了便记着俞烟的交代,去了祁府只见了祁意远。把来意说清后,杨玉珂也豁出面子,在祁意远面前哭诉管家对她的暴行,还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给他看。 祁意远脸上表情并不是很好看,他有听说这管家平时荒淫,前段时间还讨了个小妾。小妾貌美,家庭贫寒才嫁与他,进了门后却被这管家和管家的正妻联合起来欺负。照理来说,这事是耸人听闻的,在听说这件事时,他的心里为这位貌美小妾惋惜了一会儿。但这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插手,也无意插手。 可依眼前状况来看,这小妾似大有来头,竟有柳蕴之这座大靠山。柳蕴之是今年的科举状元,是如今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听柳蕴之说,小妾是他旧识,他看不下去才厚着脸皮前来祁家将她带走。 祁意远心中斟酌考量一番,爽快答应了。管家那边好打发,如今他帮了柳蕴之,柳蕴之算欠了他个人情,之后是要还的,他随手便讨到一个人情,怎么都不亏。 杨玉珂和杨老外喜开颜外,还想和柳蕴之说些什么,可柳蕴之同祁意远道谢后便离开了,没有再管杨氏父女的意思。 杨玉珂盯着柳蕴之那颀高如竹的背影,原本怜人的表情顷刻变得深沉。 他既然救了她,便要照顾她一辈子 柳蕴之离开祁家后便径直回了柳宅。 俞烟正忧心忡忡地在家等他,一见到他从大门跨进来,急急忙忙地迎上去,眼神却不住地往他身后瞟,见杨玉珂并没跟上,便瞪大眼睛问:“你自己一人?” 柳蕴之握住她的手,莫名其妙地问她:“不然还有谁?你真想让我带那祁家小姐回来?”牵着她往屋里走,偌大的宅子里没有其他人,他坐在椅上,将她轻轻拉扯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你真见她了!”俞烟抓紧他的手,紧张地问。 “没见,我在祁家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闭上。哪个女人我都不见。”柳蕴之将她搂入怀里,大掌覆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眼底带着无限的柔意。 俞烟知道他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但还是扬眉捂嘴笑了两声。 “那杨玉珂呢?没…… 跟着你来柳宅吗?”俞烟缠 νīρYzω.cōм(vipyzw.)着他的手指,回忆着前世,她记着她一到京城时,杨玉珂便已经在柳宅了。后来问情柳蕴之后,得知她是没地去,又找不到差事便恳求他收留她做柳宅的下人。柳蕴之当时是答应了,可如今,怎没看到杨玉珂的身影? “你这么爱吃酸,她要是来了,你岂不是要让我睡个几月的书房。”柳蕴之蹭了蹭她的鼻尖,嘴上说着调侃的话,动作却温柔缱绻。 “柳大人,说话请自重。”最近俞烟对“柳大人”这称谓情有独钟,动不动便用这三个字同他装正经。 “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柳蕴之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像是在柔情海里浸过般。 俞烟盯着他的脸,心被他融成一滩水,凑上前亲了一口他的嘴,之后便像是害羞地般,微热的脸贴着他的颈间,想了一会儿,声音沉闷:“我的心胸是不怎么宽……但你不可嫌弃我。若哪日若你厌烦了我…… 我也不会缠着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柳蕴之捂了嘴。 羽睫颤颤,她抬眸看他,见他眼底有些无奈还有愠气。知道他不开心了,双手把拉下他的手掌,认错似地呸呸两声:“我知错了,我不会再乱说了。” 柳蕴之这才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低沉:“你总是不信我。”散发着忧郁失落的气质。 “我信,柳大人。”俞烟又捧着他的脸连吻了好几下,他才歇下火气 三日后,柳蕴之记着俞烟早晨随口提到的“想要吃甜酥”,回宅时便刻意绕路去集市里买了两袋。他着干净的素色衣裳,再配上那清俊朗逸的容貌,在一众人及其惹眼。 祁夏瑶正和自己的丫鬟在对面的衣裳铺里挑衣裙,注意力一下便被那白衣公子吸引,再瞅见他的脸,一时之间芳心怒放,心中小鹿乱撞。 靓丽的衣服也没心思再细瞧,只是捏着丫鬟的手问:“那是哪家的公子啊?气质脱俗,定不是等闲之辈。” 丫鬟也被那公子的容颜吸引了过去,愣愣地应和:“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你去给我打听打听。”祁夏瑶激动地说,柳蕴之买了甜酥后便抬步离开,她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都未将视线移开 柳蕴之拿着那两袋甜酥又将俞烟哄得开心得不行,扒拉着他的手臂甜甜地喊:“相公真好。” 柳蕴之最喜欢她喊自己“相公”她每次这么喊,他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般。伸手拭了她嘴角的碎屑,又装作嫌弃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莫不是娶了只贪吃鬼。” “呸呸呸。”俞烟拍拍手,抖落手上的酥屑,想起什么,低头瞅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而后慢慢抬头看他:“柳蕴之。” “怎么了?” “我似是有孕了。”她这么说着,又红着脸低头。她不是乱说,她有上辈子的经验,近日实在是嗜睡,柳蕴之出门后她还能睡到日上三竿,吃食也比之前多了许多,这甜酥也是吃了几个才停嘴。 “你说得可是真的?”柳蕴之听到她的话,脑中像炸开烟花似的一片空白,血液骤然翻涌了起来,是他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刻, “八九不离十……他像是吃不够,整日都催着我多吃。”这么说着,她又捻起一块甜酥,张嘴塞了进去。 这个“他”说的便是腹中的孩子。 “那可不能让他饿着。”柳蕴之说着,怕她渴了,便倒了杯水给她,“明日去看看郎中?” “好。”俞烟舔舔唇,笑着答应。 柔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知道,还是不是你呢。 这回,娘亲绝不会轻易放弃你了。 35 有喜 第二日起一大早,柳蕴之便拉着俞烟去看了郎中。眼前这一对浓情蜜意的恩爱夫妻让郎中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搭上俞烟的手腕把脉。 笑容渐渐绽得更开,捋了一把自己的长须,郎中对面露焦急的柳蕴之说:“夫人便是有喜了。”郎中这一辈子不知说了多少次这句话,每次都含着祝福,将这个好消息带给每一个家庭。 即使昨晚已经听起俞烟说过,但此刻听到郎中的话,柳蕴之还是激动得差点失语,握着俞烟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面上淡定冷静向郎中道谢,又接着问怀了身孕需要注意些什么,抓了好多补药后才和一脸通红的俞烟出了医馆。 “尽快将这消息告诉我哥吧。”俞烟的手指动了动,手被他握得紧紧还沁出了不少汗,稍有些想要挣脱开的念头,便又被他握紧。 “我回去写信。让他带上小翠一起来,我若是有公务,你一个人在宅子里我不大放心。”柳蕴之答应道。 “好。” 俞烟当然想他们想得紧,这些天在京城里虽然自在但是没有认识的人,她总觉得无聊,柳蕴之又公事繁忙,大多时候她都不敢去叨扰。也不会在他面前晃悠,怕他分心觉得冷落她,便匆匆撇下公务来与她解闷。 哥哥和小翠若是来了,柳宅定会都热闹起来 这厢,祁夏瑶已经打听到柳蕴之是今年的科举状元,正哀求着父亲和兄长想要嫁与他的事。 祁意远被这妹妹缠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却也在心中认真考虑起这门亲事。柳蕴之是科举状元,要是真能与他搭上亲戚,那祁家必是如虎添翼,大家都要忌惮他三分。 “我去探探他的口风,但我听闻他已经娶妻了。”祁意远低声道。 “娶妻了?那不可!不做正妻,夏瑶必不能嫁过去。”祁父大声地拒绝。 “做妾也行的。”祁夏瑶不管不顾地说道,双眸闪着光,似已经想象到二人成亲时的光景。 祁意远安抚着自己的父母亲:“她都愿意,我们也不必阻挠,若她能幸福,做个妾其实并无什么。” 俞弘义在俞寨收到了柳蕴之亲自写的信,便火急火燎地去找人念给他听。这回下山,先生看到是他要来念信,并没立刻躲进屋里了,脸上甚至连恐惧都没有。 近日村民都知晓了俞弘义给他们的好处,便渐渐地不再排斥。这先生年纪大,对人性看得更加通透。俞弘义长得虽粗枝大叶,身材魁梧,从前他不敢细看,如今仔细看,才发现他一脸正气,绝不是传闻中杀气骇人的模样。 老先生传达了俞烟怀有身孕,柳蕴之邀他和小翠一同前往京城的消息。俞弘义这几日因酗酒过度而显得疲劳乏顿的脸登时便精神了起来,他笑开颜,明晃晃的牙齿看得老先生有些眼花,又指着信问:“她怀孕了?” “信上所言即是怀孕了。”老先生重复一遍。 “多谢老先生!”俞弘义快速起身,从袋中掏出钱来,又多添了一锭银子,“老先生多去买几件衣服过冬吧。” 说罢,便拿过那信纸,叠了三叠, νīρYzω.cōм(vipyzw.)放进腰兜中,迈开大步离开。 老先生看着那锭银子,又望了望他喜意勃发的背影,为之前自己对他人的随意揣度而感到愧疚—— 俞弘义是个好人,不折不扣的好人 小翠近日第一次见俞弘义这般愉悦,他撩开袍子春风得意地对她说:“收拾收拾,同我去京城。” “小姐她想我了?!”小翠激动地问道。许久没见着俞烟,她在这俞寨里实在是难熬。 “你小姐她有喜了。”俞弘义说出这句话,便觉得暖流又涌过心头。妹妹找到幸福归宿,俞家即将有后,即使此刻让他去死,他也没甚么好记挂的了。这么想着,脑中又蓦地浮现出连冰妍的容颜,嘴角向上扯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小翠看眼前的大当家突然又像打了霜的茄子般瘪了下去,心下觉得奇怪,想着,见到了小姐,定要将这件事好好同她说说。 跟上的自然有尹吴 三人如前世般浩浩荡荡地又赶去京城。 俞烟一见到他们竟莫名落泪,许是有孕后情绪不甚稳定,抑或是脑中回忆起前世,她低头赶忙拭掉眼角的泪水,换上笑脸后迎上去。 傍晚,柳蕴之和俞弘义还在前厅聊事。小翠便在屋内和俞烟说起,俞弘义近日终日酗酒一睡就是大半天的奇怪行径。 第二日,俞烟便去客房里找俞弘义谈这事,刚说出“你怎么老是喝酒”这几个字,俞弘义便敲了敲她的脑瓜子,嘴里囔囔着:“不用你操心,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哥好着呢。”俞烟捂着脑袋,恨恨地看了他两眼,见他不肯多说的样子,便气馁地离开。 走至门口,发觉尹吴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悠闲地嗑着瓜子,数着天上的鸟儿,好不惬意。俞烟想起些什么,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问:“我哥怎么了?”尹吴从小便在俞寨生活,是俞弘义的跟屁虫,也是她的第二个哥哥。俞弘义出什么事,他大概都知道些。 “大当家不想说,我也不好透露。”尹吴为难地说道,他知道一些内情,知道俞弘义最近的落寞该是跟连冰妍有些关系,却也不知道确切的情况,便欲盖祢彰地拒绝着。 “他要若是身体出了问题,跟你脱不了干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俞烟佯装生气,将桌上的瓜子都扫到自己面前,不肯让尹吴再碰。 俞烟还是俞烟,即使怀孕了也还是那个生气后便抢走别人东西的女孩。 尹吴笑了笑,还是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俞烟得知了自己的哥哥和连冰妍竟有这么一段过往后,一下便猜中是他忘不了连冰妍,借酒消愁。心中却也不禁对自己的哥哥刮目相看,竟和这么一位温柔姑娘有过这么一段浪漫的过往。 前世她并没见过连冰妍,哥哥估计也没再和连冰妍见过面。今生,他再遇连冰妍,或许是因为她的重生干预。或许,她可以继续干预,让哥哥抱得美人归。 小鱼儿虽然不是她的亲侄儿,但她很愿意当他的姑姑。 36 乡村野妇 在京城待了几日,俞弘义和俞烟交代,让她好好照顾腹中的孩儿还有柳蕴之,说罢又自顾自地闭了嘴:“只要别给他添麻烦便算是在帮助他了。”他对俞烟这跳脱的性子还是不大放心,又和柳蕴之谈了许久之后才打算和尹吴一起离开。 俞烟看着哥哥挺拔厚实的背影,千言万语哽在喉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她是不肯他走的,前世便是这般,他来看她后,兄妹便再无见过面。她同他说过,让他别走,可俞弘义只当她还是个孩子舍不得哥哥,笑了两声后敲敲她的额头:“都要当娘了,莫再这般不懂事。”俞寨里正好也有些急事等着他处理,他非回不可。 “哥……”此时,俞烟竟陷在前世的那般痛苦回忆中出不来,清晰地再次体会到哥哥去世时锥心的苦楚。双眼盈泪,鼻尖通红。 “过几日我便再来。”俞弘义知道妹妹舍不得他,只能作出这样的承诺,说完便咬咬牙狠心离开。 柳蕴之将俞烟揽进屋中,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心中柔软,“若你哥没空来,我有空了便带你回俞寨。”语气温柔,像哄小孩儿那般哄着自己的妻子,心疼她一直落泪,大掌抚上她的小腹,轻轻揉了揉:“娃娃知道你在哭,也会伤心的。” 俞烟听了这话,才抽了两下鼻子,堪堪停住眼泪,靠在柳蕴之宽广的怀中,“我再同你说一遍,你要记住,若我哥出了事,我也活不久了。”算是给柳蕴之再次打了预防针,近日她莫名伤感,脑海中经常浮现出前世她的结局,匕首刺入心脏时的剧痛也跟着回到了她的身上。 柳蕴之不知她为何这般没有安全感,整日把这些不详的话挂在嘴边,此时的她脆弱地像朵花朵,他也不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搂紧,坚定地说道:“你和你哥我都会好好地保护。” 俞烟心安下来,他的话像是有魔力般,捋平了她心尖上的毛刺,她缓了缓呼吸,轻声答应。νīρYzω.cōм(vipyzw.) 没过几日,祁意远便找上了门,借商议公务的理由来到柳宅,和柳蕴之在前厅见面。俞烟当时正和小翠在院中玩那投壶游戏,两个人就围着那壶玩得不亦乐乎。 …… “祁大人,我已有妻,不会纳妾。而且我身世贫寒,配不上令妹。”柳蕴之放下茶盏,沉吟一会儿说出此话。 就在刚才,祁意远有意无意地提出了将祁夏瑶许配给他做妾的事。柳蕴之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便是觉得奇怪,竟真被俞烟说中。思衬一会儿后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只会有俞烟一个女人,有她一个,他便知足了。 “你难道是看不起家妹?我听闻你的妻子,粗鄙无度,是个会爬树捉虫的乡野村妇。”祁意远觉得自己被拒绝后有些挂不住面子,脑子一热后嘴上便不饶人。 柳蕴之遽然皱眉,凌厉的眼神射到祁意远的身上,语气冷若冰霜:“祁大人,请您注意你的措辞。吾妻贤惠淑良,为吾生挚爱,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若你再这般不识抬举,我这小小的柳宅可能便容不下你这位大佛了。” 祁意远气得吹胡子瞪眼,撩袖怒斥两声:“不识抬举,愚蠢至极!!”便离开了柳宅。 柳蕴之这才收起冰冷的表情,脑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对措。 此时,俞烟踏门进来,她都听到了。 她欲言又止,眼中是满满的畏惧和惶恐。 对未来的恐惧。 一种,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的恐惧。 * 烟烟要勇敢!!!!! 37 相公想要什么 柳蕴之看到她眼里的畏惧,心像是被揪住那般疼,以为她是误会了他要纳祁夏瑶为妾,他立刻从椅上站起解 νīρYzω.cōм(vipyzw.)释:“我答应你的,不会食言。” 俞烟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任他牵住她的手。她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吓自己,皇上还没赐婚,祁夏瑶还没嫁进柳宅,她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她立刻上前抱住柳蕴之,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腰身,在他怀里开口:“我知道。” 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对不对。 进过晚膳后,俞烟去小翠屋里找她,小翠见她愁容满面,心中也郁结起来,担心地问:“怎么了?你这肚里还有孩子,不能不开心。” 俞烟望向她,瞧着她也跟着皱起来的脸,蓦然觉得心中没那么阴沉了。突然迫切地想要知道前世小翠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柳蕴之有没有好好对待她,不知道小翠最后有没有嫁给一个如意郎君。 见她嘴角带上浅浅的笑容,小翠也跟着松了口气。 “若有人要强嫁给柳蕴之,我要怎么做?” “谁!谁敢?”小翠听此,眼睛都瞪大了,挺起身板生气道。 “若是有呢?” “柳公子不肯,谁能嫁得进来?”小翠对柳蕴之的人品很放心。 “若是皇上赐婚,不可不娶的那种。”俞烟再说得细了点。 “天呐,这狐狸精来头还不小?!若是抗旨不娶,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俞烟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其实谁都知道,皇上若是下旨,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就这么钉住了吗?祁夏瑶难道真的一定会嫁入柳宅吗? “小姐,你别不高兴了,这不是都是假设的吗?哪里会有能让皇上来赐婚的狐狸精呢,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小翠安抚着俞烟,觉得她是在瞎担心。 盯着木桌上那摇曳的烛光,眼角忽得便落下一滴泪。俞烟意识到后,赶紧伸手擦掉。小翠看清楚了,愣住,“怎么好好哭了?” “没事,可能是有喜了,这几日总是爱掉眼泪。”俞烟解释。 小翠知道她心里有事,但是俞烟不肯说,她肯定也问不出来,两人面对着那盏灯,相对无言。 脑中灵光一闪,小翠拍手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不让狐狸精嫁进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不敢进来,她不敢了,便也不敢向皇上求赐婚约,就不可能嫁进来了。” 俞烟曲起的眉毛慢慢舒展开,觉得她说得有理,自顾自地喃喃着:“那要如何,让她打消嫁进来的念头呢?” “简单,就说柳公子有什么隐疾,会传染人的那种。”小翠沉吟了一会儿,脑子转得飞速。 俞烟拍了拍她的脑袋,嘴里啐她:“怎么整天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是通判,不可随意传谣。” 脑门被拍得响了两声,小翠委屈地看了一眼俞烟,嘟着嘴反驳:“那要怎么办嘛,这样她就不敢嫁进来了啊。” “若是对外称我这个发妻极凶极恶,她会不会便不敢进柳宅了?” “要是我,我还敢。你凶又怎么样,我有皇上做靠山,再凶你敢去凶皇上?”小翠给出中肯的建议。 俞烟想反驳,但是小翠说得实在有理。 两人又讨论了一番,月上枝头,小翠最后说了一句:“还是那个有隐疾的方法最有用,只是多被百姓讨论一番罢了。这可是最无后顾之忧的说辞了。” 俞烟沉着近日愈发圆润的小脸,没回答她。 “时间晚了,小姐,该去歇息了。”小翠催她去休息,“柳公子早已入寝了,再不回屋,他该过来找你了。” 俞烟被小翠送进自己的寝屋,屋内点了一盏灯,柳蕴之倚在躺椅上,看书等她。见她推门进来,笑着问:“和小翠说完话了?” “嗯。”俞烟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刚才小翠同她说过的那些话,确实,只有那个隐疾的借口好用些,可她又不肯拿柳蕴之的名声去做风险…… 柳蕴之放下书,牵着她到榻上去,弯腰去脱她的绣鞋,温润的声音响起:“娃娃该困了,快就寝吧。” 俞烟望向他正专心致志帮她脱鞋的侧脸,鼻尖一酸,自己蹬掉了鞋子,一把将他扑倒在榻上,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柳蕴之没感觉疼,只是有些惊讶。 身上的娇妻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然后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相公。”犹豫不决地开口。 “怎么了?”柳蕴之轻笑,揽住她的腰,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我不想你去娶那祁夏瑶。” 这么反常,原是吃醋,但他还是觉得她可爱,“我不会娶她,你莫要担心。” “若她硬要进来呢?如果她找了皇上赐婚呢?” 柳蕴之眉头一蹙,真在脑中想着,若是皇上要是赐婚了,那他当如何。可是转念一想,祁家有权有势,他已经拒绝了,应该不会再厚着脸皮去向皇上讨要婚事。大手轻拍了拍她的腰,“不会的。” “会!!!”俞烟一下子咬住他的鼻尖,“你要想好对策。” 他吃笑一声,她虽是在无理取闹,但却娇憨可人,让他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什么对策?”手掌摸着她的细腰,慢慢地移到前方,挤进两人的身体中间。 “我给你想好了,虽然可能会损坏到你的名声,但是……也许真的有用。”俞烟认真地说着,下一秒便红了脸,她咬着唇问他:“做什么?” 衣裳被撩开,露出里面的亵衣“你继续说,我听听,是什么对策。”柳蕴之脸色不变,这么说着,手掌便贴到她的身上。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亵衣传到俞烟的身上,俞烟咳咳嗓子,将那旖旎的思绪收了回来,正声道:“你对外宣称你有隐疾。” 说完,便有些不敢去看柳蕴之的脸。她知道,若是不知道前世发生过的事,听她这么讲,只会觉得她脑子不正常,整日杞人忧天,疑神疑鬼。 “嗯?”柳蕴之轻轻说道。 俞烟去看他的脸, 并无愠怒的表情,眼底甚至是带着笑的。她眨眨眼睛,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真的,这般她便不肯嫁进来了。” “甚有道理。可是,这样百姓都会知道我有病了。” “对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俞烟泄气了,趴在他的身上郁闷说道。 “其实也不是不可,我的名声也没那么重要。” 俞烟惊喜抬头,对上柳蕴之带着玩味的笑眼,“只是……你要为我做些事,这样才不亏我牺牲自己的名声。” 手指挑开亵衣,触到她柔软幼嫩的肌肤。 俞烟的脸像烧了起来,是很久没有做过亲密事了。柳蕴之自从知道她有喜了之后,便有意无意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欲,每晚都只是将她揽在怀里睡觉,最多也只是亲个嘴。俞烟乐得清闲,只是今晚,似乎,没办法再躲过去了。 νīρYzω.cōм(vipyzw.) 想着她有求于他,她便顾不上平时的矜持和害羞,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柔柔地说:“相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剧情走久了,准备次肉 38 天生一对(h) 床帐在空中漾着,隐隐绰绰地掩住榻上的交缠的二人。 俞烟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柳蕴之解下,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但她不觉得凉,浑身都在发烫、颤抖、渴望。 轻轻地哼了一声。 正在胸前肆意啃噬舔咬的头颅顿了顿,吐出口中被他含得挺立绯红的乳尖,红果子粘了晶莹剔透的水,看起来更加诱人可口。 俞烟挺起腰,又猛地堕下。双腿张开,圈住柳蕴之精壮的腰身,她往他身上靠,止不住地喘息。 柳蕴之摸过她的每一寸身躯,手指像带着火星,烫过她每一寸的肌肤。 神经融化了,骨头变得酥软,下体莫名流出滑腻的液体,俞烟觉得空虚不已。 她抱紧他,轻轻地咬着他的肩膀,哼叫得小声。 柳蕴之的大手揉了揉她圆软的臀,退开点身体,再一点点挤了进去。 甬道湿软紧致,将他紧紧裹住。 俞烟一下被填满,咬着唇细细喘息,虽然不知做过多少次了,但被异物贯穿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柳蕴之却没再给她时间适应。 握着她的腰,缓缓抽出,再顺着滑液又全部塞了进去,交合处发出“扑哧”的一声,听得俞烟面红耳赤。 柳蕴之低笑一声,用鼻尖去柔柔地蹭了蹭她的:“还在害羞?” 说罢,又狠狠一入,顶到最里。 俞烟仰起脖颈,喉中溢出一声呜咽,脊梁骨都软了下来。 就着最简单的姿势,柳蕴之一下一下地入她,俞烟被顶得一点点往上窜,又被他一把捞回。 性器严丝合缝地契合,腿缠在一起,汗水和爱液混合在一起,贴着二人的皮肤。 身上湿得不像话,心里也泛起了潮。 低吟喃语混在热火朝天的撞击声中,意外的和谐。 最后那一下,柳蕴之入得极深,俞烟短而急地叫了一声,然后便到了顶峰,像是化成了水,只会往外吐着湿气。 抽出阳物,精液喷射在俞烟湿漉漉的小腹上。柳蕴之也止不住地喘气,缓了一会儿后才帮她清理干净。 俞烟浑身都暖乎乎的,她窝在他的怀里,手指抓住他的手指玩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在他的喉结处吹了口热气,笑着说:“记得答应我的。” 柳蕴之也跟着笑了,反握住她的手,裹紧抓牢,“我得了好处,自然会做该做的事。” 俞烟这一觉睡得极其舒坦 过了几日,柳蕴之惊觉—— 俞烟真的居然说中了。 方才皇帝试探地对他提起祁夏瑶,同他说,这是祁意远最宝贵的妹妹,比他小了四岁。 他侧头看了一眼祁意远,祁意远的脸上是志在必得的表情,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意。 在他眼里,那笑却像淬了毒。 柳蕴之的脑中浮现出俞烟的身影,还有她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叮嘱—— “你不准娶祁夏瑶。” 可那染了病的理由怎么可能会奏效。 皇上正等着他的说辞。 他骑虎难下。 良久,柳蕴之抬起头,表情镇定自若,声音沉着:“陛下有所不知,臣其实有些难言之隐。” 皇上挑眉,“但说无妨。” “在臣年纪尚小的时候,有一位算命的老翁告知家父……臣命犯煞星,天生便克家人。” 这老翁自然是编的,但这他克家人这件事他自己思索过不止一次。 许多人都觉得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来便是这般俊逸儒雅。 可他不是天之骄子,也没有含着金钥匙出生。他只是最普通最寻常的百姓,甚至,比寻常的百姓还惨了一点。 爹娘在他很小时便病逝,家中亲人死绝,他便只能自己扛起所有。得知出人头地的方法是考科举,他便一边替人做工一边捡书自学,邻居是一位考了多年未进的秀才,见柳蕴之好学,便整日与他聊着“之乎者也”。 就这样,柳蕴之竟慢慢自学成才。 “你说的可是真?”皇上一声质疑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 他是在欺君。 但……他不得不欺。 “千真万确。”柳蕴之沉声回答。νīρYzω.cōм(vipyzw.) 皇上这回住了嘴,看了一眼祁意远—— 他的表情难看,将信将疑地看着柳蕴之。 这婚还是不赐了的好。 皇上咳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管闲事。” 柳蕴之颔首退下。 祁意远在想,柳蕴之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如果只是为了不娶祁夏瑶,那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些,大家都把神明奉为圭臬,命格这种事也是重中之重。没有人会轻易地胡诌污蔑自己的命格,柳蕴之却将自己的命格主动透露。 若柳蕴之说的是真,那他还得感谢柳蕴之了—— 他差点将妹妹推入火坑。 皇上已经离开。 祁意远走到柳蕴之身边问:“那你妻子?” “算命的说,她命硬,与我天生一对。”柳蕴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说道。 “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祁将军。”一句冷冰冰的话飘到祁意远的耳中,柳蕴之走远了。 祁意远看着柳蕴之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柳上一辈子可能真的是天煞孤星:) 肉太难写了,我最近好像x冷淡,根本不想写肉!(混帐东西!一个小h文作者居然不会写肉!!!! 39 心里有你 柳蕴之在朝堂上和皇上面前坦诚自己“命格差,克爹娘”的事一下便传得整个京城都是。百姓都在纷纷议论,老天爷终究还是公平的,给了他卓越的容貌和才智,也夺走了他的父母。再看这高考状元时,眼前增加了一份怜悯的滤镜。 俞烟却不知道。 那日柳蕴之下了朝,只对她说:“今日……皇上差点就给我赐婚了。” 俞烟心头一跳,登时吓住,急忙问:“你说的可是真?结果呢?祁夏 νīρYzω.cōм(vipyzw.)瑶要嫁进来了?”柳蕴之伸手揉了揉她近日圆润的脸庞,声音温柔:“当然没有。我柳宅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俞烟松了一口气,喜悦涌上心头,还不忘问了一句:“用的什么借口?” “随意说的一个借口。传染病的那个……我没用上。”柳蕴之在脑中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来。 “无妨。只要能阻止她嫁进来,一切都好说。”俞烟无所谓地说道。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并不是很重要。 她再也不想再承受一遍前世经历过的痛苦。 她的重生似乎真的有用。这辈子,真的不一样了。眼眶猛地湿润了起来,她慌忙低头,一滴晶莹的泪水落下。 柳蕴之见她流泪,心疼又不解。伸手帮她擦拭干净后,又轻轻拭了一下她的下眼眶,将她顺势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莫哭了。”柳蕴之低声哄道。 俞烟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又抬头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 柔情似水,浓情蜜意 又过了一月,俞烟的肚子慢慢撑起。整日不是在柳宅里同小翠聊天看画本绣小衣,便是和柳蕴之讨论这孩子要取什么名字。 没了祁夏瑶的威胁,她悠闲自在,好不惬意。 柳蕴之和祁意远的关系却日趋愈下。祁意远记着他的不给面子也看不惯他那副光风霁月云淡风轻的样子,柳蕴之则是将那次祁意远不顾自己执意求皇上赐婚的事放在心上,时刻都在堤防着他。 祁意远某一日突然得知了俞烟的身世,哥哥是寨子里的土匪头子,俞烟也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他心想,怪不得,柳蕴之克不到她,真是天生一对。 思考一番,祁意远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他立刻写了奏子,向上请命—— 匪贼猖狂,剿匪刻不容缓—— 自那日见过连冰妍之后,俞弘义便刻意躲着那青楼,甚至她家附近的那一块地方他都不曾再去过。 尹吴这几日忙的事可多了,大当家为情而懈怠,这二当家自然只能担起责任。接了俞弘义的嘱托,给村里的百姓送了一些最近收割的玉米和小麦。 能凑巧碰到连冰妍,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连冰妍看见尹吴时,只是一愣,然后便笑着说:“好久不见。”她穿着素衣,脸上白净,比当年消瘦许多,小鱼儿扒着娘亲的腿。见到尹吴时,小鹿一样的眼睛都在发亮,抬起头响亮地说:“我记得你,在俞姊姊的寨子里。” 尹吴露出自认为最温柔的表情,笑着,“小鱼儿记性真好。” 连冰妍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低声说了一句:“小鱼儿还记得呢。” “连姑娘,这是我们寨子送给你们的一些粮食。”尹吴递过去一篓玉米。 “多谢了。”连冰妍应道。 尹吴看着她的脸,胸闷不已,想说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大当家这般反常伤心都是为了眼前这位姑娘,他从小就跟在俞弘义的屁股后长大,他把俞弘义当作自己的哥哥。哥哥这般伤心,他也不怎么好过。 他想要帮,可他要怎么帮? 最终,尹吴问了一句:“连姑娘和大当家几年前的缘分,可能再续吗?” 连冰妍登时就僵住了脸,笑意不达眼底,低声说道:“当时年少轻狂,做过的蠢事还请莫再追究了。” 尹吴虽然心思粗大,但是还是听得出她话中的拒绝。 “大当家……心里有你。”尹吴狠下心。 像是当头一棒,将连冰妍打得话都说不出来。 小鱼儿能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凝滞,也不敢随意开口。 三人都直直地站着,连冰妍忍住莫名涌上的泪意,“多谢俞寨的粮食。我们娘俩就不送了。”又拉着小鱼儿向尹吴鞠了鞠躬,缓缓地将门闭上。 尹吴盯着眼前那扇陈旧的木门,想,能做的他都做了。两人究竟还有没有缘分,就看二人的造化了。 后来他才知道,不是看老天的造化,而是看双方的心意 连冰妍蒸了一个玉米给小鱼儿吃。 金黄玉米粒粒饱满,小鱼儿拿着烫手,慌忙放回桌上,握住自己小小的耳垂,看着那玉米吞吞口水。 连冰妍眼里的宠爱几乎要溢出来,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慢点吃。” 小鱼儿吹了吹玉米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啃了起来。 连冰妍不自觉地陷入思考。 心其实并没有静下来,尹吴的那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投进她已平静多年的心湖,涟漪不停。 他心里有自己吗? 真的吗? 不该的。 她到现在了,还在奢求他的爱情吗? 可笑极了。连冰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出神的眼睛望向窗外。她很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平淡的一生。将小鱼儿养大,看着他娶妻生子,便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她早就不该也不配去渴望爱情,渴望俞弘义 祁意远这里,已得了皇上的准许,带着千兵浩浩荡荡前去剿匪。 柳蕴之和俞烟并不知情。 五天后,俞烟得知俞弘义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当即便晕了过去。 * 估摸着还有三章就能结局。 现在就是解决一下哥哥嫂嫂之间的矛盾,还有俞寨的臭名声。 都看到这里了,能不能给投个猪~ Víργzщ.còм 40 活菩萨 祁意远带兵来俞寨时,尹吴正好不在,逃过一劫。没两天,俞弘义被官兵捉住的事便传遍整个村子。 连冰妍出门买菜的时候听见摊贩在讨论这事。 “呀,那个官兵凶神恶煞的,雄赳赳地来了好多人,最后只抓了俞弘义回去。听说是俞弘义听到风声后把俞寨的那些人都遣散了,官兵到的时候,整个寨子里只剩俞弘义了。” “天呐。被关进去了?” “说是剿匪,压进牢里了。” “这些狗屁官兵,该打压的不打压,不该打压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这俞弘义不是坏人啊,俞寨不知送了多少粮食给我。” “我也是。前几日送的那玉米和小麦我们家整整吃了三天才吃完。” 小鱼儿疑惑,娘亲不是去买菜了吗?怎么手上什么都没提?上前握住娘亲的手问:“娘,你不是去买菜吗?” 连冰妍恍然,小声说道:“娘忘了……” “没事,那我们中午就吃俞姊姊送来的玉米吧。” “好。” 尹吴用银两收买了牢里的捕快,打算去见俞弘义一面 νīρYzω.cōм(vipyzw.)。 在牢前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 看清人后他微愣一下,然后激动地向前,问:“连姑娘是来看我大当家的吗?” 连冰妍被抓了个正着,支支吾吾最终还是点头承认:“我在家里担心,便想来看看。可我还是傻,来了这我也进不去。” “我带你进去。” 连冰妍点头后又猛地摇头。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临阵脱逃这事,她一辈子都在做。她自卑胆小懦弱,世上唯一能让她鼓起勇气的恐怕只有小鱼儿了。 可现在,她明白,俞弘义也可以。 这几天,担忧像是恢弘壮阔的滔天巨浪将她的所有心智卷走,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想的全是俞弘义,所以她来了。在这牢前站了快半时辰,她进不去,也不想走。 就在这陪着他,哪怕他不知道她在这里。 她也会安心些。 “连姑娘,算我求你了,跟我进去看看他吧。” “好。” 俞弘义在狱里被动了刑,米白的单衣上沾着点点血迹。露出的手臂上有一条皮开肉绽的血痕。 连冰妍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疼得厉害。 俞弘义看见尹吴身后的人时,表情都不自在了。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想到自己穿的他娘的是牢服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又克制地整理好表情,问:“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尹吴着急地问他。 隔栅里的俞弘义听此只说:“我只让你办好这三件事。一,把俞寨里的人都保护好了。二,帮我看好俞烟。三,保护好你自己。” “那你呢!”尹吴低吼一句。 “身正不怕影儿斜。我不会有事的。”俞弘义坚定地说道。 尹吴忍住落泪的冲动,“那你在这牢里等着他们放你出去吗?” “过几天会压我去公开审问,我再同他们好好辩驳。”在俞弘义心理,黑便是黑,白就是白。他从没做过亏心事,就不怕审讯,不怕官府。 尹吴在心里暗骂俞弘义比他还不知变通,却也不敢折了他的志气,只是点头说:“我马上去京城找俞烟。” “她还怀着孕,你别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俞弘义交代。 这还不严重吗?随时都可能掉头颅还不严重吗? 尹吴心中苦涩,心头蒙上阴影。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连冰妍,识趣地往旁边站开,留了位置给连冰妍。 连冰妍从进来到现在,都在强忍着泪水。谁能看得了心上人受这般的伤、这般落魄呢?平日意气风发的七尺男儿如今穿着牢服,一身是伤。可最令她心疼的是,他身处泥泞却还是想要护所有人周全。 他是泥菩萨,却想做别人的活菩萨。 此刻的连冰妍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深厚浓烈。她把那份陈年旧情压在心底,企图用时间去磨平它,时间的沙砾将它盖住,她一直隐瞒得很好。可他的出现就像一阵飓风,风一吹,沙砾散开,它露了出来。 被磨平了吗?一点都没有。甚至因为多年的小心翼翼而变得更加清晰。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俞弘义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又匆匆地撇开眼神,像是不敢再看。 连冰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大步向前,离他更近些。她握住隔栏,瓷白的脸在昏暗的环境中变得模糊,可眼角的泪却晶莹可见。俞弘义心尖一疼,犹豫地问:“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 “你心中有没有我?”七年前便想问的问题。连冰妍的唇在轻轻颤动着,双眸紧锁住俞弘义,迫切地渴望一个答案。 俞弘义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楞在原地,胸腔里震个不停,他盯着连冰妍的脸看了一会儿,尔后坦然承认:“七年前,一直到现在。” 八个字便让连冰妍的泪水决堤。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她蠢,哭她命坏,哭这七年错过的所有种种。她欠了好多人,欠俞弘义,更欠小鱼儿。命运捉弄她们一家,让他们七年都无法团圆。 是老天爷的错吗?或者是犹豫不决的自己。连冰妍已经不想再追究。 她泪眼婆娑,羽睫湿透。她低着头,泪珠连成了线。七年来,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别人欺辱,害喜时难受,小鱼儿夜里生病她一个人背着他去医馆里求药时,她都没哭过。 她是个坚强又合格的母亲,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 俞弘义手比脑快,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掉泪珠。手上的灰却不小心蹭到她的脸上,看到她白嫩脸上的黑渍后他猛地反应过来,又匆匆地打算收手,可连冰妍却握住了他,不让他走。 被她握住的那块皮肤几乎要烧起来。 连冰妍握紧他的手,眼里藏着许多俞弘义看不懂的情绪,可他读出来了一种……柔软。 连冰妍说:“小鱼儿是你的孩子,你为了我们俩……也要平平安安。我们娘俩会等你出来的。” *更更更。 番外:如果小鱼儿过六一 “姑姑,今天是六一。”小小的人儿从墙角处蹿了出来,跑到正在看小人画的俞烟身边。 俞烟的肚子很大了,小鱼儿经常捂着嘴偷笑:“姑姑是不是在肚子里塞了一个大西瓜。”若是俞弘义听见,便会给自己的儿子一个爆栗,说:“哪能这么说自己的表弟?”小鱼儿红了眼圈后,俞弘义又会不知所措地把小人抱在怀里安慰。 俞烟放下小人画,正好无聊得紧,来了兴致便问小鱼儿:“你想做什么?” 小鱼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背在身后的手又转到前方,手里抓着一本书。俞烟只觉得眼熟,想起什么,突然红了脸。 板着脸斥责他:“怎么又是这玩意儿!我不是收起来了吗!” 小鱼儿见俞烟要抢走那书,急匆匆地把东西揣在胸前,真像一条小鱼儿一样地溜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对俞烟说:“姑姑坏!我去找姑父。” “你……你找他干嘛!” 夜里,柳蕴之将俞烟抱在怀里睡。 俞烟想起小鱼儿白天同她说的话,就问柳蕴之,小鱼儿是不是去找他讲书了? 柳蕴之听此轻笑一声,将唇贴在她的皮肤上,呼吸对着她的耳朵—— “原来当时给你艳书的那位朋友就是小鱼儿啊。” “我当时气了好久。” “我没给他讲。我跟他说,这种书我只会给他姑姑讲。” “所以……姑姑,想不想让我给你讲那本书?” “不想!别说了!娃娃大了,听得到你在说什么!”俞烟羞得面红耳赤,缩缩身子躲过他热烈的吻。 “娃娃乖,不准听。”柳蕴之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摸了摸。 * 六一快乐! 41 放了他 俞烟昏迷 νīρYzω.cōм(vipyzw.)了一夜,醒来时泪眼婆娑,眼角不停地落下泪。她哭着求柳蕴之:“救救我哥。”紧紧地抓住柳蕴之的手,力气用得很大,像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俞烟的眼中尽是绝望悲伤。柳蕴之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他少见地惊慌失措了,反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承诺:“我会救他,我定会救他。你莫要太紧张,娃娃会吓到的。”伸手摸了摸她凸起结实的肚子。 岂料俞烟一把拂开他的手。她抱住自己的头,脑子里回旋着前世的记忆,她疼得快要无法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柳蕴之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向站在一旁的小翠说:“去找郎中!” 公开审讯的日子如期而至。 俞弘义这几日在牢里受了不少苦,虽然身上比起之前添了许多伤,但心灵却是充实无比。胸腔中盈满希望,他无时无刻都在回忆那日连冰妍对他说的那番话。原来连冰妍对他有意,原来……小鱼儿是自己的儿子。 他有妻有子,怎么都不会死的。他一定要活着,她说了,她会和小鱼儿等他出去。 “俞弘义,你为俞寨的土匪头子,在山脚下的村落烧杀抢掠你可认罪?”判官在前方大声说话。 “不认。”俞弘义被绑着手腕,跪在庭前。 “岂有此理!我再问一遍。你们俞寨是出了名的土匪窝子,你身为大当家,自然也是恶中霸主,你认不认罪?” “不认!”俞弘义的腰背挺得笔直,吐字清晰,声音像是从胸膛中震出来的般。整个衙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当判官狠下表情决定动刑的时候,衙门外传来声响。有一位捕快急匆匆地跑至官员的耳边,低语道:“大人,衙门外聚了好多百姓。” “是知道俞弘义在审讯顺便过来告状的吗?” “不……不是。他们都在喊着要让官府直接释放俞弘义。” “什么?” “他们是俞寨山下的那个村落的百姓,专门赶来衙门替他平反。他们说俞弘义并不是土匪头子,他们说俞弘义是个大好人,经常救济他们。” 判官听了脸色难看,但他记着祁意远对他的交代——“务必要将俞弘义定罪”。他一拍桌子,叱责小捕快:“把他们全部赶走!” 小捕快被吓得抖了抖身子,唯唯诺诺地应下。 俞弘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外面甚吵。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的判官,沉声道:“你问我几遍,我都不会承认。我俞弘义敢做敢当,没做过的自然也不会瞎认罪。我问心无愧。” “你……你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硬骨头。” 外面的喧闹声愈来愈响。俞弘义依稀听到了“放了他”这几个字,他扭过脖子回头看。衙门的门猛地被推开,浩浩荡荡的人潮拥进来,几位捕快根本拦不住。 俞弘义瞧见了许多人—— 尹吴在最前面,俞烟被柳蕴之护在怀里,小翠和翟语儿跟在两人身后。 还有,连冰妍和小鱼儿在最后,她静静站在那里望向他。小鱼儿还什么都不懂,甚至觉得眼前的景象害怕,整个人贴在娘亲的身上。还有秀才和他的妻子,秀才被妻子拖住一个劲地往前冲……村里的人似乎都来了,那一张张脸他都记得。 那一张张脸上曾经都对他摆出憎恶的表情,后来他们都笑着对他说谢谢。 胸间涌起波涛,他惊觉到,他不是孤单的。从小便没了父母,他只身扛起所有,养着俞烟带着尹吴。他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大当家,是他们的保护神。什么事他都替他们做好,他让自己越来越强大,让他们安安乐乐。 甚至到刚才,他都想自己克服这一切。 可如今,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神。他坦然承认,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会流泪,会伤心,会被黑暗的势力压得透不过气、伤得体无完肤。 他很庆幸自己之前做过的所有事,表示出来的所有善意,希望就在眼前盈盈发亮。 百姓村民都在大声吆喝着:“放了俞弘义。”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响亮。俞烟双眼通红,看着自己的哥哥,她嘶哑地喊道:“放了他!” …… 民愤爆发。 判官哪里还记得祁意远的嘱托,只记得自己要保命。他慌里慌张地差使捕快去将俞弘义解了 京城地柳宅内。 俞弘义在客房的床上睡着,连冰妍忙里忙外地接水给他擦脸抹药。小鱼儿站在床头处盯着俞弘义那张方正英气的脸,看向自己一脸温柔的娘亲,他问:“娘,俞大哥真是我爹吗?” 连冰妍放下帕子,捏了捏小鱼儿的脸蛋,“是的。他是你爹。” “那我为什么不叫他爹,要叫他俞大哥。”小鱼儿眨眨眼睛。 连冰妍刚想说些什么,床上的人开口了,嗓音低哑,粗粝得像是沙砾,“以后不准喊我俞大哥了,要喊我爹。” 连冰妍惊喜,急切地问:“你醒了?” 俞弘义盯着她看,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在牢里折腾得有些累。”嘴唇苍白,面如土色。任谁看都不是“有点累”这点程度,何况连冰妍在刚才还在他的伤口上抹了药,那些狰狞扭曲的伤口她看得触目惊心。 “喝口水吧。”连冰妍递了水到他的嘴边,俞弘义张嘴,干涸的唇碰到她的手指。顿了顿,杯中的水都跟着晃了晃。 俞弘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喝了一口后,对小鱼儿说:“小鱼儿可以出去一会儿吗?爹跟你娘有话要说。” 小鱼儿最知道看脸色了。瞅着自己的娘亲脸红得跟颗苹果似的,点点头答应了。 * 再一两章? 42 平平安安(完结) 两人七年没见,虽然心里都有对方,但此时却还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胸腔中溢满了话,甜的苦的酸的辣的。一段段日子一个个夜晚一滴滴淌下的泪水,每一点小事都应该要好好说说,同对方分享。 可如今,干涸的唇上下磕了两下,俞弘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么看着对方,连冰妍美眸里聚了些水,氤氲在眼眶,眼泪就要滴落。 他舔舔干涸的唇,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来了。” 七年间你独自经历所有苦难磨砺,对不起。 我来了。 我朝你走来了。 连冰妍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本就快要绷不住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她一直在坚持,从七年前坚持到现在。怀小鱼儿时,半夜一个人在 νīρYzω.cōм(vipyzw.)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忧愁未来,忧愁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未来。她不止一次都觉得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她害喜严重,吃不下就硬吃。吐了缓一会儿后再吃。边哭边吃。她也不想吃啊,但是她怕孩子会饿,出生后是个干巴巴的小花生。这是俞弘义的孩子,她怎么都要好好照顾,对不对? 怀胎十月,小鱼儿呱呱落地。 她看着正在怀中啼哭的孩子,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了力量。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一直在坚持,为了小鱼儿。 直到刚才,她都在坚持。体内的那股劲儿一直在顶冲着自己,不让自己萎弱下来。 她其实是个女人,天生柔弱的女人。因为爱他,做出了许多的改变。她变得坚强,变得勇敢。 可听了俞弘义的那句话,她不想再做那种强大的人了。她只想卸下自己所有的盔甲,躲进他的庇护里,好好过完余生。 她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矜持,将头靠在僵硬的俞弘义肩上。 俞弘义听见她说:“不分开了,以后都。” 俞弘义没有说话,听着耳边她细细的抽泣声,心中泛起潮意,肩头那处也渐渐湿了。 他想着,他一定要将她受过的苦全部补偿回去,还有之后不能让她再这么哭了 俞烟因为动了胎气,也被柳蕴之强硬地要求到床上休息。她向郎中确认了一遍又一遍,俞弘义是不是真的身体无大碍后才忧心忡忡地歇息下。嘴上说着不累,一躺下去,身体的疲惫就像是一张大网将她吞噬。 她睡得很快又很沉。 许是近日受到的压力过大,她在梦中,久违地回忆起前世。 陡然丧兄,家园被毁。 她被悲伤包裹着,她陷入无尽的深渊。 光怪陆离的梦境困住她,她在无人之境声嘶力竭地呐喊。 周围什么都没有,一望无际的黑暗。视线中只有只有不远处地上的一把匕首,她很眼熟。前世她插入心脏的那把。 就只是单单看着而已,疼意便从心脏那处窜到四肢。 痛到无法呼吸。 再一扎眼,匕首已经不见。 她低头看,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发了疯一样地嘶吼着,疼到流泪。她说,她不想死。她说,这辈子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了。祁夏瑶没嫁进来俞弘义活下来了,她也要和柳蕴之好好地生活下去。 柳蕴之将在床上颤抖着哭泣的俞烟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她,心疼得不行。他听见她绝望的梦呓,他温柔地安抚着她,在她耳边说着温柔的话。 “你不会死。你只是做噩梦了。” “祁夏瑶不会嫁进来。” “你哥会好好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 重复着重复着,俞烟就不再哭闹了。 她醒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梦中真实的惊恐裹挟着她,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着,止不住地颤抖和落泪。 眼前的柳蕴之一脸担心。他一遍遍地摸着她的脸,“不怕了。只是做了噩梦。” “不是噩梦,是发生过的。”她看着他的脸,呆滞地开口。 柳蕴之愣住了。 他其实将她的所有不寻常都看在眼里,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否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她知道得太多,像是能够未卜先知。又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像是多活了一辈子。 如今,她亲口承认了。 “我多活过一世。前世,祁夏瑶想要嫁给你……” “前世她请了皇上赐婚。所以你让我小心?”柳蕴之问她。 “对。” “然后是你哥,前世,他……是不是在这场剿匪中丧命了。” “对。”俞烟阖上眼皮,低声应道。 “所以你一直在害怕。没日没夜地恐惧,害怕所有事情都重蹈覆辙。”柳蕴之说出这话时,心脏猛地抽痛。 “我一直想着要改变。所以我试着远离你。那么,俞寨就不会和你扯上关系。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我失败了。” “你拒绝我,也是因为这个?” 很奇怪。柳蕴之竟然能很镇定地在分析,在询问。 “对的。我退了一步,我想,你在俞寨住着便住着吧。只要我不再跟你在一起。可是……后来我喝醉了。”俞烟静静地陈述着所有事情。 柳蕴之聪明,此时她若是不说,之后他也会找到端倪,发现事情的奇怪。 这个谎是不可能瞒一辈子的,而且,她想跟他过一辈子。 “我心软了。我舍不得离开你,我答应了你一起来到京城。我想阻止祁夏瑶进入柳宅,终于成功了。但是我没想到,她哥却不肯善罢甘休。”她继续说道。 柳蕴之久久没有开口。 沉默在二人之间发酵。 俞烟以为柳蕴之被吓到了,或者是生气自己骗他这么久。 她侧过头去看他的脸,发现他正沉沉地盯着自己。 他问:“你在梦中喊着你不想死,为什么?” 俞烟哽住了。 前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了。她用死亡让自己解脱,不顾孩子,不顾柳蕴之。虽然不知道他的结局如何,但是依她对他的了解,就算前世他不爱她,也估计会愧疚一生。 “你死了?前世?” “死了。”俞烟静静地承认。 “我呢?” 俞烟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也想知道前世他的结局。 柳蕴之明白了。 前世的她抛下他了。 又是一阵儿沉默。 “我告诉你吧,我的结局……我也死了,还和你葬在了一起。” “你在说什么?”俞烟瞪大了眼睛,莫非,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若死了我自然不会独活。你丢我一人在世,已是对我最大的惩罚。罚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你爱的人,我都接受下。你让前世的我遭受最蚀骨的痛苦,我都接受下。” 俞烟鼻头泛起酸意。 她又觉得自己坏了,坏到骨子里。 泪水不停地淌下,她止不住地哭泣,“不是的……是我不好,丢你一个人。” 柳蕴之替她擦掉泪水,温柔的吻落在她湿润的眼皮上。 “是我不好,对不起。一定很疼吧?” 自杀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疼得不行。 血液从身体一点点流淌出来,生命正一点点地流逝,肚子里的娃娃一点点地窒息。 比身体更疼的是,她知道自己正在离开,正在一步步地离开柳蕴之。 她好疼的。 疼到不敢再去回忆。 “疼……疼死了。”俞烟在他的怀里肆意哭泣。 “ νīρYzω.cōм(vipyzw.)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柳蕴之抱她抱得紧紧。像是真的经历过了上辈子后,失而复得的后怕与喜悦。 小翠在门外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捂住自己的嘴,失声痛哭。 衣服被人抓了抓,她低头看,是小鱼儿。 他抬着头,问她:“为什么哭啊小翠姐姐。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为什么哭?” 是啊。 为什么要哭。 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好。 大家都平平安安。 为什么要哭。 “不哭了。”小翠蹲下身子,捏了捏小鱼儿肉嘟嘟的小脸。 “你开心吗?” “开心啊。之后就是新的生活喽。我有了爹,还有了姑姑姑父,你和尹叔叔也会一直在我身边。这么热闹,我每天都会很开心。” 小翠哽咽住。 “小翠姐姐也要天天开心哦。” “好。” ——全文完—— *敲锣打鼓! 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在评论区发表,我都会看,能回的也会回! 很感谢大家这将近四个月的陪伴。 下一本在路上,很快啦。 我会有进步的!爱你们。 记得关注一下我的微博@一颗绿yep 应该会有完结抽奖~ νīρYzω.cōм(vipy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