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难防》 第一节 梨园子妹妹 “真的,i真的没有进入教育部的电脑,他们的防火墙那实在是相~当坚固啊!我高考得了650分,完全凭得是自己的真实本领,没有靠偷高考卷,要不我的语文怎么只有50分!不要再烦我了,否则我就侵入你家电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给我听明白了吗?” 我打完了以上这些字,使劲按下回车,给对方的qq发了过去。高考前,同学们拜托我侵入国家教育部的电脑将高考试题偷出来,无奈教育部早有准备,他们的防火墙固若金汤,我试了好几回都无功而返,只好放弃。高考后三天,也就是今天,成绩出来了,我拿了650分。同学们都怀疑我其实偷出了高考题,只是不愿让他们共享。哼,真是气死我了,他们也太低估了我的品德,也太高估了我的电脑技术,太低估了我的学习成绩。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小器的人吗? 过了一小会,我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文字:“对不起,错怪你了,顺便说一句。‘凭得’的‘得’字打错了,语文白痴。” “哼,知错就好。”我用左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右手“说”道。我从三岁就开始接触电脑,到现在已有十四年了,但我的眼睛并没有近视,镜片的表面有一层透明的膜,可以吸收电脑屏幕发出的电磁波,极大程度地保护了我的眼睛。由于玩电脑几乎占去了我的生活的全部,所以我经常戴着这副眼镜,以致于我平时也常戴着它。 聊了一会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说”了句“再见”就下线了。我从饮水机处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喝了一半就听见楼下妈妈的喊声:“柯桃,快下来,有件事要跟你说。” “来啦!”我随口应道,一仰脖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抹抹嘴巴下楼来到客厅。房子很大,有两层楼,但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父亲早就死了,不提他了。 “柯桃,你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下,明天我带你去石青城住几天。”妈妈笑着对我说。 “去石青城干什么?”我问道,“那儿又没熟人。” “那儿有妈妈的一个老同学。”妈妈纠正我的错误,“她请咱们去她家玩几天。她女儿将要参加半月后的一个歌咏比赛,请咱们一块去给她女儿加油。” “她女儿是谁?”我心不在焉地问。 “那小姑娘叫梨园子,比你小三岁,刚初中毕业,是石青电视台少儿节目的业余主持人。你可得向人家多学学,瞧人家多才多艺……”妈妈还没来得信唠叨完,就被我不耐烦地打断了:“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妈妈坐上了驶往石青城的悬浮特快列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到了石青车站。出了车站搭乘“无人驾驶出租车”驶向西城区。在出租车里我透过玻璃窗大致欣赏了这痤美丽的城市,对其留下了初步的印象:五步一座花园,十步一栋高楼,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我有些后悔怎么没带照相机来。 上午十一点,出租车在一栋摩天居民楼前停了下来。妈妈刷完卡,车门无声地打开了,我们下了车,车门又无声地关上,车向它的下一个客人开去。 楼有二十七层高,妈妈的老同学——田阿姨家在第二十层。我们乘电梯来到第二十层,妈妈按响了206号房间的音乐门铃,没过一会,一个身材苗条满脸微笑热情洋溢的阿姨开了门:“嗯呀,正想着这会儿也该来了,果然就来了。快请进!”我走进屋,首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清香爽心润肺令我几欲陶醉。我环视了一下客厅,客厅上下装璜一新,墙边放着几盆我叫不上名字的花,香味就是由它们散发出来的。我还听到从里屋传来的叮当声和水流的声音。 “你叔在里间修电脑,你妹在洗澡。”田阿姨看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事,笑着对我说。 “我去帮叔叔修电脑吧,这个我在行。”我毛遂自荐地说。得到刚下课后,我来到里屋,推门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把各种零件往电脑主板上安,一只雪白的小狗趴在定字台上,一副懒洋洋的姿势。我强忍着笑对那中年男人说:“叔叔,让我来吧,您先歇会。” 叔叔转过头来,笑道工:“呵,你就是小桃子吧!欢迎欢迎。来,你来干吧,这玩艺儿我还真干不了。”他边边站起给我让开地方。我没有急着下手而是询问道:“叔叔,电脑出了什么毛病了,你告诉我,我也好对症下药。” 叔叔擦了把头上的汗,说:“电脑经常死机,估计是出了病毒。我也懒得修理它,准备给他换个主机算了,可把它拆开了却不知怎么装了。” “既然是病毒那就好办多了,”我说道,“不用换新的了,你把原先的拿来,我给你杀毒。” “是吗?那辛苦你了。”叔叔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块主板递给我,“这是梨园子的电脑,我正愁弄不好它,多亏你来了。给你,约忙着,那我先出去了。”说着话,他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只眯着眼的白狗。 “原来这是梨园子的房间,”我心里想,手上可一点也没停,“这里可真不错,舒服漂亮的的小床,实际上是梳妆台的写字台,墨绿色的地毯,哦,墙角有个大衣橱,旁边是一个光盘柜,嗯,挺能布置的一个女孩,墙上也没有帖什么照片,也不知她长的什么样。好了,打开电脑了,让我看看倒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搜索了好半天,好没有发现半点病毒的影子,奇怪啊,难道作怪的另有它物?我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来是硬盘里的文件太多,大大影响了电脑运行的速度,只要删掉一部分没用的就可以了。这结果不免令我有些沮丧,本来以为可以大显身手,结果竟是干这捉删文件的小事,唉,没想到这年头杀鸡也要用屠龙刀。我叹了口气,打开了一个文件,想检查一相是否有用,不料机子读盘速度奇慢,真和死了机一样,令人不由心急火燎,真想干脆全删了算了。突然,那只趴在写字台上的白狗从上面跳下来,欢叫着向门口跑去,我不由自主地扭头去看,只见一个短发女孩穿着一件长袍似的浴衣蹲下身去轻轻地拍了拍跑过来的小狗的脑袋,然后她站起身来,友好地冲我笑笑。我扫了一眼她那还未干透的头发,心生一个疑问:“莫非她有洁癖,否则为什么她上午还要洗澡?” 谁知她大方地伸出右手,热情地说道:“你好!东柯桃哥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希望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快乐。握个手吧!” “啊?”我受宠若惊,慌慌张张地伸出右手和她那还湿润的小手握在了一起,“你好,妹妹。” “东柯桃哥哥,你是在帮我修电脑吗?”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说。 “是啊,用不了多久,估计……估计得费些时间,不过……”我吱吱唔唔地说不上来。 “那么就拜托你了,我去那个房间换下衣服。”她从衣橱里取出几件衣服,笑向门口走去,突然她又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说:“对了,哥哥,你喜欢什么场景?例如教室、酒吧?” “场景?”我给问傻了,“什么场景啊!” “哈哈,”看到我这纳闷的模样,她被逗笑了,“哥哥,我这墙壁里装有‘场景转换仪’,可以自由地转换背景。”说着她按下墙上一个按钮,从那立刻弹出一个小键盘,“你看,就换到我最喜欢的地方吧!好啦!”她把小键盘推进墙中,墙与天花板的颜色渐渐地变化起来,影像由模糊直到清晰,原来是一座美丽的花园。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出去了。 “好家伙,真先进!这么一个也不知要多少钱。”我自言自语道。这时,电脑发出了“嘀”的一声,我扭头去看,原来是文件给读出来了。 “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也读不完了呢!”我以着牢骚去看那个文件。这是个文本文件,好像是封信,原来是…… 看了信的内容我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男孩给梨园子的情书。情书不长,写的是那男孩在电视中认识了梨园子,便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意,榻与她交朋友。发信时间是2030年5月20日,到今天还没一个月呢! “哥哥,你看我这身好看吗?”不知什么时候,梨园子站到了我的身后,甜甜地问道。我转过身,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百花丛中。由于她刚才穿着浴袍,我不好意思仔细看她,现在,我总算看清楚了她,颇像男孩的短发,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光滑的小鼻子,粉红可爱的嘴唇。我脱口而出:“你真美丽啊1就像仙女下凡。”这话说出后我不由在心里骂自己:“真肉麻。平时不好好学语文,奉承话也不会说。” “你在看什么呢?”梨园子好奇地去看电脑屏幕,我心说,“坏了,没经过她的允许就看了她的情书,这马蜂窝可捅大了。”不料她一声惊呼:“天哪,这不是我怎么也删不掉的骚扰信吗!” “呼——!”听了她的话我松了一口气,既然她称之为骚扰信而且还想删,那么便没有把这些情话放在心上,好就不会怪我了。我问:“你刚才说这玩艺你删不掉?” “嗯,”她委屈地直想哭,“我老是收到这样的来信,删也删不掉,真讨厌。” 第二节 不正常…… “呼——!”听了她的话我松了一口气,既然她称之为骚扰信而且还想删,那么便没有把这些情话放在心上,好就不会怪我了。我问:“你刚才说这玩艺你删不掉?” “嗯,”她委屈地直想哭,“我老是收到这样的来信,删也删不掉,真讨厌。” “估计是附带着什么病毒。不要紧!一个小时就帮你摆平。你就告诉我哪些是需要删的就行了。”杀毒这种事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以这个文件为目标,开始检查起来。梨园子则坐在我身边,向我倾诉她的基苦衷: “唉!哥,一年前石青电视台招小主持人,我就去试试,结果就拿了个第一,成了主持人。从此以后,我的日子就不安宁了,三天两头情书不断,各种小礼物塞满了我的光盘包。虽然我已令他们死了这条心,但还是有不少不知悔改的家伙一直纠缠着我,真是烦死人了。最近他们又通过网络不停地给我发信,唉!” 我见她情绪低落,便换了个话题道:“不是说你要参加歌咏比赛吗?你准备演唱哪首歌啊?有没有信心赢啊?” “必胜我可不敢说,因为我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她从争主持人开始就一直与我作对,她叫宋晓白,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她的嫉妒心特强。如果你想知道我唱什么歌的话,得答应我一件事。”梨园子故作神秘地一笑。 “好啊!”我答应时目光始终没离开屏幕。 梨园子俯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告诉你歌名后,不要告诉别人,行吗?” “行啊!”我觉得耳朵怪痒痒的。 “歌名叫《心灵深处》。”她小声说。 “《心灵深处》?”我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 “听过吗?”她终于放开了我的耳朵,因为之前她的牙足以咬到我的耳朵。 “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我实话实说。 梨园子有些生气了:“这是前歌星徐飞雪最好听的一首歌。你总知道徐飞雪吧!她是个生物学家,但她在唱歌方面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是个双料天才,就像拉得一手好提琴的爱因斯坦一样。可惜的是,五年前她在一次实验事故中被化学药剂灼伤了面部,且永远也无法还原,从此退出了歌坛。半年后她离开了研究所杳无音信。给人们留下的只有几首好歌,至于她的研究成果则和她一起消失了。” “真是个伤感的故事。”我说,“你唱一下她的歌好吗?我很想听你唱歌。” 谁知梨园子拒绝了我:“我不想。我喜欢一个人唱歌,但不喜欢为一个人唱歌,除非……” “除非什么?”我问道。 “除非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她有些骄傲地说道。我指着电脑说:“这里面有你的男朋友给你的信吗?我修改了病毒,现在可以删掉它们了。” 她的脸微微一红:“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把他们都删了,反正我知道,我不喜欢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些讨人嫌的男生。” “反正你知道?”我重复了一句她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肯定。” “你别管!”她的脸完全红了,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我觉得脑子突然一片混乱,手不由自主地一抖,拨了一下鼠标,点击了一下“删除”,删掉了所有的文件。奇怪,我的手怎么不听指挥了。我原想再逗梨园子一会的,现在看来只好作罢。我打开“回收站”清空了所有的文件。 “大功告成啦?”梨园子高兴地问。 “嗯,”我沮丧地点了点头,“我本来想装作删不掉,吓唬一下你。不过还是全删了。” “哼!”她得胜似地一笑。我说:“用不用我帮你建一道‘防黑客墙’,说不定有人还想进你的电脑捣乱呢!我的技术你大可放心,无人能破。” “太好了,那你快建吧!”梨园子跳着说。 “哈哈,上当了!”我心中一喜,脸上仍不动声色:“可以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嗯——。”梨园子皱起了眉、撅着嘴、不情愿地看着我。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好啦,别生气了,我免费为你服务还不行吗?” 听我这么一说,她立刻高兴起来,欢呼道:“噢,太好了,东柯桃哥哥万岁。” 我陪着她一块笑,心中却生了一个疑问: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说些奇怪的话,难道是因为见了漂亮女孩口齿就不利索啦? 很快,我就为她的电脑建好了防火墙。这时,梨园子的妈妈做好了饭,唤我们俩出来吃饭。梨园子按了墙上的一个按钮,墙壁逐渐恢复了原样,她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喽,哥,该吃饭啦!”我应了一声关上了电脑。 梨园子的爸爸见我出来,笑着问道:“怎么样,?小伙子,修好了吗?” “修好了。”我淡淡地笑着说道。 “哟,梨园子都长成大姑娘了!”妈妈看见梨园子说道,“真漂亮啊,就像仙女下凡!” “咦?怎么妈妈也说这样的话?”我心中直叫奇怪,“我词汇量不足,见了漂亮女孩就不会说话,难道妈妈也是这样?” 吃完午饭,梨园子提出要出去玩玩,她父母同意了,并叫我一块去。我们下了楼,走在石青城繁华的大街上。她已换了身衣服,穿了一件花白t恤,一条牛仔短裤——现在人们已经不用怕晒太阳了,因为臭氧层已经恢复,紫外线对人只有消毒之效而无“杀身之祸”,所以一些人也敢穿很少的衣物在大街上行走。 “哥哥,那边有家光盘店,咱们去那转转吧!”梨园子拉着我的胳膊说。 “好啊!”我随口应道,和她一起进了光盘店。 梨园子很快挑好了她想要的光盘——大约有十盘。我暗暗吃惊她倒底带了多少钱,十盘光盘可不是个小数目。谁知她拎着光盘来到收银台办冲那毛头小伙对视了几眼,那家伙居然说分文不取,全当是他送给梨园子了。我的天哪!她竟会这样吃香。 就这样,我跟着她一次卡没刷地逛了半条街,玩的尽兴,的尽兴,只是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她倒底有什么魔力,竟能使那么多人瞧她的面子,让她为所欲为? 第三节 节目现场 傍晚七点左右,我们回到了居民楼门口。本来我们能早一些,但她坚持不坐“无人驾驶出租车”,要徒步走回来,以至于晚回了一个小时,还累得气喘吁吁——她拿了不少东西,都是我给她扛回来的!她去电梯口开电梯,不一会电梯开了,我们走了进去。电梯里面只有我们俩个人,她启动了电梯。 “我看你有些不正常!”我靠在墙上说。 “怎……怎么了?”她的呼吸还没完全理顺。 “他们为什么都不收你钱?”我问道。 “他们……他们都看我……漂亮嘛!”她说。 “那精品店老板可怎么解释,人家右是个女的啊?”我追问道。 “这,”梨园子顿了一上下说,“我上过电视,所以她不收我的钱。” “简直一派胡言!如果说因为你出了点名便可以免费吃喝,那你为什么不乘出租车?你完全可以用车上的电话给出租公司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是谁。可你又为什么不那么干呢?”我大声地问道。 “我……”梨园子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用她那忧郁的大眼睛看着我。不知怎的我地接触到她的目光,大脑就一片空白,逻辑思维就发生混乱。我竭力不去看她的眼睛,但不知为什么却做不到。捍着她的眼睛,我说:“算了,这件事有什么好深究的,就当下午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刚说完就觉出不对劲,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可从来没有用过“深究”这个词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说这句话的! 从回到梨园子家一直到睡觉前我都在沉思,思考着今天一天发生的怪事: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收梨园子的钱?为什么梨园子宁肯走一小时路也不坐“无人驾驶出租车”?为什么我会说那些奇怪的话,而且妈妈说的赞美话和我说的如出一辙? 这简单绝不是巧合那样简单! 第二天,梨园子父母和我妈妈出去买东西,留下我和梨园子看家。梨园子在琴房弹钢琴,我坐在客厅里看录像——梨园子主持节目的录像。梨园子主持的是一个少儿节目,她的任务就是给一群六、七岁的小孩讲故事,教给他们一些常识。梨园子讲故事的时候所有的小孩都聚精会神地听,当梨园子讲小知识的时候,所有的小孩都争着发言。争着发言本没有什么奇特,但每个小孩所提出的看法都很有水平就让人感到奇特了;一期两期的孩子如此聪明并没有什么奇特,得每一期做节目的孩子都这么不寻常,这事就有些不寻常啦。,其它电台的少儿节目的孩子都远没有这么机灵,另外,在梨园子因病而错过的节目中的那些孩子所表现出来的都很平常。这是怎么一回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关上电视,半躺在沙发里。从琴房里传出的优美的琴声,我的脚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打着拍子。一曲终了,梨园子在里面问:“哥,怎么样?”我随口应道:“嗯!不错!”说完自己才反应过来:这句才是我自己的话,怎么今天又能像从前一样不说奇怪且肉麻的话了。 穿着t恤牛仔裤的梨园子捧着一杯饮料从里间出来,坐在我身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饮料。我问道:“录制节目是不是累人啊?” “嗯,”她答道,“十分累。有时要在电视台呆到半夜才能回家。像前天晚上我就是十二点才回的家,回来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九点多才起来喝杯牛奶洗个澡。” “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路上走你不怕吗?”“当然怕啊!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心里就没底。不过我爸爸会去接我的。”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我笑道。 “我怎么可能不怕啊!”梨园子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复杂,就连小孩也不例外。他们看了太多的不健康的东西,以致于思想也不健康了。给他们讲美丽的童话,他们从来都是爱理不理的,就更不必说给他们讲科学知识。我真怕他们将来无法担当起国家富强之大任!” “没什么,”我笑道,“反正现在中国已步入发达国家之列,没人敢小瞧中国。” “一派胡言!”梨园子的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了。她把饮料筒放在茶几上,站起来生气地瞪着我:“由于现在的富强,让很多人忘记了历史的耻辱;由于现在的富强,让很多人忘记了未来的责任。现在的世界竞争十分激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很多年轻人受网上不良信息的影响,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再这样下去……”她说不下去了微喘着气坐了下去。 “梨园子。”我小声地唤着她的名字,这些沉重的问题不是她这个年龄所能承担的。 “哥,这一切问题能解决吗?”梨园子轻轻地问。我苦笑着说:“应该能解决吧。梨园子,你想的太多了,和你的年龄不相称。。让我们暂时忘掉这些事,去外面玩会吧。” “好啊!”梨园子脸是又挂起了笑容。“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终究喜欢玩乐,”我想,“有一些想法是在潜意识中存在的,是很难改变的。” 在下楼的电梯中,我问梨园子咱们去哪玩,梨园子想了想说去动物园吧,她好久都没去过了。于是我们来到了动物园。 早在二十世纪就有生物学家提醒并呼吁人们保护动物,否则动物会灭绝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没有人去实际行动哪怕是就从自己身边做起。于是,不少珍贵稀有动物都灭绝了,留给后人的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个教训。 第四节 虎口脱险 我们走进动物园,一个动物馆一个动物馆的游赏。在蛇馆的入口,我们被一个只有十四、五岁左右的红衣少女拦住了:“嗨,梨园子!你的男朋友玩呢?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晓白!你瞎说些什么,这是我……哥哥,叫东柯桃。”梨园子脸一红,低头说道,“哥,这是我的同学,叫宋晓白。” “你好,宋晓白。”我笑着说。 “你叫我小白就行了,这样更亲切。”宋晓白笑的时候美可倾国,100%的小白“我可以叫你小桃吗?” “我的朋友都习惯叫我阿柯。”我说。 “阿柯?好好听的哦。”宋晓白笑道。我发现在和宋晓白说话时我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看来我说那些没来头的话并不是因为见了漂亮女孩,换句话说,原因在于梨园子。 “园子,”宋晓白大声说,“你害怕蛇吗?”梨园子打了一个哆嗦,显然她很害怕。宋晓白是梨园子的死对头,晓白想处处都胜过梨园子一等。这时她为了显示其胆子大,故意走到了一个蛇房旁,把手放在蛇房的玻璃壁上,扭过头来得胜似地冲着梨园子吐舌头。梨园子则脸色苍白,死死地揪着我的胳膊不放。我奇怪地问:“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再说,蛇又出不来。” 梨园子略带害羞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从心,心底就怕这,这玩艺儿,哥,哥哥,咱,咱们走吧!” 我性情怜香惜玉似地笑笑,陪着她离开了蛇馆,宋晓白一蹦一跳地跟在我们后面。 走出蛇馆,温暖的阳光照在梨园子的脸上,她感到好多了。宋晓白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地说道:“唉,我也真希望有个哥哥能在我害怕的时候陪着我,保护我。”梨园子看着我的脸一笑:“阿柯,你会保护我,对吗?” 看着她的眼睛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扶了扶眼镜说:“那当然,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听了我的话,梨园子一脸得意地冲宋晓白“哼”了一声,宋晓白则白了她一眼,我有些愕然:怎么我又说这些肉麻的话了,我本来只想说一个“好”字就算了的。 “快来人啊,有个小孩掉进虎山里了!”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近似哭喊的呼救声,人们立刻向虎山那里跑去。“走,快去看看!”梨园子快快地说道,她自己已拔同虎山跑去。我和宋晓白紧随其后。不一会,我们来到了已围了厚厚一圈人的虎山旁。我们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正在虎坑中哇哇大哭。虎坑深约三米,面积不大,坑中有一座假山,山脚有一大洞,老虎就住在里面。现在,老虎还没从洞里出来,小孩还是安全的。其实只要有一个人跳下去,马上把小孩托上去,然后自己再很快地爬上来就行了。但没有一个人肯冒这个险去救小孩,一群人都站在坑边,看着小孩无助地哭。“呜呜!嗷——”。小孩的哭声终于引来了老虎,老虎爬出了山洞,摇晃着脑袋向小孩走去。小孩危在旦夕!而人群只是一阵骚动,然后又归于平静,仿佛看电影时不经意发出的惊叹。 “唰!”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个人已纵身跳下了虎坑。宋晓白惊叫一声:“梨园子,你!” “什么?”我一愣,“难道刚才跳下去的是梨园子!”我忙向下张望。天啊,果然是她,她真的跳下去了!跳到虎坑里去了!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梨园子跳下去后,立刻将小孩抱起,退至墙边。老虎一个人从天而降,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但当它发现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站在它面前时,它又放下心来,继续慢慢地向它的猎物逼近。很近了,已经进入攻击范围了!我不敢再看下去了。 人群依然无动于衷。 小孩趴在梨园子身上,连哭都哭不了。而梨园子则很镇定,紧紧地抱着那小孩,目不转睛地瞪着老虎。突然,一直向前走的老虎停住了脚步,而且,它开始向后退,退到离梨园子约十米的地方,蹲了下来,盯着梨园子。 梨园子安全了——至少目前是,可是她上不来,危险仍然存在。梨园子一边关注着老虎的一举一动,一边试着把小孩往上送,可惜她不够高,送不上去。这时需要一个人下去帮助她,她焦急地望着头顶上的人群,希望他们当中有谁会来帮她。但每个人都置之不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推开挡在我面前的长脖子,一跨步跳了下去。 “阿柯。你?”梨园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跳下来。 “我什么我,”我心想这会你还发什么傻,先上去再说,“我不是说过要永远保护你嘛!” 我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孩子,伸长胳膊踮起脚尖将孩子递给坑边几个向下伸手的人——还好能够着。 “阿柯,你先上!”梨园子急急地对我说。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火了,“我又不怕老虎,要是怕我下来干什么?你快上!”说着,我拦腰抱起她,把她托了上去。 “啊,老虎起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我不由地回头一看,果然老虎站了起来并向我走来,不,是跑来。 第五节 本能 “好我的妈啊!”我吓得大叫一声,不知从那生出的那么一股劲,我原地蹦起伸手扒住坑的边缘,一用力翻了出来。 ‘柯,你怎么样?’刚脱离危险的梨园子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我着急地问。“吓死我了!”我现在可只会说这么一句了。 “你不是不怕吗?”梨园子眨眨眼睛不解地问。我心说这女孩有时也真傻的可以。我没好气地说:“不怕?我要是不怕上来干什么?” 见这出好戏演完,人群渐渐散去。那大难不死的小孩的母亲哭着向我们道谢。我说没什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网游。唉,网游玩多了,话都不会说了。 跟那粗心的母亲告完别,我们三人开始往外走,我才发现腿软的都迈不开步了。宋晓白对梨园子说:“梨园子,我真服了你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你的胆子可真大。” “胆子不大哦。”梨园子纠正道,“是福大命大。”说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笑过,宋晓白一脸真诚地对梨园子说道:“梨园子,有一件事我必须骊你说,这件事,我请求你的原谅。” “什么事啊?”梨园子好奇地问道。 “关于有人给你的电脑发删不掉的邮件……”宋晓白吞吞吐吐地说,“那些,那些,都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我干的。” “那些是你干的?”梨园子听了十分惊讶。 “嗯,我从网上下载了一种可以保证重要文件不被误删的电脑程序,我当时想……”宋晓白还没说完,梨园子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嘿,还提那些事干什么,让它们都过去好了。” 宋晓白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怪我?” 梨园子友好地看着宋晓白的眼睛,宋晓白流下了眼泪:“梨园子你太好了,我,我……” “快别说了,”梨园子为她试去眼泪,“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嗯!”宋晓白使劲应道。 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了,我和梨园子坐“无人驾驶出租车”回家,宋晓白自己回她的家。车上,我感慨地道:“如果是在三十年前,咱俩救人的行为还能上电视!可现在,电视中尽是些低级趣味的电视剧,根本没有什么教育意义。网上也都是些关于明星隐私的新闻,还有就是垃圾文学。唉,要是咱俩葬身虎口或许还能出点名。梨园子说:“我不许你死!今天,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开玩笑道:“我不是答应你要永远保护你吗?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梨园子不说话,过了一会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要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搞什么鬼。”我心想,但还是照她说的办了,看着她的眼睛。她使劲地瞪着我,好像想要把我给吃了似的。过了一会,她歪过头,一幅很伤心很难过的表情。我想问她出了什么事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阵沉默之后,梨园子轻轻问道:“阿柯,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我一愣,说:“开哪国玩笑,我昨天才认识你,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梨园子继续说:“可我发现,就在这一天之内,我喜欢上了你。” 我说:“你省省吧,你还是个学生。” “我知道,可身不由己地上一个人,这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在我的心灵深处,潜意识中,我已喜欢上了你。”梨园子很认真地说。 我只好说:“真的?” “反正我清楚我真的喜欢上了你。”梨园子说。 “什么叫‘反正我清楚’?”我不理解。 “是徐飞雪告诉我的。”梨园子说。 “这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我越听越糊涂。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梨园子回忆道,“当时我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天,徐飞雪来石青城举办个人演唱会,我想机会难得,就去捧场。演唱会空前热烈,持续了六个小时,等散场时已是深夜两点。我是瞒着父母去的,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走夜路,急得我哭了起来。这时,徐飞雪向我走来,拉着我的手亲切地问道,‘小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我说,‘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现在天太黑了,我不敢回家。’徐飞雪笑道,‘小妹妹,偷跑可不对啊!今天晚上你就住我那儿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就这样,我去了她所住的酒店。她给我家打了个电话,然后叫我去睡觉,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对她说,‘姐姐,我睡不着。’你想身边就是你日夜想见的人,能不开心,能不兴奋吗?” “她笑着说,‘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问她为什么也睡不着,她让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讲,我答应了她。可现在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她告诉我,这是她父母毕生研究的课题,可惜至死也没能完全解开。而她,终于将这个意识之谜解开了!” “她告诉我,我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困了就要睡觉,这些都属于本能,每个人都有这种本能,但每个人的本能又各不相同。有的天生爱画画,有的天生爱唱歌,有的天生恐高,有的天生怕水…,这些本能都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担是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隐藏与克服不利的本能,发扬并丰富有利的本能,还可以补充新的本能,台警察抓小偷,还有像咱俩那样跳下虎坑去救人,还有一些本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产生的,如母亲关爱子女,老人恐惧死亡。这些本能都是通过激素与神经来调节的,而后天形成的反射则是通过学习形成的。人类的是通过看、听、闻、尝、摸等来完成的。人类对看、听、闻、尝、摸的外界世界进行判断和推理,形成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便是人的意识。人对外界作出判断和推理,一部分是根据后天的积累,另一部分则是根据天生的本能。人看到一件事,积累所作出的反映与本能作出的反映很有可能大不相同。例如你在我家闻过的那盆花,它很香,对吧!这是本能,闻多了也就不觉得香了,这是神经变得麻木,是积累。但过几天你再闻那盆花,就又会觉得它很香,可见后天的积累容易遗忘,而本能只会被隐藏,不会被遗忘。当然,有的本能有年龄前提,如吃奶。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生理学家,叫巴甫洛夫,他用手术从狗的唾液腺导管处引出了瘘管到体外,然后他做了几个试验。他用食物喂狗,有唾液从瘘管流出,这是本能。他用铃声刺激狗,瘘管中无唾液流出,这也是本能。后来,巴甫洛夫在每次喂食前都要先响一次铃,久而久之,若只是响铃而不喂食,也会有唾液从瘘管流出,这是条件反射,是积累。再后来,他一直响铃而不喂食,从瘘管流出的唾液越来越少,直到什么也没有。积累需要不断地重复,否则就会忘记,而本能却永远不会消失。徐飞雪就想,如果让知识变成人的本能,那不就永远不会忘了!她又发现,常用积累会强化积累,那么,本能是不是也可以强化呢?本能也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强化的。” “徐飞雪根据前人的发现得知,左半球在言语、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等方面起决定作用;右半球则是音乐、美术、几何等的辨认系统。每个人的左右大脑的不同,造成每个人的本能不同。那么,要想改变人的本能,就得从大脑入手。她开始研究如何用手术改造人的大脑,结果失败,后来她发现用某一种味道可以强烈刺激人的大脑,强化出一个新的本能。既然味道可以,那声音是不是也可以。于是她就通过唱歌来试验,结果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色彩是不是也行!她在对眼睛进行研究时,发现意识可以以一种能量波的形式通过眼睛传递出去,人可以通过这种意识波把自己的思维传递给另一个人,并在短时间控制这个人的思维。简单的信息频率小,复杂的信息频率大。就是那天晚上,她教会了我如何用眼睛传递信息和控制人的思维。” “怎么可能啊!”我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六节 绑架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梨园子认真地说,“意识波的频率大小可以刺激不同的神经,从而产生不同的反映,这和景象、声音等的刺激是一样的,但景象声音等强化的是积累,意识波强化的是本能,给予受于者一个新本能,不过新本能的反映十分弱,只能持续很短一点时间,其实也就是其被短暂控制的那一点时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商店里的服务员,在看了你的眼睛后,都不收你的钱,你不乘出租车是因为人能用眼睛控制而你不能用声音。那只老虎不去攻击你是受到了你的控制。我说一些怪话也全是因为你的眼睛。” “是。徐飞雪姐姐还告诉我,用眼睛控制人有一个限制,那就是无法控制你喜欢的人,那是因为精神无法很好地集中。我对很多男孩都试过,发现我不喜欢他们。而你却是个例外,我的意识波控制对你无用。”梨园子小声地说。 我明白了,意识波控制就好象一个心灵黑客,冲进由积累与理智构成的防火墙,修改人的本能程序。一个人的独立是从说“不“开始的,因为他已有了属于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意识,但这项发现可以使人失去独立性,如果意识波控制术被坏人利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们俩谁都没有再说话,保持着沉默一直到家。我该对她说什么?是答应她还是拒绝她?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拒绝才是上策。 我们在楼前下了车,向上走去。我留意到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衣的人好像在观察,但我满腹心事,也没太往深处想。我拿定主意,回到家就告诉她,我们可以做普通的朋友,若要更上一层楼,来日方长,慢慢在说。 回到家中,我看家中无人,刚想对她入,偏偏这时家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梨园子过去接电话,是她父母打来的,她父母说下午不回来了,要到晚上才行。她挂了电话,我走到她身边,低着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梨园国,我榻对你说,你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女孩……”我正在想怎样才能切入主题,偏偏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只好先打开手机。是我的同学给我打来的,他告诉我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被国防大学录取,校方要求我后天必须去预报到,换言之,我明天就得走。 “对不起,梨园国,”我关上手机对她入,“我明天就要走,校方要我后天去报到!” “什么?”梨园子大吃一惊,“你明天就要走?可我们才刚刚认识啊?” 我没放过她语言上的一个失误:“是啊,我们才刚刚认识,你还根本了解我。” “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梨园子驳道。 “千万现在离婚率高的原因。”我冷笑道。 “你胡说!”梨园子喊道。 “你还太小,”我心平气和地说,“你只能算是我的妹妹,等你再长大一点……” “大一点就可以了?”她高兴地问。 我心想到时候再说吧,我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我的啦?”梨园子继续问道。 我刚要开口,这该死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是电视台,他们要求梨园子马电视台。 “阿柯,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陪我去电视台吧,也许今天还得干到深夜,你不保护我吗?”梨园子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我微微一笑:“没问题,我作你的护花使者。” “哦,太好了,我去倒杯水。”梨园子高兴地去倒我却吃了一惊:我本来只想说“行啊”,但刚才不知怎的大脑一阵混乱,说了那么一句话。难道说她又能控制我了?可她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便无法控制那个人吗?难道她本来就没有喜欢我,那她又为什么要装作喜欢我?她的用意何在?想借机耍我吗? 我想不明白,脸上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她进电梯。梨园子开心地对我说这下能够让我见识她的风采了,而我却打不起精神来,一直在猜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们出了电梯,梨园子轻快地走在前面,我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突然,从楼梯口窜出一个黑影,一把抓住了毫无戒备的梨园子,用一条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附近一辆出租车内,飞快地驶去。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但好在马上就清醒过来,拦下就近的一辆出租车,上去后冲车上计算机喊道:“追上前面的那辆车。” “对不起,先生,”计算机彬彬有礼地说道,“您提供的信息有误,请重新下达指令。” “可恶,”我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声控”起这部车子,“给我向前开,加速,左拐……”我觉得自己像个七十年前的中国农民,对自己的牲口喊:“驾,驾,吁——” 第七节 阴谋 可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总算没有丢掉我的目标,那辆车子在郊外的一个废弃的仓库边停下了,我指挥着我的车子在仓库边停下,我轻轻地推开门……,门怎么推不开!这时机器不慌不忙地说:“先生,您忘了刷卡了!”“该死!”我骂道。我掏出自己的卡使劲塞进了机口,一脚踢开门,向仓库里奔去,那机器可怜地喊道“先生,您忘了一样东西!先生!先生!” 我从仓库口进去,焦急地四下张望,只见仓库中央,那个黑衣人将失去知觉的梨园子放在地上,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榻起来了,他就是我曾经在楼前见到过的那个黑衣人!我冲他喊道:“不许动!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一双利眼死盯着我,仿佛能盯死我似的。“不好!”我立刻猜想到这个以梨园子为目标的家伙也会意识波控制术。我想挡住双眼,可是已来不及了,我已经被他的目光锁定住了。 我觉得身体像石头一样僵硬,动也没法动,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我的心,我想喊,可不知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呼吸开始急促,眼前的黑衣人也渐渐模糊不清,开始摇晃。 等等,他是真的在摇晃,不是我的幻觉。那黑衣人“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我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向昏过去的梨园子走去,扶起了她,还好,她只是昏过去,其他并无大碍。 我刚榻抱起梨园子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黑衣人突然颤颤地爬了起来:“等……” “你还想干什么?”我瞪着他问道。 “请你用这瓶药,把它滴到这女孩的眼中。”他把手中的小瓶子递到我面前。我往后退退:“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强酸,它能腐蚀人的眼睛,且永远无法复明。”凶说。 “嗤。”我冷笑一声算作回答。 “先别忙着拒绝,等我给你讲完这个故事,你再下结论也不迟。”说着,他讲了起来。 这个黑衣人叫杨清河,是一名生物研究生,他的导师是大生物学家徐力庆,也就是徐飞雪的父亲。徐力庆教授毕生研究的是人的意识的形成,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研究工作才刚开了个头,徐教授便与世长辞。徐飞雪和杨清河共同承担了这个工作,继续研究下去。杨清河在研究的过程中渐渐发现,掌握了人的意识的秘密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如果意识波控制术被坏人利用,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祸害世界;如果一些凶残的思想成了每个人都具有的本能,那天下将大乱;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思维一样的意识,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那和机器人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杨清河劝徐飞雪放弃这可怕的研究,徐飞雪不答应,她认为意识波控制术可以完善这个社会。但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信念。有一天,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对徐飞雪冰了几句下流的话,被徐飞雪整的神经错乱。还有一次,一个歌迷三番五次找徐飞雪握手,结果她一气之下让这个歌迷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杨清河劝她适可而止,可她不,反而给杨清河激化了一些动物的本能,令杨清河变得似鬼非人。后来,徐飞雪把研究对象转移到了人,她想看看其他人是否也具有用眼睛传递意识波的能力,于是她就在开演唱会时对一些小歌迷进行意识波控制术的指点,梨园子就是其中一个。 杨清河得知徐飞雪终于把试验普及到了人,于是他决定弄瞎徐飞雪的眼睛,于是他便精心设计了一场试验事故——让强酸溅到徐飞雪的眼睛中,可惜没有弄瞎她的眼睛,只是毁了她的容。杨清河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让人们都以为被毁了容的徐飞雪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一个人走了。事实上是他杀了徐飞雪。他杀了徐飞雪后,便去找徐飞雪曾经指点过的孩子,他要弄瞎他们,让他们不能控制别人的思维,改变别人的本能。他已经弄瞎了八个孩子的眼睛,梨园子是最后一个。 第八节 远去 “我在与这帮会使用意识波控制术的孩子争斗时,也学会了意识波控制术。我计划在弄瞎这最后一个孩子后,就去自杀。咳,其实我也没几年活头了,飞雪她改变了我的本能,使我的激素失调,免疫系统失效,我得了肠癌。咳,还有血癌。一千年前人们打仗用的不过用些刀枪,伤亡不过数千人,现在若要打起仗来稍不留心便可毁掉地球。一千年前人们利用人自身的弱点攻击对方,开始也不过就是拍几下马屁,送几顶高帽,但后来就有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专门研究别人的心理。现在,咳,各国都在利用网络去消磨别国年轻人的心志,给他们灌输不良的思想。这些都还只是利用人的天性,如果让坏人掌握了改变人类的技术,他们会给人增加一些不该有的本能,如奴性。咳,我求求你,这了让我说的那一切不会变成现实,把那个女孩的眼睛弄瞎吧!这样,她就不会把意识波控制术传递给任何一个人。”杨清河说。 “不,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杨清河急道,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中止了他的话。我一字一顿地说:“你那完全是杞人忧天。再说,我也不能弄瞎梨园子的眼睛。” “你,咳……”杨清河只剩下会咳嗽了。 “杨清河,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能通过意识战胜自己的潜意识。抵挡不住诱惑的人是有很多,但经得住考验的人有更多。我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克服自己的本能,约束自己的意识。你不就是挺住了徐飞雪给你设制的本能吗?” “你说的有道理。”杨清河的声音十分地微弱,“你令我的想有了转变,不过有一我想不通。刚才,以我刚才的体力,绝对能够用意识波刺激你的神经,令你昏睡,但你怎么会没事呢?刚才的意识波的频率可是很大啊。为什么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杨清河的声音越来越弱,连同他的眼神,此时也暗淡下来,流露出一种失望之情,为没有彻底除根而失望。 他应该失望,他已没有第二次机会对梨园子下手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应该失望,我没有听他的嘱托弄瞎梨园子的眼睛,因为我相信意识波控制术将被用于和平,将被用于发展,也许未来的路会很坎坷,但终归是通向远方。 我抱起依然在昏迷中的梨园子,乘坐无人驾驶出租车回家——“无人驾驶车”公司有项规定,凡受伤或生病的人一律免费送到指定地点。在回家的路上,我已必盘算好了如何对梨园子解释事情的真相。由于这两天连续发生了太多的事,令我觉得头好痛,精神难以集中,所以我决定给她打封信,告诉她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在心灵深处,她从来就没有喜欢上我,但那并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错。梨园子在尽力想控制我的意识时没有成功,于是她便以是因为喜欢上了我而使她无法集中精神,但她想错了。杨清河拼尽老命也没能催眠我,难道说他也喜欢上了我吗?不,真正的原因是我的眼镜。 没错,是我的眼镜,它可以吸收很强的电磁波,同理,极强的信息波也被它尽数吸收了。但这副眼镜无法吸收低频率波,所以偶尔梨园子的一瞥还是能左右我的思想。 我把梨园子放到她自己的床上时是下午四点,然后我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在哪发现了一具尸体。放了电话,我打开我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打了一封信,把信放到了梨园子的枕下,悄悄地退了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梨园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那只白狗。我不安地问:“信,你看了?” “嗯,看了。我现在只觉得一阵轻松,对自己的感觉无牵无挂,真是太好了!”梨园子抚摸着小狗说,“不过你依然是我的好哥哥,我依然要感谢你在危难时刻保护了我。” “没什么。”我也感到一阵轻松,因为没有发生原以为的风暴,一切风平浪静,简直反常。 “那个人是谁啊?”梨园子问道。 “哪个人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假充电视台把我骗下楼并绑架我的男人,他到底是谁啊?” “他是一个疯子。”我说,但我心里清楚,杨清河也许是这个世上最清醒的人。 虽然梨园子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但我仍不敢肯定是否她的内心也是一样平静。你能限制她的言语、她的行动,但你无法限制她的思想、她的内心。即使你能改变她的本能,你也无法阻止她复杂的思想汹涌。一个人的真实的意识,就像历史的真实无法改变。我想起一百年前的抗日战争,日本鬼子可以杀掉一个中国人,但无法改变中国人对祖国那深深的爱,就像无法改变他们必定失败一样。因为爱国是千百年的本能,是千百年的意识;和平是全世界的本能是全世界的意识。 晚上,妈妈和梨园子的父母回来了,我告诉他们我的通知书下来了,我明天就得走,否则就赶后天的报到。梨园子的妈妈不无惋惜地说:“真可惜,半个有后梨园子的比赛你无法到场了,看不到她的表演了。” “不要紧,妈妈,下次我专门给哥哥一个人唱。”梨园子神秘地一笑,而我听了却吓了一跳。 我们为此次远行忙碌了一个晚上,梨园子一直有说有笑,偶尔也流露出一点不高兴我走的意思,但并不强烈。妈妈已经在网上给我订好了火车票。她还要在石青城呆几天,所以我是一个人走。拿上我的电信及挂失后补办的“龙卡3”,第二天我就要踏上大学生活之路。 end 我们走进动物园,一个动物馆一个动物馆的游赏。在蛇馆的入口,我们被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红衣少女拦住了:“嗨,梨园子!你的男朋友玩呢?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宋晓白!你瞎说些什么,这是我……哥哥,叫东柯桃。”梨园子脸一红,低头说道,“哥,这是我的同学,叫宋晓白。” “你好,宋晓白。”我笑着说。 "那你叫我小白就行了,这样更亲切。”宋晓白笑的时候美可倾国,100%小白“我可以叫你小桃吗?” “我的朋友都习惯叫我阿柯。”我说。 “阿柯?挺好听的。”宋晓白笑道。我发现在和宋晓白说话时我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看来我说那些没来头的话并不是因为见了漂亮女孩,换句话说,原因在于梨园子。 “梨园子,”宋晓白说,“你害怕蛇吗?”梨园子打了一个哆嗦,显然她很害怕。宋晓白是梨园子的死对头,晓白想处处都胜过梨园子一等。这时她为了显示其胆子大,故意走到了一个蛇房旁,把手放在蛇房的玻璃壁上,扭过头来得胜似地冲着梨园子吐舌头。梨园子则脸色苍白,死死地揪着我的胳膊不放。我奇怪地问:“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再说,蛇又出不来。” 梨园子略带害羞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从心,心底就怕这,这玩艺儿,哥,哥哥,咱,咱们走吧!” 我性情怜香惜玉似地笑笑,陪着她离开了蛇馆,宋晓白一蹦一跳地跟在我们后面。 走出蛇馆,温暖的阳光照在梨园子的脸上,她感到好多了。宋晓白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地说道:“唉,我也真希望有个哥哥能在我害怕的时候陪着我,保护我。”梨园子看着我的脸一笑:“阿柯,你会保护我,对吗?” 看着她的眼睛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扶了扶眼镜说:“那当然,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听了我的话,梨园子一脸得意地冲宋晓白“哼”了一声,宋晓白则白了她一眼,我有些愕然:怎么我又说这些肉麻的话了,我本来只想说一个“好”字就算了的。 “快来人啊,有个小孩掉进虎山里了!”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近似哭喊的呼救声,人们立刻向虎山那里跑去。“走,快去看看!”梨园子快快地说道,她自己已拔同虎山跑去。我和宋晓白紧随其后。不一会,我们来到了已围了厚厚一圈人的虎山旁。我们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正在虎坑中哇哇大哭。虎坑深约三米,面积不大,坑中有一座假山,山脚有一大洞,老虎就住在里面。现在,老虎还没从洞里出来,小孩还是安全的。其实只要有一个人跳下去,马上把小孩托上去,然后自己再很快地爬上来就行了。但没有一个人肯冒这个险去救小孩,一群人都站在坑边,看着小孩无助地哭。“呜呜!嗷——”。小孩的哭声终于引来了老虎,老虎爬出了山洞,摇晃着脑袋向小孩走去。小孩危在旦夕!而人群只是一阵骚动,然后又归于平静,仿佛看电影时不经意发出的惊叹。 “唰!”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个人已纵身跳下了虎坑。宋晓白惊叫一声:“梨园子,你!” “什么?”我一愣,“难道刚才跳下去的是梨园子!”我忙向下张望。天啊,果然是她,她真的跳下去了!跳到虎坑里去了!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梨园子跳下去后,立刻将小孩抱起,退至墙边。老虎一个人从天而降,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但当它发现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站在它面前时,它又放下心来,继续慢慢地向它的猎物逼近。很近了,已经进入攻击范围了!我不敢再看下去了。 人群依然无动于衷。 小孩趴在梨园子身上,连哭都哭不了。而梨园子则很镇定,紧紧地抱着那小孩,目不转睛地瞪着老虎。突然,一直向前走的老虎停住了脚步,而且,它开始向后退,退到离梨园子约十米的地方,蹲了下来,盯着梨园子。 梨园子安全了——至少目前是,可是她上不来,危险仍然存在。梨园子一边关注着老虎的一举一动,一边试着把小孩往上送,可惜她不够高,送不上去。这时需要一个人下去帮助她,她焦急地望着头顶上的人群,希望他们当中有谁会来帮她。但每个人都置之不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推开挡在我面前的长脖子,一跨步跳了下去。 “阿柯。你?”梨园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跳下来。 “我什么我,”我心想这会你还发什么傻,先上去再说,“我不是说过要永远保护你嘛!” 我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孩子,伸长胳膊踮起脚尖将孩子递给坑边几个向下伸手的人——还好能够着。 “阿柯,你先上!”梨园子急急地对我说。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火了,“我又不怕老虎,要是怕我下来干什么?你快上!”说着,我拦腰抱起她,把她托了上去。 “啊,老虎起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我不由地回头一看,果然老虎站了起来并向我走来,不,是跑来。 “好我的妈啊!”我吓得大叫一声,不知从那生出的那么一股劲,我原地蹦起伸手扒住坑的边缘,一用力翻了出来。 ‘阿柯,你怎么样?’刚脱离危险的梨园子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我着急地问。“吓死我了!”我现在可只会说这么一句了。 “你不是不怕吗?”梨园子眨眨眼睛不解地问。我心说这女孩有时也真傻的可以。我没好气地说:“不怕?我要是不怕上来干什么?” 见这出好戏演完了,人群渐渐散去。那大难不死的小孩的母亲哭着向我们道谢。我说没什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网游。唉,网游玩多了,话都不会说了。 跟那粗心的母亲告完别,我们三人开始往外走,我才发现腿软的都迈不开步了。宋晓白对梨园子说:“梨园子,我真服了你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你的胆子可真大。” “胆子不大。”梨园子纠正道,“是福大命大。”说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笑过,宋晓白一脸真诚地对梨园子说道:“梨园子,有一件事我必须骊你说,这件事,我请求你的原谅。” “什么事啊?”梨园子好奇地问道。 “关于有人给你的电脑发删不掉的邮件……”宋晓白吞吞吐吐地说,“那些,那些,都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我干的。” “那些是你干的?”梨园子听了十分惊讶。 “嗯,我从网上下载了一种可以保证重要文件不被误删的电脑程序,我当时想……”宋晓白还没说完,梨园子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嘿,还提那些事干什么,让它们都过去好了。” 宋晓白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怪我?” 梨园子友好地看着宋晓白的眼睛,宋晓白流下了眼泪:“梨园子你太好了,我,我……” “快别说了,”梨园子为她试去眼泪,“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嗯!”宋晓白使劲应道。 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了,我和梨园子坐“无人驾驶出租车”回家,宋晓白自己回她的家。车上,我感慨地道:“如果是在三十年前,咱俩救人的行为还能上电视!可现在,电视中尽是些低级趣味的电视剧,根本没有什么教育意义。网上也都是些关于明星隐私的新闻,还有就是垃圾文学。唉,要是咱俩葬身虎口或许还能出点名。梨园子说:“我不许你死!今天,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开玩笑道:“我不是答应你要永远保护你吗?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梨园子不说话,过了一会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要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搞什么鬼。”我心想,但还是照她说的办了,看着她的眼睛。她使劲地瞪着我,好像想要把我给吃了似的。过了一会,她歪过头,一幅很伤心很难过的表情。我想问她出了什么事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阵沉默之后,梨园子轻轻问道:“阿柯,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我一愣,说:“开哪国玩笑,我昨天才认识你,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梨园子继续说:“可我发现,就在这一天之内,我喜欢上了你。” 我说:“你省省吧,你还是个学生。” “我知道,可身不由己地上一个人,这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在我的心灵深处,潜意识中,我已喜欢上了你。”梨园子很认真地说。 我只好说:“真的?” “反正我清楚我真的喜欢上了你。”梨园子说。 “什么叫‘反正我清楚’?”我不理解。 “是徐飞雪告诉我的。”梨园子说。 “这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我越听越糊涂。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梨园子回忆道,“当时我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天,徐飞雪来石青城举办个人演唱会,我想机会难得,就去捧场。演唱会空前热烈,持续了六个小时,等散场时已是深夜两点。我是瞒着父母去的,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走夜路,急得我哭了起来。这时,徐飞雪向我走来,拉着我的手亲切地问道,‘小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我说,‘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现在天太黑了,我不敢回家。’徐飞雪笑道,‘小妹妹,偷跑可不对啊!今天晚上你就住我那儿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就这样,我去了她所住的酒店。她给我家打了个电话,然后叫我去睡觉,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对她说,‘姐姐,我睡不着。’你想身边就是你日夜想见的人,能不开心,能不兴奋吗?” “她笑着说,‘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问她为什么也睡不着,她让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讲,我答应了她。可现在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她告诉我,这是她父母毕生研究的课题,可惜至死也没能完全解开。而她,终于将这个意识之谜解开了!” “她告诉我,我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困了就要睡觉,这些都属于本能,每个人都有这种本能,但每个人的本能又各不相同。有的天生爱画画,有的天生爱唱歌,有的天生恐高,有的天生怕水…,这些本能都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担是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隐藏与克服不利的本能,发扬并丰富有利的本能,还可以补充新的本能,台警察抓小偷,还有像咱俩那样跳下虎坑去救人,还有一些本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产生的,如母亲关爱子女,老人恐惧死亡。这些本能都是通过激素与神经来调节的,而后天形成的反射则是通过学习形成的。人类的是通过看、听、闻、尝、摸等来完成的。人类对看、听、闻、尝、摸的外界世界进行判断和推理,形成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便是人的意识。人对外界作出判断和推理,一部分是根据后天的积累,另一部分则是根据天生的本能。人看到一件事,积累所作出的反映与本能作出的反映很有可能大不相同。例如你在我家闻过的那盆花,它很香,对吧!这是本能,闻多了也就不觉得香了,这是神经变得麻木,是积累。但过几天你再闻那盆花,就又会觉得它很香,可见后天的积累容易遗忘,而本能只会被隐藏,不会被遗忘。当然,有的本能有年龄前提,如吃奶。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生理学家,叫巴甫洛夫,他用手术从狗的唾液腺导管处引出了瘘管到体外,然后他做了几个试验。他用食物喂狗,有唾液从瘘管流出,这是本能。他用铃声刺激狗,瘘管中无唾液流出,这也是本能。后来,巴甫洛夫在每次喂食前都要先响一次铃,久而久之,若只是响铃而不喂食,也会有唾液从瘘管流出,这是条件反射,是积累。再后来,他一直响铃而不喂食,从瘘管流出的唾液越来越少,直到什么也没有。积累需要不断地重复,否则就会忘记,而本能却永远不会消失。徐飞雪就想,如果让知识变成人的本能,那不就永远不会忘了!她又发现,常用积累会强化积累,那么,本能是不是也可以强化呢?本能也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强化的。” “徐飞雪根据前人的发现得知,左半球在言语、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等方面起决定作用;右半球则是音乐、美术、几何等的辨认系统。每个人的左右大脑的不同,造成每个人的本能不同。那么,要想改变人的本能,就得从大脑入手。她开始研究如何用手术改造人的大脑,结果失败,后来她发现用某一种味道可以强烈刺激人的大脑,强化出一个新的本能。既然味道可以,那声音是不是也可以。于是她就通过唱歌来试验,结果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色彩是不是也行!她在对眼睛进行研究时,发现意识可以以一种能量波的形式通过眼睛传递出去,人可以通过这种意识波把自己的思维传递给另一个人,并在短时间控制这个人的思维。简单的信息频率小,复杂的信息频率大。就是那天晚上,她教会了我如何用眼睛传递信息和控制人的思维。” “这怎么可能啊!”我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什么不的。”梨园子认真地说,“意识波的频率大小可以刺激不同的神经,从而产生不同的反映,这和景象、声音等的刺激是一样的,但景象声音等强化的是积累,意识波强化的是本能,给予受于者一个新本能,不过新本能的反映十分弱,只能持续很短一点时间,也就是其被短暂控制的那一点时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商店里的服务员,在看了你的眼睛后,都不收你的钱,你不乘出租车是因为人能用眼睛控制而你不能用声音。那只老虎不去攻击你是受到了你的控制。我说一些怪话也全是因为你的眼睛。” “是的。徐飞雪姐姐还告诉我,用眼睛控制人有一个限制,那就是无法控制你喜欢的人,那是因为精神无法很好地集中。我对很多男孩都试过,发现我不喜欢他们。而你却是个例外,我的意识波控制对你无用。”梨园子小声地说。 我全明白了,意识波控制就好象一个心灵黑客,冲进由积累与理智构成的防火墙,修改人的本能程序。一个人的独立是从说“不“开始的,因为他已有了属于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意识,但这项发现可以使人失去独立性,如果意识波控制术被坏人利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们俩谁都没有再说话,保持着沉默一直到家。我该对她说什么?是答应她还是拒绝她?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拒绝才是上策。 我们在楼前下了车,向上走去。我留意到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衣的人好像在观察,但我满腹心事,也没太往深处想。我拿定主意,回到家就告诉她,我们可以做普通的朋友,若要更上一层楼,来日方长,慢慢在说。 回到家中,我看家中无人,刚想对她入,偏偏这时家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梨园子过去接电话,是她父母打来的,她父母说下午不回来了,要到晚上才行。她挂了电话,我走到她身边,低着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梨园国,我榻对你说,你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女孩……”我正在想怎样才能切入主题,偏偏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只好先打开手机。是我的同学给我打来的,他告诉我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被国防大学录取,校方要求我后天必须去预报到,换言之,我明天就得走。 “对不起,梨园国,”我关上手机对她入,“我明天就要走,校方要我后天去报到!” “什么?”梨园子大吃一惊,“你明天就要走?可我们才刚刚认识啊?” 我没放过她语言上的一个失误:“是啊,我们才刚刚认识,你还根本了解我。” “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梨园子驳道。 “千万现在离婚率高的原因。”我冷笑道。 “你胡说!”梨园子喊道。 “你还太小,”我心平气和地说,“你只能算是我的妹妹,等你再长大一点……” “大一点就可以了?”她高兴地问。 我心想到时候再说吧,我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我的啦?”梨园子继续问道。 我刚要开口,这该死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是电视台,他们要求梨园子马电视台。 “阿柯,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陪我去电视台吧,也许今天还得干到深夜,你不保护我吗?”梨园子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我微微一笑:“没问题,我作你的护花使者。” “哦,太好了,我去倒杯水。”梨园子高兴地去倒我却吃了一惊:我本来只想说“行啊”,但刚才不知怎的大脑一阵混乱,说了那么一句话。难道说她又能控制我了?可她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便无法控制那个人吗?难道她本来就没有喜欢我,那她又为什么要装作喜欢我?她的用意何在?想借机耍我吗? 我想不明白,脸上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她进电梯。梨园子开心地对我说这下能够让我见识她的风采了,而我却打不起精神来,一直在猜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们出了电梯,梨园子轻快地走在前面,我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突然,从楼梯口窜出一个黑影,一把抓住了毫无戒备的梨园子,用一条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附近一辆出租车内,飞快地驶去。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但好在马上就清醒过来,拦下就近的一辆出租车,上去后冲车上计算机喊道:“追上前面的那辆车。” “对不起,先生,”计算机彬彬有礼地说道,“您提供的信息有误,请重新下达指令。” “可恶,”我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声控”起这部车子,“给我向前开,加速,左拐……”我觉得自己像个七十年前的中国农民,对自己的牲口喊:“驾,驾,吁——” 不管怎样说,我总算没有丢掉我的目标,那辆车子在郊外的一个废弃的仓库边停下了,我指挥着我的车子在仓库边停下,我轻轻地推开门……,门怎么推不开!这时机器不慌不忙地说:“先生,您忘了刷卡了!”“该死!”我骂道。我掏出自己的卡使劲塞进了机口,一脚踢开门,向仓库里奔去,那机器可怜地喊道“先生,您忘了一样东西!先生!先生!” 我从仓库口进去,焦急地四下张望,只见仓库中央,那个黑衣人将失去知觉的梨园子放在地上,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榻起来了,他就是我曾经在楼前见到过的那个黑衣人!我冲他喊道:“不许动!你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一双利眼死盯着我,仿佛能盯死我似的。“不好!”我立刻猜想到这个以梨园子为目标的家伙也会意识波控制术。我想挡住双眼,可是已来不及了,我已经被他的目光锁定住了。 我觉得身体像石头一样僵硬,动也没法动,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我的心,我想喊,可不知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呼吸开始急促,眼前的黑衣人也渐渐模糊不清,开始摇晃。 等等,他是真的在摇晃,不是我的幻觉。那黑衣人“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我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向昏过去的梨园子走去,扶起了她,还好,她只是昏过去,其他并无大碍。 我刚榻抱起梨园子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黑衣人突然颤颤地爬了起来:“等……” “你还想干什么?”我瞪着他问道。 “请你用这瓶药,把它滴到这女孩的眼中。”他把手中的小瓶子递到我面前。我往后退退:“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强酸,它能腐蚀人的眼睛,且永远无法复明。”凶说。 “嗤。”我冷笑一声算作回答。 “先别忙着拒绝,等我给你讲完这个故事,你再下结论也不迟。”说着,他讲了起来。 这个黑衣人叫杨清河,是一名生物研究生,他的导师是大生物学家徐力庆,也就是徐飞雪的父亲。徐力庆教授毕生研究的是人的意识的形成,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研究工作才刚开了个头,徐教授便与世长辞。徐飞雪和杨清河共同承担了这个工作,继续研究下去。杨清河在研究的过程中渐渐发现,掌握了人的意识的秘密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如果意识波控制术被坏人利用,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祸害世界;如果一些凶残的思想成了每个人都具有的本能,那天下将大乱;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思维一样的意识,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那和机器人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杨清河劝徐飞雪放弃这可怕的研究,徐飞雪不答应,她认为意识波控制术可以完善这个社会。但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信念。有一天,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对徐飞雪冰了几句下流的话,被徐飞雪整的神经错乱。还有一次,一个歌迷三番五次找徐飞雪握手,结果她一气之下让这个歌迷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杨清河劝她适可而止,可她不,反而给杨清河激化了一些动物的本能,令杨清河变得似鬼非人。后来,徐飞雪把研究对象转移到了人,她想看看其他人是否也具有用眼睛传递意识波的能力,于是她就在开演唱会时对一些小歌迷进行意识波控制术的指点,梨园子就是其中一个。 杨清河得知徐飞雪终于把试验普及到了人,于是他决定弄瞎徐飞雪的眼睛,于是他便精心设计了一场试验事故——让强酸溅到徐飞雪的眼睛中,可惜没有弄瞎她的眼睛,只是毁了她的容。杨清河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让人们都以为被毁了容的徐飞雪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一个人走了。事实上是他杀了徐飞雪。他杀了徐飞雪后,便去找徐飞雪曾经指点过的孩子,他要弄瞎他们,让他们不能控制别人的思维,改变别人的本能。他已经弄瞎了八个孩子的眼睛,梨园子是最后一个。 “……我在与这帮会意识波控制术的孩子争斗时,也学会了意识波控制术。我计划在弄瞎这最后一个孩子后,就去自杀。咳,其实我也没几年活头了,飞雪她改变了我的本能,使我的激素失调,免疫系统失效,我得了肠癌。咳,还有血癌。一千年前人们打仗用的不过用些刀枪,伤亡不过数千人,现在若要打起仗来稍不留心便可毁掉地球。一千年前人们利用人自身的弱点攻击对方,开始也不过就是拍几下马屁,送几顶高帽,但后来就有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专门研究别人的心理。现在,咳,各国都在利用网络去消磨别国年轻人的心志,给他们灌输不良的思想。这些都还只是利用人的天性,如果让坏人掌握了改变人类的技术,他们会给人增加一些不该有的本能,如奴性。咳,我求求你,这了让我说的那一切不会变成现实,把那个女孩的眼睛弄瞎吧!这样,她就不会把意识波控制术传递给任何一个人。”杨清河说。 “不,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杨清河急道,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中止了他的话。我一字一顿地说:“你那完全是杞人忧天。再说,我也不能弄瞎梨园子的眼睛。” “你,咳……”杨清河只剩下会咳嗽了。 “杨清河,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能通过意识战胜自己的潜意识。抵挡不住诱惑的人是有很多,但经得住考验的人有更多。我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克服自己的本能,约束自己的意识。你不就是挺住了徐飞雪给你设制的本能吗?” “你说的有道理。”杨清河的声音十分地微弱,“你令我的想有了转变,不过有一我想不通。刚才,以我刚才的体力,绝对能够用意识波刺激你的神经,令你昏睡,但你怎么会没事呢?刚才的意识波的频率可是很大啊。为什么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杨清河的声音越来越弱,连同他的眼神,此时也暗淡下来,流露出一种失望之情,为没有彻底除根而失望。 他应该失望,他已没有第二次机会对梨园子下手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应该失望,我没有听他的嘱托弄瞎梨园子的眼睛,因为我相信意识波控制术将被用于和平,将被用于发展,也许未来的路会很坎坷,但终归是通向远方。 我抱起依然在昏迷中的梨园子,乘坐无人驾驶出租车回家——“无人驾驶车”公司有项规定,凡受伤或生病的人一律免费送到指定地点。在回家的路上,我已必盘算好了如何对梨园子解释事情的真相。由于这两天连续发生了太多的事,令我觉得头好痛,精神难以集中,所以我决定给她打封信,告诉她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在心灵深处,她从来就没有喜欢上我,但那并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错。梨园子在尽力想控制我的意识时没有成功,于是她便以是因为喜欢上了我而使她无法集中精神,但她想错了。杨清河拼尽老命也没能催眠我,难道说他也喜欢上了我吗?不,真正的原因是我的眼镜。 没错,是我的眼镜,它可以吸收很强的电磁波,同理,极强的信息波也被它尽数吸收了。但这副眼镜无法吸收低频率波,所以偶尔梨园子的一瞥还是能左右我的思想。 我把梨园子放到她自己的床上时是下午四点,然后我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在哪发现了一具尸体。放了电话,我打开我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打了一封信,把信放到了梨园子的枕下,悄悄地退了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梨园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那只白狗。我不安地问:“信,你看了?” “嗯,看了。我现在只觉得一阵轻松,对自己的感觉无牵无挂,真是太好了!”梨园子抚摸着小狗说,“不过你依然是我的好哥哥,我依然要感谢你在危难时刻保护了我。” “没什么。”我也感到一阵轻松,因为没有发生原以为的风暴,一切风平浪静,简直反常。 “那个人是谁啊?”梨园子问道。 “哪个人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假充电视台把我骗下楼并绑架我的男人,他到底是谁啊?” “他是一个疯子。”我说,但我心里清楚,杨清河也许是这个世上最清醒的人。 虽然梨园子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但我仍不敢肯定是否她的内心也是一样平静。你能限制她的言语、她的行动,但你无法限制她的思想、她的内心。即使你能改变她的本能,你也无法阻止她复杂的思想汹涌。一个人的真实的意识,就像历史的真实无法改变。我想起一百年前的抗日战争,日本鬼子可以杀掉一个中国人,但无法改变中国人对祖国那深深的爱,就像无法改变他们必定失败一样。因为爱国是千百年的本能,是千百年的意识;和平是全世界的本能是全世界的意识。 晚上,妈妈和梨园子的父母回来了,我告诉他们我的通知书下来了,我明天就得走,否则就赶后天的报到。梨园子的妈妈不无惋惜地说:“真可惜,半个有后梨园子的比赛你无法到场了,看不到她的表演了。” “不要紧,妈妈,下次我专门给哥哥一个人唱。”梨园子神秘地一笑,而我听了却吓了一跳。 我们为远行忙碌了一个晚上,梨园子一直有说有笑,偶尔也流露出一点不高兴我走的意思,但并不强烈。妈妈已经在网上给我订好了火车票。她还要在石青城呆几天,所以我是一个人走。拿上我的电信及挂失后补办的“龙卡3”,第二天我就要踏上大学生活之路。 第二天早上九点,梨园子的父母要开车送我去火车站——他们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梨园子自然也要送我,她让我们先下楼等她,她回自己房间换件衣服。于是我和我妈妈,还有梨园子的父母,先到了楼下。可是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叔叔有些不耐烦了:“她是怎么搞的,大半天下不来。” 我笑着对他说:“叔叔,我上去叫她,让她快点。”我走进电梯到了楼上,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别是出了什么事,又有什么人想找她的麻烦。”电梯停了,我走出电梯,去按门铃。门开了,开门的是那只狗。我心中一愣,这年头连看门狗也会开门了,只不知会不会认人。 我来到梨园子房间的门前,喊:“喂,换好衣服了吗?你倒是快点啊!” “好了好了!”从里面传出她的声音,还有几下关电器的声音,然后她开了门,脸上还浮着红晕没有散去,一如墙上的背景还没散去,电脑旁放着一个家用摄像机,她倒底在搞什么鬼。 “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又要被绑架了。” “怎么,你很在意我,是不是?”课题的抓住我的话柄不放,我不愿多纠缠,说:“别闹了,快下去吧!他们还在那等呢!” “噢,知道了。”梨园子有些扫兴地说,跟在我后面出了家门,走进了电梯。 “阿柯,这个送给你。”电梯里,她掏出一个光盘递给了我。我接过塞进了口袋里问:“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梨园子一笑说,“对了,阿柯,你昨天睡得好吗?” “没睡好,睡得一塌糊涂。” “我也没睡好,”梨园子说,“我想你一个晚上。” 我心头一热:“你还是个高中生,不要胡思乱想,学习才是首要目标。” “哼,那你一晚上都在想什么呢?” “想那只老虎,还有那个绑架你的人,想那人说的话。”我说。梨园子第二次揪住我的话柄道:“那不都和我有关吗?” 我一时没有话说,只好叹道:“算了,说不过你。”梨园子得意地一笑:“那是了,你高考语文不都没及格嘛!”我有些气愤地说:“还不是因为大部分网站都是英文,不是中文,否则我的语文怎会那样差。哼,等将来我一定要建一个中文网站,让它成为世界第一!” “你的志愿是开网站?”梨园子问,“我的志愿是成为生物学家,像徐飞雪那样。” “你能行吗?你连蛇都怕。”我打趣道。梨园子不服气地说:“那又怎么样?徐飞雪也很怕蛇。”我心想可能梨园子的脑子里有徐飞雪的意识。 “阿柯,摘下你的眼镜好吗?”梨园子突然问。我说:“好啊,不过你先闭上眼睛。”“行啊。”梨园子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害怕我控制你,而且电梯里就咱们俩人,但你知道吗,我只是想看看你摘下眼睛的样子,那样更帅……” “梨园子,”我说道,“你闭上嘴巴更可爱。” 听我这么一说,梨园子果然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她真的很可爱,我的心突然一阵冲动,想要去吻她,但我的理智警告我——要保持距离!青春果然是很难把握、,如果本能的冲动逾越了理智的防线,或大脑吸收了不健康的思想,便会失足成千古恨。没错,人类不仅需要成熟的本能,更需要正确的意识。 “好了,睁开眼睛吧,”我拍拍她的肩膀说,“电梯到一层了。”梨园子睁开双眼,眼中没有失望,却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闪得我心里发毛: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她的心思可真不好猜,难怪人常说“明欢易挡,暗恋难防”真防不胜防啊!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车站上,身边是为我送行的人。梨园子的父母给我说了不少鼓舞人心的话,妈妈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专心地学,不要被其他事分心,不要让我失望。” 梨园子也郑重其事地说:“哥,专心地学,不要被其他事分心,不要让我失望。”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时,悬浮列车进站了,我挎起挎包,对他们说着再见。梨园子走到我身边,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猛地踮起脚尖,搂住我的脖子,很快地吻了我一下。 我有点慌了,偷眼看了看三个大人。梨园子旁若无人地说;“再见,哥,可别忘了我啊!” 我上了列车,车上没有很多人,我找了个位坐下,向窗外的亲人们告别。车开了,车外的人影越来越模糊。我想起宋晓白所说的关于保护重要文件不被删除的程序,那程序本来是好的,可如果用错了地方,本身就成了必删的病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谈情说爱没什么不好,可梨园子现在还是高中生,这份心就还是省省吧。如果人的本能也可以被删除,象自私、贪婪、权欲、那么人类就会前进一大步。 研究这些便是梨园子的事了,希望她想删除的不是一些好的本能,“人之初,性本善”啊。 说到病毒,我想起来了梨园子给我的光盘,我拿出它,把它放入我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中,接上随身电源,打开电脑,进入那张光盘。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深灰色的大舞台,梨园子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裙,手拿麦克风。站在台子的中央,一段富有韵味的音乐悠然响起。 “这肯定是她那会在家录的。”我想。这时,梨园子开始唱起歌来: “尽管明知道前途未卜, 我还是毅然伴你上路, 因为不愿看到你孤独, 在看到你伤心的痛哭。 “为了你我不管也不顾, 一心只想着把你保护, 失去了太多我不在乎, 没有你却是无法弥补。 “噢,在我的心灵深处, 想要把快乐时光留住。 在只有你和我的沃土, 把幸福日子尽情共度。 “噢,在我的心灵深处, 永远忘不了那次接触。 深海里宁静的同心湖, 湖边有你温暖的小屋。 “哦,在我的心灵深处, 一切事都还没有结束。 拉开漫漫人生的序幕, 迈出我们坚强的脚步。 “噢,在你的心灵深处, 是牵挂着我呢还是无?” 一曲终了,我如痴如醉。望着屏幕里的梨园子那迷人的眼睛,我不由又是一阵心动。也许这是我的本能吧!我又想起意识波控制术,它一旦作用于世界,必将引起天翻地覆的变革——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便具有完美的本能,造就真正完美的人,完美的社会。不过还会有负作用——用眼睛去指挥别人(虽然人指挥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世上傀儡在多几个也无所谓),吸收一些不良的意识作本能。但是,人是可以战胜自己的本能的,愈加之罪何患无辞!拥有同样本能的人与人之间便不再有区别……但现在人们所学习的东西又何尝不把人变的没有区别!本能和意识是一对矛盾,难以分出强弱、对错的矛盾。……咦,梨梨梨园子在干什么? 陷入沉思的我突然注意到,电脑屏幕里的梨园子,居然开始……脱掉那件连衣裙!天哪,那粗心的丫头肯定是换衣服时忘了关摄象机了!她可真够倒霉,这下可全暴光光了!怎么办,这段是看还是掐掉?我内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还没等我做出决定,电脑自动关闭了,屏幕是出现一行字: “电力告竭,即将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