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掌控》 第一章 初次相遇 佟佳就读的雁城纪念中学是当地有名的私立高中,同时也是雁城师资教学最好的学校,在这里读书的孩子非富即贵,都是些有钱少爷小姐聚集之地。虽是私立贵族学校,但这里读书的孩子个个努力争气,成绩优异,人才济济。佟佳算是里面一个,在学校里成绩算不上名利前茅,保持年级前二十还是轻松有余。 转眼还有几天开学,她终于收起玩乐心思把精力花在完成暑假作业上,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妈咪佟清要回国了。 开学前一晚,终于把桌面上小山堆厚的试卷做完,佟佳连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趴在桌子上舒服地闭目养神。 楼下突然传来动静。 “哎呀….是夫人啊,夫人,您回来啦。” “佳佳,夫人回来了。”陈嫂朝楼上喊道。 “我的小宝贝在哪呀?快下来见见妈妈。” 是妈咪的声音,妈咪回来啦! 佟佳蓦地惊醒,开心极了,顾不得穿上拖鞋兴奋地从二楼跑下来迎接佟清。 “诶,妈妈的好宝宝,有没有想妈咪呀?”佟清张开双臂把女儿拥入怀里,重重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慈爱地对着她又是笑又是亲。 “妈咪,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怀里的少女娇羞可人,“妈咪你好讨厌,从没离开过佳佳这么久,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边说边把佟清搂得更紧,似把这两个月的思念涌入怀里。 “妈咪也不想离开佳佳这么久,公司有事,没办法妈咪得亲自出马,这不回来了嘛。乖乖女儿,在家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习?”佟清轻描淡写的略过重要部分转移话题。 “来来来,让妈妈好好瞧瞧,这段时间吃胖了没?” 说罢,这才撒开抱紧佟佳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眼前的宝贝女儿。 两个月没见,视乎又长高了。身材苗条匀称,窄腰细腿,穿着吊带小红裙,勾勒出胸前饱满的浑圆,皮肤白净透亮,一席乌黑如丝的秀发垂及胸前。佟清很是满意女儿清新亮丽的样貌,完美地继承了她的一切,简直就是年轻时自己的翻版。 自打这个宝贝女儿出生,全是自己一手带大,尽心尽责又是当爹又是当娘,把她宠爱得如掌上明珠般耀眼璀璨。 “你女儿我成绩优异,学习从来不用你担心,作业我早就做完了。”佟佳一脸骄傲地向母亲夸耀自己,从小成绩优异,学习这方面从不让佟清担心。 “果然是妈妈的好孩子。” “对了佳佳,妈妈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想不想听,想不想听?” 佟清打趣的逗弄她,故意拖起尾音,吊她胃口。佟佳满脸惊喜,小鸡啄米般点头示意要听,似乎对佟清的话很感兴趣。 “耀光啊,你进来,快进来。”佟清转身招呼门口外的男人进屋。 叫耀光的男人穿着一身夏威夷花衬衫,底下大红色的肥佬短裤,搭配海边独有的洞洞拖鞋,头戴硕大的编织草帽,且看就是不伦不类的胡乱穿搭。两手也没闲着,笨拙地拖着几个旅行拉杆箱,满脸堆笑的走进来。眼尖的一眼就看穿这身打扮显然是跟妈咪一同从美国回来的。 “佳佳,你也大了,妈妈不打算瞒着你,这是妈妈的爱人,我俩在一起有段时间了,这次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住在一起,考虑到你下学期开学就高三了,为了不影响你学习,我们决定等你高考后再登记结婚。” 佟佳下意识怔愣住,只觉头顶一道闪电劈过,瞬间五雷轰顶。 什么,妈咪要结婚了?! 佟清这一番话让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才两个月不见自己突然就多了个爹,这惊吓程度不亚于随手买了张彩票结果真中了一亿大奖。 仔细想想妈咪本就是恋爱脑,打小自个没爹,妈咪一边拉扯自己长大,一边没放过任何处对象的机会,光是这十几年间佟佳就见过她不少于十二任前男友,奈何都是一些对妈咪有所求的男人,无非看上了她这样的身家条件和人脉权势,爱到最后都不能幸免的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盘中肉,付出真心到头来往往一无所获。 所以从一开始佟佳就极为反对佟清恋爱,她见多了妈咪被甩后伤心难过的窘态,怕她再次受男人欺负,怕她被骗婚骗感情,别人盆满钵满全身而退,落到最后受伤的那个总是妈咪。她心疼佟清,就在妈咪恋爱的道路上百般劝阻,佟清倒是无所谓,失恋受挫过后继续放飞自我,顺势而上,越挫越勇,佟佳都无奈了,慢慢的对妈咪找伴侣这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妈咪从未向此刻那么认真过,破天荒的把伴侣领进家门,还声称要和对方结婚,这着实把她吓一跳。 再转念一想,这男的还真是非同凡响,手段似乎比以往的厉害许多,竟能哄得妈咪跟她结婚,看来这次的对手还挺有两把刷子,实力不容小觑。 “这是.…...这是……佳佳吧,哈哈哈哈,我…...我…...我是你孟叔叔,初次见面,你好..…..你好......”说话者操着一口浓重方言,肉眼可见一嘴的崩崩塌塌黝黑烟牙,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想和佟佳友好握手,另一只手则因为紧张不停地在裤腿上来回摩擦。 佟佳腹诽,这也太重口味了吧,这都什么货色,妈咪怎么啃得下嘴。又土又丑品味奇差不说,连话都说不利索。难道妈咪转性了?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萝卜青菜解解腻?还是对方骗术太高强,把妈咪迷得五魂三道的找不着北?! 满脑子问号不得而解,佟佳一副厌恶的表情睥睨着眼前这个男人,并没对他的话做任何回应。 佟母把一切看在眼里,呵斥佟佳的不懂事。 “叫什么孟叔叔啊,叫爸爸,佳佳,乖,快叫爸爸。” “什么…我不……” 佟佳被吓得瞠目结舌,这回换她紧张了,才刚见面,爸爸都直接就叫上了,鸠占鹊巢不说,还白捞一闺女,有没有搞错啊。 “别啊清清,你看你把孩子吓坏了吧,叫孟叔叔就好啦,别有压力,小孩嘛,总得有个适应过程。”看着佟佳,眼里尽流露出尴尬局促的憨笑。随即转过身后,招手示意门外的男孩上前来。 “阿姨好!佟佟好!请你们多多关照,以后我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请阿姨指正!一直听闻爸爸说阿姨长得漂亮,今日一见,我觉得爸爸说的不对,您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年轻漂亮许多。爸爸能碰到您,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太假了吧,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人吹牛功夫可见一般,佟佳暗暗在心理对此人评价。 “哎呀,可比不了,比不了啊!呵呵,这小孩嘴巴真甜,我们灿山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耀光你真有本事,太会教孩子了。” 佟佳心想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不禁感到一丝好奇,越过孟耀光视线寻声望去。 男孩不低于一米八的身躯呈现眼前,看得出穿得有些时日而微微泛黄的白衬衫被洗得还算干净整洁,包裹着呼之欲出孔武有力的健硕肌肉,阳刚味十足的脸上长了一双狭长的锐利鹰眼,乌黑的眼珠似夜中圆月,眼神坚毅有力,眉毛和眉梢微微向上翘起,线条流畅的薄唇紧抿,将整张脸的轮廓衬托得硬朗有型,立体感十足。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比现在流行细皮嫩肉的欧巴多了几分看头。 佟清喜笑颜开的拉着男孩的手,特意来到女儿面前引荐,“佳佳,这是孟灿山,你孟叔叔的儿子,只比你大两岁呦,从今以后就是你哥哥了,你俩可要好好相处、相亲相爱,这样才能体现我们是有爱的一家人。” 说完,佟清努力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给个反应。 纵使佟佳内心万般拒绝,但面上仍维持一贯甜美形象。片刻后,先是轻轻抬腕撩拨面颊两边的发丝,再仰起柔净匀美的颈脖,面无表情的对上眼前男孩,谈淡开口:“叫哥哥就免了,你也甭想占我便宜喊我妹妹,咱俩之间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妨碍我,我也不会干涉你,就勉为其难的和平相处一年吧,上了大学之后各奔东西,各走各的阳关道。” 男孩在她抬颌的一瞬间滞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 这双眼太美了。带着晶光的明亮眼眸犹如黑色的宝石,一排密扇的睫毛随着眼睛闭合而轻轻颤动。 “说什么呢,死丫头,平时太宠你了是吧,尽给我没大没小的!”佟清震怒,这丫头总是语出惊人地说出不合时宜的胡话让她拉不下脸。 孟耀光反应迅速,哈哈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嘛,清清,你别在意啊,我就挺喜欢佳佳这性子的,够真!直爽!” 男孩倒是没在意,全程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佟佳,他的睫毛很长,这样的垂眸看人时显得眼神格外深邃。黝黑发亮的眼珠宛如深不见底的旋涡,像无数个利爪把人拖入深渊。 佟佳被他盯得浑身痒的难受,仿佛芒刺在背,明明只是数秒的事,她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要漫长,心理暗骂这人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干嘛一直盯着她看,有病吧。 简单和老妈寒暄了几句后逃也似的蹿回房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嫂特意张罗了一大桌子菜给他们接风洗尘。 席间佟青和孟耀光兴高采烈地讨论起美国的所见所闻,孟灿山偶尔穿插几句,饭桌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气氛HIGH到顶点。 而另一边厢,安静吃饭的佟佳默默注视着这对陌生父子的一举一动。 恋爱中的男女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孟耀光全程只顾逗佟清开心,根本察觉不到空气中投射过来的燃燃怒火。 佟佳观察了孟耀光好一会儿,从这几个钟的接触,这人除了笑话一流浑身一无是处,白马会所的鸭子五花百门的才艺都比他强多了,况且还是个长相抱歉的家伙,她摇头讪讪蔑笑,收回视线,继续换人再观察。 对桌的男孩刚好夹了一个大闸蟹,骨节分明的纤细双手,轻而易举的把大闸蟹掰开两半,上好的母蟹肥嫩鲜美,多汁的蟹黄晶莹剔透,男孩竟用筷子把蟹黄一一剔除。佟佳不悦蹙眉,此举彻底震惊了她,敢情这小子从乡下出来的吧,大闸蟹都不会吃,居然把最精华的蟹膏给丢了,简直是暴敛天物!随即得出结论,此人不但脑子有问题,食商也有问题。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对面犀利的杀气和不屑的嘲讽,孟灿山从容淡定的放下筷子,眼神投射过来,缓缓牵动嘴角,对佟佳还之已友好的微笑。 还沉寂在观察游戏中的佟佳,对上孟灿山的微笑瞬间秒怂,慌张的把眼神迅速移开,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菜。 这一回倒是换对桌的男孩审视起佟佳。孟灿山眯着眼,粗粝的目光犹如探照灯,在她脸上胡乱搜挂着,撒无忌惮,毫无遮拦,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紧紧盯梢猎物,打上专属于自己的烙印。 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佟佳也不甘示弱,毫不客气地对上男孩贪婪的双眼:你瞪我是吧,OK,我也瞪死你。四目相对的刹那,孟灿山嘴角忍不住蹭出一丝奇异的笑容,转瞬即逝,却被对方精准捕抓,只把佟佳弄的更不好意思。 佟佳暗自吃瘪:这家伙这么喜欢盯着人看,怎么感觉有种反客为主的意味,仿佛他才是这家里的主人,而我才是那个新来的。 思忖一阵,佟佳越想越气,唇角一翘,凌厉的目光再次投向孟灿山,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看够了没?!我不吃了。”气呼呼的摔下碗筷,不顾众人劝阻,迈着碎步小跑上楼。 折腾了一晚,又发生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佟佳心情郁闷至极,抱着小狸猫,累得沉沉睡去,梦里不忘向上天祷告,祈祷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待她睡醒过来后生活一切照旧。 第二章 不愉快的夜谈 午夜十分,万籁俱寂,睡得迷迷糊糊地佟佳耳边不断传来男女缠绵悱恻的淫荡娇喘,声音之大,透过厚重的实木门传进少女的闺房,不断撩拨她的神经。 “耀光,干我......嗯……用力干我....…” “......唔....舒服..….诶就是这里......动作快点.....” “清清,你下面真紧,夹得老子好爽......” “肏死你,我要肏死你这小骚货......” 女人娇软似骨的淫糜嘤咛夹杂着男人的粗粝喘息,响彻整座宅子。 佟佳辗转难眠,拎过床尾的被子盖住脑袋,试图催眠自己尽快入睡。 再翻了第N个身之后,终于受不了了,掀开身上的被子,简单披了件睡衣,赤脚径直走下楼去。 哎,要不要这么激烈,老大不小的年纪了,也不知道注意点形象,真以为家里没人吗。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佟佳只觉口干舌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噜一口一饮而尽。 正想倒第二杯时,同样饱受摧残的孟灿山也从二楼卧室下来。 “这么巧,你也没睡啊。”低沉的噪声如沐春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佟佳说话。 明知故问,这么吵你能睡得着。 佟佳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不也没睡吗。”语气依旧淡泊漠然。 “你知道他们俩在干嘛吗?”男孩无邪纯真的面孔微微凑近佟佳,浓密睫毛下,轻轻挑眉饶有兴趣地盯着佟佳问她。 “做爱做的事呗。”佟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哈哈,你似乎知道的还挺多。”男孩爽朗大笑。 佟佳并不大想搭理他,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倚靠在另一旁的墙角,一对光洁白皙的玉足随意交叉搭叠,手里端着水杯怔怔出神。 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情谁不知道呢。 平时佟清就爱嘲笑她是榆木脑袋,光长颜值,唯独缺了恋爱那根经,到现在恋爱次数仍为零。佟佳却不以为然,再看惯了妈咪分手后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痛苦戏码,恋爱之事就被她拒之门外。 “你长得好像我一个故人,佟佟。”孟灿山率先打破沉默。 良久,她才扯扯嘴角,“是吗,我对你的故事并不感兴趣。” 说实话,佟佳真的对眼前这个男人毫无兴趣,即使他长得还不错,但也不足与在没搞清对方身份的前提下掉以轻心。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这俩背景神秘的陌生男人是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接近妈咪的。 “她长得和你一样漂亮,弯弯的眉眼,精致的小挺的鼻子,清秀隽丽的脸蛋,在我们村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几乎所有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她痴迷,为她癫狂。”孟灿山自顾自的说起来,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追她的男人很多,从村头排到村尾,起初她的父母给她挑选了一户上好人家,但她没有嫁过去,而是违抗父母之命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村里最穷的手工木匠,可惜美满的日子好景不长,贫贱夫妻百事哀,没过几年她就病死了。” “打住,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干嘛?”佟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想干嘛。 “佟佟,我说了,因为你长得像她。”孟灿山柔声地对一旁的女孩说道。 莫名其妙,本来已经困得要死又不得入睡,还要听一个陌生人回忆往昔,佟佳此刻只想大翻白眼,这是什么歪理,长得像一个人也不是任由你长篇大论的理由吧。 “对了,你以后别叫我佟佟,我姓佟,单名一个佳,不要佟佟,佟佟的乱叫,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向他抱怨。喊什么不好,佟佟来佟佟去,显得咱俩多亲密似的。 “佟佟多好听啊,况且...…”孟灿山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对上她的眼,咧嘴轻笑,“况且,这是属于我对你的昵称,我就要叫你佟佟,佟佟。”男孩语调低沉性感,却又隐约透漏着执着。 佟佳蹙眉,语气不善的回他:“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跟你很熟吗,别装得是我亲哥一样,我告诉你,你爸就是我妈养得一条会上床的狗,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到头来不还是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我劝你在此期间谨言慎行,认清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 孟灿山没料到佟佳会发那么大火,没来之前早就听爸爸说过,佟家这边一切都好,唯独有一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不好接近,看来爸爸说得一点没错。 “……对不起……”孟灿山低垂着眼帘歉声道。 他绝对没想过在刚来第一天就惹恼眼前这位大小姐,好不容易从乡下逃离出来,他还想在这个家继续生活下去。 佟佳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又是大半夜因为不能睡觉的原因,气不打一处来而迁怒于他,见孟灿山主动道歉了,也懒得跟他深究下去。 “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见他又不依不饶开启话匣,佟佳干脆丑话说在前:“我告诉你孟灿山,你要认清一点,就算以后你爸和我妈结婚了,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哥哥。所以请你别自作多情讨好我。” “佟.....佟佳,我没想过讨好谁,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是我.....” “行了,别说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佟佳不悦的打断他,打了个哈欠,捻了捻眉心,困来如山倒,本来就因为没能好好睡觉起床气重,听了这家伙的无力辩解更觉烦躁,重重的放下水杯,转身上楼,留下一脸错愕的男孩。 一个月以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过着这般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日子。那天,几年未见的爸爸回乡下找他,跟他说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带他脱离现在的贫穷生活,可以转到城里最好的学校上学,享受最优秀的教学资源。 起初他没答应,一下子要离开生活十八年的村庄和深爱他的外婆,他一万个舍不得。按照村里的传统,高中毕业没有读大学的习惯,大家伙直接南下打工去了。但如果能到城里读书,说不定还能考个好大学,兴许将来能改变随波逐流的打工命运,还能带外婆走出大山到大城市安享晚年。想到这些,他心动了。在思考了几天之后做了人生一个重大决定——跟随爸爸入赘佟家。 虽和爸爸好几年没见过面,但终究离不开血浓于水的亲情,俩人默契十足般在佟清面前侃侃而谈,仿佛一对感情深厚又健谈和谐的父子,随即打消了佟清所有疑虑。 佟清不愧是城中女土豪,利用人脉关系没几天功夫就把孟氏父子的户口从乡下转到了雁城,孟灿山也随之得到了城里的高考名额。 佟家就是他出人头地的踏脚板,若要想在这个家生活下去,佟佳这个大小姐是他万万不能得罪之人。 第三章 热脸贴冷屁股 翌日,早上临出门,佟母一句话又把佟佳雷醒。 “佳佳,灿山转到你们学校去了,你俩刚好都是高三,我把他安排到你们实验班了,你在学校要把他照顾好。灿山的成绩在他们乡下可是名列前茅的,你呀,要多向他学习学习。对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把灿山一起带上。” 不了吧妈咪。佟佳心里叫苦不迭。 “那个,今天是我值日,我挺赶时间的,快迟到了,得先走了,妈咪拜拜。”她才不想跟他一起上学,随意编了个理由急冲冲地出门。 谁也没想到孟灿山的到来,引起班里不小的轰动。 因他帅气高大的外形,良好的气质形象,再加上彬彬有礼的仪态,似给这群整日沉迷读书无暇顾及外面世界的学生注入了一剂新鲜的血液。 当他刚踏进实验班的门,整个教室瞬间沸腾。 “天啊,太帅了吧!!我的小心肝啊,啊啊啊啊!!!” “哇塞….这帅哥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啊啊啊啊啊,苍天啊!!盼了三年,老天爷终于赐给我们一个大帅哥了!!” 花痴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教室。 佟佳无语,又不是爱豆的粉丝见面会,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能把你们一个个的勾得魂都没了。 同桌兼好友韩百庭戳戳佟佳的肩膀,好奇的问她:“诶,佳佳,听说这男的是你哥?你啥时候瞒着我多了个哥的?” “才没有呢,哪来的哥啊,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佟佳急于撇清和孟灿山的关系,“他啊,不过是我妈老相好的儿子,昨天刚搬到我们家的。” 只是一个陌生男人带来的儿子而已,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呦!白捡了一帅哥当哥呀,你也太爽了吧,每天可以大饱眼福帅哥的美肉体,啧啧,小日子越过越滋润了喂。”韩百庭佯装羡慕起佟佳来。 “拉倒吧!谁知道这对来路不明的父子给我妈下了啥迷药,我妈被他爸迷得死死的,这小子拖他老子的福,俩人还一起搬进我家来了。”佟佳扁着小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对韩百庭大吐苦水,“我现在烦死了,本来高三学习压力就大,以后每天回家还得面对俩陌生人,人都快抑郁了。” “那也是哦,突然之间家里多了两个陌生人,这平时生活习惯又不一样,换谁谁也招不住啊。”佟佳说的不错,和两个陌生人同一屋檐是有点不方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一脸坏笑的逗她,“不过嘛,这帅哥看起来还不错,和他共处一屋檐,嘻嘻嘻嘻,不知道你俩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佟佳挑着半边眉毛,一幅流氓表情戏谑韩百庭:“我看你倒是挺喜欢他的嘛,要不,我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韩百庭正百无聊赖地玩弄佟佳及腰的秀发,攥在手里编织各种形状,微微仰起头,沉溺地看着佟佳,漫不经心的调侃,“去去去,老子才不搞基,老子这辈子挚爱只有你,话说佟大师,何时把小的给收入囊中呀?!”说罢,还不忘把头往佟佳肩膀里靠。 佟佳听闻,抛给他一个傲慢的目光:“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也知道我这人的,最好别对我那啥,没结果的。”随即,朝韩百庭胳膊上轻轻挥了一拳,又快速张开手掌朝他嘴巴盖过去,试图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韩百庭也不示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就来捏她秀气的脸蛋,俩人就这么无视旁人你来我往的打闹嬉戏。 孟灿山站在讲台上,视线随意扫到佟佳这桌,刚好目睹了整个过程,那是这个女孩从未在脸上出现过的喜悦娇俏的表情。 原来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倏地,收回视线,表情平淡地继续做着自我介绍。 班主任把他安排到最后一排后继续上课。对于同学们来说,高三的时间弥足珍贵,恨不得把所有时间拿来刷题提分。 黄昏时分,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各自回家,孟灿山收拾好书包跑来找佟佳,“佟佟,作业都写完了吗?一起回家吧。” 正在刷题的佟佳用余光瞄到了是孟灿山的身影,头也没抬,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你不打算回家吃饭吗?”孟灿山轻声问她。 “没胃口,在外面随便吃点。”其实,她是不想回家面对这两父子,她总感觉孟灿山这个人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莫测高深,让佟佳感到不舒服。 “想吃什么,我可以陪你。”语气轻松,脱口而出。 佟佳忙回绝他,“不用,我和同学一起去吃。” “那正好啊,大家一起嘛,刚好我还能认识其他同学。”他眼神温柔盯着佟佳的背影轻声说道。 佟佳楞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他:“你这人真的很没眼力见诶,没听出来我是拒绝你吗?” 孟灿山用特别平和的语气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吃个饭聊聊天,缓解一下我们紧张的关系,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够了解彼此,好好相处。” “没那个必要,别整这些花花肠子,不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考上了大学之后再也不用见到对方。”佟佳反驳他道,她觉得孟灿山邀请她吃饭一定另有所图。 “学习是要学的,饭也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力气学习,走吧,我们去吃饭吧。”好说歹说,只想佟佳赏脸一起吃个饭。 韩百庭刚从外面回来,就迎面碰上这么一出。他轻轻拍了拍孟灿山的肩膀,好心提示他,“嘿~我说哥们,佟佳说不想跟你,你就别在这自讨没趣了。” 一边说一边帮佟佳把桌面上的笔整理好放进笔袋,“快,收拾收拾,我们得赶紧走了,廖贞儿都在外面等急了。” “听到了吗,我和我朋友约好了出去玩,你一个旁人就别参与了,况且我们跟你也不熟,你赶紧回家吧。”佟佳还算客气地对他下了逐客令,顺带把课本叠放整齐装进书包。 孟灿山无所谓的耸耸肩,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叮嘱她,”别玩太晚了,晚上回来注意安全。”语气平淡地听不出有没有生气。 佟佳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拎着书包和韩百庭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目送她离去背影,孟灿山心里升起少许失落。自打他进门佟佳就不喜欢他,在家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在学校也疏远他。他本想借此机会和佟佳搞好关系,缓和气氛,人家根本不领情。 他暗自叹息,这女孩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第四章 三百万的表 佟佳、韩百庭、廖贞儿从初中就玩在一起,三人经常抱团一起出动,彼此之间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三人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佟佳提议先去吃个火锅再去看电影然后回家。当他们抵达就餐地点时前面已经排起了浩浩荡荡的队伍,领了号码牌,大家又决定在商场逛逛,到时间了再回去。 没逛一会,韩百庭就发现新大陆,眼珠都快要瞪出来,“这...这不是.....阿姨吗?旁边这位是……” 廖贞儿顺着韩百庭惊呼的方向望过去,“在哪?在哪?......咦,真的是诶。”忙不迭拍了拍旁边沉迷刷手机的佟佳。 “佟佳,你快看,这不是你妈吗,呦,怎么又换男朋友了!这速度够猛的啊!” 顿了会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喔,如果孟灿山是你哥的话,这不就是他爸嘛,我去~佟佳啊,你妈可真行,还真给你找了个后爸,看来我们佟佳以后真有爸爸了,哈哈哈哈...…”廖贞儿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不顾众人在场放声大笑起来。 佟佳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衣着华丽的老妈牵着孟耀光的胳膊,眼神温柔,举止亲昵,两人有说有笑的在他们眼前经过。 孟耀光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Armani的西装,GUCCI新上市的皮鞋,腋下夹着LV男士皮包,另一只手拎着两个男装奢侈品品牌袋子,看样子收获颇丰,整个行头焕然一新,气质提升一大截。 “你这人怎么説话的,别你妈你妈的乱叫,叫阿姨不懂吗,再说了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你跟着瞎参合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韩百庭知道佟佳因为孟示父子的到来烦恼不已,怒斥廖贞儿不合时宜的玩笑,要她闭嘴不要再往下说了。 廖贞儿哪管那么多,继续开腔,“可事实就是如此嘛,百庭,刚刚你也看到了,她妈挽着一个男人的手,本来就是给她找了个后爸,我也没説错啊,你干嘛怪我嘛。”廖贞儿觉得委屈,韩百庭处处围护佟佳,让她很没面子。 廖贞儿一向嘴毒泼辣,心眼倒是不坏,眼见她情绪快要濒临爆发,佟佳赶紧暖场,“你说的没错,我妈确实给我找了个后爸,而且他们马上要结婚了。可那又怎样,我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我,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骄傲的小表情浮现脸上,因为激动,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这时佟母和孟耀光刚好经过一个手表专柜,孟耀光像被定格注了,专注的看着柜台里的手表,丝毫没有挪腿的意思,佟母看穿了他的心思,也驻足停留,陪着孟耀光一起挑表。 没看一会儿,廖贞儿就嚷嚷着要走回去吃饭。 佟佳可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跟踪机会,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玩的什么花样,“你和百庭先走,我等下再过去和你们汇合。” “佟佳不去,我也不去,我要陪着她,你自己去吃吧。”韩百庭怎么可能会留下佟佳一个人,遂吩咐廖贞儿先走。 听见韩百庭的话,廖贞儿气得直跺脚,只好饿着肚子跟着他们在这干等。 孟耀光一直不停在给旁边的佟母游说些什么,满脸谄媚的模样跟狗皮膏样似的,缠着佟母就是不撒手,挑了将近半小时,直到佟母爽快的拿出银行卡付款,俩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佟佳心生一计,走到柜台前佯装来买表的顾客,粗略的逛了一圈,蹙眉叹息,好像对这些表都不满意,问售货员,“你们这里的表就这些了吗?也好意思叫名表,档次也太低了吧。” 韩百庭跟着打配合,“就是,这些根本不能入眼,衬不起我女朋友的高贵。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表拿出来。”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专柜里摆着的都是十万块左右的表,售货员头一回碰到嫌弃档次低的,小心翼翼地回答:“这些还不能入您眼的话,我们里面还有一款瑞士进口黄金刚材质的机械表,小姐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拿给您过目。不过价格有点贵,售价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的表我又不是没有,不用拿了。刚刚前面那对男女买的是什么表,给我也来一个。”说罢,伸出手示意售货员给自己戴上。 售货员有些迟疑,“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前面那位顾客买的是定制的特款手表,都是国外直接发货过来的,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到货。” “没关系啊,我可以等。” “这....这...哎呀,我实话告诉你吧,这表得是我们店的高级VIP才有购买资格,光是表壳就18K白金镶砖,售价三百万,而且只做男表,一年只为会员定制一只,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售货员好心奉劝佟佳,欲打消她购买的念头。 好你个孟耀光,口气还挺大,一开口就三百万,你丫果然就是来骗钱的。 “佟佳,要我説,你妈也太好骗了,轻而易举就被人骗了个几百万的表,看来你妈这次找男人又看走眼咯。”廖贞儿不忘揶揄她。 “可不是,连你这绣花枕头都看得出来这男的纯粹是骗我妈钱的,我妈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深陷其中,真搞不懂她到底看上这个男人哪里了。” 她倒不是担心钱的问题,只怕妈妈在感情上又受到重创。 “好了,佳佳,别想了,我们先去吃饭吧。”韩百庭安慰佟佳。 廖贞儿点头复议,娇嗔道,“对啊,我早就饿了,还要陪你们站那么久,我不管,等下你们可别跟我抢吃的!” “我不想去了,没什么胃口,你们去吃吧。”佟佳眼神黯淡,兴趣怯怯,她不想这么扫兴的,但是真的一点心情也没有了,与其哭丧着脸陪他们,不如坏心情留给自己,让他们玩的开心。 廖贞儿雀跃,“你说真的?你真的不去了吗?那我和百庭去吃了哦!百庭,我们走吧。”声音里透露着喜悦,拽着韩百庭胳膊就往外走。 “嗯嗯,你们快去吧。”佟佳唇边挤出一丝浅浅的笑。 韩百庭看出她有心事,不放心佟佳一个人,对她说:“佳佳,你没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只是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你们别管我了,快去吃饭吧。” 被孟耀光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揭穿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第五章 和韩百庭他们告别,佟佳沿着江边小道慢步,吹着凉爽的江风,一扫之前阴霾,心情舒畅许多。 不知不觉一个人走了快三小时,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家里一片漆黑,显然老妈和孟耀光还没回来。 蹑手蹑脚开了家门,左顾右盼环视了一圈,又对着诺大的屋子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可以确定家里没人! 仿佛脱缰野马振臂高呼,不用再面对那两父子,太开心了,把肩上的书包重重摔到地上,一个凌空飞跃,整个人鲤鱼打挺般飞扑到沙发上,深深陷进柔软里,止不住开心地在沙发上左右翻滚。觉得还不过瘾,“嗖”的站立起来,在沙发上欢腾跳跃。 一会儿功夫已是满头大汗,真丝材质的衬衫因为太过透明,她今天还特意多穿了件打底在里面,炎热的九月天还穿着两件衣服,佟佳早已热得崩溃,毫不犹豫地脱了外衣,默了一会,索性把胸罩也脱了,只穿一件绵薄清凉的蕾丝吊带。 两颗小巧可爱的草莓尖尖没有了胸罩的束缚,隔着布料叫嚣着微微凸起露出端头,半截样式的吊带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胸前发育良好的饱满浑圆,想着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而且也没开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从书包翻出手机,找到一首喜爱的轻音乐,把音量调到最大,随着音乐开启,闭起双眼,把身体放到最轻松,轻轻踮起脚尖婆娑起舞。随着音乐的节奏变换着各种动作,贪婪的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接着换了首动感英文歌,一反刚才柔软姿态,随手拿起桌上的酱油瓶当做话筒,跟着背景音乐大声哼唱起来,手舞足蹈,开心地跟着节奏扭动臀部,调皮可爱似个孩子,蹦蹦跳跳扭到厨房查看冰箱有什么吃的。 平时为了保持身材,杜绝吃宵夜的习惯,可是今晚滴米未进啊,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冰箱除了几片面膜,一罐辣椒酱,几条冰棍,还有一颗圆白菜之外,能舔腹的东西都没有。 陈嫂又偷懒了,明天一定要向妈咪告状陈嫂消极怠工,上班只顾划水摸鱼。 搜刮一圈厨房后,在储物柜翻出一包面条,佟佳扁嘴叹气,看来今晚只能将就吃面了。 可接下来又面临一个难题,该怎么煮面呢?第一次下厨也没啥经验,左右为难之际,脑袋里一个声音对着她咆哮,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吗?再不动手你就等着饿死算了。最后,吃的欲望战胜理智,只能强迫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趁着窗外的月色投射进厨房,佟佳很快找到了煤气开关,手忙脚乱地洗了一遍奶锅接了水盖好盖子,坐等了2分钟后水沸腾,把面条一股脑倒进去一半。 就在她转身找锅盖的时候,手背一个不小心蹭到了炙热的锅身上,“啊.......好痛......”突如其来的刺痛令她瞬间失了魂,一松手锅盖“砰”地掉在地上。手背上随即传来的火辣疼痛持续刺激着她,佟佳只得拼命甩手试图减轻痛感。 突然,一阵快速移动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瞬间背后蹿出来一团黑影。 “谁?”佟佳察觉到空气中异常,警惕地对着黑影喊了一声。 “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低沉悦耳的噪声落入她耳中,黑长高大的身影快速移向她身旁。 佟佳星眼圆睁,惊呼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是他!孟灿山!佟佳紧绷的神经松了口气,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可是家里明明只有她一人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偷偷溜进来不说还吓人一大跳。 孟灿山没理会佟佳的疑问,关切的问她,“没事吧佟佟?伤到哪了?我看看,诶,怎么灯也不开。”说完便伸手要按下吊灯开关。 佟佳见状,惊恐地制止他,“别、别、别...不要开灯....我还没穿......” 来不及了,话还没说完,“啪”屋顶的吊灯瞬间打开,屋内被照得一切锃亮。 孟灿山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佟佳面前,视线不由一紧:此时的佟佳就像受惊的小鹿,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一下,散乱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眼神流露出惊恐和不安,光滑白嫩的肌肤在炽光灯下越发透亮,薄如蝉翼的装束也遮盖不住胸前的春光,犹如泡发的馒头伴随着主人急促呼吸,此起彼伏,越发膨胀。下身是收臀牛仔短裤,露出又长又直的大美腿,眼前的旖旎风光明晃晃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此情此景,孟灿山喉结忍不住翻滚两下,极力克制着念想,二话不说背过身后。 待她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事后,又羞又恼,腮帮子气得鼓胀,对着孟灿山咬牙切齿一顿狂骂,“你个混蛋,叫你别开灯的,故意的是吗。” “臭流氓,偷窥狂,……”佟佳把能想到的辱骂性词汇全盘托出,生气之余又羞愧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就钻进去。 “佟佟,你放心,我近视的,没有眼镜是看不清东西的,我跟你保证,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发誓行了吧。”说完伸出三个手指佯装对天发誓。 “真的……真的都没看到吗?”佟佳半信半疑地问他。 “嗯...绝对没看到。” 你当我是阿炳吗,怎么没可能没看到,不过是为了安抚你的情绪才这么説的,孟灿山心想,真看不出身材还挺辣,前凸后翘,哪哪都长得完美。心痒难耐又不敢多看两眼。 “你..….你...…我不管,你没看到我也要骂你,大半夜站在人家背后也不出声,想吓唬人呢还是想玩偷袭。” 佟佳跑去沙发找衣服,边快速穿衣边不忘骂着孟灿山“臭流氓,死变态”,嘴炮功夫不能落下,左右开弓,累的她气喘吁吁。 “奇怪,是谁大晚上的不开灯反而怪起我来了。”他只觉好笑,这小妞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挺可爱。 估摸着时间她穿好衣服,孟灿山才转过身,从冰箱拿出冰棍。 “佟佟,你过来,我看看你手伤哪了。”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佟佳并不领情,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孟灿山紧跟佟佳身后,没等她反应过来,强硬的攥起佟佳的手,“我看看,都伤哪了”。果然手背上一道醒目的红色。 “你要干嘛,放开我。”佟佳不悦,挣扎着想抽回手,孟灿山裹得更紧,佟佳吃痛,只得放弃。突然一阵冰凉的寒气覆盖在她手背上,顿时感到凉爽沁人,刚才那股火辣的灼痛感也随之消失殆尽。 似乎觉得冰棍降温还不够,孟灿山抬高她的手腕,附在自己唇下,朝冰棍的地方呼呼吹气,本身冰棍已经够凉了,再加上外来冷风入侵,双重寒意使得佟佳舒服的眯起眼。 他的鼻息在她手边轻轻吹佛,痒痒的,很舒服,佟佳的耳朵瞬间火烧一样红透了,美眸微微侧目,盯着眼前孟灿山温柔的帮她吹气降温的动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后,急急忙忙抽回手,夺过他手中的冰棍,慌张的对孟灿山説道,“谢谢你,还是我自己来吧”。 孟灿山也没再说什么,眯着眸子对她宠溺的笑笑。 灶台上早已热气缭绕,一股烧焦的味道不时传来。原来那锅面条因为放得水太少,面条早就糊了粘紧锅底。佟佳只得用一只手笨重的把锅里剩余面条倒进垃圾桶,拎到水池边准备刷锅,孟灿山看她一只手行动不便,便卷起袖子,主动请缨,“你手受伤了,还是我来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二话不说就强势夺过她手里的锅。 佟佳怔愣住,她觉得这人好野蛮,容不得别人思考的机会,不管别人同意与否直接上手,不愧是粗人。又转念一想,有个免费劳动力貌似也不错,把宵夜做好直接端到面前,自己坐享其成负责吃就行了。算了,既然是他主动开口要帮忙,就暂且不和这种粗人计较。 佟佳看着孟灿山忙碌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不经意扯出一条弧线:“你刚才问我想吃什么是吧,好啊,我告诉你,我想吃面,但我嘴巴很刁,你最好用心做,做不好或不合我口味的,我不会吃的哦。”尽情发挥大小姐本色,颐指气使指挥孟灿山为自己煮面。 他却只是笑而不语,围上围裙,麻利的刷好锅,开火,煮水,把剩下的面条全倒进去,二十秒捞出,冷水过滤,又从冰箱摘了几颗白菜叶,洗净,和面条一起扔锅里,倒油,倒盐,加水,盖锅,顺带把灶头也清洁了一遍。 佟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全程疑惑脸看着他有模有样下厨。健硕的身材,白T牛仔裤搭配居家围裙,再加上认真做菜的样子,想必又会招来班里女生的疯狂尖叫。倏地,佟佳倒抽一口气,回过神来告诫自己,不要被他外表欺骗了,他爸可是个经验丰富的诈骗分子,把你妈妈耍得团团转,你和孟灿山可是不同道的两个人,水火不容,不相为谋。 一顿操作过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起锅,摆盘,把汤面和小菜端到饭桌招呼她过来趁热吃。 盯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美味,佟佳早已饿得天旋地转,来到餐桌前,欣然坐下,看着摆放精良的美食,直接夹了一口面送进嘴里。 轻嚼一口,脑袋瞬间就炸了,惊为天人啊,就是这个口感,软绵又不烂,煮面时间拿捏刚好,反观陈嫂每次煮面,不是煮的时间久了就是煮的生了。再尝一口辣白菜,清脆、爽口、微辣,味道咸辣适中,比外面饭店卖的还好吃,啧啧,不错不错,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怎么样,合您大小姐胃口不?”孟灿山近距离俯视她,目光专注,期待她的评价。 佟佳拧眉,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一般般吧,也不怎么样,主要是我实在是太饿了,勉勉强强还能吃得下去,换做是平日,连陈嫂的三分之一都不及。” 明明好吃极了却夸不出口,陈嫂啊陈嫂,敢情你一家政达人做的菜还不及一个毫无经验的外人,如果孟灿山来家里应聘家政,陈嫂完全可以下岗走人了。 “那,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薄唇轻启,朝她温柔一笑,露出一口标准大白牙。 “为什么,你倒是说啊,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佟佳被瞬间激起了兴致,好奇的望着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果然入套,不好吃,你会对我说的话感兴趣?会反问这么多? 孟灿山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她,翘着嘴角浅笑,“不!告!诉!你!” “切......” 此举迎来佟佳不满,“给你脸还上头了是吧”,不悦地斜眼瞪他。 这小子套路不是一般多。老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骗子的儿子耍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孟灿山见她睁着大眼发愣,靠近她朝她帅气的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快吃吧,面凉了就坨了。” 佟佳不得不承认,这面实在是太好吃了,她不顾及形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她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模样,孟灿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风卷残云,吃饱喝足之后,她打了个饱嗝,舒服的眯起眼,顺势把碗推到他的面前说道:“做事呢要有始有终,你现在在我们家也不能白吃白住,该干活的时候也要积极主动。呐,给你表现的机会来啦。” 猜到她的小心思,孟灿山也没拒绝,“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没问题,我这就把碗给洗了。” 佟佳满意的点头微笑。 孟灿山心想,把你哄好了,我的小日子就好过点了吧。 第六章 你敢打我? 宵夜后遗症立马出来了,早上起来上称,晕,胖了三斤! 作为爱美人士的佟佳,表示强烈后悔昨晚的冲动。 一大早来到学校,佟佳嘴巴就没停过,嘟嘟囔囔地不停重复昨晚不该那么嘴馋不该吃宵夜。 同桌韩百庭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我作业都写不下去了。” “你听我说嘛,我昨晚就不该吃孟灿山那碗面,今早起来居然胖了三斤,三斤耶。”说完伸出手指向他比划。 “要命了,胖成球不说,现在想想那面还挺好吃的,我竟然一上午都在怀念那个味道。” 终于懂了《食神》里周星驰那碗黯然销魂饭不是为了拍摄而浮夸表演,而是现实生活中确实有这么一种美味的东西让人百爪挠心。看似普通的一碗米饭,却好吃到让人吃了极速飞升,想在米饭上面抱着菜打滚的冲动。小时候看觉得这电影太夸张了,现在想想,艺术果然来源生活,真的有人能把面做的那么极致美味。 佟佳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会为了一碗面念念不忘,咽了下口水,肚子里的小馋虫又爬出来抓挠她的胃。 “我去~你俩这么快就好上了,还相约吃上宵夜去了?”韩百庭来了兴致。 “打住,我和他可是楚河汉界,昨晚不过是饿极了,情急之下才吃了他做的面,看他傻不拉几那憨样,没想到做出的面这么好吃。” 韩百庭挑眉,意味深长地眼神看着她,“看吧,我就说你俩肯定会擦出些火花来的,怎么样,‘猛男下面’,味道不错吧。”一脸得逞的奸笑。 “什么呀?!人家才不要跟他有什么交集呢。” “不过是吃了一碗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佟佳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小脸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不断冒着热气,娇羞地把脸埋在桌上。 “那我下次也做给你吃好不好,我下面也不错的喔,又大又甜……”他特别爱看佟佳羞红脸的样子,邪恶的逗弄她,附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男性身体的炙热紧贴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的呼吸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惹得佟佳更燥热难耐,挥舞着小粉拳就要朝他砸去。 ………… 市第一次模考临近,佟佳两耳不闻窗外事,卯足了劲一心扑在学习上。 成绩公布,班级排名十二,自我感觉还不错,再顺着榜单往下看,韩百庭倒数第二,孟灿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尾。 真是出乎意料,妈咪不是说他成绩很好吗,还是镇上排名第一来着,看来跟他爹一副德行,都是吹出来的! “完蛋了,又考砸了。”?韩百庭愁容满面撅了一眼佟佳,“恭喜你,成绩又进步啦,你倒是快说说有啥提高成绩的秘诀,我要下次再考不进班级前十,我爸妈非杀了我不可。” 佟佳气定神闲,双手环胸,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韩百庭的太阳穴,轻描淡写的说道:“哪有什么秘诀啊,脑子不好的当然考得不好啰。”说完对他莞尔一笑。 “你好歹也是我同桌,怎么就不知道带动我学习呢,你看人沈珂,多热心的帮助孟灿山,两人恨不得整天黏一块,你什么时候也像她那样辅导辅导我呀?”韩百庭故意拉长音,彼有些央求的口吻。 自从孟灿山来到他们班,学习委沈珂像是着了魔,整天缠着他,从嘘寒问暖到言听计从。孟灿山也从刚开始的高冷拒绝再到现在有说有笑,两人从早操再到课间十分钟,除了如厕时间就像连体婴儿,形影不离。开学不久后,沈珂更是每晚放学主动留下来陪着孟灿山学习。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以至于学校里一直流传两人是一对的说法。 提起沈珂,佟佳一脸黑线,两人一向不对盘,虽说学习相当,家世相当,可佟佳就是看不惯沈珂的作风,惺惺作态,表里不一,在外极尽所能的拍老师马屁,深得每一个老师的欢心,在内班级里利用职权之便压榨同学,从不参与班级打扫活动不说,还特爱打同学小报告,谁谁谁上课讲话了,谁和谁早恋了,谁谁谁又迟到了,经常看到她跑办公室告状,堪称班主任殷勤的狗腿子。 “哼,孟灿山那是利用学习之便泡妞,这你都看不出来。” “刚好沈珂也花痴帅哥,王八和绿豆看对眼了呗。” “你呀,要真想提高成绩,我劝你少玩点电子游戏,把心思用在正途上。” “那不可能”韩百庭连连摆摆手。 “我的心思全用在你身上了,哪有多余的心思学习。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说完顺势把头靠在佟佳身上。 佟佳毫不迟疑用力推开他的头,“诶诶诶,干嘛呢,这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好不好。”顺手理了理衣服的领子。 韩百庭哪管这些,凑近她又靠了上来。 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无奈叹气,干脆放弃抵抗,扭过头问他,“你说你一有钱浪荡公子哥,怎么就好死不死看上我了呢?” “别的女孩我都看不上,佳佳,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喜欢你对我爱理不理,喜欢你的一切一切。” “给你贱得!斯德哥尔摩症中毒了吧。”佟佳听得一头雾水,这是哪门子的喜欢呦,回过头神色鄙夷地看着他。 “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拿起桌上的试卷,“这题,14题,教教我,这题怎么求解。”韩百庭无奈扯着笑,暗恋她三年,佟佳永远把他当哥们,他心里苦啊。 ………… 这天放学,学习委沈珂提出要把后排的孟灿山换到前排来坐,此举招到同学们的抗议。 孟灿山实在是太高了,接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坐在前排足足挡了大半,后面的同学别说看黑板了,光是听课都受到影响。 沈珂利用学习委员的官威,直接命令第四排同学让出座位,把孟灿山的书桌搬到前排。 碍于沈珂平时在班里作威作福一手遮天惯了,又是校长的亲孙女,同学们都怕被她穿小鞋,对她更是敢怒不敢言。 佟佳就非常痛恨沈珂这种行为,加上之前早就看不惯她了,决定下课后找老师评理。 似乎预料到会有同学向老师告状,沈珂早早守在走廊等待应战。 “你可总算来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沈柯看到来者是佟佳,意料之中,只有她最爱多管闲事。 “你怕我去告诉老师你私自换位置的事情,所以故意设卡来拦我咯?”佟佳问道。 “对啊,还真是被你猜中了,我就是来拦着你的去路的。”沈珂笑里藏刀。 “孟灿山那么大高个坐中间,后面的同学还怎么看黑板啊?”佟佳向她提出质疑。 沈珂冷哼,对她嗤之以鼻,“你不知道轮流换座位制度吗,无论高矮和成绩,谁都有资格坐在前排,人人有份,那现在刚好换到孟灿山咯。” “我看你就是仗着老师对你的喜爱滥用职权,班里的同学早就对你有意见了,特别是这次换座位的事情,你不经老师许可就私自调座位,你不觉得你做得很过分吗?” “班主任早就说了人人有机会坐前排,你脑子是不是失忆了?!” “对,我就是仗着老师对我的喜爱怎么着,你去告我呀,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不也是仗着你妈给你的资本恃靓行凶,你以为班里同学都很拥戴你啊。”沈珂不忘讽刺她一顿。 “你……”佟佳哑言,急得脸蛋通红,“我怎么就仗着我妈了,我全凭自己能力行事,有今天成绩也是我努力换来的。” 沈珂轻蔑地看着她,“呵呵,你妈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一个女的靠睡不同男人换钱,还什么狗屁土豪,不就一外围捞女,你要不是你妈睡男人换来的钱,你有现在的资本?你能进这个学校吗?装什么清高,跟你妈一个贱样。” “啪…”一个巴掌就甩到沉珂脸上。 佟佳眼眶红润,呼吸急促,没想到自己抬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沉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捂着半边红肿的脸,“你竟然敢打我,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罢,抬手也想还以佟佳一巴掌。 佟佳刚好抵在墙角,自知躲避不及,只得闭眼承受。 孟灿山不知何时出现,在沈珂抬手之际拽住了她落在半空中的手腕。 “闹够了没有?” 佟佳听闻来人,预想的巴掌没落到脸上,呼地松了口气,好险。 “灿山,她打我,这疯婆娘竟然打我”沈珂持着哭腔像抓住救命稻草,对赶来的孟灿山不断抱怨。 孟灿山冷冷地看着沈珂,眼里怒气四溢。 “你不出言挑衅,别人会打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说什么?我被打了你还怪我。”沈珂气得咬牙切齿。“孟灿山,我换位置也是为了你啊。” 孟灿山听了沉珂这么说,语气软了点,眼神还是冷谈的可怕,“那你也不能出口伤人,这就是你的不对。” “我……我……这都是被她气的,你不知道,她刚才打我打得好重,我现在脸还疼着呢。”语气带着哭腔,手指着不远处的佟佳,“死八婆,我要告诉我爷爷,你死定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上课了。” “你倒是去告啊,让你爷爷出来评评理,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想吓唬我,佟佳心想,咱是有理不怕吃亏。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我爷爷来”沈珂捂着半边脸作势就要走。 孟灿山一把拉住她,低头对她说,“她打你是吧?我替你打回她。” 什么?没听错吧,你要打我? 佟佳错愕地看着他。 沈珂喜笑颜开,撑着腰得意的等着看好戏。 孟灿山缓缓走到她跟前,身高上的差距使得她只能仰起头看他。 落日的余晖散满整个走廊,衬得眼前这个男人明晃的耀眼,佟佳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心如擂鼓。 孟灿山,你敢打我试试? 第七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巨大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她,男人向前一步,佟佳后退一步,向前一步,又龟缩回退一步。 在挪动到第三步的时候,彻底被他逼到拐弯角,无路可逃。 终于, 要动手了吗? 打我,你想好后果了? 自以为以为逃过一劫,却换来更猛的打手。还是那个假称哥哥,向自己套近乎的人。 不知为何,刚才的震怒和恐惧消失殆尽,竟有点小小的难过,心好似沉到了谷底。 因为紧张额头渗出细细汗珠,佟佳轻轻咬住下唇,抬颌,换了副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眼前高大的男孩,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伫立。 罢了,该来的总要来,佟佳安慰自己。 殊不知,此刻女孩的神色尽收他眼底,瞧那劲头,大难临头了还是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孟灿山无动于衷,稍微侧过身附身对她低语,“别怕佟佟,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声细如蚊,小到只有佟佳才能听清。 突然,趁其不备,单臂搂过她的腰身,力度之大,惊得她体似筛糠,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跌进他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炙热的躯干,甚至可以感受到双乳被他胸膛挤压的不适感,身体被他箍住,动弹不得,根本没机会挣扎,主动权落到他手上。 佟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恍神之际,孟灿山迅速攥起她的手腕,狠狠地朝自己脸上刮了过去,‘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划破宁静。 接着,撒开怀抱她腰肢的手,另一只手却捏紧她的手腕不放,饱含深意的眼神回视她,须臾,嘴边缓缓裂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佟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试图掩盖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被此举吓得连连后退。 这家伙,这家伙疯了吗,竟抓起我的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被震惊到的不止佟佳,还有不远处看戏的沈珂。 沈珂似乎对眼前的情形相当不满,正欲发作,孟灿山阴沉着脸冷冷地问她,“你不是想打回去吗?嗯?……我告诉你,她是我妹妹,这一巴,我替她受了,满意了吧?” “不够还可以再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说好的动手扇她的,怎么变成你自己扇自己了?”沈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孟灿山并没有搭理,抬起佟佳的手,毫不犹豫往自己脸上又掌刮了一巴。 转头盯着沈珂,“怎么样?还要继续下去吗?” “灿山……你……你别冲动……好了好了,别打了……” 实在不忍心看着心上人被掌刮,沈珂出言制止。 听罢,孟灿山这才撒开拽着佟佳的手,走到沈珂身旁,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气消点了吗?”顿了一下,”好了,别生气了,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不值得,看在我的份上,这次别跟她计较,原谅她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听着像是求沈珂的原谅,实际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沈珂施压。 对着这张俊秀的脸蛋以及这般强硬的态度,沈珂怎么可能还气得起来。 忙不迭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只要你不再打自己,我就原谅她。” 关切地问他,“还疼吗?你的脸没事吧?” “嗯,我还好,谢谢关心。” “你的脸怎么样了?” “不疼了,你别再做傻事让我担心你。”低头,噗嗤一笑,只要你没事,前面发生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佟佳瞥了一眼孟灿山,只见他指尖温柔的把沈珂脸颊的秀发拂回耳后,沈珂则一脸深情的望着他。 此情此景,你侬我侬,两人眼里似乎只有对方,也未曾离开过对方。 这算什么?佟佳自嘲,感觉自己就像多余的第三者,见证了一场欲擒故纵的情感大戏,自己演得这一出不过是他俩感情升温的前戏罢了。 佟佳摇头苦笑,眼不见为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地方。 沈珂还沉寂在孟灿山的温柔中,而他却早已抽离出身,望着眼前人离去的背影,千言万语堵在心头。 第二天上学,本来以为换座位的事情已成定局,不料,第四排的同学又换回来了,学习委沈珂纡尊降贵主动从黄金第一排调到和孟灿山同桌的最后一排。 不由感叹,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 这天周五放学,约好了小伙伴聚会时间,吃了美味的火锅大餐,本来说好了要去看电影的,廖贞儿临时有事先走了,大家不欢而散,各回各家。 家里一如既往的黑灯瞎火,不用说,大人又出去偷欢了。 打开门,抹黑中换好了拖鞋,径直走上二楼卧室。 心想,这次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么疯了,脱光衣服在客厅翩翩起舞,亏得自己竟做得出来。 隐约间好像听到旁边房间有人打电话的声音,走近才知道声音是从孟灿山房间传出来的。 房门虚掩着,只留下一条缝隙,一丝亮光从里面投射出来倒映在黑暗中,里面人仿佛不知道有人回来了继续聊着。这也怪自己平时走路轻手轻脚的习惯,佟清被吓到过几次之后责令她必须改掉这坏毛病,最后也不了了之。 好奇心作祟,佟佳蹑手蹑脚跑到他房间旁,趁着缝隙,朝里偷窥。孟灿山穿着白衬衫黑色运动短裤,腰杆笔直,背对着门坐在床上讲电话。佟佳弯腰俯身,贴近墙根,努力想听清里面在讲些什么。 “您在多等几天,五万我一定给您凑齐了。” 什么?五万? 佟佳兴奋不已,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脑子转得飞快,思绪早已飘出天际,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有五万块的人,他凑钱要干嘛? “经过我多日观察,从佟清那里拿五万块出来简直轻而易举,放心吧,过几天给您汇到账上。” 额,果然之前猜测的没错,这家伙就是来骗钱的,俩父子联手把妈咪耍得团团转。 佟佳气急败坏,没在继续听下去,转身想走之际一不留神不小心踢到了旁边摆设用的陶瓷大花瓶,“砰…”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孟灿山听力范围。 “谁在外面?” 完了,完了,要被发现了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深呼吸,冷静,凭着对家里的熟悉程度迅速跑回自己房间,把俯在地上睡觉的狸猫一把抱起来,慌慌张张地把它推出门外。 猫猫,对不住了,你就暂时做我的替罪羊吧。 主子和铲屎的果然心有灵犀,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意,狸猫很识相,在走廊对着孟灿山房门慵懒地喵喵叫了几声。 诶,原来是佟佟的小猫,孟灿山也没多想,起身把门关好。 佟佳回到房间,喘着粗气,压着胸口,平复心情。紧接着慢慢梳理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没猜错,这是两个有预谋的大骗子,伪装纯良市民,先是勾引妈咪,假装恩爱,现在更是想侵吞家财。可怜妈咪一叶障目,被爱情冲昏脑,引狼入室不说,现更甚引火烧身。 看来得在妈咪没跟他结婚前,把所有事情告诉妈咪,拆穿他俩骗钱的目的,好让妈咪及时止损。 转念一想,哎,都怪自己刚刚疏忽大意,没来得及把偷听到的内容录下来,缺少了有力的证据,这样贸贸然地跟妈咪说,可信度也太低了。 那就再等等,是狐狸总会有漏出尾巴的一天。 但至少现在 孟灿山,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第八章 作弊风波 自从获悉孟灿山的秘密,佟佳这几天几乎一刻不离的盯着他,上学放学路上一路尾随,课间有意无意出现在他身边,甚至下课了孟灿山跑去打篮球,她也破天荒的去操场狩猎,她想看看这小子到底用什么方法从佟清那里骗过来五万。 蛰伏了好几天,本想引蛇出洞抓他现行,可敌人却迟迟未行动,人倒是老实,按时上学放学没在校外逗留,在家里跟妈咪除了正常问候也没过多接触,佟佳想不明白了,莫非计划有变? 这边倒是风平浪静,可妈咪那边似乎出了问题。 甜蜜中的两人在房间爆发了第一次争吵,本以为是小小的拌嘴,结果越演越烈,矛盾升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咣啷咣啷”玻璃砸碎的声音频繁从房间传出,孟耀光似乎把房里的东西全砸了个烂,把隔壁房间的佟佳吓得够呛。 佟佳原本就看不惯孟耀光,争执一事之后更是对他好感全无。 第二天找到妈咪好言相劝想让她离开这个男人。 “妈咪,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他?” “乖女儿,有些事情你不懂,妈妈爱这个男人。当你有一天也碰到一个深爱的男人你会明白妈妈的。” 佟佳不置可否,“即便那个人欺骗了你,冲着你的钱,对你又不好,甚至不爱你,你还会和这个人在一起吗?” “不会的,耀光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他是爱我的。”佟清对此深信不疑。 佟佳叹气,“可你才认识他没多久,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装的?” 佟清惊呼,“怎么会是装的呢?妈妈纵横情场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妈妈没碰到过,我一眼就能看穿对方有没有骗我,耀光的人格我是信得过的,他爱我的眼神不会骗人。这不,你看看,今早还给我买了玫瑰呢。”说完,把桌上的一束玫瑰捧到怀里,闭起眼睛轻轻的嗅着花香,怡然自得地享受着下午悠闲时光。 佟佳看着妈妈这幅洋溢幸福的模样,也没继续辩驳下去。 ………… 转眼已是秋高气爽的十一月初,大家都专注各自生活,互不干扰,有条不紊。 第二次全市模考如约到来,佟佳兴奋雀跃,每一次考试都是锻炼自己的机会,离最终的目标又进一步。 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如临大敌,韩百庭当属其中一员。 这天,廖贞儿来找佟佳,平时他们仨看似关系不错,但也是建立在韩百庭为中心主导,他就像一个天平,牵引着三人的关系,所以有韩百庭的地方一定会有廖贞儿,果不其然,廖贞儿还真是来商量韩百庭的事来着。 “你听他说了吗?这次二模要再考不进全班前十,他爸妈非打断他双腿不可。” “我知道啊,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平时不努力,考试前才想起抱佛脚。” “百庭很认真的学习了好吗,你没看他最近都为了你转了性似的一心扑在功课上,只是这成绩需要时间积累,一时半会儿体现不出来而已。” “你说的倒是没错,那希望这次真有奇迹出现,保佑他能考进前十吧。” “他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全班前十这比登天还难的事。” “对了,你就没想过要帮帮他吗?” “怎么帮?”佟佳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廖贞儿低头,靠近她的耳边低语,“比如说……考试的时候给他传个答案什么的。” 佟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人也跟着激动起来,嗓门不自觉提高八度,“这不是作弊吗,作弊被抓的话要被全校通报处分的。” “嘘!拜托你小点声!”廖贞儿唔住她的嘴。“我是说,你把写好的大题答案传一份给他就好了嘛,又不是要你怎样,就几个大题答案费得了你多少功夫,我要成绩像你这么好我早就亲自下场了。”廖贞儿怒斥。 随即,语气一转,立马变脸,哭丧着脸嗲身嗲气对佟佳说,“好嘛佟佳,我求求你了,为了韩百庭,就给他抄一点嘛,你也不想看到他被打断腿是不是,求你了佟佳,看在他平时对你这么好的份上,帮帮他吧”边说边拉扯佟佳的手,不断哀求着她。 “可是……这万一要被……”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就说你帮不帮吧。”廖贞儿不耐烦的打断她,“哎呀~好了嘛,帮一下他嘛。” 抵不住她的苦苦哀求,佟佳勉强松口,“让我再想想”。 后来他们又找到韩百庭,把计划告诉他,韩百庭犹豫再三,告诉佟佳自己并非一定要作弊,凭自己的成绩不至于前十,但也绝不会倒数了。只是回家肯定免不了皮肉之苦。 佟佳听他那么说,一时心软,答应考试那天会见机行事。 这人嘛,就是做不得亏心事,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考试那天佟佳格外小心谨慎,很快答完了试卷,利用老师四周巡逻的机会把大题答案传给了韩百庭,看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庆幸自己第一次作弊如此得心应手,简直天随人愿,连老天都站在自己这边。 本以为一切都瞒天过海了,结果下午佟佳和韩百庭双双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喝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俩可真是牛啊!光天化日之下作弊,你们当老师是瞎了吗。” 佟佳心想,奇怪,明明扔纸条的时候老师没看到啊,怎么会被抓到把柄了。 “要不是有热心同学揭发你俩,我还真不知道你俩的行为这么恶劣。你们是不知道考试作弊是属严重失信行为,将实行终身追究的处理,情况严重的话还会直接影响高考成绩,真是了不起啊你俩,敢直接挑战权威了。先给我滚出去上课,放学了到校长办公室给我把详细情况说清楚。”说完把他俩轰出门外。 影响高考成绩?这局面真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知道后果这么严重,绝对不会答应廖贞儿作弊一事。 可恶,到底是谁告的密。 就在他俩百思不得其解告密者是谁的时候,廖贞儿道出了原委。 “佟佳,百庭这次可真被你害惨了。我真是佩服你,扔个纸条都被人家看见,还有你那哥,孟灿山,告密人就是他,想不到啊,大义灭亲这么狠,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你说告密的人是孟灿山,你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啊,你问问班里的同学,哪个没看到他从办公室出来后你俩就被抓进去了。” 韩百庭问了几个同学后,都证实了廖贞儿的说法,那天学习委沈珂先进的办公室,很快就出来了,孟灿山紧随其后,大概一个小时后才出来,那么答案昭然若揭了。 没想到是那个家伙干的好事,我佟佳招你惹你了吗! 被老师训斥一顿后,整个下午佟佳都不在状态,失神地望着窗外,她还没做好被学校处分的准备,一想到妈妈如果知道这件事得对她多失望,自己一直以来在她心里乖宝宝的形象一落千丈,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影响高考成绩。 思绪神游太空,以至于没注意到韩百庭最后一节课没上。 韩百庭先于一步来到校长办公室,主动交代了作弊一事,并承认是自己威胁佟佳传纸条给他的,一切只怪自己想考进全班前十才出此下策,佟佳也是受害者,整件事和她无关,请求校长对她宽大处理。 待佟佳放学来到校长办公室,告示已经贴了出来,韩百庭因为威胁同学作弊一事停学一个星期,佟佳则因为协助同学作弊全校通报批评一次。 佟佳不解,欲上前理论,韩百庭抓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攥着她告别了校长离开办公室。 走出门外,佟佳甩开她的手,质问韩百庭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这么傻,一个人包揽罪名,明明传纸条的人是我,该受罚的也是我,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佳佳,你冷静些,听我说。”韩百庭按双手着她的肩膀,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一个人受处分总好过两个人,你是个优秀的好女孩,你的成绩完全可以读一个好大学,我就不行了,成绩不好,可能连三本都考不上,我不希望被停学的那个人是你,这对你的成绩很大打击,我不希望你受到牵累,明白吗。” “你傻啊,我不要的你为我这么做。”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停顿了一下,“停学一周,那你要怎么办?”佟佳眼眶红润,氤氲缠绕,怔证的望着韩百庭,她没想到韩百庭为了自己把作弊全揽在自己身上,她很感动,同时又觉得很对不起他。 “没事,停学一周就当在家自学呗。放心吧,我妈肯定会把全市最好的家教请来我家。哎呀,要我说,这比在学校上课还痛苦呢,天天面对板着脸的家庭教师,一对一vip教学,烦死了都。”韩百庭故作轻松的说,惹得佟佳破涕一笑。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天学校里就流传佟佳和韩百庭的绯闻,矛头直指佟佳勾引韩百庭,男方为了心爱之人承担作弊责任。佟佳一下子就出了名,成了全校的众矢之的。韩百庭也不好过,走到哪都有同学对他们俩指指点点,奸夫淫夫的头衔就在校园传开了。 不知怎么的就传到韩百庭老妈耳朵里,韩家在雁城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韩母哪受得了宝贝儿子被冠于侮名,出动了若干人员大闹校长办公室讨要一个说法。最后说法没讨要成,韩母一怒之下给儿子直接办理了退学手续。 第二天刚进教室,佟佳就发现韩百庭的桌面被清空干净,不禁感到奇怪,只是停学一周而已,至于把东西全带回家吗。 廖贞儿看到佟佳来了,哭哭啼啼过来找她。 “都怪你,都怪你,韩百庭走了,走了,都是你害的。” “他不是停学一周吗,还会回来的呀。”佟佳不明所以,轻声安慰贞儿。 “你不知道吗,昨天下午他妈妈来给他办了退学手续,他走了佟佳,以后都不在我们班了。” 佟佳慌了,她不相信廖贞儿说的话,翻开书包掏出手机欲拨打韩百庭的号码。 打了几次对方还是无人接听。 “别打了,我从昨晚就打到现在,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佟佳,你说怎么办,韩百庭要离开我们了,我真的舍不得。” 廖贞儿抹了抹眼睛,喉咙发出呜呜咽咽的抽噎声,情绪激动的指责出声。 “都怪孟灿山,不是他揭发作弊,百庭怎么会受处分,还有你,百庭为了包庇你,他也不会停学的,他妈妈更不会给他办退学。都怪你们俩。” 是啊,都怪我,佟佳心里深深自责,要不是因为她,韩百庭不会受到停学处分,更不会冠上那些莫须有的侮名,现在人直接退学失踪,电话也联系不上。 那天放学她和廖贞儿去了韩百庭在城郊外的家,人没见着,却被保安一顿赶。后来的几天他们试图联系韩百庭,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他们眼前。 第九章 罗生门 如果不是班长生日组织全班同学ktv庆祝,她们或许就真的以为见不到韩百庭了。 多日未见,韩百庭消瘦了许多,佟佳看到他的身影,赶忙上前问候,韩百庭更是激动地紧紧搂着佟佳不撒手。 “佟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百庭,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电话也不接,家门也不让我们进,突然就走了,害我们好担心你。”佟佳声音透露着委屈,语带哭腔的说道。 “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我妈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对外的一切联系方式也被掐断了,今晚还是瞒着她偷偷溜出来的。”韩百庭轻轻揉了揉佟佳的额头,顺手摸了把佟佳的秀发。他最喜欢佟佳一头柔顺青丝,和她同桌的时候经常抓着她头发玩弄,攥在手里编织各种形状,男生欺负女生的恶趣味在他身上显露无疑,而此刻他只想珍惜这最后一次的抚摸。 “怎么样,你过得还好吗?”佟佳轻声问他。 “我很好,我一切都好,就是很想你。”韩百庭朝她吐舌微笑。 “你没事就好了,同学们说你退学了,我才不信,过不了几天你就回来了是吗?” 韩百庭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佟佳,我今晚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件事,我可能不会回去了,我妈执意要把我送出国读书,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佟佳的心漏跳了半拍,“什么?你要出国了吗?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走?” 韩百庭苦笑,“我妈不告诉我任何细节,我不知道去哪个国家,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也许明天、后天、下个月”,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舍不得你走,百庭。”佟佳听到这么说,微微垂眉,嗓子一紧,仿佛如鲠在喉,顿时雾气弥漫了双眼,水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实在忍不住了,重重的吸了一口鼻子,强忍着欲往下坠的泪珠。 “百庭,你要出国了吗?”刚从厕所外面回来的廖贞儿捕抓到了关键信息,顾不得问候韩百庭,直接步入正题。 “是啊,我要走了,以后你俩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没再过多言语,离别的气氛萦绕着三人,韩百庭神色凝重的望着佟佳,不知道这一走又几时能再见面,或许只有上天知晓吧。 各怀心事的三人闷头喝酒,与周围喧嚣的人群格格不入。班长不时调动现场气氛,唱歌的,喝酒的,热舞的,ktv包厢里人声鼎沸,与三人对比,仿佛另一个世界。 廖贞儿喝了很多酒,满腹牢骚地责备孟灿山的不是。 “孟灿山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我们小团体也不会分道扬镳。” “气死我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会碰上这个混蛋!你呀佟佳,要说也是你不好,平时得罪他了不是,到头来尽用这下三滥的招数报复我们,要不是他状告老师,韩百庭也不会走。”边说边不时往嘴巴里灌酒发泄心里的不爽。 韩百庭示意她不要再喝了,可廖贞儿哪里听他的,继续畅饮。不胜酒力的她喝得醉熏熏的,嘴里仍不忘嚷嚷着继续喝,没过多久不省人事醉倒在沙发上,惹得佟佳和韩百庭相视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也碰了一个。 “十点了佟佟,太晚了,我们回家吧,不然你妈妈该担心你了。”孟灿山穿过人群来到佟佳身旁,语气略显焦灼的对她说道。 看到来者何人,佟佳明显不悦,彼为烦躁起来,“孟灿山你少管我,要走你自个儿走,我妈都不会管我,你算什么。”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要不是他,他们三也不会沦落如此,叹息之际,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佟佟,乖,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妈妈要知道你出来喝酒了不得多生气。”语罢,伸手攥起佟佳的胳膊就要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佟佳眼疾手快,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你别碰我,我要走也不会跟你走。”此时此刻只想和韩百庭再多坐一会儿,这次离别过后不知道下次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他,她还不想那么早回家。接着又补充说道:“我自有打算,到时间了自然会走。” “那你别喝太多酒了,女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现在又是高三冲刺阶段,摄入过多的酒精会使人记忆力下降。”孟灿山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关你什么事,我喝酒是我高兴,你别在这磨磨叽叽了,快走吧你。” “我说了,女孩子喝酒不好,佟佟。” 佟佳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人烦死了,什么都管。好,你不让我喝,我偏偏要喝,拿起桌上的啤酒又倒满了手里的杯子,正要往嘴里送,只见孟灿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又倒回易拉罐里,对着易拉罐咕噜咕噜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呦,真看不出来,这哥哥酒量不错嘛,继续喝,管够。”韩百庭搂过佟佳的肩膀,亲昵地依偎着她,看戏一样看着眼前孟灿山狼狈的举动。 佟佳瞧他喝得起劲,也来了兴趣:“这里两打啤酒,喝光了我就跟你回去,喝不完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孟灿山,别说我不给机会你,现在做哥哥表现的机会来咯。”佟佳戏谑地看着他,眼里充满无尽嘲弄,不给我喝是吧,那你就喝光它,我看你还能逞强多久。 他像受到了鼓舞,一罐将至,又开了另外一罐接着喝。 “唔……好难受……我想回家……”睡在沙发上的廖贞儿嘴里不断嘟囔着不舒服要回家,佟佳灵机一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打断喝酒的孟灿山。 “行了,别喝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你不是要回家吗,你顺便把廖贞儿送回去,她家在xx小区,你俩回去刚好顺路。”把你支走了,不单止还我清净,还能把贞儿提早送回家休息,一举两得的买卖,佟佳心想。 没等孟灿山同意与否就报了廖贞儿的地址,从随身包里掏出100块钱甩到他手上。 “拿着,多余的就当作你的辛苦费,给我平安把她送回家,有一点闪失唯你是问。” 孟灿山思忖了一会,又见廖贞儿喝得烂醉如泥,一直嚷嚷着不舒服要回家,同学一场就答应先送她回去,临走前嘱咐了两句佟佳少喝酒,就扶着满身酒味的廖贞儿离开包厢。 那晚,佟佳和韩百庭聊了很久,从初一刚入学互看不顺眼,聊到不打不相识成为挚友,还聊了很多以前的糗事,说了不少同学的坏话,逗得佟佳哈哈大笑。 十二点一过同学们陆续回家了。 韩百庭把佟佳送到了家门口,佟佳这次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紧紧的抱着韩百庭,韩百庭任由他抱着自己,手不停轻轻拍打着佟佳的脊背,轻声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又不是一去不回,过几年不就回来了嘛。” “乖,别哭了,让你妈看到了就不好了。” 佟佳听话的点点头,抬手擦拭眼角的泪珠。 两人在门口依依不舍的道别。 ………… 韩百庭一走,佟佳惘然若失,学校生活仿佛没了乐趣。再加上那晚ktv一别,已经两天没看到廖贞儿来上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佟佳决定放学到贞儿家看望她。 她从未没想过再次见到廖贞儿是这幅场景,往日打扮精致的一个人,此刻披头散发一蹶不振地蜷缩在床头,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佟佳不明所以,才两天功夫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轻轻触碰廖贞儿的手,关切的问她,“贞儿,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别碰我,你这个禽兽,别碰我。”廖贞儿嘶吼着推开佟佳的手,手脚并用地踢打被子,嘴里不断重复着,“别碰我,离我远点。” “贞儿,是我,我是佟佳,我来看你了。” “你怎么了贞儿,你是不是病了?” 听到这话,廖贞儿这才抬起头,眼神迷茫的盯着佟佳。 佟佳这才看清廖贞儿的模样,此刻的她两眼凹陷,黑眼圈浓重,嘴唇上覆盖着一层死皮,头发因为汗湿混乱地贴着额头遮住了双眼,精神萎靡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廖贞儿看清来人是佟佳,再也忍不住抱膝痛哭起来。 “呜呜呜…佟佳,你怎么才来。” 佟佳把廖贞儿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她,“对不起,我来迟了,你怎么了贞儿,发生什么事了。”她不知道贞儿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为贞儿做些什么。 “孟灿山……他……” 廖贞儿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被他强暴了。” 短短几个字宛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孟灿山强……”佟佳说不出口那个字,“这怎么会……孟灿山不像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疯了吗佟佳,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廖贞儿对她咆哮,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当我是什么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被强暴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心灾乐祸。” “不是的,不是的,贞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佟佳急出哭腔,拼命摇头解释。 “那天晚上,他把我送回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廖贞儿抬头无力望着天花板,眼角泪珠顺着往下掉。 佟佳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又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两句:“贞儿,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凡事都讲究证据…” 廖贞儿听出了佟佳的言外之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歇斯底里大叫:“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好,要证据是吧,行,我给你,给你,给你。” 她从旁边抽屉拿出一个平板,甩在佟佳手上。佟佳点开平板,是一段显示半夜两点孟灿山赤裸着上身,匆匆从贞儿房间离开的视频。 佟佳不可置信的翻看了几遍,再三确定那人是孟灿山之后,激动的抱着贞儿:“那我们报警,贞儿,你报警了吗?强……那种事情可是大罪,有证据在手,我们不能让他跑了。”说完,佟佳拿出手机正想报警,廖贞儿拦住了她。 “报警?然后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被强暴吗?你开什么玩笑,报警之后不就等同于全校人都知道我被强暴了,我以后还用做人吗?我现在都这么痛苦了,报警后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那……那怎么办?” 廖贞儿突然激动起来,摇着佟佳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我恨他佟佳,我好恨他。他揭发了你们作弊的事情,百庭才会远走他乡,还强暴了我,害了我的一生,我好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是我又无能为力,你告诉我怎么办佟佳,你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那晚我叫他送你回家,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贞儿。”佟佳内心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让孟灿山送贞儿回家,贞儿就不会被强暴,想到贞儿要承受这些伤痛,佟佳悲痛欲绝,拉着贞儿的手,相拥着痛哭起来。 “你欠我的太多太多了,佟佳。”良久,贞儿一字一句有力的话语吐出口中。 “贞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轻饶他的,我一定把你的痛苦加倍奉还到他身上的。”佟佳哭着对廖贞儿许下承诺。 廖贞儿不屑轻笑,“就凭你,你能怎么对付他,别痴心妄想了,也请你别轻易给我希望,我承受不起那样的伤痛和失落。” “不不不,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以后会找到机会的,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我撑不住了佟佳,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我不想等下去了。”廖贞儿突然俯在佟佳耳边,窸窸窣窣又说了好些话,佟佳听得胆战心惊,大惊失色。 “行了佟佳,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接着,唤了一声门外的管家送客。 “贞儿,我一定想办法为你报仇的。你要好好的,养好身体知道吗…”话没说完就被管家带离了出去。 床上的少女缓缓抬颌,嘴角轻轻扯动,脸上爬过一丝诡异狰狞的笑容:“佟佳啊,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晚上回到家,妈咪和孟耀光在房里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了,吵架似乎已成为两人饭后节目。好几次佟佳更是撞见妈咪被孟耀光猛扇耳光,佟佳心疼妈咪,竟为了这个男人一直忍气吞声不愿分手。 当她经过他们卧室时,正巧看见孟耀光对着妈咪拳打脚踢,佟佳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闯了进去。 “你放开我妈咪,不准打她。”叉腰挡在妈咪面前,试图阻挡孟耀光的暴力行径。 这时她才看清两人脸上各自红肿一片,孟耀光脸上更是呈现巴掌大的手印。 呵,看来他们已经发展到相互斗殴的地步了。 “你俩是怎么回事,你,孟耀光竟然打女人。你算个什么男人。” 转头看向佟清,“妈咪,这种男人你也要,她把你打成什么样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 “佳佳,大人的事你别参合,这是我和你孟叔叔之间的事情,你少管闲事。”怒火中烧的佟清没了往日的温柔,大声指责佟佳。 “妈咪,你都被打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你马上跟孟耀光分手,还有你孟耀光,马上离开我们家。”指着孟耀光强硬的语气对他说。 “你这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存心找事啊,就看不得你妈幸福是不是。”佟清被佟佳的话刺激得怒红了眼。 “妈咪,这男人不值得你爱,他都动手打你了,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再这么下去了。” “我爱你孟叔叔来不及,分什么手,我们之间是出了问题,那也是大人的事,大人用大人的解决方法不用你管,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一把拉过佟佳推出门外,“砰…”一声关上门,佟佳无助的拍打房门,“妈咪,妈咪,你听我说,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这么爱他,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就是个骗子,你俩赶紧分手吧妈咪。” “死孩子,你给闭嘴,再多说一句等会出来打死你。”佟清对着门外的佟佳怒吼。 佟佳自知再这样下去愤怒中的佟清肯定会出来对付自己,她爱她胜过一切,她可不想与妈咪为敌,罢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再也不管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两眼空空,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妈咪变了,被爱情冲昏头脑不说,还第一次向自己发那么大的火,第一次那么语气恶劣的对她说话,即便自己被打了也护着那个男人,该死的孟耀光究竟给妈咪吃了什么迷魂药。还有那个可恶的孟灿山,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怜的贞儿一生都被毁了。 无力感袭来,胸口闷得发慌,佟佳抱头痛思,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接踵而来伤害了身边的亲朋好友,孟氏父子,一切的罪恶之源,她得想个法子把他们赶走,以绝后患。 想起下午廖贞儿在耳边悄悄对她说的话,一个邪恶的计划从脑海中诞生。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一个个的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既然你们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第十章 勾引 那晚过后,佟佳像是换了个人。如果说她以前是高冷冰清的炽天使,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坠入地狱的邪妖精。她不再是孟灿山当初认识的那个拒他千里之外的佟佳,她开始有意无意的靠近他,慢慢的开始接触他,融入他,了解他,主动找他聊天,找他嬉闹,找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一切的变化孟灿山看在眼里,他很高兴佟佳最终接纳了自己,把他当做了一家人,眼前的和睦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眼看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预想中的发展,疏不知,一个精心策划、隐藏颇深的完美计谋已悄然开启,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梦魇的开端,黑夜前的黎明,暴风雨前的宁静。 “要不要一起回家啊?”佟佳笑着问孟灿山。 “好呀……啊不行,我忘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你介意等我一下吗?”他绕了绕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眉。 佟佳巧笑嫣然,双手交叠在胸前,眯起眼看他,“很介意,我最讨厌就是等人了。作业拿回家写吧,不会的我还可以教你。” “真的?你肯教我?”孟灿山眼神透光,喜出望外。 “当然了。”她唇角扯出一个弧度,笑着对他点头。 佟佳成绩那么好,如果肯教他,说不定在最后冲刺阶段还能提高不少分数,那又离心中向往的军校又进了一步。 晚饭过后,佟佳叮嘱他晚上十点到她房间来给他辅导功课。十点一过,门外敲门声如约响起。佟佳惴惴不安在屋内来回踱步,她并没有立刻去开门,她觉得,太过急切容易暴露自己渴求,她安慰自己,不能急,要淡定,她要做这个游戏的掌控者。 得不到屋内回应,孟灿山犹豫要不要继续敲门,那么晚到一个女孩子房间似乎有些不妥,可转念一想,是佟佟邀得自己,不来不就是不给她面子吗。片刻之后重新叩门,房内应了一声,脚步声由yuan至近。房门打开的刹那,孟灿山惊呆了。佟佳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描眉,画眼,沾染了口红的唇瓣多汁甜美,妖艳魅惑的妆容平添了一份成熟女人的绝美风情。她特意换了件紧身T恤,把姣好的胸部勾勒出边,牛仔短裤则刚刚好遮到大腿根部,紧紧地包裹着欲破壳而出的挺翘丰臀,两条又直又白的大美腿明晃晃的挂在门边,连白皙的脚丫子也显得精致可爱。 眼前的女孩儿,既清纯又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性感,这样的打扮着实让孟灿山眼前一亮,惹得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佟佳瞧他这幅模样,顿时心里有了底。她笑着拉过孟灿山的手边往里走,边示意他坐到书桌另一边。她的房间很大,欧式风格的整体设计,简约中又处处流露低调奢华,一张设计精美的白色大理石书桌横跨眼前,桌子两面刚好一边一把椅子。 这是孟灿山第一次进女孩的闺房,在他的认知中,佟佳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卧室里应该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布娃娃,可放眼望去除了床上的一只玩偶抱枕外似乎没过多彰显女孩子气息打扮的装饰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柜子满满的电影光碟。原来佟佟是电影收藏发烧友啊,他不禁感慨,眼前的女孩似乎和自己平时接触中的大不一样。良久,他率先打破沉默:“佟佟,真是想不到你还有收藏电影的爱好,那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你猜啊?”佟佳没有立刻答复他,转而轻轻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逗他。 “我猜,你喜欢看浪漫的爱情片吧。”他一秒都没多lu就脱口而出,哪个少女不怀春,他觉得佟佳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对甜蜜恋爱的憧憬期,何况她又是个十足大美女,追她的人肯定很多,爱看一些轻松搞笑的爱情也片不足为奇。 佟佳闻言,嗤笑出声:“你不但错了,还错得很离谱,恰恰相反,我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浪漫爱情片”了,而我喜欢看的是……”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拖动尾音卖弄关子,舌尖轻轻舔舐了一圈上唇,慢悠悠说道:“…恐…怖…片…”,神色幽幽,从容不怕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大字。 孟灿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佟佳总是能让他有出乎意料的地方,他忙应道:“是吗?你一个人看恐怖片不觉得害怕?” 佟佳讥笑,冷哼:“怕?牛鬼神蛇有什么好怕的。”随即眼神一暗,冷冷开口:“这世间最恐怖的难道不是人心吗?”一字一句似刀子狠狠地从她嘴里吐出。 孟灿山被她这么一问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竟一时半回不知该怎么回答。佟佳则自顾自开腔:“小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在家,妈咪工作很忙,非常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她不说我也不问,她出差,应酬,出国,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面。家里就我一个人和自己玩,慢慢的我爱上了看电影,特别是恐怖片,你不知道,每次看完恐怖电影我的心情都好舒爽,就像是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上运动,整个身心都得到了彻底的舒缓和放松,我就像上瘾一样戒不掉看恐怖电影,不停看,反复看,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变态?”她抛出问题,怔怔地看他,神色淡漠,等待他的答复。 孟灿山没料到佟佳对他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略有些迟疑的说道:“怎么会,你当然不是变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佟佳嗯了一声不予理睬。他看她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佟佟,你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就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请教你也不迟。”说完欲起身要离开。佟佳赶忙把他拦了下来,换上轻松的语气解释道:“我不累啊,这也没到我平时睡觉的时间,别说那么多了,我们一起做作业吧。”脸上洋溢甜美的微笑,纤纤玉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重新坐好,自己也不紧不慢地掏出作业本,假模假样的托手沉思。 时间仿佛禁止,两个人安静地写着作业,周围静得只闻“沙沙”的提笔写字声。 佟佳倏地起身走过对面,趁他没注意,悄悄靠近他身旁,弯下柳腰,一只手随意地撑着下颌,眼波流转盯着他看。须臾,才牵动嘴角盈盈一笑,珠唇微启,眼含春光娇媚地说道:“有哪些做错的试题不妨说出来,让我给你指点指点…” 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的刹那,对方脸上每一帧毛孔都能清晰可见。 佟佳白皙透亮的瓜子小脸,修长光滑的天鹅颈,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头乌黑发丝垂及胸前,仿佛污浊泥塘中的一株睡莲,一尘不染,美艳而不可方物。孟灿山怔怔地看着她,心脏没来由得重重跳动一下,突如其来的挨近让他有些心驰神往。佟佳却未理会他片刻,低头专注地看着他的卷子,又似乎碰上了什么难题,眉头紧锁,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呀,这题错的太可惜了,其实过程你都懂,就是最后的答案算错了。”佟佳嘟囔着小嘴略显遗憾地看向他,朝他眨眨眼,小脸却是一片销魂红润。 抬颌之际,水汪汪地眸子再次跌进他深邃的眼中,女孩眉宇间竟显媚态,独有的甜美气息扑洒在他脸上,惹得他面颊有些微微发痒,而她身上一股好闻的奶香混合着薄荷的清香味萦绕在他鼻间,让他顿时意识到这样的气氛有些别样的意味,随即慌张地轻咳了两声,松了松紧致的喉结,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佟佳立刻捕抓到孟灿山突如其来的转变,她继续娇嗔:“傻瓜,这题你得另换个公式才行得通呀,来,我算一遍给你看你就懂了。”女孩甜出水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启,趁他恍惚之际,挺身夺过他手中的笔,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俯下身子,在纸上把试题快速演算一遍。 这回,佟佳特意压低了身段,超短的紧身T恤丝毫遮盖不住盈盈一握地腰肢,纤细白皙的腰窝无意识地倚在他手肘边,雪白的肚皮上没有一丝赘肉,光滑平整。丰挺饱满的乳房因为没有胸罩的承托露出大半截白花花的乳肉,深不见底的沟壑近在眼前。 孟灿山面色微变,脑中随即炸开一道惊雷,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么赤裸裸的挑逗摆在眼前,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虽然他也通过岛国动作片自慰过,但那也是隔着媒介物,多少和眼前的场景没法比拟,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这般旖旎春色,内心止不住的躁动不安。好在自制力过人,他忙慌张的别过视线,握紧了拳头,努力的想要扼制体内窜动的无名邪火。孟灿山心想,这不能怪他吧,或许佟佟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礼貌性地提醒她:“佟佟…你的…你的……衣服…” 没再过多言语,给双方留下余地,他只觉已经暗示够直白了,他希望佟佟能明白她的心意,把衣服的领口往上拉一拉。 佟佳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脸上早已满面绯红,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眸中似乎点燃了一把骇人的欲火,胸前乳肉剧烈起伏,勾起他的后颈,突然凑近他的耳旁,温声细语地骄吟:“哥哥这样会很难受吗?” “你…你在说什么?”孟灿山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佟佳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侧过脸,终究是不敢面对佟佳。 佟佳没理会他的反应,走到他的身后,双手往他肩上一搂,从后背抱住了他,饱满圆润的胸部按压在他宽厚的脊背上,隔着布料开始游走各方。孟灿山身体一僵,只觉脊背上两团温暖柔软的肉团在他背上四出游移,即使隔了两层布料,还是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女孩胸部的温热,不过多时,甚至还能感到衣物里两个乳头渐渐地硬了起来。 佟佳整个人似八爪鱼般软弱无骨地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捧住娇乳,继续加大胸部的按压力度,肆无忌惮地游走于他的后背,嘴里更是经不住轻微地沉吟出声:“嗯…那这样呢?我给你按摩是不是很舒服?” 孟灿山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折磨,年轻气盛的小伙稍微一挑逗,下身那物早已肿胀勃起,他微微喘着粗气,强制镇定,扣紧牙关,细微的汗珠从额侧两边顺着鬓角悄悄滚落。 他不知道佟佳在玩什么游戏,但脑间的理智告诉他此刻必须远离佟佳,这是他将来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一旦爸爸和佟清结婚,佟佳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了,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绝对不能跨越。可这么一想,他更鄙夷自己了,竟然会对自己的妹妹起了生理反应,真是该死,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在佟佳这里分崩离析。 佟佳瞧见他这副隐忍的模样,反而更激起她的浓厚兴致。她轻轻地挑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胸膛,白皙柔软的指腹技巧般地在他乳头四周划着圈圈,轻啄他的耳垂,吹气,啃咬,允吸,娇媚地诱惑他:“怎么样?是不是更舒服了?嗯…?” 一股触电般的快感刺激着他的全身,下身肿胀抖了两抖,那根擎天巨物恨不得贯穿裤裆喷洒精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冲破阻碍,直捣黄龙,释放欲望。 但身体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此刻冲破头脑,占据上风,提醒他再这么下去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佟佳的事来。他压抑着躁火,尽力平定心神,果断推开佟佳,快速收起桌上的试卷,转身就要离开。 佟佳被他突如其来的推搡,跌撞到桌旁,辛亏反应迅速,两手支撑在桌上才幸免于跌在地上,她委屈地向他娇嗔:“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干嘛推开我呀?” 孟灿山一脸严肃,突然提高八调义正言辞地告诫她:“佟佟,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毕竟是你哥哥,理论上讲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不希望你这么堕落自己,我们还得考虑爸妈的面子,你也不想你妈咪不开心吧。今晚的事就当全没发生过,下次别这样了”。他拧着眉,褶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佟佳恍若未闻,笑得更畅快了,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是哥哥,你很喜欢这样啊。你不是挺享受的,不是吗?”唇角一翘,露出一抹诡异而得意的笑容。 第十一章 诱惑 孟灿山不假思索地回头,眉头紧皱,语气微怒:“你可真是不可理喻…” 佟佳嗤地忍不住笑出声:“我怎么就不可理喻啦?哥哥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大渣男,刚才的身体反应可不是这么说的噢…” “你…”仿佛被抓到痛楚,孟灿山急得一时半会说不清。 “总之,你下次别这样了。”眸子恢复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窘迫地退出卧室。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佟佳黑眸中染上一抹不动声色的冷淡:要的就是这个反应,越是挣扎反抗不愿就范,到最后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一如被玩弄股掌中的蝼蚁,尚且残存留下一口气无用挣扎,只等不知哪天被活活掐死。 佟佳缓缓走到床边,不紧不慢地套上长袖外套,一口气把拉链拉到颈脖,完美贴身的衣物恰到好处的遮住了那叫爆乳T恤。 第二天起床,早早地从楼上下来,陈嫂热情地招呼她吃早餐。 “小姐早啊,今天的早餐是酸奶吐司,面包和鸡蛋。” 佟佳瞥了一眼陈嫂,谈谈地应了一声。 接着又想到了什么:“我妈呢…?” “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奇怪,妈咪这一大早是要去哪儿?莫非…… 半响后,又继续追问:“那个男人呢?” 陈嫂自然知晓她说的是谁,毕竟在佟家做了八年家政,可以说是看着佟佳长大的,佟佳的兴趣爱好、行为习惯她最了解不过,从孟耀光来到佟家第一天起,她就以那个男人称呼孟耀光。 “你说孟先生啊,孟先生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那个畜生…”冷冷的哼了句,满是轻视和不悦。 走进餐厅,餐桌旁一个健硕挺拔的身影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孟灿山竟然也在,佟佳忽然眼神一亮来了精神,灵机一动,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她猫下身子捻手捻脚移到他的身后,趁他不注意,霎时出手,快速地遮住他的眼帘,语带温柔:“猜猜来者是何人?”乌黑的圆珠子在眼眶里飞速旋转。 她强制憋笑,自知这破游戏也就骗骗三岁孩童,你要问一个成年人答案,光听声音就直接猜到结局。不过,非典型时刻非典型手段,为了增添情趣也就豁出去了。 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孟灿山很配合她的游戏,但故意往错里猜:“我不知道,是陈嫂吗?” 听到答案,差点呛死,“去你的吧,我的声音有那么老吗?”,她洋装生气,使劲掐了把他手臂上的肌肉。酿出蜜的噪音甜蜜开口,“哥哥,你坏坏哦,连陈嫂你也不放过。哼,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再猜不出来,我可要好好惩罚你这个大坏蛋了。”勾起指头朝他高挺的鼻梁从上往下轻轻刮了一下。孟灿山迅速攫住她的双手,把她拉到一旁,这也是他第一次触碰佟佟的小手,修长细腻,似白玉笋尖,冰冰凉,嫩如水,他轻声呵斥:“胡闹,陈嫂是长辈你也敢调戏,你呀,真是没大没小。”柔声指责她的同时不忘亲昵地揉揉她的小脑袋。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最会的就是偷换概念,佟佳不服,向他辩驳:“陈嫂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我也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的,你这人真坏,尽是诱导我…” 孟灿山看着她笑出声,“游戏是你先挑起的,我不过是配合你,增加游戏趣味性罢了。行了,佟佟快坐好吃早餐吧。”随即低颌浅笑,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明朗,佟佟的小游戏让他心情愉悦,再加上她终于放下戒备唤他一声哥哥,这是否预示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呢,他很是期待接下来的日子。 佟佳刚走到餐桌尽头,“咻”一声不小心桌子边上的叉子碰到了地上,她立即弯腰趴在地上找寻叉子。 孟灿山好奇地问她什么东西掉了。 半响后她才失落的回答:“叉子找不到了,你能帮我找找吗?”当然可以,他恨不得为心爱的妹妹做尽任何事情。正当他朝着佟佳方向寻声望去,眼前的一幕,蓦地让他惊愣住。 佟佳雪白笔直的大长腿趴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小手伸进沙发底下不停摸索,而挺翘的小屁股大大咧咧地映入他眼帘。窄短蓬松的校服裙下竟是黑色蕾丝丁字裤,细细的内裤边深陷在白嫩的股沟中,两旁臀肉雪白紧致,稀疏的细毛不安守矩地蹭出内裤边际,宣示着主人的诱惑性感。而丰莹白嫩的花蕾还是粉红色的,连展开的花瓣都呈现出粉粉嫩嫩,晶莹剔透,好不诱人。 女孩竟把最珍贵的隐私地方,没有一丝保留的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孟灿山惊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不安。 佟佳羞涩地回头,勾起唇角,娇媚地诱惑他:“找不到了,怎么办呀哥哥……” 眼前的景象太过刺激,孟灿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心想佟佟这是怎么了?她到底再搞什么飞机? 以为他没听清刚才自己说的话,佟佳挑着眉眼,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又问了一句:“嗯?哥哥,在想什么呢?” “咳咳…没有…我说…”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流利,不敢再直视佟佳,迅速低下头,慌张地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才指了指佟佳面前:“叉子…叉子就在你面前。” “害……你瞧我~真是笨得可以啊”,顺着他指的方向,原来叉子就在眼皮底下,拾起叉子,轻吹了口气又把上面的污迹擦掉,这才起身走回自己位置。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戏谑般地逗他:“嘻嘻,不得不说,还是哥哥好眼力呀,一眼,仅一眼就找到了哦。”说完朝他挤眉弄眼又吐了吐舌头。 孟灿山被她说的话吓得不轻,这显然是话里有话,难道是发现他盯着她内裤看了吗,说好的从此以后兄妹相敬的,自己竟是那个率先破格的人,真该死,眼睛总是乱瞟,看到不该看的地方,突然没来由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只得埋头继续苦吃。 佟佳也坐回座位开始享用美味早餐,两人相对无言,一阵沉默。清晨的太阳从窗外懒洋洋的飘洒进来,秋风阵阵,带来丝丝凉意,又弥漫微微暖意。 佟佳思忖了一会,抬颌看了眼厨房,估摸着陈嫂这会儿应该在忙碌不大可能出来,又看了眼正低头聚精会神吃早餐地孟灿山,趁他不注意,悄悄解开校服领口顶端的两颗扣子,半乳微漏,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穿的是和内裤成套的黑色蕾丝胸罩,又勺了一大勺酸奶抹在胸口上。想着自己幼稚的举动,她忍不住得意地嗤嘴偷笑,眯起眼锐利地盯着他:孟灿山,这次还不诱得你上钩?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哎呀…”佟佳轻呼出声,“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也太倒霉了吧,” 孟灿山不明所以,抬头和她四目相对,佟佳委屈地嘟起小嘴,蹙眉:“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啊,喝个酸奶都能滴到到处都是…”边说边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自己胸口上的奶迹。黏腻白滑的奶迹比预想中流速快的多,顺着女孩饱满挺拔的乳峰一滴滴蔓延进胸罩内。似乎觉得衣服有些碍事纸巾擦不到里面,佟佳当着他的面,索性解完了校服一排扣子,就这样半开着衣襟,裸露着胸罩,似无意识的走光,故意呈现在他面前,毫不在意地擦试自己的胸脯。 孟灿山刚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佟佳若无其事的擦乳动作无疑是撩拨她的每根神经,棱角分明的俊脸因为燥热,脸红到脖子根,汗珠从青筋暴跳的额角滚落下来,表情艰难地维持平静。佟佳却兴奋不已,双颊如绯云般娇红,柔顺发丝披散脑后,表情极其勾引:“哥哥,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病了?佟佟这就给你瞧瞧,看看是哪里不舒服。”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爬上餐桌,趴跪在桌子上,修长细致的美腿缓慢地匍匐向前,不时扭动着纤细的水蛇腰肢,高耸坚挺的雪白娇乳如水滴状吊挂着,随着颤动左右摇摆,摇摇欲坠,火爆的身材展露无遗,娇羞的小脸上朦胧氤氲的黑眸弥漫雾气,散乱的长发划过胸前白皙如玉的肌肤,满满溢出情欲的味道,似性感的小野猫踩着精致的步伐匍匐向前,从餐桌的一边慢慢爬向孟灿山对面。 孟灿山觉得佟佳整个人是不是疯掉了,竟一天到晚想着这种事情,他们是兄妹,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他不安的看向别处,低喘着粗气,极力想要掩饰什么,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低吼,“佟佳,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干嘛?” 佟佳不惧他的反应,反而笑得更欢:“哥哥,你别那么这样,你吓到佟佟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你猜不出来,我就要惩罚你的,你忘了吗哥哥?” 终于爬到他的面前,岔开双腿,迅速跨坐到他的腿间,小手搂上他宽厚的腰身,贴紧他的胸膛,在他怀里娇嗔:“哥哥要乖哦,输了游戏要愿赌服输的。” 孟灿山徒然看向她,瞳孔里渐渐染上情欲的底色。是,他承认,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女孩美得让人心动,但仅仅是一丝悸动,因为他知道,这人以后是要做她妹妹的,他便把那份情愫埋藏心底,转而从亲情的角度对待他们的关系,他不知道佟佳是不是忘了他们这一层的关系了才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理智让他不为所动,不悦的噪声低声抗议:“佟佟,你知道自己在玩些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么玩下去的下场会是怎样?爸妈如果知道我们这样,他们又会怎么想。” 她倏然松开握紧他腰身的手,不耐烦的皱着眉,冷哼:“我告诉你,我才不管爸妈怎么想,我一向只顾我自己,我妈都不会多加干涉我,你竟拿我妈来压我?搞笑……况且,你扣心自问,你明明就很喜欢我这样的,要不然第一次来我家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 孟灿山坐在那里,面如死灰,直勾勾的看着她。她说的没错,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离开她,他渴望亲吻她,抚摸她,占有她,想一辈子把她困在身旁不让她离开他。但现实很残酷,造化弄人般他俩成了重组家庭的兄妹,虽然身上留着不同的血液,可这种违背世俗和道德伦理的恋情终究不会被世人所接受,这样的禁忌之恋必须扼杀在襁褓之中,所以他俩当不成情侣,但把她当做一辈子的妹妹来守护她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佟佳见他思绪出神,挑了挑眉头,换上甜美的笑容,抓起他的右手,和他十指相扣,引领他往一旁桌面的酸奶盒,重重扣了一坨抹在自己的胸口。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满脸欲色,羞涩的在他怀里扭捏了一下:“好了,哥哥,别想啦,摸摸佟佟好不好。” 没等他答应,私自领导他宽厚的手掌游走在自己丰盈的胸口。他平日因为常干农活的手掌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此刻成了调情利器,粗糙的掌心刮过雪白乳肉,佟佳被激得浑身颤抖,嘴里止不住逸出一声小声的呜咽,胸口随着他抚摸的动作上下起伏,脸蛋越发红润,半眯着眉眼,抓起他的右手当着他的面,一根根允吸他每一根骨节分明的长指,指尖在唇齿搅拌、舔弄、轻啄,每一寸都不放过,瞬间整个手指粘满她的律液,阳光下晶莹剔透闪着水光。佟佳心满意足的望向他:“哥哥的手指真好吃,我还想吃些别的好吃的,哥哥,懂我意思吧?” 孟灿山在抚摸佟佳娇乳的那一刻早已失了魂,她白皙丰满的双乳光滑白嫩,才是轻轻一触,他身体猛地一僵,浑身汗毛不由战栗,下体酥酥麻麻的,一股欲望油然而生,强烈的肿胀感充斥着他的肉棒,勃起的巨根高高顶起了他的内裤,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安。 这怎么可以呢,这可是乱伦。可她身上好闻的薄荷清香撩拨了他的心智,脑中稀里糊涂的想法不断涌现。 孟灿山艰难的克制着自己,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试图唤醒佟佳,阻拦她接下来疯狂的举动,“不行,佟佟,你要知…” “嘘,别说话”,她用食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唇齿,用粘满自己律液的指腹在他唇边摩挲,舒适微痒的感觉在他唇上渐渐蔓延,他只觉佟佟的味道好闻极了。 佟佳料到他会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反抗,在他说话之际直接打断他,附在他的耳边,朝他轻轻吹气,安慰道:“哥哥,哥哥,别想那么多嘛,遵循自己的内心,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不要理会世俗的眼光好吗?” 见孟灿山犹豫不说话,佟佳摸了摸他好看的眉骨,附下身贴近他,亲吻了他的额头。小巧的鼻头蹭上他的鼻尖,慢慢撕磨着他。两人就这么忘我的蹭着彼此的鼻尖,眼里深情的望着对方,须臾,佟佳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拥有我的,我也是。” 这一句犹如爆炸性的话语飘进他的耳边,他的心猛然炸裂,之前所有的忍让化作乌云烟消云散。他深色的瞳孔内,随之而来浮现莫测高深的欲望,似点燃了一把团欲火,狠狠地掠夺眼前女孩,深吻她,贯穿她,不停地折磨她值到向他求饶。 是了,就是这个眼神,佟佳回忆起第一次初见孟灿山,他就是拿这种眼神盯着她的,此刻他终于褪去了伪装,展露出真正的自己。佟佳瞧见他眼底破土而出的欲望,小手攀俯上他的裤裆,差点尖叫出声,滚烫炙热的下体让她差点缩回手。她朝着那里的轮廓轻轻摸了一圈,延着他的耳边舔弄吹气,丝丝缕缕的热气浇得他的耳朵越发红痒,佟佳勾了勾唇边:“哥哥,你下面好热啊。” 孟灿山不语,抿着唇反客为主,迅速反扣佟佳一只手,正当他想进一步攻城略池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 “小姐,我可能要请一下假外出一趟。” 佟佳摸着孟灿山裤裆的手差点吓一跳,这种类似偷情的羞愧画面她可不能让别人看到。她心中满是不悦,翻了翻白眼,心里腹诽叹息:差一点,就差一点啊!该死的陈嫂!早不出现晚不出现。 脚步声不断靠近,佟佳这才从孟灿山身上下来,整理了下裙摆,背过身后扣上校服纽扣。孟灿山则低头佯装吃早点,夹紧双腿,两人各司其职,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姐啊,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听到了吗?我要请个假出去一趟。”陈嫂拎着小挎包一副急着要出门的模样。佟佳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应和。陈嫂走到玄关处又想起了什么,“诶,对了,我刚好路过你们学校,要不要送你们一程?”佟佳想到今天自己穿的是超短的校裙,里面又是见不得人的丁字裤,便一口答应陈嫂的好意。 “他还没吃完呢,等下他自己上学就可以了,我们先走吧。”似善解人意般给他留下解决问题的时间。 佟佳拎上书包,回头朝孟灿山眨了眨眼,甜甜一笑,舌头不停舔弄上唇,眯着眼,邪恶的指了指自己的下体,表情淫荡的卷起小手,学着库撸管的动作上下套弄。 第十二章 想要我吗 (微H) 孟灿山极其不爽的发现,自从上次被佟佳诱惑上钩之后,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她似乎有意避开他,刻意和他错开同框的场合,除了在学校的点头之交,根本就没机会在私底下碰到她。 那几天夜里孟灿山梦到的全是佟佳,他翻来覆去的想,如果踏出了这一步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他们又该承担怎样的后果,这种出格的举动无疑会毁了爸爸和佟清的婚事,可一想到佟佟急切渴望的眼神,他甚至可以奋不顾身地抛下一切世俗的眼光,只因她说的那句“她也想要他”。他又何尝不想拥有她,但身份地位的悬殊造就两人不同的立场,像两条绝不相交的平行线,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佟佳这样的大小姐,她是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的人间富贵花,而他不过是卑贱无为的贫民之后。出身阶层的压力给他带来不小的阻碍,他把希望寄托于高考,期待高考决胜时刻带给他翻天覆地的变化,考上好大学,努力工作,赚钱养家,那时候的自己兴许才能配得上她。 然而现实往往事以愿违,在他天真的构思未来道路该怎么稳扎稳打时,佟佳早已暗度陈仓,步步为营,所谓的视而不见不过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深知,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不会被人珍惜,她躲起来,藏在暗处,吊足了他整个人的胃口,皆因只为最后的背水一战。 几天之后她一如既往邀请孟灿山来房里复习功课,憋了好几天的孟灿山如获大赦,终于等到和她单独见面的机会。那天夜里他就像个新婚初夜的新郎官,心猿意马左顾右盼地徘徊在门外,十点一到,他就着急地扣响她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锁。”佟家的人都知道她有锁房门的习惯,平日一般人没有钥匙或是她的邀请,别人断然不敢进她房间半步。 得到首肯,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那扇日思夜想的大门,屋内昏黄的灯光把整个房间照得有些暧昧,秋风透过诺大的落地窗把窗帘吹得呼呼飘起。梦中佳人衣着薄纱伫立窗前,似乎没察觉到来人的脚步,一动不动背对着他眺望窗外,青丝如瀑下,冷清淡漠的背影,高不可攀却又另人无限遐想。轻盈的薄纱遮掩不住她妙曼的曲线,白皙如雪的肌肤摄人心魂,丰庭饱满的翘臀把内里的冰丝小内裤撑得鼓鼓涨涨,光洁滑嫩的背部没了内衣束缚无限春光明媚,让人一饱眼福。 眼前的景象太过美好,哪个青春期男孩能禁受得住这般诱惑。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通通抛之脑后,他痛下决心大胆向前,从后紧紧搂住她盈盈纤腰,搭上她的肩头,闭起眼,细细感受她身体每一寸温热的气息。那是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混合甜甜的奶香味,那是折磨了他好几天的清香味道,怀中美人就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勾得他差点失了魂,不自觉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陷入沉思的佟佳突然感受到腰上一股蛮狠强硬的力度,缓过神来,微微侧头,望向他深邃的黑眸俏皮的笑道:“你来了哥哥,这些天想我了没?” “非常想…你呢?想我了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又语带期盼,渴望着她的完美答案。 “想…”她挑眉,勾着唇:“但又不太想…”,对上他逐渐被情欲迷惑的双眼,眼波流转,蜜唇未阖,唇瓣不停蠕动,一副想亲又不知从何下口的姿态,盯着他的脸,找寻最佳的接吻方位。 她的睫毛似密扇随着她双瞳微微颤动,扑闪扑闪眨巴着大眼望着眼前男孩,勾引人心且欲望满满,这个小妖精总是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坦然失色,他发现他整个人真的被她迷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她小脸出神,满心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更多小说请收藏:<a href=" target="_blank"> 期待的亲吻没有如愿落下,她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搭上他的手背,使了吃奶的劲掰开缠着她腰肢的手,附上他的手背和他十指相扣,引领他的手掌穿过胸前薄纱,带着他的手一探内里的神秘地带。孟灿山又惊又喜,整个人为之一震,宽厚的掌心似探路者,慢慢地略过那光洁白皙的平坦小腹,才刚一触碰,嫩如豆腐的触感如电流般传过大脑,光滑且柔软,像初生的婴儿,肤若凝脂,摸起来手感真的很好,忍不住不停地来回摸索打圈。 掌心在她的带领下不断向上游移,终于来到女孩胸前的高岭山峰。在她几次诱惑下,他早就对她的胴体无限幻想,他大张手掌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了两团乳肉。她的胸部发育不错,一手握紧了还有些许侧漏两端,许是第一次被人触碰,胸前那对饱满的奶子随着他大手一抓,佟佳紧张地颤了一下,两颗小白兔差点逃离他的掌心,白嫩棉柔的乳肉又大又软,更是恨不得把它含进嘴里细细品尝。 佟佳整个人逐渐染上情欲之色,半眯的眸子里眼前朦胧一片,小嘴若有似无的微启,娇淫轻喘,孟灿山像欣赏名画一样片刻不离的盯着她,欲仙欲死的表情勾得他情难自控。她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上像泄了气的娃娃,小嘴轻轻呜咽:“哥哥…捏捏它…好舒服啊……”他接收到了指令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毫不怜惜地加重了手速使劲揉搓按压她的奶子,肆无忌惮的玩弄她的乳肉,爱不释手的揉捏她的乳头,整个胸部被他反复把玩,揉搓的不成型。女孩绷直了身体红着脸喘着娇气,婉转动听的媚声酥到骨子里,抽抽噎噎的向他求饶:“…不行了…哥哥…啊…疼,你轻一点…” 一切已佟佟意愿为主,佟佟说疼,他又怎么舍得让她疼,随即放弃继续揉搓她奶子的想法,改为用嘴亲吻她敏感白皙的颈窝,细细轻咬、啃啄、允吸,在她锁骨处流连辗转,一路湿吻到光洁滑嫩的颈脖,佟佳微微抬颌,好让他舔食的更多。得到她的配合,他更是不由分说,把她修长的天鹅颈慢慢亲吻了一遍,灵活的舌尖技巧般扫过每一寸肌肤,又是舔又是咬,再顺着她的喉咙舔舐到她小巧的耳垂,所到之处留下晶莹剔透的律液和淡淡的吻痕。他继续强势进攻,他想吻住那张心心念念的小嘴时,被吻得全身酥麻的佟佳立马回过神来,一瞬间的功夫,两指迅速挡在了他的薄唇间,吃疼的抗议:“哥哥,我们歇一歇嘛,别太急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吻到那张心心念念、勾魂入魄的娇唇。 佟佳拉着孟灿山的手来到桌前,一人一边坐下,“我们先完成作业再继续我们的游戏。” “好,都听你的。”孟灿山乖巧点头。 两人不疾不徐写了会作业,佟佳不安分的小脚继续展开新一轮攻势,她伸过对面若有似无地撩拨起孟灿山来,从他结实的小腿肌肉一路蠕动到他的大腿根部,小脚趾轻刮慢压,向上游走。起初他有些诧异,忙抬头问她怎么了,佟佳装作没听见,继续埋头,一手撑着脑袋,咬着笔尖,蹙眉思索,底下一只小脚则不停地撩拨他。孟灿山瞬间秒懂,这大概又是佟佟的另一个小游戏。但他有些坐不住了,刚刚的强制镇定耗费了他大半精力,如今她的小脚仿佛有魔力般,他的身体随着她小脚的蠕动摸索渐渐有了微妙的反应,那个地方有苏醒勃起的迹象。 她的小脚不断游移向上,来到他的裆间,隔着运动裤轻柔按压他那里的肿胀,用脚掌不停揉搓它、轻刮它,又辗转向下,厮摩他的囊袋,用脚背轻轻敲打囊袋几下,爽得他禁不住浑身抖了抖。随着下体的热度不断升高,慢慢的,他被摩蹭得低喘出声,不安的扭动下肢试图抵抗这股骚热难耐。看他这般无处发泄的难受劲,佟佳惩罚性的用两个小脚趾重重的拧了一把他下体的软肉,孟灿山被激得差点弹跳起来,忙用手按住佟佳的脚掌,嘴里囫囵不清深情的叫着她的名字,“佟佟”,“佟佟”。 这么一挑逗,他裤裆的肿胀一阵哆嗦跳动后,肉眼可见里面的小彩旗高高支起,佟佳咧嘴,不屑地轻笑出声。 由于桌子高度的原因,她不得不往椅背后靠下移,小脚才有了更多的上升空间,她轻咬着下唇,极尽挑逗,想索取的更多。小脚隔着白衬衫在他身上游移探索,她不得不承认,孟灿山确有一副好皮囊,特别是那孔武有力的健硕肌肉,有别于健身房那种刻意锻炼出来的虚肉,是实打实劳作农活而天然生成的肌肉,这般吸引人的肉欲感竟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她的脚不断向前,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他的嘴边,她本以为他会嫌弃地推掉她的脚裸,让她意外的是孟灿山冰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像看到了稀世珍宝,迅速攫住了她的小脚,没有丝毫嫌弃之意将她脚丫子含进嘴里,像品尝美味佳肴般轻啃允吸她那光滑白洁的脚趾,给她每一个修剪整齐的白净小脚趾舔了个遍,还不忘舔弄她的脚掌心,不时发出“啧啧…”允吸的声响。 虽然被人这样吃脚有些抵触,但看他这幅臣服于自己身下的模样却让她肾上腺素激升,兴奋不已。 被他一阵玩弄后,佟佳似乎意犹未尽,收回玉足,缓缓走到他身边,一把将桌上的课本扫落在地。孟灿山早已热血沸腾,像收到了冲锋信号,捏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迅速把她平放在桌面上,欺身压下,身下的女孩满脸潮红,半阖着眸子软糯开口:“想要我了吗哥哥?” 此情此景,理智早已被抛掷脑后,此刻已是欲望占领上风,孟灿山眼眸晦暗,轻轻咬住她的耳垂,灵活的舌头舔弄一番,性感磁性的声音轻吟:“我早就想要你了佟佟,第一眼我就看上你了。”快速脱下她的薄纱,迷人的娇乳裸露眼前,双手按压在她的乳肉上,不停拉扯揉搓,乳肉在他手上变化不同形状,乳头也不放过,轻弹揉拧,不停地刺激身下少女。 “啊…轻点…要坏了……”少女软弱到不行的嘤咛像极了催情药剂,孟灿山像打了鸡血一般振奋不已,他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乳肉,开始允吸她饱满的嫩胸,另一只手继续蹂躏空闲的奶子,情到浓时,甚至能感受到奶子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奶子被他用力啃咬的难受,舌头扫过的每一处紧接着就换上牙齿轻咬厮摩。佟佳也是未经人事,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又羞又恼,胡乱的挣扎扭动,小手握紧拳头,想要尖叫嘴里却不断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孟灿山大口的吃着她的乳肉,甜甜的奶香沁人心脾,不忘用力的允吸舔舐她的乳头,甚至乳头从嘴里离开时都发出“啵”的声响,一丝律液还挂在乳间闪着水光,乳头被他吸得红肿,另一手叼住她的乳头轻轻揪起,往外拉扯,慢慢的两个乳头被他舔弄得硬邦邦的微微翘起。 佟佳被他咬得生疼,过分的痛感取代了羞涩的不适感,她再也受不了了,这样下次今晚必定擦枪走火的。她用劲全身力气,伸出双手掐进他的发梢,紧紧拉扯他的头发迫使他停下嘴边的动作。她又羞又恼,憎恶孟灿山对自己的粗暴行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得继续掩饰下去,不然前面的努力终将功亏一篑。 她又换上了一贯甜美的笑容,娇媚的诱惑他:“哥哥,人家被你弄得好生疼痛,你都不懂怜香惜玉一下。” “对不起佟佟,我弄痛你了吧…”孟灿山见她有些生气,忙停下手中动作,把她从桌上一把拉起,她娇弱的身子一下跌进他宽厚的胸膛,孟灿山怜爱的轻抚她的秀发,内心自责不已。感受到她稍微好受些后,他不安分的手忍不住轻轻触碰她白嫩的脸颊,爱不释手般从她好看的眉骨一路抚摸到她小巧可爱的鼻尖。见佟佳没有拒绝之意,低下头欲吻住那抹勾引人的红唇。佟佳见势不妙迅速把头扭过另一边躲过他的吻,孟灿山扑了个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泄露心思,他拧眉,似心有不甘,连她的胸都吻过了,怎么就不能吻她嘴呢。 佟佳洞悉他的疑虑,怕他胡思乱想打乱计划,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他:“哥哥,别太贪心了,来日方长嘛,今晚先这样了好吗,这是我卧室的钥匙,仅此一把,明晚十点,我们再接再厉。” 原来如此,这小妞在跟他玩欲擒故纵。孟灿山顿觉心情愉悦,开心的收下佟佟给的钥匙。倆人紧挨着彼此聊了些俏皮的胡话,佟佳则假意困顿起身送客,孟灿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把他送走后,佟佳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一想到刚才自己这么放浪形骸的大尺度表现,倏地满面朝红,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她换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企图降温散热,内心却止不住的暗自嘲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男朋友呢,这娴熟的勾引男人技巧简直是浑然天成,连她自己都惊叹不已这份才能,果不其然,真得了妈咪的真传,也算半个天赋异禀的体质吧。 为保证计划顺利进行,还需要给他再增添最后一剂强心针。第二天大早,佟佳早早到玄关守候等待孟灿山。在他出门换鞋之际,她从后淘气的抓了一把他的屁股,当他面把一只安全套塞到他校服裤袋,又掐住他的腰身,另只手紧紧搂着他的手臂,眯起眼眸,勾起唇瓣向他撒娇:“哥哥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今晚十点不见不散。” “今晚十点,等我佟佟。”孟灿山嘴角忍不住蹭出一丝笑意,抓起她的小手,温柔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佟佳咬着下唇,面颊浮现一丝邪笑,说出了那句撩拨他心底的话语:“过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第十三章 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孟灿山几乎是哼着小曲,步履轻盈地踏出门的。几年之后你若是问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是什么时候,他绝对不假思索地告诉你,那天早上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正当佟佳若有所思地坐在餐厅品尝早餐时,佟清踩着拖鞋急冲冲踏出房门,从二楼探出半个身子朝楼下喊:“你们谁动过我柜子里的套子?怎么少了一个,佳佳是你拿的吗?” 听到妈咪这么说,佟佳猝不及防喷了一口奶,忙慌张解释道:“妈咪,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乱翻你的东西。”羞红着小脸,紧张兮兮地低下头不敢看她,小声嘀咕:“是不是你和孟叔叔用过了,然后你又忘了?” “不可能,这套子是我亲自买的,用了几个我会记不得吗,再说你孟叔叔这几天三天两头往外跑,我俩都好长时间没恩爱了。” “那反正也不是我,你想嘛,我都没男朋友呢,我要那东西干嘛。”佟佳忿忿不平道。 佟清见她这么说又瞧她神色扭捏,顿觉有几分道理,她女儿那颗榆木脑袋还没开窍怎么会谈朋友,自然不会用到她抽屉里的套子,也懒得追问,叮嘱她吃完了赶紧上学。 佟佳背起书包心情雀跃地迈出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谈谈的云层倾斜地散落她的肩头,照得她整个人暖洋洋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物证到手。 她又已快高考了需要调理身子为由,要求陈嫂从这周开始必须留下过夜,并吩咐她每晚十点送上炖汤到她房来。她又从佟清那里打听道这两天公司刚好没什么事,而孟耀光又不在家,对佟清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死乞白赖恳求她多陪陪自己,佟清也觉最近忽略女儿太多,随即答应这两日哪也不去在家陪着佟佳。那么,人证也就位了。 一放学她就先于孟灿山之前飞奔回家,简单扒了两口饭,就把自己锁进房里,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暗暗盘算自己的计划,时不时揪眼墙上的挂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在是万事都俱备了,只欠那一缕最关键的东风。思忖良久,她心里打定主意,猛地从床上站起,移到梳妆台前,眼角飞快地扫了一遍桌面陈列的瓶瓶罐罐,挑了一瓶体积最大的圆锥体设计的化妆水,拿在手里仔细掂了掂重量,皱眉沉思,这么敲下去只怕是隔靴搔痒又达不到淤血的效果,随即放弃。 她左右环顾了四周,片刻之后似心里有数,紧紧地握实拳头,深吸了几口气后,使出全身力道,手腕朝着桌子角的方向狠狠地撞了过去。虽是包边半圆的桌角,但也税利十足,平时碰到都要痛上十分,更何况是凶狠的猛烈撞击。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如同电流般快速蔓延上头,佟佳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拼命张大嘴急促呼吸,牙关却是死死咬紧不发一声,眼眶不自觉湿润起来。 待她平复心境,调整好呼吸后,她又狠下心,用同样的方法连续朝着肩膀和胸口两侧发狠般地往桌角各撞了一遍。强烈的疼痛感瞬间击垮她的意志,她再也忍受不住,无力地弯下腰抱着身子痛苦地卷缩在地上,握紧拳头的手不受控制地拍打地面,试图减轻疼痛,但又不敢大声呼叫,只能默默咬紧牙关,独自忍下口中的痛楚。细细密密的汗珠从她额角两边涔下,浸湿了她面颊两端的发梢,挺翘的鼻尖大口喘着粗气,早已湿润的眼眶泪光氤氲,泪水像决了提河坝般一颗颗不断地往下掉。 她疼,全身都疼,疼得她快要死去,但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否则必将前功尽弃,她要坚持到底,坚守当初对贞儿许下的诺言。 她的呼吸慢慢平wen,好一会儿疼痛感减轻后,这才重新起身,镜中自己白皙如雪的肌肤因受到外力猛烈撞击,渐渐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淤青痕迹。 她又咬咬牙,狠下心来,用灌满水的玻璃瓶朝自己的脚踝和大腿内侧砸了几十下,力度不轻不重,又用指甲使劲揉搓脖子,搓出痧来,直到敏感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丝丝明显的殷红才罢手。 佟佳痛得倒吸一口气,但强大的意念控制着她,一想到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只当咬咬牙忍了过去。她用手背擦拭眼角两边的泪珠,满意的自我欣赏镜中完美的作品。又换上浴袍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喷头,哗啦啦水流声喷洒而出,浴室顿时被雾气弥漫。 孟灿山果然准时来敲门,她的浴室就在卧室的右手边,她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门外响起急不可耐地敲门声,又似乎顾忌到走廊尽头主卧的佟清,顾压低着嗓身小心翼翼地朝里喊:“佟佟,开门啊,是我。” 佟佳则是换上低沉抽噎的呜咽嗓音有气无力回应他:“哥哥...好痛啊.......我摔了一跤起不来了.....” 孟灿山隐约听到佟佳的回话,急切地敲门问她:“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是摔倒了吗?” “嗯....我....我现在动不了了,快来帮帮我......”佟佳带着哭腔,隔着门无措地对他喊。 浴室的水流声大到完全掩盖佟佳的声音,而她又故意压低着声说话,孟灿山只断断续续地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声。 他猜测佟佳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顾不上思考太多,忙从口袋掏出佟佳给他的那把卧室钥匙,打开卧室大门,急冲冲地往卧室里闯。 白蒙蒙的水汽笼罩着整间浴室,佟佳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浴缸前的地毯上,孟灿山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她的身边,单手抱起她的腰身,着急地问到:“怎么回事,摔倒了吗?” 佟佳有些诧异,没看出来关键时刻孟灿山倒是挺关心自己,如果不是这样的相遇方式,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她默不作声,眼眶擒着泪花,眸子却幽深的可怕,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倒是孟灿山先慌了神,生怕她摔出个意外,不断地耐心询问她,“佟佟,你到底摔哪儿了?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就在此时,计划中的另一个声音配合着响起,陈嫂来了。 “小姐,小姐,我给你送汤来咯,快开门啊。”脚步身从楼下由yuan至近往佟佳卧室里靠传。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在孟灿山注视下,迅速解开浴袍的腰带,干净利落地脱下上半身衣物,裸露的上半身就这么大刺刺地展现他的面前。 他有些搞不清状况,蹙眉眯着眼看她,刚想瞥过头就注意到她白皙光滑的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痕迹,在她光洁如滑的肌肤上很是显眼。 “这些痕迹是....”他喃喃自语,错愕的怔愣了一会儿,刚好给了她挣脱的机会,她又迅速躺回地上,毫无征兆地扯开嗓门对他慌张尖叫;“你要对我做什么,放开我,求你你不要这样....”手脚并用,对他又是捶打又是脚踢,发了疯似的嘴里不停喊着“救命”。 孟灿山满是疑惑,拿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见佟佳不停推搡自己,两手胡乱捶打他的胸膛,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钳住佟佳的手腕想让她冷静下来问道:“佟佟,你这又是玩得哪一出?还是你真摔坏脑袋了?” 手被他钳住,正合了她的意,佟佳更是配合着激动地扭动身体不停挣扎,眼泪水大朵大朵地往外掉,两腿也没闲着,胡乱地四处踢打,不停地哭喊着“不要这样”。 她演技精湛,把被猥亵的情形演绎得惟妙惟肖。陈嫂闻声赶来,眼翘着自家小姐被孟灿山欺压身下,双手被他箍着动弹不得,声泪俱下大喊着向他求饶,尽是最笨的人也晓得眼前发生了什么事,顿觉大事不妙。 佟佳看到陈嫂前来,更是加重哭腔放声地大喊:“陈嫂,呜呜....救命啊...” 陈嫂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是先救人还是先报警,愣愣地伫在那里。 佟佳费力地挣脱孟灿山的束缚,拖着身躯往浴缸另一边挪,浑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语带哭腔:“你混蛋...你不要过来...陈嫂...快....快去报警....” “啊?...哦..哦...我这就去。”陈嫂楞了几秒后,急忙转过身跑出去报警。 “报什么警,佟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胡说些什么?”听到报警,孟灿山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他双手再度攀上佟佳的肩膀轻轻摇晃她:“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这又是玩得什么花样?” 佟佳用力地打掉附在她肩上的手,挑着眉,彼有些玩味的轻讽:“报警,当然是抓你,不然你以为是干嘛。” “抓我?”孟灿山茫然地看着她,紧张地几乎屏住了呼吸,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瓜,这你看不出来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设局引你上钩的,哈哈哈哈....”许是对自己精湛演技的肯定又或是想到胜利后的喜悦,佟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美艳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嫣红水润的唇瓣娇艳欲滴。孟灿山怔怔地看着她,还是那张熟悉地勾人摄魂的脸蛋,而此刻却陌生地另他倍感心寒。 纵是他再笨,面对这样的情形,他也知道佟佳说的是什么意思,而她身上那些伤痕,不言而喻,就是栽赃他的有力证据。他冷笑,长久以来一切和谐美满的场面都是她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引自己上钩,根本没有所谓的兄妹情深,情投意合,自己不过是被她玩弄鼓掌的玩物。 他痛心疾首,踉跄地后退两步,绝望地闭上眼,半响,沙哑的嗓音轻启,失望中透露出几分疲倦:“你讨厌我赶我走即可,何必大费周章搞这些?”他想听她解释,他想知道这背后隐藏的答案。 “看到我身上的红肿了吗,为了这个游戏我可是付出了太多,我苦心积虑计划了这么久,赶你走岂不是便宜你?你们两个诈骗团伙把我妈咪骗得团团转不说,还把我家搞得鸡犬不宁。还有你对廖贞儿做过的事情,给她带来一辈子也洗不掉的伤痛,不要以为就这么瞒天过海无人制裁得了你,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等,你说清楚了,我对廖贞儿做过什么了?”孟灿山不解问她。 “你还给我装傻是吧?证据就在这,你自己看吧”。佟佳从浴袍抽出手机,打开相册播放了一段他光着身子从贞儿房间慌慌张张跑出来的视频。 孟灿山看着视频中的自己,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向佟佳解释:“那晚我把她送回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醒来的时候浑身赤裸的躺在贞儿的床上,周末空无一人,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我就跑回家了,廖贞儿没发生什么事吧?” 佟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眼前是一只纯良无辜披着羊皮的恶狼,:“我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你做过什么事情你竟然都忘了?你把贞儿强暴了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我根本没做过那样的事情。”孟灿山义正言辞,坚定地反驳。 佟佳双手紧握,她想不到证据确凿孟灿山还拼死抵赖,她把指甲深陷进手心却感受不到疼痛,咬牙切齿道:“要不是贞儿顾忌自己的面子,早就告你强奸了,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还说你没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光着身子从贞儿的房间跑出来?嗯?” “我……我……”支唔半天,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只觉无力反驳,他是真的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光着身子从贞儿房间跑出来。他懊悔不已,紧握双拳,痛苦垂头,那天晚上先是喝到差点断片,再到伏她回家晕倒在她床上,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难道自己真的对贞儿做了不好的事情?不,不会的,他摇头否认,他慌了,他不敢细想,他不断告诉自己,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佟佳见他说不出话来,语气不觉狠厉了几分,又继续道:“解释不出了是吧?很好,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我要你像一坨烂泥被人践踏在脚下,我要你这辈子永远都翻不了身,我要你尝尝廖贞儿身上无尽的痛苦。”一字一顿,她的话语冷静犀利,咄咄逼人,像冰刀子直插他的心脏。 他的身子僵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踱步到佟佳身边,佟佳瑟缩的往后靠了靠,她有些害怕,刚才那样激怒他后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孟灿山巨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笼罩着佟佳,他从刚才慌张的神色中抽身出来,脸上冷静得淡漠无波,眸子死死地锁住佟佳的双眼,冰冷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唇角上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可眼神却是阴森狠厉的可怕:“佟佳啊佟佳,为了赶我走,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还陪我玩了这么大一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对了,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别让我找到你,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我,真不怕罪加一等吗?”佟佳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冷冷的反驳他。 孟灿山嘴角擒着一抹轻笑:“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自知辩解无望,佟佳铁了心的置他死地,自己就像中了仙人跳,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任凭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索性破罐子破摔,他要看看佟佳能拿她如何。 “你.....”正当她想继续辩驳的时候,屋外警笛声大作。 佟家坐落雁城城西区最繁华的地带,小区保卫设施都是全市最顶尖的,小区的门外就是城西派出所,一个电话,警察2分钟就能赶到。 三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警察鱼贯而入,佟清也闻声赶来。佟佳继续扮演受害者角色,声泪俱下对警察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又把身上的伤势展示了一遍,言辞凿凿地控诉孟灿山的暴虐行为。几个警察在了解情况后随即把孟灿山控制住,又从他的校服裤袋搜出了避孕套,加上陈嫂的目击证词,以涉嫌猥亵被带回派出所进行调查。 漆黑的夜晚,除了挂钟的滴答声和树枝摇曳发出声响,周围一片寂静,红蓝相间的警车灯不停闪烁刺眼的光芒。孟灿山在佟佳的注视下被警察带走,他走的很决绝,不带着一丝犹豫,孤而不傲,纵使面对警察的质疑,他也沉默寡言般绝口不提一句。 佟佳换了件披肩伫立在阳台,神情淡漠,睥睨楼下。孟灿山走出家门,被警察压着头塞进车里,隔着透明车窗对上佟佳双眼,他先是自嘲般牵动嘴角讥诮的低低笑了笑,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唯有一双鹰眼漆黑幽深,眸子像幽幽燃烧的火苗,灼目得令她生疼,眸底却透露着空洞与狠厉,令人生了几分畏惧。 警车缓缓启动,尖利的呼啸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佟佳倚着阳台,久久不愿离去,不知咋的,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悠然升起,她内心惊叹,自己竟没有当初想象的那般喜悦,甚至心底某一块地方竟生出一丝生疼,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会有这些情绪冲击,她无奈自嘲,有些无助地拉了拉衣襟,缓缓闭上眼,试图催眠自己:再等一等,等时间冲淡一切,生活会恢复如常的。 ........ BGM: Easier- Mansionair 第十四章 佟佟,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什么地方...?? 眼皮像被胶水黏住,怎么也睁不开,周围静地可怕,狂风呼啸,吹佛褴褛衣襟,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地方。突然,浑身战栗般打了个机灵,猛然间撑开双眼,无助地环顾四周,惊恐的发现自己原来是站在高山之巅,往前一步是浩瀚无垠的大海,往后一步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正惶恐不安时,背后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地往前推了一把,一个趔趄脚底打滑,身体往前急速坠落,冷酷无情又带着戏谑地讥笑响彻整个山谷,“看你往哪跑,抓到你了吧。” 高速坠落的失重感使她猛然惊醒,佟佳被吓得嗖地一下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脸上布满汗珠。她喘着粗气,一手扶着脑袋,低声抽噎。浑身衣服早已湿透,而背脊骨却是一阵冰凉。 这已经是两个月来做的第十五个关于死亡的噩梦,孟灿山就像梦魇中的魔鬼在梦里不断纠缠她,各种不同惨无人道的死法折磨她,让她终日夜不能寐。 刚开始佟清给她请过心理医生,几天后被她已快高考没有时间咨询为由拒绝了。她不想让妈咪为她担心,更重要的是,她深知孟灿山并没有罪,是自己为贞儿报仇才耍手段设计让他被捕,谁曾想他已暴力殴打和强制猥亵未遂的罪名被判处八个月有期徒刑从而错过高考。这一切缘由导致她害怕面对心理医生,怕穿帮,怕露馅,怕说多错多,从而节外生枝。 她也有过后悔,但仅此一丝,她深知孟灿山对廖贞儿的伤害是这辈子都无可弥补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他犯了错,理应受到相应惩罚。 表面上她还是那个体面优雅又坚强独立的佟家大小姐。生活一切照旧,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佟清和孟耀光因为孟灿山入狱的事情吵了几次架闹分手,纵使孟耀光脸皮再厚,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赖在佟家大宅。但时间仿佛一剂良药,抚平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多久俩人又偷偷摸摸粘在一块,佟佳对他两的事情早已麻木不已,漠然置之,索性把有限精力投入高考。 她记得成绩出榜那天,孟耀光提议带佟清和自己到乡下品尝野味庆祝考试胜利。一开始佟佳是拒绝的,奈何妈咪软磨硬泡,好说歹说要给她面子,佟佳才勉强答应。临出门又被同学一个电话叫住,说是一定要拉上她参加晚上的谢师宴,佟佳推脱不得,只好放弃和妈咪他们驱车郊外的计划。 出门的时候,佟清还激动的亲吻了她的额头,不停夸奖她努力、争气,作势要拥抱她的时候,被她嫌弃地摆手挣脱,瘪着小嘴无奈地催促她赶紧离开:“妈咪,两个月假期有的是和您吃饭的机会,咱不急于今天,行啦,你赶紧走吧,我快要被车内的某个人用眼神杀死无数遍了。”她瞥了眼副驾的孟耀光,那男人在车里探出半颗脑袋对她憨憨的笑。 这么久了,孟耀光对她除了尴尬的谄笑外俩人再无半点交集。佟佳是极不喜欢这个软饭男的,她觉得,没有他的存在佟清活得更逍遥和自在。佟清却不以为意,看在眼里也没在说什么,依依不舍和她道别,小跑着匆忙钻进车里。 酒红色的跑车发出一声轰鸣扬尘而去,转眼消失在暮色苍茫之中。佟佳倚靠门边,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转身离去。命运这东西,却总是不如人愿!佟佳又何曾料想,和佟清这一别,竟成了永远。 佟清驾车坠桥身亡的死讯像一把利剑,一刀致命迅速击垮佟佳,屋漏偏逢连夜雨,接二连三的噩耗更是把她击得溃不成军。她被告知妈咪公司早已负债累累,生前拖欠了巨额债款无力偿还,佟家的大宅和名下资产全数被银行冻结,更糟糕的是佟清还欠了数千万的高利贷款。警察在后来的事故报告中排除他杀和意外车祸的外因,结合佟清失信被执行人的情况断定系自杀而亡。佟佳听闻,心理防线彻底奔溃瓦解,痛苦悲伤到晕厥,她怎么也想不到妈咪会瞥下她以这种方式了断生命。 讨债的终究追至上门,家里能拿的被洗劫一空,更是扬言威胁她,若不还钱就割肾卖血。为了躲债,陈嫂好心邀请她住进家里。陈嫂儿子原先是社团穷凶极恶的地痞流氓,现在成了追债公司的兼职打手,从他口中得知,佟清这一死,彻底成了追债无门,地下钱庄立即转变风向,母债女还,对她下了江湖追杀令高价悬赏要她人身自由,一夜之间她就成了全城赏金猎人,最炙手可热的抓捕对象。 正打着手游的飞机头,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烟,甩给她一张残旧的身份证,流里流气的开口:“我要是你的话,我早就跑了,呆在这里迟早有一天被他们抓到。你知道被他们抓到有什么下场吗?捏,你仔细看看,就我给你这身份证这女的,也是和你一样,今年刚高考,家里欠钱还不起,拿她出来抵债,现在这女的被我们抓了,卖到地下夜场做小姐,关起来没日没夜的接客,等操到把钱还清了就把人放了。你说你这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受得来吗?”说完抬起头,流着哈喇子,猥琐地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佟佳凹凸有致的身材。 佟佳被他说得胆寒发怵,冷汗直冒,无助地垂下头。 飞机头龇着牙继续补充:“哥不是不帮你,我劝你啊,赶紧逃吧,雁城已经不安全了,满城都是抓你的小流氓,啧啧,被抓了一顿操免不了,这要是关进了地下室,你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你那小身板斗得过他们?”飞机头见她不说话,灵机一动,又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想报警是吧?我告你啊,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警察拍拍屁股一走,人上来就抓你个措手不及,你丫还能做什么?你除了逃,别无他法!这他妈要怪就怪你妈,有眼无珠不识好歹,偏偏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你就跟着屁股后面倒霉。” 佟佳咬着牙手里紧紧拽着那张身份证,无助的望向陈嫂。陈嫂也是无可奈何,低垂着头不停叹气。佟佳脸色霎白,鼻子一酸,眼眶顿时润湿一片,小心翼翼说道:“我...我已经没有家了,陈嫂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要死啊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吗,还想赖在我们家,连累我们不成?”飞机头暴跳如雷,恶狠狠地对她说:“上面的人要知道我窝藏了你,非斩了我手脚不可。我告诉你,我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才好心收留你,你别得寸进尺,赶紧给我滚,听到没?” 佟佳被他一顿呵斥,又想起自身的不幸遭遇,终于哭出声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朵往下掉。她不停抹着眼角的泪,哽咽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我会走的,这是我家里的事,我绝不会连累你们的.....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飞机头被她嚎啕哭声惹得心烦意乱,怒火染上眉梢,把攥在手里半根烟丢向她身旁,对她咆哮:“给老子闭嘴!别他妈尽会哭哭啼啼的闹,烦死了,不是说不帮你,身份证不都给你了吗,还不会做?”凶狠地眼神如饿狼死死地盯着她。 佟佳被他的愤怒吓了一跳,这才想起飞机头刚才确实是丢给她一张身份证,低头仔细研究了一番,上面的女孩留着干净利落的齐肩短发,肉肉的小脸多了份天真无邪,再定睛一看,惊了,这女孩的眉眼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像,难道飞机头的意思是? “看明白了吗?这女的已经被卖进地下夜场,这辈子是爬不出来了,他家人也把她扫地出门,划清界限。从今以后你就是她,你若不想死,就用她的名字远走高飞,再也别踏进雁城半步。” “可是,这也太草率了吧,万一.......”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你们有钱人脑子都是进了屎的吗,都危在旦夕了还瞻前顾后的怕这怕哪”,飞机头打断她,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又自顾自往下说:“我话就说到这,爱走不走是你的事,你要是担心被识破,哥拿命给你打包票,没几个人知道身份证的事情,但如果你再继续使用佟佳这个身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顺着你的生活轨迹很快会追查到你的下落,换言之,改头换面才是最佳的选择,听懂了吗?” 飞机头已经说得很明白,事已至此,佟佳也不再争辩。她明白飞机头的好意,那帮人手段及其残忍,如果继续留在雁城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抓到,那就再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唯有离开这里才能安全活下去。 趁着夜色,陈嫂哭着把她送出门,往她兜里塞了三千块,叮嘱她以后凡是靠自己,要坚强,多加小心。她向飞机头和陈嫂深深地鞠了个躬,感谢他们的救命恩情。 佟佳在雁城的老城区呆了五天,早些年城市规划建设用地,这片不起眼的地方几乎成了鬼城。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山高皇帝远的城市包罗万千,纷繁复杂,夜幕笼罩下的城市披着璀璨的外衣,内里却滋生各式问题。 佟佳还是如常出入,直到有一天轻眼看到几个人拿着她的照片四处打探她的下落,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她迅速把佟清的后事安排好,辗转打探到身份证上女孩的学校,用女孩的高考成绩在网上报了个学费便宜的大学专业,简单收拾行囊,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故乡。 为了求学,她来到距离雁城一千多公里的梵港大学。读书期间,为了赚取更多学费和生活开销,除了在校勤工俭学,晚上更是到大学城门口摆起地摊,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钱虽然赚不到多少还要冒着被城管驱逐的风险,但这样脚踏实地的生活令她感到充实,也着实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另一种生活。 都说大学是一个人工改造厂,四年的生活磨练让她一改往日大小姐习性,剪掉一头珍爱的长发,利落披肩短发尽显干练,衣着简单大方,气质内敛了许多,虽然笑容仍挂在脸上,但待人却是异常冷淡,因为自身的遭遇,她现在和人接触极为敏感,甚至有些草木皆兵,她害怕别人识破她的身份,更害怕雁城的打手伺机而来,和同学老师的关系也大多限于点头之交。 为了躲债,佟佳已经四年没回雁城,后天就是佟清的忌日,想着该是时候回去一趟,尽一份孝心,祭奠自己的母亲。 当她再度踏入雁城已是四年之后,曾今熟悉的城市早已焕然一新。她计划先去探望陈嫂,第二天一早再去给佟清扫墓。当她到达陈嫂住的城中村楼下,想着四年不见岂能空手探望,又转身进了楼下超市,买了些水果、麦片、牛奶。此刻正是晚间超市购物的黄金时段,结账的队伍浩浩荡荡排成一排,一眼望不见头,佟佳排在队伍末端,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出神。 “美女,就快到你了,往前挪一挪。”一股炽热从背后包围过来,耳后传来低沉又富有磁性地噪声,有点低哑,却说不出的魅惑,如暴风席卷而来,一瞬间,迅速让她忘了呼吸。 她像是突然被定格住,瞳孔瞬间张大,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汗毛倏地直立而起,这个声音,这个梦魇一般的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那个已经被她尘封已久的噩梦像是一瞬间重现。警车中茶色玻璃窗下,冷傲孤高的少年,狠厉触目的眼神和阴鸷的狠话,他说他会来找她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她不敢回头看,心里不停祈祷,千万别是那个人。慌乱中,手里拎着的东西早已散落一地,她失了魂般踉踉跄跄地往前跌了几步,前面一个小姑娘看到她这般惊慌失措地模样,忙回头好心帮她捡起东西,关切地问她怎么回事。 佟佳连忙摆手示意,并没有接过小姑娘手里的东西,“我没事,谢谢你,东西我不要了。”头也不回,逃也似的跑出超市。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是他。 佟佳自我安慰,她已经四年没回雁城了,不可能一回来就碰到孟灿山,她才不信天底下会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再说声音相像的人何其之多,自己不也是和身份证上的女孩容貌如出一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她打了个车去了老城区,为了掩人耳目,找了间极为偏僻的宾馆登记好,一天匆匆赶路早已饿极,决定先到附近找点吃的填饱肚子。雁城发展的再好,老城区还是一片荒废之地,除了附近几处零散工地外,人迹罕至地可怕。佟佳在小饭馆点了碗最便宜的汤面,舟车劳顿又加上刚刚的狂奔耗费了不少体力,周遭只剩她一位顾客,便放松戒备低垂着头心无旁骛吃了起来。 当他再一次抬颌,不曾想几何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坐到了她的正对面,嘴角擒着若有似无的冷笑,淡漠幽深的黑眸死盯着她。 她突然像被闪电击中,浑身一震,那个人,她终其一生无法忘记的那个人,正襟危坐地坐在她的面前。佟佳像是撞见了鬼,紧张得上下牙关不停的打颤,忙挪动椅子连连往后退,过度的惊吓使她身体抖得似筛糠,一不小心连人带椅子重重跌倒在地上。 “你....你别过来......”她不停向后挪动,嘴里惊恐大叫,下意识想夺门而出,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僵在那里。 “好久不见啊,妹妹。”面容俊朗的男子薄唇微启,勾起一抹笑意,姿态慵懒倚靠在椅背,斜睨地盯着她看,骨子里却透出一股子寒劲。 佟佳被吓得噤若寒蝉,瑟缩着身子抵在墙角,戒备地眼神盯着他,这个久违谋面、曾经熟悉又陌生的人,四年未见仿佛脱胎换骨,之前的温暖、木讷寡言,如今却是眼露寒光让她害怕的不敢靠近。 “怎么,很吃惊看到我是不是?干嘛这么跪在地上,来,过来坐。”他像是哄小孩,语气虽是好意,可透露出无比寒冷,修长的指节随意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在自己边上。 佟佳没有回应,而是深吸了口气,慢慢镇定下来,抿了抿唇,声音虽是颤抖,面上却淡定了许多:“不用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既然孟灿山能轻易找到她,是否意味着那些想抓她的人也伺机蠢蠢欲动? 孟灿山有些惊讶,轻轻挑了挑眉,他以为佟佳会向他求饶,却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会问这个。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变,这个总是让他充满意外又捉摸不透的女人,即使面对困境仍是强装镇定临危不惧地神色简直让他又爱又恨。 他淡淡的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逗她,“偶然碰到,你信不信?” 佟佳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稳定了情绪后,站起身拖回椅子重新坐回他的正对面。 “你想怎样?来找我算账?”只一会儿功夫,她就冷静下来,孟灿山找上门无非就是想找她麻烦,“想要多少?你开个价吧。” “谈钱多伤感情,哥哥想你了,来看看你不成?”他扬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看够了吧?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佟佳压抑着心中恐惧,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不曾想一回头就看到狭小的门外早已站了个身材魁梧的银色西服男,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和孟灿山一伙的。 “着什么急回去,那么害怕见到我吗?哥哥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玩味地语调调戏她。 佟佳伫足原地,全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知多停留一秒就会危险一分,脑子飞速盘算着怎么脱离险境。 她努力回想起刚才饭馆对面霓虹灯像是红蓝闪烁,内心顿时松了口气,抿了抿唇答他:“马路对面就是派出所,我一声大叫对面就会立马出动人马,我不介意再让你多坐一次牢。” 孟灿山眯着眼看她,忽地笑了,“我的好妹妹,这次又打算拿什么理由来逮捕我?提示你一句,这次我可没碰你,打你,推你哦。” 对!报警也需要合理理由,她竟一时脑塞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牵制他。 “但我赌你绝对不敢报警,你要是报警,你新的身份也会公之于众,别怪哥哥不提醒你,盗用他人身份可是被判重刑,要入狱坐牢的。”孟灿山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挑着眉轻描淡写的试探她。 佟佳仿佛被戳中软肋,被他这么一激,面色骤变,眼神慌乱游移。 她的反应给了他很大鼓舞,印证了他的猜测,果然,她用了别的身份生活,怪不得自己出狱后找了她四年无果。 佟佳被拆穿后一肚子火气,一分都不想多呆,转身就要走,孟灿山跨步而起,迅速从后钳住她的腰,死死地箍紧她让她动弹不得,面容却是异常平静,俯身在她耳边缓缓低语:“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好久不见,想和你叙叙旧聊聊天。” 她一心只想离他远远的,不顾一切,扭动身体强硬挣脱他的束缚,大声呼叫求救,幸得后厨老板闻声而来。 眼见来人阻拦,他仍镇定自若,神色平静地向老板解释,“没什么事,打扰到您了,这是我妹妹,小孩子不听话闹情绪。” “谁是你妹妹,我根本不认识他。”她不甘示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朝来人大喊。 老板瞧见佟佳神色不对,立刻操起扫帚威胁他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快放了这个姑娘,不然我不客气了。” 孟灿山见状,无奈耸肩,双手一松,大方从容放开了她。佟佳回头对餐馆老板点头致谢扔了十块钱就跑,门外的西服男倒是很识趣,既不阻拦也不发问,闪到一边给她让路。 “阿东,跟着她,看她住哪里。”孟灿山后脚跟着离开饭馆,抬腕扫了一眼时间,谈谈吩咐。 西服男颔首示意,转身消失夜幕。 第十五章 Catch Me If You Can 佟佳心思缜密,怕被人跟踪,故意围着周边转了几圈才回去。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找了间不起眼的破旧旅馆,想着委屈一晚第二天办完事情就走。 孟灿山收到阿东的短信,上面是佟佳的落脚地址,处理完手头事情已将近午夜。连轴的工作使他疲惫不堪,边开车边伸手揉了揉紧缩的眉头,按下车窗玻璃按钮任凭冷风灌入,瞬间觉得清醒不少,又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内心更是平添了几丝兴奋。 装潢老旧的店面,门口罗雀,本是负责前台接待的客服早已打起鼻鼾。阿东礼貌地轻敲桌面,客服翻了个身盖住脑袋并无起身之意,阿东一个身手矫健跨进前台,毫不客气的直接把人一把拎起。 正在酣睡的前台客服被彻底惊醒:“你们.....你们…是谁?这么晚想干什么?” 西装革履的男子姿态优雅,不急不慢缓缓开口:“跟你打听个人,今天是不是有个短发年轻女孩登记入住?” “每天登记住店的人那么多,我他妈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深更半夜扰人清梦还被人无端挟持,客服彼为不爽的回应。 孟灿山并未理会客服的恶劣态度,抬头扫了眼天花板上方,发现这家装潢陈旧、年代失修的旅馆连个摄像头都没安装,这事就简单多了,他从钱包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到客服面前:“把登记住店的人员名单拿出来让我过目,这些就当你的幸苦费。” 前台顿时眼睛放亮,喜笑颜开双手接过钱,狐疑问道:“行是行,你们不会是什么坏人吧。”话是这么说,却手脚麻利的掏出记录本,翻到今晚这一页递到孟灿山面前。 孟灿山则是佯装摇头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不情不愿地向他吐槽,“女人嘛,你懂的,闹了脾气就爱吵着离家出走。” 前台痞笑两声,两口子吵架闹分手的戏码平日里见得多了,便没再过多怀疑,转身继续睡觉。 他快速翻看入住名单,今晚入住的客人并不多,很快就找到了符合年龄条件的登记信息。 经济单人房内,佟佳心神不宁的躺在床上,陌生的环境又加上今天的遭遇,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传来稀稀拉拉的敲门声,声音之轻,不仔细聆听,根本听不出是在敲打自己房门。 她chi疑了一会儿,猛地清醒过来,警惕的把房间灯全打开,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向外查看,门外一个人也没有,那刚刚是谁在敲门?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挠挠头,又继续躺回床上。眼皮快要撑不住阖眼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明显比上次大声了些,可以无比肯定,就是敲得自己的房门。佟佳壮了下胆子,再次来到猫眼处查看,走廊外还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连感应路灯都没亮,她怀疑有人半夜三更搞恶作剧吓唬她。 然而这间十五平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和电视机外,简陋得连个座机都没有,想求助前台问个究竟都行不通,她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该贪便宜住这种地方了。这么一折腾,睡意全无,索性打开电视打发时间。怀旧频道刚好播的是《重案六组》季洁带领一群人追查无头女尸案。雨夜郊外,阴森的废弃工厂内,白布遮盖的尸体突然坐起来毫无征兆的开口说话,把在场的所有人吓得连连后退。 佟佳一向对这种题材来者不拒,看得津津有味正是关键时候,第三次敲门声如约响起,比前两次还要来得大声和急切,几乎是狠狠地拍打她的房门。 此情此景,即便身经百战的她都有点被吓到,隔着门大喊:“到底是谁?大半夜玩这种吓人的游戏无不无聊。” 敲门声骤停,门外仍是无人回应,片刻之后,敲门声更是越拍越烈,“砰.....砰砰......砰砰砰......”像摩斯密码般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她真的是被逼疯了,壮起胆再次走向猫眼,她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整蛊她。 咦,奇怪了,怎么还是没人? 佟佳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又换了另一只眼再度贴上猫眼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猫眼里不知从何处蹦出一张鲜血淋漓、肤色惨白的死尸脸,血盘大口,眼窝凹陷,眼白突起,凌乱长发遮盖两耳,只露出两边突起的颧骨,就这么全方位无死角的呈现在她眼前。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人脸吓了一大跳,身体像失去重心一样跌坐在地上,瑟缩着身体节节往后倒退,头皮没来由地紧的发麻,浑身汗毛根根竖起。过度的惊吓导致她心跳不受控制的快速颤动,她甚至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自己的惊悸不安的心跳声,像是随时要冲破出笼一般。 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狠狠的掐进大腿根部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再度复盘那张血腥人脸时,突然一下就释怀了。那拙劣的妆容技术明显是后天人为描画上去的,凭借以往的恐怖片经验告诉她,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一切都是人为制造,就好比此刻是有人故意在整蛊她。 就在这时,衣兜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彩铃声划破夜间宁静,来电显示是一窜陌生号码,她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挂断。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又再度响起,她犹豫再三按了接听键,对方却是一阵忙音,她刚想破口大骂,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口哨声,由yuan至近传进房来,她认得,那是闪灵里恶鬼出场的背景音乐。 她的忍耐到达了极点,她抿了抿唇抱,心生一计,毫不犹豫回拨了那个号码,果不其然门外响起了手机彩铃。 出乎她的意料,对方竟然接通了,佟佳沉着性子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 对方顿了一下,传来一声嗤笑,用低沉的嗓音从容不迫答道:“这世上这么疼爱你的除了你的哥哥还能有谁?我的好妹妹,你不是最爱看恐怖片吗,哥哥今天就满足你一回,好玩么这个游戏?” 隔着门,孟灿山阴森诡异地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在静谧的午夜环境下显得异常的惊悚和恐惧。 佟佳惊得全身发怵,他果然追了过来。 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强,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后调整了呼吸平复了心境,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己从极度恐慌的情绪中抽身出来,理智重新占据上头。 她迅速挂断电话,又关了电视和屋内的灯,营造无人环境。门外的孟灿山也不说话,俩人就这么静止对立着。 半响过后,门外再次恢复平静,她走到窗边推开玻璃四处张望,午夜十分,漆黑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里是三楼,倘若冒冒然跳下去摔折腿不说,发出的动静极有可能会惊动到门外的人,而贴着墙壁两边也没有能够往下爬的塑胶管道,这可把佟佳急坏了。 就在她犯难之际,停在马路中间的一辆黑色轿车双闪灯猛然亮起,孟灿山从驾驶室探出半个头,趴在车窗边兴奋地朝楼上大喊:“我的好妹妹,你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倒是从楼上往下跳啊,别怕,哥哥我在下面接着你,放心大胆地往下跳。” 车内男子笑得合不拢嘴,看似不断给她鼓劲实则一副玩弄猎物的神情,坐等好戏开演。 月色下五官清隽地面孔眼神却是出奇的凶煞,目光如炬时刻不离关注楼上的一举一动。 “佟佟,不对,我是该叫你佟佳呢还是该叫你霍盈?隐姓埋名躲藏了四年,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狐狸。”他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紧抿,姿势老练的点燃,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袅袅白烟在空气中散开,掩盖了那张表情扑朔迷离的俊脸。 “你这无聊的把戏闹够了没有?还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警告你,别在跟着我了!”佟佳义正言辞地回他,语气平静的不显一丝慌乱,实则内心早已焦躁不安。 孟灿山是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吗? “不行,这么好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弹了弹手里夹着的烟,耸了耸肩,想也没想的一口回绝。“我都还没进入角色,你就这么快偃旗息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松散地靠在椅背上,精致的面容棱角分明,眉梢尽是喜悦之色,到手的鸭子还没玩够岂会那么轻易把它杀掉。 “我才懒得理你,我要睡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迅速关上窗户,拉紧窗帘。楼下这架势,看样子孟灿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和他拌嘴只会耗时耗力,不如静下心来思忖怎么逃出去。 如果楼下是孟灿山,那门外的人会是谁?她捻手捻脚透过猫眼,借着门外人玩手机反射的光亮,她一眼认出了是饭馆那个堵她去路的银色西服男。上下楼有人围堵,硬冲出去绝对不行。前台要求明早9点前退房,那么这段时间前他俩绝对不会笨到破门而入,而是想着9点一过,待她出门,一招瓮中抓鳖将她一网打尽。 借着透射进来的月光,她抬腕扫了眼时间,剩下的几个钟就是她逃跑的机会。门后是酒店逃生通道示意图,她仔细研究了会儿,走廊尽头的拐角刚好是公共厕所,人总有三急,待西服男擅离岗位就悄悄开门往外跑,而酒店一楼后门的员工通道则是逃出去的绝佳选择。 佟佳一夜没睡,精神高度集中的透过猫眼观察外面动静。凌晨四五点往往是人精神最疲惫的时候,站了一宿的西服男显然开始倦怠,来回踱步调整站姿。 许是上天开眼,不久,佟佳就等到了机会,西服男果然朝厕所的方向走去,成败在此一举。 猫眼死角看不到西服男离去的背影,佟佳只得心里数秒,估摸着西服男走开十几秒后,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倒数3…2…1”轻轻地旋转门把手,先是探出半颗头确认四下无人后,再悄悄把门关上,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丝声响,蹑手蹑脚往一楼后门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周遭安静如常,远处的天刚灰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晨间薄雾的味道。而她却像劫后余生般激动不已地兴奋狂奔,紧绷的神经在越跑越远后终于得到舒缓。她庆幸,好在大学期间有坚持跑步的习惯。跑出去没多远,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回梵港的动车。 由于一夜没睡又加上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她的身心早已累极,便找了个无人角落,靠在候车室的椅子上闭眼小憩。 眼瞧着客服9点一过敲门后无人应答,孟灿山一下反应过来这小妞趁着空挡早已逃走。默了一下后,吩咐阿东到机场围堵,自己则开车追到火车站。 佟佳是何等机警之人,她清楚九点过后孟灿山定会知晓自己已经跑路,以他的智商再结合自己的情况,不难猜出她的出逃方式,并会想法设法前来围追堵截。 她立即起身,先是到厕所洗了一把脸,又到二楼候车室找了个偏僻但视野开阔的角落伫立遥望楼下安检进站的各色行人。 早起的第一缕阳光照应地面,广播通知去往梵港的列车已进站,佟佳好不容易检票过了安检,那个她最不想碰到的人还是不可幸免的追至前来,茫茫人群一眼就瞧见了佟佳,不紧不慢排在队伍末端紧随她其后。 “跑什么呢妹妹,等等哥哥呗,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哥哥不管。”不顾排队众人讶异的眼光朝佟佳喊话。 佟佳闻言,回头恨恨的瞪他一眼,一路小跑再搭乘电梯下楼。诺大的候车平台人头攒动,一边是开往梵港的动车,另一边是通往未知方向候车停靠的普速列车。眼看着孟灿山就要过了二楼安检追过来了,佟佳抿抿唇角,脑中蹦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她心一横,当下做了决定,放弃回梵港,毅然决然上了另一辆通往未知方向的普速列车。 她迅速脱了外套,利用旁人错位遮挡,躲过了二次验票的工作人员,艰难地挤上火车,避开瞩目人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待她亲眼看到孟灿山上了开往梵港的动车后,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始发站的关系,充足时间内,孟灿山找了两圈都没找到人,彼有些失落地下了动车,习惯性的点燃一根香烟,神色凝重的吸了两口,再缓缓吐出嘴里的烟圈。 明明是跟着她上车的,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四出张望,波澜不惊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情此景,看得佟佳只想发笑。时间一到,列车鸣笛一声先于动车缓慢启动。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的原因,他似有所察觉般,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绿皮火车的方向,先是迟疑一愣,紧接着纤细苍白的手指狠狠地将手中的香烟捻灭,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与此同时,车窗边上的佟佳,一只手撑着下颌,孩童般无邪纯真的笑容慢慢的在脸上散开,眼睛眯出了一条弯弯月牙,隔着玻璃得意的向他挥手告别。 孟灿山铁青着脸,眼神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就这么死死盯着火车缓缓离去的方向。他突然觉得,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十六章 羊入虎口 佟佳倒了两趟火车才辗转回到梵港。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周,正当她以为事情会悄无声息地过去时,却没想孟灿山竟主动找上门。 梵港大学毕业生欢送典礼上,佟佳领了毕业证和老师一一握手拥抱,他们系的一个同学找到她,说是学校东门有人找她,貌似是一个星期前他们一起去面试的公司行政。她先是狐疑半天,才猛然想起那天投递简历时,公司人事确实有提过如若进了初试,公司会派人来学校接着二面。 莫非是面试通过了?想到这,佟佳顿时兴奋起来,和辅导员打了声招呼后就往东门赶。 还没走到东门,老yuan就看到一辆非常显眼地黑色豪华商务车停靠马路对面,以她敏锐的眼光来看,这车想必价钱高昂,面个试需要出动这么高规格?难不成是老板亲自来面试?佟佳压抑住兴奋的心情,低头整理了下衣物才上前打探。刚走到车身旁,驾驶座上忽然钻出个西装壮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恭敬礼貌地向她问好:“你好佟小姐,孟先生已经在车里等你很久了。” 毫无任何心里准备,佟佳被吓得险些要晕过去,仅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那晚在她房门前装神弄鬼故意吓他的那个西装壮汉,他嘴里说的孟先生,不言而喻就是她这辈子避而yuan之,再也不想碰到的那个人。 真是活见鬼了,竟被他们找上门。她安耐住因为害怕狂跳不已的胸膛,稍有戒备的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脑子在飞速旋转,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而此时,车后座的玻璃窗缓缓落下,转眼就迎上一张俊朗的面孔,如沐春风般的嗓声娓娓传来:“真是巧啊妹妹,我们又见面了。”他眯起眼薄唇微微上翘,带着调侃又有些戏谑的味道说道。 要说四年前,这张微笑脸可是迷倒了班里的集体女生,可如今在佟佳眼里只感到惊悚和恐惧。她大胆猜测,这张人畜无害的俊脸背后想必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胆战心惊,想不明白孟灿山为什么揪着她不放,莫非是来报复她的?若是如此,何必一个星期后才动手,那天在超市的不期而遇他本可以抓着她不放,还有在面馆的时候他也有绝佳的下手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呢?佟佳想不明白,越想越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她全然猜不透他的心思,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这个人越yuan越好。孟灿山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佟佳这张惶恐不安的小脸,煞白的脸蛋因为恐惧没有一丝血色,虽是对他怒目圆睁,但攥着拳头的手却微微发颤显露出了她的胆怯,此情此景,他心里更多的是愉悦和享受,佟佳啊佟佳,我找了你四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真以为我会轻易把你放走吗,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回来,牢牢地囚在我的身边,继续我们四年前未完成的游戏。 料到车上来人,又想着是在学校周围,任他孟灿山再肆意妄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神情稍微平静了些,冷漠回应他道:“不算巧吧孟先生,我这都被你跟到我的学校来了。你要再说是偶遇,我可就鄙视你了。所以你到底是跟踪狂徒呢还是国安局情报科的人?” 孟灿山忍俊不禁,唇角挂了丝讥笑,轻轻挑了挑眉眼:“你呀,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伶牙俐齿,嘴巴还是那么厉害。” 佟佳对他的态度更多的是嗤之以鼻,无意与他闲聊下去,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或者,换个说法,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看我们面也见过了,天也聊完了,我不待见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根本没有得交集,我想不到我们彼此之间还有什么理由碰到一块。”她彼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任凭谁这么被人三番两次纠缠,换谁不会恼怒,她自觉已经对他很客气了,但这一次却被他跟到了学校,心中不满早已到达了极限,一方面她为对他以前做过的事心虚不已,另一方面又害怕碰到他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有的情绪加诸一起,她迫切的想要摆脱他,和他划清界限。 孟灿山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倒是好言相劝:“若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那就上来说。”他推开车门,示意她坐上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人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霍盈,你怎么在这里?”来者摇曳生辉扭着自信步伐,娇俏魅眼好奇地往车里瞧,顷刻间顿时眼冒星光,“我倒,这位帅哥是你朋友吗?我太可以了,霍盈啊,你有这么帅的朋友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扯着佟佳的胳膊追着她问孟灿山的电话号码。 佑一是她大学处得比较来的朋友,因为着装打扮另类,言行举止出格被同学排斥嘲讽娘炮,俩人一起在校门外摆过地摊,又一起被城管驱赶过,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患难之交,一个冷谈的近乎不近人情,一个浮夸抓马戏精上身,都是边缘性人物,渐渐地也算熟悉彼此。 “他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刚好路过这里,就顺道来看看我。这样吧,我忙完了这会过去找你好吗。”又凑近佑一,声细如蚊的对他说道,“放心吧,电话号码我会帮你问道的。”眨了下眼睛暗示他。得到佟佳首肯,佑一心领神会地又多看了几眼车里的孟灿山,这才恋恋不舍的和她道别。 整个过程车里人不发一言,两条修长的长腿交叠一起,一身熨帖严整的正装,体态优雅的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车外发生的事。佟佳冷笑,怪不得佑一看了会失控尖叫,这么多年这家伙身材越发健硕有型,加上出众的外貌,任人看了恨不得扑咬上去醉倒怀里。 佟佳犹豫再三还是上了车,谈谈说道:“开个条件吧,合理范围内的我无条件答应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只求你从今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她的观念里,天下之事没有钱是解决不了的,如果他讨要损失费,自己还他便可。可她却打错了如意算盘,孟灿山并不吃这套,他看着佟佳哑然失笑:“你跟我谈钱吗?你有多少?今时今日你这个身份有资格跟我谈钱?” 佟佳面露愠色,对,你现在是王者了,风水轮流转,倒霉的一方是我,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为钱发愁,继而反驳他道:“你别看不起人,我很快就会找到工作,你开个数吧,到时候我会慢慢偿还你。” “佟佳,我可没那闲功夫跟你耗,再说我也不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啊。”她不禁感到好奇,这个谜一样的人这么执着纠缠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了你,从此以后咱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我也不会再缠着你。” 她来了兴致挑眉问他;“什么条件?” “跟我回一趟雁城,一起祭拜你的母亲。” “就这么简单?”佟佳不敢置信,睁大眼睛看他。 孟灿山重重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佟佳半信半疑,并没有着急答应他,而是说道:“行吧,这事我会考lu考lu,晚点回复你。”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孟灿山眼疾手快从身后越过她,快她一步迅速把车门关上。 “你……”佟佳不明所以,回头瞪他。 “不好意思,这事可由不得你多lu,我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个事情,一个半小时后的飞机飞往雁城,下午扫完墓,晚上就可以把你送回来,从此以后我们不再相见,互不打扰。” 见她抿嘴不语,他又补充道:“我今天心情好,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不想看到我三天两头缠着你对不对?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佟佳被他说得有些动摇,咬唇默了默,能快刀斩乱麻尽快摆脱这个烫手山芋她可是求之不得,便没再多考虑,答应道:“好,我答应跟你一起回雁城,但也请你信守承诺,事情办完之后,我们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没问题。”孟灿山唇角微微勾起,他甚是满意这个答案。抬手扫了眼时间,便催促阿东开车去机场。 头等舱内,俩人并排而坐,像两个彼此陌生的乘客,没有任何交流,整个过程佟佳都保持着高度警觉,不断侧目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严谨地防范着他,两人的气氛冷到冰点。孟灿山先是闭眼小憩,待他一觉醒来后发现佟佳还是对他充满di意小心翼翼的防着他,他哑然失笑,这样的举动在他看来无疑是可笑至极,他转头吩咐空姐给佟佳送餐,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放松下来。 “吃吧,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 “谢谢,我不饿。”佟佳不为所动。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不用这么紧张兮兮、戒备森严地盯着我,我说了我不是坏人,你可以相信我。” 瞧她整个人神色极不自然,总是一副疑惑重重又欲言又止地憋屈模样,他顺势给她台阶,替她打开话匣子,让她道出心中疑惑,一吐为快。 被他这么一说,佟佳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失态,可她实在是对他充满恐慌,即便对方表明不会伤害自己,可每次看到他这个人总是会让她想起之前自己那么狠心对他,害他含冤入狱,不免心生揣测,担心他为此报复而来,相处中难免不会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为什么要去祭奠我的母亲?”得到他的默许,佟佳道出心中疑惑。 “你母亲是个好人,多亏了她,我才能从乡下走出来,我感激她,怀念她,谢谢她那几个月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她我也没有今天这番成就。” 孟灿山换了个舒服姿势,似笑非笑地看她,柔声道:“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她去世这么多年,我也没能给她上过香,若不是那次碰到你,恐怕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 佟佳听完他说的话后陷入沉思,真那么简单吗,兜兜转转做那么多事情只为给母亲上香?可转念一想,佟清的墓地确实只有她一人知晓,连陈嫂都不知情,看来真如他所说去祭奠母亲的事情未必不是真的,她垂头,暗笑自己难道是多lu了? 她仍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可你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连我的学校都能查出来,怎么会查不出我母亲的墓地?” 孟灿山嘴里噙着笑,就这么默默地盯了佟佳好一会儿,盯得佟佳心里快起毛了,才扬起嘴角,宠溺地眼神看她:“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国安局的人吧,哈哈……”笑够了后才缓缓开口:“佟佟,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你挺有头脑的,但就是爱耍些小聪明,为了贪图眼前小利,竟在宾馆登记表上填了学校信息,我不过是用了些手段去调查,一下子你就露出马脚,你说你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哈?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她含糊说道,尴尬地低头傻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真是百密一疏,当初是想着省点钱,早日还清助学贷款,填个学籍信息啥的好要老板看在学生份上打点折扣,千算万算,没想到竟落下把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闲聊。四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成了两人的禁区,大家都很有默契般的三缄其口,谁也没有率先提起。 又一次踏上雁城的土地,佟佳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心中百感交集。这一趟长途飞行她早已身心疲惫,没过多久靠着车窗沉沉睡去,待她睁眼轿车早已往城西方向驶去。 她吓了一跳,惊慌地拍着驾驶座的后背提醒阿东:“师傅,是不是开错了,我们不是到老城区的公墓吗?怎么是去城西方向?” 一旁正襟危坐的孟灿山安慰她,“别紧张,我只是回去换身衣服,一会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她能说什么,人已经在他车上了,别无他法,只得勉强跟着他回了一趟家。瞧他一脸淡定,衣冠楚楚的模样,气定神闲地靠着沙发,她微微皱眉,不悦说道:“好,换好了衣服我们马上出发,一刻也不能多呆。” 轿车平稳的驶入山顶大宅,这座大宅比当初自己家还要高档几分。三层精致装修小洋楼,每一层单独带一大露台,大宅后是附带的私人游池,整个院子宽敞而辽阔,奢侈豪风扑面而来。 阿东把车子开进车库,佟佳后脚就跟着孟灿山进入大门,他在二楼淋浴更衣,她在一楼着急等候。待他出来,她立刻察觉不对劲。的确,他是换了一身崭新衣物,熨帖得体的衬衫包裹着他呼之欲出的健硕肌肉,蓝色条纹西装外套把他整个人趁得刚劲挺拔,佟佳心想去个墓地上香需要这么隆重? 她不解的问他:“我们可以走了吧?” 孟灿山却嗤笑出声,他姿态优雅不紧不慢把一侧衬衫袖口一一扣紧,讥诮地说:“我是可以走了,但你还不行。” 佟佳立刻起身,警觉的看他:“什么意思?” “阿东,过来。”守候门口多时的壮汉早已整装待发。“带她上楼,好好招待我们的佟小姐。”孟灿山冷言吩咐。 “什么?”佟佳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之余,阿东过来就扯着佟佳的胳膊往外拽,连拖带扯的攥着她拖着走。猛然间意识到被骗,佟佳死命挣脱阿东攥着她的手,又是推又是打,嘴里忿忿不平:“放开我,别拉着我。” “孟灿山你混蛋,你骗我,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你...…你…快放我下来。”佟佳对阿东拳打脚踢,奈何男女力量悬殊,而阿东又是满身横肉,练家子出身,这点小打小闹对他完全没有sha伤力,他干脆两手一搂,一把把她扛上肩头,径直往楼上走。 “喂,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你们把我骗来这里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她扭动身躯,拼了命使劲挣脱阿东的钳制。 孟灿山板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要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反正不会让你好过就是,我有得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你有病就去治病好吗,把我绑到这里来就为了折磨我?你是不是疯了。”佟佳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克制良好的脾性被他彻底激怒,对着他这张脸一顿破口大骂。 她真是撞了邪,信了他的鬼话,把自己推入深坑,置身不利地位。 然而这边厢却是一副全然看戏的表情,凌厉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戏谑地讥笑她,“佟佳,我劝你还是乖一点,最好别试图激怒我,你可不想看到我疯狂的一面。” 话音未落阿东就把她扔进二楼一处偏房,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按下密码锁。 她惊慌失措地拍门呼救,等她喊得嗓子沙哑,手掌拍得生疼,外面仍是无人问津。一番徒劳努力后,她算是彻底接受自己被抓这一事实。 第十七章 强吻 佟佳仅用一分钟时间就从慌乱中抽离出来,她告诉自己这时候千万别慌,她深吸了口气逐渐冷静下来,伸手掏了掏衣袋,糟了,手机还在包里,刚才又走得匆忙,想必是把单肩包落在孟灿山车上了,她的心情好似坐了一趟过山车,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瞬间跌到谷底。 好在这样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她就重新打起精神,仔细研究了一番这道厚重的密码门,绞尽脑汁回想起那个叫阿东的男人按下的是三位密码键,又尝试了几个常规的密码,木门还是纹丝不动,随即放弃从大门出去的想法,她佟佳再怎么厉害也没那破译密码的本事。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很大,一切卧室该有的东西都配备齐全,然而窗户除了能通风透光外,被几十根铝合钢管钉地严丝合缝,别说爬窗逃走了,连伸个手臂出去都难。她转而四处搜索房间里的每一寸角落,从天花板到大床底,卫生间再到通风口,根本找不到一件可以利用的逃生工具。安全起见,她又认真查探了一遍,在确保房间没有安装隐藏摄像头,环境尚可安全的情况下,这才松了口气,木然坐在床边。她总算是搞清楚了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这间看似偌大的房间俨然一座小型监狱,被囚者只能待在房里,别的地方无从走动,这样的布局等同于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让她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佟佳眸色晦暗浅浅地咧嘴,所有的谜团瞬间都解开了。孟灿山此举明显是冲着报复她来的,从一开始的跟踪恫吓到佯装亲切,从近身博取她的信任再把她骗回雁城,每一步都机关算尽,如履薄冰。她暗自嘲笑自己愚笨,大意失荆州啊,平日里再怎么小心警惕防范身边人,关键时刻却被那个最该忌惮的人当头一棒,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让她毫不犹豫的上钩,到头来倒霉的却是自己。阴沟里翻船的滋味真不好受。 可佟佳还是佟佳,这点小挫折就能打败她吗?佟清还在世的时候她是个无忧无虑刁蛮骄纵的小姑娘,家底丰厚前途光明。佟清一死,她就背负千万债款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四年的大学生涯履险如夷,她没气馁咬牙坚持,才有今天的自己。脑海里某个声音时刻提醒着她保持警醒,冷静应对险阻。 孟灿山把佟佳关了三天,自己就像人间蒸发,不见踪影。除了吩咐阿东送上一日三餐,她就像犯人一样被锁在房里,彻底断了外界联系。刚开始她还算听话,乖巧吃饭,眼瞧着这样的日子遥遥无期盼不到尽头,她开始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以绝食的方式要挟阿东,势必要见上孟灿山一面。老城区新开发的项目在业务扩张阶段,孟灿山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佟佳的事情。阿东每日把情况报告孟灿山,他只是淡淡应上一句就匆匆挂断电话。他承认,抓捕佟佳的过程让他干枯的心底徜过一丝涟漪,那张依旧动容的脸蛋和永远透着晶明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他被撩拨过,悸动过,这小女人总是有本事另他高看三分惊叹不已,惺惺相惜的对手总是弥足珍贵,但这样的情愫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一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狠厉,今时今日,佟佳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复仇的血恨,他有更重要的抱负等着他去实现,佟佳只是他报复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还不足以让他心无挂碍。接到阿东的电话略感意外,他敷衍的应了两句,在本该搭乘飞机赶回雁城参加一个重要饭局的路上,不曾想哪根神经搭错了竟鬼使神差调转车头匆匆回了趟家。 阿东把佟佳带上三楼,那是她第一次得以从房间出来,她以为盼来了好消息得以放行离开,却抵不过一盘冷水浇在头上,一向沉默寡言的阿东告诉她是孟先生回来了,她胆战心惊,又慌又喜,一来她终于盼来和他谈判周旋的机会,二来这个恐怖至极的男人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折磨自己。 她被阿东推进一个黑灯瞎火的房间,黑暗中,战战兢兢摸索着往窗户的方向走,却没留意门背后早已站了个人。孟灿山骨节分明的长指肆意的把玩手里的打火机,“啪”打火机突然点火的声划破寂静,佟佳条件反射地猛然回头,焰火中照映出一张五官分明的俊脸,影影绰绰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点燃了一支烟,贪婪地吸了两口,烟雾缭绕里倒是先看了口,“我听说你为了见我,还特意绝食了?”神色淡漠,慵懒地靠着门背,斜着眼看她。 佟佳倒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吓人。”孟灿山不以为意,笑眯眯回她:“还有力气怼人,看来还没饿够啊。”淡蓝色的烟雾从他鼻腔呼出,消散在空气中,房间内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佟佳没来由地清咳了两声,皱起眉,嫌弃的抬抬手。 孟灿山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来,她那不识抬举的举动让他心生厌烦,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她的口舌之争上,他想着,把她关起来慢慢消磨她的耐心,让她在绝望中跪求自己,臣服自己,只要佟佳一天呆在他身边,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陪她耗。他没在多看她两眼,转而伸手欲推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佟佳急了,好不容易盼来见面的机会,她还没说上话他就走了,她追过去,冲他喊到:“孟灿山,我们谈谈吧。” 她的话,于他而言总是充满诱惑力,孟灿山停下脚步,推开门,屋外的灯光窜进房内,刹那间,佟佳看清了他的脸,面色很沉,眸子清冷。他挑了挑眉,扬起嘴角,饶有兴趣说道:“谈什么?我可是记得你说过,我们俩没什么可谈的。”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是说,你想谈把你放了,不然就去报警抓我?佟佳,我说过了,你不敢报警的,你盗用他人身份证,你就读的大学,你领的助学金,甚至你银行开的卡,根本就不是你本人所为,你敢去警察局贸贸然送死吗?” 佟佳昂起下巴,斜睨着对上他的眼,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呆在这里被你这个禽兽非法监禁。”孟灿山明显有了动怒的迹象,紧绷的下颌线,面带愠色讥诮她:“佟佟,你还真是搞不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受困于此,还敢出言不逊挑衅我?”他原本只是想着先囚禁于她,待她受不住了向他跪地求饶,他忙完了这一阵再好好陪她玩玩,却没想这小妞就迫不及待的先招惹上了他。很好,把他那颗好奇心吊起来了,这下就别想逃了。 他眸色逐暗,眯起眼,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目光从上而下扫了一遍,意味深长的笑道:“骂我禽兽是吧?那我们就做点禽兽该做的事。”他从善如流,踱步逼近,她被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场震慑住,戒备地盯着他,不停往后倒退,企图躲避他不断向前的侵犯,可没退几步就抵在办公桌旁无路可退。“你要做什么?”她其实内心无比恐慌,心脏也因未知的害怕剧烈跳动,却骄傲地昂起脖颈,挑衅地瞪他,似无畏的勇士临死前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孟灿山如黑夜中的恶魔,慢慢的向她靠近,双手化作牢笼搭在桌子两边,把她禁锢在自己胸膛之下,他的目光落在她得脸上,幽深的眼眸炽烈而撒虐地与她对视,眼底深处的欲望就要抑制不住的往外喷涌。这张近在咫尺、让他日思夜想的脸蛋还是那么妩媚诱人,特别是那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早在四年前就想一亲芳泽了。 佟佳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忙抬手掩住胸部,垂下眼眸避开他赤裸的视线,颤抖地唇瓣蠕动:“孟灿山,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你……唔......”话音未落,他就迫不及待地封上她的唇。双唇触碰的那一刹,那股魂牵梦绕的甜美瞬间唤醒了他的嗅觉,是来自身下年轻女子独有的清香气息。她的唇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许是因为紧张,带着主人的温度和轻微颤动。连一向沉稳自制的他,此刻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发狠似地允吸啃咬她的唇瓣。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佟佳反应过来后死命推他,孟灿山不甘示弱,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固定按住她的脑袋,不给她一丝挣扎机会,狠厉地汲取她每一缕芬芳,仿佛要把她肺里的空气一并吸尽。佟佳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嘴里发出痛苦嘤咛,脸上染了红尘,鼻尖渗出汗珠,在被他吻到快要窒息前的一刻,伸手摸到了边上的烟灰缸。孟灿山感到怀里女人快要晕过去时,终于把她放开,她瞬间把握住机会,一鼓作气,手里的烟灰缸准确无误地朝他嘴角边狠狠的砸过去。 这一下力度极重,血顺着他的嘴角潺潺流下,他抬手轻轻擦试唇边血迹,看向佟佳的眼神诡异无波,怒极反笑:“喜欢暴力的?呵呵,真是看不出原来你好这口。” “这么一个烟灰缸对我能起什么作用。”语气轻挑。 佟佳不知所措,僵在那里。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让他心猿意马,孟灿山勾勾唇角,趁她不注意,扯过她的手肘,佟佳瞬间扑倒在他怀里,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另只手环上她的后颈,再度霸道的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他不再像上次那般狠厉,而是温柔的用舌间,技巧般的撬开她的唇齿,探入口中疯狂搅动,强迫她回应他的吻。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一次并没有反抗,而是一动不动承受他霸道的强吻,面上却是面如死灰,直到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在俩人口中蔓延,她微微皱眉,舌尖情不自禁颤了一下。她的反应极大的取悦了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的唇。 佟佳大口喘着气,不停的用手背擦试自己的唇,眼里尽是嘲弄,鄙夷地神情展露无疑。 孟灿山的心情没来由得一阵烦躁,他握紧拳头,凶狠的说道:“就这么讨厌我吻你吗?四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佟佳还是太过年轻,冲动,不会克制自己,她竟忘了此行目的,开始口不择言:“是啊,我不但讨厌你的吻,我更讨厌你整个人,我就当是被一只猪强吻了,你也得了便宜,是时候放我走了吧。”孟灿山闻言,轻蔑的扯起唇角,眸中怒意四起,脸是越来越黑,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笑容:“佟佳,好的计谋不是逆人性而是顺人意,一开始你若服软乖乖求我两句,或许我会心软不会对你怎样,心情好了就放你走,但你就是一个不会审时度势,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孩子,很好,我更期待我们接下来的游戏了。”他说完狠狠地踹了一脚木门,扬手砰地一声砸门把她关在房里。 “你回来孟灿山,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佟佳喊着追出去,横在中间的一道门却把他们无情阻隔开来。窗外油门轰鸣,由近至yuan消失夜色,佟佳红着眼眶,无声啜泣,无助的环抱膝盖,瑟缩在窗边。 孟灿山将车子飞快得快出院子,停在star门口已是凌晨2点。阿东收到他的电话,一把将睡在地上的佟佳捞起,拎着她直接就拽出门。佟佳跟不上他的脚步,踉跄着被他拖着走,忙不迭地问他要去哪。“去了你就知道。”阿东面无表情答道。佟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脑中闪过无数不祥的念头,她突然停住脚步,死死抓住楼梯扶手,不肯再往下走,发疯似的摇着头,惊恐地看着阿东,“不不不,我不去。”“佟小姐,请你不要让我难做好吗。”铁钳一样的大掌轻轻松松的掰开她的手掌,催促她快走。 车子把她载到城西一家夜总会前停下,阿东领她进包厢前丢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副黑框眼镜“老实点,把她带上”。当她踏入包间,立刻被里面景象吓楞住。与其说是饮酒狂欢,不如说是淫乱派对。富丽堂皇的豪华包间内,容纳了十几名男男女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五光十色的镭射灯,舞池中间扭动着形形色色的赤裸男女,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一旁酒桌上的钢管舞女郎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尽情挑逗桌下的男人,另一边几对男女更是当着大伙的面毫无顾忌的打起炮来,所有人好像对此见惯不惯,各司其职,各玩各得。佟佳伫立门口怔愣了好一会,直到有人从后面抓了一把她的屁股,这一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忙回头,却找不到那个占她便宜的人。 她四处张望寻人,坐在最靠内的沙发上有人朝她招手。沙发池边灯光黯淡,隐约可见沙发上一名男子半隐在黑暗中,只露出黑色西装裤下一双交叠长腿。待她走近才看清是一脸阴鸷的孟灿山,左手边抱着个样貌精致的陪酒小姐,看到是她到来,薄唇轻抿,“你过来,坐我这里。”她心中郁结,又不愿和他怄气,默默坐在离他三寸远的地方,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孟灿山见状也不生气,主动往她边上靠,手掌搭在她的大腿上若无其事的摩挲,忽然凑近她耳边低语,“你不是问我怎样才肯放了你吗?”他气息不wen,嘴里还有谈谈的酒味。 “你去那边陪王总,把他哄开心了,我或许会考lu放你走。” 都没人看吗? 我写得好心累..(??ˇ?ˇ??)… 求珍珠,求收藏,求评论 一个小小的动作能带给作者巨大动力 单机写手,恳请加油 第十八章 斗智 她顺着孟灿山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沙发的另一边坐着个容貌丑陋的光头男人,身材肥胖,举止猥琐,左拥右抱两个脱得精光的陪酒小姐,不停往他们嘴里灌酒,两手更是没闲住,蹂躏着他们的奶子,小姐们被逗得前仰后合。许是感受到yuan处飘来的目光,突然就对上佟佳瞟过来的视线,色眯眯地上下打量起她。 佟佳收回视线,心里一阵冷笑,她太明白孟灿山的用意了,用这种低贱的方式羞辱她,好报复她当初那般残忍的手段伤害他。但她也不傻,孟灿山的话能信吗?陪客一次真就放过她?这次佟佳学精了,孟灿山为人狡诈,在他手上栽过一次,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他的话,同一个坑里绝不允许跌倒两次。 她微昂着下巴,睥睨的眼神看他,脸上尽是揶揄:“凭什么去,我要是不肯陪呢,你能拿我怎样?”她大着胆子冒险赌了一把,她想看看孟灿山的下限在哪,她觉得,自己最多被他或被别人轻薄两下,她还心存侥幸,孟灿山这人再坏也不会对她怎样。 佟佳恶狠狠地瞪他,却换来孟灿山的一声轻笑,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对上她不羁的眼神,英俊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说的话却是狠厉歹毒,“不听话是吧,我有的是法子专治你各种不服,你现在倔没关系,但总有一天你会放下你的身段,心甘情愿匍匐在我脚边,向我哀告宾服。”他光是想着这一天的到来,全身血液就沸腾不已,突然就把叼在嘴里的香烟毫不犹疑地往陪酒小姐娇嫩的胳膊上戳,那小姐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滚烫吓得尖叫出声,慌张的想要抽回手臂,可孟灿山死死的压制着她的手腕让她动惮不得,她只得难受的哭出声来,又忌惮眼前这个男人,委屈的不敢抬头看他。这里的小姐都知道,能来star消费的全是出了名的爷,即使再笨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些身份显赫的男人,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恐怖如斯的恶魔。 佟佳把头扭向别处,并没有把孟灿山的举动放在眼里。他又如法炮制,拿着烟屁股在小姐手臂上连续烫了几处,直到那小姐再也忍受不了灼痛才央求着孟灿山快停下。“停下?好啊,你去求这位美女,她要是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了你。”孟灿山瞥了眼旁边的佟佳,使了个眼色示意陪酒小姐应该找佟佳帮她忙。”她哽咽着低声哀求佟佳:“美女,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救救我。”清秀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痕。 佟佳却是不为所动,即不喊停也没替她求饶,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们,仿佛置身事外的陌生人,冷眼旁观他们的举动。她唇角轻轻翘起:“孟先生,你可真是搞笑,我和她既不认识,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我凭什么无缘无故帮她。”孟灿山淡淡的笑了笑,加重了烟屁股在陪酒小姐胳膊上狠戳的力度,那陪酒小姐哪敢出声,眼睁睁的目睹孟灿山对自己的变态行径,忍受着皮肤被烫伤的强烈痛楚,眼看着一缕白烟缓缓升起,似乎还能隐隐闻到一股烧灼的味道,孟灿山方才停下手下动作。佟佳冷哼,勾了勾唇角:“你该不会是用这样的法子来吓唬我吧,虐待别人,好胁迫我就范?如果是这样,那你的手段也太低级了。” 她承认,她是自私、心狠、冷漠,她那异于常人的经历,造就了她易于常人的行为,她若不是憋着这股劲,她也不可能在母亲死后,孤身一人逃亡梵港四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她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只有依靠自我,才赖以在社会中生存下来,她告诫自己,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唯我主义的自私冷漠俨然成为她一切对外的伪装面具。 孟灿山闻言,惊讶地扬了扬眉:“佟佳,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你的心能这么狠,我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你记住了,今天这个小姐受得伤,全是因为你的不听话而拜你所赐。”他突然把小姐推搡倒地,拎起桌上的玻璃酒瓶猛地朝小姐脑袋上砸过去,那小姐顿时晕倒在地,脑袋鲜血直流,潺潺血液把铺在地上的羊毛毯染成了大片嫣红。佟佳惊了,忙跑过去抱起地上的小姐,轻轻按压住她脑袋上的伤口,不敢置信地吼他:“你疯了?你至于这样吗?这可是一条人命。” 他倒是不以为意,冷漠的瞥了一眼地上躺的女人,又去看佟佳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没有心呢。这事也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轻易尝试挑战我的权威,下次就不是咂酒瓶那么简单的事了。” 周围的人群被小姐暴头流血,倒地不起来了性质,围过来看了两眼纷纷拍手叫好,那些人冷漠的旁观,脸上尽是麻木不仁的神情,他们吹着口哨拍手称赞孟老板干得漂亮,孟灿山端起酒杯笑着和他们回应,围观得人群中并没有人对眼前的景象出手相救,在他们眼里这无疑是一波助兴的举动,仿佛对他们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围观了一会就被舞池中央赤身裸体的少女下体强塞酒瓶的表演吸引过去。 孟灿山就这么默默看了佟佳片刻,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既然你不肯就犯,那我们不如换种玩法。”他说着,看向角落里那个抱着女人猛亲的男人说道:“王总,我听说你们还在找那四年前自sha的城西女富豪佟清的女儿是吧?” 那边正埋在女人堆里奋战的光头男人良久才缓过神,像突然抓到他的痛处,不悦的语气说道:“你说这个啊,噢对,是有这么回事,她女儿好像叫,叫什么,佟....佟佳是吧,对,是这个名!靠,甭他妈提了,说起来就来气,从来没人在老子底下逃脱的,这几年我们全城搜了个底朝天也不见这妞的踪影,操他奶奶的,被老子抓到,非扒了她的皮抽断她脚筋手筋不止。” “是吗?那就有意思了,我最近收到消息,她四年前就跑路到了梵港,今年刚从梵港大学毕业,还租了套单人公寓,就在大学城公交公司对面的荣华花园。” 佟佳听闻脸都吓白了,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出乎她的意料,孟灿山竟一切都知晓,就连几天前自己租的房子也调查得一清二楚,这男人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光头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打在跨坐在他两腿间小姐的屁股上,那小姐很识趣地挪过一边,他似乎来了兴致,半信半疑地问道:“小孟啊,你说的这个消息,当真不?”孟灿山打量着佟佳煞白的小脸,忍俊不禁说道:“王总要是感兴趣,派几个人过去查查便是了,运气好还能围堵到她,我听说她的身价可是七位数那么多。”那王总也是个行动派,立刻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埋头编辑短信。 孟灿山却不依不饶任不肯放过她,微眯着眼盯着她脸上因为害怕变化莫测的表情,又继续道:“我还打听到她为了躲债,连名字都改了。”佟佳的心仿佛漏跳了半拍,像是突然听到法官宣布自己的死刑,睁大双眼绝望的看着他,内心祈祷着不要再往下说了。而他则是神色淡漠,挑着眉,弯下腰逼近她:“据说是改姓霍了。”停顿了会,抬手抓起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凑近她的耳边,用小到只有他们俩才听到的声音低喃:“叫霍盈,是吧?”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佟佳咬着牙,厉声阻止他,“你这么做,是要把我后路都断了你才开心?”她的心止不住的狂跳,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就真的完了。 “现在知道怕了?你果然只爱惜自己的羽毛只顾你自己。你就天生是个倔骨头,欠教训,不给你点厉害,你还真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他看着她因为失去血色而逐渐苍白的脸,厉声吩咐道:“还不给我滚过去,好好陪王总喝酒。”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懂,孟灿山话说到这份上,纵是再不情愿,她也不会笨到再敢去招惹他。说实在话,相比于孟灿山,她内心更害怕雁城抓她的那帮人。四年前佟清欠下的巨额债款离世后,她作为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本是应该母债女偿,奈何家道中落根本无力偿还债款,她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地下钱庄追逃的对象,飞机头的话烙印在她脑海,这些人全员皆为残忍嗜血的恶棍,她根本不敢想象被抓到后那些人将用何种惨无人道的非人方式虐待她。两者都不是什么名义上的好人,她就像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尖刀,让她在自sha和他sha中自我选择,她想着与其被人抓了折磨至死,不如拼一拼,或许能在那人身下侥幸逃脱。 她心一横,抢过孟灿山手里的酒杯,他僵了一下转眼看她,直到她一口把酒杯干了个尽,像是给自己做着最后的鼓劲,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王总身边落座,孟灿山嘴里擒着笑,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等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王总那个高兴呀,恨不得立马扑到佟佳身上。打从她一进门,眼睛就再没离开过她的身上,她虽穿着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雪纺衬衫牛仔裤加平底鞋,清汤挂面不施粉黛,垂耳短发黑框眼镜,俨然一副乖乖学生妹打扮,可混迹花丛无数懂行的人一瞧,佟佳一副十足美人胚子象,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大胸大屁股,纵使简单外衣下也掩盖不住一副好皮相。 她一坐下,那光头男人立马依偎过来,两眼放光,直接搭在她的大腿:“美女,还在读书吗,长得真是好看。这女人嘛还是纯得好,纯得干净,老子就爱纯的,天然无雕琢。” 佟佳这么多年没处过男朋友,但佟清身边的男人她见过不少,风月场上的男人,色字头上一把刀,对付这种登徒浪子给他点甜头,陪他笑笑,估计不会太为难她,她得想个法子,尽快脱身。 那男人见她没搭理,便迫不及待揽她入怀,一只大手顺势架在她的肩上,在她白皙手臂上又摸又捏,另只手则麻利地揭开两瓶易拉罐,要和她碰杯。佟佳面色不变,没接他的酒,王总有些恼怒她的态度,语气不觉提高几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要老子喂你喝不成?”她却是突然变脸般,盈盈一笑,向他撒娇,甜美嗓音响起:“王总,别生气嘛,这样喝酒多无聊,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啊,谁输了谁就干完半瓶,好不好嘛?” 美人在怀,还开口向他撒娇,听得王总那个心痒痒,连忙答应她:“好好好,都依你,摇骰子会不会?”佟佳嘟嘴,无助摇头,勾起王总的臂弯,娇嗔:“不会,王总你教我啊。” “这还不简单,比大小总会吧” 简单讲解后,佟佳似懂非懂点头,“可王总,人家是第一次玩,你要让着我点哦。”王总闻言嘻嘻大笑,心里想着把你灌醉了今晚操不死你。 两轮过后佟佳对着一瓶易拉罐一饮而尽,边眯着眼边用手背抹嘴角边的酒迹,轻声抱怨,“讨厌,王总尽会欺负人家新手,也不知道让让人家。”真没想到这妞还挺能喝,光头男不时被她不顾形象擦嘴的动作逗笑,心里又痒的很,垂涎她的美色,不满足于触碰手臂,手上动作一路向下,钳住她的纤腰一顿抚摸,佟佳佯装生气轻轻打掉他的手,他这才装模作样抓起刚才那瓶酒,咕噜几口一饮而尽,“这样总行了吧美女,哥哥向你赔不是,别生哥哥气了。” 佟佳的脸上逐渐染上点点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中很是迷人,她娇俏的说道:“原谅你也可以,这回开始,游戏升级,我们玩点大的,这轮谁输了喝一瓶怎么样?”她俏皮地伸出食指举到王总面前,天真的大眼望向他,似等待着他的答案。王总早就想把佟佳罐醉了好共赴云雨,闻言,惊愕地回她:“我说美女,你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先说了,到时输了可别怪哥哥没有怜香惜玉,愿赌可要服输的知道不。” 佟佳心想,谁喝还不知道呢,回以他甜美的笑容,迎接他的挑战。王总那点拙劣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她自个儿也不是吃素的,ktv她以前没少去,自然清楚夜场这些地方酒水多少都是勾兑过的,工业啤酒比常见的啤酒更清淡酒精浓度更低,这也是为什么陪酒小姐千杯不醉的原因。再加上她打小酒量就不错,遂才敢加码和他斗智。这也多亏佟清的先见之明,从小就灌输她,女孩子要学会喝酒,一来养颜美容二来保护自己,出入社会不至于三两杯被人灌醉受人欺负。佟清这样的女人孤身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能闯出一条自己的路,必定是已然摸清各路门道,正儿八经的事没教她多少,倒是教会了她不少灰色技能傍身,方便她将来继承家业,出去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不至于举步维艰。 而ktv玩骰子这样的小把戏自然不在话下,扮猪吃老虎的套路永不过时。早在前面故意输掉的几把中她就摸清了王总的叫法和套路,她胜在胆大心细,光脚不怕穿鞋的,有没有都敢喊,该开就开,绝不含糊。 兴头上的王总高估了刚上手的佟佳,几轮过后节节败下阵来。他仍是不服气,男人无疑好面子的生物,这大大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他偏不信邪竟对付不了一个刚入门的黄毛丫头,遂夸下海口:“美女,我们加码,这次要是输了,咱们连着喝三瓶怎么样?”佟佳窃喜,这不正中她下怀吗,要的就是他喝醉了自己好脱身,可面上却是佯装害怕,摆手惊呼:“不太好吧王总,这三瓶下肚,我怕我今晚就回不去了。”面露难色,委屈的垂着脸。 “没关系,最多哥哥牺牲一点,送你回家好吧,别怕,不就三瓶而已,来来来,哥给你壮胆,赶紧开。”王总阴险的笑。 幸运女神终究是站在佟佳这边,一连开了好几把,王总累计输了佟佳十二罐酒,心里那个气呀,全写在脸上,语气没了之前的温柔,扯着嗓子耍横道:“你他丫的装的吧,真他妈当老子瞎啊,一连几把全中你的套,他妈的,老子差点信了你的邪!还新手,我呸!”佟佳见势不对,立马陪上笑脸,凑过去安抚他,“王总,我真的是今天第一次玩,纯粹是运气好,乱喊的几个数刚好撞上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乱棍打死老师傅了,你别生气嘛。”语调是越说越委屈,就差没挤出泪来以示清白。 换做一个正常男人面对美女的眼泪攻势多少流露出悲悯之心,可这王总是什么人,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吃的盐终究比佟佳吃的米多,他立马戳穿了佟佳的鬼把戏,怎么说都不肯多喝一瓶,不愿再听佟佳的解释,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就往包厢门外走。“哥哥这就带你去开房,咱们慢慢喝,慢慢探讨,到底是刚上手呢还是伪装的鬼把戏。”这突如其来得变故,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那里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恐惧的挣扎,扭动着身躯,想要从王总身上挣脱下来,却换来王总更强硬的桎梏,走到孟灿山面前时,王总又转头望向他问了句:“小孟,这美女我带走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孟灿山只是谈谈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带她来就是送给你玩的,王总想怎么样都行。”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竟然说王总怎么玩都行。佟佳的脸上写满了惊讶,错愕,以及一丝慌乱。她甚至还期望这时候孟灿山能站出来阻挡这一出闹剧,直到她听到孟灿山那句“送给你玩”,她彻底绝望了。 一开始她就估算错了,孟灿山对她是完全没有底线的,他要的是彻底羞辱她,把他四年前自己加注在他身上的伤痛回报给她,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她认识的淳朴少年,现在的他俨然脱胎换骨成了地狱来的恶魔,一步一步向着报复她而来。佟佳绝望的闭上眼,一股暖流从眼角滚落下来,到了这步,无力的挣扎已然没用,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害怕,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愤怒害怕的时候,镇定下来,一定要想方设法逃里这里。 她快速分析利弊,估摸着自己在哪种情况下受到的伤害较轻,如果真带她去开房,想必一整晚都会被他折磨至残,那么唯有速战速决才是脱身的良策。在光头男抱着她快走出门外的时候,她突然叫住光头男,眼里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对他说道:“开什么房啊,王总这么害羞的吗,要玩就玩刺激的,就在这里干,让他们领略领略王总的雄风。” 光头男愣怔,随之大喜:“没想到美女这么重口味,好嘛,哥哥今天就满足你。”又把她抱回进去,经过孟灿山的时候,她突然扭过头死死的看他,那是一种狠厉歹毒的目光,仿佛化身恶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泄愤,然而孟灿山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牵动嘴角,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这个轻蔑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她,她恨他的狠心,为了报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狠自己的犹豫,竟以为他会对她手下留情。 恐惧什么的早已烟消云散,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往往会爆发出超越自身的勇气,她深呼吸,暗自给自己打气,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她不能落泪,她要坚强,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摆脱孟灿山的,她渴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王总把佟佳抱回到沙发上,三下五除二扒光她的衣服裤子,只剩下了内衣裤,便再也忍不住欺身压下去,从脖子一路亲吻到胸脯,像发了疯的野兽,在她白皙光洁的肌肤上留下大片扎眼的咬痕,嘴里念念有词:“他妈的敢耍我,看我不操死你这小娘们。” 第十九章 肉棒好吃吗 她白皙光滑的肌肤手感极好,光头男顺着她的颈脖一路啃咬到胸脯,隔着胸罩大力揉搓她的奶子。 他嘴里吐出的酒气不断侵蚀着她的感官,她悲愤交加,全身都在颤抖,想放声大哭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躺在沙发上不停地扭动躲闪,恨不得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阻止他蛮横的侵犯,但又不敢太过明显,怕惹恼了他,一不开心当众就把她给上了。然而力量上的悬殊终究不是男人的对手,她柔弱的抗拒在男人看来就是女人娇羞的挣扎,而在光头男眼里无疑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更加放肆的上下其手,隔着内裤摸上了她的花穴,手指重重按压下去,轻扣慢拧她的阴蒂,佟佳哪里受到过这种对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激得下身一颤,长腿一绷,牢牢夹住他不断进攻的手。 “骚货,还没插进去就敏感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欠操。” 光头男强势掰开她的大腿,粗大的手掌顺着花穴摸到了她的臀瓣,大手狠狠地抓了把她白嫩的臀肉,见她两条腿不安分地乱蹬着,光头男干脆抽回手,继续蹂躏她的乳肉。她的身材极好,奶子又大又饱满,好比催情的药剂,勾得他想要的更多更多。 佟佳心里害怕极了,如果这时候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失身给眼前这个男人了,她思忖着赶紧寻找下手的机会。 光头男果然有所动作,他不再满足于隔着胸罩的玩弄,把她一把拎起,伸手就要去扯掉她后背的内衣扣时,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光头男的胸膛,把他推倒在一旁沙发上,迅速跨坐在他两腿间。 这一回她重新夺回主动权,反客为主,眼疾手快的解开男人的皮带扣,脱下内裤,掏出那软趴趴的肉棒,对他说道:“我看王总的小弟弟还没苏醒的迹象,要不,我先帮你弄弄。” 光头男还处在震惊中,没想到佟佳会这么主动大胆,手握他的肉棒,开始上下滑动起来。男人窝缩在沙发上,眯着眼,爽得眉头紧皱,“操,太他妈舒服了,动作再快点。” 女上位的姿势很大方便佟佳观察男人的反应,光头男显然正沉醉在下身带来的快感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沉吟不断。 她无师自通般握着肉棒,轻轻地上下套弄着,直到那短小的肉棒悄然勃起。只要射精出来了就不会对她怎样了吧,她这么想着,不禁加快了手上套弄的速度。 许是她生疏的技艺取悦不了此刻的男人,欲望顶上的男人很快不在满足于女人手上的动作,催促她:“用嘴舔,快!别停下来。” 用嘴舔?佟佳不敢置信的盯着躺下的男人,万万没想到竟走到了这一步,她设想中帮他手淫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现在还要用嘴帮他口! 她试图说服自己,该来的终究会来,她看着男人短小又细黑的肉棒,还在犹豫要怎么下口的节骨眼上,那个另她心悸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身下的男人突然开口,“美女,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眼熟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佟佳一惊,心脏像过电般漏跳了半拍,慌得一个直哆嗦。 她强压着起伏的心情,面不改色的回他,“王总,这长得像的人哪里都有嘛,你是不是喝醉了看谁都一个样。” 千万不能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不是,是真的像!你把眼镜脱了我仔细瞅瞅。”不由分说,便伸手要去脱佟佳的眼镜。 还没等他伸手过来,佟佳就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含住他的细肉棒,瞬间一股冲鼻的咸腥味扑面而来,她不悦地皱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用生疏稚嫩的唇舌舔弄他的棒身,再轻吸慢吮他的马眼,心想着只要他释放出来了,赶紧离开这里,千万不能被他认出自己的身份。 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又紧致的口腔包裹着,光头男舒服得发出低吟,便不再纠结脱眼镜这事,忘我的享受佟佳的口交服务。 “操…太他娘的爽了…噢……好好舔…下面也要舔到。” 佟佳的胃里一阵犯酸,忍不住一阵干呕,又不敢吐出来,只能无声地流着泪默默的舔舐男人的肉棒。 这样的感觉太过于耻辱,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如今却为一个陌生的男人做着这种羞耻的事情,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羞愧难当,又心有不甘,但更害怕光头男认出她的身份,这种又害怕又耻辱的情绪折磨着她,除了麻木地继续嘴里的动作,她什么也做不了。 性事上,佟佳还是略显生疏,王总不满于此,亲自操刀,强按着她的头,带领她的唇舌,来回口腔进出穿梭。每一下狠狠地顶进她的喉咙,直到她受不了干呕出声,才狠狠拔出。一来二去,强趋直入,她的脸颊渐渐染上绯红,眼泪早已不受控制潸然落下,混合着嘴里流出的不知名液体,淫秽不堪的画面极大刺激了他,更是不自觉加重了抽插的速度。 “哎呦,美女怎么哭了?哥哥没有强迫你吧?”看她泪流满面,光头男这才把肉棒抽出,给她喘息的机会。 佟佳抬颌,眼里没了先前狡黠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微红的眸子,水雾萦绕,像只受惊的兔子,她平静的说道,“没有,王总没有强迫我,是王总那里太大了,我有些适应不了。” 光头男极为满意这个答案,哈哈大笑起来,眯着眼,继续享受佟佳的套弄。 她只是闷着头,机械般的重复做着嘴里的动作,逼着自己承受一切,只要他射了,自己就解脱了。 射精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不过多时他便缴械投降,从她嘴里抽出,一股股浓精喷洒在她丰满的奶子上。她扭过头,不愿观看这般淫秽的画面,他却强硬的钳制她的下颌,把她的脸板正,迫使她看着自己握着肉棒一抽一抽射精的动作。最后才松开钳住她的脸,扶着疲软的肉棒在她乳肉上剐蹭干净,这才喘着粗气,累瘫在沙发上。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ktv包厢里男男女女疯狂扭动着身躯,肉体与肉体纠缠在一起,他们或儿喝酒或儿唱歌或儿打炮,空气中处处充斥着浓烈的烟酒与荷尔蒙的味道。 终于完了吗?她眼里噙着泪,慢慢从地上站起。她好想立刻夺门而出,好想离开这里,此刻她终于盼来了解脱的机会。 “王总,我想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她看向光头男,期盼地说道。 光头男点点头,尽管他还未曾尝过这个女人半点滋味,但奈何小兄弟一时半会儿坚挺不起,遂不再理会她。 佟佳得到默许,低头去寻身上的衣物,却不知几何时,衣服和裤子竟落在另一边沙发孟灿山的手上。她咬咬牙,索性放弃穿衣的念头,跌跌撞撞地疾走出门。 等她快要走出门时,孟灿山突然喊住她:“衣服都不要了?”她停下来,怔了一怔。 他却莞尔,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穿成这样跑出去,很难保证不被其他人再次侵犯哦。”唇角微微上翘,继续刺激她:“告诉我,王总的肉棒好吃不?” 第二十章 要么替我口出来,要么被人操一顿 佟佳抿唇不语,并不想理会他的话,但他似乎说的不无道理,穿成这样跑出去,难免会让心怀叵测的人动了歪心思。 她默了一会,再次折回他的身边,这回他倒是一个人翘着腿端坐着自顾自喝酒,而躺在地上的小姐早已不见踪影,血迹已被擦拭干净,崭新的地毯重新铺陈整齐,仿佛刚刚发生的流血事件,压根未曾发生过。 佟佳定定地伫立在孟灿山面前,一股没来由的情绪涌上心头,强烈的耻辱心和羞愧感折磨着她,她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去把孟灿山sha了,然后大卸八块已泄私愤。但理智又告诉她,这么做无异于送死行为,一种结果是她还没碰上他身上半块肉就被他轻松制服了,另种情况倘若进展顺利,他真被她sha死了,自己也得搭上半条性命,不说被判死刑,下辈子也得在监狱中度过终生。不行,不能这么做,她摇摇头,压下想sha他的冲动,慌乱中目光短浅,极易乱了阵脚,她得从长计议,不能贸然动手。 既sha不了他又拿他无可奈何,这样的情绪折困扰着她,她恼怒之际,唯有用死一样的眼眸狠狠地瞪他。她眼里仿佛闪着骇人的光芒,就像是一团燃烧的怒火,只怕再多看几眼,就把他整个人烧得满身灰烬。 孟灿山却是不以为意,悠闲地翘着腿端坐着,就这么幽幽地盯着她看,像是研究一尊古典名画,视线从上至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说实话,佟佳刚刚的表现叫他又惊又喜,他惊讶于她如此冷静淡定地从这场性爱中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他本以为她会发了疯似的奔溃失控,然而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她轻轻松松掌控全局,对陌生男人的刻意刁难亦能做到应对自如,他震惊之余,又对她高看了几分。同时又欢喜于看她如此娇纵的一个人,委身于鼠雀之辈,做出如此卑贱不堪之事,这样的举动着实让他振奋,肾上腺素剧烈激升,血液瞬间沸腾,身体似乎越来越燥,下腹的欲望也随之有了勃起之意。 佟佳见他眼眸染上骇人之色,不愿与他多呆片刻,便伸出一只手,咬牙切齿向他说道:“把衣服还我。”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和他多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孟灿山不为所动,嘴角擒着笑意。她也不吵不闹,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互相干瞪眼。一方眼里是情欲弥漫,一方眼里却是暗流涌动。两人都惜字如金,沉默应对,脑中却是各自盘算着对付对方的念头。 许是她这股狠劲深深刺激到了孟灿山,他突然很想尝尝光头男在她嘴里高潮后那股欲仙欲死、神魂颠倒的滋味。目光落在她饱满的柔软上,她的前胸似乎还挂着前一个人留下的几滴精水,昏黄的灯光中闪着刺眼的白浊,那饱满的浑圆随着主人的呼吸上下耸起,似乎在吸引着他快来一探究竟。 他的喉结性感的滚动了两下,粗大的肉棒已然勃起,龟头肿胀得难受,将西装布料明显的撑起了一个轮廓。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尽情发泄欲火,而眼前这个送上门的女人,无疑是他最佳的选择。他倏地面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邪魅,借着酒意,健壮的手臂攥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她入怀。 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沙发上,他高大的身躯迅速压制过来,钳制她挥舞的双手,低哑温热的嗓音打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你还挺会讨男人欢心的嘛。”男人讥诮说着,嘴里喷出呛人的酒气打在佟佳的脸上热乎乎的,她本能地扭头躲避,正想反唇相讥,却发现他正低着头用纸巾擦试她胸口的液体,小心翼翼又呵护备至。 指腹划过胸口上,大掌还掐了一把娇嫩的乳肉,那炙热的温度吓得她的奶子敏感的颤了一下,这一下着实把男人的欲望挑逗起来了,面上迅速褪去君子之色,迫不及待把她的胸罩一并扯下,两只小白兔受惊了般上下弹跳出笼。 她惊恐万分,忙抬手捂住胸部:“孟灿山,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她那欲盖弥彰的可笑举动在他眼里略显多余,男人面色暗沉,无奈的笑笑:“还能怎样,你知道的。” 轻而易举地推掉她遮掩胸部的双手,身下女人慌不则乱的模样瞬间激升了他凌虐的欲望。他低头,细细观察这对美乳。乳肉很白,形状很美,乳圈是淡淡的粉色,乳头像含苞待放的花蕊,因为突然的暴露,不适地微昂着头,贪婪地汲取男人的关注。 他看得移不开眼,不再满足于眼前,大手很快覆上她的娇乳,毫不客气的揉捏她的乳肉。手感真是太好了,又大又软。他惊讶地发现她的奶子似乎比四年前的又涨大了一圈,一个手掌都险些装不满,握在手里的乳肉不时从指间溢出大半,这样的场景更刺激了他,不自觉加重了手中蹂躏的力度,乳肉被他大力揉搓拧捏,随着他的玩弄上下摆动,乳波晃动的仿佛失去节奏,两个奶子胡乱的拍打,乳头很快高高翘起,他又是揉搓又是挤压,不过眨眼功夫,又大又软的乳肉在他手里被蹂躏成各种不同形状,周边更是布满淡色手印。 她又惊又恼,嘴里尖叫不断,抬手推开他胸膛,对他手脚并用,拳打脚踢,想要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但男女体格的悬殊造成了女人性别上的弱势,她挣扎的举动彻底惹恼了他,换来的却是更无情更强劲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乳肉捏爆他才善罢甘休。 佟佳痛得快哭出声来,除了瞪大眼珠看着他的蛮横行径,根本无从反抗。 或许只有把人逼到绝境的时候,人往往会爆发出所向披靡的勇气。她不知自己突然哪来的勇气,恶向胆边生,紧抿唇瓣,咬紧齿关,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趁他沉寂在玩弄奶子之际,反手就是朝他脸上甩了个大耳光。 “你下流!” “啪”的一下,用尽了她全部力气,不带任何犹豫,狠狠地扇了过去。这一下力度极重,足以看出她的愤怒,直到手上传来强烈的酥麻感,她才冷静下来,下意识的捂住嘴,震惊于自己的大胆举动,又忌惮眼前男人,遂向后瑟缩了几下,但面上却是怒目圆睁,神态不卑不亢,狠狠地瞪着他,等待他的发落。 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他却忽而轻笑,漫不经心道:“佟佳,本来我都答应你,王总高兴了就放你走的,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这是你今晚第二次动手打我,反抗的后果要付出代价的。”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危险,转身正想要从沙发上下来,孟灿山先她一步抓住她的脚,用力把她整个人拖到自己身下,膝盖顶住她乱颤的小腿,双手被他抵在脑袋上反手压制,这样的姿势让她全身动弹不得,他便毫不犹豫俯下身含住那颗粉嫩的娇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就是得罪他下场的惩罚。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香甜柔软。 他含着一颗奶头,轻舔允吸,得逞后,干脆松开钳制她的手,另只手不放过另一个奶子,抓在手里不停揉搓。佟佳挣扎着半个身体,扭动着抵抗他的侵犯,见他仍不依不饶玩弄自己的胸,她语气柔软了些,低声向他求饶,“孟灿山,你放开我,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今晚已经受够了,我想离开这里。” 他闻言,终于停下手上动作,掐了把她那挺翘的屁股,把她拦腰抱起,又抬手抹了抹她眼角两边的泪珠,意味深长的说道:“想回去了?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在这里当面上个男人,要么乖乖口我,帮我射出来。”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这是什么荒谬的选择,根本就没得让她选,横竖都是让她难堪,让她难逃一劫。她无助地摇头,试图想向他劝说些什么,喉咙像哽着一团火,什么也说不出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祈求他能心领神会,明白她的意思,放过自己。 到手的肥肉,他哪里会轻易饶了她,见她不迟迟不做选择,他又好心的补充了句,“反正你刚才也口了一个了,不介意口多我一个吧。”看她此刻方寸大乱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承认,他这么做就是要折磨她,让她颜面尽失,尊严全无,一如四年前,她把他无情打下地狱,他在里面受尽屈辱,任人贱踏,现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也要让她尝尝夹杂在他身上的这份苦楚。 佟佳无动于衷,睁大着眼,任凭泪水无声滑下,从刚刚差点被人奸侮到被迫替人口交,再到现在被人侮辱身体,她这一整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人身伤害,这份强烈的耻辱感冲刷着她整个心灵,22年的美好人生仿佛在一夜间倾覆倒地。她突然觉得老天爷对她是多么不公平,自己好不容易躲过了四年的围追堵截,隐姓埋名熬到了大学毕业,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等待着她去大放异彩,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她拖入地狱,无尽折磨。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可她又是聪明的,仅在一瞬间她就说服自己,既然老天无情的抛弃她,她凭什么要听天由命,受人摆布,人定胜天的道理弥漫心头。既然横竖都是要羞辱她,她还是选择对自己伤害更小的自保方式。她用仅存的念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告诫自己,再忍一忍,忍一忍,干完这一次就能解脱了,一定要坚强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须臾,再次缓缓睁开,这次眼里褪去了之前的恐慌,取而代之的只剩冷漠。她挣扎起身,半跪在孟灿山皮鞋脚边。他很满意她的选择,轻轻挑眉,英俊的脸上扬起笑意:“这就对了,做完了就让阿东送你回去。” 他岔开双腿,严整的西装长裤带着不怒自威的肃穆,她手脚麻利解开他的皮带扣,褪下他的裤子,男人蓄势待发的肉棒立刻弹跳出笼,忽地打在她的脸上。 那玩意又粗又大,她四年前隔着布料就已摸出个大致轮廓,今日一见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柱身是淡粉色的,龟头好似刚剥开的果冻,整根肉棒微微上翘,柱身上布满了狰狞的经脉,叫嚣着骇人的厉气,因为眼前人的注视,马眼里忍不住吐出可疑的液体。 孟灿山硬得快要爆炸,目光一紧,捏死她的下颌,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道:“给我吃进去,敢用牙齿我就掐死你。”狰狞的肉棒直接抵在她的脸上,凶猛的吐着热气。她垂着眉,颤抖地握住他的柱身,刚一触碰,肉棒就激动的抖了抖,她小手软若无骨的包裹感爽得他差点呻吟出声。 她开始手上动作,轻轻地上下套弄。他则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头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享受膝下承欢,一如四年前那晚未做完的情事。 可这样的套弄根本满足不了欲望头上的男人,见她不肯配合着用嘴,他捏起她小巧的鼻尖,警告道:“叫你用嘴,没听到吗?想早点走就让我快点射出来,不然,你一晚上就呆在这里吃别人的肉棒。” 她闻言,羞愧什么的通通抛掷脑后,她只想尽快让他高潮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佟佳握住棒身,犹豫了一会,张开嘴把他的肉棒含入口中。孟灿山那玩意明显比王总的还要大上几分,硬度也异于他人,光是龟头那块就如婴儿拳头般大小。他的肉棒太长,才行进到一半就已经抵住她的上颚,她不得不强忍着不适,逼迫自己,又勉强前进了几分,直到肉棒完全淹没在她嘴边。她被顶的喉咙生疼,想吐又不敢吐,眼眶湿红,泪珠子在不停打转,却逼着自己不能落泪。 孟灿山看着她这张倔强的脸蛋,扬起唇角,嘲弄的对她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掌控她、折磨她、毁了她。许是因为征服欲,又或许是报复的快感,她毁了他的前程,他反手要毁了她平静的生活,她恨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让他感到惊喜和刺激,带给他无限的挑战和吸引力,这种感觉太他妈奇妙了。 底下女人不悦蹙眉,迫不得已闻着他囊袋的味道,那是一种男人特有的麝香味道,咸涩,冲鼻。而对于孟灿山来说,她的口腔就像女人的阴道,既紧致又水润,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操,她是跟她男朋友经常做这种事吗?怎么这么会吸?! 她用生涩的舌尖在他柱身上舔吸,再用口腔的软肉裹住他的龟头上下套弄,吐出来又咽进去,如此反复,把龟头上的液体悉数吞了下去。 他掐着她的肩膀喘着粗气,手也没停住,先是游走于她光滑的面颊,再撩拨她额前两边的秀发挽至脑后,虽然带着眼镜,却抵挡不住脸上的春色。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吞咽着自己的肉棒而凹陷进去的双颊,没来由的下身一松,肉棒又涨大了一圈。 似乎觉得这样的操弄还不够舒爽,欲望在快濒临爆发的边界,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火候。他突然抓起她的后脑勺,按住她的脑袋,在他的带领下快速的抽插起来。这样深入的插入又拔出的姿势,让他射精的快感来得眩晕又猛烈,他低低粗喘着,像上了发条的马达,猛地朝她喉咙深处顶下去,不管不顾强行抽插了几十下。 佟佳觉得自己的嘴巴快要被撑开了,小嘴已经被操得唾液横流,汁水滴下。 “唔……嗯啊……不…”趁着肉棒拔出的空挡,艰难地开口求饶。 他充耳不闻,掐着她的奶头,挺着腰,胯下动作不断加大,两个囊袋打在嘴边啪啪做响。抽插了几十下后,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抽插的速度明显加快,灭顶的快感折磨得他汗水淋漓,他低吼一声,精关大开,强烈的射精冲动喷涌而出,他扶着颤抖的肉棒,将一股股浓厚的精液全数喷在她的嘴里,她扭头不愿吞咽,他强硬的钳制她的下颌,迫使她悉数吞尽。 他精液很多,不停从马眼里喷出,高潮过后的肉棒让他舒服不少,最起码不会涨得发疼。 佟佳被他灌满嘴里的精液呛到咳嗽不止,一股形是白浆的液体混着唾液从她嘴角缓缓流出。 他大怒,掐着她的下巴,冷声命令道:“给我一滴不漏全吞下去。” 佟佳忍着泪,屈辱地把他精液全数吞尽,仰头看他,抿着唇,咬着牙,眼里充满不屈与恨意。他捏起她的两颊,强迫她张开嘴:“我看看,都吞干净了吗?”被他钳制着,她不得不张开嘴,喉咙里除了一片湿润,已看不到半点白浊。他又用指腹轻轻刮着她的唇边,把挂在嘴角的一丝液体伸道到她的嘴里,强迫她舔舐干净后,轻轻拍打她的脸颊以示奖励,意犹未尽地笑道:“真乖。” 佟佳舒了口气,以为自己彻底解脱了,但他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握着半软的肉棒,抵在她胸口,哑声提醒她:“利落点,把它弄干净了就让你走。” 她眼里充满着仇恨的光芒,怒红的眸子闪着骇人的晶光,紧抿唇瓣,把牙齿咬得咯咯做响,手里不自觉已攥起了拳头。真想,真想就这么一口咬掉他的命根,让他也尝尝被人羞辱是什么滋味。 她狰狞的神色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似是察觉到她的把戏,男人俯身威胁她:“收起你那没用的小心思,敢跟我玩花样,今晚你就呆在这别想走了。” 孟灿山说完,握着她两个圆润的奶子,将她两边的乳肉聚拢成团,往中间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肉棒强势插进她的乳沟里,一边挺送一边上下揉捏玩弄乳头,又软又弹的乳肉摩擦着柱身,很快便有了勃起之意。 佟佳痛得再也忍不住,眼泪水大朵大朵往下掉,面上不断渗出汗珠,眼眸像死了一样毫无生机的散开焦距。孟灿山瞧她这副受尽屈辱不敢作声的神情,爽得他头皮发麻,更是加重抽插的节奏,直到把她娇嫩的乳肉摩擦得红肿才放开她,在她嘴里又射了一次,这才心满意足离开她的身体。 佟佳被他像扔垃圾那样,用完就推搡到了一边,他摸摸自己的下颌,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喜欢我对你粗暴点呢,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佟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阿东带离ktv的。阿东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她的反应,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然而一路上她却不吵不闹,卷缩着身体,安静地躺在车后座上,背对着阿东,低声流着眼泪。阿东瞧她背影可怜,从前排给她递了一盒纸巾,她伸手接过纸巾,沙哑着嗓音对他说了声“谢谢”。 车子四平八稳行驶在马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豪宅,阿东没给她反应机会,拉着她的手把她从车里拽了出来,又拖着她回到了那个令她心悸的房间,眼看着就要被他推进屋内时,她突然死死抓着两边围栏怎么也不肯挪动半步,眼里泪光闪烁,渴求着阿东放过自己,“不不不,我不要进去,求你了,放了我好不好?” 然而阿东并不领情,任凭她怎么哭求,他都不为所动。她脑子一道灵光闪现,一把抱住阿东的腰身,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泪眼婆娑,柔声哀求:“阿东,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只求你放我走。”只要不再回到那个囚禁她的地方,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真的不想再被关禁闭了,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想逃出来都难。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里焕发光彩,揪起阿东的衣领,仰头看他:“要不,我帮你口吧,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帮你口出来好不好?嗯?”她声音带着颤抖,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没办法,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她必须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希望,她也愿意尝试一番。 还没等阿东答应与否,她便动作神速,三下五除二解开了阿东的裤链,伸手进去就要往下掏。 怎么回事?她摸到了什么?她不敢置信,惊愕地瞪大眼珠望着阿东。她仍不死心,又掏了一回,直到证实自己的猜测后,她才慌忙抽回手臂,震惊地往后倒退几步,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阿东倒是波澜不惊,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迅速拉回裤链,一把抓住还在晃神中的女人,大掌钳住她的胳膊,把她推进了房里,关好门上好锁,转身离开。 佟佳无助地拍打木门,嘴里发了疯似的崩溃大喊:“阿东,阿东,你回来,你们没有资格把我关起来,快放我出去……” 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叫声响彻整个夜晚,直到哭喊到嗓子都哑了,才安静地趴在地上无声抽噎。 不知哭了多久,一顿发泄完毕后,她抹干眼泪,冷静下来分析现有状况。孟灿山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而阿东身为他的帮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自己又没有机会能触碰到手机,那外界帮忙这一条显然是行不通了,看来只有靠自己想办法脱身了。 第二十一章 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想通一切后,她深吸一口气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拖着一身疲惫踉跄着挪步到盥洗台。拧开水阀开关,不停地勺水灌进嘴里再一并吐出。觉得还不够,又伸手进喉咙强制自己把咽喉内的残存物悉数抠吐出来。可不管怎么弄也冲刷不掉嘴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膻腥味。 她仍不死心,凑到水阀下不断冲刷自己的鼻腔和唇瓣,任凭水流经过鼻腔流入咽喉,如此循环直至咳嗽出来,再把台面上还剩不多的漱口水伴着刷牙的功夫一并用尽。一系列动作做完后,直到嘴里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夹带着浓烈的牙膏味,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到淋浴间,脱掉身上衣物把自己置身在花洒喷头下。随着舒适的水温渐渐落下打湿身体,她挤出大坨的沐浴露往全身上下抹匀,再拼了命的使劲揉搓身体每一块肌肤,直到搓出通体痧红她才善罢甘休。 这一洗就在里面呆了快一个小时,非得把自己洗得浑身喷香才回到房里,她茫然地躺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出神,脑海中反复琢磨着那个初具雏形的行动计划,她默默告诉自己,成功仅在一念之间,绝不能心慈手软,这一次一定能行。 从那天开始,她就没再认真吃过一顿饭,先是把阿东送来的每一餐的大半倒入抽水马桶,再故意错开正常饭点时间就餐,只允许自己进食少许垫垫肚子。 阿东怕她一个人在里面关傻了,还好心给了她几本时装杂志让她打发闲暇时间,并时不时进来看看她,以确保她没在里面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她的表现倒是一切如常,不哭不闹,能吃能睡,剩下的时间多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还不忘跟进来的阿东调侃两句。 她是在第三天晚上见到孟灿山的,阿东嘱咐她梳洗打扮,一会带她去个地方。佟佳腓腹,才几天功夫,自己就已然沦落成为别人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玩物,她暗自冷笑。 根据阿东的吩咐,换上了孟灿山特意为她准备的黑色礼裙。这个男人竟然仅凭一眼就了解透彻她的身高尺码。那裙子不大不小刚好合身,谈不上高贵典雅反倒显得粗鄙至极。低胸设计把她胸前大半春光展露无遗,只要靠近往里一探,便能一览内里所有旖旎。而贴身包臀的裙摆更是短到极致,尺寸不多不少只够盖住屁股,坐着稍微岔开双腿便能看清她的底裤。更让她感到气愤的是,两条细细的丝带颤颤巍巍绑在身后,来人只要从后轻轻一拉,她整个人便是一丝不挂,全裸着呈现别人眼前。她穿在身上转了一圈,想往上提一提,下身就露出半截白嫩臀肉,往下拉一拉,大半个奶子直接跳了出来。这哪是裙子,根本就是块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破布。佟佳气得直咬牙,这个变态总是有各种行径侮辱她的人格,这次更甚,直接把她打扮成夜总会的小姐去陪客,好让别人去折磨她羞辱她。她抿着唇,恼怒到了极点,却闭上眼睛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节外生枝,乖乖配合他们。她深吸口气平缓了情绪后,面上已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佟佳以为阿东又是把她带去上次的夜总会陪客,出乎意料,汽车开到一家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前停下,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厅,前台站了一溜美女,启声叫道: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阿东则熟门熟路的领着她去坐电梯,佟佳站他旁边有些诧异地盯着他看,想向他了解里面的情况,好让自己有些应对的策略,又瞧见他一脸严肃不知从何开口,只怔怔地望着他片刻,见他不予理睬才收回视线,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感受电梯往上滑行。 似是察觉到她漂浮不定的神色,阿东竟开口说了两句不着边际的混话,听得佟佳心里一颤一颤的:“孟先生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奉劝你凡事三思后行,别想在孟先生眼皮底下动歪心思,你若肯乖乖配合他,我想你很快便能恢复自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以为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料,不过又是一些威胁警告的话语,她早就听腻了,反倒细细琢磨起阿东的用意,他这番话是在为孟灿山的行为开脱吗?果然,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不过是一路货色罢了,孟灿山那么恨她,阿东作为他手下又怎会帮她的忙,对她的事情三缄其口袖手旁观也不足为奇。 既已想通,她也没再抱任何希望,转而嗤笑出声,不屑地回怼他:“是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弟替你老板出主意做决定了?”她转过脸挑着眉看阿东,翘着嘴角,眼里满是不羁的神情。仅凭这一眼,阿东就深知这个女人Yuan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断定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因为,他从她眼里读到了许多不可名状复Zha又城府的心思,这样的东西不应该是出现在一个温顺纯良的女人身上,便不觉对她增添了几分防备。 电梯门一开,佟佳带上阿东给她准备好的眼镜,抬头挺胸率先走了出去,迎宾小姐把他俩迎到一个包厢前,她推开大门,赫然发现里面已坐满了十几位陌生客人,有男有女,围坐在一张硕大圆桌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她用余光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光头王总和他隔了两个位置的孟灿山,谁是主谁是宾,一目了然。 佟佳的突然到来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姣好的面容,性感的装束,那些人纷纷侧目看过去,有来自女人投射过来的嫉妒,更有来自男人的垂涎,以为又是一个来陪客的小姐,嚷嚷着让她进来到自己身边坐下。 王总搂着个小姐调戏,看到推门前来的佟佳,眼睛霎时发亮,忙抬起手笑着和她招呼:“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天的大美女吗?稀客啊,来来来,到哥这儿来坐。”他大手一挥,示意边上的小姐让出座位。那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本以为今晚能吊个肥鱼,没想到半个钟不到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被赶了出去,满脸的不悦,但又敢怒不敢言,把气全撒在佟佳身上,看她的眼神就像看sha父仇人那般,踩着防水台高跟鞋愤怒地叩在地上,出门前还不忘在她耳边揶揄几句:“别太得意了,风水轮流转,我的今天不过就是就是你的明天罢了,哼!” 佟佳充耳不闻,不予理睬,只怔怔伫在门前,看着孟灿山的方向,没有他的指令她哪敢轻举妄动,孟灿山抬起眼睑看了她一眼,勾勾唇角,略微点头,她收到讯息,冷漠地别过脸,走到王总身边落座。 席间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男人女人侃侃而谈。王总兴致高昂,直接搂过佟佳细腰,放肆地在她腰间游走,更是亲昵地在她脸上乱蹭:“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相遇了,我可是天天盼着能再见到美人你呀。”光头男一见面就有爱碰杯的习惯,他起身拿过醒酒壶,往她面前的杯子倒了大半杯红酒,“上次见你不是挺能喝的,陪哥哥喝一杯可好?走一个。”肥胖的肉脸上全是褶子,甚是得意地眯起眼角,端起酒杯观察她的反应。 佟佳蹙眉,chi疑片刻后才端起酒杯,落落大方地和光头男碰了一下,“我敬你一杯王总。”话音刚落,豪mai地仰头一饮而尽。男人惊讶之余更是满心欢喜,也干完手中半杯红酒已示回敬。佟佳这样的举动无疑给足了他的面子,光头男很是满意她的表现,边给她夹菜盛汤边称赞她道:“美女不愧是女中豪杰,酒量就是好!来,多吃点菜喝口汤,女人长肥点,胸前就绝对不止二两白肉了。”嘴里说着下流的荤话,猥琐的眼神不时往佟佳胸口里探。 不一会儿面前的两个空碗就盛满了肉菜和汤水。佟佳皱眉,犯难地注视着碗里的菜肴,她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故意饿着肚子制造胃不适的病症找准时机再趁机出逃,若此时破了功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光头男见她呆立不动,语气多了些恼怒:“怎么,老子亲自给你夹的,嫌不好吃?”她忙摇头向他解释,抿唇思索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侧过身子专心喝汤吃菜,手肘横放在桌角边缘,刚好遮挡住光头男色眯眯的目光。 包厢内众人不时过来给光头男和孟灿山及几位位高权重叔叔辈份样式的人敬酒。佟佳听了半天才搞清原来今天是光头男的生日,而这些人除了坐着没动等着别人敬酒的那几位,想必剩下的都是光头男的马仔。 一众人纷纷聚拢过来,三三两两你一杯我一杯地向光头男道贺,光头男应接不暇,攥着佟佳的手腕向众人介绍:“这我新马子,特别能喝,过来走一个,让哥几个开开眼。” 佟佳被他推出来挡酒,连喝了几杯下肚,胃里早已一阵翻腾。换做平日,她酒量算不错的,可接连几天胃里只占了少许东西,此时再大量酒水下肚,怕是一般人早就撑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她扣紧齿关,强忍着胃里的不适,逼着自己又喝了一杯。光头男瞧她神色不对,以为她在耍脾气,掐了把她白嫩的屁股大声呵斥她:“为我受点苦怎么了,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你以后跟了我,做我王金水的女人,有得是你享福的机会。” 佟佳哪里还能听进他的话,抚着肚子,双唇已开始泛白,额头不断渗出细密冷汗,胃里翻江倒海的那股酸劲已然堆积到了喉咙,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当场倾吐出来了。她再也忍不住,跟光头男说了句就匆匆跑出门外直奔盥洗室,扑在盥洗台上不顾一切呕吐出来。胃里堆积的液体争先恐后往上涌出,呛得她喉咙一阵辛辣难受,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觉得身体好受一些。 她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没了自由不说仿若丧尸一般被人呼来唤去,不由得悲从中来,攥着拳头,愤怒地砸在台面上,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那个将她拖下地狱的男人。她紧抿着唇瓣,须臾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脱掉眼睛捧起清水洗了把脸,缓慢平复心情后,抬眼就从镜子里看到孟灿山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的身后。 他靠在门边交叉双臂,扬起嘴角嘲弄地看着她笑:“就这点本事啊,不是挺能喝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吐了。”眼里满是轻蔑,看着她从之前的不甘到认命的表现,这幅狼狈的模样简直让他感到莫大的享受。 佟佳半响没说话,弯着腰趴在盥洗台上一动不动,只微昂着头静静地盯着镜子里的男人,漆黑的眼眸中冒着狼一样狠厉的火光。 男人透过镜子的反射,目光从她倔强的小脸一路扫下来落在她白嫩的浑圆,乳肉丰盈饱满,挤压出一条性感的沟壑惹人垂怜。细腻光滑的肌肤在白炽灯下照得越显白嫩,盈盈一握的腰身似乎一掐就能断,挺翘的臀部正直勾勾地面对着自己。这女人,怎么看都是极品,身材又是极佳,即便是这般暴露粗野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也不觉yan俗,反倒平添了几抹娇俏与雅致。 孟灿山像是被勾了魂,不知不觉竟走上前从后贴近她的身体。男人身上的炙热很快隔着单薄的衣物传递到她全身,她没来由地颤了一下,挺起腰杆,有些猜不透这男人的意图。 孟灿山倏地抬起指腹,轻轻刮掉她面颊上的水迹,凑近她耳畔,俯下身极尽温柔的说道:“跟着我不好吗,跟在我身后由我护着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用你忍气吞声更不会去强迫你半分,别人也妄想伤害你半根寒毛,这么美的差事,比做王金水那老色鬼的女人强吧…” 佟佳瞧他面色红润,很明显是喝了酒,眼里有了醉意,说着半真半假的胡话扰乱她的心智,嘴里吐出微熏的热气夹杂着酒气打在她耳后,弄得她耳根子微微发烫,痒得难受。 “什么都给我?”她下意识反问,慢慢地转过身子,一下就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浓烈荷尔蒙味道,两人又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仿佛交融在一起。她抬起下巴对上他认真的眼,哑然失笑道:“自由,你能给我吗?”微微翘起唇角,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你在跟我期间表现良好,我会相应的给你适当自由。”男人薄唇紧抿,双目如两旺深潭,居高临下的睥睨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脸。这已是他能给到的最大让步,他希望能亲耳听到这个女人亲口承认她是属于他的人。佟佳沉默不语,孟灿山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额角两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忽地低声笑了出来,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聪明如你,想必会做出正确决定的。”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答案,说到底这个男人还是不放她走。她不悦地从鼻尖轻哼出声,强压着怒气,尝试着跟他交谈:“孟灿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如果是因为那晚的事情,我这几天已经被你关了起来受尽折磨,我想我也得到了该有的教训。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也一一去做了,人我陪了,酒我也喝了,那档子事情我也做了,这些总该足够了吧,是时候放我走了。” 孟灿山摇头轻笑:“这算什么,当然还不够。”不由分说,残忍拒绝,嘶哑地嗓音继续说道:“我恨你的可不止这么简单,理由我会让你慢慢知晓,但你我之间还有一件事情没做,我又岂会轻易放你走。”说完,他故意挺了挺腰,腹下隔着西裤粗大的肿胀直接顶在她的腿缝间,佟佳一下子就注意到他裤裆下的异样,再瞧到他眼底快要溢出来的欲念,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怒道:“你不就是想上我吗,何必这么兜兜转转,我今天如你愿便是。”心一横,像是下定决心,把身子转过去不愿在看他这副面目可憎的嘴脸,整个人干脆背对着他,直接把身体交由他处置,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就当是噩梦一场,只求完事后能尽快结束这场荒唐的游戏。 她缓缓闭上眼,面上是一片死寂。不知怎的,凉意随即席卷而来,眼眶慢慢蕴染了雾气,却又被她生生逼了下去,自知挣扎已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强忍着泪不哭不叫,给自己留下一丝尊严。 她的竭力邀请,他又怎能难却其情。孟灿山的吻像蜻蜓点水般如愿地从佟佳身后缓缓落下,他惊觉,她的身体竟浑身冰凉,大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肢,手掌力道不觉加重,恨不得将身下的女人揉碎入怀,分享他的热量。佟佳没有挣扎,任凭男人恣意摆布。 孟灿山抱着她,粗粝的指腹磨蹭着她白皙的肌肤,细腻柔滑,像上好的绸缎。嘴上也没闲着,密密麻麻的热吻落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拥吻着她的后背,从肩胛骨一路向上游移到她的香肩,每一处地方都不曾放过,从轻吻到啃咬,像品尝人间美味,一口一口,拆吞入腹。 “你穿这裙子真好看。”他的声音透着沙哑,吻着她的后颈轻轻低喃。她的身体被他吻得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惊喜于她的反应,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失声唤了声:“佟佟。”下一秒就把她的裙子往上一撩,下身的欲望直接贴了上来,隔着她的内裤在她蜜穴中上下磨蹭。 这样的攻势来得又狠又猛,毕竟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全身最柔软的地方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她惊恐地睁大双眼,无措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只见他上半身埋首在她的身后轻啄慢啃,下半身在她的私密处狠蹭碾磨,她浑身宛如电流过境,颈脖间更是承受着男人不断吐出的灼热气息,这种上下煎熬不疼不痒的羞愤感折磨得她快要崩溃,她的忍耐已到达了顶点,便低声催促道:“你能不能麻利一点,速战速决给个痛快。”说罢,抬手就要绕过身后去扯那两条丝带,孟灿山见状,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阻挡她的动作,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掌心里,直到她的臂弯落下才放开她的钳制。 他的眼眸早已被欲火烧得通红,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强大的意念才压制住腹下那股蠢蠢欲动的强烈冲动。 孟灿山把佟佳的裙子拉下放齐,注视着镜中一脸茫然的女人,片刻过后,眸子便褪去了欲色恢复了往日清明,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嘲讽,讥诮她道:“我承认,我是挺想上你,但我绝不会主动上你,因为总有一天反过来,你会求着我让我亲自去上你,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佟佳听闻,怒不可遏:“不,不会的,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白日做梦去吧。” 孟灿山忽地笑了,饶有意味地答道:“话可别说得太满了佟佳,走着瞧吧,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整理好着装,率先走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她是我要的女人 佟佳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门口低骂了句:“疯子”,以宣泄心中不满的情绪。低头理了理裙摆,稍微逗留片刻,带上眼镜也跟着走了出去。 包厢内人潮鼎沸,劈酒划拳的、调戏女人的、吹水扯皮的,男人女人簇拥成团,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秽言污语。她进来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一眼孟灿山的方向,他像没事人那般,姿态慵懒,头仰靠在椅背上,不时和来跟他碰杯的客人攀谈两句,看到她进来,更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端起酒杯向她莫测高深地举杯致敬。 佟佳一回到座位上,光头男立马凑了过来,厉声质问她搞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她显然还沉浸在方才发生的事中,面颊略带愠怒,一言不发夹着面前的菜。等她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光头男早已拉长了脸,狐疑地盯了她半天。她忙放下筷子侧过身,回以光头男盈盈浅笑,一瞬间就换了张柔情似水的娇媚脸蛋,轻声向他解释:“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王总大人有大量,不会就这么生气了吧…”她笑得妩媚妖娆,半开着玩笑试图蒙混过关,自知深处这般境地,更不敢在光头男的地盘上惹恼这位爷。 许是这一颦一笑和软出水的嗓音太过摄人,吹进了男人的心底消除了他的疑惑,光头男非但没生气反而垂着涎,色眯眯地盯着她低胸的领口看,盯得她心里快发毛了,才慌忙转回身佯装继续低头吃菜,男人随即将早已饥渴难耐地大掌直接搭在她裸露的大腿上,隔着桌布下,肆无忌惮地抚摸。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匆忙打掉伸过来的咸猪手,瞪大了眼珠,警觉地对他说道:“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光头男不予理睬,斜睨了她一眼,继续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阴笑着调侃她:“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转过头看向孟灿山的方向,得意地笑道:“小孟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佟清失踪四年的女儿了。” 佟佳一听,脸一下就煞白了,身子一颤,正欲伸手夹菜的筷子僵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抖落掉下,硬是被她强大的意念紧紧攥着,缓缓把手抽回,颤抖着把筷子整齐放回碗边,僵直了脊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动不动呆坐在那等候发落。 孟灿山倒是面色如常,这样的场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以说今天就是冲着这个事特意而来,对他而言,王总的突然提及,无疑是给他找了一个不错的开口契机。 他先是抬眼看向佟佳,那女人低垂着眉眼,紧抿唇瓣,两眼慌乱无神望着桌面发呆,双手紧紧拽着桌台布,俨然一副被吓得方寸大乱的模样。在看他旁边肥胖的男人,一身油腻轻浮却掩盖不住意气风发自鸣得意的佞劲,仿若在昭告全世界,自己办成了一件多么牛逼的大事。两人截然不同的风格,天差地别的表现,此情此景,孟灿山只觉特别好笑,他真想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待日后甩在佟佳面前嘲笑她,你也会有害怕成这样的一天。 半响后,孟灿山顿了顿才扬起唇角,淡淡回了句:“人,你们果真找到了?” “是这样的……”光头男轻咳了两声提高音调,桌台布下,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把手更深入女人的大腿根部,不在满足于肆意触碰,转而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大腿内侧的嫩肉。身旁女人娇嫩如水的肌肤光滑细腻,白里透红,要不是念在这儿是吃饭的地方,他早就想把她按在身下不管不顾操干起来。 心灵上的极度恐惧,此刻竟让她忽略掉了光头男不安守矩的强势进攻,她整个人已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佟佳紧咬着齿关,逼着自己不发一声,面上是一片惨白,身体更是禁不住的微微颤抖。对她而言,没有比此时此刻更难过的时候了,既要承受恶臭男人的不断侵犯,还要被迫绷紧了神经聆听自己的末日死讯,东躲西藏了四年,身份终于要被识破了吗? 她害怕到了极点,心脏狂跳不安,后背竟不知不觉涔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摧残着她就快到了崩溃的地步。 光头男残忍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缓缓响起:“我们不但在梵港找到了她的学校,还找到了她校外居住的地方。你不知道,这娘们精得很,操他妈的连名字都给改了,现在的名字叫霍盈,还顶着个假冒伪劣的脸冒充别人上了大学,要我说这娘们不跟着我们混真是可惜了一身本事。诶,说来也怪我们出门没看黄历,好事多磨啊,我们在她家和学校蹲了几天也没能逮到她,这娘们该不会知道我们找她,故意躲起来了吧。”光头男自顾自说,低头灌了口酒,眼神中无不流露出失望之色。 孟灿山气定神闲坐在那不发一言,倒是佟佳,像是濒临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闭上眼睛,长吁了口粗气后,再缓缓睁开,眼里渐渐没了之前的慌乱。 好险!真的好险,差点就被他们识破了身份,还好只是找到了学校和住所,大不了以后不回去罢了。她安慰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被光头男得话吓个半死,她急急地深呼吸了几口,慢慢舒缓紧张的情绪。 当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那个令她心悸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不过呢………”光头男峰回路转,眼睛乍亮,故意拖着尾音吊着众人胃口,“虽然,我们暂时没找到她人,但我们有了这个东西,就比大海捞针强多了。我已经分散人马下去了,两天,绝对不出两天,我们定能把她连泥带根揪出来。” 光头男是越讲越激动,孟灿山倒是难得有了反应,他面色微微一怔,心想你要找的人近在眼前,这都未能察觉还能有什么神器法宝?他面带微笑看向光头男,惊讶地挑起眉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全然一副坐等看热闹的模样。 光头男不疾不徐,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照片,甩在桌面上,指尖重重戳着照片上的人,大言不惭地说道:“有了这张照片,这娘们绝对逃不出雁城和梵港。说起来真不愧是佟清的孩子,跟她妈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找遍了整个学校和她的同学,硬是没找到她一张照片,哪怕是集体大合照都不见她任何身影,这唯一的一张还是从学校官网学籍处扒下来的入学照片。这女人还挺有手段的,等我们找到她之后可真得好好玩玩,啧啧,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有没有那股劲了。”光头男嘻嘻笑着大放厥词,嘴里却是说着残忍无比的狠话。 佟佳听闻,缓缓地闭上眼睛,心情像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惊一乍的说辞让她更是不寒而栗,刚舒缓下来的心,一下又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 疯子,全是一群恶毒残暴的疯子。她在心里默念,恨不得此刻就伺机而逃。 她睁开眼盯着照片中少女满脸稚嫩清纯的模样,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年为了和身份证上的照片高度契合,特意把自己吃胖了十几斤,整张脸圆圆肉肉的,让人一眼看了和身份证照片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而现如今虽说面容精瘦了些,但五官细看的话还是和照片上的特征如出一辙。但又好在阿东有先见之明给她配了黑框眼镜,又加上今天特意画的大浓装,都说女人化妆后和卸妆前两个模样,她猜测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认出。 虽是这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慌乱得很,极不自然地伸手去推鼻梁上的镜框,但那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此刻的心境。她慌张地侧过身子望向别处,试图避免和光头男更多的眼神接触。 孟灿山依旧不动声色,平静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过后,才神色淡漠的举起酒杯,向光头男微微致敬:“王总都这么信心十足的说了,那我也只能祝你早日成功,尽早把那女孩找到了。”又望向佟佳,黑眸中平添了几许戏谑的意味。 佟佳不说话,茫然地攥着桌布,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能反抗,眼眶泛着水雾,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珠,倔强地别过脸,只盯着某处看。 光头男瞧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桌布下那只作恶多端的大掌摸索到了她的内裤边缘,粗糙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捻过那片秘密之地。佟佳先是一愣,紧接着身子倾斜一边想要躲避,两条腿胡乱往前瞪着想把对方的大掌挣脱掉,可这些微不足道的挣扎哪里是这个老练男人的对手,他不断用手捻磨按压女人的蜜穴,她夹紧双腿试图阻挡男人粗厉大手的不断前行,然而光头男却置若罔闻,兴奋地淫笑着越是往里伸展。这下她终于坐不住了,先前的羞愤忍耐反倒助长了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嚣张气焰,她彻底怒了,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脑中闪现一个念头,她咬咬牙,下定决心,端起桌上的酒杯佯装往嘴里灌酒的空挡,忽地把杯子里的半杯红酒全洒在了自己的腿上。 再一个健步,快速地站起,往后急退了两步。王总悻悻然抽回被泼湿的手臂,铁青着脸,恼怒地看她。佟佳倒是很有眼力见,急忙拿起桌上的白布,覆上光头男的手臂歉声道:“对不起,我一时心不在焉,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弄湿了王总您的手,真是不好意思。”手脚麻利地擦干净男人的手臂,又垂下眼眸看了眼腿间的污迹,小心问道:“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视线从他面上扫过,光头男沉着脸,目光狠厉。她抿了抿唇,顾不得那么多,径直往门外走,眼看着还有两步就要踏出门外时,光头男暴怒到了极点,一拳头锤在了台面上,“哐”一声巨响,所以人被这么一下吓楞住,纷纷侧目,面面相觑,没有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光头男厉声呵斥了一句:“给我站住!”那男人发了狠,愤怒地捏着手中的杯子。几个马仔一下反应过来,纷纷疾走上前,挡住佟佳的去路。两边几个身材瘦小的黑衣打手也围了过来,四面八方地把她困在人墙之中,一个个凶神恶煞,撸起袖子,露出手臂狰狞的纹身,一副就要干仗的冲动。 “这女的,老子今晚睡定了,你他妈胆敢走出这里半步,看我怎么当场敲断你的腿。”光头男猖狂地叫嚣,像在发泄,像在宣誓主权,更多的像在给佟佳下马威。 这时候她竟然出奇地镇定,出乎意料般没被男人的威胁震慑住,只是倔强地板着脸,抿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不往前走也懒得转身,就这么直直伫在那,无声无息的跟他对抗。 光头男怒不可遏,佟佳又僵持不动,眼瞧着这局面进入死胡同,在场的赶忙有小弟出来打圆场:“王哥啊,咱今天高高兴兴出来庆生,干啥跟个女人怄气,多不值啊!咱手底下多得是靓货,纯情的,性感的,要啥有啥,我马上给您叫上几个来便是,您消消气哈。”那机敏的小弟很会来事,转过身赶忙嘱咐旁边的人吩咐下去。 一旁一直沉默看戏的孟灿山见时机成熟,双方的火气已被挑高起来,剑拔弩张之势正中他下怀,便再也忍不住,洋洋洒洒脱口说道:“既然这位美女不愿意,王总又何必强人所难,我看这位美女好像有话要说,转过身来,给你一个机会,告诉大家你的想法。” 佟佳低头默了默,半响过后转过身面对光头男,正张口欲出,却在看向孟灿山的一瞬顿了顿,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就叫佟佳心里有了底气。 佟佳很聪明,她听出了孟灿山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无疑是给她最后机会,让她在光头男和自己之间做出抉择。孟灿山也精明,他敢这么把话说出口,不过也是笃定了佟佳不会犯傻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更不会笨到只身往火坑里跳。表面上是给王总解围,无非想让双方形成死对头,佟佳忌惮光头男的围追堵截,自己再趁虚而入,这样佟佳就只能呆在他的羽翼之下,成为他的女人。 她眸子一转,轻仰起下巴,不矜不伐说道:“真是对不住了王总,恕我今晚不能陪您过夜。”又转过脸望向孟灿山,说出了那句令孟灿山心满意足的话:“因为,我已经是孟先生的女人了。” 她扬起嘴角低笑,深知说完这番话之后,剩下的就没她什么事了,尽管内心叫苦不迭,但不用再担心失身别人的风险,至少可以安全的度过今晚了。 孟灿山努力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唇角,眸子瞬间点燃了光芒,甚是满意眼前女人的精彩表现,这么做无非是想听听那女人委下身段亲口承认做他女人的这般允诺。 光头男彻底火了,目光阴沉狠厉,龇牙咧嘴,对孟灿山盛怒:“你他妈是个什么意思,来咂老子的场子是吧?我去你妈的带个女人过来给老子玩到一半,告诉我说这女人是你的,老子光看还不能上了?你丫是不是故意耍我来着!” 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不曾想过光头男会把气撒在孟灿山身上。在他们认知当中自家老板和孟先生向来关系匪浅,两人还有生意上的来往,一回生二回熟他们也敬重这位年轻有为的商业新贵,短短几年能在雁城有一足之地,可见这也是位有两把刷子的狠厉了角色,这样的局面他们断然不敢去趟这摊浑水。 孟灿山倒是镇定自若,并没把王总的暴怒放在心上,转而轻声笑道:“你是我敬重的大哥,我又怎敢随意开你的玩笑。上次我的确是说过这个女人随便你玩,你也玩了不是。至于这次,我只是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而已,我想是你误会了。”孟灿山换了个姿势,又补充道:“这么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不如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今天是带着一份诚意过来的,手上有一笔wen赚不赔的大买卖想跟你谈谈,我想你会很愿意听听我开出的条件。” 说罢眯起眼,身体向他前倾,意味不明地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机会一旦没把握住就转瞬即逝了。” 孟灿山虽然年纪不大,可说起话来老练上道。他的一语双关,光头男听出了弦外之音,也心知肚明上次的确是自己吃了闷亏没把握住机会干她美人一炮,至于他故弄玄虚说的wen赚不赔的大买卖,这的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毕竟,女人在他们世界里不过是一堆玩物,纵是再漂亮,上过后也就食之无味,况且他孟灿山的女人也不是啥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光头男贼眉鼠眼,奸笑道:“你可是真是看得起我啊,wen赚不赔的大买卖,这等好事你还会亲自跑来告诉我?呵,早就自己一人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孟灿山见他面色缓和了些,还跟自己不计前嫌开起玩笑,深知这老贼上了套,向他交换了个眼色,对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地佟佳,淡淡说了句:“你先出去等着。”佟佳闻言,微微怔愣,随即挺了挺腰杆,侧身一闪,绕开围堵她的几个男人,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光头男也赶忙向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收到命令也跟着佟佳前后脚全都走了出去。 包厢内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孟灿山向后勾了勾手指,阿东从身后沙发跃起,提着一个箱子过来,孟灿山接过箱子,恭敬地递到光头男面前放下,指关节轻轻叩着箱面,饶有兴趣说道:“这里是三百万,我要买下佟佳这个人。换句话说,你们将放弃对她的抓捕,同时,我还要买断她和霍盈的所有资料,从此以后,这人世间就再也没有佟佳这个人。” 光头男也不是吃素的,一眼瞧见内里乾坤,面露夸张之色,不悦的语气愤愤说道:“兄弟,你到底几个意思?当是在这打发叫花子呢,大摇大摆走进来,在我面前阁下三百万就想买走我的人,你当我这儿是什么?菜市场吗?是你随便想买就买,想走就走的地方?小孟啊,你可太不给我面子了。” 孟灿山面色怔了怔,蹙眉思索,片刻过后,又道:“这样吧,我表示诚意,多给你两倍,六百万,条件任你开。但你可别忘了,佟佳那人精的很,人你不是还没找到?这么些钱也够给几个小姐赎身了,更何况还是一个一文不值的丫头片子。就像我说的,只要我们俩合作,这将是一个wen赚不赔的大买卖。” 光头男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不一会儿,突然嘻嘻笑道:“我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买下这个女人,我也懒得过问,但既然你开了口,条件任我开,呵呵,那好,政府老城区的滨江项目工程,我要从你那分一杯羹。” 孟灿山一听,剑眉微皱。政府老城区的滨江项目可是个油水丰厚的大工程,光是雁城有意投标且有实力承担这么大工程项目的就多达十几家公司之多,连光头男这种不入流的一介地方势力也想从中分得一瓢,可见这种动辄几个亿的投资项目,光是鱼尾零丁的肉沫都有许多人眼红争着抢。 孟灿山扯了扯唇角,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太看得起我了王总,那可是几个亿的政府项目,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有幸中标。” “诶,别这么说,我看好你的实力,这几年雁城就属你公司发展最快,你现在可是商业界的当红炸子鸡。这样,你若是中标拿下项目,我们二八分成,和气生财,共同完成这个工程,你若不中,那也没关系,往后我们还有好多合作机会,毕竟谁又会跟钱过不去是吧。” 两人杯酒言欢,虚套无数。佟佳不知孟灿山和王总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和一众人在外头走廊沙发安静等候。约莫半个钟后,阿东率先走了出来,拽着佟佳胳膊就往电梯那走。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毕竟没收到光头男的命令,又忌惮于阿东生得高大,身形魁梧,肌肉发达,又是孟先生的贴身保镖,众人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阿东在启动车子的时候就发现佟佳的异常,她面色惨白捂着肚子,蜷缩在后排坐立不安。他看向后视镜里的女人,简单询问了句要不要去医院?佟佳猜不透他是故意试探还是随口问问,只平静说道没什么,回去吃点药就好。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内心却展开了缜密的思考,她不能急于一时的小利,她得慢慢来,放长线方能钓大鱼。 等阿东再回到包厢,里面已没了先前的凝重,气氛反倒是热闹起来。快散场的时候,他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孟灿山坐进后排座椅,车子平Wen地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阿东按下后排车窗按钮,冷风从中灌入,孟灿山顿时清醒了不少。喝多上头的缘故,他抬起指尖轻揉眉心,好一会儿才缓缓睁眼。阿东从后视镜观察他,瞧他慢慢恢复了神智,便再也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疑惑:“孟先生,我是真想不明白,佟小姐那个人,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吗?” 在阿东眼里,孟先生本是清心寡欲的人,跟在他身边这几年从没见他碰过任何女人,更没像现在那样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若不是那夜在夜总会包厢里亲眼目睹孟先生在那女人嘴里泄了欲,他真的以为孟先生有龙阳之好。那女人对孟先生有特需意义他知道,可今晚更是亲眼所见孟先生为了她而去讨好光头男,宁可生意受损也要替她脱了罪,更是被对方逼着喝了不少酒。 孟灿山从西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匆匆点燃,抵进嘴里狠吸了一大口,再缓缓吐出烟圈,车后排已是烟雾缭绕,阿东在后视镜里再也看不清他的脸。他叼着烟,神色平静,看了眼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广告牌,薄唇轻启,轻描淡写地说道:“阿东,你不懂。” 这个狡猾的女人,一开始他就看透了她的本质。 孟灿山迟疑了一会儿,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淡淡说道:“你别看她外表柔软单纯,只要伤害她在乎的人,她会拼劲全力去保护他们,让伤害他们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不但对外人狠,对自己更狠。” 思绪漂回四年前那个夜晚,她竟能忍着身体剧痛,把自己弄得差不多遍体鳞伤的地步,目的就是为了治他一罪。他完全想象不出她的身上究竟有怎样的勇气才驱使自己下如此狠手。 他铤而走险,把佟佳身份信息泄露给光头男,营造危机四伏的境地,让她担惊受怕走投无路之后,自己则顺理成章,成为她唯一的依靠,这样她才能全身心跟着他,为他所用。这个看上去柔弱其实内心刚强的女人,这份倔强的个性将会使她成为自己绝佳的复仇利器。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应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男人神色淡漠,薄唇紧抿,眼里却闪过别样意味。 阿东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老是觉得心里不安,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犹豫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回他:“但这女人身上不定性因素太多,你这么做无疑是在身边绑了一颗定时炸弹。” 阿东又怎会忘记,在电梯里和佟佳的无意对视,那女人冷漠的可怕,深不见底的黑眸下闪烁着精明与计谋,只怕是把这么个难已控制的人留在身边,兔子急了也会有咬人的时候,指不定哪天会闯出什么大祸,坏了他们的大事。 “那倒未必。”孟灿山勾起唇角,仰在座椅上,闭眼休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相信我的眼光,只要在我的掌控之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野兽就要保持它的兽性,倘若捻灭了这种天性跟折断它的四肢有什么不同。我要的是跟我相同目标、并肩作战的女人,而不是让我处处保护的小白兔。把她驯服了,再好好打磨,这女人,将是我复仇路上最完美的一颗棋子。” 第二十三章 逃出生天 孟灿山果然言出并行,履行了先前的承诺,那晚过后,给了佟佳相应的人身自由,只不过这个自由十分有限,只允许佟佳在这个大宅和院子内四处活动,但绝不容许她踏出大门外半步。 不过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的变相囚禁,但对于佟佳而言,不再拘泥于那个狭小的房间内,单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然算是最好的结果。 阿东还危言song听,警告她说围墙上布满了无线电网,纵是细小如苍蝇也休想从这里逃出半步。佟佳却毫不介怀,淡淡的笑了笑,这么一个监控森严,布下天罗地网的大宅子,她才不会蠢到爬墙逃走,她要的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走出去。 翌日一大早,孟灿山就带着阿东奔赴外地出差,临走前还特意雇了一个保姆照顾佟佳的饮食起居。名义上是贴身照顾,实际则是对她的一切严加看管,佟佳看破不说破,偌大的宅子她既可以随意乱逛,活动自如,并不介意保姆的暗中监视,恰恰相反,此举反倒推进了她的计划进程。 就保姆的观察发现,佟佳这几天的面色极为难看,一天当中总有那么几次抱着肚子,咬着唇,卷缩在床上,疼得难受打滚。开始她还给佟佳买些胃药冲剂吃,但瞧她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便转头报告给了阿东,阿东又把情况转述给了孟灿山。他只是唇边泛起淡淡笑意,讥诮了两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在一次佟佳真的疼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才默了默,思索一阵后,吩咐阿东先他一步回家看看是什么情况。 阿东见到佟佳已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佟佳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容紧绷,双唇泛白,额上不时渗出细密汗珠,已然没了往日生龙活虎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黯淡落寞的神色。阿东提议带她到医院检查身体,佟佳心中狂喜,可紧接着转念一想,便压下了激动的心情,摆摆手佯装无所谓的样子,简单说了两句:“吃了药体息一会就好,不碍事的。” 六分疼,四分装,疼是真的疼,但也没到真晕的地步。她在咬牙坚持,默默忍住胃部不适的痛楚,为了这一计划施行,她已连续几天没吃主食,还避着保姆吃了许多生冷食物,这般不停地刺激肠胃,只为演技逼真,达到最终效果。成功的机会只有一次,她得牢牢把握住。她猜测,阿东多少还是对她持怀疑态度,所以现在还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她还需沉住气,再忍一忍,等待敌人信以为真了,一步步上钩掉以轻心之后,再一网打尽。 次日清晨保姆再来敲她房门时,赫然发现她人已昏倒在床沿一侧。保姆掐她人中待她清醒过来后,嘴里还在念念不忘说着不去医院吃点药就好的胡乱话语。阿东误以为她是怕去医院才这般说辞,便给孟灿山打了个电话请示完毕后,一再坚持要送她到医院检查清楚。 这可正中佟佳心意,她低头默了默,面色平静如常,却突然张口说道:“去医院可以,把我包包带上,我手机上有我平时就诊的电子病历卡,我胃病十几年,里面记载了我所有详细的病历单和药方记录,拿去了也好给医生做个参考和比对。” 她说得头头是道,阿东却不觉多了几分警惕,立在那默不作声,狐疑地盯着她打量半响。佟佳心领神会,垂下眼帘,摇头苦笑,叹道:“你看我都疼成这幅模样了,还有力气跟你耍心机不成?纵是有心也是无力。放心吧,我不会傻到去硬碰硬,做自讨苦吃的事情。”佟佳斩钉截铁的向他打包票,阿东怔愣了几秒后,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去帮她找挎包,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赶紧开车将她送往医院。 佟佳接过挎包,打开逐一检查了一遍,手机、钱包、银行卡、充电宝,所有东西原封未动,接上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再趁着阿东打转方向盘无暇监视的间隙,悄悄从裤腰带上掏出一块夹杂腰间许久的白色毛巾,动作极快地塞进包里。 七月的雁城,天气反复多变,一连几天大雨倾盆,车内广播不停播报着台风过境的实时消息。 虽说是台风天气,外面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但也架不住周一医院人满为患的场景。佟佳带着口罩,跟着阿东从办卡挂号到门诊就医,再从交钱领药到排队输液,期间她还故意多次嚷着要上厕所,次次都是掐着时间二十分钟后才姗姗出来。阿东不悦皱眉,质问她到底是胃疼还是肚子疼,她也皱眉,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马虎眼,还煞有介事的当他面给自己预约了下周来做胃镜的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行动,纵使佟佳胆子再大,阿东也没给她任何能够逃跑的机会,全程寸步不离地贴紧身后跟着她走。 排队领了药品和盐水,便到二楼输液室注射点滴,眼看着一瓶盐水快要见底之际,佟佳权衡再三,再不赶紧行动,怕是真与机会失之交臂。她倏然起身,一只手高高举着吊瓶,正抬脚往拐角处的厕所方向走,阿东立马厉声问她:“去哪?”佟佳泰然自若,头也没回,只冷冷答了句:“尿遁。”便直奔厕所方向。阿东无语,只得紧随其后,也跟着她走。 佟佳一路四处观察,二楼因为是输液室和缴费处的缘故,过往的病人、家属特别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必然下手的机会微乎甚微。她似又想到了些什么,伫在女厕门外顿了顿,随即迈开步子往里探去,可没几秒的功夫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立在门外的阿东淡淡说道:“人太多了,我们上三楼。”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东都顿觉烦躁,忍不住低声碎嘴了几句。佟佳听闻,似笑非笑地戏谑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女生如厕有多麻烦。”视线径直扫过他的裤裆,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不再理会他的反应,从容不迫地转身就走。三楼是口腔科和烧伤科的缘故,相比于二楼少了很多人。阿东眼瞧佟佳正要往厕所里进,朝着她的背影提了一嘴:“佟小姐,你这次最好速度一点,孟先生很快就到了。” 佟佳不觉大吃一惊,脊背猛地僵了一下,脚步定格在了原地。糟糕,孟灿山这时候怎么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外地出差吗?难道是对她胃疼就医之事起了疑心?一瞬间,太多的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即便如此,也还是猜不透身后阿东对她说的这番话,究竟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恐吓?不管怎么说,时间不等人,她得赶紧争分夺秒,抢在孟灿山赶来之前逃离阿东的监视。她咬了咬唇瓣,很快便恢复了神色,回头瞥了一眼阿东,不假思索地应和一声,随即,健步如飞的往里走去。 佟佳把每一个隔间都推开门检查了一遍,确定整个厕所空无一人后,才漠然松了口气。从挎包摸出手机,从现在开始计时,她只有20分钟的行动机会,心里祈祷孟灿山迟点再到,千万不要撞见他。 佟佳潜伏在倒数第二个隔间,隔着虚掩的门缝,探出半个脑袋伺机而立,等待了几波如厕的行人之后,终于等来了心仪的下手目标。她借着半开的门缝窥探,那是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美女护士,正哼着小曲开心地照着镜子,不时掏出手机比比划划、絮絮叨叨。佟佳咬咬牙,用力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把吊瓶、针管挂在衣勾,从屁股后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攥在手中轻轻把玩。那是她在孟灿山家里的厨房内找到的一把便携式刀具,轻便小巧却锋利无比,毫不起眼又实在多用,就连保姆和阿东都均未发现它的丢失。又从挎包里摸出那块白色毛巾,迅速把它折叠成大小刚好的形状。 一切准备就绪,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心跳如擂鼓,“砰、砰、砰”每一下蛮横有力的跳动似乎都要击穿出膛。她把紧攥着小刀的右手抵在齿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强迫自己冷静,再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做着最后的鼓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冒险做这般出格的事情,以前只在恐怖上看到过恶魔持刀威胁女孩的事情,现如今为了自由,她竟也要做出此番无奈之举,憎恶自己的同时又深感现实的无能为力。思想在做着剧烈争斗,眼看门外美女护士就要转身离去,心一横,决定成功与否,都要放手一博。 她掏出手机,一鼓作气,将手机从下面门缝往外推出去,假装是无意识掉落然后摔出去的,惊声叫道:“哎呀,我的手机怎么掉出去了?”又转而用哀求的语气恳请门外的人帮忙,“不好意思啊美女,我还在蹲着呢,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检一下手机?谢谢你了。”那护士也是好人,“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二话没说就帮她去捡。 佟佳丢得极有技巧,硬是往旁边的厕所推出去,这样那护士就得离开盥洗台走到最里头的隔间帮她检,没有了面前镜子的反射,自然就看不清挟持者的容貌。 护士踩着步子蹲下腰正欲拾起手机,佟佳反应迅速,推开门冲出去,一个健步跨到她的身后,动作敏捷,下手果断,用毛巾毫不犹豫捂住她的口鼻。那护士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她试图搞清状况的时候,另一边,冰冷的刀具就抵上了她的脖子,“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不要动,不要说话。” 护士显然是吓到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放弃挣扎,但嘴中还是因为害怕不停呜鸣出声。佟佳唯恐她会打草惊蛇,心一狠,避开重要部位,在她后颈处轻轻一划。果然是把好刀,只是不经意的随意一划就迅速裂开一个小口,几丝血珠子鱼贯而出,那护士只觉颈间一凉,立刻明白马生了什么,乖乖闭了嘴不敢再任意出声。佟佳心里过意不去,歉声安慰:“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这只是一个小小警示,我不求财也不劫色,只有一个请求,麻烦你配合我十分钟好吗,之后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佟佳见她沉默不语,又道:“现在,我把毛巾拿开,你不要喊也不要叫,能做到不?”护士一听,马上点头如捣蒜,佟佳随即松开对她的桎梏。“接下来,慢慢站起来,动作慢一点,不要急,站起来后走到最里面那个厕所隔间。”虽是这么说着,却始终用刀子威胁着她,那护士学乖了,很听话的慢慢起身,为避人耳目,两人踱步到了最后一间隔间。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衣服,把你这身护士服脱了,包括鞋子,帽子和口罩。”一边说一边推开窗户往外探,窗外大雨倾盆,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她低头一看,竟发现这栋楼的后边还有一个别致的庭院,又问道:“一楼通往庭院的门是锁着的吗?” 护士赶忙回答:“那是个防火门,经常有人到外面去抽烟,平时都是开着的。”又试探性地小声问她:“你要我的护士服做什么?” 佟佳在说服自己放手一搏之后,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心不慌手不抖,刀子继续架在护士的脖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看到守在女厕门口的那个男人了吗?”护士忙点头,“那是我老公,我受够了她的变态控制,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一趟,我得想方设法逃离他的囚禁,所以打算借你的衣服伪装一用。” “那你可以报警啊,再不行告妇联也可以。”护士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佟佳闻言,冷冷一笑。是啊,她当然可以报警,从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立马报警求助。但她又想起孟灿山那样笃定的跟她说,你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又怎么敢去报警,毕竟,偷盗并滥用用别人的身份信息要判刑坐牢的。她一想到要坐牢就心虚得害怕。她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她去开阔,一但佟佳的身份曝光,妈咪生前欠下的巨额债务,要抓她抵债的地下钱庄人马等等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她断然不敢轻易去报警。 她没有回答护士的提问,转而用严肃的口吻一字一顿说道:“我有我的苦衷,你不懂,别说了,赶紧把衣服都脱了。” 明显感到身后人的动怒迹象,乖乖把护士服护士帽和小白鞋通通脱了递给佟佳,佟佳也脱了自己的裤子和上衣,一并塞进挎包里,又把包包和自己的运动鞋从三楼窗户外往下扔去,迅速换装完毕后,从护士服里掏出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厉声警告道:“现在是11点50分,十分钟后你再转过身来走出去,我把你的东西放到庭院草坪上,记住了,十分钟之后你再走出去。” 说完,疾走到盥洗台前,对着镜子整理着装,再带上口罩之后,不仔细看的话是根本分辨不出面罩下是何人。但她总感觉身上缺少了些什么,又折回隔间,一眼就瞧见了护士后脑勺上的盘发网兜,赶忙唤她摘下来,那护士也是竭尽全力配合她,佟佳心里一暖,向她低声致谢:“谢谢你肯帮助我。”把头发别进网兜里,抿了抿唇,这才走出厕所。 佟佳双手插兜,步履轻盈,从容自然地从阿东身旁经过,阿东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升降电梯就在拐角的右方一侧,她没敢去等电梯,得赶紧避开阿东的目光所及,所以她选择走走廊另一头的消防通道。在离开阿东的视线范围后,佟佳拼了命的奔跑下楼,到庭院找到扔下的挎包,冒着大雨快速穿好自己的衣物、鞋子,匆匆忙忙掉头就走。 孟灿山停好车子刚走到一楼大堂门口,顿了顿,把手中长伞收好束紧,就瞧见身旁冲出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全副武装,背着挎包带着口罩,不顾打雷暴雨的天气,毅然决然地跑了出去。他惊讶之余,怔怔看着她身后的挎包,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咧嘴笑了笑,摇摇头,放过自己不再细想,转身钻进一旁电梯。 阿东电话来得及时,孟灿山按了接听,一下便听出了对方的着急,脸上笑意瞬间凝结。那护士并没有按佟佳说得待够十分钟后才走出去,佟佳一离开不够三分钟功夫,她就从厕所跑了出来,阿东一看她是光脚跑出来的,立马反应过来,跑到女厕再一看,果然空无一人,赶忙跑出去一边寻人一边打电话把情况一五一十的报告孟灿山。 孟灿山在挤满路人的电梯里沉着脸,不发一言,挂断电话后,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怪异举动,一下便猜出事情原委。载满乘客的电梯,眼看着就要关阖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从内向外探出,感应电梯迅速往两边开启。孟灿山撑着伞,也朝着佟佳的方向跟了出去。 省医院坐落在市中心,又刚好在闹市街区,医院两旁的写字高楼鳞次栉比,虽说是暴雨天气,此时已接近午饭时间,街道两旁形色匆匆的过路行人特别之多。男人高大腿长,跟出去没多久,一眼就瞧见了前方不远处的背包女人,他恶作剧般叫了一声霍盈,佟佳一听,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眼看着孟灿山就要追了上来,估摸着也就10米不到的距离。她心惊肉跳,加快了奔跑速度,奈何雨势太大,她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于是就拐上了一旁的人行天桥。 不上来还真不知道,狭小的天桥内,道路两旁挤满了前来躲雨的行人。佟佳艰难地挤着人墙极速往前奔走,心里狂呼失算失算,但再折返下楼已经来不及了,孟灿山也紧随其后跟着她上了天桥。 她突然灵机一动,从钱包里掏出所有钞票,都是一些小钞,顶多也就三百来块,往身后抛撒一地,高呼道:“捡钱了,捡钱了。”人群一下炸开了锅,熙熙攘攘朝着佟佳身后挤,前方的行人也通通停下脚步往她身后跑。很快,佟佳面前就疏通了一条道路。倒是孟灿山,完全没想到佟佳这般惊世之举,人潮纷纷涌上他前方,阻挡了他前行的去路,他躲避不及,被迫困在人流中,眼睁睁的看着佟佳拼了命地从天桥跑下楼后,又钻进了地下商场,直到最后的消失不见。 捡钱的路人拾到手的都是一些小钞,便没了争抢的兴趣,纷纷散去。孟灿山伫着长伞,倚在天桥栏杆上,盯着楼下打着伞,行色匆匆的各路行人,紧抿的薄唇自嘲般的扬了扬。摸出口袋的香烟点了一根叼在嘴里,狠吸了一大口,再缓缓吐出烟圈,眉宇间没了先前的焦躁。他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个诡计多端,狡猾如狐狸般的女人总是有让他措手不及的地方,真是叫他好生佩服。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拨通了阿东的电话。 电话里,孟灿山声线冷漠,淡淡吩咐:“阿东,别追了,让她跑吧,她不跑一次不会死心的。” 第二十四章 急转直下 佟佳从天桥上跑下来后,头也没回就匆匆钻进地下商场,撒丫子似的一路狂奔,沿途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个念头——赶紧跑。 等她跑到商场尽头,整个人早已喘着粗气,累得快要虚脱倒地。她一手扶着墙,另只手叉着腰,弓着身体,就着墙壁剧烈咳喘。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后再蓦然回首,竟已不知不觉绕着整个商场跑了大半,再仔细瞧那身后乌压压的人群,已然不见了孟灿山的身影。佟佳长吁一口气,直起腰杆,扬起唇角,得意的笑了笑,她做到了,她成功的甩掉了对方。 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激动不觉涌上心头,可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秒,便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她告诫自己,切勿得意太早,前方路途漫漫,这只是逃亡的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未知险阻等着她去挑战,比方说,当下的首要任务——如何顺利出走雁城。 尽管腿脚累得脱力,但此刻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试着放松肌肉,甩动四肢活络筋骨,从而达到快速缓解疲倦的效果。她的体力也不是盖的,一会后便能恢复如初。一方面得益于早年读书期间夜市摆摊躲避城管驱逐的经验,另一方面来自于平日爱好晨间慢跑的习惯,得天独厚的身体优势加上运气使然,促使她成功从对方魔爪下突出重围。 一番调整,闪身进了旁边小店买了身廉价衣物,换掉了身上湿黏的衣裤,再挑了顶普通的鸭舌帽,便又马不停蹄的重新踏上逃亡之路。通往出口的自动扶梯正缓慢上行,她走出商场,放眼望去,努力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随着吐气再缓慢睁开,嘴角不自觉噙着笑意,欣欣然接受了自己得以重获自由的事实。 雨势终于有了渐缓的迹象,但还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远处灰蒙蒙的天空黑云笼罩,压迫地让人难以喘息。她一刻不敢多停,冲出马路边际,招了辆出租车就急冲冲往里钻。师傅启动引擎问她:“姑娘,去哪?”佟佳一上车就警觉的扭头观察后窗情况,一只手无意识的抬起,急促拍了拍司机椅背吩咐道:“先开车再说。” 车子驶入茫茫车流,在确定后方无人跟踪后,佟佳松了口气,束紧安全带,头枕在椅背上,侧头望向窗外,抿唇思索。当务之急是要快速出城,不单是为了躲避孟灿山的追赶,更害怕被王金水的围追堵截。但眼下还有一事未办,这事压她心底,折磨她辗转难眠,趁着现在大好时机赶紧办妥,好了却一桩遗留心愿。 出租车司机漫无目的向前开着,久久得不到后排乘客的回应,透过后视镜偷偷端详起这举止怪异的女人。即便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也能清晰无比的看出女人侧面高挺的鼻尖及精致妩媚的红唇,暴雨天不打伞反而戴着个帽子,司机不禁好奇地又多看了两眼。佟佳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异样的目光正往自己身上胡乱偷瞄,从窗外收回视线,索性单手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将额边两侧湿漉的发丝捋进耳后,干脆大方的让他看个痛快。 她抿着唇,含着笑,扬起脖颈,挑着眉梢,视线慢慢对上后视镜中投射过来的眼神,四目相对的瞬间,司机师傅霎时被震住,镜中女人虽是淡定自若,但眸子却是锐利有神,倏地一怔,自知自己冒犯在先,忙谄笑着转过脸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反倒是佟佳,像没事人一样,淡淡笑了笑,扬声说道:“师傅,调头去Star。” 城市中四处穿梭的出租车司机就像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哪个不是身怀绝技,车技惊人。油门一踩,一眨眼便开到了Star门口。那是雁城有名的声色场所,金碧辉煌,物欲横流,寸金寸土的顶尖格局,极尽彰显奢华靡醉,仿佛一步之遥便是人间天堂。只可惜,这样的豪华阵仗撞上了台风天气,又加上是大白天的缘故,大堂两侧少了性感亮丽的小姐迎宾,只三三俩俩的安保人员立在门外驻足守候,多多少少显得清冷了些。 佟佳依稀记得Star过去几步不远有一个ATM机,她领了些钱,再到旁边烟酒小店买了包烟和信封,把钱装好,再一把交到门外一名安保小哥手上。那小哥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瞧她一副清汤挂面的质朴打扮,怎么也不像里面工作的小姐佳丽,便直截了当地问她来做何事?佟佳正要开口解释,可话到嘴边又犯了难,她并不知晓那夜小姐姓啥名啥,转而默了默,重新组织语言后,弯着眉眼娇俏跟他笑道:“请问小哥,上周是不是有个小姐在王总王金水的包厢,脑袋被人开了瓢?” 安保小哥一听王金水的大名,眼珠子转得贼溜,低头跟她说:“是有那么一回事,你找那女的呀,她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找她有什么事吗?”佟佳连忙把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告诉安保小哥。求人帮忙,为显诚意,又特意往他兜里塞了包香烟,谦恭的态度,再三恳求小哥一定要把信封和自己的歉意转交给受伤小姐,得到小哥允诺这才放心离去。了却一件心事,少了一桩挂念,佟佳心满意足的翘起唇角。 雨天打车不易,她多给了些小费给出租车师傅,加上车内发生的小插曲,那师傅很是守信的候在门外静静等她。mai腿上车,从挎包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除了孟灿山的号码还有几个陌生的未知来电。短信箱里莫名多了十几封来自同一医院的未读提醒,以为又是一些无良广告信息,点都没点开直接全选一键删除。再翻出伊诺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响了几声后接通电话,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仿佛要击穿她的耳膜:我去!我去!我都以为你失踪不见了,好几天都没你消息,你到底去哪啦? 佟佳揉了揉耳廓,快速编了个理由,极为镇定的口吻向他解释:“我回老家办事去了,走得比较匆忙,乡下信号又不太好,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一切都好,你还好不?还在梵港吗?”听筒那边不时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乐,伊诺冷哼出声:“你还好意思关心我,好个屁咧,毕业了没工作还留那鬼地方干嘛,早回老家去了。” 佟佳窃喜,憋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他:“不瞒你说,我最近遇到了些麻烦,可能需要外出躲一段时间,我……我……能不能到你那去?”她问的极为小心,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才求助伊诺。谁知那边想也没想,满不在乎的应道:“说的什么话,你把我当谁了,欢迎你到我家还来不及!我马上把我老家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至于遇到了什么麻烦咱们回头碰面了再详细聊聊,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不跟你废话了,我这边演出快开始了,回头再联系你。” 没等佟佳反应过来,对方匆匆挂断电话。伊诺的话确实让她心动,细数她这十天苦不堪言的囚禁生活,整个人几乎濒临精神崩溃,她又何尝不想找个好友互相慰藉一吐为快。但一想到自己这坎坷不平的身份情况,还是打消了倾诉的念头,这份苦楚只得咬碎了牙独自往肚子里咽。但她好心情不受影响,伊诺的短信很快发来,佟佳咬咬牙下定决心,吩咐师傅往机场方向开,她估摸着孟灿山怎么也料想不到,窘迫如她竟也舍得花钱搭乘飞机出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现实问题,司机听闻她的去意,就目前的天气情况竭力劝说她打消出行的念头,她却置若罔闻,执意坚持前往。等她打开手机软件查看伊诺老家机票信息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傻了眼,网上搜到的全是因为台风天气停飞的消息,不信邪,又打开火车订票软件,果不其然,头条赫然标着今日多市列车停运的通知,整版页面浏览下来,她才算是彻底死了心。 佟佳呆坐在后排,正考虑着新的出逃方案,手机铃声悄然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出乎意料竟是雁城本地号码,再仔细一看,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号码,是那个给她锲而不舍发短信的医院号码。她持过手机握在掌心忖量,思前想后也琢磨不出自己和这医院能有什么恩怨瓜葛,索性把电话扔回包里,不予理睬。 也许这世间总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下来,无论你怎么躲避,都未能挣脱其中。就像现在,一轮铃声响完,紧接着急促的铃声二度响起。佟佳咬唇犹豫了一下,再次摸出手机,也不知是中了什么盅,竟鬼使神差的摁下了接听按钮。 温柔的嗓音平静响起:“请问是佟女士吗?我是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的护士,您是陈春燕病人的家属吗?” 佟佳闻言,大吃一惊!这不是陈嫂的名字吗?!又唯恐事情有诈,顾左右而言他,不置可否的语气回道:“真没想到,现在打电话推销广告的都那么厉害了,具体到医院科室这种幌子也扯得出来。” 对方听了笑了一下,也不急躁,心平气和的向她解释:“您误会了女士,我们真的是从市中心医院打过来的,给您多次来电都联系不上您,这边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来电提醒病人家属,患者将于明天下午再度接受脑部手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患者的病情并不大乐观,手术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希望家属能有个心理准备,可以的话也烦请家属到医院做进一步详细沟通,如果您不能来也没关系,我这边简单跟你说说,患者于上周系左侧颈内动脉闭塞入医就诊,也就是俗称的左侧脑梗,于上周二次开颅去骨手术后略微好转,但仍处于高危阶段,明日下午将进行……” 那护士像念书一样娓娓道来,佟佳从这番冗长的话语中筛出两个重要信息,一是陈嫂病了,明天手术;二是对方来自中心医院,且数次致电给她。尽管对方说得言之凿凿,但这事来得太过突然,事出必有因,不管真假与否,需反复斟酌推敲,她当下第一反应便是推脱拒绝:“你打错了,我并不是什么佟小姐,请你以后别再拨打这个号码。” 挂上电话,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蹊跷,不明而喻,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孟灿山为诱她上钩故意设的局。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尽管她把那些短信都删除了,但凭她匆匆一瞥的零碎记忆,那来电提醒的短信分明是从她失踪那天起就开始每天发送的,也就是说,在她失踪关机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一如既往地给她拨打电话,希望能联系上她。 她拧眉纠结,陷入沉思。一边是四年未见,对她有救命恩情,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半个亲人;一边又惊恐于莫不是孟灿山设下的又一个圈套,只为诱她前往逼她现身。佟佳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如果去了,无疑于把自己往火坑了推,但如果不去,陈嫂若在手术中有个若干闪失,她这一辈子定会追悔莫及。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痛心疾首的过往,不想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特别一想到陈嫂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就心疼得难以复加。 百般思量后,情感终究战胜了理智,她还是放心不下陈嫂的安危,明知此事风险极大,她都愿意为见陈嫂一面,甘愿铤而走险一回。 佟佳唤司机掉头开往中心医院,那医院地理位置极佳,一条马路之隔对面正好是一个大型商场。她并不急于去医院探望,而是在对面商场下车,到一楼肯德基找了个靠窗位置安静坐下。眼下有件事情她必须先搞清楚,万一这是孟灿山的套路,这般贸然前往跟进了狼窝有何两样,她得做个万全之策,已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既然今天不能离开雁城,那她就有半天的时间窥间伺隙,这位置视野开阔,放眼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马路对面医院门口保安亭处进出的各色车辆和来往行人,她又清楚的记得孟灿山的车牌号码,敌明我暗,无形之中给她的监视带来便利,如果真是孟灿山搞的鬼,雪里埋小猪,总归漏蹄脚,一天之内她就不信等不到他进出医院的身影,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伺机行动。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除非他是在医院住下,佟佳摇头,以他今时今日的矜贵身份,这样的做法无疑天方夜谭,随即被她重重驳回。再看了眼包里的小刀,这将是她保命的利器。 好在这是个24小时营业的餐厅,佟佳得以从下午坐到了晚上,眼看着身边的食客换了一波又一波,潜心观察了半天,也未曾见到孟灿山人或车从外面进来或从里面走出。坦白讲,她更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这样就间接证明了陈嫂的事无疑是他编织的谎言,而陈嫂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则可以毫不顾忌的逃之夭夭,种种情况都好过像现在这般悬而未决的着急干等。但有件事不能忽视,她惊讶的发现自从进来肯德基之后,她的眼皮就一直不停的狂跳,她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过是身体太累了,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凌晨的街道空空如也,没有了车流没有了喧嚣,连进出医院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她买了清晨第一班六点的飞机飞往伊诺的老家,时间紧迫,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犹豫再三,铁了心要趁着夜色勇闯虎穴,拎起挎包即刻动身,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是时候上去一探究竟了。 电梯一路上行直达精神内科住院部,开门的刹那,立马戴上口罩,压低帽檐,沿着整个楼层四处打探了一圈。幸得此时已是深夜时段,除了病房里的病患和陪床的家属,走廊里并无什么可疑人物,以防万一甚至连男厕也不放过,只为确保无人埋伏。夜深人静,四周围静得只闻自己的脚步声,一圈查看完毕才回到护士站,终询得了陈嫂的病房号码。 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就着走廊耀眼的灯光往里望去,若非是亲眼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插满管子的老妇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四年的亲人。佟佳的心没来由地惊愕了一下,脚步向灌了铅似的踌躇不前,好一会儿后才用颤抖的手去拧开房门。病房内三床一并排开,除了最外面那张躺着陈嫂外,一床之隔,最里头的床上还侧身躺着另一名病人。为了保护个人隐私,每张床位都安有隔断的帘子,把帘子拉上,病床既被围了一圈,仿佛置身一个独立空间。 佟佳拉了把椅子在陈嫂床边坐下,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陈嫂苍老了不少,两鬓窜出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看着病床上消瘦的身影,佟佳忍不住心里泛酸,握着她的手,感慨万千。正当她望着陈嫂的脸陷入沉思时,不知何时,帘子被人突然掀开,佟佳听到声音猛的回头,整个人反应神速,像惊弓之鸟,蹭的一下站起,做足了防备准备。 只见一个胖乎乎的护士打着哈欠,手里拿着病例板,慢悠悠的踱步到她跟前,眼镜眯成一条缝,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问她:“家属?” “嗯。”佟佳点头,拿下口罩,警觉的瞥了她一眼。是自己太入迷了吗,这护士走路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么晚来探病,你不休息病人也要休息啊。”连珠带炮,不满的语气显露无疑。 “不好意思,我刚从国外回来着急了点,不过你放心,我看看一会就走,不会打搅到病人的。”佟佳陪着笑脸,重又回到椅子上,抓住陈嫂的手,目光寸步不离专注的望着陈嫂。其实,她也没想多呆,毕竟是危险之地,想着过几天陈搜手术后再来深入探望。 那护士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走到佟佳身后灯光明亮的地方,在本子上写写记记。“请问护士,她是什么时候入院的?”佟佳眉头拧得紧紧的,有几个想不通的地方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遂没来由的问了句。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那护士才在她身后慢慢开口,极其不耐烦的回她:“上周。” 佟佳以为她在忙于做笔录,没空理会她,遂也不恼怒,迟疑了一会,继续追问道:“你记得是谁送她来的吗?”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护士才懒洋洋答:“一个男的,来的时候快不行了。” “那除我之外,还有人来看过她吗?”佟佳又问。 漫长等待后,身后终于传来冷漠的回答:“没有!” 没有?!没人来看过陈嫂吗?那陈嫂的儿子呢?这其中太奇怪了,如果陈嫂是昏迷着被送进来的,医院怎么弄得到她的联系方式?“对不起,我知道我的问题比较唐突,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搞清楚,这真的是我最后一个问题了,请问,你们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习惯了身后护士琢磨许久之后才回答她问题的尿性,良久仍得不到身后人的回应,佟佳以为她没听清,顾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是她告诉你们我的电话号码吗,还是另有其人?”依旧无人回答,难道护士出去了?佟佳放下陈嫂的手,正要回头向后看去,尚来不及看清之际,一股强烈的电流就从她的脖颈处快速传来,刹那间流经心脏直通四肢百骸。整个过程非常迅速,她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瞬间就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发麻。 好在这种麻痹的感觉很快消逝,但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四肢竟麻木到了脱力,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电了。紧随其后脑袋开始晕沉,她咬咬牙尝试着用手肘顶撑着身体慢慢站起,但因为腿部根本使不上力,从而显得异常艰难。但她并没有放弃,本能的扭过头想向后呼叫,却惊讶的发现那护士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孟灿山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整个人意气风发,勾着唇,似笑非笑的打量她。 佟佳被吓得目瞪口呆,自认为这招险棋已做得万无一失,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又再度落入他人手中。她冷着眼斜睨孟灿山,直到视线落到他手中的电击棍,心底的火气顿时就窜了上来,声嘶力竭的吼他:“你这人有毛病啊,拿东西来电我!”抬手摸了摸痛到发酸的脖颈,不敢置信的瞪他。 “那又怎样?”孟灿山轻蔑的笑,持着电击棍,向她缓缓靠近。佟佳猝然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珠,惊悚地大叫:“你想干嘛?别过来,救命啊……”佟佳害怕的惊声尖叫,边喊边拖着身体向远离他方向的地方匍匐前行。慌乱之中,更是不慎把脚尖重重撞到铁椅上,即便痛得眼冒金星也全然不顾的向前爬着,一心只想远离这个可恶的魔鬼。 “呵,救命?这门是隔音的,谁救得了你。”孟灿山停下脚步,看着身下女人忍着巨痛孤身往外爬,一心想着逃离自己这般愚蠢的举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实则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聪明如她又岂会料到他才是那个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陈嫂生病住院固然是真,但电话是他故意留给医院,并再三叮嘱护士从那天起每天给她拨打电话,不过也是稍加利用她的善心引蛇出洞。本以为她那天不肯上他的车,他则可以利用这茬来抓住她,只可惜她蠢到连第一关都没通过,这事就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后备计划,但他并没有搁浅弃用,而是一如既往的贯彻执行。因为,从找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提防着她,可以说她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中,他料到她终有一逃,到时这个计划便能重出江湖发挥作用。未雨绸缪,留着一手,终是好事,这不,才一天未到她又已这种自投罗网的方式和他再次相见了。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怎么说佟佳还是嫩了点,纵使她略有胆识,但充其量不过尔尔,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佟佳则不管不顾,依然奋力往前爬,眼看着曙光近在眼前,就快要爬出帘子的时候,不曾想,面前的帘子竟被人抢先一步一把掀开,一双病号拖鞋赫然呈现在眼前,阻挡了前行的去路。佟佳顺着他的裤腿抬头望去,下一秒差点就被吓到昏阙,须不知,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穿着病号服躺在最里床的病人,此刻正不发一言的伫在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佟佳还还在震惊中反应过来,阿东大掌一伸,紧紧拽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就走,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拖往孟灿山跟前。 “放开我。”佟佳大声呵斥,手腕被阿东拽得生疼,“不要这样,你弄疼我了。” 边喊边不停甩动手臂,试图挣脱阿东强硬的拽拉,但奈何力气有限,毫无作用。直到被他拖到孟灿山跟前,才往前狠狠一扔甩掉她的手腕。此举来得太过突然,佟佳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一扑,猛地倒在孟灿山脚边。她忍着巨痛回过神来,想去抓旁边的挎包,里面有刀,可以用来保命。却不料,孟灿山识破她心思,先她一步一脚把包包踢向别处。佟佳见计划失败,直接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迅速翻了个身,用臀部借力向后挪动身体,瑟缩到了病床边,眯起眼警戒地瞪着他们。 佟佳的反应全在孟灿山的意料之中,他看着她冷冷的笑,片刻过后,才扯了扯唇角,问她:“明明有机会逃走,为什么不走?” 佟佳心里一阵咒骂,不是她不想走,恰恰相反,天知道,她是有多想走。尽管她做足了所有准备,可人算不如天算,又岂会料到因台风天气关闭了所有交通方式,切断了她的出行计划。他当真以为她没猜到这是他的布局吗,她考虑过,也分析过,但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孤身前往,只为想着看一眼陈嫂,竟没想到还是着了他的道。但她却闭口不谈,才懒得和这种人白费唇舌。 孟灿山看穿她的心思,嘲弄地扬起薄唇,戏谑地讽刺她:“就算你离不开雁城,可这么多地方不去,却偏偏选择来这里,你说你是不是上赶着要我来抓你。”顿了一下,转而意味深长的笑道,“还是说,其实你也不想离开我?” 佟佳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男人,听着他恬不知耻的荒诞之词,面上尽是鄙夷,气不打一出来,愤愤道:“那你听好了,我就压根没想过留在这里,更没想过呆在你身边,我佟佳不欠你一分一毫,凭什么被你囚禁起来任你鱼肉,当年明明犯错的是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孟灿山不说话,肉眼可见面色沉了下来,眼底也渐渐染了愠怒。佟佳心底一凉,顿时没了谱,不知这般刺激,这男人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理智告诉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目光一下就瞥见了旁边桌面上的玻璃花瓶,而花瓶挡住的后面正是她要下手的目标,她灵光咋现,想着趁他不注意,声东击西把花瓶推倒,再去按那呼叫铃,得以惊动别人,赶来相救。 赶在男人开口发怒之前,她迅速冷静下来,闭上眼再睁开,脸上像换了副面孔,微微挑眉,再弯起唇瓣浅浅一笑,用软了的语气去哀求他:“但是呢,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以不计前嫌原谅你,只求你放我一马,放我回家好不好?我们还是像原来那样,你还是我敬爱的哥哥,我还是你最爱的妹妹,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语气殷切,嘴角不忘挂着笑。 孟灿山未答,瞥过脸嘴角弯成一个不屑的弧度。佟佳知道机会来了,趁着分散他注意力的空挡,突然转过身用手去够台面上的花瓶,使劲往外一推,再反手“啪”的一下动作极为迅速的拍了那个按铃。 计划中的惊天巨响并没有等到,阿东眼疾手快,在花瓶跌落的瞬间一把揽了过去,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佟佳冷笑,她的目标志不在此,那个按铃才是她想要的,不过是想制造混乱,调虎离山罢。等她转过身,去看孟灿山时,男人显然动了气。他不想再跟佟佳浪费时间,带着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眸子里隐忍着怒火。佟佳被吓到了,慌了似的想要逃,却抵在桌旁无路可走,抱怨那护士怎么还不来。她害怕的想要大叫,可关键时刻喉咙却紧的叫不出声,没办法只得瑟缩着身体抱紧自己,亲眼看着孟灿山走到她的跟前,毫不犹豫地将电击棒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电流一下就贯穿了全身,肌肉开始剧烈震颤,佟佳只觉全身麻得发酸,脑袋随即一片空白,眼前的事物无限缩小后天旋地转。她看着一个模糊人影将她横腰抱起,双眼一黑,思维涣散之际,隐约听到那个人俯在她耳边说道:“跟我回去吧,有些事情,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第二十五章 真相(上) 孟灿山抱着佟佳疾走到门后,刚想拧开门把手,动作倏地愣了一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空旷静谧的环境里显得由为急促,想必是有人听到响铃匆匆赶来。他回头朝阿东使了个眼色,阿东收到预警,迅速扒下身上病号服,快速整理内里着装。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把她放下后,摁住她臂弯往自己怀里靠。 果不其然,那胖护士如约推门而来,病房内一下多了两位陌生男人,一人怀里还抱着纹丝不动的佟小姐,怔愣了几秒,立刻询问起他们深夜莅临的原由。 精明如孟灿山早有准备,慢条斯理解释起当下局面。他说,他们仨都是陈嫂的亲戚,前后脚跟着佟小姐进来,正聊得火热她就因触景生情,悲伤过度哭晕了过去,这不正打算送她回去,就刚好撞上你前来查房。 男人勾着唇浅浅笑着,说得条理清晰,不容置疑。那护士瞧他文质彬彬、气质卓群,怎么看也不像是拐卖妇女的坏人,再加上平日里见惯了生离死别、悲伤到昏厥的景象,将信将疑念叨了几句便不再怀疑。孟灿山认真聆听护士教诲,轻轻点头,笑着附和,一番解释后找了个理由礼貌道别。 许是深夜的缘故,这一路走得极其顺畅,三人很快来到停车场,趁着停靠隐蔽之地,他二话不说把佟佳塞进后备厢。车子缓缓驶入夜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内女人睫毛蠕动,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脖子处随即传来炙热的阵痛,激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蓦地一下惊醒,待适应了好一会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关进了后备箱内。顷刻之间,惊慌失措,她第一反应想要大声呼叫,可刚要张嘴,却发觉唇瓣被人贴了胶布,更糟糕的是,双手还被人反绑在了身后。 狭小的空间内,光线昏暗,空气稀薄,周遭还不时散发冲鼻的皮革味道。她强忍着心中恐惧,深谙此行在劫难逃,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开始奋力蠕动身体,企图依靠身体摩擦挣脱手中束缚。两腿也没闲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抬起酸痛腿脚,不知疲倦地猛朝车身踹,试图制造响动引起外边人注意。 这样的举动同时惊动到了开车的人,突然一个急刹,她整个人毫无预警,身体“哐”的一声巨响重重撞向前排椅背。人还在恍惚中未反应过来,汽车疯了似的加足马力,身体又因为惯性的缘故,被怒甩到了车门边。一连窜持续撞击,痛得她龇牙咧嘴,泪水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但这样的恶作剧还未结束,车子飞速碾过几处低洼地段,车身开始剧烈颠簸,身体不受控制的弹了起来,额头更是接连撞上车厢顶部。 这般无声的惩罚让她学乖,她心有不甘但还是放弃挣扎,不敢再轻举妄动,转而安静如斯呆在后备箱内,鼻子一酸,眼泪水大朵大朵往下掉。 可流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怒而回过神来,抽了抽鼻子,把泪水压了下去,脑里有个声音不断给她鼓劲,别哭!坚持住!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想办法逃出去。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集中精力开始揣摩此刻方位。 汽车绕了大致三圈后加速爬坡,黑暗中凭直觉很快猜出车子此刻正沿着盘山公路向上爬行。这条公路她走过两次印象深刻,兜兜转转一天之内又回到原点,这男人是铁了心了的不让她好过。 车速缓缓降了下来,她听到男人打开车门,往车后走的脚步声,心里一紧,不觉打了个冷颤,下意识警惕起来。“咔嚓”一声,车后盖缓缓抬起,一个男人逆着光俯身站在她跟前,尚来不及看清男人面貌,咬了咬牙,果断抬起右脚,不顾一切朝男人胃部死命一踢。 突如其来一脚,打得阿东措手不及,完全料想不到佟佳这般生猛好斗,来不及躲闪猛地承受一击,痛得闷哼一声抱肚倒地。她则眼疾手快,纵身跃起,从后备箱匆忙跳下,以为化险为夷大步槛过,可惜人还未跑出几米远,就被人从后钳制双肩,扯着她胳膊生生往后拽。 霎时被人控制住,佟佳脸都吓白了,心里闪过不详预感。阿东把她拖拽到了泳池旁,三下五除二把她绑在椅子上,一束探照灯打在她脸上,照得她不得不眯起眼。四肢皆被套牢,又动弹不得,她不明所以坐在椅子上害怕得浑身哆嗦,手脚紧张的卷缩着,不知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磨难。 她听到有人在鼓掌,好奇撑开半边眼皮,缝隙中艰难聚焦,寻着声源把目光投向泳池对岸。背靠休闲椅上的男人,长腿交叠,姿态放松,纤细的手指上夹着半截烟卷,看似心情大好。他撑起一边手肘,指尖抵在唇下来回扫了扫,似在思考,忽而歪过头,饶有兴趣说道:“我记得佟清说过你的泳技不错。”扬了扬眉梢,翘起唇角打量她片刻:“来,表演一个,让我也欣赏欣赏。” 佟佳怔愣了一下,随即焕然大悟,莫不是要把她淹死在此已泄私愤?她恐惧得频频摇头,浑身挣扎,扭动抗拒。 眼神不会骗人,孟灿山感受到了她的无措,却依旧不为所动。冷冷瞥她一眼,不情愿的换个姿势,song了song肩摊开手掌表示无奈:“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让我没得选知道吗。”见她仍是不信自己,停顿了一会,又换了副宠溺的语气,诱惑着说道:“不下去也行,你求我咯,求我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求他就放她走?佟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饥渴的旅人遇到绿洲抓到了求生机会。她两眼放光,激动的狂点头,甚至不顾捆绑手舞足蹈,嘴里支吾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不用想都知道是一些哀求的语句。 “你想得美哦,我才不会放你走。”孟灿山捻灭手中香烟,狂妄的大笑,笑着笑着却越发诡异无波,眸里闪过一丝狠意,扯了扯唇角,讥诮的问她:“知道错了吧,下次还敢不敢逃?” 佟佳想也未想,乖巧摇头,蹙着眉,眼里满是乞求,听话的配合着他,宛如受惊的猎物,只要肯放她走,说什么她都依着他。 可孟灿山并不吃这套,轻蔑的哼了一声,视线从她身上移向别处。 不错,长见识了,会识时务了,但不知为何这似曾相识的演技,虚假的伪装,假意的柔顺,怎么就这么扎他眼呢。 他不想再深究下去,朝阿东挥了挥手,阿东收到指令,凑近她身旁,压低声音说了句:“得罪了,佟小姐。”尚且来不及思考阿东的话语,便被人连人带椅推入泳池。 池水立刻从四面八方侵袭,她心跳加速,惊慌不已,瞬间漫天的水花跃过头顶。她水性还行,可眼下手脚皆被捆绑,愣是断了逃生机会,而挣扎只会耗损更多氧气,她没有办法,逼迫自己憋着股气一动不动,睁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没。 长时间憋气她整张脸扭曲成型,思维逐渐涣散,在濒临窒息的关口,她第一次感受到离死亡这么近。浑身轻飘飘的,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竟还有种幸福感萦绕心头,似乎还看到妈咪在远处微笑着向她招手。 在她以为自己将死在泳池内时,下一秒竟被人从水下一把捞起,连人带椅得以被架上岸去,贪婪的用鼻大口喘息。她慢慢直起身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孟灿山不放。他只是咧嘴笑了一下,吩咐阿东把她送入房。 第二十六章 刚经历过死里逃生的人,仿若脱胎换骨,所有的理智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的愤慨和不甘。尽管此刻形势处于劣势地位,但她任是一副无惧强权的姿态。 “你可要想清楚了孟灿山,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佟佳倚靠在泳池扶手旁,抬眼望他,眉眼间皆是冷冽,一字一句说得慷锵有力,“今晚你要不在走出这个门之前杀了我,下次就是换我拿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她黑着脸,沉着气,毫不客气的威胁。 这话倒是吸引了孟灿山的注意,他轻轻挑眉,顿感惊讶,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她,片刻过后才意味深长叹道:“是吗?说得我都开始有点期待你的反击了,你觉得你能拿什么来手段对付我,嗯?” 不怕对方厉害,就怕对方太嫩不是自己对手,游戏还没开始就直接宣告失败,这样的场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然而她刚那番斗志激昂话语和熊熊燃起的自信,倒是给了他无限畅想,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佟佳虽是年轻,冲动,倔强,不过,这也是她的独特之处,她就似一块璞玉,思维敏捷,临危不惧,适当程度的愤怒也是属于她的优点。他不介意她拿自己练手,只要她能保持这股打不死的劲头,只要自己能驾驭好她,只要她一心为他所用不为动摇,她终究成为自己拿手利器。 孟灿山这话说得让她哑口无言,她久久未应,搜肠刮肚,竟一时不知作何回应,只微微垂眉,警觉地盯着他看。 孟灿山才懒理她的怒目,淡然一笑,又道:“废话不多说,该继续我们的游戏了。” 佟佳冷笑,“我连死都不怕,你还能对我怎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惊恐之下,尽管双唇都在颤抖,硬是佯装淡定,悻悻道:“要杀要剐随你,但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指不定下次开口求饶的便是你。”她昂起头,嘴角咧出一个弧度,不怕死的继续挑衅。 好个不怕死的精神,不知为何,驯服她的念头越来越重,他心一横,冷冷地揶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如你求所愿,求仁得仁。正好我也洗耳恭听,听听你是怎么向我求饶的。” 话音刚落,一旁待命的阿东便把她一把扛起。佟佳下意识一愣,很快,就放弃放弃反抗镇定下来。 从刚开始的剧烈挣扎,到现在的心灰意冷任人摆布,所有的努力皆失之东隅,心里头的恐惧早已化作坦然,她心淡如水,既来之则安之,任命的闭上双眼。 阿东把她丢到三楼拐角一处偏房。黑灯瞎火间她刚艰难起身,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逼近,在她心惊胆战的瞬间,无形中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脚底打滑,猝不及防倒在大床上,即便是柔软高级的席梦思,也霎时间震得她脑袋发懵。 她稍未搞清此刻状况,危险却一步一步悄然靠近。 情急之下,她想着转身向后逃,却出乎意料正中黑影圈套,他再次大力把刚站起的女人推倒在床,终身一跃,迅速骑跨在她腰间,以此固定住她扭动的身躯。她又惊又急,慌乱之中,毫不顾忌朝那黑影暴怒出拳。可不料,手刚一挥出去,即刻被黑影的大掌钳住,稍一用力,往反方向轻松一掰,手腕顿时关节脱位。霎时间疼得失声尖叫,怒不可遏痛斥道:“疼,放开我,你是谁?” 那黑影却默不作声,趁她喘息空挡,紧紧抓住她乱晃的双手。 佟佳大惊失色,“啊…你到底想干嘛?不要靠过来。” 说话间,黑影手脚利索,迅速把她双手拷在床头。 “混蛋,放开我!”她奋力扯着手腕,试着挣脱手铐,却发现手铐牢不可破,无从下手。佟佳急的大汗淋漓,颤着嗓音失控尖叫:“救命,快放我下来,不要这样对我。” “啪”一声,房间内蓦地灯光大亮,她这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位身材瘦弱,面目极丑的驼背男人,手握着情趣皮鞭,皮笑肉不笑站在她床前,参差不齐的牙齿,三白眼阴森森的盯着她看。 佟佳吓得瞪大双眼,深知危险已然临近,壮着胆子向他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吧,你不用这么做的,虐待我对你并没有好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好吗?” 驼背男却置若罔闻,当着佟佳的面从口袋摸出一粒药丸,仰头吞下后,歪着嘴得意的笑。像是在欣赏濒临死亡的猎物,享受着虐杀前的快感。这样的笑容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惊惧地抖了抖,身体倏地凉了半截。 “咻”一声,皮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美丽弧度,快狠准落在她的肩头,锁骨处一阵痛楚迅速蔓延到心头,“啊,疼,你凭什么打我,快给我住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两腿在空中乱蹬以缓解那股热辣辣的刺痛。 驼背男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佟佳眼瞧着皮鞭再度挥舞出去,这一次,不偏不倚落在自己大腿根处,疼得她想跳起来打人。 “变态,变态。” “我叫你住手,听到了吗,疯子!” 驼背男仿佛听不懂她的话语,对她的暴躁对骂根本不予理睬。每一鞭挥出去后都激动的疯狂摇头,仰天长叹一声,爽得闭眼跳脚。佟佳看着他丧心病狂的变态举动,越来越肯定这人就是一疯子,还是极度残酷的暴虐之徒,这样下去非被她打死不可。她开始着急的四处张望寻求自救机会,无意间瞥见墙脚天花板的缝隙内,正隐约闪着一圈红色亮光,她断定这一切一定是孟灿山安排的,而摄像头的背后说不定就有人在暗中窥屏。 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驼背男开始自顾自的诡异大笑,笑着笑着突然转过脸痴痴地盯着她看,这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她寒毛倒竖,背脊发凉。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又像变脸般五官迅速收紧,恢复一贯狰狞,怒目圆睁,神情愈加凶残狞恶,精神越来越亢奋激动。他急急忙忙脱掉上衣,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盒子,掏了几下从里面摸出两只巴掌大的东西。佟佳微微皱眉,疑惑的看了片刻,在彻底看清为何物的时候,一下便震惊得崩溃大哭。 涕泗横流之间,哆哆嗦嗦的蠕动唇瓣,连声哀求那男人放过自己。 她的举动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只因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死穴,那就是极度害怕虫子,而此时男人手里拿的恰恰是最致命最令她恐惧的红玫蜘蛛。 她急得大声哀嚎,惨白的小脸上挂满泪珠,身体控制不住瑟瑟发抖,恶心想吐的念头越来越重。不要,不要过来,求你了,千万不要过来,她在心里不断呐喊,救命,谁能救救她,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玩意,她会死的。 然而那个鹰嘴鹞目的男人却对她的抗拒视而不见。他的眼神露出嗜血的癫狂,张牙舞爪,抓着两只巨大的蜘蛛向她缓缓走来,用凶残的手段一步一步把她逼向绝境。 “救我,孟灿山,我求你了,快救我出去!”在这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昔日的硬气已荡然无存,她开始慌不择乱的对着摄像头声嘶力竭的吼叫,沙哑的嗓音,怯怯的哭叫,不断哀求着孟灿山来拯救自己。 此时驼背男已踱步到床前,露出黑牙阴阴地对她笑,手中的蜘蛛慢慢地往她胳膊上放。一秒,就差一秒,眼快着蜘蛛就要落下,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房门猛地被踹开。房内两人皆是一愣,驼背男停在半空中的手吓得缩了回去。阿东率先冲进来,三下五除二把驼背男反手一扣便压了出去。佟佳心有余悸长舒口气,却因为高度紧张导致脑供血不足,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就在闭眼之际,她看到孟灿山走进来靠着床沿边,神色淡漠的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视线再度回到她的脸上,神色平淡的说道:“这也没伤着多少,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向我求饶了。”边说边笑着摇头。 佟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起头,哽咽泪目却仍旧抿着唇倨傲的笑:“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千刀万剐的。” “好啊,我等着。”男人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嘲讽的笑道。 “我要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眼皮是越来越重,话到嘴边却卡了壳,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直到窗外刺眼的光线照映进来,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这才猛然从床上惊醒,定睛一看,四处还是熟悉的摆设,果不其然又回到老地方。辛苦谋划一天的出逃计划,皆已付之东流,她摇头苦笑,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是那么微不足道,与他抗争的结果终不过自讨苦吃罢了,她头一次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放弃的念头如此强烈。她怔怔环顾房间一周,确定四下转危为安之后,被子一拉,随即又趟回到床上。 阿东负责佟佳的一日三餐,每个时段都会端着食物进出房间,顺便收拾盘子,可接连两日盘内食物全都原封未动,满腹狐疑之时,却发觉屋内人只呆呆躺在床上未曾下地走动半步,两眼失神无焦的聚焦窗外,看着朝阳升起再到暮色四合,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娃娃。 起初他还腹腓这女人无非又在挖空心思斟酌其他逃跑计划,再仔细一琢磨,这不吃不喝形如枯槁般卷缩在床上,精神状态肉眼可见越来越差,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猝然暴毙的局面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在第三天下午把情况汇报给孟灿山,在百忙之中把他请了回来。 孟灿山因为新的项目已通宵达旦了几个夜晚,事业场上春风得意,自然无暇顾及佟佳的事情,直到阿东把她的状况转达过去,他想了想后觉得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翻过篇章步入下一个计划,这才应了阿东,当天下午便早早的赶了回去。 这也是那夜过后再度踏入她的房内,几日未见,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色。 床上女人无心茶饭,蓬头凹面,甚至双目凹陷,躺在床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他稍微靠近些,竟能嗅到床上散发的淡淡异味,想必已是几日未洗澡,他顿感惊讶,踱步过去掀她被子,迫使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佟佳先是一愣,略微迟疑地偏过头,待看清来者是何人后,抿了抿唇,转而夺过他手中的被子,翻了个身,若无其事的继续闭目养神。 孟灿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往日还拼死拼活想要逃出自己手掌心的人,此刻突然没了求生意识和斗争欲望。他看她两日没吃没喝,颧弓凹陷,瘦到脱相的样子,竟生出一份好奇,猜测这女人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他俯下身来,轻轻拍她的背,难得好声好气的劝她:“如果是玩绝食装病这一招,上次已经用过了,不妨有点创意精神,换个新的玩法。” 佟佳闻言,身子动了一动,良久过后才转过身来,艰难的朝她笑笑:“想多了吧,你未免太高看自己。我是累得不想再跟你斗下去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不要来管我,没什么事就请你回去吧。” 孟灿山微微挑眉,唇上勾起一抹笑意:“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再说下去就没意义了。我从没想过让你死,那些手段不过也是为了惩罚你的不乖。识趣点的话就起来吃东西,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你不杀我没关系,我自杀好了,不用你动手,我自行了断自己。”她说得极为轻巧,语气平静,一字一句从容不迫。孟灿山疑惑望她,却见她面上已然没了往日的风采,眸子也变得淡漠无光。他讥笑一声,忍不住问她:“所以是打算不吃不喝,饿死自己啰?” 她不带一丝犹豫,坚定的点头,咧开唇苦涩的笑了笑,像是肯定他的说法,接而又继续补充:“恕我无能,暂时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既然你不肯杀我,就不要阻止我的计划施行,我自个儿饿死自己,也无需你亲自动手,我解脱了,你也省心了,一石二鸟,多棒的计划不是。” 孟灿山薄唇轻扬,面上露出赞许的神情,片刻过后,垂了垂眸,忽而说道:“没问题,你想死我也不会拦着你。但是在你死之前,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等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决定去死也不迟。起来吧,洗个澡换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佟佳翻了个身,似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背对着他说道“我哪也不去,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愣了一下,他承认,他平时对她就像猫抓老鼠般的戏弄,等老鼠被彻底玩弄得没了抗争意识,他又觉得不带劲了,怒其不争,恨不得激她两下,让她恢复往日生龙活虎的精神,继续陪他玩下去。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是很想我放你走吗?这样吧,我答应你,跟我去个地方,去了之后我就放你走,我说到做到。” 佟佳却是不信他的话,抓过一侧被子试图盖住脑袋,却被他抢先一步截住仍过一旁。她无可奈何,再次转过声来,望着他咬牙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我被你折磨得还不够惨吗,你又想什么损招来害我?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去的。” 孟灿山只是笑笑,起身径直往门外走,边走边道:“这可由不得你决定,二十分钟,整顿好自己后到车库找我,佟佳,不要逼我亲自动手,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一起去吧,了解真相之后我会放你走的。” 第二十七章 真相(下) 然而佟佳根本不把孟灿山的话当一回事,于她而言更是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在目送他离去后,她便又自顾自躺下,拉过身旁一侧被子,重重往脑袋一盖,干脆把自己隔绝在外,不问世事。 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奄奄一息的人,回天无力丧失斗志甚至求生意识。可孟灿山并不是那么想,即便是她想要自寻短见,也是由他说了算,他不准许佟佳在他手里出了差池。孟灿山在车库里等了20分钟仍不见人下来,皱了皱眉头,黑着脸再次走到佟佳房间。这次显然没了上次的耐心,瞧她仍是盖着头睡觉,顿时生了怒意。他再次把被子掀开,板正佟佳的身体,倾下身,意味深长的问她:“要我来强的是吧?” 佟佳充耳不闻,双目紧闭依旧不为所动,孟灿山已是在气头上,钳住她的双肩默默使力,强硬的迫使她睁眼看向自己。佟佳被他抓的一阵吃疼,睁眼恼怒地瞪着他看。 孟灿山忽而勾起唇角,讥讽她道:“醒了?我就知道你是装睡,既然叫不动你,我只好亲自动手了。”说着突然就把她打横抱起,直往浴室方向走。佟佳在他怀里不配合的挣扎,男人却不管不顾,玻璃门扬手一推,随即就把她往地上一放,径直拿起一旁淋浴蓬头,按下开关,就朝着她脸上喷。 突如其来的水流把她滋得够呛,佟佳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抬手遮住水流方向,尖声叫道:“够了,住手。” 他从善如流,干脆把花洒砸在她身上,猝不及防的举动也瞬间打湿了她半边衣裳。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漠说道:“很抱歉,这次没有二十分钟时间给你准备。”说着抬腕,扫了眼表上时间,冷声命令:“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你若是没洗干净滚出来,我就进来重新帮你洗一遍。” 佟佳闻言,挺了挺腰杆,情绪也跟着激动,向他辩驳:“你又发什么神经,我都说了我哪也不想去,你别管我行不行。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变着法子折磨我你才开心对不对?” “继续骂,你还有9分30秒。”孟灿山双手环胸,也不恼怒,就这么倚在玻璃门边,眯着眼睛打量她。很好啊,打不死的劲头又恢复过来了。 “你… ”佟佳气结,默了一会,咬了咬下唇,向他翻了个白眼:“你站在这里我要怎么洗?滚出去。”语气不善,厉声吼他。 孟灿山被她说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嗤笑出声:“就你那小身板,能有什么看头。”嘴上是这么说,脚步却是不自觉往外走。刚走出去没多久,又想起她身上穿的还是三日前的衣物,走到柜前随意给她找了套衣物,也不管搭配与否直接给她送过去。 浴室内,佟佳刚把淋湿的上衣脱了,孟灿山突然毫无预兆地闯进来,直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拎起旁边的上衣遮住胸口,愤愤道:“没想到你这人除了坏,还有爱偷窥别人洗澡的毛病。” 孟灿山听闻,面色随即暗沉下来,眉眼不觉染上愠怒。他扬了扬手里的衣物,揪着她的目光盯了片刻,直把她盯得心里起毛,感受到他的怒意,他才冷哼道:“佟佳,别那么不识好歹,我好心进来给你送衣服,你竟把我当成龌龊小人,呵呵,可真有你的。”把手里的衣服随手一丢,转身嘭的一声关上门。 佟佳怕他又做出什么疯狂事来,随意洗了洗换上干净衣服便匆匆跑出去找他。等她回到卧室找了一圈不见孟灿山人,便快步跑下楼走出门外,院子内阿东已经发动车子就等她上车了。 一路来车内氛围异常压抑,三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思。阿东趁着调整后视镜的空挡悄悄望向后座两人,只见孟灿山和佟佳各占据一边车窗,双方皆是面色难看,一言不发,扭头望向窗外。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连阿东都看不下去,他随即打开车载收音,试着调频找些轻松愉悦的音乐活跃车内气氛,却总是调不到满意的电台,接连不断的换台和窸窸窣窣的电流声刺激得后座两位更感心烦意乱。 “关了。” “把它关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严声厉色,阿东听闻骤然一愣,立即关掉电台,紧张地抬头瞟了一眼后视镜。后座两位侧头斜视,横眉怒目,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紧握着方向盘,专注于前方道路。 这一趟车程开得极为悠长,佟佳并不知晓孟灿山要把她带向何处,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是漠不关心。她靠向车窗,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怔愣出神。车子从收费站出来一路开上高速公路,两小时后又从高速路匝道驶入一条无名村庄,路况也从柏油马路到现在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山路,直到开向一座山脚下再也无路前进时,阿东这才拉下手刹,转回头,对孟灿山恭敬说道:“孟先生,只能开到这儿了。” 孟灿山点点头,示意就此停车,自己则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佟佳疑惑不解,随即也脱了安全带跟着他们下车,脚刚下地,鞋子便立陷入泥泞的黄土里,等她艰难拔出再一蹦一跳踩过砖头,踏上旁边平地时,鞋底已带出了几斤黄泥,裤脚两测更是粘满污迹。 孟灿山看她笨拙的举动,忍不住扬唇讥诮,淡淡答道:“这里是我的老家。”说完也不顾佟佳的反应,便和阿东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继续往上走。 佟佳蹙眉,对着他的背影扬声追问:“你大老远把我带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孟灿山此时已爬了小半截山路,闻言,回过身来瞧了瞧,见她仍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便答她道:“想知道事情的答案,跟上来就是了。” 下过雨的山头云雾环绕,山路蜿蜒湿滑,佟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俩身后艰难爬行。越往高处走,脚下道路越是泥泞不堪,放眼望去,整座山头za草丛生,yuan处还能依稀所见不少乱坟环绕。她倒是不惧怕这些,只是好奇孟灿山这话的含义,边走边垂头思索。爬了没多久,便听到孟灿山对着一处坟头跟她说道:“我们到了。” 这是一座修葺完善,建筑气派的墓地,可以说是整座山头规模最大的坟墓。等到佟佳后脚也跟着走上前来,孟灿山突然手指远处的墓碑对她淡淡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针对你吗?” 佟佳好奇抬颌,疑惑地望他片刻,在他波澜不惊的面上搜刮不出任何答案之后,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就是这么一眼,她顿时看到了自己母亲和孟耀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墓碑上,一个激灵,脊背瞬间僵直挺立。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走眼了,又错愕的揉了揉眼睛,等到再度睁眼望向墓碑上的刻字时,身体宛若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中,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灿山,震惊到连连摇头并后退三步,嘴里不停碎碎念道:“这不可能,假的,你说是吧,一定是假的,对不对。”像是白日撞鬼,整个人丢了魂魄,慌张到语无伦次。 孟灿山倒是神色平淡,朝她微微点头,算是肯定她的质疑。 佟佳在怔愣看他良久后,失神的抬起颤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唇瓣。这样的打击对她而言实在太大,她咬着牙关,闭着眼,根本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双膝一软,一下便瘫软跪地,两股热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夺眶而出。 “这不可能是真的,孟灿山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太残忍了。”她睁着无辜大眼,泪眼婆娑,用尽力气,声嘶力竭的质问他。 “我残忍?我问你,这四年来你有回过雁城祭拜过你母亲一次吗?你有过吗?呵呵,我告诉你,这四年每次来上香的人都是我,你却反过来说我残忍?”孟灿山冷笑道。 “不是这样的,这四年来我无数次想过回来看望妈咪,可我根本没有逃回来的机会,我被王金水追债四年,我隐姓埋名低调四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风头过后能回来看看母亲,你不了解实情,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倒是你,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我母亲的墓地搬到这里,为什么要把他俩安葬在一起?你说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佟佳面色苍白,红着双眼,几乎咆哮的姿态厉声苛责他。 “不为什么啊,他们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虽然没领证,却爱得羡煞旁人惊天动地,死了自然是长眠在一起,你不懂这些,我不怪你。”孟灿山淡漠无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冷静的仿若在述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 这样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佟佳,她继续诘问孟灿山:“你坐牢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差不多已经感情破裂了,他们还…还大打出手,吵得不可开交。你不能仅凭推测,就妄自肯定他们的关系,你不能这么对我妈,我不同意他们合葬在一起。” 孟灿山双手插兜,神态悠闲站在一旁,随之淡淡一笑,平静说道:“是吗?那你有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吗?在我看来你是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吧。你先入为主的观念就认定我和我爸不是什么好鸟,来你家就是贪图富贵另有所图。从一开始你就各种看不起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我爸和你妈在一起。试问,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又知多少呢?你所谓的吵架打架,那也是他们之间的摩擦,属于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们做后辈的不该插手他们的事情,大人总有他们的解决方式,或许他们双方互相发泄,打一顿就冰释前嫌了也说不定。” 佟佳听着他的诡辩,整个人已是泣不成声,她缓缓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抽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灿山顿了一顿,瞥了一眼跪在墓碑前的人,又道:“再者,你也不用过度担心,孟耀光里面只剩下衣冠冢了,因为你,他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未能找到。如果当时不是你害我坐牢,如果当时你再愿意多留意几天,我爸也不会弄成这样。我出狱后他们告诉我,在你母亲找到后没几天,他的尸体也跟着被打捞出来,只是因为当时无人去领,最后便被当成无名尸不了了之。你说你做这些事情,我该不该恨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当时他们通知我只找到了妈咪,孟耀光已经不知去向,我便把妈咪的后事安排好。王金水那伙人已经在不停找我了,我没办法,停留三日我便走了,后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你相信我。但一码归一码,廖贞儿的事我并没有冤枉你,你那晚做了坏事,强暴了廖贞儿,影像资料我也看到了,那晚犯错的明明是你。”她哭得极为凄惨,先是向他诚恳道歉,最后仍不忘控诉孟灿山的暴行。 孟灿山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嘴角咧开一个弧度,自嘲似的轻笑,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明明记得自己并没做过那种事情,可所有的证据皆指向他是凶手,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他缓缓摇头,深吸口气,也懒得再为自己辩解下去,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佟佳,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做过那档事情。”虽是这么说,但他说这话时,连自己都明显感到底气不足。 佟佳哭得泣不成声,良久过后,才红着双眼,颤颤巍巍的问他:“所以,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是,你害我坐了十个月的牢,害我打上不良名声,更害我找不到父亲的尸首,你送我十个月,我还你十日,咱们也算扯平了。” 他说罢,便向前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西裤里掏出一方手帕,慢慢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又把帕子递给她,柔声安慰她道:“好了,别哭了,擦擦泪吧,接下来才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 他回头朝阿东微微点头,阿东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资料交给孟灿山,孟灿山接过后又顺手递给了佟佳,薄唇轻启,轻声跟她说道:“看看吧。” 佟佳接过资料,一页一页翻看着,犹如五雷轰顶,越看心情越加复za,接踵而来的不断打击,仿佛时光倒流又让她回到了四年前噩梦的那晚。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当年亲眼见过那份死亡报告单,上面明明写着…” 未等她说完,孟灿山直接打断她的话:“很遗憾的告诉你,整件事情恐怕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十八章 哥哥,教我复仇吧 没等她把话说完,孟灿山抢先一步直接打断。笔直修长的长腿径直越过她的身侧,走到离墓碑不远的地方,背对着她,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处山头,半晌过后,才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娓娓向她道出当年实情。 “我出狱没多久就有人告诉我,我们的父母于几个月前死于一场车祸。刚开始我也悲伤过、低落过,本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事故夺去了他们的性命,直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随着不断的深入调查,搜集资料,四处打听,你猜最后怎么着?所有的指向皆告诉我,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骇人阴谋。” 此话一出,就如同冬日里沁骨的寒风,瞬间冰冻住佟佳整个心房,让她久久愣神,忘记呼吸。 孟灿山顿了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习惯性的将烟盒屁股颠倒过来在掌上轻敲两下,随即摸出一支缓缓点上,咪起眼深吸了大一口,幽幽吐出烟圈,继续说道:“那晚他们驾驶的那辆红色法拉利你还记得吧?落水后没过几天就被人打捞了上来。我托了些关系弄到了当年那份检修单和那晚的闭路电视,检修单上…” 他的唇瓣开启又合上,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记忆他本不愿再次提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佟佳有权知道真相,他便咬了咬牙,喉咙滚动了一下,深吸了口气,似是下了好大决心,才缓缓说道:“检修单上,显示那辆车的刹车和方向盘都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而那晚的闭路电视则更能说明问题。他们开出去没多久,应该是发现了刹车故障,车速已经很明显的慢下来了,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上桥之后为了躲避前方急刹而向右打了方向盘,回位不正加上刹车失灵的缘故,最终导致汽车冲下桥面酿成了那样的惨剧。整件事情与后来他们给的死亡报告上说的,坠桥原因系欠债自杀那而亡,两者根本不成正比。” 佟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的她已经哭得嗓子沙哑,她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孟灿山的背影,茫然的睁大眼睛,颤着嗓音低声问他:“我妈咪已经死了四年,整个事情理应尘埃落定,四年后你居然反过来告诉我,我妈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死于他杀?我不明白了,如果说整件事都是人为的,我妈咪平日与人友善,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有人陷害于她?”她颤抖着嗓音,难以相信的说着心中所惑。整件事于她而言都太过荒唐,法制社会下,怎么会有人把谋杀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瞒天过海,更何况她妈咪平日里不曾得罪于任何人,而且她当年还是亲眼见过警察给她的那份死亡报告单,上面明确记载着妈咪的死亡原因。然而孟灿山现在却跑过来跟她说此事并非如她所想,她彻底慌乱了,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时之内竟让她无从判断事情的真假。 孟灿山此时的神色已经放松了许多,随面上随即也挤出一丝冷笑,淡漠的语气回道 :“我知道你现在还是诸多疑问不愿相信,可佟清生意场上的事情你知悉多少?你妈把你保护的很好,很多事情其实你并未真正了解,我也是在后来的调查中才知道,其实一切皆是有迹可循的。那几年她在雁城的生意越做越大,生意场上眼红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当年城南大热的一个收购项目多方人马争执不下,佟清有多虎,先他人一步凭借一己之力,强势收购并揽下这个项目的所有债务,只因就是看重了这个项目以后的商业价值。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兵不厌诈,你不能说她这招用得不对,错就错在她太过招摇,太岁头上动了土,得罪了慕氏集团的宏爷。以至于后来佟清在一系列生意上受挫,资金回笼跟着受阻,这钱一断裂公司就难以运转下去,从而不得不向银行和地下钱庄借了外债。但也够幸运,她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凭借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人脉,她一直在跟人周旋,试图延缓一些时间,想方设法欠债还钱。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肯跟你说的原因,一方面怕你担心,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还支撑得住,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挨过这道坎。可惜啊,命数已定劫数难逃,后来的生意上再次动了慕氏的利益,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若不信我说的,可以仔细看下我给你的资料,里面详细记载了佟清的死因以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看完了你就知道全部了。” 慕氏集团?佟佳忍不住打了个了冷战,几乎整个雁城的人都知道慕氏集团的存在,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如雷贯耳,也是整座城都为之一震的厉害角色。她默了默,抬手用力擦了擦眼角泪花,干脆坐在地上,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孟灿山给她的资料。 “佟佳,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良久过后,孟灿山才淡漠开口。在香烟燃尽的最后一刻,又狠狠的吸了一口,随着烟圈的吐出,才将烟蒂丢在脚边,用鞋尖轻轻把它捻灭。阴郁的心情消弭大半,整个人还沉浸在香烟的余味里,转过身来,朝她昂了昂头,睥睨着看她一眼,沉声说道:“恭喜你,你自由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你的生或死,都将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说完,也没给佟佳反应机会,迈开长腿大步往前走。阿东也不敢怠慢丝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往山下走去。在走出五米远后,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佟佳,向她一一交代道:“陈嫂突发脑梗的事情,是我将她送入医院的,之前几次的手术费用,我已仁至义尽,剩下的,你自个多当担。至于王金水这个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已经全部暴露,这家伙在雁城和梵港不断加派人马正极力搜寻你的消息,你最好小心别被他找到,好自为之吧!” 佟佳抬头,冷漠的企瞥扫他一眼,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在原地,胸口没来由地堵得发慌。 连续几天连轴的工作,孟灿山已经累到筋疲力尽,刚坐上车,整个人便慵懒的靠在后排座椅上, 有些疲惫的阖上眼,思绪全然放空,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似多了些许柔和。 阿东边开车边诧异于孟灿山的做法,这好不容易才把佟小姐找回来,怎么又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放了,这样做岂不是白白浪费之前的精力与心血。他摸不清孟灿山的想法,满脑子疑惑,心不在焉的开着车,最后还是没崩住,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孟先生,我不明白您把佟小姐就这么放了,合适吗?” 孟灿山听闻,双目并没有睁开,只轻轻的扬起半边唇角,面上拂起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懒洋洋的答他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是她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是投靠于我借助于我的力量报仇雪恨,还是就此随波逐流善罢甘休。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她不是没听过,聪明的人自会选择强大的靠山,况且她现在已然一无所有,除了我,还能依靠谁替她报仇?我既已把话跟她挑明,就等于诱饵已经抛出,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们只管静候佳音便是了。” 阿东默默注视着后视镜中笑得诡谲无波的男人,不禁让他为佟小姐接下来的选择捏了一把汗。在他以为佟佳会思考几日之后才会登门拜访,不曾想,她当晚便直接的找上门来,猛拍着大门嚷嚷着要找孟灿山有事商量。这般果断抉择的反应速度,着实另阿东震惊不已,他一边从容不迫的打开门,一边又是错愕不已的盯着她看。只见她衣衫凌乱,顶着乱糟糟的发型,裤腿和鞋子皆是黄泥污迹,可想而知也是历经了一番波折才从百公里开外匆匆赶回雁城。阿东顾不得问她是如何回来,又瞧她面上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眼神坚定不移的望向楼上大门,正欲开口跟他解释,佟佳便先他一步,急切问道:“他人呢?我有话要跟他说。” 她说完便要匆匆往里走,阿东以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挡着她往里冲的势头,伸手拽住她一条胳膊,毕恭毕敬的跟她解释道:“孟先生已经睡了,这么晚了,佟小姐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佟佳闻言,胳膊一甩,狠狠打掉阿东的手掌:“你别拦着我,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他,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说罢就要绕过他往另一边走时,阿东眼疾手快,人肉城墙再次挡着她的去路:“佟小姐,请你别为难我了,有什么事明天一大早我会转达孟先生的,你先请回去吧。”阿东语气委婉,好言劝说她道,坚定的态度仍是不肯挪动身姿半步。 佟佳无奈,只得低头笑笑,又道:“好啊,我不为难你。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可去,我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这样总得了吧。”阿东思索片刻,随即便让出一条道路让她通行。 佟佳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瓶洋酒便回到自己房里,并没有打算立刻睡去,而是一口一口闷头喝酒。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正好借着酒精麻醉自己。可越喝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她又猛然想起孟灿山今日对她说过的话语,一字一句仿若烙印般又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妈咪竟是被人害死的,她不甘心,她痛苦难受,她怀恨在心。她紧紧地抿住嘴,握着拳,克制着心中的怒火,想放声大哭却不知因何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猎物的暴怒野兽,急需一个让她发泄的出口才能纾解她的内心痛楚。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气不打一处来,一生气抬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哗啦一下全扫到地上。她又冲进盥洗台,丧失理智般把手中的酒瓶子一一往镜子中央狠狠的砸了过去。镜中玻璃随即应声而裂,蜘蛛网状般向四面八方列出大小不一的口子。 佟佳红着眸子,咧着嘴咯咯笑着,正欲盯着镜中的杰作细细欣赏,可也就是这么一眼,她忽然间就看到了破碎的玻璃中一个小到足以令人忽略不计的红色光圈,正一闪闪的传递着信号。 她脑子一热,对着那个小红点便是冷冷一笑,挑着眉,歪着脑袋研究了片刻,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笑够之后转过身来,往镜子中央正对着的那个浴缸灌满了水,整个人不顾一切向下趟去,把自己完全浸没在浴缸里,憋着气,双手死命的抓住边缘不让自己出来。 她在玩命,也是在跟自己恶赌,她不信孟灿山真的会对她见死不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最后一口氧气耗尽,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孟灿山果然冲了进来,急急忙忙把她从水下捞起,暴怒的面孔扭曲成型,凌厉的眼神咒骂她道:“我不是说过了,你要死就死在外边,不要死在我的家里。” “我这里不欢迎你,更不想再见到你,你赶紧走,有多远给我走多远。”他说罢,把她直起半边身子靠在浴缸边,转身便要拂手离去。佟佳一个激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从浴缸里一仰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的身后,用手臂圈住他的腰,贴近他滚烫的背脊,紧紧的将他拥在自己怀里,湿漉漉的面颊随即也贴向他的后背,几近哀求的语气,软糯的嗓音急促说道:“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你了,教我复仇吧哥哥。”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微妙,孟灿山敛了敛眉,任凭佟佳这般抱着,人却是一动不动。 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底下却是暗潮涌动。在佟佳看不到的正脸上,孟灿山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丝冷笑。 看吧,他说过了,鱼儿总会上钩的。 而他始料不及看不到的背后,佟佳也眯着眸子,嘴角边咧出了一个弧度。 万籁无声的夜里,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不怀好意的复仇计划。 第二十九章 入局 孟灿山神色淡漠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低下头看了一眼栓在自己腰间十指相扣的手。因为使力的关系,苍白纤细的指节骨上正充血乏红,他明显感到了背后女人在用尽全力紧搂着自己,久久不肯撒手。 他抬眼的瞬间,即刻收敛起笑容,大手一扯,强硬地掰开佟佳的手,迈开步子就朝着门外走。直到走到房门前,才突然停下脚步,扯了扯唇角,不冷不淡说了句:“报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随即便转身离去。 佟佳听闻他一席话,心想莫不是事情有了回旋的地步?来不及细想,赶忙扯过盥洗台上的浴袍,径直往身上一裹,再回到房间内拿上那份资料,后脚也跟着孟灿山的身影往三楼书房上走。但孟灿山走路的步子极大,她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在他的身后。也就在他闪身进入书房,猛地扬手阖门之际,她一着急,一个个健步就直愣愣冲上去,二话不说伸出一条胳膊挡在即将阖紧的门上。电光火石之间,幸得孟灿山反应够快,在就差一秒要闹出事故之前及时拉住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他冷着脸,手扶着门把手杵在门边,眉头轻微皱起,眼神中却流露出不悦嘲弄:“你就不怕我夹断你的手吗?”他讽刺道。他之所以匆匆忙忙从她房间里出来,加上之前撂狠话赶她走、扬言和她保持距离,无非就是不想给她任何见面攀谈的机会,用以退为进、漠不关心的方式表示自己其实并不在意她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你越吊着她,她就越着急往上赶,他太清楚佟佳的个性了,并把她的性格拿捏的恰到好处。即便是她此刻拥有着强烈的复仇动机,在明知自己已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更懂得权衡利弊,放下自尊和廉耻,摇身一变以乖巧顺从的姿态乖乖回到他的身旁,毕竟唯有依靠他的力量方才能报仇雪恨。一想到她刚才还哭丧着脸,放低姿态求着自己,甚至不惜用自杀的方式都要见他一面的态度,心里都会忍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眼下,佟佳却并未理会他的嘲讽,昂着头,迎着他的目光,只稍一侧身,动作轻盈地就从他身侧进入书房,再回身斜倪他一眼,淡淡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说罢,便自顾自地往他书房里走。她知道孟灿山不待见自己,却千方百计的不如他愿,以苦肉计的方式逼他现身。现如今,更是好不容易把握住见面机会,她定要把妈咪的事情问个水落石出才行。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孟灿山的书房,第一次是被他强吻的那天晚上,可惜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这一次倒好,总算是在灯火明亮的时候看清书房内的每一寸布局。 她还在饶有兴趣地四处张望,孟灿山已是双手插兜,从她身侧信步经过,在办公椅上缓缓落座,双腿交叠,不发一言,就这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心想自杀的戏码都玩过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沉默良久,半晌过后,见她仍是呆呆伫着,孟灿山终还是忍不住戏谑她道:“你大半夜赖着我家不走,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参观我的书房。” 佟佳徒然笑了笑,懒理会他的嘲讽,环顾书房一圈后心满意足得收回视线,举起手上那份资料,在空中扬了扬,抬手一丢就把它甩在孟灿山面前,眼波流转,盈盈笑道:“哥哥,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孟灿山不觉扬眉,颇感意外,在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慢条斯理的反问她:“你似乎很执着于报仇这件事情。” “对啊。”佟佳点头,又问:“难道你不是吗?莫非,你没想过报仇?”她怔了一怔,脱口而出。 孟灿山皱鼻表示不屑,作势耸了耸肩,索性把上半身窝在椅背里,另只手则撑在把手上,扯了扯唇角,认真回答她:“想过。”顿了一顿,眼珠子一转,正色道:“也没想过。”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生活过得挺好,我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去招惹他们。况且这种以卵击石的举动在我看来只会费力不讨好,落下不好的名声,我又何必这么做呢。”他声线低沉且凉薄,根本听不出情绪,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惬意且慵懒。 佟佳闻言不悦,他那置若罔闻的态度大大刺激了她,她努了努嘴,眼神里迸射着锋芒,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可不信你没想过报仇。我那么害你,你都能揪着我十天不放。更何况地底下埋着的人可是你亲爸,你能咽得下这口气?”佟佳睁大双眼,一帧一帧的观察着孟灿山的面部表情,试图从中找出端倪,继而打击他的痛处。片刻,她又继续冷哼:“再说了,你不是权势滔天的总裁吗?你既然能用尽办法报复于我,想必也是有手段对付他们的,怎么不动用你的力量去反击他们。” ” 私以为孟灿山会被她的激将法说动,然而孟灿山却是低头一阵嗤笑。这番异想天开的狂妄话语,无疑把她那单纯无知的想法暴露于众。他歪过一侧脑袋,匪夷所思地目光望她片刻,俄而才不紧不慢道:“我当你是拿什么办法来说服我,就这?我看你是不是想得有些简单了。”他边说,右手指尖边在微张的唇瓣上来回游走。“你以为复仇就是耍耍嘴皮子喊喊口号那么容易?如果没有从长计议和周密的部署,凭借什么能扳倒他们。况且…”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略微躲闪,完了低垂着眉眼,谦虚的笑道:“我要纠正你一句。我算哪门子的总裁,不过是一介刚入行的高级打工仔罢了。论资排辈,在他们那种老牌富豪眼里根本排不上号,哪里来的权势滔天一说。”说完便装模作样的自嘲讪笑。 佟佳看着他那固作洒脱实则惺惺作态的不耻态度,不由地内心暗骂他臭不要脸,但也不好驳他面子,也硬着头皮陪着他笑。笑着笑着,敛起表情,面露难堪,沉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击溃他们吗?” “你不妨先看看这个。”孟灿山按下台面上一颗按钮,哗的一声,背后墙面随即从上拉出一块写字板,诺大的版面上贴满了各式裁剪工整报纸和一些照片,用纵横交错的红线把各自的关系串联在一起。 “你仔细看看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确定还要趟吗。”良久过后,孟灿山才轻声问她。 佟佳未答,久久伫在写字板前,蹙着眉头专注的望着版面,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理清里边的人物关系。版面的内容不难理解,最后所有的红线皆呈金字塔般汇聚在一起,箭头皆指向最顶端的慕示集团。佟佳若有所思的指着上面那张空白的照片回首望着孟灿山,厉声问他:“背后的杀人凶手就是慕示集团对吧,他们的老板是谁?” 孟灿山冷漠摇头:“不知道。”转过椅子,顺着佟佳的指尖方向,视线也落在了那张空白照片上,复而又继续补充:“这个人从未在公共场合上露过面,他太神秘了,我查了很久也查不到他的半点消息。神秘得仿若这个位置上的人就好像形同虚设一般,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不过,神秘归神秘,他既然能做到全身而退,也刚好验证了这个家伙有多狡猾。” 佟佳听闻,紧抿双唇静默片刻,待消化了一切消息自己也想通之后,再抬眼望向孟灿山时,语气里多了一分坚定,她问他:“既然如此,想要全方位了解这个人,就必然得深入敌后。那我们想办法混进幕式集团呀?” “我们?”孟灿山忍俊不禁,挑了挑眉毛:“呵呵,怎么就成了我们了?”他故作高深的说道,可唇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丝痞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改为用手撑起下颏,眯起深邃的眼眸,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从她精致的小脸移动到白皙的颈部上,再到丰满浑圆的乳房,还有那不可忽视的修长双腿,即便是隔着两层阻挡,她那好看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都堪称一绝,让他赞不绝口。他的视线又再度回到她的脸上,坏笑道:“你总得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复仇理由吧,你知道我从不做无利买卖的。” 佟佳大吃一惊,从他只言片语和他那股热辣、咄咄逼人的赤裸目光,她深刻感知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慌乱之中,忙抬手束紧自己浴袍的腰带,又把敞开的领口拉得密实,警觉地盯着他,暗骂他无耻之徒。 他一番挑逗后,坐在那眯着眼,性质高昂的全程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可笑举动,唇角一勾,索性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跟前。 这种带着危险目的且近距离的压迫感令她感到身心不适,她也跟着孟灿山的节奏,他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孟灿山停下脚步,她才松了口气。几秒过后,他突然伸手过来,佟佳内心一惊,如临大敌,不料他却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眸已不再是那般嘲弄,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你,就这点羞耻心都放不下,能拿什么来报仇。”说完转身就要走,边走边冷声道:“人生路上转折点无数,你现在就好比站在十字路口,你要想清楚了,一旦你选择了复仇这条道路,即便前方万丈悬崖危险重重,你也再无回头的机会。我给你一点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 佟佳闻言未答,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好久没有清晨慢跑放松了,她想利用这个机会,边跑边好好思考接下来的道路该怎么走才好。她沿着这群依山而建的别墅跑了个痛快,脑海里不断琢磨着孟灿山的话语,很显然他想要的理由其实不明而喻。 晨跑结束后回到家就恰巧碰见孟灿山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吃着早餐。她和阿东笑了一下算打了声招呼,故意挑了个紧挨着他的位置落座,咬了块面包后,压低着声音跟他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你昨晚的提议的。” 她想着她都这般松口半答应了,以为孟灿山会再跟她透露些什么机密内容,不曾想,他竟是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几张履历表放到她的面前,淡淡说道:“选一个目标吧。” 佟佳心中大喜,面上却佯装镇定,难不成不用什么刁钻理由他就答应自己一起去复仇了?她喜形于色,反正也不懂那些人是谁,随意抽了一张,轻敲桌面:“就这个。” “好,下午我过来接你。” 孟灿山言出必行,这天下午,一行三人很快便开车来到慕示大厦楼外。由于这一处地段繁华,又处在办公地带,办公楼宇众多,门外并未允许停车,阿东只好围着这一带开车瞎转。 孟灿山紧抿薄唇,凝神深思,须臾过后才望着窗外冷漠说道:“这栋灰色大楼就是慕示大厦,大楼戒备森严,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设置地下停车场,出入口只有一楼这一个,四周皆有持械的警卫随处把守,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他们的员工卡,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即便是外来人员想要拜访,都要提前好几天预约,把背景资料查过一遍之后才得以放行。所以想混进慕示集团,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两人又来到动车站,纷纷站在三楼餐厅的扶手栏杆上,孟灿山一直不停的低头看表,不一会儿,才丢给佟佳一个小型折叠望远镜:“B11检票口贵宾候车室,格子衬衫那个男人看到了吗?” 佟佳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口中的那个格子衬衫的男人,一脸正经威严的模样,看起来也不过40出头。 “记住今天是星期五,现在的时间是下午6点半。这是履历表上的那个男人,他叫秦方潭,是一个项目分部的三把手,同时也是一个孝顺又节俭的人,每个周末都会雷打不动的坐动车回去探望父母。你说想要单枪匹马混进慕示,那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双手搭在栏杆上,表情极为严肃认真。 “但慕示有一个不成文的招聘条件,除了HR之外,底下员工都有资格推荐身边熟悉的人进入慕示,再拿到招聘邀请后,还得经过HR的层层盲选及严格考核才能进入慕示。这种裙带关系一方面保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另一方面就好比莫比乌斯环,大家都是同坐一条船上,在共同利益驱动下就会对彼此隐瞒之间的秘密,毕竟,拨出萝卜带出泥,一人受罚,通过连坐制度,关系链上的人通通都给予解除不予再用。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充分观察,记下秦方潭的模样、行为模式和平时习惯等等。他会是我们进入慕示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佟佳听完孟灿山的分析,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按理说他这种级别的人不应该有司机接送他回家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坐动车回去那么麻烦?” “这就不得而知了,据我得到的情报和亲身观察,他这一年的时间都是周日到周四停留雁城,周末坐动车回老家。但你有没有想过,像他这样凡思亲力亲为的特殊的例子,或许就能给你带来机会接近他也说不定。”他今天颇有耐心,望着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一给她答疑解惑。毕竟想要突围进去,就必须按部就班,做好每一处细节。 “可我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他呢?”佟佳侧过脸凝神望着孟灿山,送佛送到西,都把关键信息都跟她说完了,最后也总要给出个最佳方案吧。 孟灿山听闻,也侧过脑袋望着她,面上却慢慢褪去刚刚的一本正经,眼神里平添了几许玩味,扯了扯唇角,淡淡说道:“开动脑筋啊。”说罢便迈开长腿大步往前走,边走边扬声说道:“只要你一天跟着我,我保证王金水就奈何不了你。条件我都给你创造好了,剩下的就看你发挥了。” 佟佳看着他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暗自腓腹。但她很快也进入到转态,这一天过后,便开始了长达多日的暗地跟踪。她白天晨跑完,穿着运动服戴个鸭舌帽,就来到慕示大厦对面的天桥上,等着秦方潭的到来,她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值得孟灿山称之为攻坚突破口。 她看着门口形色匆匆的进出员工,每个人即便穿着体面的职业套装,可脸上还是抵挡不住的愁云惨淡。而秦方潭却不同,他总是神采奕奕的第一个进入公司,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警卫人员看到他也是点头微笑,她猜想这个人在公司声望应该挺高。 孟灿山在物质方面也没亏待她,他转头吩咐阿东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佟佳也毫不客气的接受恩赠,每天除了暗中观察秦方潭外,剩下的事情就是逛街买买买。她每天变换着不同装扮,戴上墨镜,坐在慕示对面的露天咖啡馆,叫上一杯浓郁的咖啡,边喝边等着秦方潭下班。直到他从大厦里走出来,她才会扯下一半墨镜,默默地观察他片刻。有时候也会跟着他上地铁,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这个可疑男人。他习惯回家前去一趟便利店或面包店,买些吃的食物和饮品才回家。佟佳也不含糊,一一记下他的习惯和口味。 她默默跟着秦方潭,阿东也每天悄无声息地跟着她,第二天再把她全部的消息传达给孟灿山。孟灿山除了默然一笑也没过多吩咐什么。毕竟,佟佳也表现良好,每晚十点前都会回到别墅里,整个人看起来也并未有什么两样。 几天观察下来,佟佳觉得秦方潭就是一个正常不过的男人,当然,她也掌握了他的一些生活习惯。秦方潭这边倒是好糊弄,反倒是孟灿山才是令她最头痛的人。自那天火车站一别之后,他好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她刚回家,他便出去,两人就像猫抓老鼠般永远碰不到一块。有时候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她急于跟他分享情报,而他总是拿各种理由左右搪塞,表现得漠不关心。虽然知道他八成是在敷衍自己,她却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又在卖什么关子。 当她觉得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借故邂逅秦方潭时,孟灿山却迟迟不肯动手。她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完美了,那问题肯定是出在孟灿山的身上,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孟灿山这般心机深沉的愚人手段。 他抛出诱饵给她,一步一步引她上钩,故意吊她胃口,无非就是想让她出卖自己身体去求他行动罢了。她一方面憎恶孟灿山的恶心行径,一方面又觉得这也是个掌控孟灿山的好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佟佳便放弃晨跑改为在家里泳池游泳。她穿着性感的三点式泳衣,在泳池里欢畅淋漓的游了几圈后恋恋不舍的从泳池里出来。她知道阿东此刻在泳池另一旁清理卫生,她一方面想试探阿东,看看他对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一方面又可以利用他吸引孟灿山的注意。 佟佳抓过一旁浴巾擦拭身体,随后便躺在太阳椅上半咪着眼睛安静晒着太阳。没过多久,便勾着手指头,唤了一声阿东过来帮她擦防晒。 阿东愣在原地,不明所以。佟佳扬唇轻笑:“我知道这几天你一直在跟着我,既然孟灿山都准许你做我半个保镖了,是不是凡是都得事必躬亲才对得起你主子的嘱托呀,我够不着我的后背,你帮我擦个防晒霜又能怎样嘛?”她撒娇着说道。孟灿山肯定是下了命令阿东才每次跟着她护她周全,她是吃定了阿东的路子,不敢反抗孟灿山的决定。果不其然,阿东只好黑着脸闻声赶来,她笑着给他递过防晒霜,吩咐他擦拭自己后背即可。 她也算准了孟灿山每天早晨这个时候会到阳台锻炼身体,等到他出来时,看到的却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坐在躺椅上,旁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得力助手,在女人光洁白皙的后背上来回擦拭的养眼画面。 孟灿山明显愣在那里僵持了一阵,棱角分明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默默看了她片刻,这才跟她点头笑笑。佟佳也不甘示弱,昂起头对着他狡黠的笑了笑已示回应。 等她披着浴巾回到屋内,孟灿山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佟佳咬咬唇,脑中浮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她一反常态,娇俏着小脸,慢悠悠地走到孟灿山跟前,在离他仅一步之遥的距离驻足低头看他,可孟灿山充耳不闻,仍旧专心吃着早餐不为所动。这更加加剧了她恶作剧的念头。她缓缓俯下身,天真娇媚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睁着大眼,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都快等不及了。” 孟灿山闻言,放下餐具,看着她,浅浅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看我的表现?你想要我怎样表现啊。”她娇媚着笑道,舌尖舔了舔上唇,轻轻撩起浴袍,跨坐在他一边大腿上,弯起眉眼,抓起他的领带,调戏他道:“这样吗?”肩膀微微一使力,浴袍随即滑落,她抓起他一只手,附在自己饱满的胸部上,娇羞地问他:“还是说,你喜欢这样?” 佟佳含情脉脉地诱惑着孟灿山,说实话,她这幅妖媚的模样甚是勾人,四年后依旧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现在还没到时候,好在他定力够足,面无表情抽回手,扬起唇角,不屑说道:“我知道你在勾引阿东,没有用的,我不玩吃醋这种烂把戏。我只问你一句,想好理由了吗?” 也就在此时,阿东不合时宜的闯入餐厅,看到佟佳穿着泳衣跨在在孟灿山腿上,即使在笨都知道此刻在发生着什么。他尴尬的挠挠头,转身刚想要离开,佟佳却叫住了他。她看了一眼孟灿山,眉眼轻扬,挑衅说道:“你不用走,我跟他已经聊完了。”说罢,便从他腿上下来,潇洒地从他身边走过。 佟佳虽然是吃了闭门羹,但也并没有放弃,这几天孟灿山早出晚归,显然是故意错过和她碰面的机会。直到三天后的某一夜,他听闻孟灿山在宴会上喝醉了酒,她暗笑她的机会又来了。 那天晚上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妆涂上指甲油穿戴一番,悄悄来到他的房门前,出乎意料,他竟然没有锁门。佟佳不屑一顾的嗤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等着她来爬床。转念一想,她也确实是来爬床的,孟灿山迟迟不肯表态她的行动计划,不就是想得到些什么后才肯卖命干活不是。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她除了愤怒以外也是别无他法,她想了很多,也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放手一搏。 佟佳拧开房门,潜伏进他的房里,里面漆黑一片,空气中还充斥着浓重的酒精味道。她捻手捻脚爬上他的床,自觉自己的动静挺大声的,可床上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想必也是醉酒得厉害,也对,他本身酒量就不行。她索性跨坐在孟灿山的腰腹间,细细观察着他恬静的睡容。他眉眼俊俏,此刻正睡得深沉,她歪头思忖,如果这时候拿枕头把他闷死,是不是他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她想着想着不觉露齿大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以一试,但又想到孟灿山如果死了,谁来替自己报仇又犯了难。 这一正一邪的想法冲击着她的思维,她还在神游太虚的时候,身下的男人早已清醒过来,已盯着她看了片刻,瞧她一个人时不时地发呆傻笑,便好意动了动身体提醒他。佟佳察觉到孟灿山已经醒过来睁开眼,当即就把身上的黑色T恤匆匆脱了。 孟灿山知道她想干什么,可还是想对她说些什么,正欲开口说话,佟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她凝神望着他,眉飞色舞道:“我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说服你,不如我们...” 她咬了咬唇,羞赧说道: “不如我们做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