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君醉春》 第1章 《浪君醉春》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他真是错看她了! 本以为她是朵娇滴可人的小百合,没想到却工于心计媲美罂粟花,仗着自己的主子是皇上的堂妹,便请皇上作主赐婚,赐婚?! 说逼婚还差不多,哼,他的自由全葬送在她手中了,还害他成为众人饭前的开胃菜,既然她胆敢玩阴的,休怪他柔情难再、无情以待,可她却该死的用自杀来抗议…… 第1章 汴京城内一片喜气升平景象,人潮滚滚,将皇城外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却依然阻止不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街头巷尾,连同卖吃食的小贩们,人人莫不都引颈眺望不远处锣鼓喧天的一队人马,像是皇帝出巡般浩浩荡荡而来。 “小姐,什么事这么热闹?”乙春绿,也就是八王爷大干金的丫鬟春儿跟着主子不断的往前挤,好几次差一点就被人潮给冲散了,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死抓着主子的衣角不放才能不跟丢人。 “怎么那么笨!看看不就知道了。”赵绮回过头来在春儿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记,又回过头去瞧那越来越靠近的马上英雄。 说他是英雄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男的,要说这世上有真英雄,那可就非她的相公梁无痕莫属了。 “哎哟!小姐,你怎么使这么大的劲打春儿,人家的头都肿了一个包了……”春儿小嘴一扁,顿时泪眼汪汪。 “我……唉,我不是故意的啦。”赵绮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身侧,掏了条子绢给地,“把眼泪擦—擦,你看看你,像水做的—样,动不动就哭,看你以后嫁了人怎么办,娇娇弱弱的,只有让人欺负的份。” “春儿没这么娇弱的。”春儿不依的脚一跺,声一嗲,一张美如芙蓉的面颊透着粉嫩的红。 “嘿,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嫁人啦?不害躁!” “小姐,春儿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想嫁人躁!”春儿争得面红脖子粗。 “真的?”赵绮笑得一脸诡谲。 “当然是真的。” “是吗?那苏季风不就白考了这个状元。” 苏季风?状元?春儿愣愣地看着赵绮,不解其意。 “还不懂?”赵绮把春儿拉到自己前头,指指已经快要到跟前的队伍,叹口气道:“你未来的相公正在马上呢!瞧见了没?苏季风如愿当上了新科状元,你就快嫁人啦,乙春绿小姐。” 她看见了,看见英挺的坐在马上,朝着众人挥舞的苏季风了!他不就是那个在月前救了她一命的潇洒公子哥儿! 苏季风两道浓黑如墨的剑眉飞扬着,性感微掀的唇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他像是君主巡视他的子民般,高傲的坐在马上,让众人迎接他,让阳光照拂他,天地都要失色。 他,真的考上状元…… 月前,她家小姐深谙她的酒量,竟用十数坛烈酒将她灌醉,自己再偷偷溜去参加射鹏大会,她醉茫茫的上路要把小姐找回,天雨路滑,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撕破了他的衣袖,然后再不小心的跟他一块滚进泥巴里而已…… 好吧,就算他因此在射鹏大会上被当成了乞儿算是她的小小过失好了,可是,她的罪也不至此吧?才认识不到几天,便大剌剌的向小姐要人,小姐随口开出条件要他考上状元再谈,没想到他真的依约考上状元,难不成是想带她回去加以惩罚?没这么严重吧? “喂,你在想什么?”赵绮伸手在春儿面前挥啊挥,挥了半天也投见她回神,只好开口叫回她的魂。 “小姐,你想吓死我啊!”春儿心惊的抚了抚胸口,眼儿勾啊勾的又往苏季风瞄去、 “别看啦!人这么多,他不会瞧见我们两个的!走,我们快快回去要爹爹准备替你办喜事!”赵绮说着便拉起春儿的手往回走。 “小姐,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春儿白皙娇嫩的脸蛋染上一片霞红,娇滴滴地嗲了一声,“人家才不要嫁给他!” “不要?爹爹要把你许给古乐天你要我推了它,现在你的心上人依约考上了状元你也不要嫁,请问一下乙小姐,你想当老姑婆吗?” “春儿谁都不想嫁,只求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知道是谁每天在窗边望穿秋水喔?明明心早就许给人家还念着说不要呢,真不要,我就叫爹爹把你许给古乐天好了,虽说我一向不喜欢那个阴沉的家伙,不过他好歹生得也人模人样,对你更是深情不悔,你嫁给他一定会被他捧在掌心理护着,是比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来得好些。”赵绮边说边自顾自地点头,越想还觉得越有道理。 要不是这个苏季风是她家相公的好友;要不是她知道这个苏季风出生官宦世家;要不是她知道这个苏季风当年中了举人而深受皇帝堂哥器重,却骄做得不屑当官;要不是他生得俊俏潇洒不输她的相公,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把春儿许给这样一个风流鬼。 瞧瞧,他眉角含春,唇角含笑,一副桃花相貌,越看还越不放心把春儿交给他呢…… “小姐,不可以的,你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春儿急了,她可不要嫁给古大哥,虽然他也是风度翩翩,对她又好,可是她—向把他当哥哥,不然就把他当成她家小姐的准夫婿看,压根儿没喜欢过他,何况…… 春儿回眸又瞧了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眼,她连他的背影都迷恋,心里怎容得下其他人? “怎么不可以?我只说等他考上状元再找我谈,可没说要把你许给他。”赵绮自然是聪明的留了一手,当时她不明白春儿的心思,岂能随意便将春儿的幸福断送给一个陌生人。 现下,她却早已明白春儿的心已许给了那个风流鬼,就算她不赞同、不满意,但只要春儿喜欢,她也会高高兴兴的祝福春儿。她跟春儿情同姐妹,甚至比亲姐妹都来得亲,春儿可以找到幸福自然是她最乐见的事。 “小姐……”春儿柔柔地喊了声,一只小手拉住赵绮的衣角晃啊晃地,“我承认喜欢他就是了,你就不要为难春儿了,好不好啊?小姐……他其实人很好的,我去找小姐的一路上啊都靠他呢,要不是他,我可能摔下山谷死了,再也见不到小姐你了;要不是他啊,春儿现在可能少条胳臂少条腿的,就不能伺候着小姐你出嫁坐上花轿;要不是他啊……”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了,我知道苏季风那风流鬼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可以了吧?你饶了我吧!”赵绮被她左一声小姐、右一声小姐叫得鸡皮疙瘩都全冒出来了。 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不过她家的春儿可是蜜做的,甜甜软软,香香黏黏,走到哪保证那些苍蝇蜜蜂全都黏到哪,别提她长得倾国倾城之貌,光是她那娇柔的声音就足以让人骨酥。 “他不是风流鬼……” “我也希望他不是,如果他以前是就算了,若娶了你之后他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定叫无痕把他的狗腿打断,让他—辈子出不了门。” “嘎?小姐…” “怎么?你心疼?有没有搞错,我是在为你出气耶!” “小姐……他不会的啦……” “小姐,你认识他多久来着?”赵绮叹了口气,朝她挥挥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直接找苏季风说去,丑话可要说前头,否则他别想从我身边把你娶走。” 望着主子潇洒转头先行离去的背影,春儿不由得担忧起来,要是姑爷也陪着她们主仆回来汴京省亲就好了,至少,姑爷不会让小姐乱来…… 老天!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怎么可以还没嫁人,胳臂就往外弯呢?这是不对的!大不了,她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谁都不嫁就是,何必此刻就先为那个人担上心…… “想什么这么入神,我的小美人?” 先闻声后见人,在春儿回过神时,人已被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弯给拥在怀中,见到一身白衣飘飘的苏季风,她又惊又喜,下一刻才害羞的伸手推开他。 “你这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存心吓春儿!”含羞带怯,春儿心跳脸儿红,一张小脸忙不迭垂下,眉眼含嗔。 苏季风迷人的一笑,重新将她拉入怀中,邪恶的靠近她的小耳垂旁呵着气,存心逗弄她的纯真,“你都快要是我的人了,害羞什么?” “谁是你的人!”春儿被他呵的气搞得心慌意乱,一颗心都要从胸口跳出了,惊得忙推开他,背过身去,嗲声怒道:“你方才不是在马上得意万分的跟人家挥手微笑吗?怎么才一转眼就像幽魂一样冒出来调戏良家妇女!”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我啊,所以我就丢下成千上万想要膜拜我尊容的人赶着来见你了,你不会真不领情不心动吧?我的小美人。”一转身,苏季风已站在春儿面前卖乖,讨好不已的笑着,“全天下也只有你才是我苏某人最重要的东西。至于那些人,我只不过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虚应故事一番,你该不会是吃他们的醋吧?” “才不是!”她娇滴滴地抬起头来瞪他一眼。 苏季风笑着拉过她的小手揣在心口上,“说不是就是。了,你定是怪我刚刚走过你和赵大小姐的面前没看见你,是吧?我可是忍了老半天才没从马上跳下来飞奔到你面前把你带走的。瞧,我现在不就出现了? 第2章 新科状元闹失踪可能是皇城内地头一遭呢!到时候皇上若要怪罪下来,你可要叫你家主子替我顶着,因为这可都是为了春儿你啊。” 春儿听得脸红心跳,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回,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住,热热烫烫地,贴在他心口上的手仿佛还可以摸得到他的心跳怦怦怦地响着,就像他对她所说的一字一句那样打动着她的心。 明知是甜言蜜语,她的心埋头还是因此而甜滋滋地,他,这算是示爱吗?他爱上她了,所以为了她去考状元? 她怯怯地瞅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虑而幽幽地问出了口“苏公子,你真的是为了春儿而考状元?” “岂还有假?傻瓜!”他俯低身子,将唇轻轻地扫过她的额头,在她忍不住轻颤的同时吻上了那面光滑细致,沿着眼角、鼻粱,来到了她的唇瓣,啮咬着她因惊喘而微张的唇,辗转吸吮,接着猛地探入嘴中攫取她的丁香小舌。 春儿惊喘着,整个身子柔弱得就要不支倒下,却让苏季风给整个抱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密密的相贴着。 如果不是身在大街上,他一定会马上要了她,他保证。 她的颊面似芙,有着纤云弄巧之天仙美色,声胜黄莺,柳腰盈握,看似柔柔弱弱却又难掩骨子里的聪颖机灵,喝起酒来更有大漠儿女的豪气,娇柔似水却不矫揉造作,当真是上天刻意造来克平凡世间男子的祸水。 就因为是祸水,他苏季风就慷慨一点,收了这个可能危害世间的女子,也算为万千百姓造福。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春儿?”饥饿得像是要一口吃了她。 “我为你的美丽、睡不安枕,今后你可要—点一点补偿我。”苏季风说着,低头咬了她的唇瓣一记。 春儿吃痛的惊呼,泪水汪汪地在眼眶里打转,“你……干什么咬人家?”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啊,小美人。”他舌一舔;像蜜蜂采蜜的再次探入她的小嘴,大手抚摸上她白暂粉嫩的颈子,轻轻地刮弄着,“我想要你,小美人,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要说汴京城内除了皇上住的地方最为精致豪华之外,排第二的莫过于八王爷府了,府内的宅第院落之多称冠京城,历代皇上赐予的宝物与山水文墨多得好几个厅堂也摆不下,更别提数十年来各地官商送进府的礼品了,更是多如过江之鲫,繁不胜繁。 所以,当苏季风让人带来几轿子的文宝古董也不入赵绮的眼里,要说有钱,她的相公才真是银子多到数不完。 “我家春儿是不卖的,你想要娶她过门得要有心。”一听到苏季风来到八王爷府,赵绮第一个冲去外头见人,还叫人把她爹爹给拖住,好让她跟这小子谈好条件。 娶?苏季风惊讶的扬了扬眉,“我想赵大小姐可能弄错了……” 赵绮挑起子眉,不解道:“我弄错了什么?你千辛万苦来到京城考状元不就是为了要我的春儿?难道不是?” “在下是要春儿没错。” “那不就是了,你想娶春儿就要有心,无心之人就算奉上全部的家当,咱们八王爷府也不会收。” 苏季风微微皱眉不语。 敢情这赵大小姐是忘了她已嫁出八王爷府?还端着八王爷府的主人自居哩!再者,他压根儿没打算要娶妻,这赵大小姐左一句娶、右一句娶她又怎地回事? “怎么不说话了?”赵绮抬起头来瞧他一眼,却见苏季风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重大的事。 “我想是赵大小姐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在下是要春儿没错,但却不是要娶春儿……” “什么?!”赵绮突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苏季风看了怒上眉梢的赵绮一眼,心无波动道:“在下要春儿,但是没有娶妻的打算,望赵大小姐能明白。” 闻言,赵绮的怒气当其一发不可收拾了,没想到这苏季风生了这样的狗胆,竟做出这样的要求。 “明白?你要我明白什么?明白你要春儿可是不要娶她?那她算什么?难不成去当你的丫鬟?你似乎没摘清楚状况,春儿虽名为八王爷府的丫鬟,可是她的地位却不在我之下,爹爹疼她就像疼我一样,你想要把她要去当丫鬟是天下红雨才会发生的事,就连你要她当妾我都不允,更别提是当你的丫鬟了!要春儿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是不可能的事!你请回!” 被下逐客令的苏季风脸色也蓦地难看起来,“敢情赵大小姐说话不算话?当天你说过只要我考上状元,你就要把春儿给我,难不成赵大小姐贵人多忘事,把自己的承诺给忘了?” “我只说等你考上状元我们再谈,可没说要把春儿给你,敢情苏公子年纪轻轻就耳背?” “你……耍我?” “岂敢。”赵绮懒得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是你自己做事不知轻重。春儿为了你推了古乐天的求亲,你竟敢要她去当你没名没分的女人?门都没有!要她可以,你只有—条路,就是把春儿娶回家当苏夫人。” “不可能!”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他苏季风又不是疯了! “那就请滚!” “你——” “我怎么样?我赵大小姐吃得饱睡得好,可开心得不得了呢。” 赵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苏季风不由得火冒三丈,“梁无痕迟早休了你这个男人婆!” “我?男人婆?”赵绮气得再次从椅子上弹起来,“你敢说我是男人婆?你这个臭苏季风!竟敢得罪我?” “惹火了我,天下有什么是我苏季风不敢做的事?除非皇上老子要我的脑袋,否则谁也动不了我!”八王爷府算什么?只不过是个过气的主爷!要是他肯,瀚林大学士的位置正等着他去坐,皇上更有意把公主许配给他呢!要当个驸马爷还不难吗? 皇上十分重才,宋朝更是个重文轻武的朝代,只要他愿意被皇上收编,再捞个驸马爷当当,吃香喝辣,一辈子吃穿不用愁,何况只是得罪个小小郡主! “你……我叫相公把你的武功废了,让你当一辈子废人。”赵绮已经被激得口不择言。 “我跟无痕是生死至交,他看不得我可怜,要是我死了,他也会过得行尸走肉,痛不欲生,更会怪罪于你,你就一辈子守活寡好了。”苏季风越说越快意,唇角不由得勾起笑。 “你!”赵绮真想拿把箭把他的两片唇给射在一块,让他一辈子说不了话。 “别生气,伤身啊,既然赵大小姐打定主意要违背诺言,在下也没法子可想,告辞了。”说着,苏季风转身离开。 八王爷恰巧在此刻到了大厅,与刚要离开的苏季风迎面对上。 “在下苏季风见过八王爷。”苏季风有礼的打躬行礼。 “苏公子不必多礼。”八王爷边说边打量眼前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苏季风,见他风度翩翩、贵气十足,再加上他深受皇上器重多年却无法收编所用,又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当真是十足十的才子文人,光一眼,他就对此人满意得不得了。 “原谅老夫被一点事耽搁住了才会来迟,怎么?苏公子要离开了吗?是不是小女有怠慢之处?” “王爷好说,只是在下跟令千金有些事没有沟通好,所以才会产生今日不必要的误会,没事的。在下突然想到还有些要事待办,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王爷。”苏季风一笑,挥着摺扇翩然离去。 见人离去,八王爷不由得回眸望向赵绮,“说,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女儿没有,爹爹。” “还说没有,不然人家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谈亲事还有不见主人就谈好的道理吗?你也真是的,都已经嫁出去的人了还管起八王爷府的事来,这要是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我八王爷纵女成性?” “说过不是了嘛,是那个苏季风狗眼看人低!” “喔?狗眼看人低?”八王爷怀疑的挑高了眉,这世上还有人能看八王爷府的人低吗? “可不?他竟然想把春儿要去,却不明媒正娶,不就是看春儿的身分是丫鬟才会这么不知轻重?爹爹,春儿可跟你的女儿—样,你这么疼她,当然也不会同意让她无名无分的跟着这个苏季风走吧?我才气叼,爹爹,要是你不会气吗?这个人简直没把我们八王爷府看在眼底。” “是吗?他奠的没打算要娶春儿?”亏他算盘还打得这么久,以为他八王爷府又要得一良士,可以在皇上面前贡献点心力呢。 “就是没有才气人啊。要是告诉春儿,春儿一定很伤心。”赵绮知道这几天春儿一直心不在焉地,就是为了等这个苏季风,现下她把这件婚事搞砸了,该怎地同她说去? 可能她会怨她这个主子怨上一辈子呢!想到此,赵绮不由得愁上眉梢,方才的气焰转为忧虑,幽幽地挂上了心。 “让皇上赐婚吧,我就不相信那小子敢不从。” 突地,赵绮的耳边传来这样的一句话,惊得她不由得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爹,难得见到他严肃而高高在上的神情。 “爹爹,你的意思是要逼婚?”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春儿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需要逼着人家来娶?有没有搞错! “什么逼婚?这么难听!是皇上惜才,想把这世上最美的珍宝赐给他,他该感到与有荣焉,感谢圣恩才是。”八王爷理所当然的说。 他会吗?她页的怀疑。 “爹爹,我想这样不太好吧,春儿也不会同意的,要是她知道那小子根本没打算娶她,我们却逼着人家娶,她一定宁可去死也不会披上嫁衣。” 第3章 “不要让她知道就行了。” “什么?爹爹!这样行不通的!” “行得通,本王看人一向很准,这个苏季风可是上上人品,女子今生可得此一夫婿便也无憾了,刚开始受点委屈不打紧,那个人是个会疼女人的男人,春儿—向讨人喜欢,他会慢慢爱上她的,放心吧。” “他才不懂得疼女人,他可是个风流鬼!”赵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人不风流枉少年,绮儿,这句话你该记在心里头。” 赵绮偷偷的瞪了她爹爹一眼,打心眼里不同意他的话,不过反驳无用,她只知道要是梁无痕敢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乱来,她一定会休夫! 第2章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划尽还生。 念柳外青总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怎奈何、欢娱渐随流水, 素弦声断,翠绡香减。 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 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写完词。苏季风搁下笔,珍惜万分的朝纸上的文墨吹了吹,适巧柳依依的琴声暂歇,见苏季风凝眉思索,望着他面前的那张纸久久不发一语,便巧挪莲步,轻声地靠了过来。 “苏公子,依依弹的琴不好听吗?”柳依依的身子轻轻地偎近了苏季风,嗓音轻柔似水。 美人投怀送抱,苏季风自然马上放开随手写的词句,伸手将佳人揽人怀中,笑言,“好听好听,怎会不好听呢?依依姑娘弹的琴可谓人间天籁,逢人一听便如入天堂之境,叫人流连忘返。” “苏公子见笑了,依依弹的琴只不过是人间俗品,依依知道。” “怎么会呢?我说你弹得好就是弹得好。” “要是依依真弹得—手好琴,苏公子又怎会无聊得写起字,末了,还望着那一堆字发起呆来,您说是不是?” 苏季风洒脱一笑,俯身吻上了柳依依的唇角,偷了一个香,“原来依依姑娘在怪在下冷落了你,这的确是在下的不是,在此就向依依姑娘赔不是,依依姑娘想要在下做什么就开个口,在下一定竭尽所能的替依依姑娘办到,可好?” “真的?”柳依依的眸子轻轻一勾,风情无限。 苏季风摇了摇扇子,大方的允诺,“自然是真的。” 柳依依看着苏季风,欲言又止,眉上轻愁,更添其美艳冠芳。 见其欲语还羞之貌,苏季风心口一荡,将佳人拥得更紧,伸手探进了柳依依的领口,抚摸上她胸前那柔软白皙的浑圆,甜如蜜的舌轻轻的在她耳垂旁挑弄着。 “苏公子……”柳依依被他弄得全身发颤,连说话的音调都不稳了。 “怎么不说话?我苏季风说话可算话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口,嗯?” “苏公子定是在开依依玩笑,依依不说了,依依陪您喝酒吧。”说着,不着痕迹的挣脱了他的手,殷勤的将苏季风的酒杯斟满酒,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敬他,“依依敬您。” 身为无夜楼新任花魁,就算只是弹琴陪酒不卖身,但毕竟只是个欢场女子,就算苏季风是出了名的疼女人,但她也不能太冒进,否则一切都会功亏一篑,浪费她在他身上花的大半月工夫。 “依依,你这是瞧不起本公子吗?以为你开出的条件我定办不到?若是,你就直说。”苏季风眉眼一挑,性感的唇角微抿着。 “依依怎会瞧不起苏公子呢?依依是什么身分自己知道,苏公子这样说,明明是要折煞依依。”柳依依泪水盈眶,眼看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女人就是这般,—会风一会雨的,不过他苏季风见女人流泪便心怜。更喜欢见女人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因为美啊!上天造女人不就是要如此柔弱无骨、温柔似水吗? “没的事。”苏季风歉笑的再次将她拥人怀中,“我胡说八道,满口胡言,你不要跟我计较,你还没想出来就别说,等你哪一天想说时再说,都依你,可以了吧?” “谢谢苏公子,依依会好好想想的。” “嗯,好好想想再告诉我。”他的手没有再不安分,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香肩。 对美人的泪,他不会不耐烦,而是视若珍宝,他那死去的老爹老说他生来风流骨,像他死去的老娘,永远不安室。 是吗?他倒觉得这样不错,美女在怀,揽尽无数佳人。 他不懂为什么要娶妻生子,这等烦人事等他哪天白发苍苍之后再说吧!他可不想找个人来管自己,每天在他耳边东念西念着他的不是,就像他爹生前一样,老逼着他要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二则几年考那个举人就是为了他那死去的爹,他考上了,他爹却含笑而终,他真的不懂他爹的脑袋瓜在想些什么,他宁可他爹留下一条命,他则继续当他的浪荡子。 云游四海,美酒佳人,人生快意非常,他这一生不求名、不求财,打算败光他的祖产过一辈子,够用的了,他无儿无女,留给谁? 当个官,风光一时,但到最后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是吗? 这辈子得一知交梁无痕,相伴走过江南江北,只差大漠没去过。原以为可以这样走一生一世,谁知他竟想不开,脑子突然打结娶了妻,而且还得装病骗婚才将人给娶到手。唉!男人的悲哀!男人的耻辱! “再沉醉美人乡下去,你可能连被下旨杀头都不知道。”一身青葱翠绿华服的高大身影突地从树上翩然而落,足点地而无声无息,就连一片叶片也无惊动。晃眼间便坐在苏季风的对面。 说人人到,想鬼鬼到,苏季风瞪着梁无痕,对自己竟然没察觉到他竟在自己头顶的树上栖息许久而感到诧异,心想,这梁无痕的武功定是更进一层,自己差他可越来越远了。 “天气那么冷,敢情梁大庄主你躲在树上乘凉不成?”苏季风似笑非笑的摇着扇子,对好友突然的出现竟感到隐隐的不安。 “是啊,乘凉。”梁无痕一笑,抢过苏季风的酒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苏季风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敢碰酒了呢。” “为何不?我可因此娶得了美娇娘。” “是啊,差点娶了那个美娇娘蓝馨。”苏季风语带讽刺的一笑。 闻言,在一旁一直未发一语的柳依依陡地—愕,“蓝馨?” 苏季风一眼扫过柳依依,“你认识蓝馨?” “蓝馨姑娘可姓楚?”柳依依问了一句。 “蓝馨自然姓蓝,怎会姓楚呢?”苏季风扇子挥啁挥地,摇了摇头,“我想你不会认识那个自恋的家伙。” “我想也是。”柳依依柔顺的答道,“我想只是同名罢了。” “是啊,天下叫蓝馨的应该很多。” “苏公子说得是。” 想了想,苏季风还是问了一句,“你有朋友叫楚蓝馨?” “是啊,无夜楼的老鸨就叫楚蓝馨。”柳依依有点纳闷的看着苏季风,楚蓝馨说什么也是江南一带的名花魁,现下自己出来开-—间花楼名为无夜,流连花间的苏季风竟然不知? “是吗?这么巧,那你家老鸨铁定是前几年出道的,我才会不认识。”前几年他老爹病危,他又赶着上京考试,压根儿错失许多江南美人,“她美吗?定是少你几分。” “美不美依依不好评断,不过她是花烟小楼的花魁却是不假。” 苏季风感兴趣的挑挑眉,“喔?看来哪天真要见上一见。” 梁无痕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多话,继续喝他的酒。他特地从洛阳赶到杭州来,可不是要跟苏季风谈楚蓝馨,这些旁枝未节的小事他压根儿没兴趣搭理,任他胡天胡地说半天,也没打算告诉他他差一点娶进门的蓝馨,的的确确就是现在无夜楼的老鸨楚蓝馨。 直到两人信步步出无夜楼的地盘,走向楼外湖光潋滟、冬阳送暖之一大片林园景致之中,苏季风才又忍不住开了尊口。 “你丢下新婚娇妻大老远从洛阳跑来找我,不会只是来看我缱绻美人窝吧?有话就快说,我可不想被那个男人婆说我苏某人抢了她的相公。” “我没话要说。”反正他很快就会知道,他又何必多话,来此,只不过是聊表心意,他毕竟是他的朋友,虽然另—边是他的妻。 “没话要说?”苏季风眯起了那双足以迷倒众生的眸子,“那你来干什么?找我喝茶嗑瓜子不成?” 梁无痕只是淡笑着,突然足尖一点便飞上了天,“要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就先追上我再说。” 苏季风马上纵身一跃跟了上去。比轻功嘛!他还不—定会输给梁无痕,只是跟着跟着,竟发现梁无痕是朝自己府第飞去,前脚才刚落地,就发现自家大门口站了好些人,而且白每个都穿了官服。 “阿福,这是怎么回事?”苏季风皱眉,挥着扇子一边扬声叫着苏府管事一边走进大厅。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秦公公来这里坐上好几个时辰了。”阿福见苏季风终于“倦鸟归巢”,忙开心的迎上前去。 “公公?”苏季风的眉头终于皱成一团,“公公怎么会来我家?阿福,你是吃饱撑着开本少爷玩笑吗?” 阿福见苏季风出言无状,心脏都快无法负荷,忙不迭拉他到一旁小小声地道:“少爷!秦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您说话可要小心些,否则一个不小心触怒龙颜,您就没命了。” 皇上身边的红人?秦公公?哈!他终于想起来坐在他家大厅里这个白发老人是谁了! 第4章 难不成皇上又要他来找他进宫当官?他不是当面回绝皇上了吗?怎么这个人烦成这样! 想着,苏季风摇着扇子走到秦公公面前,一脸笑容, “秦公公好啊,在下不知道秦公公大驾光临寒舍,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秦公公见谅。” “苏状元好说,我不请自来非是失礼,而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颁旨。”说着,秦公公一脸笑意的站起身,拿起圣旨扬声便道:“新科状元苏季风接旨!” 接旨?苏季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皇上小子又要搞什么名堂?他不是说过他不要当官了吗,最多他没事时进宫陪他下下棋、吟吟诗词什么的。现在又叫人来颁什么旨? 不甘不愿的跪了下去,秦公公的一字—句顿时像大炸雷劈般震得他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什么?他叫我娶乙春绿?”苏季风挑高了眉,质疑的瞪着颁旨的秦公公,目光像是要把人给杀了。 秦公公多年前就曾经领教过苏季风那不要命的抗旨行动,一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威胁皇上收回成命……喷!要不是皇上生来就有一股侠客风骨,又对苏季风的才情特别的另眼相看,怕不在夺回自由之后下令将此人满门抄斩! 现下,他又用那种想要杀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秦公公不由得忙陪笑,皇上他都敢杀了,难道还会不敢动他秦公公? “苏状元,我说那个乙姑娘虽是八王爷府大干金的丫鬟,可是她的身分地位却不会比四大干金差,而且人长得更是貌美如花,声胜黄莺,温柔可人,比四大干金的美又更胜一筹,苏状元能得此美娇娘是福气、是天赐,更是皇恩——” “你说够了没有?”苏季风咬着牙恨恨地道。 “说……够了。”秦公公手上还拿着人家拖上半天都不伸手来接的圣旨,被他一吼一瞪差点把圣旨给掉在地上。 “小心点,圣旨掉在地上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要杀头的。”苏季风一反前一刻的气怒攻心,竟懒洋洋的说起风凉话来,不过双手始终没打算伸出去把人家的圣旨给接过来。 “呃,多谢苏状元关心,我会拿稳的,不知苏状元……您现下是决定如何?”要不要抗旨好歹也得说一声,一个状元郎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可会折他的寿,他虽老,可还想多活些时候。 苏季风咬着牙,冲着秦公公迷人的—笑,“秦公公你说呢?” “我说?这……自然是接旨谢恩……” 苏季风冷哼一声,“谢恩?他这摆明着叫逼婚!我该谢谁的恩?没想到八王爷府仗势欺人到这种程度,自己家里的丫头没人要就叫皇上赐婚,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咳咳。”站在一旁的粱无痕清了清喉咙,知道自己不开口说话不行了,“我说季风,一个半月前你可是亲口跟我娘子要人的,怎么现在皇上要赐婚,你却一点都不干脆?” “你给我闭嘴!”苏季风火气当头,“我说过要娶那丫头了吗?是你家那个男人婆搞不清楚状况自作主张,失信于我不说,现在倒抬出了个皇上,我倒真小看了那丫头!没想到她这么想嫁我想到要皇上帮她赐婚!该死!” “那不干春儿的事——”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除非你有办法叫皇上小子撤掉这道圣旨。” “不可能。” “那你就不要站在这里碍我的眼!看到你我就想到你家那个男人婆。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皇上不当官,她现在又惹这天大的祸事给我,你最好好好保护你家那个男人婆,否则我不保证看见她我不会杀丁她。” 苏季风芷气焰当中,梁无痕不跟他计较,淡淡提醒道: “你已经抗旨一次,赵祯不会再让你抗旨第二次,你想抗旨,就等着上断头台。” 赵祯?秦公公听这八王爷府的驸马爷竟然指名道姓的叫皇上的名字,冷汗都要流下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当他秦公公不存在吗?简直目中无人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不过,他身为公公能说什么?一个是皇上眼中极力想拉拢的水云山庄庄主梁无痕,又是八王爷府大干金的驸马爷;另一个是皇上极为欣赏的江南才子苏季风,一手的绝妙好词让人赞不绝口,可却淡泊名利,一身的做骨;两人都是皇上不想得罪的人,他也只不过是个公公,能做什么?嘴碎的后果,搞不好让皇上说他挑拨是非将他赐死,自寻死路而已。 “你当我苏季风怕死吗?” 梁无痕淡笑,“你是不怕死,但是为了这样的小事而死,未免失了大丈夫的气概,再说你要是真不喜欢春儿,当初也不会去找她家小姐要人,还巴巴的上汴京考状元,不是吗?除非你这辈子都不娶妻,否则这样的结果未必不是件好事,你又何苦找死。” “我是没打算娶妻,你不是也明白?”苏季风冷哼一声,“饶是你梁大庄主娶了个郡主便贵人多忘事?” 他没忘,只是出趟远门回来迟了一步,才会让八王爷先作主要皇上赐了婚,现下他怎么说也没用,只能说服苏季风接旨。他太了解苏季风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八王爷来这一招只是加深苏季风对春儿的厌恶而已。 但圣旨已发,为了不让他的莽撞害死他自己,他也只好硬着来。 梁无痕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没有及时阻止这件事,但是这道圣旨你还是得接下。” “看来你是专程下江南来逼我接旨的,真要是朋友,你该半路便把这道圣旨给夺走,而不是帮着外人来欺我!” 是啁,他是可以这么做的,但……唉,也许私心里也是希望他可以安定下来吧?春儿既如此得他所爱,也未必不会有个好结果,不是吗? “季风……” “不必废话!秦公公!” 苏季风这一唤,差点没把秦公公吓死,手抖了抖,战战兢兢地看着苏季风,“苏状元?” “拿过来。”苏季风恼地一喝,等不及的便像风一样的起身,一把将圣旨从秦公公手上卷进怀里。 “嘎?”秦公公一脸愕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圣旨我接了,不留秦公公喝茶了。” 苏季风一张冷冷的脸,令在场的人看了都会心惊肉跳,更别提不熟悉他性情的秦公公了。 “不必不必,苏状元,京中还有要事,在下得先走一步。”秦公公讨好的说道,很开心自己完成这项神圣的任务可以打道回府。 “不送。” 走出苏府,手一扬,秦公公被人扶上了马车,门外早早闻讯前来的各地官员纷纷抢着进门恭贺。 “谁敢进我苏府的大门,你就叫人打断他们的狗腿!”苏季风丢了一道命令给管事阿福,也不管梁无痕在场,袖子一甩便离开大厅,往他住的茗香居行去。 要他娶乙春绿?好啊,看他娶来之后怎么将她打入冷宫! 该死的! 她真的没想到她就要嫁人了!而且还是他…… 春儿娉婷有致的身子无骨似的倚在窗边,冬过春来,窗外春寒料峭,想到两个月前她跟苏季风还是陌生人,明天便要嫁给他,心头不由得甜滋滋地。 离上次在大街上见面已过了快一个月,近日八王爷府为了她的婚事忙上忙下,而牛个月前省亲的小姐也跟姑爷回洛阳了,留下她一个人连说亲密话的伴都投有,令她益发的想念起小姐来。 “喂,美人!在思春啊?” “啊!”有人从春儿身后猛地一拍,差点让春儿吓得失魂,惊得便要尖叫,一张小嘴却给一只软软的小手捣住。 “别叫啦,是你的小姐我赵绮。”说完,赵绮俏皮的一笑,松子手,“才半个月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啦?真是没用!” “小姐!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春儿去接你呢?”春儿见到赵绮,开心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紧鬟:的抱住她。 “你可是新娘子耶,谁敢叫你来接我,我就拿箭射他,让他一个月不能走路。”赵绮笑着拍拍她。 “小姐……”春儿语音哽咽,听她家小姐这么一说,眼泪便要掉下。 “哭什么?明天就要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赵绮了解似的拍拍她,这一拍,还真把春儿的泪给拍落到衣襟上,害她也忍不住想哭,春儿,你不要这样嘛!存心让我难过啊?“ “春儿是舍不得小姐,舍不得王爷,舍不得八王爷府啊!” “别忘了你相公可是你朝也思暮也想的人,你不会想舍下他,一辈子在八王爷府当个没人要的老姑婆吧?” “小姐……”春儿不依的小脚儿一跺,红了脸,“你就会取笑人家!人家又不是真得非他不嫁。” “当真?”若当真,她爹爹又何必要皇上赐婚呢?唉!春儿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祸?总之,要是让她知道那苏季风敢伤春儿的心,说什么她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小姐……”她的心当真是非苏季风不嫁的了,自从王爷告诉她苏季风要娶她之后,她的心便雀跃得停不下来。 她想他,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可他却没有再来看过她,王爷说,这是习俗,婚礼前男女不能先见面。她不以为苏季风会是个注重这些繁文褥节之人,但每个人都这么告诉她,她自然也信了。 只是想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稍减,每每望着窗外,就希望他可以平空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我知道,你爱他嘛!也不知这小子究竟哪一点好,老让你对他这般念念不忘。”赵绮伸手将春儿柔软如缎的发丝微微往后拢,眼角眉间尽是关怀与一丝丝的担忧,“先说好,如果那个苏季风敢伤害你或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第5章 我一定会帮你出气,一定,懂吗?” “小姐,他不会欺负春儿的。”他温柔多情,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定是不会负她才是。 “希望如此,否则有他好受的了。” 她不确定爹爹这个决定是对的,但她无能为力,她只想春儿幸福快乐。 一个女子能嫁给心爱的人,便是一种幸福了吧? 第3章 “恭喜苏状元娶得咱们汴京城内的大美人!真是双喜临门阿!” “是啊,汴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乙姑娘是个海量,干杯不醉哩,苏状元若喝不下这盅酒,就叫新娘子出来替你挡挡,保证苏状元的娘子呼噜一声下肚还面不改色。” “我们还真羡慕您呢,新郎倌,从此以后大小宴会都可以有此美丽娇柔的娘子代打,保证打遍京城内外无敌手,官路一路扶摇直上。” “是啊是啊,美人加美酒,自古英雄难过。”说着,众人纷纷赞同不已的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几个汴京城内对春儿馋涎已久的官家公子,便吃味的开起苏季风的玩笑,只见苏季风还是面不改色的将酒—杯杯下肚,似乎不拿他们的话当话。 可酒席之中的另一个人可就不同了,手上的剑好几次就要出鞘,听不得那些粉面书生背着春儿说长道短。 “说起这乙姑娘可真是不得了,喝起酒来那粉嫩双颊染上阵阵婿红,美得像是天上来的仙子,令人忍不住想要……”此人“香—个”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让旁边的人打断,暗暗地被踩了一脚。 “苏状元别介意此人的满口醉话,他已经醉了!”那人忙先行替友人告罪,免得得罪了苏季风,以后没好日子过。 苏季风轻勾起—抹笑,“没想到众位公子都如此羡慕在下我,当真是在下前世修来的福气啊,我需要介意什么呢?” 听苏季风不介意,那个被暗暗踩一脚的人便开心的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是啁,能娶到乙姑娘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那娇唇看起来就比樱桃更可口,白嫩嫩的肌肤就像出水芙蓉般美丽——” 突地,一道冷风袭来,一把剑锋扫过那人的耳朵下方,只听那人惊呼一声,一边的发已随声而落,捂着光裸的颈背直哀号。 “再嘴碎,下次掉的是你的脖子!”古乐天脸色青寒,剑出剑落快如闪电,连坐在一旁的梁无痕都来不及出言制止。 “今日是春儿的喜宴,别闹事。”八主爷伸手拍拍古乐天,古乐天才不发一语的回到位子上坐下。 要怪人家什么呢?都怪他教出几个一天到晚闯祸的女儿,才会连累这几个在女儿身边服侍的丫头受到连累,为了替她们的主子摆平祸事,老是在外抛头露面的,怎地不惹人闲话? 八王爷有点担心的看了始终面不改色,还面带笑容的苏季风一眼,见他如此事不关己般的继续坐在当儿喝酒,他就不得不为春儿担起心来。难道他对这个人的估计错误?他并不如他所以为的在乎春儿? 赵绮看了看古乐天,又看了看苏季风,心里益发的怀疑起自己跟爹爹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怎么看这古乐天都比苏季风爱春儿多一点…… 梁无痕了解爱妻所思所虑,伸出手捉住爱妻在桌子下的手,温柔道:“别担心,季风不是个会打女人的男人,所以春儿会很安全。” “他不会打女人,可是会伤透女人的心。”赵绮微嘟起嘴,“我可先说好喔,如果你那个朋友敢欺负春儿的话,我—定不会放过他。” “不只你,我也会。” 赵绮讶异的挑起眉,怀疑的望住自己的相公,“真的?” “当然,春儿是个好姑娘,而且配得上季风,他应该好好珍惜。” “我也这么认为,他最好好好珍惜,要不然不用我动手,古乐天的剑也会劈向他。” 晚子时,喜房里的烛火已经换了一盏又一盏,苏府也已恢复了平静,可春儿却迟迟等不到苏季风,覆盖在红中下的容颜显得十分疲惫不堪,心里头兜的除了不安,还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焦虑。 “小玫。”春儿轻唤了声苏府管事派给她的丫环。 “少夫人,有事?”小玫应了声,没有走过来。 “替我出去瞧瞧你家少爷是不是醉了。” “这怎么可以,小玫要陪少夫人您啊,少夫人就耐点心等吧,新婚之夜新娘子就迫不及待要见自己的相公,被人知道了可不太好。”小玫的声音冷冷地,倒像是在数落。 她对自己的不友善令春儿微微一愕,伸手掀起了红中莫名的望着眼前这个叫小玫的丫环,只见她根本没有下人样,迳自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喝着茶。 小玫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眼光不经意的见到新娘子掀起红中下的容颜,嘴里的茶差点喷出。 “你可以继续喝你的茶,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闻言,小玫只是抬抬眼,便理所当然的继续喝茶,压根儿没有把春儿当成主子。 “我得罪过你吗?” “我们不认识,少夫人怎么会得罪过小玫” “那你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对我?” 小玫闻言终于放下茶杯,“是少夫人允我喝茶的,难不成才没多久少夫人就反悔了?” 春儿叹口气,“我不是指喝茶,而是指你对我的不友善。” “小玫有吗?少夫人是在赚小玫喽?如果是,那简单,你可以去告诉少爷说你不想要我服侍,那你就不必再看见我了。” 春儿皱起眉,“你讨厌我?” “整个苏府没人会喜欢你,包括少爷。”只不过她最倒楣,竟然会被管事派来伺候这个没人想要跟随的少夫人。 春儿一愕,想不出她会有这种回答,“为什么?” “强摘的瓜不甜,难道你不知道吗?从你硬要嫁给我们少爷时,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什么?你说我硬要嫁给你们家少爷?”春儿苍白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苏季风亲自上八王爷府提亲的吗?怎么会变成她硬要嫁给他了? “不是吗?不然……” “住口!谁要你多事?”门啪地被推开,走进醉醺醺的苏季风。 “少爷。”小玫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出去!” “少爷,小玫不是……” “滚出去厂苏季风吼道,直到小玫哭着跑开,才忿忿地关起门,转过身面对春儿。 “相公……” “你还真够不安于室啊,新娘子自己掀红中,传出去要笑死人。” “相公,我不是,我只是想问问小玫一些话,哎呀——”春儿急着想解释自己的行为,孰料苏季风根本不听,走过来一把便将她给推倒在床上,粗鲁的让她戴着凤冠的头硬生生的撞上床头,疼痛不已。 “叫什么?都还没开始呢!”苏季风爬上床将春儿整个压在身下,开始动手扯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春儿用手捣着撞伤的头,一手又妻挡住他对她的上下其手,十分狼狈不堪。 “干什么?你问这个未免太好笑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两个人躺在床上能干什么?”苏季[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风冷冷一笑,却投停下手边的动作。 “不要!”春儿对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太过陌生,陌生到有些害怕,压根儿不想把自己交给他。 “不要?”苏季风哈哈大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狂笑不已,我的春儿美人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还是朵纯洁的小百合,你要不是早已不洁害怕嫁不出去,又何需皇上赐婚嫁给我呢?现在,就省了那套欲璃故纵的把戏好好陪陪你相公我,伺候得我舒舒服服,我可能会每天都来找你,如果伺候得我不舒服,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你说什么?什么赐婚?”春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望住苏季风,任他动手将她身上的凤冠霞被给脱去也毫无意识。 “喷,我不知道我苏季风除了娶一个残花败柳的丫环回家以外,还娶了个戏子呢!”手一扬,苏季风已把春儿的内衣也一并除去,只剩下一件衣不蔽体的浅紫色小肚兜。 “不!不要这样!”春儿回过神,伸手拉住自己的肚兜,就怕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也被他扯去。 就算春儿极力遮掩,但她丰盈的乳房还是呼之欲出,白皙浑圆而饱满,仿佛白玉般的凝脂肌肤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动人几分,盈盈一握的腰肢触感柔滑,让人—触手便流连不去…… 苏季风的目光微沉,醉意加上怒意,让他变得更加激越热情,光是看着几乎裸露的春儿就足以让他血脉债张,下腹紧缩,他迫切的想要她,想到下体都疼痛了起来。 不想克制自己的欲火,苏季风单手抓开她的手固定在她的头顶上,另一手啪地一声把她的肚兜给扯下。 “啊!不要!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这样像妓女一样一丝不挂的裸裎在他面前,春儿感觉羞辱不已。 他把她当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残花败柳…… 戏子…… 一字一句就像是穿肠毒药,让她从昨日的云端掉人地狱。 “我是你相公,我想不出不可以要你的理由。”苏季风冷哼一声,跨坐在她身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根本不想娶我的不是吗?请你放开我!”她乙春绿再不堪,也不会死要嫁给人家。 “我是不想娶你,可是我想要你的身体,你也不必假惺惺的求我放你,相信以你在汴京四处陪人家公子哥儿喝酒的盛况,只怕早就爱上了这滋味,可不是? 第6章 乖乖地,让我舒服——” “你住口!我才没有你说的那样肮脏龌龊!你放开我!我们今日的拜堂就当作是办家家酒!” “来不及了,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脱下裤子,苏季风欺身将自己的坚挺顶住她下体的柔软轻轻磨蹭着,“何况,我可不想被杀头,你的主子后台那么硬,我怎么敢放你走,对不?” “放了我,我保证他们不会为难你,我会叫皇上收回成命。” “你根本做不到。”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办到!只要你现在马上放开我!求求你……啊……”陌牛的触感揉搓着她的身体,让她几乎承受不住的叫出声来,为了不再让自己不知羞的发出声音,她隐忍着他的碰触带给她的不知名快感与灼热,死命的咬住唇。 “我说过来不及了。” “啊!”春儿痛得哭喊出声,咬破了唇也无法抑制的叫出了声,前所未有的疼痛朝她的四肢百骸漫开,竟是无边无际… “你……”苏季风惊愕的顿了—下,却没有停止在她身上抽送的动作。 她是自找的,不是吗? 他这辈子的自由就葬送在她身上!她用计嫁他,他就要让她后悔莫及。 “求求你……放开我……好痛……不要……啊!”春儿的发丝散落,疼得拼命的摇晃着头,两片柔软粉嫩的臀瓣却让他抬起,跟着他的律动而唱和着开天辟地以来,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旋律。 随着她的叫喊声与横陈在他面前的娇躯美态…… “啊……季风……”她再一次哭喊出声,却不若方才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愉悦狂潮,激得她快要承受不住的发狂。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他冷笑道,更奋力的冲刺。 “啊……”她的身子不住地弓起往他贴去,与他密密的接合着。 失了神智,失了魂,可是她却没有忘记她是他苏季风不愿意娶的新娘…… 今生不得所爱,来生,他还会爱她吗? 房里氤氲着男女欢爱后的气息,可是新郎倌已不在,他比嫌弃一只脏狗还要嫌恶她,要了她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半点尊严也不曾想要留给她。 光裸着身子的春儿忍着疼痛下了床,将自己带来的那件生平最爱的翡翠绿衣服给穿上,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用木梳把自己的长发给梳页梳顺,然后替自己别了根发簪。直到镜中的自己让她看了满意之后,她才缓缓起身走到床头拿出随身的袖剑。 死了,一了百了。 她不要她所爱的人恨着她一辈子,不要一辈子活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之下,尤其是他。 想当初,苏季风对她是如何的温柔多情、呵护备至,仿佛她是他的人间至宝,捧在掌心里还怕不小心摔下,于是短短几天,她的心就让他给夺了去。在她得知他当真要娶她过门当妻子时,她是如何的狂喜…… 现下,却是狂悲。 他赚恶她、鄙视她,拿她当毒蛇猛兽,是坏了他一辈子自由的罪魁祸首,她不能怪他,苌的,要是她,也不愿意有人拿着圣旨逼婚,要她去嫁给一个自己不想嫁的人。 他不爱她吧?如果爱,他就不会如此排斥娶她了。 春儿苦苦一笑,唇边勾起的笑靥带着点视死如归的豪气与悲情。 这一生一直顺顺遂遂地,就连爷爷当年在太祖杯酒释兵权的状况下,落得什么都不是的悲惨下场而家破人亡,她也有八王爷好心收留,虽名为丫环,可却实实在在受着八王爷及所有小姐们的疼宠。 够了吧,这一生,也许注定是要以悲剧收场,当年没跟着爹娘一起被处死,现在要自个儿了断…… 美丽的眸子轻轻的闭起,她想着小姐,想着王爷,想着爹想着娘。想箸八王爷府的夏儿、秋儿、冬儿,还想起古乐天,他对她真的好,是她眼拙脑笨,才—直没有发现他爱的是自己,心却已交给苏季风。 不想活得那么不堪,就像她不会拿着刀逼人家娶她一样,她真的无法承受自己深爱的男子如此厌恶自己、凌辱自己,把她当成戏子、婊子般对待,连反抗说不的余地都没有。 罢了,她不想纠缠他,就让她彻底消失好了,宁可他每每想起的,是她与他那一次的相遇,亲密而迫切想在—起的期待,而不是她害他被逼婚娶妻,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一刻。 深吸了一口气,咬紧唇,春儿的手中袖剑一扬便往心窝里刺去…… 自此魂消梦断,再没挂心事。 唇边的一抹笑,竟是无怨也无悔。 “跟得够久了吧?脚不酸吗?”苏季风在树林间停步,冷冷地背对着始终跟在他后头的人。 “新婚夜,你应该待在房里陪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像疯子一样在树林里乱跑。”既然被发现,粱无痕也不躲不藏,潇洒的从树上跃下。 “那你呢?大半夜你不必陪妻子?还是你连我要不要跟乙春绿上床圆房也都要管?”苏季风转过身,恨恨地瞪着他。 “我只是担心你。” “多谢梁大侠的关心,不过你的关心实在显得有点多余,毕竟每天有女人替我暖床来满足我的需要,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想看见你。” 对于苏季风的冷嘲热讽,梁无痕只是轻叹,却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人生有很多事不是别人帮得了忙的,要想通得靠他自己,何况现在说什么都是亡羊补牢。 “你现在要去哪里?” 苏季风手中的扇子捩了握,一笑,“无夜楼。” 梁无痕的眉头皱了起来,“要玩可以改天再来玩,你这样会让春儿在苏府难做人,再怎么说她也是苏府的女主人,你再讨厌被逼婚也不该怪罪于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不要以为你说一句她不知情,我就得傻傻的相信你,然后心甘情愿的接受她,人我已经娶了,她现在也已经是我苏季风的人,我要怎么对她都是我苏府的家务事,任何人都管不着!你了解我的脾气,逼急我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啪一声,苏季风收起摺扇,双足一点飞也似的离去。 无夜楼取名无夜,自然是越夜越美丽,灯火辉煌,佳人迎春,巧笑生香,暖暖依人,一双脚还未踏进,便已感神清气爽,红尘俗事一边去,只管美人抱满怀,人生的快乐就是如此,夫复何求? 没经过大厅,苏季风用轻功轻易的跃上二楼的窗棂破窗而入,省去无夜楼那些规矩,日日亲自上门会美人。 柳依依卖艺不卖身,更是得他怜宠,没事逗弄她一下,吻吻她的小嘴,摸摸她的身体,她也未曾真正反抗过,十足十懂得挑弄男人心,勾动一池春水,让人心痒难耐,就像中蛊似的每天都想见上一面不可。 “依依?”进们没见到人,苏季风不由得皱起眉,将整个房间内内外外寻了一遍依然未见人影,不禁有些乏意。 推开柳依依的房门,苏季风潇洒的挥着扇子走出去,才要找人相寻美人下落,却巧见柳依依从另一个房间走出-她关上门回眸‘一见苏季风,神色之间竟是骇然不已,一张娇颜显得寸—分苍白, “苏公子……您怎么会来呢?” “怎么不会来?我这些日子不是天天到无夜楼报到吗?听你这么说似乎一点都不想我,真伤我的心啊。”苏季风长手—伸,便将柳依依纳入怀中,不怀好意的在她颊边偷了个香。 “哎呀,人家不来了,是您要娶妻不理依依,可不是依依不想您。” “妻子算什么?我苏季风独独爱你柳依依。”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是被逼婚,你以为我会娶她?”谈起这事,苏季风就怒气难平,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伸手将柳依依拉回房,“别提这个了,陪我喝酒去,你方才进那个房间干什么?不会是背着我偷吃吧?嗯?” 柳依依闻言,气得泪兜上了眼眶,一把甩开苏季风酌手,“苏公子把依依当成这么低下的女子吗?依依虽出身青楼,可还是个千干净净的姑娘家,苏公子这么说是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依依,既然如此,苏公子又何必来找依依呢?” 重新拉她入怀,苏季风讨好的一笑,“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气,我知道你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姑娘,是我不好,说错话,你打我好了。” “依依才不敢……” “我允你打你就打,免得我心里犯疙瘩,老觉得对你不起。” “不要,依依会心疼的。” 苏季风闻言哈哈大笑,对她的话自然不当真,不过无妨,风花雪月而已,他从来不会太认真。 “你的小嘴儿真甜,香—个。”说着,人已沾上她的唇。 “少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打断苏季风的快意,让他不悦的皱起眉,缓缓放开柳依依回眸扫向来人。 “你最好有见鬼的大事,否则我会把你从这里丢下去。”苏季风冷声道,压根儿没想到阿福会胆大包天到无夜楼来找他。 “少夫人出事了!少爷!您侠快回府吧!” 苏季风闻言,人已不自觉的走到阿福面前,不悦的锁紧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来烦我!”。 “少夫人自杀了!她流了好多血……” 第4章 该死的!她为什么这么傻? 美丽的容颜依然令他动容,然而脸上却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白皙的颈项上还留有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三天了,她却还没有醒过来,像尊木偶一样的躺在床上。 第7章 不会笑,不会叫,只有呼吸。 她还活着,剑刺偏了,没有一剑毙命,但让人发现得慢,血流成河,差点因失血过多而死,当他提步飞回见到一身是血躺在床上让大夫诊治的她时,他的心脏差一点就要停了。 他一生学武却不曾杀过人,一生风流却不曾害过人,她若真死了,他便当真要傀疚一辈子,不是吗? 她是这样想的吧?要他愧疚一辈子。 春儿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苏季风皱着眉的模样,她口干舌燥加上伤口的疼痛,让她一时之间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幽幽地看着坐在床前兀自怔愣着的苏季风,泪不禁汨汨淌下。 他还是在乎她的,不是吗?要不,他不会一个人坐在她的身边陪伴她,跟着她苍白消瘦。 她已经醒来过一次,见到的也是他,只是太累太倦,才一睁眼又合上,来不及跟他说说话,要他去休息。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剑一刺进心窝的当下就已知道舍不下这个人,她因他而死,却一点也不怪不怨。 死,只为成全她初遇他的那一种美丽与甜蜜,也为了成全他的自由,但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好想好想活下来,好想好想亲口告诉他她爱他,她不该轻易放弃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做过努力,没有努力的让他爱上她。 他爱她的,只是因为被逼着娶她所以才会厌恶她、鄙视她,他不是真心要那样对她的…… “对不起。”极力的出声,春儿只说得出这三个字。 声音极其微弱,却还是传进苏季风耳里,他眉眼一抬,见到春儿眼角的泪,下意识地便伸手替她拭去。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次,用尽力气的伸出手拉住苏季风为她拭泪的手,小小的柔荚却有着坚定的力量。 诧异不已的望着眼前这张惹人怜爱不已的小脸,苏季风想恨却恨不下,只能冷冷的甩开她的手。 “你是该跟我道歉,因为你差一点害死我。” “我不懂……” “不懂?你以为你死了,八王爷府跟皇上会放过我?你要死也打算拖我下水,当真要纠缠我一辈子不成?” “不是的,我不是……” “够了,我不想听,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我也不必再留在这里担心自己的命何时会让人给收去。”苏季风起身要走,—只小手又移上他的掌心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没想到会连累你,对不起!但是你要相信我,皇上赐婚那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放手。” “我爱你,季风。”这是她死前最想对他说的话,不管他再怎么冷漠无情[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她还是要说。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震得苏季风堂堂七尺之躯有些不稳,这三个字他听过太多女人对他说过,可是出自春儿之口,却莫名的震撼他的心,大抵是她从鬼门关前走一趟回来,说出口的话特别有其不同的意义? 他冷然的将她的手给拉开,淡漠地道:“养好病,我找人送你回家。” 留在他身边,他只会把她害死,他虽然恨她,却不至于想看到她死。 “送我……回家?”春儿愕然的望着他,语气抖颤不已,“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你要送我回哪里?” “八主爷府。”苏季风回头瞧她一眼,“你说过只要我放过你,你会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不是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闻言,她几乎哽咽出声,泪成串成串地掉,“不要。” “不要?什么意思?”苏季风冷了脸。 “我不要离开你,季风,你曾经喜欢过我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不能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呢?把我送走真的就能让你开心吗?”春儿幽幽地望住他越来越深沉冷漠的眼,心痛如绞。 他真的不要她?真的不要? “是,你走我就开心,我苏季风不想娶妻,你能替我解决这件事,我就可以原谅你。”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如果你真嫁不出去又芳心难耐,我不会拒绝你来替我暖床。” “你!”春儿又羞又气,肝火上升,哇—声从口中吐了一口血水。见状,苏季风忙不迭上前将她的身子扶稳,点了地身上的两个穴道替她止血。他看着她气若游丝的喘着,心幽幽地荡了起来。 “我不要离开你,我只要跟在你身边服侍你。如果你不想当我是妻,就当我是你的丫鬓吧,只要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每天可以看见你,好吗?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你让我留下。” 她眼中的期待那样深浓,柔弱无骨的娇躯软软地偎在他宽大的臂弯里,显得如此无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答应她,一个宁可当他的丫环只为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还能对她说不吗? “随你。” “真的?你答应让我留下?”春儿的眸光顿时生辉,苍白的脸也添上一抹亮的动人风情。 “如果你受得了当丫环的苦你就留下,苏府可不比八王爷府,上上下下就这么几个丫环,你要做的事很多,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受不了你随时可以走。” “我受得了。”春儿语气平静地道。 只要留在他身边一天,她就有机会再让他爱上她:不是吗?她不能被他的冷言冷语刺伤而放弃。 “这是你自己说的,也是你,心甘情愿做的,到时候你可别到处诉苦说我对你不好,让我听见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留你。” “我不会,你放心。”他已经够恨她了,她不会傻得再让他恨她更多。 冬去春来,杭州虽暖和,但清晨露重,溪水还是冰得刺骨。眷儿自进八王爷府当丫环,平日做的只是陪陪郡主,打理小姐的饮食起居。其他的活全都不关她的事。更别提水这种粗活了。 从溪边到苏府,以她的脚程来走,来来回回也得一个时辰,再加上一天要提个五六趟,一趟走下来磨得她脚破而浮肿,才短短数天手已长出了茧。她不怪他让人派这么粗重的活给她做,她知道他是存心要她打退堂鼓,对他死心的主动离开苏府回汴京去。 出嫁从夫这个道理她是一直铭记在心的,她不是小姐,无法堂而皇之离经叛道而觉理所当然,而且她爱他,她要让他知道她是真心真意的想要与他相守一辈子,不会成为他的包袱与羁绊。 蹲在溪边,春儿将水桶丢进水中装满水,待要将水桶从溪中提起时,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下,身子便要往溪中掉落。 “啊!”脚硬是拐了一下也没法子将身子稳住,闭上眼,春儿正无奈的等着让冰凉透骨的溪水将自己“洗礼”一番,一股劲风突然从旁而至,手一托,将她的身子整个托上了空中,然后回到平地。 惊魂未定,春儿下意识地抓着救命恩人的身子直喘气,头晕目眩的根本不敢放手。 “我不知道苏府少夫人还得干提水这种粗活。” 这声音……春儿不由得抬起双眸,见到古乐天那双像是要把人给透视的眼睛,心虚不已地低下头。 “不关季风的事,是我自己自愿帮忙的。”她不能让古乐天知道她在苏府里的情况,否则整个八王爷府没有人会放过苏季风,她不要这样,她只想找回他的心,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 占乐天冷哼一声,寒气逼人,“春儿,你这叫此处无银三百两,我有说是他叫你做的吗?” “我说过是自愿帮忙。近来苏府人手不足,又要过年了,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帮忙,如此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 “春儿,老实告诉我,他对你不好,是吗?”古乐天关心的抬起她的下颚,要她正视自己,不让她有机会逃避他的问题。 “他对我很好。” “很好会让你干粗活?就算要帮忙也可以帮点别的,没有一个男人会让自己深爱的女子去挑这么一大桶水,何况你是少夫人可不是环。” “他不知道的。” “喔?既然他不知道,我就去提醒提醒他。” “不!你不可以跟他说这些!”苏季风一定以为她跑去告状,非恨死她不可,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可以不跟他说,那我去跟王爷说,就说苏季风他生了一个豹子胆,敢虐待皇上亲赐的妻子。” “不要!”春儿伸出双手阻挡他离开,脚踝才一动就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整个身子痛得蹲了下去。 “怎么了?”古乐天忙不迭跟着蹲下身,“脚扭伤了?” 春儿痛得亘冒汗,轻轻的点点头,“好像是如此。” “我背你回去吧,上来。”古乐天将背转向她。 “不用了,古大哥,我想……我还是自己走。” 占乐天不悦的挑高了眉,“自己走?你想走到半夜三更吗?” “我……” “再不听话,我就去告沂王爷你在苏府受苏季风虐待,让皇上下令剿了苏府,你觉得如何?” “古大哥!”舂儿柔声不平的叫了一声,嘴角含嗔的瞪着他。 就连生起气来都像是撒娇,这就是他从小便动心的春儿特别令人难以忘怀之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古乐天只想拥她人怀。 想着,古乐天突然转身,手一伸便将地拉人怀中,密密实实的将她抱在怀里。他已经想这么做很久了,久到他一再错失机会,久到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好恨呐,恨自己,也恨那个死不要脸的苏季风,一出现就夺走了本来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凭什么? “离开他吧,春儿。” 第8章 古乐天温柔的低语着。 “古大哥,你放开我。”春儿抗拒着他的拥抱,却怎么挣也挣不开,心里急慌慌地,“古大哥!” “我不放,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已经是苏季风的妻子,你这样于礼不合!如果你爱我,就不要存心让我难做人,好吗?” 古乐天的手松开了,深情不已的望住她的美丽容颜, “我道歉,你不要气古大哥的情不自禁。” 春儿摇摇头,娇滴滴的笑了笑,“其实,我宁可希望自己爱上的人是你,古大哥,只不过……唉。你不要再念着春儿了,世上的好姑娘这么多,你也该早些定下来才是。” “这辈子我只要你。” “古大哥……”春儿怔愣得说不出话来。 他对她的深情竟比她所以为的多更多…… “别这样看着我,小心我改变主意把你吃了。”古乐天—笑,拦腰将她给抱起二我送你回去吧,快到门口时我再放你下来自己走进去,没有人会看见的,这样行吗?“ 春儿红了脸,有一种让人看出心事的难堪与不安,“谢谢,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只是……” “我了解,你不必多说。”古乐天淡笑,纵气提步带她飞离溪边往苏府的方向而去。 “倒酒!倒酒!快倒酒!” “苏公子,您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非醉不可。”柳依依拿着绢帕直替苏季风擦酒擦汗,一边还得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免得倒下。 喝了一坛子的酒,苏季风还是酒兴未减的嚷着要再喝,柳依依无奈,命人又端上一坛子相思醉。 “这相思醉,是相思的人才喝的酒,我又没对谁相思,你叫这酒给我喝做什么?”苏季风一张脸凑向柳依依,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人竟变成了春儿——一个对着别的男人娇笑的春儿的脸。“可恶!该死的可恶!” 想起今日—早在溪边目睹的一切,苏季风就忍不住的痛骂起来,他该知道她本就水性杨花。处子之身又如何?她只不过是没被人要过,骨子里还是一样的骚!该死的骚! 说什么她爱他1土见忝不知耻的偎在古乐天怀中,娇娇柔柔的笑着。该死的乙春绿!该死的古乐天! “苏公子?”柳依依微微皱起眉,“您在骂依依吗?依依哪里让您不满意了?您直说就是。” “依依?”苏季风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确是柳依依后,抱歉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唉,我当然不是在骂你,你这么美、这么好,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骂你呢?” “那您刚刚……” “我刚刚是在自言自语,你别理我,替我倒酒好吗?美人依依?”苏季风一只手臂往柳依依的腰间勾了去。 柳依依不躲不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苏公子,您心情不好吗?怎么来了一整天都在喝酒?” “我心情不好?错!大错特错,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再好心不过了,所以才要痛痛快快的喝!”说着,苏季风将—大杯的相思醉喝下肚。 相思醉啊相思醉!真要喝得醉那就不必相思了吗?是也,非也。 “苏公子……”柳依依正要再劝酒,房里的门突然间被砰地一声给撞开,走进了一伙人。 “你们是见鬼的什么东西敢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本少爷不是东西,是杭州县令之子林长青。” “林长青?不认识。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不是找你,是找依依姑娘。你已经霸占了她一整天,本少爷等得头发都白了。说清楚,她到底也不是你的私有物,你没道理霸着她而不让别人见见她,可不是?依依姑娘能歌善舞,还弹得—首好琴,你要她在这里陪你这个醉鬼喝酒简直是糟蹋了她。” 苏季风眉眼一挑,醉醺醺的站起身往带头的那个公子哥儿走去,手指一戮便戮到人家胸口上,“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杭州县令之子林长青。”那人高傲的抬了抬下巴。 苏季风好笑的冷哼一声,“县令之子?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人家笑话!区区一个县令之子需要说得人尽皆知吗?” “总比一个没有自主权的状元来得好吧,本少爷想娶什么姑娘就娶什么姑娘,至少不会窝囊到想要休妻都休不得。” “我想,你可能等不了娶妻那一刻了,林长青!”闻言。苏季风恼地一把抓住林长青的衣领,拳头—扬便要落下。 林长青身边的打手正要出手护主,却让林长青给斥退,尚不知死活的高昂着下巴,“我就不相信他真敢动我一根寒毛,要是他敢,我就把他正值新婚就上花楼的事报告给皇上知晓,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我倒要看看是谁让谁吃不完兜着走!”说着,苏季风一拳便击向林长青的下颚,力道之大将林长青整个人给打倒在地上,当场掉了一颗门牙。 见鬼的这个人什么不好提,竟然找死的提起他被逼婚一事,他正想找人出气呢;。憋了一整天终于等到这个好机会,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少爷!”林长青的手下忙不迭奔上前察看林长青的伤势,其他几个人则团团将苏季风围住。 “去……哎哟!去把他给我抓起来!”林长青不住地抚着下颚哀号,一边比手划脚的喝令。 “是,少爷。”众人领命,比出武打招式往苏季风袭去。 苏季风岂是省油的灯,对付眼前这些三脚猫的角色自然毫不费力,虽然醉眼昏茫,扇子依旧准确无误的打在对方的穴道上,不消一会儿工夫便让众人动也不动的站在当下无语问苍天。 林长青愕然不已,没料到这花名在外的苏季风除了是个新科状元,还有一身的好功夫,是他太轻估对方了,可现下怎地是好?挑衅都挑了,要他堂堂县令之子求他…… “啊!”林长青还来不及细想,胸口又遭一重击,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吓得他哭爹喊娘,“不……不要再打了!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证再也不跟你抢依依姑娘!求大爷您手下留情!” “求我?”苏季风重重的哼了一声:“刚刚不是才跟我耀武扬威说你是县今之子吗?你当我苏季风会吃这一套?” “是,是,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下次不敢了,请大爷您手下留情,高抬贵手饶了长青一次。”林长青边说边朝苏季风跪了—下去,“苏大人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跟小的计较,是不?” 见刚刚还用鼻孔朝他喷气的大男人可怜兮兮的跪在他面前,苏季风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欺善怕恶不是他的作风,更别提一个连骨气都可以髓手乱丢的男人,他更是不屑一顾。 “滚!”苏季风坐回椅子上,看也不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林长青一眼,“倒酒,依依。” “是,苏公子。”柳依依挽袖倒酒,一双眉眼带着丝许笑意的望了正急着退出房门的林长青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刚好对上林长青那双转为阴鸷的眼正恨恨的瞪着自己,吓得她手一滑,酒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下。 碎片散成一地,酒也洒了满室满身,苏季风挑了挑眉,却见柳依依的青葱小手被碎片划下一道伤口正流着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叫丫环找大夫。” “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依依再让人送酒来,不好扫公子您的兴。”说着,柳依依便要起身唤人。 “不必,我要走了。”苏季风拉住她,也跟着起身, “处理伤口要紧,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苏公子……”柳依依不舍的拉住他的衣袖,“今天的事我会转告嬷嬷,要她好好处理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说也奇怪,整屋子的人把无夜楼弄得乒乒乓乓的,老鸨竟然一个影也没见着,无夜楼的保镖也似乎—下子全都死光了……柳依依蹙眉,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关系,我刚好想练练拳头。”挥挥手,苏季风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去。 打了一阵,又让那相思醉洒了一身,酒也醒了大半。此刻,突然好想见她,体内的燥热也不断的提醒着他想她。 是了,肉体之欢罢了。 她顶多是个可以引起他欲火的美丽女子。他的火气都源自于自己的东西被侵占了的不快,如此而已。 何需否认自己想要她的身子呢?一直都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他要的女人! 第5章 苏季风踏出无夜楼,夜晚的风冰凉透骨,迎面袭至还是让人感觉得到冷意,才想要加快脚步赶回苏府,一股劲风夹杂着杀气朝他急玫而来,他机灵的一闪,险象环生的避开,对方的掌风却又朝他的面门而来,他一个飞快跳跃,再一次躲开对方招招杀气腾腾的招式。 这个人是存心要他的命! “你是谁?蒙着脸见不得人吗?”守了数招,苏季风决定改守为攻,也是招招不留情,将一把轻灵的扇要得虎虎生风。 对方不语,专注着心思对付苏季风,身手俐落非常,闪躲着苏季风的逼近似乎毫不费力。 此人的功夫定不在梁无痕之下!苏季风暗地思索,正要提醒自己不要轻敌,对方已出剑攻他下盘,他的脚再快也比不上人家手上的剑快,很快地他的左腿便被划上一剑,染上了血痕。 “该死的!我跟你有仇吗?”苏季风痛得皱眉,手上的扇子还是片刻也不敢轻忽地专心应敌。 他这个人就是太懒,当初练功时也懒得跟人家花数把年的时间专心练下盘功夫,老爱舞刀弄剑,将那些血腥的招式招招舞得像是春天的风,自豪不已的就是这样举—反三的成就,现下可好,遇上个真材实料的高手,一眼即识破他的弱点,当真是受死的份了。 第9章 “准备让阎王收你吧!”来人冷哼一声,也不再跟他周旋,剑飞天而起虚晃了一招,另一手将阴冷的掌气往苏季风的胸口上一推,就见苏季风整个人像布偶一样飞了出去,转眼间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你终于出声了……”苏季风伸手抹去嘴角不断流出的血,轻轻地勾了勾嘴角笑道“我若死了,你一样得不到你想要的。” “死到临头还嘴贱!今天本大爷就送你下去见阎王!”说着,蒙面的黑衣人一剑便要往苏季风的心口上落下—— “住手!”声到手到,另一个蒙面人丢出一个石子硬生生打歪那人的剑,翻身而至一把抄起苏季风。 “阁下是谁?为什么出现坏我的事?” “阁下又是谁?摸着黑杀人见不得光?” “不甘你的事,放下人,我就不为难你,否则你今天就跟这小子一起死1”先到的黑衣人撂下狠话。 “我的命长得很呢,你以为随便就有人可以收得去?” “那就试试!” “改天吧!我可不想带个死人回去!”后来的那个蒙面人轻易的识破那人拖延时间的伎俩,提气纵身便离开了现场。 跟了数步,才一个晃眼就不见他们的人影,蒙面的黑衣人拉下脸上的面罩,凝着眉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沉思不语。 那个人的轻功快得令人眨眼就不见人……会是谁呢? 春儿已经两天两夜没见到苏季风了,这一天早上,她终于忍不的的前去问苏府管事阿福。要他把苏季风的行踪交代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啊。少夫人,少爷他一向爱上哪就上哪去,根本不会跟阿福报备。” “你不要蒙我,我可不是被骗大的。” “是真的,少夫人。”阿福态度还算恭敬,不像府理的一些丫鬓对这个少夫人不太礼貌,虽然他还是每天派粗活给少夫人做,但那是少爷交代的他又不能不做,只不过少夫人还是少夫人,少爷不在自然她最大。 “阿福,不是我要管你们家少爷的事,而是他一去两天无消无息,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有谁会知道?我是担心他,他从来没在外头待超过两天没回家,除了出远门,不是吗?”不知怎地,这两天来她的眼皮老跳着,越跳就令她越不安,总觉得苏季风出了什么事。 闻言,阿福也点点头,“回少夫人的话,少爷是很少在外头过夜两个晚上还不回家,我……其实已经派人去找了,为了不让少夫人担心,所以才没告知少夫人这件事,请少夫人放宽心,相信少爷只是……呃,忘了回家……” 老天!他究竟在说什么跟什么!忘了回家这种话怎么可以说呢?阿福偷偷瞧了少夫人一眼,见她倒没生气,才稍稍放了心。 “找到他请你告诉我一声,我只想知道他平安。” “阿福—定会告诉少夫人,少夫人请放心。”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丫环匆匆忙忙的冲进大厅,一迳儿跑到阿福面前。 “不懂礼数的丫头!没见到少夫人在此吗?大声嚷嚷成何体统?还不跟少夫人请安!”阿福威吓了一句。 闻言,丫环这才回眸见到也在—旁的春儿,倒是不若其他丫环对她的无礼,身子微微福了福,柔柔的喊了—声, “少夫人。” “不必多礼。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春儿已经听到们外的嘈杂声。 “有一大群官府的人来踹门,说是少爷将县令的儿子打成重伤,要抓少爷回衙门去审……” “什么?!”春儿一惊,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这可怎么好?少爷根本不在府上。”阿福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去见见他们。”春儿起身往门外走去。 “少夫人——”阿福唤她,却让丫鬓给阻拦。 “福管事,少夫人是八王爷府的人,也许救得了少爷,您就别拦她了,再说,少夫人不出面,难道要您出面?您只是管家,他们是县太爷派来的人,不会理会你的。” 阿福看了这个丫环一眼,也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只不过,这个丫环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生?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小竹,是小玫姐姐带我进来的。”小竹垂下了眼,乖乖的站在阿福的面前。 “新来的?” “是,福管事。” “嗯,你下去吧。”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娃儿。 只是他怎么不记得有叫小玫带新人进来府中的事?待会定要记得去找小玫来问问,不知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近来做事老是丢三落四的……唉。 “你就是那个有干杯不醉封号的乙春绿?” 春儿点点头:“我是乙春绿,你是……” “林长青,”林长青缓缓地走向她,边走边打量眼前比传说中又美上数分的女子,这样一个娇娇弱弱又美丽万千的女子,会有整得让京城那些公子哥儿都苦不堪言、颜面尽失的海量?很难相信。 “你不是被我相公打得重伤不治?怎么……”春儿很讶异自己见到的人是林长青,而不是他的父亲林寿。 “我命长嘛!没见到你相公进了棺材,我死都不瞑目。” “林公子,既然你没事,我想你父亲要抓我相公的事便好解决。” “好解决?哼!他把我的肋骨打断了两根,门牙打断一颗,这笔帐好解决?你倒说说看如何解决法!” “我亲自登门谢罪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林公子你开个口,要我怎么赔偿你才满意?”这件事,她不想要惊动汴京城的八王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出面处理,尽可能让这件事在抬面下解决。 林长青哈哈大笑数声,看着她的眼神转为猥琐,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满意不已的点点头,“你相公为了柳依依将我打伤,我看他真是瞎了狗眼,家里有一个这么标致的娘子还跟我抢什么柳依依呢,如果我是苏季风,就算你已不是完璧之身,我林长青也会天天要你上我的床陪寝。” 春儿被他说的一字一句伤得说不出话来,苏季风打林长青是因为柳依依?他两天来夜夜不归也是为了柳依依?后段话她没听进耳里,也不想听,她毋需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清白,除了苏季风。 但,他却依依恋恋着那个柳依依,为了她不惜得罪任何人? “柳依依很美吗?”春儿咬着唇,不让自己崩溃的哭出来。 “美则美矣,却少了你的娇弱可人。”林长青说着,双手一揽将春儿给搂进怀中,“你陪我一夜,我跟苏季风的帐就一笔勾销,如何?” “不……”春儿愣了愣,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你不是来替你相公赔罪的吗?怎么?难不成你希望你相公坐牢?还是你想让他的面子奇*书*电&子^书丢尽大街小巷,让每个人都知道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将新婚娇妻丢在家里,还把我打成重伤?” “不……”她不想那样!她当然不想! “那就依我。” “不……”她不可以背叛季风! 林长青心思陡地一转,松了手,“那陪我喝酒如何?乙姑娘,喔,不,是苏夫人,你是海量,总可以陪本公子喝个痛快吧?” “喝酒?”春儿皱眉,“只要我陪你喝酒,你跟我相公的恩恩怨怨就可以一笔勾销?” “没错,如何?” “只是喝酒?”春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喝酒。苏夫人干杯不醉,难不成怕在下将你灌醉不成?”林长青说箸,睨了春儿一眼,见她犹豫不决,再度开了口,“苏夫人还是不愿意?看来,你根本就没有诚意替你相公解决这件事,这样也好,我乐得见他向我跪地求饶,也许我可以放他一马。”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这样小小的要求她无法拒绝,不是吗?她是来赔罪的,可不是来再得罪人家一次。 “好,我答应。”喝酒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可以把事情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夫人真是爽快!张武!” “小的在。” 林长青对张武眨了眨眼后才吩咐道!“去替我跟苏夫人准备几坛子好酒过来,顺便吩咐厨子煮几个小菜让我们下酒。” “是,少爷,小的马上去办。” “少爷,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苏季风的脚才一踏进苏府大门,阿福就像是几百年没见到他般的迫不及待冲上前去。 “有事?”苏季风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妥,眉不由得微皱,浑然忘了身上的伤,出手一把便抓过阿福的领子,“快说!是不是少夫人又自杀了?” “少夫人没自杀,不过她去了县太爷的府邸,说要亲自登门替少爷您赔罪。少爷,县太爷派官兵来要抓你回去审呢,这事究竟怎么好?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八王爷解决这事儿?少爷?少爷?”阿福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见苏季风飞也似的冲出苏府,一晃眼便不见踪影,急得他猛跺脚叹气, “怎么会这样?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人又不见了……” 才喝下两杯酒,春儿就觉得头晕目眩,身子隐隐烧烫了起来,这是打从娘胎出来就不曾发生过在她身上的事,她是干杯不醉,不可能才喝了两杯酒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抚着太阳穴,春儿微微皱眉,抬起头来望向一直用那种诡谲眼光瞄着她的林长青,此刻正笑得不怀好意,顿时明白自己中了计,想不动声色的找机会溜走,但才一起身,整个人便不支的往—旁倒去。 “哎呀,苏夫人,你还好吧?” 第10章 林长青好心的伸手将她扶进怀中,一只手不安分的便往春儿白蜇娇嫩的脸上摸去,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可是于杯不醉的女中豪杰啊,怎么才喝了两杯酒就不行了,嗯?” “你……放开你的脏手!”春儿挣扎着要甩开他的箝制,厌恶的避开他老是往她脸上摸的手。 “想逃?你逃不掉的。”林长青一张笑脸与双眸皆充满着欲火,大手一扬将她的外衣一把扯开。 “啊!不要!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春儿伸手拉住敞开的领口,粉拳像雨点一般落在林长青身上,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硬搁在她身上的手,急得她哭出了声,泪成串成串地掉。 “别哭别哭,让我好好疼疼你啊苏夫人,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正值新婚却独守空闺,你的相公不疼惜你,让我林长青来疼,放心,我会很轻很轻地,我一向怜杳惜玉。”啖的一声,他又将她的亵衣给撕开,转瞬间两只若隐若现的乳房便跳跃似的呈现在他面前。 当真是肤若凝脂,两只浑圆饱满的乳房似天赐般,动人得叫他忍不住想要上前一口咬进嘴里…… 林长青的目光变炽变深,欲火被眼前的美景挑得更旺了,一只魔爪倏地便往她胸前探去—— “啁!”春儿惊呼出声,为了避开他对自己的凌辱,遂不顾一切的使劲气力往一旁冲去,手脚无力的她硬生生的摔落,光滑细致的额头猝不及防的撞上桌角,顿时鲜血如泉涌般冒出,人也差一点昏厥过去。 林长青哈哈大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瓮中鳖,“苏夫人破了相,你相公就更不会要你了,不如乖乖跟着我吧,我林长青大人大量,不仅不会汁较你的过去,还会好好疼你、爱你——” “你在作梦!与其被你这种人渣弄脏我的身子,我不如去死!”春儿抽出身,上的袖剑抵住自己的脖子。“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大家都知道我来林县令的府邸,我死了,八王爷府绝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你爹替你收尸吧!” “啧啧,想当贞节烈女不成?苏季风值得你这么拼命?”林长青不断的朝她逼近,见她手软得连剑都快要拿不住,根本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你不要再过来!我说到做到!” “那你就动手啁!”他正要欺身而上,没料到已经中了他放在酒里的软骨散的她,竟然还有力气举剑刺向自己—— “住手!我不逼你就是!”他可不是真的想当她的陪葬品。 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1 “你……” “我还不想死,你走吧。”说是这样说,他就不相信她真的走得出去。 春儿满怀戒心的瞅着林长青,一手拿着剑,一手扶着身旁的桌子慢慢的起身,无奈头重脚轻压根儿无法站稳,软软地倒下前让林长青伸手给接住。 “你……”春儿觉得身子越来越虚弱。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来。 “我怎么样?苏夫人?”林长青笑着低零,唇正要往她的小嘴上覆去时,陡地让人从后头硬生生推了一掌,当场口吐鲜血,摔个狗吃屎,怀中的佳人也在转眼间落入来人怀中。 “林长青,我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1”苏季风—手抱着春儿,—手要出掌送林长青上西天时,却被—只小手慌忙不已的抓住。 “不要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要杀他……不要……我不想看你被处死……”春儿喘着气道,整个身子因见到苏季风而放松的往他身上偎去,人也快要进入昏沉状态。 “这样的人间败类拿只狗偿他的命都嫌太过!” “不要……”春儿虚弱的喘了一口气,人在瞬间昏了过去。 “春儿!”苏季风焦急的喊出声,却怎么也摇不醒怀中的人,再看见她额头上汩汨流出的血,心在一瞬间揪成一团,犀利的眸光扫向林长青。 “不……不关我的事!是她来找我喝酒的!她说要替你赔罪,用她的身子陪我一夜,全是为了救你……” “你说什么?”苏季风抱着人本来要离去的身子蓦地僵硬的转过来,沉如黑夜的眸子瞪向林长青。 这个见鬼的臭男人究竟说些什么鬼话?春儿说要用她的身子陪他一夜?!苏季风当场有一股想掐死他的冲动! “真的不关我的事,她要投怀送抱,我没道理拒绝思。”林长青边说边怯生生的望着苏季风。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若真要陪你一夜,怎么会摔伤了额头?” “那是她自己说要在酒里面加点春药以助兴,那特制的药会让身子轻飘飘地,她是身子一个站不稳才会不小心摔下床撞到桌角受了伤……我没有说谎,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她不正柔柔顺顺的偎在我怀里吗?我正要替她止血敷药呢,你还不信?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她自己动手脱的……” “够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现在就把你的满口牙给打下来,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 “我是说真的,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去问问我的属下,他们每一个人都亲眼见到苏夫人上门来找我,答应陪我喝酒还有……”按下来的话林长青识趣的没再接下去,却已成功的挑起苏季风的怒火与嫉妒。 他要苏季风被嫉妒的火给烧到内伤,恨自己的妻子恨到死都不暝目! 这—回,他若真的注定要死在苏季风手上,也要拖个美人下水,黄泉路上才不寂寞。 春儿真的答应林长青要用身子向他赔罪?该死的! 想到适才林长青说得若有其事的模样,苏季风就忍不住胸口上的气闷,哇一声的吐了口鲜血,他连忙伸手点住自己的穴道止血,却依然管不住体内冲撞不已的激流。 “不想早死的话就先平心静气。”从竹屋中走出来的楚蓝馨眉眼一挑,冷冷地提醒一句。 “她怎么样了?”他抱着她,她却一路昏迷不醒,额角的伤口不算大,他却怎么唤也唤不醒她,只好再把她带来竹屋找这个臭屁丫头。 “额头上的伤不碍事了,不过她被下了药。”说着,楚蓝馨故意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是春药。”苏季风闷闷地道。 “既然你说是春药,能解的就只有男人,你带她来我这里做什么?”楚蓝馨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你如果不想救人就说,我不会勉强你。”苏季风气闷的想走进屋把春儿给带走,楚蓝馨却一个旋身挡在他面前。 “你真是个沉不住气的男人,梁无痕就比你好得多。” “不干你的事。” “你的人是我救的,你的娘子也等着要我救,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想邀功就到八王爷府去,春儿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命,要不是她的命牵涉到我的命,我才不会管她。” “好一个苏季风,那你就把春儿给带走。不送。”楚蓝馨冷冷一笑,转身便走回竹屋。 “喂,你!” “我什么?” “你救人就是。”苏季风闷闷的开口。 楚蓝馨好笑的回眸,“你又欠我一份情。” “我会还,少罗唆!” “你可要记着了,以后我可以要求你两件事,你不可不从。” 苏季风恨恨的瞪着眼前这个得意扬场的女人,咬牙道:“你简直是天底下最讨人厌的女人!” “好说。”得意的一笑,楚蓝馨款款生姿的走进竹屋。 他讨不讨厌她关她什么事?她还看不上他呢! 第6章 “是软骨散,不是春药。” 那个臭女人的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不只是林长青,还有她,相对之下他对春儿的在乎就变得更加愚蠢,愚蠢到他都开始恨起自己。 她想要跟哪个男人恩爱是她的事,她要献身给谁也是她的事,与他苏季风有何干?是她用计嫁给他,他要怎么对她她也都是活该!自作自受! “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春儿吃下的绝不是春药,要不她早拉着你发惰了,怎么会全身无力昏迷不醒?”楚蓝馨一点也不觉得理亏。人家笨嘛,关她楚蓝馨什么事。 “你早就知道了还故意要我请你救她?”越想苏季风就觉得越不是滋味,这个女人当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她若吃的是春药,能解的也只有男人,我又不是男人,我答应帮她解,自然就不是春药了。” “你这个……” “喂,说话小心点,你还欠我两份情呢,聪明点的话就别自找麻烦。” “哼,快说。” “本姑娘我还没想到,等想到再说吧。”楚蓝馨挥挥手,“人你可以带走了,不要再来打扰我。” 苏季风的脚才要踏进竹屋内,又听见那个臭女人在唤他,只好非常不耐烦的再次转过身,“你可以把话一次说完吗?蓝大小姐?” 楚蓝馨眨眨眼,她姓楚,又不姓蓝,这个大笨龟! “你的伤才刚刚好些,你最好找人来把春儿带回家,不要自己来,否则你回到家旧伤复发可别再来找我,我很忙的。” “我要死了也不会再来找你,你尽管去忙。”苏季风冷冷的丢下一句,便大步的走进竹屋把人带走。 他苏季风今年真是诸事不顺!一下子是皇上下旨赐婚,一下子又差一点死于非命,现下又三番两次的求起这个臭屁女人,他真的真的很倒楣!而这全部的原因都来自春儿! “我要纳依依为妾。” 第11章 闻言,春儿手中正在炖煮的药昵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碎片反弹到自己光裸的手背上划了一道血痕,药汁四溅烫伤了她的手也都不觉得疼。 “我看看。”苏季风皱眉拉过她的手,却让她给抽回。 “恭喜你。”春儿的心刺痛得好厉害,嘴角却还是挂着笑容祝福他。 苏季风挑了挑眉,见到她的笑容竟觉得有点生气,“你不介意。” “我该介意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是吗?” “是很正常。” 舂儿又是—笑,“所以我可以接受。” “你在厨房做什么?”见她一脸的灰,又瞥见地上的药汁,苏季风微微皱眉。刚刚要不是人家告诉他她在此处,大概翻遍了整个苏府也找不到她的人。 春儿抬起头来柔柔一笑,伸手拢了拢不小心散落的长发!“阿福跟我说你受了伤,我想炖个药给你补补身子。” 看了她一眼,苏季风淡淡地提了一句,“我已经交代阿福,以后你不必再做丫环做的工作,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做就可以了。” “我不介意做这些事。”她想亲手炖东西给他吃,很想。 “我说不必就不必,再让我看见你做这些事,就自己回汴京去。”说着,苏季风拉起她的手便将她扯出厨房。 “季风,那药掉了一地……” “我会叫人去收拾。” “可是……” “回房去。”他不高兴的凝眉。 “我……好,我回房去,你要多休息,记得要请人炖药给你补补身子……” 苏季风不耐的打断她,“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罗罗唆唆的,你最好记住。” “我知道了。”春儿黯然的垂下眼,静静的走回房间。 她不懂,真的不懂,从他把她自林长青那里将她带回来之后,对她就益发的阴冷沉默。他会来看她,却老是拿着那双令她怎么看也看不懂的眸子瞧她,仿佛她是毒蛇猛兽,随时会幻化成妖怪把他吃了。 现在,才短短三天,她额头上的伤还缠着绷带。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告诉她,他要纳柳依依做妾,她能说她十分十分介意吗?她为了他差点遭受凌辱而丧命,他却回头要把柳依依娶过门…… 春儿苦笑着,泪却无声无息的淌下,加诸在身上的任何伤口永远比不上心口的痛呵,不过,她说过不轻易放弃的,她相信苏季风是爱她的,就算不,她也会努力的让他爱上她。 破暖轻风,弄晴微雨、欲无还有。 卖花声过尽,斜阳院落;红成阵,飞鸳禁。 尽是相思。 西湖让一片山林的氰氲所围绕。传说中这个湖乃龙凤吐珠而成,因此这里的游客总是络绎不绝,莫不争相想沾一点灵气风华,而西湖的最大岛屿孤山岛旁的西泠桥更是其中一绝,景致秀丽万千,堪称人间仙境。 丫环小竹在春儿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从清晨到日落,她看着春儿伤春悲秋的容颜,也看见春儿偷偷伸手拭去的泪,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她,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但天黑了,总该要回家,而且西湖风冷,站一天已经够她一个弱女子受的了,总不能让她继续站到天亮吧? “少夫人,该回府了,晚上的气温低,天冷,小心受了风寒。”小竹终是开了口,说话的模样稳稳当当,倒不像是个寻常人家的丫环。 “嗯。”难得,府里竟有丫环关心她,春儿回以一笑,这才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才走到桥中间,就见一对姑娘家挡路,春儿想绕个路走也不让,硬是挡在她面前。 “好狗不挡路,偏偏有两只狗挡在路中间,不知是两条笨狗呢,还是瞎了狗眼见不到前头有人?”小竹不悦的看了柳依依和地身边的丫环小青一眼,擦起腰来挡在春儿面前。 “你敢骂我们家夫人是狗?”小青气呼呼的站出来想为主于出气,却被柳依依拉回来。 “夫人?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别叫夫人叫得这么早!” “什么八字没—撇?苏公子明天就要把夫人接回府上。” “那又如何?接回府中可不代表什么,顶多也是个妾而已,需不需要我替你家主子敲锣打鼓上大街去宣告一番啊?” “你说什么!苏公子说让我们家小姐当妾是暂时的,只是碍于刚娶妻不好马上再娶,所以才先收来当妾,以后自然是我们小姐当家,你再浑说,小心被人给踢出府去。” 刚娶妻才不好马上再娶…… 那此人就是江南新任花魁柳依依喽?春儿苦苦一笑,转眼望向湖面兀自怔忡不已,突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吗?古往今来还没听说哪个花娘可以当正室的?我看你是在替你家主子编白日梦吧?” “你!再胡说,我把你的嘴给撕烂!” “别生事,小青。”柳依依拉住自己的丫环。 “可是小姐,是她不知轻重……” “够了,给我住嘴。”数落自己的丫环一句,柳依依才转向春儿一笑,“姐姐,妹妹管理下人不周让你见笑了,只是,妹妹柳依依今日是特地来见见姐姐,姐姐怎地不领情装作不识转身就走呢?难道依依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姐姐你?若是,姐姐可要说啊。” 要她说什么呢?说她欢迎她人苏府跟她分享相公?还是说她很高兴在这西泠桥上见奇*书*电&子^书到她让她挡路? “没有的事。” “既然没有,那姐姐怎地对妹妹装是陌路?” “她根本就不认识你,难不成还半路认亲戚?再说,是不是亲戚还很难说呢。”小竹冷哼了—声。 “你这丫环是怎么回事?苏府管事是这样管下人的吗?”柳依依有些不悦了,从没见过这么不懂尊卑的丫环。 “是啊,难不成柳姑娘还没进我苏府的门,就要管起苏府的丫环来了?恐怕还得再等等吧!” “你!”柳依依气得脸色铁青不已。 “小竹,别这样。”春儿轻轻地拉了拉小竹的袖子,一向圆融处事的她不太喜欢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有一点倒是令她十分意外,那就是小竹这个丫环对自己的态度……也许她是新来的吧,才没有苏府里的丫环对自己的不以为然与无礼。 “我也不想这样,是有人不识相,越过了界。” “你只是个丫环!明儿个进了府,我就叫季风把你踢出府!” “何必呢?”春儿娇娇柔柔的开口,“是我的错,依依姑娘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一个丫环计较了,好吗?” 这乙春绿说起话来的嗓音又柔又软,又娇又媚,却又是那般自自然然毫不虚假,柳依依一愣,竟觉自己一下子便被比下去似的全身不自在,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姐姐都说话了,妹妹当然依从。” “那就好,依依姑娘若没事,我要回府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不以为两个人再杵下去会有什么好结果。 “姐姐,你会接纳依依吧?”柳依依唤住了她。 春儿柔柔一笑,“他喜欢就好。” 说完,春儿正要走,小青却故意伸出脚来绊了她一下,她身子踉跄,—个不稳就要掉人湖中,身旁一只手却飞快的扶住她的腰身,一只脚则很快地回勾朝站在身后的柳依依的小腿上一踢—— 扑通—声。柳依依的身子落入西湖中。 湖水冰冷无比,手—触即冰,何况整个人掉进湖中更是足以把人给冻死,只见柳依依-—落湖中便不住挥动着双手,寒意加上不谙水性,让她好几次差一点就灭顶。 “啊!救命!快救命!我……快要死了!救命!”柳依依死命的挥着手,身子却不住的往下沉。 “小姐!小姐!”小青惊慌的探头往下看,伸手要拉也拉不着。“小姐,你撑着点,我去叫人来救你!”—— “是啊,快去叫人,否则她死了你得负大半的责任。”小竹笑眯咪的说起风凉话,看柳依依在湖中浮浮沉沉,竟觉快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过现在没时间跟她争辩,找人救小姐要紧。瞪了小竹一跟,小青很快地跑步离开。 “小竹!你也快去找人来帮忙!快啊!”春儿心急如焚,她可以容忍小竹做任何事,但人命关天,玩笑不得。 “帮什么忙?这里的湖不深,她只要乖乖的站好根本就淹不死她……” 就在此时,突然飞来一个人影,瞬间已将柳依依从西湖上捞起,柳依依的身子就这么柔柔弱弱、惊魂未定的靠在来人的怀中,双手紧紧抓住来人的身子不放。 “没事了。”苏季风心怜不已的将柳依依紧拥在怀,“没事了,乖,别哭,怎地不小心会掉进湖中?” “是……是……没什么……”柳依依紧紧的抱着苏季风,“既然依依没事就好,依依不想节外生枝。” 一双犀利的眼眸突地扫向一旁的春儿,“说清楚,依依,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 柳依依摇摇头,抬起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是……有人推我落湖的。” “喔?”苏季风的眸子再次扫向春儿。 春儿被他的那双眼看得心好疼,他在怪她,依依没说是谁,他就已经判定她的罪,认为他的依依之所以落水是因为她…… 唉! 她无话可说,转身就要走。 “站住,我准你走了吗?”苏季风受不了春儿那双冷冷的眼,仿佛不把他的存在当一回事。 “有事?”春儿背对着他。 第12章 “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把依依推下湖?;” 小竹瞪大了眼,忍了好半天还是开了口,“苏大少爷,依依小姐又不是少夫人推下去的!” “不是她?难不成是你?”苏季风挑高眉,对这丫环的多管闲事与多嘴很不以为然。 奇了,她是他府上的丫环吗?他怎么没见过? “当然……不是我,是依依小姐自己踩到裙角掉下去的,我亲眼看见,没想到她却想要诬赖少夫人。” “我没有!”柳依依委屈不已的流下泪,“真的是有人把我踢下湖,不然我怎么会无端自己掉下去!”此刻小腿都还疼着呢!该死! “踢”下湖?苏季风皱皱眉。春儿不懂武,一只脚就能把人踢下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接着,他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丫环,那丫环见他看她,眼神不回不避,坦然得紧。 “先回去吧,我找大夫替你看看,嗯?” “季风,我说的都是真的。”柳依依见苏季风似乎没动气,也没打算要好好惩戒春儿,不由得倍感委屈的嘟起嘴。 “好好好,真的真的,现在我比较关心你的身子,我们无回去再说好吗?”苏季风温柔的哄着她。 “嗯。”柳依依柔顺的点点头,偎着苏季风缓缓提步离去。 两人越过了春儿,她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少夫人……” “我们也回去吧。”春儿打断小竹即将出门的话率先离去。 什么安慰的话也不想听,她乙春绿并不是个易碎的琉璃,心中的伤口可以自己治。 自从柳依依堂而皇之的住进苏府,春儿在苏府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下人们之前是跟主子一鼻孔出气,觉得是她自己硬要嫁进来,有些瞧不起她,现下她被摆明的冷落,更是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这一切,春儿都心知肚明,也许是整天的无所事事让她可以比以前陪在小姐身边时看清了更多事情,人间冷暖她早早便知,如今还比往日家道中落被那些人指指点点的日子来得好些。 该知足了,只要季风没有开口要她走。 “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小心翼翼地爱着。”小竹右手端了碗汤药,左手提着篮子进来,见春儿又倚窗相思,日日盼那郎君回心转意,心里就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如果可以,她宁可春儿爱上的是整天会向她摇着尾巴示好的小狗,也比那个风流多情加蠢蛋一级的苏季风来得好。 “你不懂。”春儿娇娇的笑了笑,却没了往日的撒娇活泼。 她几乎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落寞,看得小竹的心都隐隐揪疼厂起来。 “你可以离开他的。”小竹放下手中东西,不请自坐的在春儿面前坐下来,“回到八王爷府去,八王爷还是会拿你当宝,犯不着待在这里受气。” “小竹?”春儿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总觉得跟前这个人似乎很了解八王爷府的一切,也很了解八王爷,“你……待过八王爷府当丫环吗?”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她从来不曾在八王爷府中见过小竹,除非是她真的漏掉了一些人没见周。 “不,我是第一次当丫环。”小竹一笑,知道自己漏了破绽也不以为意,春儿不是苏季风,她没必要太小心翼翼。 “少夫人快把汤药喝下吧,你的身子越来越瘦弱是不行的,现在说话已经没分量,再瘦下去连人都看不见了就更没分量,怎么把柳依依比下去?” 春儿笑了笑,“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依依姑娘比。” “也对,她是比不上你,只不过是个花娘。”小竹说起话来的模样倒像是感同身受。 春儿摇摇头,轻声道:“小竹,花娘也是人,人与人之间的尊卑不是这样比较的,我之所以不跟她比不是因为她是个花娘,而是错不在她;男人有三妻四妾是男人自己造成的,而不是女人,不是吗?如果这个男人不够爱你,就算没有依依姑娘,还是会有其他姑娘。” “你既然知道苏季风不爱你,你为何还留下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除非我死了,否则我都该留在他身边……而且,我爱他,我也相信他爱我。” “傻瓜!”小竹摇摇头,走到桌前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只烤香鸡出来,“你不出去吃东西,我就把苏府的厨房搬到你房里来。瞧瞧我替你带来了什么,有香鸡、脆肠、芙蓉包子……” —阵干呕声突然传进耳朵,小竹—眼往春儿身上瞄去,见她捂住嘴,脸色苍白不已,忙不迭放下手边的东西奔上前,“少夫人!你没事吧?啊?怎么了?” “我……好想吐。”那些东西的味道让她反胃不已,整个胃都快要翻过来似的搅动着。 “想吐?”小竹柳眉一掀,一把抓过春儿的手把起脉来,不一会便放开,睨了她一眼,“你有身孕了。” “嘎?有身孕?”春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 “是啊,我没见过他碰你,也没看过他跟你同过房,你是怎么办到的?”小竹有点生气又有点纳闷地道。 春儿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他……新婚之夜有来找过我。” “新婚之夜?那小子倒是不会虐待自己1”小竹冷哼了一声。 “小竹?你跟季风有仇吗?”为什么她的眼神像是想把季风给大卸八块似的? “有仇?是啊,深仇大恨呢。” “嘎?真的?”春儿担忧不已的拉住小竹的袖子,柔柔地问道:“所以你来这里当丫环只是为了想报仇喽?是吗?你不会是想杀他吧?可以的话,他欠你的我来背,你不要伤害他,好吗?小竹?” “你……笨蛋!”真是受够这个笨女人! “你要怎么骂我都没关系,我只要你答应我不会伤害季风,好吗?你答应我!”一想到苏季风可能受伤害她就难受,心慌慌地像是要马上失去他。 “就算我不伤他,也有人会伤他。” “是这样……他有这么多仇人吗?”他是那么好的人,除了对她不好之外,她想不出他去哪里得罪那么多人。 “是啊,很多,如果他真胆敢纳柳依依为妾的话。”小竹低语。 “什么?” “没什么。”小竹突然正经八百的拉过春儿的手,“你现在有身孕了,酒可千万不能沾,对娃儿不好,知道吗?” “嗯。”春儿点点头,痴痴地笑了笑,“我真的有小娃儿了吗?小竹,你没骗我吧?” “没骗你,这种事可以开玩笑吗?真是!”见她笑得一脸痴样,小竹心里竟有点羡慕。 何时,自己也能有这样动人幸福的笑容呢? 难吧!天下的男人她看多了、看透了,在她眼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那个今她又爱又恨的他,何时才会注意到她呢? 爱情,离她好远好远。 第7章 “你越来越瘦了。”声到人到,古乐天俐落的身影已稳稳的站定在春儿面前,一脸的忧心忡忡。 “古大哥?你怎么来了?汴京离这儿这么远,你怎么常常这样跑来跑去呢?”春儿见到他既是讶异又是开心,差点忘了自己有孕在身莽撞的跑过去迎接他。 “我只想亲自看看你好不好。” “古大哥……”听他这一说,春儿眼眶都红了。 “别哭,傻丫头,我来这可不是看你哭的。”古乐天怜爱的拍拍她的脸,“看来苏季风那小子还是没有好好对你,是不?瞧你瘦的!现在你帮他说什么话都没用了,我定要告诉王爷不可。” “不要啊,古大哥。”春儿情急的拉住他,“他对我很好很好的,你不要乱猜啦,他真的对我很好。” “是吗?一个妓女都堂而皇之住进了苏府,你还要说他对你很好?”古乐天不悦的冷哼,“早说过他是个风流鬼,你们偏偏不信我,非得被他什么状元身分给弄得晕头转向,许身下嫁。” “古大哥,我不管他是不是状元,我爱他就是爱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古乐天—听,—张脸倏地变色,心情波动不已的—把抓住她的手揣在怀中,“你真的很爱他?” “嗯。” 春儿点点头,想抽回手时骤闻一声低喝,转眼间苏季风已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阵掌风拂向古乐天面门,当场与古乐天交起手来。 愣了半天,春儿才忙不迭叫喊道:“不要啊!季风,你们不要打了!古大哥,你快走啊!别打了!” “我今天就替你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古乐天行影如风,出手快速,招招致命狠绝。 苏季风的武功本就不在古乐天之上,再加上前阵子重伤未愈,一交起手立见高下,转瞬间已跌坐在地,被逼人死角。眼见古乐天的剑便要朝他刺下,一个人影却急匆匆地冲向他,根本不管那剑收不收得住的一把抱住他,以身喂剑也在所不惜。 收势不及,剑锋之利还是刮破春儿的背,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春儿!你找死吗?”古乐天又心疼又气闷,想伸手把春儿拉问怀中,却有另一只手臂把春儿的身子搂得死紧。 “她是我的,永远都是,我说过就算你杀死了我也得不到你要的东西,你忘了?”此刻的占有欲强得让苏季风压根儿忘了自己曾发过的誓——绝不让任何女人捆绑住一生。 “你……”那一天,他真的认出他了?古乐天一愕,杀气又起。 “古大哥,你不要伤他,你若伤了他,我会一辈子恨你。” 第13章 幽幽的眸子里充满着忧伤,她不在乎替苏季风送命,但他不希望见到这两人刀剑相向只是为了她乙春绿。 “他不值得。” “你走吧,古大哥,我既已是他的妻,今生就是他的妻,一女不事二夫,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改嫁。”话说至此;相信他该明白她的决心才是。 古乐天心中的恨更沉更深了,眸光一敛,他收起剑,微徽一笑,“我懂了,春儿,刚刚我只是试试你对他的真心,别介怀。” “嗄?” “我祝福你跟他白头偕老。我要回汴京了,以后不会再来,除非你自己来找我,如果有需要的话,嗯?” 苏季风冷哼,“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可以滚了,不必在这里装菩萨,小心舌头不小心打了结,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春儿,我走了。”古乐天一笑,不甚介怀,潇洒的转身离去。 “你没事吧?”她还让他给抱在怀里,虽然她很想一动也不动的继续偎在他怀中,可是他的伤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不干你的事,让开!”苏季风伸手将她推开,对自己老是当人家的手下败将气闷不已,更对春儿和那古乐天的关系耿耿于怀。 那日要不是他不忍的跟在她的后头尾随她到溪边去提水,他就不会撞见那该死的一幕,不撞见那该死的一幕他就不会到无夜楼买醉,不到无夜楼买醉就不会差一点被那蒙了面的古乐天杀死,不会差一点被古乐天害死就不会欠那个臭屁蓝馨的情,更不会让春儿去找林长青,害她差一点被林长青给污辱,又欠了那臭屁女人一次…… 他气啊,气自己遇见了春儿后便诸事不顺,繁琐加身,弄来个妻子,又弄来个讨债鬼,还莫名其妙的惹祸上身,该死!该死!真是该死极了! “季风……”春儿让他一把推开,才感觉到背上的疼痛,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依然没有吭一句…… 他眼尖,更怜惜她背上的伤,恨与疼惜一块涌上心头,气闷矛盾得快要让他发狂。 “扶我起来。”苏季风打断春儿的话,一点都不喜欢看到她替那个见鬼的男人辩护,也不想告诉她那个男人是真的要取他苏季风的命,不是她眼前所见的良善好心。 春儿的好,就在她对人的关心与纯真,他不想为了一个不必要的男人而破坏她对人性的信任。 要解决,可以暗的来,他苏季风解决不了,还有梁无痕可以出面帮他,不然,那个臭屁女人也可以……总之要他苏季风的命不算太容易,就算真要死,杀他的人也铁定会陪葬。 春儿很高兴他没有再拒她于千里之外,忍着疼痛上前柔顺的扶着他起身,结果身子却一个腾空反被他给抱起。 “季风?”春儿搂着他的脖子,有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以后你再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让别的男人拉你的手,我就把那个男人的手给剁下来。”苏季风说得咬牙切齿。 “我没有跟古大哥……” “我亲眼看见的难道假得了?” “那不是……” “你给我闭嘴!相公说的话就是天,你不知道吗?” 相公?!他终于承认他是她相公了吗?春儿的泪又冲上了眼眶,顿时欣喜开心不已。 “知道。”她乖顺的应着,将脸偎进他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此刻,她希望她的房间永远不会到,他可以一直这样拖着她,一直抱着…… 春儿光裸着背躺在床上让苏季风替她上药,虽然疼,但她甘之如饴。 “会留下疤痕,你不怕?”苏季风闷闷的开了口。 她当时不要命的冲向他,他的心脏都快要停了,就怕那该死的古乐天错手一剑把她给杀了,他就要一辈子欠这个女人…… 唉,是这样吗? 是啊,他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债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紧张,怕她就这样死在他怀里。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而已。 好吧,就算他承认他还是跟当初见到她时一样喜欢她那又如何?他压根儿不想要一个妻子,不想有一个女人把自己绑死,缠上自己一生一世,偏偏这个女人犯了他最大的忌讳,用那种不光明的手段要他非娶她过门不可。 喜欢里加上厌恶,他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她多些,还是讨厌她多些?见她跟那个古乐天卿卿我我,他就去弄回一个柳依依,妻有了,妾也随时都可以有,但他却一点都不开心,这叫自作孽。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春儿深情不已的望着他。 一句话又把他该死的推向深渊,他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才是,偏偏他却觉得自己的人情债越欠越多,—点都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则。宁可无事一身轻,飘洋过海走四方,落得清闲自在。 “你张三李四,一会陪酒一会投怀送抱,你要我信你的话等天下红雨吧、”苏季风冷冷地嘲弄着,将她的伤口处理好,被子一掀盖住她的身子后,他便起身打算离开房间。 “季风!”春儿从床上爬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她圆滑细致的香肩与丰挺的娇乳。 苏季风胸口一窒,差点被夺了魂,讪讪地别开眼,“你这身勾引男人的骚骨可真是走到哪用到哪,一点都不浪费!” 闻言,春儿本欲开口的话全吞进肚子里,心中难过不已,“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你明知我给你的是处子身……” “之前是,之后呢?你先是对古乐天投怀送抱,后又去找林长青,你敢说你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你知道我没有!” “我什么都不知道。”苏季风不想看到那双哀痛欲绝的眼眸,索性背过身去。 “你明明喜欢我、在乎我的,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伤害我你觉得很高兴、很快乐?”春儿说得心都痛了,凄楚的望着他。不想绝望呵,她要他爱她,真心的爱她。 苏季风蓦地回头逼近她,“我说过我在乎你、喜欢你吗?就算说过,你也不是唯一的那一个,错就错在你自抬身价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娶你,错就错在你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来对我,你凭什么跟我谈伤害?你带给我的伤害,远比我带给你的多更多!”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想要好好宠她,为她去考状元,名分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他对她真心的宠爱还要重要? “我真的不知情。”若知道,她宁可要他对她的爱,不要名、不要分。 “一句你不知情就可以推诿一切?你太可笑了。”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离开我,就这么简单。” “不!”春儿不住地摇头,“你说过我可以留下,而且我现在也不能走了,季风,我已经……” “已经什么?”苏季风突地伸手将她压在炕上,挪出一手揉搓她的乳房,长腿抵住她,“已经献身给我了?怕别的男人不要你?我就说你芳心难耐嘛!还在古乐天面前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那个死心眼,我不要你,他也会要的,你担心什么?嗯?” “你不要这么说好吗?我是真心爱你的……” “住口!我不准你再对我说这些话!”苏季风一把拉下她的亵裤,将下腹部的坚挺抵向她的柔软,毫不留情的便挺进她。 “啁!痛!”春儿叫喊出声,双手死命的捏紧他的臂膀,“不要!我不要!你放手!你出去!” 苏季风邪恶的一笑,开始缓缓地抽送着身子,“你绝对不是真心这么说的,你忘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你会很愉悦、很满足,甚至不想要我离开,我保证。” “不……”春儿哭出声,他对她的控诉与侮辱让这阵子的委屈难过全一拥而上,“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去找柳依依啊,去找她满足你的兽欲!” “兽欲?夫妻行房天经地义,你不愿意代表着什么?古乐天比我好?还是林长青?或者还有其他人?”苏季风火了,猛力的在她身上律动着,他要看她臣服,看她哀号,看她求饶,看她的漫天风情…… “啊……不要……咽!”春儿的身子因他猛烈的抽送而律动狂颠,两只丰挺的乳房在律动中晃动着一圈圈光影,侬纤合度的娇躯不住地为迎合他的探进而弓起。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而卖力演出一幕又一幕煽情的画面 饶是不足,苏季风将她的身子背对他,拉起她的身子跪在床上从后头挺进,两只大手紧紧握着她的腰肢使力律动着。 “啁!季风……”她不支的低喊,瘫软得只能将整个身子的重量放在臀部紧紧贴附着他。 爱与恨,其实只在一线间。 致命的杀机也在一瞬间,光影交叠,窗外表率作响,两双足轻点叶面,让男女交欢的吟哦声所掩盖。 “该死的苏季风!”他要杀了他,非杀不可! 袖口中的小刀蓦地飞出往房里的男子身上疾射而去时,却有一枝箭比那把刀更快,在空中拦截住那把刀硬是将它给射偏。 “谁!”古乐天回眸,见到梁无痕那似笑非笑的眼,阴沉沉的像是黑夜派来的死神。 “你够了吧?” 古乐天凝眉,“你怎么跑来杭州?” “你来了我怎么能不来。”梁无痕一笑,却是没有温度地,“君子有成人之美,春儿既然已经嫁给季风,你又何苦还念念不忘?跟我回去,今天以前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否则呢?” “你可以跟我打一场,不过八王爷也不会把春儿许给你,算了吧,无沦我输还是你输,就到此为止吧,就算要出气,上回你差点把季风杀了也够弥补你了,不是吗?” 第14章 “是你?” 梁无痕知道他指的是上一回出手救苏季风的人,遂笑着摇摇头,“不是。” “是谁?” “我。”—个人影如鬼魅般的从夜空中飞出。 “你是谁?”古乐天眯起眼。 “楚蓝馨。”女子高做的扬了扬下巴,一笑,倾国倾城。 “江南花魁楚蓝馨?” “正是。” “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跟踪?”楚蓝馨笑着直摇头。这个人自己没查清楚,便闯进她的地盘玩起游戏来还要怪她?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还不够格让我楚蓝馨浪费太多时间呢。言归正传,八王爷待你不薄,他不希望你一错再错。”话点到为止,古乐天应该是个聪明人。 “你们是要来带我回去的?”事迹败露,他还有脸回去吗? “爱一个人没有错,他不会怪你的。”梁无痕拍拍他的肩,“要不要跟我回去随你。” “如果你不想落个什么都不是的难看下场,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梁无痕回去吧。天下女人那么多,春儿不是唯一。” “我又不是你,那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滋味只有你受过,我可没打算尝。”古乐天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找死!”正要出手,梁无痕却早一步挡在面前,楚蓝馨杏眼圆瞪,一张俏脸满布着怒气,“做什么?你想陪葬啊?让开!” “楚姑娘消消气,这人碍你的眼我带走就是。” “哼。”楚蓝馨冷冷的别开眼,“也好,免得一个好皮囊就要被我变成——块烂破布!” “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没人治得了你?”古乐天挑衅的走上前,真想一把撕开她的衣服,让她知道男人永远都是天。 “怎么?你想要跟我挑战?”她楚蓝馨最喜欢挑战了。古乐天突然邪恶的一笑,“不,我想抱你。” “去你的!” 顿闻一声娇斥,瞬间苏府的园子里刀光剑影铿锵交错,竟是难分难舍…… 第8章 自从那一夜过后,春儿又整整三天没见到苏季风的人影,现下小玫却突然唤她前去大厅说是少爷找她,一颗心在瞬间又如万马奔腾般雀跃了起来,一扫前几日的死气沉沉,拉着小竹替她梳妆打扮。 “小竹,你觉得我这支簪花好看吗?会不会太俗气?季风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说呢?”春儿在铜镜前左看右看,都觉得头上那支芙蓉簪花十分显眼奔放,将她整个人照亮了起来,柔柔媚媚的更添风情。 “好看好看,这支簪花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更适合了,你这就快快出去吧,再蘑菇下去小心那只花心猪生气。”小竹将她的领口拉好,好笑不已的将春儿推出门。 “小竹,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少爷!”花心猪……她的小姐好像也曾经这么说过。唉!难听; “我说他你心疼?不说就是,不过他本来就是只花心猪,也只有你这个笨丫头会喜欢她。” “小竹!”春儿不依的跺了跺脚,娇态毕露,又像往日爱撒娇的乙春绿,“再说我可要生气啦。” “你生气我走就是,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吸引我留下来的地方。” “小竹,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可不要小竹走,虽然她说话老是没大没小,甚至比她更像主子,但她不能不承认这阵子有了小竹的陪伴,她才可以好好的度过在苏府里的空虚日子。 “唬你的啦,快去快去,我要午睡去了,回来时叫我一声,就这样。”小竹挥挥手赶人,当着春儿的面把房门关起来。 春儿微笑摇头,一个人缓缓走向大厅,还没走进,就听见埋头几个大男人交谈的声音闹烘烘地传进耳朵—— “苏公子,你娘子排场倒是挺大的嘛。” “仁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苏夫人是八王爷府的人,身分尊贵嘛,当然走路会慢些。” “是啊,是吗,身分尊贵,我们是乡野草民,就算念过一点书也没人家八王爷府的财大势大,只是难为了咱们苏兄弟,硬是被迫娶了个人家的丫鬟,还得看人脸色,唉。” 苏季风已喝得半醉,对这两个酒肉朋友所说的话挥了挥手,“春儿很听话的,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你们……呃,别胡说八道!” “真的假的?你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在场的两个男人眼神暧昧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声音听得春儿刺耳至极,为了不让他们再胡说八道下去,她伸手敲了敲敞开的门才缓缓走进…… “春儿你来啦!过来!”苏季风眼尖耳利,是第一个见到春儿到来的人,遂伸手招呼她过来身边。 “相公,你喝多了。”春儿走近,微微皱了皱眉。 “坐下来陪我们喝酒!我来替你介绍,这位是张兄,这位是李兄,两个人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今天难得上门来说要看看你,你可得替相公我好好地招待他们两个。”说着,苏季风把自己的酒杯放在春儿手上,“来,敬敬这两位兄弟,他们可是景仰你的名声许久了。” “相公,春儿已经戒酒了、”她有孕,酒不能碰,可是她还没 诉苏季风,此刻也不太适当。 “戒酒?”苏季风挑挑眉,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笑话。 “苏兄,我想苏夫人是不想跟我们两个人喝酒,认为我们没有这个资格,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是啊,苏夫人干杯不醉的本事人尽皆知,今下却戒了酒,说出去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两位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春儿是真的戒酒了,不如春儿以茶代酒敬两位公子,希望两位公子别误会才好。” “喝茶?这怎么成!今日咱们酒兴正好,春儿,你就陪我们喝上几杯,不碍事的,快,把这杯酒喝下向这两位兄弟道个歉,我们苏府在杭州可也是人尽皆知,你可不要让你的相公丢脸啊。” “季风,我真的戒酒了。”春儿面有难色,想推拒,却见苏季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可说过你什么都听我的?”苏季风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状似亲密,实则已被她气得咬牙切齿。 “我不是欢场女子,而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要求我陪你的朋友们喝酒,何况,我的身体不太舒服,酒是真的戒了。”春儿的心有些寒,手心也有些冷,一桌子的酒菜味更让她的胃翻腾得厉害。 “我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也不是戒了酒,而是存心跟我作对,跟我摆架子让我没面子。你是我的妻子,相公说的话你不依,当着相公朋友的面给相公没面子,光这一点我就可以把你休掉。你不喝可以,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回汴京,我没这个荣幸有你这样的妻子。” 春儿看着他,幽幽的目光中有着深浓的痛,“你故意找人回来羞辱我就是为了想把我赶走?” 苏季风恨恨的别开脸。迳自把酒给灌进肚子里,又倒满了[奇書網整理提供]一杯,“要怎么说都随你,要喝不喝决定权也在你。” “好,我喝,只要你不要后悔。”春儿心痛得伸手枪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接着又倒满一杯下肚。如果她真的注定要被他赶走,肚中的小娃儿留下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罢了、罢了,她春儿的命就是如此不堪,幸福离她好远好远。 三杯酒下肚,才要灌下第四杯,胃内突地一阵翻搅,阵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春儿忙不迭慌张起身走到一旁,呕的一声便将早上吃进去的东西连同刚刚的酒全部吐了出来。 苏季风紧皱起眉头起身上前,刚好接住晕眩虚弱而差一点倒下的春儿。 该死!她的脸色好苍白!见到他时眸子一闭,像是要跟他永远分离似的…… “你哪里不舒服?快说!”他的心蓦地揪紧,一双手臂牢牢的将她拥在怀中,情急的问道。 春儿微微睁开眸子,苦苦一笑后眸子再次合上,唇角还带着泛酸的恶臭,嘴苦,她的心里更苦。 “苏兄,苏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干杯不醉,木可能才,嗝三杯,酒下肚就吐成这样,摆明着就是瞧不起我们,才会演这场戏给我们瞧——” “滚!” “嗄?”说话的张兄一愣,有点怀疑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我说滚!”该死的!他发什么鬼神经,竟然请这两个一天到晚只会论人是非的笨男人回来气春儿! 他们该死!他自己更该死!竟然不相信春儿说她不舒服的话,硬是要逼她喝下酒…… “苏兄……” “走吧走吧!没看人家根本不理我们!人家是床头吵床尾合,我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另一个人较识时务,见状况不对便拉着伙伴闪人。 “到底诊断得如何?怎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焦急万分的苏季风在房门外大吼,害得一旁的一千丫鬟噤声不语。 他也不知自己为钶如此生气,只是觉得心热难安。 “少爷,大夫现在正在替少夫人看诊,你要有耐心,大夫就是怕你情绪激动影响他看诊,才冒死要人将你架出房的!”啊福苦口婆心的安抚他的情绪。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来,大夫都还未踏出房间,苏季风已冲向前揪起他的前襟,劈声道:“怎么了?!她没事吧?” 面对气焰高张的苏季风,大夫一口气险些梗在胸口。他困难的开口,“苏……苏公子请放心,苏夫人现在没事了,幸好及时抢救才保下腹中胎儿,以苏夫人目前虚弱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应再受到刺激,我已开了帖安胎药请丫鬟煎药让苏夫人服下,只要多加休息便能恢复健康……” 苏季风一听到胎儿两字便僵在当场,全身血液犹如逆流般直冲脑海,他震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大夫接下来说些什么他已听不见了。 第15章 眼前浮现的尽是春儿对他的痴心与楚楚可怜,还有她即将喝下酒时那视死的坚决——只要你不要后悔。 自责、后悔蔓延全身,心理那副原本就已出现裂痕的枷锁,此时更是无法坚固缚束他的坚持,他投降了,彻底输给自己的真心。 他爱她! 一把推开大夫,苏季风似狂风般席卷至床边,盯着床上面色苍白,眉头微蹙的春儿,他心中的海意更深、更浓。 这时,在床上的春儿眼睫颤了颤,气若游丝的张开眸子瞅着他,见他眼中的焦急,原本已冷了的心又暖烘烘的。 女人的心好哄是真的,就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盼他回过头来爱她,但他会吗?会吧?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趋向前问,天大的事也没有她的身体重要。 “你爱我,是吗?” 苏季风敛了下眉,眼中全是对她的深情,“你需要好好休息。”他柔声道。 他眼中的情意与温柔低语令春儿一愣,但又怕是自己的奢望,遂说:“我要你回答我,你究竟还爱不爱我、要不要我?” 见他依然不语,她凄然开口,“我不会管你,不会约束你任何事,你还是可以当以前的苏季风,你爱上哪就上哪去,你……要抱谁就抱谁,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想到我时就回家来看看我,我只要当你一辈子的妻,这样好吗?” 闻言,他满心怜惜,他之前到底伤她多深? “我爱你,心甘情愿,如果你有一点点爱我,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如果你真的没有一丁点爱我,我就走。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一个妻子只会更好不会更坏,我保证你依然可以当你的苏季风,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不会吵、不会闹,我只要你的爱,只要你一天还爱着我,我就一天是你的妻,你要再娶妻、再纳妾我也不会有意见,这样好吗?” 她幽幽地注视着他,这已经是她仅有的小小期望了,如果他还是不答应、不欢喜而执意要赶她走,她也只有离开。 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轻叹口气,“你做不到的。” “我可以,为了爱你,我什么都做得到。”她只要求他承认对她的爱,她只希望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只要他还爱她。 两个本来相爱的男女只因一桩误会就被迫相怨相恨一辈子,不值得!她也不愿意因此而失去他。 他温柔的望住她,轻轻拥她人怀,此刻,他只想这样紧紧拥着她。 春儿伸出小手紧紧圈住他的腰杆,将一张带泪的小脸埋进他怀中,“你爱我,对吗?你是爱我的,对吗?” 他伸手将她布满泪水的容颜轻轻抬起,用指尖温柔的抹去她不断落下的泪珠,心深深的颤动着,就像她每…次对他说她爱他时的感动。 “傻瓜。”他轻叹,吻上了她咸湿的唇。 “季风……” “我爱你,爱你这个傻瓜。”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渴望,捧住她的脸,轻柔得像是风般的吻着她的五官,珍惜似宝。 “我只爱你一人,没有林长青,也没有古乐天,只爱你,你要相信我。”抹去泪,春儿希望寻求他眼中的信任。 “我相信。”他是嫉妒,嫉妒得发了狂,又想找借口赶她走,矛盾得差点没把自己给逼疯,却害她受苦。 “嘎?”他相信?那为什么还要那样骂她? 苏季风看了春儿一脸的讶异莫名,脸色尴尬的变了变,才闷声道:“怎么?你不高兴?还是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相信?” “当然不是,我只是……太开心了。” “傻瓜!”他又抓她到嘴边吻。 呵,春儿满足的笑了,被骂傻瓜也甘之如饴。 “小姐!你别难过了!”小青将绢子递上。 她这一提,柳依依才知道自己落了泪,忙不迭接下绢子想把脸上的泪擦干,适巧苏季风进门来撞见这一幕,心上一怜,将她拥人怀中。 “苏公子……您来了。”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苏季风,柳依依一时之间还回不了魂。 “你别哭,这么美的一个人哭起来很难看,嗯。” “依依以为苏公子已经忘了依依……”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来了吗?”苏季风不自在的笑了笑,转向小青,“去叫厨房弄壶好茶和小菜来,我要跟你家小姐聊聊。” “是,少爷。”小青满心欢喜的退了下去,忙奔向厨房。 “您是来告诉依依,您还是打算不要依依吗?”柳依依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先发制人。 “依依……”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苏公子近日对苏夫人的嘘寒问暖已经人尽皆知,苏夫人怀了您的孩子,您当该如此。” “对不起。”错在他,他无可抵赖。 “苏公子您别介怀,依依本就是青楼女子,您不要依依,不要收依依为妾是人之常情,依依不怨不怪。” “依依,我不是嫌弃你的出身,而是我本就不愿娶妻纳妾。你知道我娶妻是不得已,而说要收你做妾也是因为一时的……唉,总之,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一直照顾你后半辈子直到你找到可以照顾你的人。” “依依命贱,成了苏公子赌气下的牺牲品也不足为惜。 “依依,我不准你这么轻贱自己,是我的错,我该打,你若愿意,我可以让你打一千次、一万次,好吗?” 柳依依摇摇头,凄楚的笑了笑,“苏公子和苏夫人和好了,我该恭喜苏公子才是,只是依依已认定了苏公子,一辈子就是苏公子的人,您不要收我当妾没关系,依依还是您的人。” 苏季风望着一脸柔弱楚楚的柳依依暗暗叫苦。他活该,明知槐花难犯还故意把桃花蒂回家里,现在可好,请花容易送花难。他不是簿情之人,虽风流于花丛间,可对那些姑娘也算有情有义,不过本是逢场作戏,挥挥手离去也不算寡义,如今柳依依是自己找回来的,要赶人家出府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 怜花惜花本就是他苏季风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春儿为他怀了子嗣,冲动之下便答应她今生只爱她一人,如今一面对江南花魁柳依依的美,心中又是一动,纵然舍得下也不忍。 “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何必呢?你还有大好未来。” “苏公子真的不要依依了?”柳依依的泪倏地落下,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飘蓬之客,世上没有容她之处。 “依依,别哭。”苏季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哄道:“你既然不想走,就先留下来,等你改口想通了再说吧,嗯?” “苏公子……:柳依依偎进苏季风的怀坐,哭得低低切切。 房里的浓情蜜意让窗外树梢上的人儿不屑的撇了撤嘴角,美丽的容颜上尽是嘲弄。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真的是开天辟地以来最狗屎的一句!应该是懦夫难过风流关才是真! 她真的手痒得想把那个臭男人兼笨男人的脖子扭下来当球踢!要是碍于八王爷的命令,要不是碍于春儿对他的死心塌地,她真的会这么做,绝对会! 气得伸手一扬折下一根树枝往窗内相拥的两个人丢去,劲道之大足以让被打到的人见一点血便呼天抢地一番。 “谁?”苏季风眼明手快的将身子挡在柳依依面前,伸手接住了暗器,追出门外时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有人……要杀我?”柳依依踩着碎步追出来,脸色有点苍白。近日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窥探着她,本以为是自己多疑,如今……“ “没的事,那个人意不在杀你。”要杀她,也不会挑他在的这个时候,不过苏府近日不甚平静倒是值得好好注意一番。 “那是什么?” “那个人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别多心。苏季风撒了个小谎,不想她担心。 “是吗?那苏公子您要当心。” “我知道。你先睡吧,我走了。” “嗯。”柳依依应了声,转身走回房。 晚风下树叶摇曳,不远处,空气里暗暗飘动着桂花香…… “人走了?” “走了。” “一个人也没有了?” “嗯,只剩下她一个。” “很好,动手!” “是。”只听一声应喝,数双足步声迅速响起,洒油的洒油,点火的点火,须臾便让苏府外苑的一间阁楼火光照天,密密燃烧得像是山林大火般浩大。 “撤!”带领的人一挥手,数双脚腾空而飞,瞬间消失在苏府院落。 大火来得突然,轰一声地便在春儿眼前燃烧起来,火势又快又急,转眼之间便将整个客居处包围得密不透风。 “依依姑娘!”春儿想到阁楼埋头住着的人正是柳依依,瞧这火势又快又急,怕她逃不出来,想也不想的便趁大火还没烧到大门的这一刻冲进去。 “依依姑娘!依依姑娘!”她边跑边大声喊着柳依依的名字,整个身子被大火的热度烤得窒闷难受,一直没听到回声本想放弃离开,却在此时听见一声气若游丝的声响。 “依依姑娘?是你吗?” “是我,我的脚被柱子压住了,你快来救我……快……我好疼啊!我的腿就要断了……”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了。”循着声音的来处,春儿才往前走一步。房里的一根柱子便哗然倒下,差一点就打在她的身上,幸好地人还算娇小。灵活的闪了过去,不过已是惊魂不定。 “快啊……我就快要死了,火已经烧过来了……” “你忍着点,我这就过去了,你……啊!” 第16章 春儿见到柳依依时,只见她嘴角含笑,眉眼之间尽是沧桑,但她的人却完好如初,根本一点事也没有,直挺挺的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像是个复仇使着般的看着她。 “你……没事?没事就好,快离开吧;火越来越大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快!” “我当然要走,不过你可走不了。”柳依依一笑,伸手便要将她往火烧得最烈处推去—— “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季风压根儿投料到春儿她会在柳依依住的阁楼里,凝眉叫出了声。 这一声,让原本要伸手将春儿推进火海的柳依依收了手,下一刻便双腿一软往地上跌坐下去。 “依依!你怎么了?”苏季风见柳依依像落叶一样飘下,担心不已的冲上前将她抱住。 “我的腿……走不动了,苏公子,我是不是会死在这里?啊?我就说有人要杀我……是她!就是她!她放了火还想进来看我死了设……呜……”柳依依哭得痛不欲生,双手紧紧攀住苏季风。 “别胡说,我抱你出去。”苏季风一把抱起柳依依,转向春儿道:“你的脚没事吧?快跟我出去,快!” “嗯。”春儿点点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紧抱箸柳依依的模样刺痛了她的心,但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逃出这里。 三人才走了几步,惊见前方已无路可走,大火圻忻不说,大门的方向还被浓烟遮蔽,大火漫烧,用走的是走不出去了。 苏季风当机立断,对两人道:“使轻功冲出屋顶是唯一的一条路,但火势太大、太猛,我一次只能带—个。” “先带她走吧!”春儿想也不想便道。 柳依依看了她一眼,也道:“苏公子您有心,冲进来救依依,依依已经很感激,您不用为难,我想您还是……” “不为难。”苏季风转向春儿,深情的看了她一眼。 “你等我,我一定会进来带你走。” 就算带不走她,死,他也会陪着她。 柳依依得意的望了她一眼,很开心自己是苏季风心中较重要的那一个,否则,他也不会先带她走不是吗?生死交关啊! 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的,春儿略过柳依依那双胜利的眸子,朝苏季风点点头,泪掉了下来。 “我等你。”一语诉尽情万缕,她相信他更甚于相信自己。 “大夫?怎么样?我娘子她可好?”苏季风等不及大夫说话,他才一走出房门就先出手揪住人家的衣领。 “咳,咳,苏公子……您先放了老夫,老夫才能回答您啊,咳咳。”大夫被他勒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地咳嗽。 “快说啊。”苏季风放开他,快要忍不住朝他大吼。 “夫人稍稍动了胎气,要多休息,老夫开几帖药方子给苏公于,您只要照药方子给夫人服用半个月就没事了,咳咳。” “真的没事?”一场大火烧掉他所有的理智与耐性,虽然他从来也不知道耐性两个字究竟怎么写。 “没事没事,苏公子请放心。”大夫拍拍胸口。有事的可能是他这身老骨头,三更半夜被人挖起来看诊不说,还差点丧了命。 “没事就好。阿福,给一张银票并送大夫向家。” “是,少爷!”阿福领命而去。 送走了大夫,苏季风再也等不及的冲进房里探视春儿,见她躺在床上一脸含笑的望住他,他的心幽幽一荡。 “傻瓜,都躺在床上了还在笑。”苏季风心怜不已的拍拍她的脸颊,接着,毫无预警的突然将脸埋进她的胸口上,久久不语。 “我没事,你别担心。”春儿的心口—漾,感觉暖暖地。 她知道他的心里很担心她,就算他的嘴巴没说,但当他再次冲进火场中将她抱出时,她可以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他眸中的担忧与紧张,他的大手紧紧抱着她,就像是快要生离死别般。 “我不会死。”她柔柔的对他一笑。 当时,他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情呵,快要让她承受不住。 一直以为他满口是蜜,玩世不恭,有的只是小孩子的真情与玩性,那一眼,她却看见了他的爱藏得深浓。 “季风……”她推他,见他一直无声无息,不禁担心的蹙起眉。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苏季风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但是眼角却不见泪痕。 “我很好,没有不舒服。”春儿笑了笑,摇着头。 “宝宝呢?好吗?”苏季风伸手摸摸她的小腹,虽然还看不出个样来,但他却似乎感觉得到自己温热的掌心下有生命在跃动。 “他也好,你好吗?”春儿伸手摸他的脸,一瞬间,他像老了十岁般,让她心疼不已。 “我是个大男人。”苏季风拉下她的手,转而吻上她的手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不可以有事。” “知道。”她乖乖地道。 “这几天你只能躺在床上不可以乱跑,大夫说要安胎,你吓坏宝宝了。”苏季风又开口叮咛道。 “知道。”她又笑,甜甜地。 “大夫开了几帖药,你得乖乖吃下去,知道吗?” “知道。” “我爱你。” “知道。”说完,她看着他笑,笑到眼泪都溢出来了。 “春儿?你……” “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春儿伸手抹去泪,对他的关爱激动得难以自己。 说她傻,说她笨,说她是个白痴也行,她终于等到他的爱,等到他的在乎,纵始她不是他的唯一,她也心满意足了。 第9章 “我要见苏公子!我要见苏公子!” 门外的吵闹声不绝于耳,苏季风听得出是柳依依的声音,眉头微微蹙起。 “依依姑娘要见你,你快去吧。”春儿见苏季风久久没有移动身体也没有说话,不由得伸手推椎他。 苏季风扬眉,“你这是在把自己的相公推给别的女人,你不怕?” 春儿一愕,怅然的别开眼,幽幽地道:“你既已决定纳她为妾,我就该有度量接受她。” “如果她说你是想谋杀她的凶手,你也还是会接纳她?” “我想那是误会。那一天晚上小玫来找我,告诉我依依姑娘想跟我单独谈谈,请我过去客居一叙,我去了,却见火海漫天飞舞,我怕依依姑娘没有逃出来所以才冲进去看看……她可能因此就把我当成放火的人。” 苏季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还有呢?” “没有了。”她不想告诉他柳依依想推她进火堆里这件事,一来她不希望他以为她挑拨离间,二来她也不想再追究这件事,幸福难得,她只想保留住现在他对她的爱。 “小玫说她亲眼看见你放的火。” 春儿一愕,震惊不已,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指控,“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信。” “嘎?”春儿又是一怔。 “你只管妤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我来处理。”苏季风微笑的拍拍她的手,“把我们的宝宝养得白白胖胖,嗯?” 点点头,春儿深深的望了苏季风一眼,“我只在乎你信不信我,其他人的想法我都不在乎。” 啪的一声,柳依依被人一掌挥得狼狈的跌在地上,嘴角流着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着打她的人。 “你……打我?为了乙春绿?”她好恨,恨不得把乙春绿给杀了。 “你办事不力就算了,还差一点害她丧命,我不该打你吗?你似乎忘了当初我要你混进苏府是为了什么!我是要你拆散他们,不是要你对付春儿,你是生了天大的胆子敢违抗我!” “我没有!那场火来得又急又快,我逃都来不及,怎顾得了她?”柳依依不平的大叫出声。 “你该让苏季风先把春儿救出来,而不是你。” “难不成你要我的命换她的?”她痛心不已地瞪视着他,她掏心掏肺的对他究竟换米了什么? “你该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大于一切。” “是,我是知道,那我呢?我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是吗?宁可我死,也不让她死,我的命就这么贱?她只不过是个丫鬟!” “你只是我手中的—颗棋子,你一直知道,就不该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 “你……好狠的心。” 古乐天缓缓地转过身来,深邃的眸于闪了闪,“我若真的够狠,便该一掌劈了你灭口。” “古乐天!我恨你!”柳依依紧咬着唇,任血的苦味流人心头。 “你该庆幸春儿没事,否则你现在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柳依依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整个房间都似乎要因此而震动,“古乐天,你是打算接收人家的野种吗?” 古乐天的眼睛倏地眯起,“什么意思?” 柳依依冷冷一笑,“乙春绿怀了苏季风的种。你要接收乙春绿,就得接收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怀了苏季风的孩子?” “是啊,难不成是你古大爷的?” 古乐天俊眉一挑,不悦的道:“柳依依,管好你的嘴!” 柳依依笑着起身走向他,一个不稳的倒进古乐天怀里,双手顺势紧紧圈住他,“要我不说话,你干脆一掌劈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我命贱嘛!”柳依依嘲弄的一笑,眼儿勾勾地望住他,“不过我告诉你,我死了也要缠住你,生生世世不放手。” “你疯了。”古乐天皱起眉,将她的手拉下背过身去。 第17章 “疯的人是你不是我。乙春绿是贞洁烈女,你若想强要了她,她会宁可去死,她死了,你也会生不如死。我不知道你究竟想抢什么,抢一具尸体回来吗?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滚!”古乐天不悦,低吼了一句。 “你杀了我,不然你会后悔。”柳依依笑得凄楚,幽幽地看着他,想把他烙进心坎里。 古乐天看了她一眼,像是嫌恶什么似的掉头就走。 一走出客栈,一抹白色身影飘然落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古乐天抬眼一瞧,正是那阴魂不散的楚蓝馨。 “见鬼的,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失去耐性的古乐天不由得朝她大吼,没有平日的从容斯文之气。 “看虾子怎么在热锅里变成红色的啊。”楚蓝馨嘲弄的勾唇—笑, “你利用—个姑娘家来干些不名誉的勾当,我真是替你觉得羞耻。” “你偷听很久了?”古乐天冷冷的眸子扫向她。 “够久了,久到我不得不明白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 “你该当个聪明的女人,少说点话或许还可以保你一命,现下迟了。” 楚蓝馨一笑,“你想灭口?” 真是死性不改的家伙! “是又如何?” “太慢啦,早在你找来柳依依进入无夜楼卖笑时,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否则我怎么会那么刚刚好出现在无夜楼外头,把你的死对头救走呢?你呀,对柳依依也真够无情无义,那天你跑得无影无踪之后,就该要警告一下柳依依我楚蓝馨的底细,当真以为出了无夜楼我就管不了事吗?” “你早知道柳依依混进苏府的目的,为什么不告诉苏季风?”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最好被柳依依给骗走,春儿的好他根本配不上。”楚蓝馨冷斥着。 古乐天冷哼一声,你该不会自己爱上了苏季风,干脆借刀杀人让柳依依帮你把苏季风骗到手再让春儿死心,最后再告诉苏季风实情把人从柳依依身旁给抢回来自己用吧?“ 楚蓝馨瞪大了眼,眨了又眨,蓦地爆出一阵狂笑,稍稍损了她楚大美人的一点气质,不过无妨,因为她真的太想笑了。 “你的想像力真的很丰富,古乐天。”她会爱上苏季风?天就要掉下一粒粒西瓜来了。 “当局者迷,你觉得好笑?” “唉,我不必跟你解释吧?古大少,你不是要灭口吗?快快动手,本姑娘已经心痒难耐了。” “你以为你逃得了?”简直是找死! “试试便知道。”楚蓝馨一笑,袖子一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率先出手击向古乐天。 挪移换位,一招—式变幻莫测,似柔似刚,像舞在风中的精灵…… “你把依依姑娘送走了?”春儿不解的凝着眉,“是因为这场火吗?她跟这场火有关?”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那是为什么?” 因为她差一点害死你。苏季风在心里咕哝了一句。 那一天,他看见了柳依依伸手要将春儿推进火堆里,他不说,是怕自己眼花看错了,不过却已经在当下决定,要尽速把柳依依送出苏府。他不爱柳依依是早就摆明的事,没必要为了赌气继续耗下去,更何况,她还差点害死春儿,说什么他也不允。 结果人才一送走,她就找上了古乐天,还发现那个臭屁女人竟然早就知道古乐天想要算计他却从没向他提过,摆明着要整他。 柳依依爱古乐天……老实说,他的自尊心受了不小的打击。原以为自己是走遍天下的万人迷,结果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自大差点把自己害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难风流,他苏季风可没浪漫过了头。 “我想当你的好相公啊。”苏季风从后头抱住春儿的腰身,像是个撒娇的小孩子。 一句话差点又让春儿掉下泪来,怀孕之后泪腺更加发达,让她几乎动不动就想哭,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绝美娇丽的笑容,两只小手紧紧的握住苏季风圈在她腰间的手。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会宠坏我的。”她怕自己承受不了他依恋之后的冷漠,大喜大悲的感觉令人不踏实,宁可平平淡淡。 苏季风转过她的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深思不已的瞅着她美丽的容颜,“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宠的?就你例外。” “你不怕我无法无天吗?” “你会吗?” “很难说喔,所以才叫你别太宠我。”她看出他眼中的迟疑,知道他还是无法克服自己已经娶妻的障碍。 苏季风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了个话题,道:“我待会要上大街,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上大街?”春儿的眸子陡地闪闪生辉。她好久没上大街了呢,自从嫁进苏府以后。 “嗯,你想买什么?”苏季风好笑的看着她突地跃动的双眸,故意忽略她一刹那间转为雀跃的心。 “我要……不用了,我不缺东西。”她说过要当个好妻子,虽然她页的很想上大街。但是她不希望季风以为她是想缠着他,才刚刚得到的关爱,她不想冒险地搞砸。 “想去为什么不说?”他捧住她的脸,突然低下头温柔的吻住她的唇,流连反覆,百尝不厌。 “季风……”她轻叹,身子让他拥得发热。 “本来我想带你上大街,可是现在不想了。”他的舌调皮的探进割乙微敞的衣领内,从颈间一路向下吻至她起伏不已的酥胸。 “季风……不要……”她的小手急忙想将他给推开,那火烧似的感觉让她脸上的红霞一直延烧到耳根。 “我忍太久了,春儿,给我,嗯?” “可是大夫说这段期间要避免……” “我才不管那鬼大夫说什么!给我,春儿。”一只大手已缠上她的大腿内侧撩拨不已。“……好……可是不要在这里……啊!季风!不要……”春儿因他的举动轻吟出声,整个身子就要软倒在他怀中。 “我知道,去房间,现在就去。”苏季风打横抱起她往两人的房间走去,砰的一声用脚踢上房门。 房内春色无边,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杭州乃四方之所聚,百货之所交,物盛人众,商人与海上的船只出入于此自是热闹非凡,自然就别提杭州城内百物齐聚的盛况,来自世界各地的上等丝绸、茶叶、粮草、香料、珠宝、金翠、盐……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给。 苏季风慢条斯理的陪着春儿走在大街上,见她高兴的东摸摸西摸摸,心上莫名的便觉得愉快非常。 逛着逛着,两人走进了一间布庄,张老板一见是大名鼎鼎的苏季风上们,忙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苏公子,本店刚从海外运来了一批新的货色、不知道您今天要挑什么货色?”张老板笑味咪的看着苏季风,也觎了一眼他身旁的美娇娘。外传所言果然不虚,苏夫人生得天仙美色,当真称得上是绝代佳人。 突地,张老板的视线被一把摺扇给挡住,美人的身影见不着,还猛地撞见一张铁青着的脸。 “你是要做我生意呢?还是想让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丢到海里去[奇書網整理提供]?”苏季风的扇子就搁在张老板的颊边,还没使力就见张老板忙不迭朝他跪了下去,害怕的直发抖。 “苏公子,我……我当然是要做您的生意,请苏公子高抬贯芋饶了我吧,我还有妻儿要养,您如果要惩罚我,痛扁我一顿就是?我不能断手也不能断脚,否则一家子靠我就会给饿死。苏公子,求求您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说够了没有?谁要你的手跟脚来着?去!”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苏季风就觉得恶心不已。 “嘎?苏公子真的不会像对林县令的儿子那样对我吗?”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没想到偶尔吃斋念佛还是有点用的: “林长青?”苏季风挑高了眉,“我怎么对他了?” 他只不过让那个林县令丢了个官,又让那不知死活的家伙—路爬回家罢了,又没少条胳臂少条腿的,让他—路爬回家已经算是纵容。 当日要不是林县令跪在他面前请他放了他儿子一条生路,否则他才不会让那小子在轻薄春儿之后,只是当条狗爬回家就算了。 “嘿嘿,苏公子您真爱说笑……”哪有自己把人家的脚给打断了还要人家提醒的道理? “说!怎么回事?”苏季风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林长青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哪都不能去,一辈子都要靠人服侍,成了一辈子的废人,他的两只腿都断了,林县今,喔,不是,是以前的林县今找遍了天下的名医都再也接不回他的腿。” 苏季风挑高了眉,“有这种事?” “是啊,苏公子,您自己做的事怎么会不知情呢?” “我做的?他的腿关我什么事?” “全杭州城都知道他的腿是您找人打断的……”话还没说完,张老板的领子已经被苏季风一把提起,吓得他的牙齿直打颤,“啊!苏公子……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夫人,你一定要替我求饶咽,不要杀我!” 春儿看了苏季风一眼,正要开口说话,苏季风便打断了她。 “我没有找人打断林长青的腿,要信不信随你。” “我信。”春儿柔柔一笑,伸手去拉住苏季风的手,“先放开这个老板吧,你吓坏他了。” 美人一笑值千金,何况她的信任莫名的便安抚了他躁动的心。苏季风撒了手,伸手把跪在面前的张老板给拉起…… “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给我从头说起。” 第18章 小竹告假还乡,小玫因为串通外人谋害主子而被解雇回乡,结果春儿身边一直少了丫鬟,虽然苏季风好几次说要找小梅替代,可她不想,一心老等着小竹回来陪她,不然,一个人也落得轻松自在。 “少夫人,依依姑娘求见:”阿福走进庭园弯着身对春儿道。 “依依姑娘?”春儿讶然不已,“少爷呢?他不在?” “少爷说要出去办点事,—会就回来。” “那……就叫依依姑娘等一等,等少爷回来再见她吧。” “可是少夫人,依依姑娘求见的人是您,不是少爷。” 春儿抬起头看了阿福一眼,“她要见我?” “是,少夫人。如果少夫人不想见依依姑娘,老身这就去请她离开,少夫人不必为难。” “没关系,我去见她。”既然她要见的人是自己,那就不必等季风回来了。想着,春儿已跟着阿福走进大厅,见那柳依依美丽依旧却苍白不已,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 “依依姑娘。”她唤了声。 “苏夫人。”柳依依回眸见到春儿,想也不想的便朝她跪了下来。 “依依姑娘,你不要这样。”春儿忙不迭伸手相扶。 “苏夫人,依依有事相告相求,希望苏夫人可以跟依依单独谈谈。依依对不起苏夫人,依依知道错了,但依依现在已穷途末路,只能来求苏夫人纲开一面,请古大爷饶了依依。” “古大爷?”春儿皱起了眉头,“你指的是古大哥?” “正是,苏夫人,这事儿……我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跟你单独谈谈,我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事。”柳依依低垂着头,哀哀恳求。 “好,我们出去。阿福,烦劳你备轿去。” “少夫人,您有孕在身不宜出门……” “阿福,我说的话你不听吗?” “不是的,少夫人,只是少爷若知道了会……” “我自会向他说明白,你别多说了,你若不替我们备轿,那我就用走的。” “唉,少夫人,阿福马上派人备轿,你等等。”他总不能真叫少夫人用走的出门吧?她已经有三个多月身孕了,只好摸摸鼻子快快派人去通知少爷,顺便找人弄一顶轿子来。 要不是心事重重,这里的景色可谓绝矣。 春樱绽放,冷香扑鼻,满山的樱花飞舞一季春色,可谓人间仙境。 “这里是我和古乐天第一次相遇之处。”柳依依凄苦的一笑,“却注定我未来悲惨的命运。” “古大哥真的太过分了。”春儿轻叹,同是姑娘家,她非常同情柳依依的处悦,却莫可奈何。 “我介入你和苏公子之间,你不怪我?” “是古大哥的错,不是你,我何需怪你?更何况季风若是不爱你,你也介入不了,不是吗?” “你这个女人真是……大方。” 春儿摇摇头,笑了,“你错了,我不大方,我只是太爱一个男人,爱到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我曾经想害死你,你也不介意?” 春儿又摇摇头,“为了所爱不择手段是人之常情。” “你……真的是你请皇上赐婚的,是吗?” “不是。”春儿笑得娇弱可人,“若可以选择,我愿意当他的妾、当他的婢,只要他一辈子爱着我。” “他已经爱你了,而你却是他的妻。”柳依依感慨不已,“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怨不得。” “依依,你先别死心,让我去跟古大哥说说,好吗?你是个好姑娘,跟古大哥也很匹配,他只是一时之间想不透,总有一天他会了解你的好。” “不会的。有你存在的—天,他就不会爱上我。” “依依……” “所以只有你死,才能—了百了。” 第10章 “我当真是纵虎为患!”闻言,不知伺时已然到来的古乐天冷喝一声,一掌便击向柳依依。 柳依依柔弱的身子被—掌打得口吐鲜血,身子一滑失足便要落下山谷,春儿慌忙之间伸出手紧紧抓住柳依依。 “你……”该说这个女人是笨还是善良?柳依依眸子一闭,手就要松开,却感觉列春儿死命抓着她的力量着实惊人。 “不要轻易放弃好吧:抓紧我!”春儿喊着,一双小手死命的拉着她。 “放手,春儿,你这样很危险的!”古乐天皱起眉,走近春儿。 “你的良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你不想看我死就出手救人!”春儿的手就快要支撑不住,上半身已半挂在空中。 “该死!你究竟在干什么?”苏季风赶到,想也不想的便冲上前一把抓住春儿的腰际。 “依依快要掉下去了,季风,快救救她啊,” “我不能放开你。”他怕一放手,失去的会是地。 “你拉依依一把我就不会有事,快啊。” 苏季风看春儿一眼,伸出手去,正—把要将柳依依拉起时,站在一旁的古乐天却从他身后送去—掌,这—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背对着他的苏季风更是反应不及,身子倏地被打落山谷,柳依依也跟着被打落,两人双双掉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 “不!季风!季风:啊……”春儿不敢相信苏季风就这样被自己害死,捣住头大叫,伤心欲绝的跟着便要跳下,古乐天却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扛上肩头。 “他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不要,你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你放开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放开我i”春儿的拳头丝毫不留情的往古乐天的背上击去。她好气好恨,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没肝没肺没人性! 泪水扑簌簌的沾湿了衣襟,一直打到她累了倦了,古乐天还是—言未发,把她扛上山头处的一个小木屋。 “我恨你……”她梦呓喃喃,对他只有无尽的恨。 “他究竟还要多久才会醒过来?”赵绮瞪着躺在床上的苏季风,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就怕他真的永远醒不来。 “很快。”梁无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两个字已经说上百次了!”赵绮微嘟着嘴,伸出腿踢了梁无痕—脚,“夫君,你可不要哄我。老实说,他到底会死会活?” “他死不了。”要怪自己,明明知道古乐天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药,他却没有看紧他。 “你会不会怪我?夫君?”要不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小娃儿,硬是非要刘总管把梁无痕找回家不可,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傻爪,怎么会怪你呢?”梁无痕宠爱的摸摸赵绮白皙的小脸,“是我没说清楚出门做什么,让你担心。” “是啊,我真的好担心,以为你不要我了,—出门就不见人影。”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春儿跟季风的事。”娘子性急又没耐心,要是知道季风对春儿不好,不马上一箭射向季风才怪,为了不想两人起争执,他才会瞒着她跑去杭州盯着季风。 没想到人一走,才十几天工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床上突然传来几声闷哼,赵绮头一个冲上前去。 “相公,他醒了。” “怎么样?觉得好些了没?”见到苏季风睁开了眼,梁无痕也关心的凑上前询问道。 七七四十九周天,一百根银针,才把苏季风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虽没断手断脚,却差一点永远失去意识,说他不担心是自欺欺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怕他醒不过来。 要不是楚蓝馨,他只能魂归离恨天。 “无痕?你怎么在这里?”苏季风见到梁无痕有点讶异,也没注意自己现在不在家里头,双眸巡了一圈也没见着想见的人,“春儿呢?她……哎呀!我的头好疼!搞什么!” “你忘了你掉进山谷差一点就死啦?” 闻声,苏季风闷闷的转头看了一旁的赵绮一眼,“你……也在?” “不欢迎我?不过这是我家,你不欢迎我也不行。” “你家?这里是八王爷府,还是水云山庄?”苏季风揉着太阳穴就要起身,梁无痕见状忙伸手扶他—把。 “当然是水云山庄。” “春儿呢?我要见舂儿。” “恐怕有点困难。”赵绮托着香腮,专注不已的看着苏季风。 “为什么?”苏季风皱起了眉。 “因为有人不同意。” “谁?”相公要见娘子难不成还得有人同意? “我爹爹。” “八王爷?他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他觉得春儿跟着你只会吃苦受罪,所以便请皇上收回成命,现在你该很高兴了,你已经是自由身。” 苏季风瞪着赵绮,胸口气闷的超伏不已,低吼道:“见鬼的这是什么名堂!你们要我娶妻就娶妻,现在又不经我同意要把我跟春儿分开,你们当真以为你们是天不成?把春儿还给我!我要见春儿!听到没有?” 赵绮也火了,气得擦起腰对他吼道:“你对我这么凶干什么?是你自己说不要春儿的,现在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了你又对我大呼小叫?你搞清楚,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皇上堂哥收回成命的,还不都是为了不让春儿跟你受苦,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春儿的是你,要春儿的也是你,你以为春儿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你一下子要,一下子不 要?“ “绮儿……”梁无痕从身后将赵绮圈进怀里,“你这么凶,小心以后你的儿子也跟你一样凶。” “是这个王八羔子太过分了!” “你骂我王八羔子?”苏季风恨恨的瞪着她。 第19章 “不喜欢王八羔于,那笨乌龟怎么样?有没有比较合你胃口啊?”门外走进一抹纤纤身影,是——脸笑意的楚蓝馨。 “又是你,阴魂不散。”苏季风别开脸。 “嘿,你的命可是我救的,说起来你欠了我三次人情,” “这一次不算,我可没求你救我。”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楚蓝馨冷道,坐下来替自己倒了—杯茶。 侧眼望去,竟见楚蓝馨的左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疤,虽不算太难看,但却毁了她原本绝佳的容貌。 “谁干的?”苏季风心上一怜,楚蓝馨毕竟是个大美人,那一道疤总让人看了不忍。 “不就是那个该死的古乐天。”赵绮代替她说,也走向楚蓝馨身旁陪她一块坐着喝起茶来。 楚蓝馨看苏季风凝着眉,不禁微微一笑,“不是因为你的事,你毋需介怀。” 她越是这么轻描淡写,苏季风就越觉得不对劲。既然是古乐天所伤,那就应该是因为他的事,蓝馨受命于八王爷,在杭州三番两次帮他的忙,出面救他的人也是她,能说不关他的事吗? “谁说不干他的事啊?你要不是为了查那柳依依的事又跟古乐天交手,也不会被他一剑伤了脸,还被打成重伤…… “赵大小姐,我们不是说好……” “我才不管跟你说好什么来着,总之你为他做那么多事,他本来就该感激你,却对你冷嘲热讽,可恶。”打抱不平本就是她赵绮的本性,要她闷着不吭声简直比登天还难。 苏季风看了赵绮一眼后,又看了看低眸垂首的楚蓝馨,终是闷声不响的闭上双眸,“我要见春儿,现在。” “不可能。”赵绮摆明着不允,存心刁难他。 “你!”苏季风气得想伸手把她的头给扭下来。 “说什么都没用,你想要见春儿可以啊。自己爬起来出去找她,求她再嫁你一次,免得你老以为自己有多委屈,四处嚷嚷着你被逼婚。” 闻言,苏季风忿忿地想要起身下床,“哼,我这就自己找去,不需要靠你这个男人婆!” “喂,你小心啊。”楚蓝馨见他差一点身子不稳倒下,忙不迭上前搀扶着他,“要找人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苏季风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求道:“你帮我去找春儿,好吗?算我再欠你一次情就是。” 楚蓝馨柔柔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欠这么多情,我怕你还不起。” “我还得起的,我苏季风说到做到,你快帮我去找春儿!” “找到她,她也未必肯来见你。” “她会的。”他肯定地说。 楚蓝馨眉眼一敛,淡道:“好吧,就算她肯来见你,也不会答应再嫁给你。” “她会的。”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不相信有任何事可以阻挠他们。 “她不会。” “这不干你的事,我只要你去帮我找她,其他的我自己来跟她说。”她都可以为他死,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阻止她爱他? “好,我帮你找她,不过你欠我的……” “说到做到。” 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及此,舂儿紧紧抱着苏季风,紧紧地,好怕再也见不到他…… “你好吗?” 春儿点点头再点点头,泪如雨下。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嗯?”苏季风温柔的吻着她的发际。痴缠的手捧住她小巧美丽的脸,深情不已的望着她。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他初遇她时,她也是这样楚楚动人的偎在他的怀里。 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惹人心疼,可眉间却多添了几抹愁,少了原来的俏皮……是因为他吗?嫁给他真的让她受苦了。 “没有人欺负我。”春儿摇着头,泪水仍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滚落,“我只是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把我一个人丢下再也不理我了,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摸不到你、听不到你,我好怕一个人就此孤孤单单的过 “春儿!”苏季风激动不已的将她拥紧,心磷万分, “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我保证。” “来不及了,王爷和小姐要把我们两个分开……” 闻言,苏季风的火气瞬间又被挑起,咬着牙,他恨恨地道:“他们办不到,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 “季风,我不在乎名分的,只要跟着你就好。”差一点就生离死别,差一点就让古乐天给占有了身子,楚姐姐拼命救她,她才能幸免于难,名分只是虚名罢了,她可以不在乎,真的。 “什么意思?”苏季风瞪着她,连她也这么说?“难不成你当真让奇$%^書*(网!&*$收集整理那皇上休了我?” 春儿看着他,—副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口气点丁点头,头垂得低低的,“对不但,我无能为力……你若不能因此原谅我,我可以体谅的。” “你……”苏季风气得一脸数变,简直小知该拿她如伺是好。 劫数!当真是劫数!遇上这个女人就汪定了他苏季风得在世人面前丢尽脸,当真是劫数! 休夫……会不会是大宋皇朝头一遭?看来他苏季风的大名与事迹,还会名流千古,让世人传诵不休。 “对不起!”她的泪又掉了下来。 叹口气,他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瓣,“你愿意再嫁给我吗?” 只要她愿意再嫁给他,什么问题也都没有了,不是吗?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为了爱,不必太计较。 春儿点点头,倏地又忙摇起头,变化之快让苏季风不悦的蹙眉,握住她腰际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你不愿意?”在他决定爱她一生一世之后?该死! “我不能。” “你不能?为什么?” “为了报恩。” “报恩?报什么鬼恩?八王爷不允你嫁给我?还是赵祯?他们两个究竟脑子出什么问题,做事颠三倒四的,我去跟他们说!”说着,苏季风压根儿忘了自己重伤未愈,忙不迭便要下床找人去。 “不是啦!你不要乱动!待会你又要一睡不醒,春儿怎么办?”春儿忙伸手按住他,整个人干脆偎上前去不让他再有机会轻举妄动。 “你都不嫁我了,这跟死了也没什么不同。” “季风,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够了,不是吗?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只要你爱我就好,你忘了吗?” “我没忘,但是我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能再嫁我一次,”他才睡了几天,世界就变了吗? 春儿看了他良久,才幽幽地道:“楚姐姐喜欢你。” 苏季风皱起厂眉头。“楚姐姐?谁?她喜欢我千我什么事!” “你不认识楚姐姐吗?怎么可能?她救过你那么多次。我的命也是她救的,你忘了吗?”春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不会是摔坏厂脑子因此失去某些记忆吧? “楚……蓝馨?你说的是蓝馨?” “是楚蓝馨楚姐姐啊。”春儿点点头,笑了笑,“原来楚姐姐还会易容术呢,她变成小竹跑来苏府当我的丫环,一直陪在我身边关心我、照顾我,她对我真好,我被古大哥抓去时她也拼了命救我,差一点就死了……” 楚蓝馨……这个名字不就是当初柳依依说的无夜楼老鸽的名字吗?就差了一个姓,他竟然白痴到现在才明白一切的来龙去脉。老天!他真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该死的臭女人! “你说你被古乐天抓去?该死的他有没有对你傲什么?” “没有,楚姐姐出现得快,他来不及对我……” “该死的!那就是他想要这么做喽!他在哪里?我去痛扁他一顿!”这个男人先栽赃他把林又青的双腿给废了,接着又差点把他害死,现在又想抢他的娘子,这男人当真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被流放了。” 流放?太便宜他了吧!苏季风闻言闷不吭声。 “依依姑娘死了。”春儿突然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补了一句。 苏季风看她一眼,讶异自己醒过来之后竟然连问柳依依也没问过一声。 红颜薄命吧?他活着,她却死了。 “季风。半个月后就是你跟楚姐姐的婚礼,你要快快养好病”当个体面的新郎倌,好吗?“ “你说什么?!”苏季风低吼一声,像看到妖怪一样的瞪着春儿。 “季风,你不要这样,楚姐姐喜欢你,你不是也喜欢她吗?我答应楚姐姐了,为了报恩,你答应我娶楚姐姐——” “见鬼的!我绝不娶她!”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眼! “季风……” “我要见她!你马上叫她来见我!马上!” 喜帐垂挂,红烛的火光随风摇曳,却迟迟不见新郎倌进房来。 苏府院落,庭园深深,一名男子迅速地脱下身上的红衣红裤,换上—身的夜行衣,拿起早已藏匿在石山背后的包袱准备走人。 “他逃了。”站在阁楼上将一切看在眼底的女子柔柔一笑,转身对另一名女子道。 “磨蹭了这么久,白白浪费了数十桌好酒好菜。” “真是难为他了,既想还我的人情债,又不忍心委屈春儿。这半个月来他日日难眠,老缠着春儿陪他,就怕一转眼春儿便不见,没了娘子又没了儿子。” “他活该!送上门的不要,偏偏要丢了才知道珍惜!” “一生一世耶,他要春儿跟他私奔,他一辈子只爱她一人。”多浪漫的宣言,楚蓝馨幽幽一笑,心上竟有些儿落寞。 第20章 “风流浪子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太认真。”赵绮喝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看了楚蓝馨一眼。“你一向洒脱,将红尘俗事当成如烟花缥渺,近来似乎有一点不同了,不会是动了凡心吧。” 楚蓝辑眉眼儿—勾,笑言,“是啊,动了凡心,你倒真当我是仙呢。” “你不是仙,是菩萨,不然把苏季风抓回来当相公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劲儿胡说八道!小心让春儿听见了又胡思乱想。” “她早跟人家私奔去啦,你当真以为她会听我们的话乖乖的等苏季风来追她?”赵绮嘟了嘟嘴,人走了她多少有点难过,不过那是春儿的幸福,她不能阻止。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少让春儿有了一个懂得珍惜她的夫君。 突然传来敲门声,赵绮上前开了门,见是梁无痕,又是笑又是泪的扑进他怀里撒娇。 “别这样,看得我眼睛好痛。”楚蓝馨抿唇一笑,淡淡的别开眼。 窗外人迹无踪,徒留幻影。 “他留给你的。”梁无痕走近,递给她一把扇子。 他随身带着的,要她睹物思人吗?楚蓝馨胸口一窒,啪的一声将扇面展开,扇面上的字一一跃出——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一个风流鬼!”楚蓝馨冷斥一声,随手将扇子往窗外丢去。 三份情换来一把破扇子,不要也罢! 春儿手里捧着刚入睡的女儿,心里一阵甜蜜。 想当初季风为了忠于只爱她一人的承诺,便毅然决然的带着她私 奔,虽然这么做似乎对楚姐姐过意不去,可女人总是自私的,谁愿意和其他的女人共享心爱的男子,尤其是她好不容易盼到了他的真心真意,更舍不得将他拱手让人。 现在的日子是幸福且快乐的,季风宠她及孩子宠翻天,除了满满的甜蜜外,找不到其他的话语可形容。 像刚刚,他瞧见邻家的小孩正在玩纸鸢,便兴奋的也要跑去大街买给女儿。呵!女儿还不到周岁呢!会玩风筝才稀奇。她忍不住摇摇头,笑他的天真,也笑他宠女儿不理智的心。 一双手温柔且小心翼翼的将她怀中的女儿抱起,她不用抬起头,也清楚知道是谁。 春儿甜甜一笑,“季风,你回来了?” 季风偷个香吻,把女儿轻放在床榻后,故作神秘的开口,“大厅来了贵客喔。” 贵客?春儿不解的微蹙蛾眉。相公一向交游广阔,说起贵客有一大堆,可是能让他露出这般表情的……难不成是小姐? 她扬起眉看向苏季风,后者但笑不语,只是牵箸她的手走向大厅。 而此时在大厅中性急的赵绮一边往们口张望,一边忍不住的嘀咕道:“只是去请个人,怎么这么慢?早知道我就自己进去找,说不定还比较快。” 梁无痕听了,好笑的摇摇头。 名满京城的赵家四千金虽个个已经嫁为人妇,可其习性仍像未出嫁前一模一样,半点也没有身为人妇的自觉,归究其因,宠爱她们的夫婿可能要负上大半的责任。 赵绮远远的便瞧见春儿及苏季风的身影,猛地跳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跑去。 春儿一看见赵绮,便抱住她的身子,略带哭意的说:“小姐,我可想死你了。” 苏季风见状,忍不住的翻了下白眼。 又来了!有这么夸张吗?半个月前才见过面。怎说得好像已离散好几年般。瞧!小娘子又像闹水灾般眼泪掉个不停,他看了真心疼不已。臭赵大小姐,每每总害他的春儿这般“伤心”。 苏季风赶紧将两人拉离,为春儿擦拭着满布脸颊的泪水,故作威胁道:“好了,别再哭了,否则我就将他们夫妇俩赶出去。” “呜……季风,你好凶唷。”闻言,春儿的眼泪更止不住的落下。 “苏季风,你不要命了吗?”赵绮抡起拳头,忿忿的道。 她就知道他嫉妒她和春儿感情这么好,还故意说重话让春儿哭得这么惨。敢情他老毛病又犯了?哼 随后赶到的梁无痕将赵绮的拳头握住放下,安抚的说: “别那么冲动,娘子,季风他是说着玩的。”说完,转而看着手忙脚乱的好友,“季风…看来你家也毋需水井了,随时带着春儿便能止渴。” 苏季风白了梁无痕一眼,“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娘子!” 春儿听了,羞赧得红了脸,赶紧收起泪水道:“姑爷,让你见笑了。” 梁无痕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进去大厅吧!有事要跟你们商量。”语毕,率先拉着仍一脸不甘不愿的赵绮往前走。 唷!敢情这成了他家啦?苏季风好笑的想。 他低下头看着春儿,一脸讨好的说:“还在生我的气吗?” 春儿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等你追上我再说。” 嘻嘻一笑,风中一抹纤影往大厅飘动。 苏季风愣了下,便赶紧迫上她的脚步。 “王爷六十大寿?”春儿惊叫道、瞧她,竟忘了这等大事。 瞧春儿。一副自责的表情,赵绮安慰的道:“别歉疚,要不是冬儿飞鸽传书问我爹寿辰的事,否则我压根不知道爹的寿辰快到了呢。” 以前在府里时,任何事都有春、夏、秋、冬四季丫鬟打点着,可现在大家都有了好归宿,忙自个儿家里的事都忙不完了,哪还有空理其他人的事,况且,她们的夫婿个个都是大醋桶,互相见面的日子总要选了好久才得以成行。 幸亏一向细心的冬儿提醒,不然,爹爹肯定抓狂。 也因为如此,梁无痕便想出了该如何庆祝八王爷寿辰的方法,也通知了其他人。 “我的计划是……”梁无痕笑着对春儿及苏季风说。 唉!这是自己今天叹的第几口气?八王爷哀怨的想。 那些嫁出去的女儿们可真没良心,有了夫君就没了爹亲,平时不常回来也就算丁,今天可是他过六十大寿耶!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一大堆,礼收得他手都酸了。 看看天色,都已经西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呢?照理说女儿们忘了他这个做爹的寿辰是情有可原,但是四季丫鬟一向心细如发,不该会疏忽呀!难道…… 唉!她们与夫婿正恩恩爱爱着,想必也早已把他这个王爷绐忘了,越想越难过,他忍不住的眼眶微湿。 此时。躲在屋檐上观望的一伙人见状。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 赵桢率先开口,“可以现身了?”眼神询问般的看向众人。 夏儿点点头,“皇上,别再折磨王爷了。” 耶律齐不表赞同的说:“我看子时再下去吧。”他仍记得当时八王爷骗他冬儿死了的那件事,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整整八王爷,他岂会轻易放过? 冬儿仿佛了解他的想法般的拍拍他的手,“别那么小心眼。” 赵络也附议的跟着说:“是呀、是呀。”其实,她最不赞同这个计划了,看到爹爹那么伤心,她的心也跟着好难过,可是大家都同意这个作法,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配合。 韩仲谋笑着看了耶律齐一眼。他也没忘记八王爷曾为了他要娶络儿时的故意刁难,心里也和他持相同的想法。 “干脆我们来掷骰子决定。”赵缨雀跃的拿出骰子。太好了,这下总共有十六个人,玩个十天十夜也没问题。 “缨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到赌!”古桁贼贼的一笑,“倒不如我们在床上……” 白震天敲了他一记,秋儿见状赞许的点点头,“天,教训得好。” 就在众人举棋不定该何时下去时,赵绫眼尖的发现……“王爷爹爹?” 冷哗迅速的挺身挡在赵绫的面前,其他男子亦纷纷效法其行。 “你们这些兔患子,竟敢如此戏弄我?还不快点给我下来。”要不是他老觉得屋顶上挺怪异的,忍不住出来瞧个仔细,否则真会被他们给拐了,八王爷恨恨的想道。 既然诡汁被揭穿了,男子们便各自抱着爱妻自屋檐上下来; 四位千金和四季丫环见八王爷仍吹胡子瞪眼的,彼此互看—眼,便很有默契的围在八王爷身边撒娇。 八工爷被她们几个的甜言蜜浯给灌得晕陶陶的,差点就忘了他们合伙摆他—道的事。 他故作大方的说:“既然你们都记得老夫的寿辰,老夫太开心了,今晚开始你们就留在府里,你们这几个男人,七天后再来接她们回去吧!” 闻言,除了八王爷外,大伙都苦着脸,莫名的都有一种陷入陷阱的感觉。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