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立志传》 第一章 以下穿越仅供参考 滔滔江水西来,受山势影响在此拐了个弯变成南北走向,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淤沙堆集形成了现在的这块沙洲,渐缓的水势在此一分为二后又再次合二为一奔流入海。在沙洲上张家村的人们已经不知在此繁衍了几代,时下汛期将至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打点行装迁到高地上去,洪水虽然无情,但是依然比不上那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 洪水席卷而来沙洲变成了一片沼泽。 江水夹带着将一处处土房推倒,从高处下来的人们,整理着自己的小家,叫骂着老天的不公。打赤脚的孩子们嬉戏在泥水中,不时地为抓到一只螃蟹或小鱼、小虾而兴奋的呼喊着。 洪水自古有之,而这里的百姓对此也习以为常,在这里不停的上演着‘水来我退,水退我还’的情景。 张二喜,是张家村村长张善仁的小儿子,洪水退去,他带着一帮子小屁孩子来到了江边,洪水退后,江边总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从上游漂下来的家具、衣服,或用其它一些重建家园的有用之物。 张二喜腰上别着竹篓,将那些在河滩之上到处横着走,不时的高举着双拳,耀武扬威的螃蟹们“双规”在竹篓中。一边抓着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看你们,还横着走。” “大喜哥,快来快来,那边有好东西。”张二喜跟着这些孩子来到江边,一看,好家伙,一把上好的太师椅正半埋在沙土之中。 张二喜走过扯了一把,没有扯动,引来周围孩子们的一阵哄笑。 “你奶奶的。”张二喜在手掌心上啐了一口,大吼一声,脸涨的通红。张二喜那叫郁闷,在村里他也算是‘力大无穷’,硬是没有拉出来,心里琢磨着,这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椅子绊住了。 “都给我过来,把这些沙土给扒开。” 孩子们蹲在那里,或用手,或用树枝扒了起来,张二喜刨着,很快他们刨出了一只手,这只手被泡的发白,但却紧紧的抓着椅子腿,张二喜被这支手吓倒栽在地上,孩子们也被吓的洪散开来。 张二喜咽下口水,咬着牙关,鬼使神差的蹲在那里又刨了起来,几个胆大的大孩子在他的指挥下,就这样从河沙滩里硬是刨出一个大活人,“二狗子,快去村里喊人,这人还活着。”张二喜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被埋了多长时间,也许他最初的动机并不单纯,但是人活就要救。 杨洪森在冥冥中感到心田传来阵阵暖意,他睁开双眼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命不该绝,被洪水卷走了还能活下来了,看着这个惨淡的家室心中感慨。他摸了摸头痛欲裂的额头,下了板床缓缓的向外走去。看着门的场景,杨洪森惊呆了,“这是什么地方啊!” “大兄弟,你终于醒了。”对面走来一个年轻壮实的小伙子,他轻轻的一拍差点没让杨洪森散架。 “喜子,不要胡闹。”从小伙子身后走出一位老者。 “我说小兄弟来先喝碗鱼汤。”杨洪森时下腹中饥饿,接过碗大口的喝了起来。“小兄弟不要急,你这身子虚,慢慢来,这鱼汤管够。” 这鱼汤在杨洪森嘴里别提有多鲜美了,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鱼汤能有这么鲜美,“多谢,大叔。” 张善仁,“喜子,还不扶小兄弟回床上休息。”。 “这位大爷,我想问一下,这里什么地方。”杨洪森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新中国还有这样贫苦的地方。 张善仁,“这里是张家村。” 张家村,杨洪森心中郁闷,一个张家村他哪里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全国有那么多个张家村、赵家村、李家村,“大叔,村中有没有电话?” 张善仁,“电话?你说的是电报吧,那个洋东西要去安庆府才有。” 安庆府?不对吧大哥,应该是安庆市才对吧,虽然我不是安徽人,但我好歹也上过几年学,就算我没有上过学,你也不能这么蒙我啊!杨洪森心里嘀咕着,不过看到老者那一脸忠厚的样子,再看看的场景杨洪森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一点不太对劲,但是具体那里不对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坐下来继续喝了口鱼汤,心里直犯嘀咕,“大叔这里也受灾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年年如此,还能怎么样。”张二喜大大咧咧的说着。 年年如此,不会吧。杨洪森心说,“政府难道没有派人过来吗?” 张善仁,“你说的是朝廷吧?” 朝廷,这是哪跟哪啊!不过口上对应道,“是的,朝廷……” “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提他们做什么。”张二喜气呼呼地说着。 张善仁瞪了一眼二喜,“不可胡说。” 看着张二喜等人愤恨的表情,杨洪森心里一紧,看来当地的干部工作做的很不好,贪污受贿、包二奶、截留公款的事这地方铁定少不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民怨,“哪你们村长和支书呢?” 张善仁,“我叫张善仁,正是本村的村长。” “那你们村的支书呢?” “支书是什么玩意。” “就是党支部书记。” “党支部书记?”张善仁疑惑的看着杨洪森,“那是个什么官啊!” 杨洪森想了想,这个村子都成这个样子,还要党有什么用,“难道你们没有将当地灾情向镇上、县里或市领导反映。” 张善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反映,有什么用,去了也是白去,少不了挨板子。” “什么?”杨洪森一听一蹦三尺高,“妈的,这还有王法了。”杨洪森没有想到安徽省的官员如此作为,中央的人都是瞎子啊! “我说小兄弟别激动。”张善仁拉着杨洪森坐了下来,摇了摇头,“王法,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王法啊!” “不行,这事我定要向省里反应,在不行我就直接去中央,现如今还是gcd的天下,难不成这些安徽省的官老爷们还翻了天不成。”杨洪森那里还能坐得住,这些村民对自己可是有救命,拼了这条命,要与这些贪官污吏斗争到底。“大叔,我在床上躺了几天了。” 张善仁,“已经有三天了。” 杨洪森,“那么今天是几月几号。” “几月几号?”张善仁轻‘哦’了一声,“如今是光绪32年……” “等等,你刚才说光绪32年……” 张二喜疑惑的看着杨洪森,“是啊,今年是光绪32年啊,大兄弟你没有事吧!” “不会吧,光绪32年,天啊!今年到底是哪一年啊!”。杨洪森发现自己八成是疯了。 张善仁糊涂了,不是说了今年是光绪32年*吗,怎么还问。 *注:光绪32年即公元1906年 第二章 必须是一位武林高手 杨洪森在这个木棚子里一晃就是十五天了,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虽然有那一点诡异,但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张二喜被一巴掌打的一蹦三尺高,“嗯,看来我真的穿到了光绪32年了。” 据张二喜口述,他是被他和几个孩子从河滩的淤泥里挖出来的。想想杨洪森都感到后怕,如果当时没有张村长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自己可能就交代了。作为曾经无神论的拥护者,杨洪森心里面正在向满天的神佛们祷告着,什么耶稣、什么阿拉,天上老君、神农等等……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洪森算是彻底看开了,想通透了,就权当免费度假吧。 张家村受这次到水灾影响,大伙的日子更加艰难起来,可是再艰难也要过,中国老百姓的忍受力是难以相信的,此刻沙洲上的各家各户都忙着重建家园。 田间又重新种上了稻种,孩子们则在田间帮着家人干着农活,男人们驾着舢舨在江面上打鱼以资家用,而杨洪森在这些善良的百姓的照顾,身体已经慢慢健壮起来,也能帮助村民干一些较轻的体力伙了。 村长张善仁觉得这个杨洪森不是一般的人,你瞧瞧他那扮相,再看看他的那双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能识文断字。 “杨先生,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村长张善仁小心翼翼的从木箱子里子拿出几封信。 因为受了潮,有几封信上面的字都花了,杨洪森捡了一封出来,看着上面的毛笔字眉头一皱。新中国成立以后共和国才使用的都是简化汉字,繁体汉字多在香港、台湾等地方使用。眼前的这些繁体字通过简单的对照杨洪森到也能认出个八九不离十。 “张大叔,这是你儿子给你报平安信,说他现在很好,让你不必担心,等他月饷放下就寄回家里。”杨洪森推断这张善仁儿子八成是个当兵的。 “好,好,杨先生,您帮让看看其他的。” 杨洪森又找了几份保存较好的信在众人面前读了起来,这些信大同小异,多是询问家中近况,或报平安的家书,一时村中但凡有家书的便纷纷送到杨洪森处,读信这种事对杨洪森也只是举手之劳,如果是写信那可真叫麻烦了,毕竟他还真的没有用繁体字写过东西。 村民让杨洪森把这些家书读给他们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要说到代写家书,他们既没有纸,也没有笔。 在养病期间杨洪森本想帮村民做一些,但张善仁每每看到都加以劝阻,“杨先生,识文断字,哪里能让你干这种粗重的活,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杨洪森默默的将这份恩情记了下来,如果有机会能自己出人头地,必定十倍报答,那家送辆小福田。 什么事都不作有时候也挺郁闷的,既然大家都叫他先生,那就做先生的事吧,杨洪森有空就把村里的孩子召集在一起,教他们识文断字,每天也不多就五个大字,在教导这些孩子的同时,也是自我再学习繁体字的过程。 杨洪森本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且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报大恩,所以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好大财,怎么出人头地。 去国外,那标准的中国英语,杨洪森想了想打消了这个不符合实际的念头。至于外快也不用想了,还是来一点实际的。经商做买卖,你有本钱吗?干力气活,就凭现在这身子骨。看到张二喜那黝黑的发亮的古铜色皮肤,杨洪森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等病好再说。 要说这村里的日子过了紧紧巴巴,村民之间都相互接济的过日子,相对于这张善仁家生活还是不错的了,为了帮助杨洪森尽快的恢复,张善仁常常让儿子二喜到江面上打鱼。虽说生活在江边,可是打鱼一件是很有危险性地技活。 长江之上常有外国兵舰使过,这些外国人(英国人)都不是好洋鸟。兴趣来了用就兵舰追着村民的小船,这些村民的船,说好听点是船,说不好听那就是几块破木板,运气好的还能从水里浮出来,运气不好的就再也上不来了。更可气的是洋鸟们心血来潮的时候会开上两炮,打上两枪。 两岸的百姓敢怒不敢言,至于地方官府哪里敢管这事,对这些村民呼呵一番,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清王朝至此又重获了太平。此时的杨洪森并不知道打鱼还这么的危险,毕竟他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没有经历过旧社会的生活。 在张善仁一家的细心的照顾下,杨洪森终于又站了起来,有了气力他也开始帮着村民们干些农活来,可张善仁那会让他干这种粗重活,所以杨洪森多数的时候还是教孩子们识字,而中午的时候,给大伙儿讲几段后世从收音机里听来的《评书》,村民的平常娱乐活动并不多,所以到中午或晚间休息的时候,大伙儿最大的乐子就是听杨洪森的评书。 要说这杨洪森的段子还真不少,除了传统的剧目,古龙、金庸的经典武侠纷纷登场,这些人听的如痴如醉,而杨洪森也渐渐的融入了张家村,成为村子里不可缺少一份子。 “先生,你是哪里的人啊,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近二个多月的相处之下,张二喜对杨洪森佩服极了。 “我是湖北武……”杨洪森本来想说自己是武汉人氏,但是想想这时哪里有什么武汉啊,新中国武汉市是由武昌、汉口、汉阳三镇合并而来了,“我是湖北武昌人氏,早年读过私塾,后来一直在江湖上混迹。如果没有二喜你,只怕我早就去风都城了。” “先生说哪里话。” “你也不要先生前,先生后了,我们年纪相仿,如果你看的起我,就叫我一声杨兄哥。” “好,就依先生。”说着二喜憨厚的一笑,挠了挠了头皮,“杨兄弟……” “先生,杨兄弟,你每天早上打的什么拳啊!” “这是我们家乡的六合拳,如果你想学,我教你。” “这样好吗?”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小老弟,没什么好不好的。”杨洪森没有多想,而张二喜却欣喜异常。每天早晨和晚间的时候都和杨洪森练拳。 中华武术博大情深,门派众多,由于历史的原因和传统的风俗,河北,河南、湖北等地区的大部分人喜欢舞枪弄棒,习练拳脚。所习的武术套路,多是师徒或子弟之间传承,不传外人。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大发展,习练武术的群体逐渐减少,很多武术套路都开始渐渐失传,一些开明的宗师级武术大师,进一步打破门户之别,让更多的优秀武术套路能得以保留下来。在这种没有门户之别的武术精神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杨洪森并不认为把自己所学拳术传给张二喜有什么不妥。 杨洪森当年习武时确是一位好学生,但是说到教人,他却不是一位‘明师’。 张二喜练拳充其量也只能是锻炼身体,好在杨洪森所学的可不只是六合拳,其对擒拿、格斗术他也颇为‘精通’。 初始只有张二喜一个人跟杨洪森练拳,后来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和孩子们都跟着他练拳,一下子杨洪森就收了大小十几个徒弟。 白天的时候帮村民干活,中午休息的时候讲一段《评书》,晚上的时候在平里教村民练拳强身。杨洪森发现没有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没有现代化的电器设备,日子过的却比以往更加的充实。 第三章 吃螃蟹地人们 在张家村生活的数月里杨洪森真切的感受到了旧社会老百姓生活的艰辛。对旧社会的彻骨的仇恨正在杨洪森胸中渐渐燃烧起来。 反社会情绪也变的越加严重起来,渐渐的他的思绪的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对,推倒旧社会,走进新社会。” 可是这只能算是一个很长远期的目标,什么是旧,什么是新,怎么推旧创新,就凭自己一个人?思索中的杨洪森看了看正在认真练拳的张二喜等人。 “光有他们可不行啊!要找到组织。”可是现在这会哪里有什么组织啊,杨洪森一脸的苦笑。现在可是光绪32年,伟大的十月革命还处于理论阶段,无数革命先辈们,现在应该还都在求学中。 不错,杨洪森忘记了一个人,中国历史上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国父,孙中山先生。 “同盟会,对就是他。”杨洪森欣喜的站了起来,他使劲的拍着大腿,“妈的,怎么把国父给忘了。” 杨洪森也就兴奋了那一会,也一脸失落的坐了下来,“你知道孙中山,人家不知道你啊!再者说到什么地方去找他呢,好像他这时候应该在国外。” 在另一边,跟着杨洪森苦练了数个月,熬出头成为大师兄带领大伙练拳张二喜,看到杨洪时而站起,时而坐起,时而在哪里来回踱步,好像生了痔疮一样坐立不安的样子,对着大伙道“大伙都休息一下,我去师傅哪里。”张二喜甩着光膀子就跑了出去。 “杨师傅。” “二喜兄弟。” “杨师傅,你在这,你不会是打算离开咱们村啊!”张二喜极其敏感的说道。 “二喜兄弟,此话从何谈起。” “我看杨师傅一会儿站着,一会坐着,而且又来回的走来走去,我想杨师傅你是不是因为去留之事有些为难。” “二喜兄弟你多心,我看到村民百姓生活艰辛,对国事日渐山河日下,略感惆怅罢了。”杨洪森极其虚伪的仰头看着那清凉的月光,为了表现出他的惆怅的形象,他双眉紧锁,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呢,原来杨师傅你不走啊!”杨二道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不说,今天较你们一些新的拳路。”杨洪森拍了拍张二喜的肩膀向大伙走了过来。 张二喜虽然希望杨洪森一直留下来,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爹张善仁对他说过,这位杨先生识文断字,能文能武,非等闲之辈,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让他这些日子好好学,长长本事,杨洪森教会了他很多,是他这辈子让他最敬佩的人。 练完拳之后大伙坐在空地上琢磨着杨洪森新授拳术。张二喜却在一边问道,“杨师傅,你会离开咱们村吗?”众人听到二喜这么一问,都看着杨洪森。 杨洪森爽朗的大笑起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一天你们都会离开张家村,外面天大地阔,是男儿,当顶头立地,创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杨师傅,你说的太好了。”张二喜其实早就生了离开村子的想法,现在生活越来越困苦,再加上这次水灾,更是雪上加霜,他大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寄钱回家了,如果不是老父,他还真打算去安庆作苦力,挣些力气钱,反正他年青,有的是力气。 “二喜,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生活越来越清苦,我打算去省城找我哥谋条活路。” 杨洪森,“大喜在省城做的是做什么营生的。” “他哥是当兵吃皇粮的。”有人笑道。 杨洪森听到这话,只是点了点头。 当兵,这是时下很有前途的职业,包吃、包住、还有饷钱,一旦起战还能挣些外块,好职业。 有人插嘴说道,“听说省城那在招新军,我们不如去投军去。” “不行,不行,当兵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反对者说道。 可是杨洪森现在想的却恰恰相反,当兵打仗的确会死人,不过死的都是当兵,不想死就向上爬“你是说省城正在招收新军?” “是的,我从对岸渔民那里听来的。” 杨洪森想了想这是一个好机会,孙中山发动革命,新军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命志士,武昌起义的时候就是新军挑大梁,对于安徽同盟会的起义活动他真不清楚,但要说起我党我军的革命史,他到是能如数说出。“唉,该死的国民革命。”杨洪森心里这么想着。 安徽是发生了起义活动,可是发生的什么时间,相关的人物,结果如何他一概不知。他摸了摸小平头,吸了一口凉气,就凭他这个脑袋瓜子去投军,那可要买一条辫子,而且旧社会保甲森严,他一个外来人口,能说投军就能投的吗,又不是被招安的土匪。想到这里杨洪森叹了一口气,“投军,到是一条出路,可惜……” 张二喜一听杨洪森想投军,心里暗喜,其实他也有投军的意思,毕竟自己哥哥就在军中,自己过去的话定不会吃亏,“杨师傅,你要是投军算我一个。” “你们投军到也简单,只怕我没有哪里容易。” “有什么难的?”张二喜疑惑的看着杨洪森。 “我不是本地人啊!” 张二喜大笑起来,“这有何难,我爹是村长,由他做保便可,到时就说你是我湖北的堂兄,家中受了灾来投靠我们的不就得了。” 杨洪森心中暗道,这小子脑子不错,上路子“也好,这次要劳烦你爹了。” 张二喜,“小事一桩”。 在张善仁一手操作下,杨洪森入了张氏的族谱,改了名字叫张宝森,杨洪森自此就算是光绪朝的在编臣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身份一去不复返。 1911年辛亥革命最终将结束清王朝的统治,而此刻离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还有五年的时间。杨洪森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机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不过他并不打算去安徽投军,而去回到湖北参加那场烘烘烈烈地革命运动,说不定能有机会放第一枪。 张善仁对杨洪森离开并不感到惊讶,不过看到杨洪森好像有一点出神,便上前问道,“杨先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准备先去省城差一点事干。”杨洪森也想现在就去湖北,但是自己大钱一个没有,决定先到省城打工挣点路费这样便可会湖北老家。 张善仁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杨洪森没有接他的话茬,他能说什么,安慰这位老村长,还是说未来的社会主义中国有多么美好呢。 听说杨洪森要走,张二喜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师傅,你真的要走?” 杨洪森点了点头。 “你是去投军吗?” 杨洪森点了点头。 “爹,我和堂兄一起去投军。”杨洪森暗道,我的确是去投军,可是兄弟我是准备去湖北投军地。 张善仁本没有将二喜留在身边的意思,现在村子里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像张二喜这样的大小伙子,年轻又有气力,留在这里村里也不是个事,到省城谋个差事,那里有他大哥大喜,张善仁心里也比较踏实,再者说还有一个杨洪森一起他就更放心了。 张善仁放下杆烟道,“当兵吃粮,总比在村里饿死强。宝森,这二喜以后就托给你了。” 杨洪森只好应承了下来,“放心吧张叔,能投成军自然是好,不成就在省城谋上一份差事,以后还少了麻烦你老人爷。”张善仁笑着又吸起了他的杆烟。 数日后,打点好行装,临行之前张善仁塞给杨洪森一团布包。 江边上村里听说杨洪森要去省城都纷纷来送行,杨洪森与岸上的村民依依惜别。坐在舢舨上的杨洪森从怀里取出那个一小团包裹,让他没有想的是这里面竟然放着两块鲜亮的银元,看着岸边上久久没有离去的村民,他使劲地挥舞着他的大手,跟乡亲们道别。 第四章 加油!自我鼓励一下 两个人,两块银元,去湖北投新军。杨洪森脑子稍微那么意淫了一下,便放弃了这一壮举。 可能有同志能骑单车游遍全国,有的人可以步行创天下,但是他,杨洪森自认为没有这份本领。 目前清政府计划在全国编练陆军常备军三十六镇,安徽省计划编练一镇,安徽实际只暂编了一协新军,镇、协相当于后来的师和旅。总之,杨洪森错过了时间他暂时当不了兵。当不当兵对杨洪森并不重要,实际上回不回老家也不太重要,最关键的是要找份工作。 两个大活人难道还找不到工作,还真别说,杨洪森还真没有找到工作,二喜在码头当起了苦力,反正他年轻有的是力气。可杨洪森不同,他是拥有大学专科文凭的高端人才,非二喜这个文盲可比,当然要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他在安庆城内转了大半天,即没有人才市场,也没有看到招聘广告,他只好放下身段,沿街打听那家商铺是否需要伙计。 “请问,你们店铺要不要伙计。”杨洪森每次还没有说完,就窜出几位伙计,“滚,滚,滚,找活到别的地方去,没看见我们这里做卖买。”几趟下来,杨洪森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到中午的时候,肚子着实饿的紧,两块银元攥在手中半天,还是将裤腰带狠狠的勒了二下。七转八转的杨洪森最后在一家汪记米铺门口看到招伙计的告示。连忙走了上去。 杨洪森说,“敢问,这里是不是招伙计。” 店里的一看门前站着一个秃头的和尚,“大师,本铺是在招伙计。” “大师?”杨洪森摸了摸光头一声大笑,“我不是和尚,你们这里招伙计是不是管吃管住。” “是的。” “你们每月能给几个月钱?” “包吃包住,每月3元。” 杨洪森盘算着今天晚上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熟悉一下这里的社会大环境,先保肚子后求发展,“你们这里请二个人吗?” “这个……”伙计犹豫了一下,“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老板。” 不过一会一个瘦瘦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打量杨洪森半天,便问道,“你是哪里的人啊!” “江沙洲,张家村。” “江沙洲,张家村,听你的口气,怎么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从湖北人来投我叔叔的,因为村里受灾所以到省城谋个活路。” “可是你毕竟是外地人”老板一脸为难的样子。他的样子让杨洪森心理有些着急,怀里的这二块银元可是精贵地很啊!就算要把它花了去,也要花在刀刃,这吃喝拉一开口,这二块银元可就保不住了。 “老板,我会写字,而且算术这方面我也很精通。” 老板听了杨洪森的话只是应了一声,“你会写字?把你名字写给我看看。”说着让小伙计拿来一碗水, 杨洪森认为让他写名字,简直就侮辱了他的‘学识’,所以他白送给老板一曲《离骚》,手指在桌面飞快运过,杨洪森越写越得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记得那么多,写到“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时听到老板大声呵止道,“停、停、停,我让你写诗词了吗,我让你写了吗?” “没有。”杨洪森回答的很干脆。 “你认为我这家米铺,是请先生,还是请伙计。” “是请伙计。” “看你知道,好了,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在这里上工了。” “老师,我还有堂弟……” “我这告示是请一个人,还二个人。” “一个人。” “可是我两兄弟初地省城……” “你弟弟没有地方住是吧。” “是的。”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包吃包住,月钱充房租。”老板爱理不理的看着杨洪森。 杨洪森咬着牙,“成,谢老板请我。” “谢字免了,小何,带他熟悉一下,让他赶快上工。” “是,老板。” 看老板准备转身离去,杨洪森忙道,“老板,我弟弟还在省城找事,我这去和他打个招呼,好让他来寻我。” “事怎么这么多,快去快回,对了薪钱从明天开始算起。” 杨洪森心说,从明天算月底我还是拿不到半分,这样的工钱从今天算还是从明天算有什么区别。至少他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过今天晚上总算有地方可以住的地方。 张二喜在码头找一个做搬运工的力气活,他的卯足劲干了一天,等到了杨洪森到码头来寻他的时候,他便与工头结了钱,看着手中挣来的二角钱,他高兴了好一会,还感慨的说道,“在省城挣钱就是容易。” 杨洪森笑了笑,虽然他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但是对这二角钱的购买力真的惊人。带着二喜到米铺,米铺的伙计小何带着他们从后巷进了大院里。在‘员工宿舍’小何给他支了两张木板权且就是床铺了。杨洪森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任何的不满都毫无意义,至少今天晚上有了免费的安身之所。 二喜本人准备去寻他哥哥,通过他哥哥看能不能投军。杨洪森一听心中甚喜。实际上新军已经开始编练了,如果有机会能进去,参加革命活动,成为早期‘革命活动家’,那么必将前途无量。 “二喜,我看也不必心急。”杨洪森并不指望着大喜能帮助他进入新军,大喜只有力气没有文化,铁定不是军官,最多也就是一个亲兵,想必这中间少不了要花一点钱。再者说初次拜访还是要正式一点,最后带上一点礼品。 “那我过几天再寻我大哥去。” 杨洪森当然还有另一个想法,如果大喜能帮助二喜在军中谋个差事,那他以后做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要知道他现在抱负便是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理想不但崇高,而且伟大。 要说他们这个老板还真不是玩意,典型的奸商,下晚的时候完全把他当苦力来用,做这做那,米店关门的时候还帮助小何收拾着店铺。 汪记米铺的老板叫汪富民,祖上三代都是做米铺的,他们的米铺在安庆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店中唯一的伙计,那个叫小何的全名何金柱,在这里已经干了七年,当年他流落街头,被老板好心收留,现在老板已经升他为‘店面经理’,而从明天起,他手下也兵勇可使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何金柱拿了一包衣服放在了杨洪森的床上,“这套衣服明天上工的时候穿上。” 捧着这套半成新的衣服杨洪森只是问了一句,“这里以前就你一个吗?” “以前也有伙计,不过都走了。”说着躺倒了床上。这个何金柱不太爱说话,属于那种你问他就说,你不问他不回说的那种闷头闷脑性。 晚上睡的早自然就起的早,不过杨洪森起床的时候,何金柱早就起床。 杨洪森漱洗好后,看到天色尚早,在院中的空场子里就练起了拳,要说早上练拳这个习惯还是在来到这里后才养成的。不过还没有练几分钟,就听到身边一阵拍手掌的声音,杨洪森侧目一看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伙计。” “正的,在下张宝森。”杨洪森向他抱了抱拳。 “你这里打的什么拳啊!” “六合拳。” “来教我两手。”少年卷起袖子刚走过来。杨洪森耳边就传来了汪富民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刚起床,锻炼一下身体。” “什么?现在才起来,还锻炼身体,我请你来是锻炼身体的吗?你有功夫打拳,还不给我快给我准备开铺子。”杨洪森被他顶的说不出半句话。心中暗骂一声,寻思着过些时日谋个好差事,就把你给‘炒’了。 第五章 MVP最有价值员工 以前杨洪森每天都是早上七点半才起来上班,所以在他看来现在顶多也就六点钟。在前面的铺面里他没有看到何金柱,找了半天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何金柱,此人大概早上四点多就起床开始为老板一家子准备早餐了,这让杨洪森对汪富民资本家的本质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难道他就不能请一个仆人吗?”看着小何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杨洪森上前说道,“要我帮忙吗?” “这里我都做完了,你把早饭给老板端过去吧。”他指了指已经做的早餐。馒头、包子、稀有饭,还有几样别致的咸菜,这让杨洪森想起了昨天那几个馊馒头,顿时一肚子火。 走时堂屋时,只见汪富民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听着儿子的读书声。将早餐放好,杨洪森一脸媚笑着,“老板,早餐好了。” 汪富民微闭着双眼继续摇头,晃脖子,退到门前杨洪森轻声自语“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一出,那边汪富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小子,刚才说什么?” 杨洪森一脸媚笑着说,“我刚才是说再不吃就是凉了。” “不是这句。”汪富民肯定的说。 “就是这句。” “你刚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杨洪森心道: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干什么。“老板,你说的这句话真的太对了,用在我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你也配称书生,给你个木鱼,谁说你不是和尚?” 那个读书郎,想学拳术的少年,汪富民的独子汪育田紧盯着不停的摸着光头的杨洪森大笑不止。汪富民看儿子笑成那个样,过去用烟杆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好好读书给咱们家考个秀才中个举,让祖宗们长长脸面,莫要学他。” 杨洪森发现自己还能充当反面教材,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加工资。杨洪森丫丫着。 此时汪夫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汪富民举着烟杆要打儿子,马上冲了过增挡在前面,“你打,你打,你要打就打我。” 看到汪富民吃鳖的样子杨洪森真的很想笑。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喊金柱过来吃早饭,不开店了。”杨洪森连连称是小跑着去厨房喊何金柱。 何金柱来后汪富民和杨洪森一起用早餐,这时杨洪森对这位‘资本家’有那么那一点点的好感,不过他刚准备伸手去吃那包子的时候,只听到汪富民清了清嗓子,杨洪森很自觉的转动手腕选择了馒头,夹了一点咸菜,喝起了稀饭。这一餐可比昨晚上那一顿好多了。 “你那堂弟呢,怎么不把他一起叫来。”汪富民问了一句 “他昨天到码头干的猛了一点,现在还睡着呢!”说着杨洪森伸手又拿了一个馒头,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黑面馒头吃起来就这么的香呢。 汪育田吃好擦了擦嘴,“父亲,我上学去了。” “去吧,在学堂跟着先生要好读书。”汪富民嘱咐着。 何金柱收起碗筷,紧跟在汪育田向大门处走去。杨洪森趁着这个机会打起了第四块馒头注意,可没有想到汪‘资本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杨洪森缓慢出手的时候,他已经迅速把馒头叉到自己的碗中,并且循循善诱的教导着,“早上吃好即可。” 杨洪森心说,不就吃你一个馒头用得着这样吗?想当初我在食堂天天打米粉肉吃。 汪富月把叉过来的馒头拿在手中,撕下馒头片在碗里又摸了两下,确认干净了这才又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到前面铺子去准备上工。” 杨洪森看看自己碗里的几粒稀饭米,再看看汪富民碗,他真的是太惭愧了。自己把物质文明丰富的新中国所养成的坏习惯―‘浪费’,顺嘴就带到这里。惭愧啊!惭愧的杨洪森将碗中那剩下的几粒稀饭米拈进了嘴里,体会着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汪富民让杨洪森扫场子,但是这小子竟然还恋恋不舍地从碗里拈米粒吃。顺手就抄起烟杆在他后脑门子敲了一下。虽说他的烟杆子不是什么玉石所作,但是铜包裹的威力却更大。“贪吃家伙,还不敢赶快收拾好,准备开店。” 杨洪森心中一阵窝火,他抵制浪费的行为被某人认定为贪吃,这比他挨人闷击还要郁闷。 在汪老板的不断催促下,杨洪森洗盘子、洗碗,将厨房收拾好后,到屋内看了一眼二喜,见他还在睡着,便轻轻掩上了门。小跑着到了店铺内,把一排排的门板卸下来,刚卸下来一块,就听到汪富民在后面喊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开门营业吗?” “你把门板卸了,如果冲进来饥民怎么办,损失你赔吗?” 杨洪森的底气一下就没有了,心说:我赔,我的工钱都被你给剥削光了,我有钱赔吗?“那老板您的意思是……。” “卸下一块就行,把这块板挂到门板上去。” 杨洪森拿着小木板到外面把它挂了起来,小门板写着,自即日起:‘每担大米调至六两白银’下面还注明‘本店概不赊欠’的字样。杨洪森并不太关心粮价,因为他这份工是包吃、包住。 在米铺外一大早就有人这等着了,不过看到这样的价格,有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散了开来,有人则一脸怒视的看着杨洪森。 “这个价格又不是我定的,你瞪我有什么用,用能耐操两块青砖砸那狗日的汪富民去。”杨洪森同样回敬了他两眼,转身又回到了铺内。 要说六两银一担这的确是黑了点,这汪富民做生意也太不厚道了,不但置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于不顾,而且还与广大的粮商一样囤积粮油,哄抬物价,制造社会不稳定的因素,现下大清王朝安定团结、繁荣昌盛的大好局面就是被这些奸商给搞坏地。 看着打着算盘算账的汪富民,杨洪森暗想,哪天趁着夜黑风高也学学梁山好汉,把厨房的馒头全啃了。 “看什么看,一点机灵劲的都没有,再不干活,我就扣你工钱。”汪富民威胁道。 杨洪森心说,扣工钱,我现在都是白干活你还扣,有种你把我扣成负地,“日,真是个无良奸商。” 说起来这米铺的工作环境还是很轻松地,由于米价疯涨买米的人并不多,偶尔来几个顾客也都是城内的饭馆熟客,搬米、送粮的活自然就由杨洪森这个梗劳力来担当,要说这送粮也不是白送,有时还能得到少许的赏钱,这对于工资负增长的杨洪森来说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买米的人才渐渐的多了起来,所以杨洪森也就不在出去送米,而是专门负责把门。没有办法,这年头社会治安差,芜湖那边抢粮油副食品的事时有发生,而现在这种情况正是体现他杨洪森价值的时刻,为此,汪富民特意把他叫到柜台后面给了他一根短棒,让他见机行事。 杨洪森神色凝重,看着手中的短棒,心道:这个任务真的太*…… 店铺之内汪富民站在前台给顾客结账,何金柱在那里忙着称米、倒油,而我们杨洪森眼睛咕碌碌的转动着,不停地打量着购买的人群,如有突发事件出现,他要像野狗一样,在第一时间冲过。 杨洪森在旧社会打工的历程从这一天正式翻开…… 第六章 爱岗敬业以店为家 杨洪森又迎来了新的一天,金柱起的依然起地很早,而二喜也一早就爬了起来,看着二喜那空空地床铺,杨洪森正考虑着是怎么才能让汪富民请二喜来米铺工作,在这里不用担心吃住,更为重要地是如果二喜也能成为本店的员工,可想而知,杨洪森地工资也将发生质的变化。 “你认为我这家小米铺,需要四个人这么多吗?” 杨洪森审视的看了一下,耸了耸肩,“正常情况下是不需要的,不过这只是在正常情况。老板,你要知道现在什么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嗯,说的很好,不过我们米铺并不缺人,先把这个牌子挂出。” 看了看这牌子杨洪森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两天买米的多有怨言,如果再把这粮油再次上调的消息放出去会引起骚动地。 巡抚截留五万银元的赈灾款的事情不知被谁给捅了出来,在此利好消息的刺激下,全安庆,不,应该是安徽省的粮油副食品价格继续高歌猛进,最终米价爆收于每担8两白银。 就在这两天市场大副波动的时候,汪富民正式聘用张二喜为本店的第三名员工,一年试用期(学徒工),试用期每月四角钱的零用钱,实际上如果不是杨洪森从中周旋,这个试用期可能要变成三年,这可是杨洪森听过最长的试用期。 张二喜的加盟使得杨洪森的工资结构有了立竿见影的变化,不过他这个月还是拿不到钱,首先当初的约定中杨洪森的工资是抵付张二喜的住宿费用,这中间不包括其它消耗,比如服装费、培训费、粮损等等,总而言之,他这个月依然拿不到钱。 虽然这个消息对他打击有一点大,不过好在他地工资在汪富民七扣八折之下负地还不算很严重。 有时候,你要把事情向好的地方想。 比如说,你可以对自己说,世界多美好,空气多新鲜。 自欺欺人,不,这是合理的心理暗示,要知道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够让人郁闷的了。 “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穿越到25、26世纪去,或者来干脆一点地,把我扔到原始社会。”杨洪森有时躺在板床上总会思考这个问题,其后得出来地结果,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人品问题”。 听着外面门板敲击地声音,今天看来又作不成生意了。 自涨价公告出台以后,除了那几个大顾客,那些门外的小顾户都没有接待过,政府虽三令五申要求粮商平价,可是粮商们却继续持粮观望,粮价不要说回落,其大有继续上再涨的可能,这让杨洪森感叹还是新社会好啊! 又到了午饭时间,汪富民不停的眉头紧皱,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不住地唉声叹气,“这米价再这么涨下去,怎么得了啊!” “老板,你不会是打算减薪吧。”据杨洪森所知,行情不好的时候大公司常裁退员工,削减工薪以实现利润。 汪富民轻‘嗯’一声,紧盯着杨洪森。 “难道说你要裁员。”杨洪森稍有不安,现下这么乱,物价涨的这么快,包吃、包住的工作可不多。 汪富民嗯了一半天才说道,“减薪、裁员,这词你从哪里听来的。” “在家乡听到了。” “湖北,那些可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啊!”杨洪森不在多话,低着头啃馒头,俗话说的好,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要被人发现是时空偷渡客,估计会有不少麻烦。不过他发现汪富民一直在看着他,不免有一点心虚,“啊,我想到一个发财的好办法。” “你也能想出发财的好办法吗?你到说来听听。”汪富民说道。 “减价。” “这也叫发财地好办法。”汪富民有点气急的放下了碗筷。 “生财之道在于搞活,我的意思是,粮食囤着也不是一个事,不如趁着大家都还没有降价,把那些陈米全卖出去,顺便到江苏、浙江进些新米,这样既赚到钱,又赚到了名声,这难道不是发大财啊,老板您说对不对。” 汪富民还没有发表意见,汪夫人便开口说道,“我看宝森说的不错。” “这么说来也不错,从外地贩粮到本地来卖,这到是一个发财的好路子,育田啊,明天你也不要上学了,和金柱管铺子,我去一趟江苏。” “你去江苏,不如让宝森陪你一道,路上也好有一个招应。”汪夫人说。 “去江苏我又不是一次、二次了,坐船去能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办货出什么差子。” “老板娘说的是,老板要不然我和你一道去江苏走一趟。”杨洪森插嘴道。 “干什么,告诉你小子,我在这江湖上做买卖地时候还没有你呢。”汪富民愠怒的说着,最后被迫向夫人妥协说道,“这样吧,我和金柱去江苏。育田你在家看着店铺。” “爹,这几天我还要上学呢?” “向先生请几天假,这店里你也应该管了管,难道让你母亲管吗?” “不是还有宝森,二喜吗?”汪育田小声的说着。 “他们才来几天,你给我好好的看着,金柱,过一会你去买两张火轮的票。” 何金柱起身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卖火轮票去。” “不用这么急,吃完饭再说。” 杨洪森心说:我这提议就算过去啦!可你也用不着这么急着去吧。 “老板,我看这路上不太平,不如我陪一道去吧。”杨洪森怎么说现在也是米铺的人,对这个汪富民虽然也没有好感,可如果汪富民因为他的发财大计而被人砍死在半路上,心里会过意不去地,比起何金柱,他更有力量保护汪富民。 “怎么说我也是‘武林高手’”。杨洪森心里这么想着。 “不用了,有金柱就行了。” 杨洪森看汪富民回答的这么肯定,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了。他杨洪森才来几天,论资历与何金柱比起来可差远了,而且杨洪森隐隐的感觉到,汪富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可能没有一点商业嗅觉,说不定早就想到了,也许只因店中人手不够才没有这样做吧。 何金柱吃完饭便出门去买船票,汪富民在房里将账本交给汪育田,嘱咐他一些生意上的事。最后,终于轮到了杨洪森,除了表扬了他一番外,让他多看着点铺子,等他汪富民从江苏回来,把事情成办,就发他奖金。说实在的,这奖金比那些表扬的话更能让杨洪森产生动力。 当天下午米铺暂时打洋暂时不对外营业,汪育田到学校请假。铺子里只就剩下了杨洪森和二喜。冲着那奖金,杨洪森的工作热情别提有多高了,仓库里的陈米被一袋袋的搬了出来,为了降价销售的事宜,杨洪森甚至写几句广告词。 “你上过学堂”汪育田看杨洪森的字写的有模有样便问道。 这话问地,杨洪森笑道,“更师父学艺的时候,跟着东家学过几年。” “你这几个词编的还真有一点意思。” “让少爷你见笑了。” “这样吧,我来学这个,你帮我看账本吧。” “这样不妥吧。” “这账算的我头痛。”汪育田转到杨洪森这边。杨洪森苦笑着整理起这几天的账簿来,这账并不麻烦,只是记账的数字都是大写的“壹、贰、叁、肆……”,而不是阿拉伯数字“1、2、3、4……”,至于这中间的借、贷关系,加、减就太简单了。到半夜杨洪森才把这些账目给整理完毕,回到‘员工宿舍’杨洪森倒床便睡,做梦的时候,他听到了银元铿锵之声,那声音可真好听啊! 第七章 原始资本地积累 从门缝中凝视着那排成长龙的消费群,这就是所谓的抢购潮。 早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某消息灵通人士就已经散布汪家米铺降价售米的消息,购粮的人在天刚亮就在米铺外排起来了队,人多了嘴自然就杂了。消息灵通人士再次现身说法,称大粮商汪富民已经联络了江苏的某位超级粮商,数日将会有大量的粮食运来。更有甚者称亲眼看到汪富民与xx巡抚就安徽省粮价居高不下的问题的商讨。 躲在门板后的杨洪森没有想到自己瞎编的话,能传播了这个味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安庆本来就是一个小地方,所以粮商间都是知根知底,对坊间传闻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汪富民做了十数年生意,但是定力还是差了一点,才八两银子就抛售存粮,而且还是降价抛售。 城内的百姓可不管,有便宜的粮食他们就卖,家里面可等米下锅呢。 二喜担负起了维持秩序的活,每次只放一个人进来,进一个去一个。杨洪森也很担心哄抢事件的发生,如果因此而遭受损失那自己的奖金就泡汤。 汪育田那见过这么火爆的买场,忙地他都顾不去厕所。来买粮地人实在是太多了,下午的时候由于米价再次下调,来买粮的人就更多了,而杨洪森也不时的胡说着,“各位不要挤,不要挤,本店货源充足,请依次购粮。” 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杨洪森扯着嗓子怎么喊他们也不相信,这粮价今天降,明天涨,谁搞的清楚,家里有存粮才是最实在的。 那些粮商久经商海一看就知道王家卖的都是陈米,以汪富民治家的风格,指不定这些米那一年,所以在他们看来这那里是在降价销售,这是在处理不良资产。 老百姓不太在意陈米还是新米,饭都吃不饱了,分那么清干什么,不过业内人事都知道陈米与新米在口感方面,价格方面是完全不同地。 “不亏是奸商中的典范,即赚到了银子,又赚到了名声。”那些旁观的粮商都不住的感慨着。 一些中小商粮开始效仿汪家米铺降价处理质次的陈米,当然他们的这些行为并不影响安庆粮价继续虚高的局面。 当天晚上杨洪森盘点一天地销售额,汪育田发现杨洪森算的比他用算盘打出来的还要快,另外他发现杨洪森记录时多用阿拉伯数字。 “宝森,你以前上过洋学堂吗?”传统的中国学院,也就是私孰,不会教授如算术、物理、化学等知识,只有那些西式学堂才能学到这些洋学问。 “这是从山下的洋和尚学来的。”杨洪森继续瞎编着。 汪育田听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湖北洋务搞的很早,曾国藩坐镇湖北的时期,就大量招募精通西学的生员,甚至开办过专门教授西学的洋学堂。“你除了算术,还学过什么?” “也没有学什么,只要有空,洋和尚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物理、化学、洋文那些你都学过?” “学那些干什么?” 汪育田微微一笑,心说:想来也是。“那么这些账你来做吧,做好给我看就行。”他对这堆枯燥的数字和这家祖传的铺面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了的志向更加远大。 杨洪森发现自己实际升职为――“店堂经理”,权力越大,并不意味着责任越大,实际他可以借着这次机会为了自己谋取一点私利,这样做虽然不符合职业德道,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可正如他经常说的那样,一切都要向好的地方看。 中午的时候他们随便吃了一些,杨洪森的手脚的确很快,趁着中午人少的时候,便把半天来的账目全都做好了,汪育田只是大致的看了一下,便又全权交给杨洪森处理,看到汪育田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杨洪森将上午的销售的现金流水账交给了老板娘,汪夫人对自己儿子略感失望之余,对这位新来的伙计宝森办事能力更加肯定。 杨洪森站在一边正盘算着自己的‘谋财’大计。于其在账面上做文章还不如在米上下一点功夫,具体的做法就是将仓库里的那堆陈米变成‘晶莹剔透’的新米,利用新米与陈米的差价来积累自己的资本,实际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将所有的陈米深加工成‘新米’,他只要加工一部分,能谋取二、三块洋元就行了。这样他就可以去上海。当然去上海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回湖北,不用太担心,只是绕了一点路而己。 “宝森哥,你怎么这么晚,太都快亮了。”二道揉着眼睛道。 “老板娘对我这么信任,不做好一点怎么行呢!再者说明天起汪少爷就要继续上学堂了,多做一点不是减轻老板娘的负担。”陈米抛光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还是新社会好,物资文明高度发达,只要有钱,就算是印钞机都买到了。 “啊,新社会,我将为你而奋斗终身”。 一连二天,当汪家米铺卖起那些‘晶莹剔透’的‘新米’时,谣言又起来,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汪大老板用洋火船不日就要从江苏采办回来,这米价将要往下滑了,这时那些粮商终于坐不住,暗骂汪富民没有一点行业道德,职业操守,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那些小粮商,对他们来说现在的粮价他们稳赚不赔,没有必要再和那些大粮商一起硬撑下去,该出手时便出手,这些小粮商开始降价售粮,带动了市场上的全面降价。 市场供求的变化打了杨洪森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杨洪森造谣可不是为了让市场降温。大家都降价,这样一来,消费群的选择就更多了,汪家米铺不在成为他的首选。实际上随后一天印证了杨洪森的推断。 老板娘在这些天只是到前面看一下,铺面的事全交给了杨洪森,给了他极大的信任和权力,当然这主要的原因是杨洪森与张二喜都是‘本地人’。 杨洪森旁若无事,将六块银元收入了袋中,这次的收益比他预算的要多的多,巨大的成就感让他忘记晚上的辛劳。他这只能说是借鸡生蛋,他付出了劳力,这是他应得了劳动报酬。 “对不起,本店关门了。”张二喜正搬着铺板准备提前打烊。 “小子,来城里内有些日子,怎么都不去找我这哥哥啊!”张二喜放下铺板,仔细一瞧,来的还能是谁,他大哥大喜。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大喜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汪家米铺这动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哥哥,你坐,我给你倒茶,顺便把宝森哥叫过来。”张大喜心说,宝森哥是谁。 听二喜说大喜来了,杨洪森把账本收拾了一下,赶紧来到了前面,他一早就准备拜访这位‘大哥’了,只是手头拮据,空手去不太好,“小弟张宝森,拜见大哥。” 张大喜先一愣继而把杨洪森扶了起来,“弟弟不必多理,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初来之始,本准备与二喜一起去投军,又不好去给你添麻烦,这才在米铺中安度下来。今日,哥哥来了切莫急着,待我与老板娘说一声,便与哥哥一起去痛饮两杯。”杨洪森转身向后面而去。 老板娘一听有亲戚来寻他们,而且他们准备一到出去吃个饭,老板娘让他把铺面安顿好便可自去,杨洪森准备离开时汪夫人还给了杨洪森一块银元。 “老板娘,这钱我不能收,我这才来没有多长时间呢!”算起来他已经黑了七个银元,实在不好意思。 “拿着吧,就当这几天的红利。” 杨洪森看老板娘这么实在便不推让了,“多谢,老板娘。” 第八章 天降大任必先劳其筋骨 口袋里有了钱杨洪森地胆气为之一振,拉着大喜到了酒馆,这家酒馆在省城之内算是颇有档次,杨洪森曾经往这里送过两次米,酒馆的伙计也算是相识,更别说大喜这身‘军装’了,酒馆的伙计格外热情,特地给他们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杨洪森与大喜边聊边吃,虽说杨洪森与张大喜素不相识,不过两杯小酒一下肚,香烟一拔,这就比亲兄弟还亲了。 拍着胸脯对杨洪森说,“兄弟放心,投军的事包在兄弟我身了。以后你们就搬到我哪里去住。”这时候的张大喜舌头都有一点卷了。 这个年头想发财不一定就要投军,正所谓好男不当兵,但是杨洪森有着远大的目标,伟大的理想,坚定的信念,时刻准备着为新社会添砖加瓦的决心。还有就是那可是五块银元的军饷啊!是现在工资的几倍,如果当了军官,成了一方诸侯就更不要说了,丫丫的他口水都下来。 以他学识,以他智慧,以他的身材,以他的长像,混个军官根本不是问题,再不过多久就要进入新、旧政府更替了,混水摸鱼的机会又来了。 今天张大喜喝高好,杨洪森只好背着他,在其指引下,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七拐八绕的总算到了他住的地方的。 “到了,到了,就这里。”张大喜卷着舌头不能自主地说着。 杨洪森敲了敲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看大喜醉成这样,忙骂道,“看你这死样,怎么喝成这样,米买回来了?你想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啊!” 张大喜鼻孔里哼一声,手指提起打包的菜抖了抖,“这,都在这里呢!” 杨洪森和张二喜把大喜扶起屋内的椅子上,赶忙道,“嫂子好,我是宝森,他是二喜。” “原来是二喜和宝森兄弟,快坐,快坐,这天色已经晚你要不就在这休息吧。”那女人忙笑脸相迎道。 “多谢大嫂,我们还要回铺子去,明天我们再来看大哥,顺便把米也给您送过来。” “那就多谢宝森与二喜兄弟了。” “大嫂不必送了,我这就走了。” 杨洪森拉着二喜趁着黑夜向回跑,天色再晚一些被路上的巡警看到了,免不了要破财消灾。 回到汪家米铺的时候,灯火还亮着,老板娘早就睡了,而汪育田做完功课后,正在油灯前作着账本,杨洪森略有醉态就让二喜先去睡了,自己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半分,这才来到账房。 “少爷,您还没有睡啊!” “宝森你回来了,来得正好,这账还是你来吧。” “这里就交给我吧,您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那就辛苦你了宝森,也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杨洪森笑道,“谈生意那有这么简单,谈成了,还有联络运输的车马,这中间事情多着呢?以后您当了家就知道了。” 汪育田摇了摇手,“我才不当家呢!我先睡了。” 这汪富民的人品是差了一点,但是老板娘是没有话说,就冲着今是老板娘的那块洋元,熬夜也要把今天的现金日记账给搞出来。待账本办理妥当后,杨洪森这才回到‘员工宿舍’。 安庆城内的米价正在平稳回落,大概那些粮商也看到了八两每担,已经差不多,再囤下去非出事不可,皖北一带,可都爆发农民‘起义’了。这里是省城,虽然不会出现‘农民起义’这样的情况,但是哄抢还是有可能出现的,李记米铺在昨天开市时被一群众愤怒的消费者哄抢了,钱也一分也没有挣到,粮食却损失了不少,找到‘公安’来抓人,结果被当成了‘饭票’。 汪富民在安徽省米价平稳下降的当口从江苏回来了,还拉回了不少新米。回来的时候发现店铺里杨洪森正管着铺面。 “老板,你回来了。”杨洪森勾着腰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育田呢?”汪富民问道。 “少爷一早就去上学了。” “金柱,你让宝森、二喜关门打烊,你们去把码头上的粮食拉回来。” 杨洪森心里真是不爽,心说,你找苦力把米拉回来要几个钱啊,用的着为此打烊吗? 杨洪森扯着嗓子对外面排队大喊着,“各位,明日将有新米上市,今日休业半天,各位新老客户到时请多捧场,前二十位将享受本店八折优惠大酬宾,并参加本店倾情大抽奖活动,奖品丰富,机会多多,切莫错过。” 坐在椅子上的汪富民把下咽的茶水硬生生的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汪富民去江苏这几天,店内除财政大权外,杨洪森拥有着最大限度的经营权。 面对市场竞争日益惨烈地今天,杨洪森提出有奖销售这一创意,牢牢控制的市场占有率,杨洪森甚至打出“购粮要到哪里去,汪家米铺最优惠”广告语。 这些‘新概念’让汪富民抱着干货心痛了半天“这可都上好的咸货啊!” 看着码头床上了粮食杨洪森一愣,忙对着何金柱问道,“这么多米就我们三个拉吗?”何金柱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也不多,拉几趟就搬完了。 杨洪森看着那一层层的台阶冷汗直冒,而这个时候何金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点干吧,不然就干不完了。” 杨洪森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旧社会最下层劳动人群的艰辛了,背着米每走一步,心时都不住地暗骂一声汪富民这个‘为富为仁’的家伙,何金柱指挥着杨洪森、张二喜先将米卸下船,这船多用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这码头的场子也是一样,所以就必须‘快卸’、‘快装’、‘快运’,将这么多米卸下船就花了大半天,累的杨洪森大气直喘。 “我说金柱啊!能不能搞一点水喝,而且这么多米,你看要不要雇人干啊!” “水我帮你点去舀,至于雇人……”何金柱拍了拍口袋,“老板没有让我雇人干,过会我们一起干快点。” 杨洪森咬牙看着身后小山般的粮食,心说:你狠,那些‘土匪’都到哪里去了。 干这种体力活,一定要有节奏,只要有了节奏你就会发现,实际这活一点也不累,背着米袋,满身大汗的杨洪森在心里不停数着号子‘1、2、1’,这么多米对于他和张二喜来说实在太多了,而何金柱根本帮上不忙,扛一袋米中间都要休息数次,这期间他也就扛了二袋米而己,这让杨洪森实在看不下去让他站到了一边。 “宝森哥,这袋真的好重”杨洪森白了一眼二喜,何金柱马上跑过去给二喜搭手。 “磨什么洋工,才干多长时间,一袋米都搬不动。”杨洪森冲着二喜吼了一嗓子,他现在的心情很坏,很坏,“1、2、3来。”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何金柱适时的提了这个建议,但是他只看到杨洪森汗流浃背,没有看到杨洪森眼中火光四射。 何金柱看杨洪森这么坚决,使着吃奶的力与二喜一起刚把米袋放到杨洪森背人。轰的一下,杨洪森直接趴下去了,“这里面装的米,是石头啊!我靠。”杨洪森承认自己是很累,但是这袋也太重了,难不成在里面放了两块钢锭吗?这一趴杨洪森干脆就不起来了,你当他是偷赖也好,当是无耻也好,反正他搬不动了。 何金柱脸色微变,赶紧让二喜将杨洪森拉到一边休息,“哥,你没有事吧。” “不干了,这活不干了,妈的。”杨洪森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我看这活是要多找两个人,我这就回去和老板说一声去,二喜这边你看着点。”何金柱小跑着向店铺而去。 他的话杨洪森郁闷了半天。这是两个人半天能干的活吗?不把人干到位还就真不请人,这种无良的老板,坚决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当兵,当兵去”杨洪森在内心深入不停的呐喊着。 何金柱征得汪富民同意后,便在码头雇了十几人苦力,一会就把这活给干完了。由于杨洪森幽怨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吓的何金柱退回铺子。 第九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饱受‘不法资本家’汪富民压榨的杨洪森正式宣布要与其决裂,等革命成功了他一定要牵着汪富民游大街。“我的腰啊!”爬在木板咬着牙哼哼着,他开始怀疑这个汪富民,是不是借着米行从事非法走私生意,在米袋夹带私货,不然那袋米怎么那么重。 “宝森哥,你忍着点儿。”二喜在一边给杨洪森揉着腰。他的手法实在是太拙劣了,这让杨洪森都有了轻生的念头。 “对了,咱们投军的事,大喜那边有消息了吗?” “大哥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二喜继续帮杨洪森揉着腰。 杨洪森心说,怎么这么慢,是不是要疏通一下。他对自己投军有一点没底,旧社会保甲制度森严,出身不良想要进入军队没有那么容易,何况大清的正在编练的新式武装力量‘新军’。 最几天米铺好的不能再好了,那些陈米借着这次有奖销售全部售出,空出来的位置正好放置新米。当天,杨洪森与二喜向老板汪富民请了半天假去找大喜,在去的路上还买了两瓶酒、一包洋烟,几尺上好的布。张大喜这两天还真的为他那两兄弟投军的忙个不停,只是他不过是个老人,而不是军官,在队上人微言轻。 张大喜的女人一看杨洪森、二喜拎着东西来窜门自然高兴,见到那几尺花布,乐的嘴都合不拢,“大兄弟,你们在坐的,我给你们炒几个下酒的菜。” 大喜把宝森二人桌边轻叹了一声,“投军这事有一点不太好办,这不久前就招过一次兵,再招兵我估摸着还有一些时日。” “大喜哥,难道就没有办法疏通一下。” “不知道,宝森弟可学过字读过书。” “宝森哥不但会读书写字,而且武艺高强,我的武艺就是他教的。”二喜插嘴说。 “兄弟,那就成,过些时日,武备学堂招生,你可以去试一试。” 杨洪森考虑了一下,还是否决了这条路,他对封建保甲制度的畏惧感,不亚于小偷遇到了公安,“难道就没有其它的路子可走。” “路子当然有,那些当官私下招几个人算什么。”杨洪森点了点。“要不这样吧,下午的时候,我带你去找我们帮办,只要他点头,那事就好办了,不过……。” “大喜哥,有话不妨直言。” “我们那帮办贪着呢,所以少不了要花些钱,而且当兵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看看哥哥我就知道了,成了家后也就糊个口。” 杨洪森想的却与他两样,他没有必要这么急着进武备学堂,可以先进新军,在上官的推荐下进学堂进修,然后回来当官,革命一起,嘿嘿。“可是大喜哥,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钱啊!” “没钱不要紧,我帮办最好打麻将。” “打麻将?” “你如果让他高兴了,你就有希望了。” 大喜的女人把炒了一盘花生米,下了一锅面,杨洪森吃了一点,决定下午去拜访这个曹帮办。张宝森与二喜跟着大喜的后面来到了军营驻地,两边清军的打扮的人不时的与大喜打着招呼。 “我说喜子,这两位是谁啊!” “我两个弟弟,来此谋个差事,以后兄弟们多照应着点。” “咱们现下可不缺兵!” “所以我这不是去求曹帮办?” “我看你还是最不好不要去。” 大喜忙问道,“怎么回事。” “老总,他今天走背运,输的脸都绿。” “是谁不给老总面子。” “你说还有谁呢?还不是那几位,正商谈大事呢!” 大喜忙招呼道,“多谢,兄弟了。” “唉,你怎么还去啊,不怕触老总的霉头啊!”大喜笑了笑,带着宝森和二喜继续向里走,一路来到了瓦房处,大喜看了看外面两个站岗的兄弟,笑嘻嘻的上前孝敬了二支烟。 “哟,没看出来,喜子,你这是从哪里搞来了洋玩意。” “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一他身后宝森和二喜,“他们是什么人啊!” “我二个兄弟,来谋个差事。” “你还是改天吧,这里面打着呢,你现在去,小心老总走火。”说话间从里面走出一个当官的,他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混身透着一股子烟味。 “你们把大伙招一下,老总要钱。”听到这话那两上小兵脸都绿了。 当官的不乐意了,“妈的,瞧你们这狗样,让你拿钱就这么心不甘啊!” 杨洪森一看媚笑着向上将洋烟孝敬了上去,“老总,你老人家消消火。” 当官瞥了一眼杨洪森这才接过了洋烟,“你是什么人啊!” 大喜上前说,“他是我兄弟,来营里谋个差事。” 当官吸了一口烟,啧了啧嘴,“有没有钱,会不会打牌啊!” “有几块银元。” 当官叼着烟拍了拍杨洪森的肩,“有钱就行了,跟我进去吧,让老总高兴了,什么差事都有的谋。” 大喜一听心知不妙,这是要拿杨洪森当羊宰啊!本想上前阻拦,但是杨洪森一下就被拉进了屋里。两个站岗的继续抽着烟,幸灾乐祸的笑道,“喜子,我看你还要想办法快去筹点钱吧,你弟弟出来的时候,非脱三层皮。” 二喜一听感到事情一点不对,“哥,咱不当兵了,要不咱们把宝森哥拉出来。” 大喜脸一黑,“你以为这里什么地方。”张大喜一脸丧气的蹲在一边,他本来是好心带他们来此谋个差事,就算不当兵,在营地谋个役夫的活也不错,可是眼下不好说,不好说。 屋子里烟雾缭绕,一个正在床上抽着大烟,另两个正大笑着数落那个坐在中间的胖子,杨洪森看这个脸部都有一些扭曲胖子,便知道这位应该就是传说是曹帮办了。 “李队官,他谁啊,你还不给我上来”曹帮办摸着牌不悦地说道。 那个李队官擦了擦汗头的汗,用手肘顶了杨洪森,让杨洪森过去坐。笑眯眯的说,“老总,我这不是给你找人去了。”说着把那还没有捂热地洋烟孝敬了上去。 曹帮办看了一眼杨洪森,拍了拍桌子,“你娘的,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人齐了快搞。”这个曹帮办最近好上了打麻将,而是越来越好,在家与女人打,在单位与同僚打,甚至搞了这样一个‘精英赛’,比赛结果从他的脸部的颜色就完全可是反应出来。 杨洪森摸着‘红头文件’心中荡漾,“老朋友又见面了。” 那位杨队长坐在一边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他今天一天就把他一年的薪俸全输光了,输这一点薪俸没什么,但是连累曹帮办一起输就非常不妙。 虽说杨洪森打牌的时候有一点慢,但是自打杨洪森上来以后,曹胖子就开始赢钱,而且他想要什么牌的时候,坐在上家的杨洪森就能不可思议的打出来。 在这样环境打这样牌杨洪森的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几圈下来后,曹胖子满面红光,毛腿架了起来,小歌哼了起来,还不时与在座的同僚打着哈哈。 “来,来,天色尚早,再打几圈。”杀性刚起的曹帮办豪爽的笑着。 对面的两位帮办也不亏是牌坛名宿,面对曹帮办的挑衅毫不动容,“不如到天香楼移驾再战如何?” “你要战,我便战。”曹帮办起身大气的说着。 曹帮办准备移师天香楼,杨洪森忙道,“草民乃张家村,张宝森特来投奔老总,请老总收纳。” 曹帮办赢了钱,出了气,心情大好,再加上杨洪森牌桌上的表现,“李队官,你赶快把他安排一下吧,然后和我去天香楼。” 李队官一听要去天香楼,哪里还有心思去安排杨洪森,反正他们这里也没有满编,安插几个人算什么。“你,你……” “杨宝森。” “好今天起,你就在我们这里干吧,二毛子带他去领衣服去。”那个叫二毛的还没有回过神,杨队官屁垫垫的跟着曹帮办后面跑出十几米远了。 杨洪森向那个叫二毛的抱拳道,“兄弟,劳烦了。” 大喜和二喜看到杨宝森出来忙跑了过去,“兄弟,没有事吧。” “老总大杀四方,能有什么事,二喜咱们入营没有问题了。”杨宝森拍着二喜肩膀。二毛一看这两人与喜子原来相识,便笑道,“喜子,今天可要请客啊!” 大喜一脸的窘相,他哪里有钱请客。杨洪森马上从口袋掏出四块银元在手中抖了抖,银元的撞击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耳膜,“兄弟我四块银元,山珍海味是请不起,但是请各位兄弟喝二两小酒还是没有问题的。” “兄弟,够爽快。”二毛子竖着大拇指说道。 杨洪森、二喜摇身一变就换上了‘军装’,一大帮子二十来号人,找一家小酒馆,点了些花生米、五味豆,在这里喝了起来,一下来了这么多‘军装’,酒馆从上到下不敢怠慢,老板不但给打了一个五五折,而且自掏腰包给‘军爷们’上了一些爽口的小炒。以至于杨洪森感叹道,“这年头,当兵就是好。” 第十章 身着勇装地干探 在汪家米铺杨洪森与二喜没有什么家产,找了个机会两人便将当‘兵’的事告诉了汪富民及夫人,汪富民也没有什么挽留的意思,结了工钱给一人一块大银。 “多谢,老板。”二喜乐呵呵说道。 杨洪森在多谢老板后面加一个多谢老板娘,“以后有需要我张宝森的地方,老板你只要吩咐一声。”杨洪森心里很清楚,虽说汪富民有种种不好,那也是他商人的本质,不管怎么说,当初雇了他们打工,包吃包住也算是一份恩情不是,都在一个城里,更何况还借了他地鸡生蛋,赚了七块银元。 到是汪育田在一边惋惜的说道,“我说宝森,你能文能武,怎么不去考小学堂,为何要去当绿头兵啊!” 绿头兵,杨洪森没有搞清楚,啥子叫绿头兵。 汪富民轻‘咳’了一声,汪育田知趣的退到了一边。要说老板娘做人那真的是没有得说,他们两个在这里要说干也就二个来月,临走时还送给了他们一包衣服。 杨洪森抱了抱拳,“多谢老板娘。” 辞别了汪家米铺的人,杨洪森与二喜便搬到大喜家暂住,大喜家也就两间平房,住宿条件也不好,不过如果在外租房每天又要多支出床铺费,现在这环境是能省就省,等拿到了第一个月的饷银再说吧。大喜是营中的老人,跟着大喜来到驻地,那些一起海喝‘哥们’都不住的和杨洪森、二喜打着招呼。二喜穿着那身‘军装’别提有多神气了。 “大喜,为什么,人家叫咱们绿头兵,我们不是新军吗?” 大喜一乐,“咱们这个营是新编地没错,但是咱们可不是什么新军。” “哪咱们是?” “巡警营。” 杨洪森的脸一下僵硬了,啥子叫巡警营,字面解释就是警察。更准确的是他们是军警。军警为什么叫绿头兵,因为巡警的前身是清军绿营,他们身上的‘警服’是当年淮军所用的军装。在新的国际环境下,清廷不但拟建了一支现代化的陆军―‘新军’。同时,效仿列强,建立一套警察机构,作为新形势下专政的工具。总体来说巡警营就是新瓶旧酒,一大群不思革新的反动分子聚集地。 虽然后悔自己怎么不打听清楚后再投军,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任何事情都要向好的地方去想,比如说小雷(雷洛)在这个岗位就干的不错。 “就算我不是一个成功的革命者,那最少我也要成为最有钱的反动分子。” 显然,杨洪森的思想总是在不停的变化着的,人总是要适应新的环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向杨洪林那样总是处于这种不败之地,比如那天地李xx,据传那天曹帮办转战天香楼,鏖战至第二天清晨,不但把下午赢的钱全部输了,还倒挂了八百银元,这引起了曹帮办的不满,甚至诸同仁的不满,这中间也包括杨洪森。 安庆城内巡警营共划有五个区,现有300编制,实际编制225人,巡警每月工资五个银元,而他们将是曹帮办亏空的主要负担者,引起众怒的李xx在当天早上向曹帮办引咎辞职。至于帮办的亏空,巡警们还是要买地,不过好在他们每月还有‘小工资’否则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小工资’是由安庆城内的乡绅,商贾支付给的请款,虽然是‘小工资’,但实际上比政府发的工资可要高的多,每月八块银元,也就是说最底层的巡警每月应发工资为十三块银元,不过按照惯例,同僚们会从这八块钱的‘小工资’中拿出二至三块,作为孝敬上司的‘基金’,尽管如此,像张大喜这样有家室,省一点还是能糊口。 今天是他第一次当班,没有枪,只有一根短棍,这根短棍甚至要比汪富民给的那一根更加的短小精干。 作为金字塔最下层的巡警,杨洪森的任务就是巡视,这个工作他喜欢,以前他就这么走来走去,不过没有现在的他这么拉风,街上那些看到他们的人都会退避三舍,个个见到他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 目前,安徽灾情已经引起了上层的高度重视,不过遗憾的事,他们那少的可怜的赈灾银实在起不到什么效果,清廷的种种举措让社会变的更加动荡不安,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以前,杨洪森听说抢钱、抢粮的事那都是坊间的传闻,可是现在这绝对不是什么传闻,而只是一部分,真实的一小部分,因为在芜湖那边听说连巡警都被人给抢了。 “哦!上帝啊,这种事最好别在我身边发生。” 他的心念很快就传达到了上帝那里去了,他将在某一段时期都不要担心这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实际上曹帮办某天与太太们打牌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给他喂牌地小子,更巧的是他在例行的巡检中发现了这位耀眼的青年‘干探’。 杨洪森自从把毛剃了后,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要把头的打理一番,这让它分外光彩照人。如果你每天偶尔摸一点猪油的话,不但可以增加光泽度,在近处还能闻到那么一阵淡淡地芳香。 在旧社会升官全靠老板一句话,他说升,你就升,他说降,你就要坐板凳。 那些羡慕和嫉妒是无法避免的,谁让杨洪森有那么一技之长呢? 曹帮办先升杨洪森为‘助理’,自从他当了‘助理’以后,基本就跟在曹帮办的左右,主要任务就是帮助曹帮办锤炼‘牌技’,还别说自从有了杨洪森后,曹帮办输钱这种事就一去不复返了,杨洪森常常穿梭于各种‘邀请赛’之间,因为其出神入化的牌技,很快就让他博得‘枪手’的美名,他的身价也如米价一般一日三涨,没过多久就他肩上就多了几道档子。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杨洪森朝对面的巡警抱了抱拳。 就在二个星期之前,他和这些普通巡警没有什么区别,都穿着一色地‘勇’装,而现在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新式警服,并配有袖章、佩刀、刀穗、刀带、刀带带扣、帽徽、警帽、衣领飞蟒图、领章、肩章一应举行,新式警服用品材质高级,肩章上标有警号,面料更是咔叽布的,杨洪森跨着刀在路上走可比拿棍子那会可神气多了。 据说在北方几个省,巡警换装早已结束了,淮军制服也随之被淘汰。但在南方这些鱼米之乡,财税重地,也只有像杨洪森这些升官的才可能换上这套新制服。 二喜摸了摸杨洪森的新制服,被大喜给阻止,“你小子,别乱摸”。 杨洪森轻轻的弹了弹衣角,“你小子别着急,过些时日我也帮你搞一套这样的制服。” 张家大嫂指着大喜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七、八年了,还是这身,什么时候也能像宝森兄弟一样。” “大嫂你也另大喜兄弟,我这也就换身皮,薪俸是一点也没有长。大喜兄弟想和我一样换身新装,那还不容易,过些日子,咱们营里划分小队,帮办正估摸着找个队长。” “宝森,那是不是我家大喜有希望升官啊!”张家大嫂问道。 “大喜是我兄弟,再者论辈份,论资历,那都是营中的老人,我怎么也帮大喜抢个各额。” “这下我家大喜算是有出头的日子了。” 巡警营设队长,这个职务只是临时性的。因为各地的巡警多为二人一组,以前天下太平这一安排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乱民四起,革命党活动猖獗,袭警事件频频发生,尤其是深夜成群结伙,很有可能被扒的连裤叉子都不剩。所以总局召开扩大会议,要求各区巡警加强本辖区内治安管理。巡逻以五人为一队,设队长一名,夜间巡逻配短枪一枝。不过这一重大人事安排尚在酝酿当中,只是杨洪森常在曹帮办身边,所以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十一章 反革命先锋 巡警营二层小楼内气氛严肃,曹帮办的脸色很不大好。据杨洪森所知,他老人家在总局被人给捅了一刀,已经气了好几天,连他最心爱的麻将都停了,这个绝密消息是杨洪森从曹帮办姨太太嘴里给套出来的。要说这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也,因为有人在本辖区乱贴小广告,广告内容以宣传革命,推翻大清朝为要旨。这个小广告被好事者送到了总局,结果曹帮办被臭骂一顿,并且要求限期破案。 “你们都看看,都看看,这事怎么搞啊!”曹帮办,全名曹如芳,河南许县人,所以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浓浓地河南味。 坐在下面的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杨洪森看了看周围的人,刚站了起来,马上就有巡长起身道,“这些革命党神出鬼没的,实在是不太好抓,而且都半夜三更贴上去的,这些天兄弟都忙的没日没夜。” “你娘的,老子是要你们解决问题,不是要你给老诉苦的,上头限期破案,老子限你们三天,查不出都给我滚蛋。” “老总,这三天时间太短了啊,而且列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曹如芳一听指着对方鼻子说道,“老子给你七天时间够了吧。” 在座的一听七天时间破案这不是瞎扯蛋,这几年革命党的案子有几件是彻底侦破的,不都是虎头蛇尾。顿时下面又议论纷纷。 杨洪森冷笑着,这些人的文化素质极低,坐在这里能把自已名字工工整整写出来的,还不到十个手指头。他们能想出好办法才怪了,“老总,其实……” 突然耳朵响起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咱们进行全城大搜捕,但凡家中有‘小广告’的全抓起来。”在座地众人一听都认为这个办法好。 “老总,此事万万不可。”杨洪森一脸怒气的看着身边的巡长。“姓邵的,你他妈的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想着把老总搞下去,你想上位啊!” 邵仪一下子脸就绿了,忙辩解说道,“姓张的你他妈的别乱说话。” 杨洪森也毫不示弱,“干你奶奶的,这个什么点子,全城大搜捕,这你也想的出来,先不说总局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搞,那些革命党还都被吓跑了,那还怎么破案,你居心何处。”看到邵仪一进方寸大乱,嘴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曹如芳的脸很不好看,邵仪出的这个馊点子与在他背后捅刀子没有什么多大区别。 “我说王琨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老总,那我就直话直说。”杨洪森抓着手中的宣传单抖了抖,“据我所知这些宣传单都有在夜间张贴在本辖区的各街巷中。” “杨巡长的意思就是指责我们这些当夜班的巡防不利喽。”坐在对方的赵不四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赵巡长,你这话说地,现在大家相互指责的时候吗?老总,卑职拟定一个抓捕计划,只是……” 曹如芳一听就急了,“又话就说,又屁就放。” “老总,不是我杨某人对在座诸位不放心,只是古人说云:谋大事者不谋于众。所以卑职希望单独向老总提交这一计划。” 曹如芳看到手下这般人,他还真有一点不放心,如果那个姓严再插上两腿,他捐的这个帮办可就保不住了,“散会,今天到这里吧,我说玉琨啊你跟我过来。” “是,老总。”曹如芳还是很看重这个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 进了办公室,曹如芳让杨洪森站下,“玉琨啊,这里没有人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杨洪森立正敬礼,“谢谢老总给卑职这么一个效力的机会。” “坐吧,坐吧。”曹如芳说道。。 “卑职认为,抓捕这些革命党,应当外松内紧,多布暗哨。据目前的资料显示这些革命党出没于夜间,尤其在这几条街道张贴尤为频繁。”说着杨洪森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安庆草图“卑职认为这些张贴传单不过是一些小鱼,在他们的背后可能会挖到大家伙。” 曹如芳摸了摸下巴,“何以见得。” “老总,您看这些单子,都是印制而成而非书写。这说明他们有印刷模具和专业的印刷人员,而且卑职认为这个窝地肯定就在城内,他们的目标是扰乱城内民心,如果进一步的揣摩地话,卑职认为这一切可能是为一次大的行动做铺垫工作。” 曹如芳盯着杨洪森,他没有想到杨洪林牌打好,脑子也比那几个人灵光多,就凭一张纸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奶奶的,这次一定要把这伙革命党老窝全端了。” “卑职认为,找出这些张贴单子的人,甚至把那个印刷的窝点找到相对较易,不过想抓到后面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那么容易,也就说有办法子。”曹如芳憨厚的朝杨洪森笑着。 “法子到是有,不过要一步一步来。”杨洪森淡淡的说道。 曹如芳站了起来大笑着,“好,不亏是我的福将,来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在打击张贴‘小广告’方面杨洪林还是颇有经验的,以前当保安的时候,一夜起来,他们的公司不知被何人贴了小广告,清洗好了晚上又贴起来,来来回回斗了数个回合,不但没有阻止这一不文明行为,反而有扩大化的趋势,最后他自己伪装成张贴小广告的,成功打入敌内部,最后配合当地城管及派出所,一举端掉了小广告黑窝点,为此他得到了当月的‘最佳员工’的称号。 曹如芳对杨洪森这个代号‘卧虎’的计划极为欣赏,该计划如果成功引出大鱼,升官的日子就不远了。只是曹如芳并不知道,他引出来将是一头大白鲨。 按照与杨洪森的秘谋,曹如芳从外调来一个新手担任‘卧底’任务,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杨洪森代为给他五块大银,他的工作就是白天隐身,晚上出来跟在‘特别巡逻队’的后面,张贴传单。不过一连几天‘卧虎’都始终没有联络他,直到第四天晚上,张大喜突然跑到了杨洪森的值班的哨岗。 杨洪森正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与这些巡警打着麻将,桌面上他赢了至少二十块银元,不过那些输钱的却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完全不在乎已经输了一半的月薪。 “二弟,送鱼的来了。”张大喜在杨洪林耳边轻声的说。 杨洪森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小狗子,帮我打几圈,赢得算你的,输的算我。”随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二块银元,“大伙儿加班加点的都辛苦了,让人去买点夜宵。” “是。”二狗子说道。 杨洪森叼着烟漫不经心的穿好上衣,走了岗哨十数米,突然一猫腰与大喜窜进了黑幕之中。原订的计划成功了,‘卧虎’成功的与那些贴传单的人搭上线了。 “你看到他长相了没有。”杨洪森给‘卧虎’打了一根洋烟。 “看到了,就算他们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们没有怀疑你吗?” “按照大人您编地瞎话,他们一点也没有怀疑我,认为我是他们一伙的。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动手?”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跟着他们这条线,将他们的近况报告过来就行了。” “是。” 临走的时候杨洪林拍了拍‘卧虎’,“小子,这次干好了,少不了给你一个队长干干。” “多谢,大人提拔。” 这边与‘卧虎’一接触,第二天,杨洪森直接将最新消息报告给了曹如芳。曹如芳这几天一直坐立不安,听到杨洪森报告后心里总算是踏实多了。 第十二章 革命要从学生抓起 巡警营二层小楼内气氛严肃,曹帮办的脸色很不大好。据杨洪森所知,他老人家在总局被人给捅了一刀,已经气了好几天,连他最心爱的麻将都停了,这个绝密消息是杨洪森从曹帮办姨太太嘴里给套出来的。要说这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也,因为有人在本辖区乱贴小广告,广告内容以宣传革命,推翻大清朝为要旨。这个小广告被好事者送到了总局,结果曹帮办被臭骂一顿,并且要求限期破案。 “你们都看看,都看看,这事怎么搞啊!”曹帮办,全名曹如芳,河南许县人,所以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浓浓地河南味。 坐在下面的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杨洪森看了看周围的人,刚站了起来,马上就有巡长起身道,“这些革命党神出鬼没的,实在是不太好抓,而且都半夜三更贴上去的,这些天兄弟都忙的没日没夜。” “你娘的,老子是要你们解决问题,不是要你给老诉苦的,上头限期破案,老子限你们三天,查不出都给我滚蛋。” “老总,这三天时间太短了啊,而且列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曹如芳一听指着对方鼻子说道,“老子给你七天时间够了吧。” 在座的一听七天时间破案这不是瞎扯蛋,这几年革命党的案子有几件是彻底侦破的,不都是虎头蛇尾。顿时下面又议论纷纷。 杨洪森冷笑着,这些人的文化素质极低,坐在这里能把自已名字工工整整写出来的,还不到十个手指头。他们能想出好办法才怪了,“老总,其实……” 突然耳朵响起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咱们进行全城大搜捕,但凡家中有‘小广告’的全抓起来。”在座地众人一听都认为这个办法好。 “老总,此事万万不可。”杨洪森一脸怒气的看着身边的巡长。“姓邵的,你他妈的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想着把老总搞下去,你想上位啊!” 邵仪一下子脸就绿了,忙辩解说道,“姓张的你他妈的别乱说话。” 杨洪森也毫不示弱,“干你奶奶的,这个什么点子,全城大搜捕,这你也想的出来,先不说总局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搞,那些革命党还都被吓跑了,那还怎么破案,你居心何处。”看到邵仪一进方寸大乱,嘴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曹如芳的脸很不好看,邵仪出的这个馊点子与在他背后捅刀子没有什么多大区别。 “我说王琨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老总,那我就直话直说。”杨洪森抓着手中的宣传单抖了抖,“据我所知这些宣传单都有在夜间张贴在本辖区的各街巷中。” “杨巡长的意思就是指责我们这些当夜班的巡防不利喽。”坐在对方的赵不四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赵巡长,你这话说地,现在大家相互指责的时候吗?老总,卑职拟定一个抓捕计划,只是……” 曹如芳一听就急了,“又话就说,又屁就放。” “老总,不是我杨某人对在座诸位不放心,只是古人说云:谋大事者不谋于众。所以卑职希望单独向老总提交这一计划。” 曹如芳看到手下这般人,他还真有一点不放心,如果那个姓严再插上两腿,他捐的这个帮办可就保不住了,“散会,今天到这里吧,我说玉琨啊你跟我过来。” “是,老总。”曹如芳还是很看重这个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 进了办公室,曹如芳让杨洪森站下,“玉琨啊,这里没有人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杨洪森立正敬礼,“谢谢老总给卑职这么一个效力的机会。” “坐吧,坐吧。”曹如芳说道。。 “卑职认为,抓捕这些革命党,应当外松内紧,多布暗哨。据目前的资料显示这些革命党出没于夜间,尤其在这几条街道张贴尤为频繁。”说着杨洪森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安庆草图“卑职认为这些张贴传单不过是一些小鱼,在他们的背后可能会挖到大家伙。” 曹如芳摸了摸下巴,“何以见得。” “老总,您看这些单子,都是印制而成而非书写。这说明他们有印刷模具和专业的印刷人员,而且卑职认为这个窝地肯定就在城内,他们的目标是扰乱城内民心,如果进一步的揣摩地话,卑职认为这一切可能是为一次大的行动做铺垫工作。” 曹如芳盯着杨洪森,他没有想到杨洪林牌打好,脑子也比那几个人灵光多,就凭一张纸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奶奶的,这次一定要把这伙革命党老窝全端了。” “卑职认为,找出这些张贴单子的人,甚至把那个印刷的窝点找到相对较易,不过想抓到后面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那么容易,也就说有办法子。”曹如芳憨厚的朝杨洪森笑着。 “法子到是有,不过要一步一步来。”杨洪森淡淡的说道。 曹如芳站了起来大笑着,“好,不亏是我的福将,来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在打击张贴‘小广告’方面杨洪林还是颇有经验的,以前当保安的时候,一夜起来,他们的公司不知被何人贴了小广告,清洗好了晚上又贴起来,来来回回斗了数个回合,不但没有阻止这一不文明行为,反而有扩大化的趋势,最后他自己伪装成张贴小广告的,成功打入敌内部,最后配合当地城管及派出所,一举端掉了小广告黑窝点,为此他得到了当月的‘最佳员工’的称号。 曹如芳对杨洪森这个代号‘卧虎’的计划极为欣赏,该计划如果成功引出大鱼,升官的日子就不远了。只是曹如芳并不知道,他引出来将是一头大白鲨。 按照与杨洪森的秘谋,曹如芳从外调来一个新手担任‘卧底’任务,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杨洪森代为给他五块大银,他的工作就是白天隐身,晚上出来跟在‘特别巡逻队’的后面,张贴传单。不过一连几天‘卧虎’都始终没有联络他,直到第四天晚上,张大喜突然跑到了杨洪森的值班的哨岗。 杨洪森正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与这些巡警打着麻将,桌面上他赢了至少二十块银元,不过那些输钱的却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完全不在乎已经输了一半的月薪。 “二弟,送鱼的来了。”张大喜在杨洪林耳边轻声的说。 杨洪森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小狗子,帮我打几圈,赢得算你的,输的算我。”随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二块银元,“大伙儿加班加点的都辛苦了,让人去买点夜宵。” “是。”二狗子说道。 杨洪森叼着烟漫不经心的穿好上衣,走了岗哨十数米,突然一猫腰与大喜窜进了黑幕之中。原订的计划成功了,‘卧虎’成功的与那些贴传单的人搭上线了。 “你看到他长相了没有。”杨洪森给‘卧虎’打了一根洋烟。 “看到了,就算他们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们没有怀疑你吗?” “按照大人您编地瞎话,他们一点也没有怀疑我,认为我是他们一伙的。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动手?”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跟着他们这条线,将他们的近况报告过来就行了。” “是。” 临走的时候杨洪林拍了拍‘卧虎’,“小子,这次干好了,少不了给你一个队长干干。” “多谢,大人提拔。” 这边与‘卧虎’一接触,第二天,杨洪森直接将最新消息报告给了曹如芳。曹如芳这几天一直坐立不安,听到杨洪森报告后心里总算是踏实多了。 第十三章 这个NPC我认识 19点30分,由杨洪森亲自带队,对正在回家途中的王某某突然实施秘密抓捕,并对其进行突击录口供,学生毕竟是学生,哪里受得住皮肉之苦,杨洪森只是将烧红的铁块轻轻放在那二两肥肉上,滋滋的声音很快就让王某某崩溃,自强会近四十多名成员全部给挖了出来。在曹如芳的威逼利诱下,王某开始全面与巡警营合作。 20时26分,在王某某的配合下,在东城外民居内将自强会会长李荣先抓捕归案。 ……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不断有自强会的学生落入陷阱。 对于这些案犯,甚至首犯李荣先,曹如芳都不关心,他最关心的是名单中排名第二十三位的严俊成,之所以关注他是因为严俊成与严文杰是表亲,曹如芳这次要用严俊成彻底把严文杰这个石子踢飞。 严俊成在收到王某留下的口信,借口到同学家学习,离开严文杰住所,七转八转来到了一处民宅,推门后刚房内,就被人一棒子打昏,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昏暗巡警审讯室内。 “好,好。”曹如芳听到严俊成落网,大声笑着,“他奶奶的,这次非整死那死狗。” “老总,要不我给您在天梅楼订一间房,边打边等消息。” “去把顺子他们都叫过来了。”顺子全名叫吴顺,是曹如芳提拔起来的老人,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却对曹如芳‘忠心不二’。 没有过多久吴顺、邵仪就被杨洪森叫请了过来。 曹如芳把名单往桌子上一扔,“今天晚上,你们都听宝森指挥,给老子把名单的娃娃抓起来。” 邵仪深深的看了一眼曹如芳,虽然在不久前杨洪森踩着他肩膀上位让他很恼火,可谁让他现在是老总身边的红人,惹不起,而且他还管着一个‘特别行动小队’,这段时间搞的神神秘秘。 邵仪,“这名单上的人是……” 杨洪森,“邵巡长,这些人都是革命党‘自强会’成员。” 邵仪一听汗珠斗大,“老总,此事可以确定吗?”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曹如芳有一点不满的看着邵仪。 邵仪,“卑职只是认为这上面的几个人的背景都颇不简单,这要是抓起来……。” “你只管去抓,此事我正欲上报毓秀大人。” 毓秀时任安徽省巡警总局的总办,曹如龙话虽这么说,但是他可不会把这件事真的捅到上面去,他只要手中有那严俊成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可酌情而定,他的位子说起来有好几年都没有动了,借着这次机会正好与同僚们联络一下感情。 “不知邵巡长还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杨洪森微笑着说道。 “没有,一切全听杨巡长调遣。” “邵巡长,您不用担心,目前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只要静心等待他们上钩,把他们请到班房里,我们的任务就算完全,因为这次抓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就有劳你和吴巡长多多帮衬。” “哪里,哪里。”邵仪客气的说道。 曹如芳打了个哈哈把手上的事情全交给了张洪森,转过头直奔天香楼,曹如芳在那里大摆龙门阵,被邀请的人当中就有严文杰,这天晚上曹如芳特别爽快,输了钱,立马付账,绝不拖欠,而且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容满面,让在坐地诸位感觉这家伙是不是捡到皮夹子或者又勾搭上那家的良家妇女。 严文杰不是第一个到的,但也不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来的时候,天香楼的二层都铺开了六、七桌,除了警届中人,还有政府要员、富商巨贾,这请来的人着实不少。 严文杰心说:这家伙续五姨太才几天,怎么又准备续老六了,他也不怕肾亏。 曹如芳看到严文杰后立马起身抱了抱拳,严文杰一惊,因为曹如芳可从来没有与他打招呼过,难道成家伙真遇到什么喜事,或者说他把案子破了,挖出了什么大家伙。但是怎么没有听到总局那些传过来消息,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严文杰报以同样的憨笑。 曹如芳看到严文杰笑,他就笑更憨了,憨的让严文杰有一点心神不宁。 在另一边,杨洪森看了看表23点20分,整个城市在笼罩在夜幕之中,四周静悄悄,对杨洪林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警区内的一下出动了将近一百巡警,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想不惊动上面是根本不可能的, 毓秀虽担任巡警总局总办一职,但却是一个不管事的满清贵族,真正掌握实权的是时任巡警总局会办兼巡警学堂监督的徐锡麟。 徐锡麟,字伯荪,浙江绍兴人,1901年任绍兴府学堂教师,后升副监督。1904年在上海加入光夏会,1906年徐锡麟捐官道员,来安庆候补,后由其表叔时任湖北学政俞廉三和浙江巡抚寿山推荐,被安徽巡抚任命为陆军小学堂会办,1907年原巡警处总办和巡警学堂督办按察使世善暴死,徐锡麟遂被任命为巡警总局会办兼巡警学堂监督。 曹如芳为了一招秒了严文杰,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将严俊成的‘罪证’报了上去。徐锡麟当晚就收到曹如芳的报告,一看便知不好,关于自强会他早有耳闻,是一些渴望变革命的热血年轻所创立的革命组织。报告到了他这里立马就被压了下去,并立即派人对‘自强会’施以援手,巡警系统的革命党人行动了起来,但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杨洪森。 当那些学生拿着传单走进陷阱时,那些如狼似虎地巡警们从四面八方将张贴传单地学会打的四处乱窜。奉杨洪森调遣吴顺亲率一队人马直入师范学堂强行抓走了教员庄青和,并且封了校内印刷室。 庄青和被抓后,邵仪立即进行隔离审查,动用严刑从他的口中挖出了一大消息,革命党安徽党首‘光汉子’欲举义安庆。邵仪一听吓的冷汗直冒,当下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急奔‘天香楼’向帮办曹如芳报告这一重大案情进展。 这个庄青和对革命党具体行动不清楚,关于举义的事也是他的推测,不过他为了活命,也管不了什么推不推测了,他要尽可能的取得‘立功点’。至于‘光汉子’这个名字,也是从他的联络人那里听来的。 徐锡麟到凌晨二点时候的,把基本的情况都搞清楚,在他看来事情还没有影响到原来计划,因为被抓捕都是一些‘自强会’的学生,没有一位革命党被捕。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事情却一百八十度大变,安徽抚巡恩铭召见他,这时他才知道‘案情’又发生重大进展,‘革命党’中再次出现叛徒。 巡抚衙门内曹如芳带着杨洪森在一边小心的坐着。恩铭的脸色很差,曹如芳的脸色很差,前者是忧虑和痛心所致,后者是因为打了通宵麻将所致。 恩铭心痛至极非一般人可能理解,恩铭南下出任安徽巡抚时,抱有一番雄心大志,在安徽短短一年,相对此时的大清官员,可以说政绩斐然,其修广济圩,赈济皖北水灾,大力推动安徽教育的变革,尤其对于安徽师范学堂更是费尽了心思,可是这一下可好,二百多个生员一下子出了近四十个‘革命党’,他是心寒啊!当年为创校他向朝廷报送的奏折中大声疾呼。到了具体落实时皆躬身过问。恩铭坐在椅子上了,唉叹一声,半天也没有说话。 走进来的徐锡麟并没有去注意恩铭或者曹如芳,反而是那个站在曹如芳身后低头正在奸笑的光头引起了他的注意,从杨洪森的肩章来看,其不过是一个巡长,可是在这里坐在这里最小的都是帮办。 “他是什么人?” 当杨洪森与徐锡麟眼神交汇的时候,徐锡麟冷冷地一笑。 自从徐锡麟走进这个屋子,杨洪森就一直盯着他,一直盯着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第十四章 什么都知道 徐锡麟不是第一个发现杨洪森的,在座的这些官员对杨洪森的第一影响都不好,因为他眼睛充满对他们的不屑一顾。不过,巡抚铭却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大案的破获虽说是在曹如芳领导之下,但是计划却是出自杨洪森之手。 恩铭将徐锡麟召到身边。“啪”的一声将写有“光汉子”、“光复子”等别号的名单拍在桌上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徐锡麟近前细看,这一看心中大震,因为其它的别名他并不清楚,但是这个“光汉子”正是他的别名,而“光复子”是陈伯平的别号,“大帅,这些好像都别名。” “现在人家革命党把人安插到我们官府内了,你这个会办怎么当的。”恩铭今天火起上来了,指着徐锡麟鼻子就大声说道。 “大帅,卑职无能。” 看到自己的爱将徐锡麟一脸委屈的样子,恩铭又安慰道,“唉,我也没有想到,一群学员引出来这么大的事,革命党无孔不入,我实在是头疼得要命啊!” 徐锡麟怒道:“该死的革命党,惹得大帅心烦,请大帅明示谁是革命党,我即刻带人去捕了他来,严刑拷打!” 恩铭说道:“我要知道是谁,还不早早将他抓了碎尸万段!这些革命党……”恩铭想着想着头又痛了起来。 “大帅,我认为抓捕这些革命党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曹如芳站了起来,这次他挖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件,稍微活动一下,升官是肯定地。“其实,当此事发生后,我一直,一直在想着怎样将这些可恶的革命党抓起来为大帅分忧,而现在我们已经掌握到了一些眉目,不如就让张宝森巡长给大帅秉明如何?” 恩铭听到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精神。 徐锡麟现在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了,他实在不清楚曹如芳到底查到了什么。“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恩铭点头许可后,曹名芳把杨洪森推到了前台。 杨洪森说,“大帅。除了大帅已经看到的这些名单和供词,当然还有一些关于革命党的情况不便此公开场合交由大帅商讨。” 恩铭眉头一皱,“你难道认为这里有人是革命党吗?” “卑职只是揣测而己,因为我起先调查的只是一些被革命利用的学生,但是随着我们在革命党内部的人……” “等等,你是说革命内部……”徐锡麟心跳加速,组织内不但出现了叛徒,而且还有清廷‘卧底’。 “是的,徐大人,我们在革命党内部埋有棋子,他们正在按照曹帮办的命令秘密的与革命党联络。” 徐锡麟说道,“革命党神出鬼没,你能保证派去的人不是倒向革命党。” 杨洪森说,“大人,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再倒向革命党。” 恩铭,“我相信这里不会有革命党,把你们所知尽数说来。” “是大人,目前我们已掌握的情况显示,在省境之内有一个革命党的秘密组织叫‘岳王会’,目前他们的会首情况尚未查清,不过我们已经有几个怀疑的目标,现在正按照曹帮办的要求严密布控中。” “岳王会。”恩铭轻声默念着,“难道你们只查到了这些吗?” 杨洪森一脸犹豫的看着曹如芳,曹如芳则双眼微闭着坐在那里动都不动。 恩铭佯怒道,“全都给本府说出来。” “大人,还有一些是没有得到证实的,所以卑职不敢乱说,恐牵连太大。”杨洪森此话一处,周围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恩名拍着桌案道,“说吧。” “是大人,在不久前我们抓获了革命党人庄青和,通过庄青和我们抓到了他的联络人,别号为‘莫问’,目前他已经向我们招供并且愿意作为我们的‘线人’为我们提供革命党内的消息。” 徐锡麟的心这时候跳的就更快了,按照杨洪林这种查法,总有一天他会查到‘光汉子’他的头上,而且这小子一个劲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徐锡麟站出来道,“大师,按照此种查法,何时才能把岳王会一网打净,不如让我把这个革命党全部抓起来,一顿痛打不怕他们不招。” 周围的官员们对徐锡麟极为认同,因为他们也怕受到牵连,谁是革命党他们哪里清楚,这名单上的学员,有些都宫门中人的子弟,平时你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们能干出这种事。万一家中有人受到‘革命党’鼓惑,那么丢官是小,丢脑袋就大了。所以,此种案件应尽快结案为妥。 “你叫什么名字。”恩铭对眼前的年轻小吏还是很欣赏的。 杨洪森,“卑职张宝森,现任巡长。” 恩铭,“嗯,若将‘岳王会’的情况查清楚需要多少时日?” 杨洪森,“革命党奸滑无比,卑职只能竭尽全力查访。” 恩铭,“徐会办,你干事快捷利索,办法多,能吃苦,此事就交给你全权查处,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将‘岳王会’一干革命党尽数抓获。” “大帅,您尽管放心,此番定将那些乱党斩草除根。”徐锡麟一听恩铭把这个活交给了自己心中大喜。 “曹如芳”、“张宝森” “卑职在”。 “你等二人要尽心帮助会办查处此案,抓捕乱党。” 余下官员尽数退出,恩铭只留下了曹如芳、张宝森、徐锡麟。曹如芳由分区巡警局调至总局任职,张宝森由曹如芳举荐连跳三级出任巡警局帮办,协助徐锡麟查处‘岳王会’一案。 此时并无外人,曹如芳便一一禀明巡抚恩铭,其中包括两名打入‘革命党’内部的两把尖刀,以及他的下一步行动计划,曹如芳剽窃杨洪森的‘版权’,讲的口沫横飞,恩铭对曹如芳是大加赞赏,而徐锡麟在内心深处对那杨洪森却越加提防起来。 做为曹如芳的新上司,徐锡麟他是早有耳闻,此人与巡抚恩铭有‘师生之谊’,其前途不可限量,对于这样的‘政治新星’,曹如芳狠不得把他的大腿抱天天亲,夜夜亲,只要绑定恩铭,富贵可想而知。 “大人,这是卑职小小的一点心意,望大人笑纳。”曹如芳也算是下了血本,出手便是五百两白银的银票。 “大人才干卓绝,前途不可限量,此番我等追查逆党,当要同心同力为大帅分忧。”徐锡麟说话间,右手轻轻一勾就把五百两白银收到囊中。 杨洪森心里暗骂一声,老子从哪里搞五百两银子,曹胖子这坑怎么填。 曹如芳一脸媚笑着,“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力破此案。” 曹如芳与徐锡麟相互吹捧着,分手之时杨洪森被徐锡麟强留下来。曹如芳一个平庸之辈,不是杨洪森怎会立如此大功。徐锡麟认为杨洪森知道的可能比他说的多的多。 徐锡麟,“张帮办,现下可有他事。” 杨洪森,“大人,不知卑职可何效力之处。” 徐锡麟,“就‘岳王会’一事本官还要与你详谈,大人,请借步一说。” 杨洪森微微一笑紧跟徐锡麟而去,看到杨洪森被徐锡麟叫走,曹如芳心中一叹,“妈的,又是三缺一。” 徐锡麟与杨洪森一路之上都在彼此相互观察着对方,杨洪森穿着整洁而得体,尤其是那双皮靴擦的雪亮。高级巡警虽然都发皮靴,但是很少有穿的,因为没有官靴穿的舒坦,比如徐锡麟本人平时喜欢穿布靴。杨洪森坐在那里,用棉布擦着鞋子,完全无视他的上司徐锡麟,仿佛他的皮靴比他这个上司更重要。这样的场景让徐锡麟忆起了留学东洋时的一位朋友,他也喜欢穿皮靴,而且每天都花大量的时候打理它皮鞋。 “杨帮办,以前你留过洋?” “洋人到见过,洋就没有留过。徐大人,好像去过东洋吧。” “早年学习时曾去过东洋。” “哦!这样说来你应该认识孙文了。”说这话的时候杨洪森继续打理着的他皮靴,半天才抬头看了一眼徐锡麟,“原来,大人不认识孙文啊!”杨洪森起身在地上跺了两脚,“这该死的土路,会办大人有时间建议一下巡抚大人把路修一下,否则我为了打理靴子都没有时间办公了。对了,大人想知道什么,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要收取一点小小的手续费。” 徐锡麟怒道,“真是放肆” 杨洪森却无耻的笑道,“给我五百两,我告诉你我是谁。” 徐锡麟掏出五百两银票扔了过去,杨洪森从地上捡起那五百两银票看了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票子。”说着揣进怀里。“记住,我真名叫杨洪森。光汉子,带我向鉴湖女侠问声好,sa~yo~”。 第十五章 光棍 汪育田早上一来到师范大学堂的时候,门口的老头已经被军警所取代,校园内不时的有三、五成群的巡警来回转悠。 “来的挺早的啊!”杨洪林突然从汪育田身后闪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原来宝森啊!吓死我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汪育田急切想从杨洪森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没有死吗?对了,你在学校里的时候听说过‘自强会’吗?”杨洪森问道。 汪育田本能的缩了脖子,“不,我没有听说过。” 杨洪森点点头,深吸了口烟,“不知道就最好了,最好别与他们扯上关系,最近局里正在查自强会,走了。”杨洪森刚走出几步又转过头,“如果有巡警找你谈话的,不要紧张,他们只是例行的询问。” 汪育田说,“知道了。” 杨洪森用两个手指指了指他的肩章,“我升职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汪育田看到杨洪森的肩章的确与昨天的不同了,但是他并不清楚杨洪森已经升到帮办。 师范学堂里谣言四起,不断的说学生或老师被请到‘副校长’办公室做询问笔录。这件事一直搞到十二点多,最后校方特地请这些军警在学校的食堂小吃了一顿。 “各位,我张某人这次来此,虽是公务,但搅扰之处望各位多多见谅,多多包涵。当然张某人还有一些话要说,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学习放在第一位,而教师的职责就是传授,解惑。所以我痛恨那些革命党,他们把这些大有前途的学生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他们的政治工具,当成了他们的筹码,当成了他们的挡箭牌。”杨洪森挥舞着拳头显的很激动,“我们军警的职责是什么,就是维护本辖区的治安、社会和谐,所以各位放心,我们将会把那些懦弱的、无耻的,毫无人性的家伙一个一个的抓起来。”杨洪森使劲的挥舞着拳手,环视着在座的老师们。 杨洪森可是很清楚学堂里革命党或有革命倾向的不止庄青和一个,但是抓一个就行,而现在敲敲他们。 这顿饭吃老师们吃的并不舒坦,反到是这些普通巡警,他们可是很少有饭局吃,吃得别提有多香了。 下午,除了学堂外巡逻的军警外,校内的军警全部撤出,原来的封条全部解除。至于学堂内部整顿事宜,那就是他们上级主管部门的事了。 徐锡麟那边完全没有动静,即没有派人去搞掉杨洪森,也没有派人过去与他接触。到是曹如芳这边派人送来了红红的喜帖,四房姨太红玉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最近又升了管,可谓是双喜临门。 城内的乡绅、商贾都纷纷献上重礼,就连一向与他不对劲的严文杰,也派人给他打了一头小金猪。 杨洪森把从徐锡麟那里夺过来的五百两白银,作为全营军警的贺礼。 徐锡麟也被邀请而至,而且还被安排与自己最讨厌的杨洪森同一张桌子。 “会办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杨洪森极其无耻的凑了上去。 徐锡麟,“最近干的不错,有什么线索吗?” “线人方面完全没有了消息,估计应该是死了,唉,又少了一个棋子。” “你好像对此没有并没有一丝烦劳。” “不过是一个弃子,可有可无。你以前下过国际象棋吗?” 国际象棋,徐锡麟曾在日本游学曾看到过那些附庸风雅日本人在樱花树下着那种棋,“你下过吗?” “比我围棋下的可好多了。” “原来杨帮办也会下围棋。” “只是会下而已,那么您呢?会办大人。” “正恰也会那么一点。” “看来我们又有了一个共同点,真的是值得庆祝。不如,为我们的共同点干杯。” “干杯。” “祝会办事事顺心。”徐锡麟一阵苦笑,现在他怎么也无法顺心,杨洪森他已经联络党内革命同志去调查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 与徐锡麟相比杨洪森的内心却更加的不平静,借着酒劲,他的脸显的红彤彤的,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两只眼睛出神的盯着那只脆皮乳猪,在沉吟的半天后他终于动了筷子。 在曹如芳大摆宴席庆贺三喜临门的时候,有人正人酝酿着刺杀曹如芳的进行,在那跳动的烛火下,那张年轻的面孔分明就是汪育田,他手中的枪让四周的同学很紧张,虽然他们推荐革命思想,而且积极投身到宣传革命当中,但是还从没有做到如此过激的事情。 “育田,你,你这枪从什么地方来的。” “买来的。” “你这是准备去干什么。” “我准备刺杀曹如芳。” “这事你还是要再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好考虑,杀了朝廷鹰犬曹如芳,看他们怎么查下去。” “这事没有那些简单,就算杀了曹如芳,还有其它人会查的,我看要杀就直把那个会办徐锡麟杀了。” 汪育田点了点,看了自己手中的左轮手枪,“八发子弹,杀徐锡麟与那曹如芳已够。” “那你怎么接近他们,何时动手。” “动手便在今晚,今夜那曹狗摆酒,我趁机杀他个措手不急,我要让他们这些狗东西知道我们革命党人是不怕流血牺牲。”周围的几个女生一脸敬佩的看着汪育田。 汪育田痛恨那些出卖了同学的叛徒,但是他更痛恨曹如芳这只老狗,实际他决定刺杀曹如芳并不是他一时头热。自从杨洪林第二次来学堂与那些主办吃过一顿饭后,有被怀疑是革命教师都被迫离开学堂,而作为‘自强会’,有人通知他们马上解散回去安心读书,至于被捕同学会有人想办法救他们的。可是这事汪育田越想越来憋屈,遂决定刺杀曹如芳,壮‘自强会’声势,丧清廷之胆。 此时,在酒宴之上,徐锡麟借故一早离去,杨洪森作为曹如芳首席打手送其出门。 “会办大人,酒薄菜微之处还清海涵。” “杨帮办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今日有事在身,这就先行告辞了。” “一切当以国事为重。”杨洪森一直看着徐锡麟上了人力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曹如芳人逢喜事精神爽,喝到最后实在是顶不住了,杨洪森便站了出来为挡驾。杨洪森那酒量想把他灌倒,谈何容易,酒席到最后随着客人相继离去,剩下来的这些人都是曹如芳的亲信。 “宝森,我可是很看重你的。这次干的好,干的漂亮。” “没有老总您的英明指导和知人善任,那里有卑职的今日的风光。”曹如芳使劲的拍着杨洪森的肩膀。这次没有杨洪森帮他挖了这么一条大鱼,他升官那有这么容易。 “你们都喝好,吃好。” “老总我送您回去休息吧,来人给老总叫车,扶着时候小心点。”杨洪森在一旁指手划脚的指挥着。 汪育田本来的目标是徐锡麟,可惜他来晚了,他来的时候徐锡麟早走了,他在街卷的一角盯着门口,最后他终于看到了肥胖了曹如芳在三个人的搀扶下正准备上一辆人力车。 在曹如芳不远处,杨洪森正与吴顺、邵仪等人勾肩搭背地咬着耳朵。 汪育田看准时间突然从街巷的夜幕中走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小跑走过去对着曹如芳‘砰’、‘砰’就是两枪,因为太激动,一枪打中了曹如芳的肩部,一枪打中了搀扶的曹如芳巡警。没人搀扶的曹如芳,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枪痛让他酒醒了分。 绕过人力车汪育田‘砰’、‘砰’又两枪一枪打中了曹如芳的后背,一枪打中他的脖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而且这帮人都喝的醉熏熏的,一时都站在那些傻看着,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最先出手的还是杨洪森,他大吼一声,“警察。” 喘着粗气汪育田对着杨洪森就是一枪,吓的杨洪森顺势侧倒在地上,子弹擦肩而过,将他身后双目呆滞的吴顺当场击毙。 看着倒在地上的曹如芳,看着刚才对自己开枪的汪育田,他跑过去跪在曹如芳身边,用手按住他的颈子,“医生,快给我他妈的找医生。”在杨洪森的计划中曹如芳不应该这么早死的。 周围当班的巡警听到几声枪响,正在向这边跑来,看到门口的情况,他们都有一点不知所措。在杨洪森的大喊之下,才有人回过神,去找医生。 曹如芳喘着气紧紧抓住杨洪森,眼色中充满的祈求。 “大喜、二喜过来。”大、二喜两个也都吓傻了,尤其是大喜他小腿肚子直发抖。二喜跑了过来,杨洪森用他的手按着曹如芳颈部的伤,让另一个人将曹如龙背后的血窟窿堵着。 起身后的杨洪森看着满手的血,大口的喘着气,“妈的,妈的”。 看到这些围观的巡警他一阵火大,今天晚上他差点也跟着曹如芳一起挂了,“你们傻b,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找东西把老总抬到洋医生哪里去。” “你,马上找兄弟把所以出城的路全堵起来。” “你,马上通知衙门,让巡防营的配合我们行动。”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警戒。” “其它人都给我动起来,把那个刺客给我抓到。”杨洪森双手抱着头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妈的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稍微平静下来他,冲进了那边幽暗的深巷。 第十六章 我本善良 汪育田自扔枪以后,手就不停颤抖着。这时他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那就是把枪扔了。 一口气跑到回家的汪育田,他上气不接下气,他轻轻的敲了两下自家的后门,就在他准备敲第三下的时候,身后有一样东西正顶着他的后腰,他紧张地过头。 “动一下就打死你。”这个声音太熟悉,“乖乖的跟我走。” 汪育田没有反抗,在杨洪森的威逼走进了对面地深巷。在巷子里,他看到何金柱披着衣服打开后门,点着火向外四处张望着,最后关上了家门。 “枪呢?”杨洪森朝着巷外左右张望着。 “什么,什么枪。”汪育田准备完全否认。 “操,你以为披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吗,枪是不是扔了?”看着他那样杨洪森有着暴打他的冲动。 “扔了。”汪育田这次到是很老实的回答道。 杨洪森用枪威胁道,“向前走。” 汪育田回头看着自家的后门,心情十分复杂。杨洪森晃了晃手中的枪。汪育田本想反抗,但是他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原因很简单他不是闪电侠。 汪育田本以为杨洪森要把他带到巡警局,但杨洪森却把他带到了城东的一处民房。 这里本是杨洪森的为自己准备的“三窟”今天却提前给汪育田用了,“今天晚上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我会想你离开这里。” 汪育田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杨洪森走过去就给了汪育田一个耳光,用手指点了他半天,“给我待在这里,躺在床上睡觉,直到我回来。”汪育田被他打后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把衣服给我脱了。” 汪育田按照杨洪森的意思脱的只剩下了一条裤衩,杨洪森将他的衣服卷走。离开的时候,杨洪森将门又反锁了起来,把钥匙放到了口袋,站在门口给自己点了根烟,嘴角一阵冷笑,“这下又立大功了。” 徐锡麟在离开宴席后转身就去见他‘同志’去了,他想知道杨洪森的背景,很可惜他们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据徐锡麟所知在同盟会有一些极端人士,他们对他在清廷身居高位,没有任何行动感到不满。实际他也是最近几年才有实权,并且拥有着一支300人为骨干力量,为了推翻清廷,他正在联络各方的志士,其中包括‘新军’中的力量。此时,关于杨洪森在他的脑子里有一个不愿意去考虑的问题。 在住处徐锡麟将自己的两位得意弟子召到身边商量着对杨洪森的处理办法,‘杀’还是‘不杀’真的是一个很难决定的问题。 郭明远向徐锡麟征询着:“我认为他是一个将会威胁到我们计划的人,如果可以话,请让我派人秘密解决他。” “明远兄,我看此事还要慎重,从目前的情况看,他知道我们很多的事实,包括我们未来起义的事,如果他是我们的敌人,那么他大可把此事告诉巡抚把我抓起来,但是他没有这么作。” “之徽,他已经抓了我们很多人了。” 王之徽说,“不要说那些人,他们不过是叛徒,也许他的动机是帮助我们。” “帮助我们,哼,这你也能想的出来,我的意思是杀,起义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谨慎从事。” 王之徽没有理郭明远,而是直接向徐锡麟询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 “之徽,我也一时拿不准,如果是自己地同志……。” “先生,我认为他可能是为了你来的,是为了给我们施压的,举义时间再次推后,看来他们已经等不急。” “你认为他是我们自己人。” “是的先生,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实际上他比我们当中的某些同志知道的都多。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是清廷的人,他大可直接告到巡抚甚至两江总督那里,所以我认为有必要与他接洽沟通。” “那么你认为谁最合适。” “在半年前我就已经毕业了,所以您可以把我直接派到他手下去。” 徐锡麟对于自己被同伴误会一直很苦恼,在敌人内部做活的他做事必须要谨慎,他打消了自己与杨洪森再次接触的念头改派王之徽充当中间人。 就在他们商谈起议之事时,突然半夜有人来访,来的巡警神情慌张,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费话不用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巡警擦着额头的汗简洁地说,“报告会办,刚才曹帮办遇刺身受重伤。” “刺客呢?”徐锡麟先是一惊,接着大声道。 “杨帮办正在追拿中。” 徐锡麟眉头紧皱,说“曹帮办现在情况如何?” “不知道。” “不知道?” 徐锡麟一巴掌重重打了巡警的腮膀子上,“混蛋”。巡警很无辜挨了他的一耳光。 知道案情后的徐锡麟,在他的牵头下成立了‘曹如芳袭警事件高级专案小组’。可惜,这个小组的大多数成员,只能到明天酒醒之后才能到达。至于恩铭巡抚徐锡麟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来到巡警局的时候,杨洪森早已经回到局里开始分配着任务。目前曹如芳正在城里的接受一位洋医生的紧急救治,不过是否能耐救地活那就要看洋医生的医术了。 “徐会办,你来了。”杨洪森上前向徐锡麟抱拳道。 “曹帮办情况如何。” “徐会办这边请。” “说吧。” 杨洪森小声的说道,“凶多吉少。” “那么刺客是否已经抓到。” “目前抓到了一个,且身份已经得到了核实。” “刺客身份已经得到核实了吗?”徐锡麟没有想到杨公务员的工作效率真的很高啊! “是的,该犯为汪家米铺的少东家汪育田,‘自强会’成员之一,而且我们的人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手枪。”杨洪森一挥手,“把罪证和人都给我带过来。” 徐锡麟眉头紧皱,看着被白布盖着的担架,指着道,“刺客?” 杨洪森让他们放下,掀开布单,几个巡警看到后当场就呕吐了起来,就算是徐锡麟初看也是五味翻腾,轻轻的用手捂住鼻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曾在汪家米铺做过事,所以认得他,在老总遇刺后,我便带人在第一时间监控了汪家米铺,最后在米铺附近发现了他,其本人反抗,所以在纠斗中卑职失手打死了。”杨洪森无表情地说着。 看着面目全非,脑浆崩裂的汪育田,徐锡麟怎么看也看不出来是失手打的,紧盯着那几个手持警棍的巡警,他们的警棍上面还残留着白色的脑浆。 徐锡麟怒道,“刺客死了现在怎么查下去,你说,怎么查。” “卑职无能,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徐锡麟心中一惊,狠狠盯着杨洪森,紧紧的抓着杨洪森手臂,“什么线索?” “会办,是枪啊!” “枪?”徐锡麟慢慢的松开了手。 “汪育田只是一个学生,不可能买到枪,所以枪只能是革命党为他提供了,我认为有必要进行全城大搜查。”说到革命党的时候杨洪森故意将语气加重了三份。 “你是说全城大搜查。” “是的,我认为他当时的目标可是您,只是您提前离开,所以才临时换成了曹帮办和我。” “你?” “是的,他向我开了两枪,只可惜他的枪法太差了,打中了我身后吴巡长。” “吴巡长的情况如何。” “死了,我已通知了他的家人,他的尸体现在停放在外面。那么,会办,关于那个全城大搜查,你看?” “关于全城搜查的事我会安排的,请你务必将那些刺客全数抓住。” 徐锡麟在巡警局停留片刻,待杨洪森送走徐会办,转身看着那帮巡警,拍着手吼道,“好了,都给我动了起,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把城内的革命党揪出来。现在给我把这瘫烂肉搬走,搬走。” 回到办公室的杨洪森关起门靠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洋烟,惬意的享受着。而在门外巡警们正在按照杨洪森的命令追查革命党,可是除了一支枪,一摊死肉,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实在有难度。 杨洪森大椅子上靠了一会,直到空渐渐泛白,有人敲门告诉他,曹大老板奇迹般的熬过来了。除了他脖子上的那一枪外,另外两枪都没有射中要害,均被曹如芳厚实的脂肪给挡了下来,不过此时曹如芳因失血过多现仍处于昏迷当中。而巡抚恩铭从徐锡麟口中得知曹如芳遇刺之事,顿时陷入了莫名的震惊之中。 第十七章 伪革命党 曹如芳虽说不是巡抚恩铭爱将,但也是一名干将,如此干将昨天才升他,今天被刺, 革命党在安庆城内活动之猖獗让人发指,恩铭把怒火全发在了徐锡麟头上,临了又扔给徐锡麟一个甜枣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现下曹如芳情况如何?” “目前曹如芳尚在昏迷当中。” “可有其它人受伤?” “杨帮办受了一点轻伤,吴顺巡长当场被刺客射杀。” “刺客呢?” “刺客因反抗已被击毙。” 听到刺客被击毙巡抚恩铭脸色阴沉,“这件事交给由你一并处理吧,给我把革命党全抓起来,不把革命党的气焰压下去,他们还真翻了天,全城搜捕,给我全城搜捕。” “是大帅,我定当亲自处理此事,将那些革命党一网成擒。” 巡抚恩铭欣慰的说道,“刺客的身份可查清楚。” “尚在核查中,不过从衣装来看,是师范学堂的学员。” “什么,又是师范学堂的学员。” “是的,具体是谁,暂时我还没有得到报告。” 恩铭在屋内来回踱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师范学堂’这个四个字。恩铭心里那个叫苦啊!学堂的建立完全偏离初衷,完全成了培养革命党的基地,多少年的血汗,多少年的投入,可恶的革命党,可恶。恩铭越想越来气。 徐锡麟谏言道,“大帅,这学堂之内先有‘自强堂’、后又出了个刺客,不如让我带人封了学堂,把一干人等全抓起来,严加盘问,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给我回来。”恩铭喊住一脸怒气的徐锡麟,宽慰道,“此事当慎重。” 胸间起伏不定的恩铭坐在太师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你可以肯定那人是学堂的学员。” “大帅,刺客身上一身学堂的衣饰那还有假。” “师范学堂可是我的心血,当初为了建立我向朝廷立谏,今日却是这般局面,唉,此事你派一个细心点的人明查暗访便可。” “是,大帅,且看我将那些革命党抓来。” 徐锡麟是革命党,让他抓革命党,那不是肉包子打狍有去无回吗?要说这徐锡麟是说干就干,封锁全城进行大搜捕,不把革命党挖出来不收兵,各分局的头头全都来到总局,分派任务后,徐锡麟将杨洪森单独留了下来。 徐锡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之徽,巡警学堂第二期甲等毕业生,由他来接替吴顺,助你追查革命党的事。” 杨洪森,“刘兄原来是巡警学堂第二期甲等生,失敬,失敬,有王兄助我一臂之力,何愁革命党不灭,您放心,卑职竭尽全力将革命党剿杀干净,定当不辱使命。” 徐锡麟,“今日,我在仪庆楼备下酒菜,为杨帮办庆功,到时可要到啊!” 杨洪森,“会办有请,卑职怎干不去。正好卑职也有要事与您相商。” 徐锡麟走了,王之徽来了。杨洪森把他叫到办公室,将两位文件夹扔了过去,文件夹内记载着有关现下杨洪森手中的两位‘投正’革命党人情况,一人叫庄青和,一人叫蔡禺。王之徽拿着这两份材料细细的看了看。杨洪森让他负责与此二人协调工作。另外,他将邵仪叫了进来,邵仪昨天喝的大醉,发生刺杀时他也在,不过他喝的是太多,早上在巡警局长凳上醒过来的时候,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浑身冷汗直冒。 杨洪森,“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新调接替吴顺王之徽巡长,以后你好好带着他。” 邵仪,“是,老总。” 杨洪森,“枪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邵仪,“没有一点结果,我希望能搜查汪家米铺。” 杨洪森,“汪家米铺的事可以等一等,你的想法我知道,那个蔡禺不是与汪育田是同学吗,你可以命其给他父亲写一家便条,就说我们将要对他汪家米铺进行搜查。” 邵仪坏坏地一笑,“您的意思是?” 王之徽心里暗骂,你好毒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这一伙的。 杨洪森,“邵仪,你派人给我盯着米铺,如果汪富民也是革命党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邵仪,“老总,你放心,我知道做,我会亲自指挥秘密将他抓回来。” 杨洪森猛的站了起来,“愚蠢,如果他是革命党,你抓他,那线就不是断的。给我将他监控起来,他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说话,都给记录下来,只要他是革命党就会与其他人接触,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挖出为。” 邵仪顿时恍然大悟,“高,高,实在是高,老总的这招欲擒故纵实在高明我这就下与刘巡长去安排。” “记住,以后做事给我想在脑子里想三下,再做。”杨洪森当着王之徽地面批评道。 邵仪心里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这事要按他以往的作风,二话不说,把米铺封了,人带到巡警局,没有问之前先暴打一顿,最后看他说不说。而杨洪森的这招真他妈的绝了,服了,他这次算是彻底服,为什么人家能在数月之内就爬上帮办的位子,脑子啊,他妈的脑子真是太好使了,现在的年青人都不得了啊! “你站在这里看什么看,难道要我踹你出去吗?”杨洪森没有给王之徽半分好脸色。 借口办案杨洪森带上二喜挎着短枪出了巡警局。二喜这两天所经历的事让他感觉有一点后怕,尤其是昨天晚天多危险啊!差点他就挂了,他可是连老婆都娶,相对昨天的杨洪森让他佩服异常,临危不乱,调度得法,如果不是他出手曹如芳早就挂了。此时,他跟着杨洪森来到东城区,左转右转来到了一处民居。 “二喜,你在外面看着点,如果有人就敲门,就轻咳一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 杨洪森开门而入看到汪育田坐在床上正不安的看着他,杨洪森拿出包裹,“把这个给我换上,跟我走。” 汪育田看着手中的巡警制服忙问道,“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杨洪森一把揪住汪育田,“我现在正保你命,最好别问太多,给我穿上。” 汪育田下了床赶紧换上衣服。二喜进屋时看到汪育田吓的往后直退,杨洪森赶紧将二喜拉到屋里。 “大哥,他,他,你……” “他什么,你什么,你送他到张家村,然后送他去芜湖,知道了吗?” 二喜看着杨洪森道,“大哥,他可是曾经想杀你。” “这件事我以后再对你说,这些东西都拿上。” “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去。” “回家探亲,到了张家村然后送他去芜湖,可听清楚了。” “知道了。” 杨洪森转过身点了一支烟走到汪育田身边,“你开始是不是准备刺杀徐锡麟的。”汪育田没有否认,他是准备徐锡麟,这让杨洪森心里暗笑,据他所知徐锡麟是起义失败被杀的,如果不是徐锡麟早走,未来的历史进程可能将会有重大的变化。 “你给我听着,你现在已经死了,汪育田这个名字就不要在用了,暂时不要再回来。我会让二喜送你到芜湖,你从芜湖到浙江绍兴去,去绍兴去找鉴湖女侠秋瑾,让她帮你或去东洋,或去上海避风头,切记不可再回来。”说话间杨洪森从口袋时拿出一个袋子扔在桌上,“这里有五十块洋元,把他收好。” 汪育田惊讶的看着杨洪森,“你为什么要帮我?”杨洪森没有理他。“你是革命党吗?” 杨洪森冷冷一笑,“你说呢?”汪育田分不清。 出了东城民居汪育田跟在杨洪森和张二喜身边,拿着各种礼盒直奔码头,沿途巡警纷纷避让,一直把张二喜和汪育田送上船,看着远去的孤帆杨洪森转身要走,只见王之徽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人送走了?” “送什么送,你闲的没事干,革命党都被抓光了啦!”杨洪森道白了王之徽一眼,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王之徽道,“那边已按帮办您的要求把风声放出去了,暂时还没有动静,路上正好看见帮办您,所以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有劳了,我从来都是单干。”杨洪森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之徽站在那里,看着那片小船,紧追杨洪森而去。 第十八章 此人有待查实 “你是说他是我们的人”徐锡麟坐了起来。“之徽你能确定此事吗?” “我可以肯定,那个死的人不是汪育田,汪育田已经被送到芜湖去了。” 徐锡麟忧郁地说道,“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是我们的人啊!” “实际我最担心的就是那批藏在汪家米铺中的货,昨天杨洪森让蔡禺将其子刺杀曹如芳和将要大搜查的事密告汪富民,可把我吓坏了。好在汪富民没有做出过激的反映,今天他让邵仪对汪家米铺进行大搜查。“ “货物怎么样。”徐锡麟最关心的还是那批‘货’。他从两江分别购进了一批‘货’,分别寄存在汪富民等人处,因为起义时间一拖再拖,这些‘货’就一直放在那里。 “放心‘货’安然无漾,邵仪除了米什么都没有发现。在我派人给汪富民报信之前,已经有人以你的名义送过了。” “你是说有人以我的名义吗?” “是的,你也应该猜出这个是谁了。” “张宝森吗?你安排一下,我要和他见个面。” “这个由我来安排吧。” 杨洪森就这样在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另一个打入安徽省‘公安系统’的‘革命党’,当然现在他的身份还有待于进一步核查,但是对于徐锡麟来说,杨洪森或许可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对于曾经救过自己命的人,杨洪森没有必要去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对自己的事略作了一点加工后告诉了二喜。当然他不能告诉二喜他是穿越众,只是告诉他自己其实是――‘革命党’。 “大哥,你真的是革命党?” “怎么了?” “可是你为什么又抓革命党呢?” “他们不是革命党,而我们革命党中的叛徒。我们革命党的理想就推翻这个腐朽清王朝,建立一个我们汉人天下,我们领袖孙文将带领我们建立一个新国家。” “新国家。” “平等、民主、文明、富强的中国,到那个时候中华大地不在有满汉在之份,天下百姓一律平等,真正做到耕者有其田的新社会,那些在长江游荡的洋鬼子不敢在我们家门撒野。” “真的这样的地方吗?”二喜一脸憧憬看着杨洪森。 “现在还没有,所以我们斗争,我们要革命,将那些盘剥我们满清贵族、洋人老爷们统统推翻,只有汉人当家做了主,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二喜的思想比较单纯,在‘警队’所处时间不长,并没有染上什么坏习惯。而且,生活上江边那些多年,对洋人他是深恶痛绝,对官府的不作为以及不间断的盘剥早生不满,在他看来杨洪森说的话一点没有错,要想有好日子,就要汉人当家作主,“我也想成为革命党。” “现在你还不行。” “为什么,我有的是力气。” “作为一个革命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尤其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我们要有一颗坚定的信仰,坚信我们的革命必将胜利。”杨洪森何尝又是一个革命者,说好听点也就是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掉落下来的投机分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时空‘骗子’。 杨洪森心里暗喜,这是自己的第一小弟,以后会更多,他要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发展起来。 他二喜描绘着‘社会主义’的美好未来,虽然孙文领导的是资产阶级革命,这不影响杨洪森瞎掰,这中间可能会出现一些时空的混乱,杨洪森发现自己对二喜讲唯物世界观、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不是有一点太深了。 “我愿意为这个神圣的事业而奋斗终身。”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同志了,要知道我的事业,是为了全中国的劳苦大众站起来,这是无限光荣的,为此我们甚至会牺牲生命。” “砍了头,也只有碗头一样大的疤。” “我将作为你的介绍人,欢迎你加入了我们的阵营中来。” “我们能将这件事告诉我大哥吗?” “暂时不行,现在的斗争环境很恶劣,我们随着都是暴露的危险,我们都是一个人,但是你哥哥却还有家室,明白了吗?”杨洪森发展手下要慢慢来,二喜他绝对信的过,但是大喜还要考察后方能吸纳,另外他目前他还是喜欢单干。不过现实注定,想单干门都没有。 很快王之徽就找了一个机会请他吃饭,杨洪森很少有机会能像如今这样的腐败,实际上他对别人的请吃从来不拒绝,就算拒绝也是吃过后,而且看到王之徽请的这一顿不便宜,少说也要七、八块钱。但是这顿饭可不是他一个人请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 “今天不是我请你,是另一个人?” 杨洪森用脚丫子都能猜出谁,“徐锡麟?他在这里与我会面?” “放心这是我们自己人开的饭馆,所以很安全。” 杨洪森一脸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但是他想的不是安全问题,而是盘算着看看这里的菜色怎么样,为以后长期在此挂单做前哨,反正以后都是‘革命’大家庭的一员。 “我们不如先上一点冷盘,边等边吃吧。”杨洪森不喜欢等人,尤其是在吃饭的关头。 王之徽,“先生,很快就会来了。” 杨洪森耸了耸肩,“你们这里说话应该很安全吧。” “当然。” “你肯定这里不会出现叛徒?” “这里的老板是我们会里的老同志。” “你是什么会来着。” “岳王会。” “我能问一下谁创立的吗?” “陈独秀等同志组织建立的。” 杨洪森差一点就成为了第一个因喝茶而突然死亡的穿越众,陈独秀这个名字熟悉的不能再熟了,学过党史的人都知道,这家伙不是扩共产主义的,他怎么在搞资产阶级革命。 “你莫非认识仲甫先生?”王之徽发现杨洪森的表情极为古怪。 “久仰其大名,只可惜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杨洪森这句话虽然是大实话,不过在王之徽看来杨洪森可能认识陈独秀。 杨洪森与王之徽谈论间徐锡麟推门而入,“公务在身,来迟一步,玉琨贤弟多多见谅。”随徐锡麟一同来的另有陈伯平(别号“光复子”)、马宗汉(别号“宗汉子”),也一同走了进来。杨洪森起身向他们抱了抱拳,对于陈伯平、马宗汉的名字,他并不知晓,他又不是搞中国革命史的,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二个人与王之徽都是核心成员。 徐锡麟介绍说道“这位是陈伯平,这位是马宗汉。” 杨洪森,“在下杨洪森,两位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今天得见,失敬,失敬,请。” “请。” “杨兄,既是革命党的志士,为何不与我们联络,也好共举大事。”陈伯平开门见山道。 “你认为杀手有必要与目标联络感情吗?”杨洪森满脸堆笑着,虽然他不喜欢赌,但是他还是大大的赌了一把。 陈伯平略显不满,“不知是何人派你来此。” 杨洪森,“这种事你又何必去问我是谁派来的呢!” 马宗汉,“既然这样我也不问了,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当精诚团结,我认为大家彼此间应当相互沟通,以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有时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这次吧,如果您没有那么早早的离开,你很可能将成为曹如芳,当然这件事的前因是我造成的,可以你们是不是应该对自己身上找问题呢?”杨洪森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有话就直接说吧,这里的都是革命同志。”徐锡麟说道。 “那我就是冒犯了,组织内同志在纪律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强,应该做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而我们的同志是怎样的呢?我们是在准备起义,不是在过家家,我们是坚定的革命者,不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庄青和不过是一个组织内的外围人员,他又是如何知道起义事情的呢?”看着这三个革命家,杨洪森脸上严肃了起来,“革命难道就如此儿戏吗?” 第十九章 我惭愧,我有罪 屋里异常的寂静,不管是马宗汉、陈伯平,还是徐锡麟、王之徽都是眉头深锁。 徐锡麟半天才说道,“杨兄弟说的好,看来我们的组织要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整。” “在我看来目前的起义条件尚不充分,需要重新谋划。”杨洪森再次抛出一枚炸弹。 陈伯平忙道,“不可,此事我们已经一拖再拖,如果就此而止,此事若泄,只怕以后断无成功的道理,更何况浙江那边也已在准备之中。” 浙江那边,秋瑾吗?杨洪森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后,沉封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起来。“不然,如此盲目暴动,只会造成同志们不必要的伤亡,以在下看来,我们要做就做到一击必中。” “可是目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伯平说道。 “这不是理由,难道我们要为了一次失败的暴动,而牺牲如此众多优秀的骨干,这样值得吗?”杨洪森看着他们问道。 徐锡麟,“此事我已安排妥当,我们发动起义后,新军、江防营都会加入革命的队伍。” 杨洪森心说,新军、江防营都加入吗?徐锡麟你是不是太有信心了一点。“我们的同志能完全控制新军和江防营吗?他们在我们起义后能即时的配合我们吗?另外,我认为起义要想成功,有必要将清军在城内的武装力量调出。” 徐锡麟,“新军和江防营那边都有我们的同志,且他们与我有八拜之交。” 杨洪森听后摇了摇头,“且不说新军和江防营,我们直接控制的武装力量有多少。” “虽只有千余人,但可抵数万大军,我们枪枝弹药充足,另置有山炮数门。” “如果你们认为准备已经十分充足了,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举义前的保密问题。”杨洪森开始将自己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就着冷菜边喝边谈。这次秘密会谈时间很长,因为杨洪森对起义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在相互交流,已经把徐锡麟的这次起义搞的清清楚楚,按照他的话来说,此次起义万全俱备,只欠浙江方面及时的响应。同时,杨洪森经由徐锡麟、陆伯站、马宗汉三个为介绍人加入岳王会,一同参加起义,他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别名‘漂泊客’。 徐锡麟,“目前恩铭要我们力捕革命党,甚至要全城搜查,杨贤弟有何高见。” “我想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他们的目光转移到城外,我们要诱导恩铭的思路,同时散发谣言说革命党将要发动暴动。” “那么我们计划不是要暴露了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借用可能发生的暴动,让恩铭将清军的主力调至外线,这样便于我们在城内做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仅作参考。”原来的起义注定要失败,让他插上一腿,最坏也结果也不过是失败。 “借此机会将城内的部队巡防营给调出去,你有没有更为具体一点的想法。”徐锡麟对杨洪森的这个提议很有兴趣。 因为事情变的不可能再坏了,所以杨洪森就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与徐锡麟等人所专注的城市革命不同,杨洪森更侧重于农村,因为他认为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受安徽自然灾害以及人为因素的影响,广大百姓的生活困苦,情绪不满,在这一点革命党人应当好好利用,以此来牵制清军的精力、人力,物力,实现中心得手,四面开花的局面。 马宗汉、陈伯平对于杨洪林的这个大胆想法持保留意见,因为那些百姓是无知的、愚昧的,他们只会破坏,而且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纵然能拉起上万人,清廷只需千人便可镇压,但是也不可否认,这些人一旦被发动起来,将会极大的调动清廷在安庆地区的力量,恩铭定不会放任不管,那么极有可会出现杨洪森说的情况。 徐锡麟个人持反对意见,如果失败了这些发动起来的百姓如何自处,他们将面临时清廷疯狂报复,所以他认为革命应当由他们‘专业人士’来进行就好了。 毛主席曾说过,革命需要依靠群众的支持,脱离了群众,革命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注定要失败。 由于杨洪森与徐锡麟意识形态上不同,导致他们‘革命’理解上存在严重分歧,最后杨洪森保留意见。嘴皮上没有占不到半分便宜的杨洪森这顿饭吃的极为不爽,饭局回去的路上,他钻进了一家卖鱼蛋面的摊子,不过他没有开吃,就从身后传来一阵笑骂声,“大鱼,大肉你不吃,却到这里吃鱼蛋面。” 小摊的老板看到一看又来一个老总,心道这今天的生意算是白做了,“老总,你请坐。”说着给王之徽也端了一碗上来。说实在的王之徽也还真饿,其实今天这顿饭大家都没有怎么吃。 “我说你这是在生气吗?” “我这不是生气,我这是悲愤。”说着从口袋掏洋元往桌上一放,大声道,“老板,再我拿两碗鱼蛋面。” “老总,一碗面值不了几个钱,就当我孝敬两位的老总。” 杨洪森看着眼前这位干瘦的老板,和边上洗碗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我要吃霸王餐,也不至于到你这,收着。” “老总,我,我没有钱找你的啊。” “没有钱找就不用找了。” “这么成呢?” “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把你摊子给买的。”杨洪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洋元。 王之徽看到这个场面是哭笑不得,起身忙打圆场,让这个老板把洋元收下,赶快把鱼蛋面端上来。 饭局之后马宗汉、陈伯平、徐锡麟三人在一起又进行了一次商讨,虽然杨洪森对起义提出了很多异议,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原来的举义计划不变,而杨洪森继续游离于‘组织’之外。 杨洪森秘密解决了庄青和与蔡禺,并且将他们掩饰成自杀的假象,一切安排准备好后,他气势汹汹的找到巡抚恩铭,密报徐锡麟是革命党,恩铭可是清廷的一名干吏,他不会因为杨洪森一句话就断定爱将是革命党。 “凭证,你有什么凭证。”恩铭直视着杨洪森。杨洪森给的证明就是他的两个‘卧底’离奇死了,但是在恩铭看来这不能作为徐锡麟就是革命党的凭证。 “大帅,会办在处理革命党的案件不够果断,并且还将那些自强会的学生放了,这就极不妥当的。” 关于放那些被捕学员的事徐锡麟早已报告过恩铭,那是他的意思。至于不够果断,难道把刺客打的脑浆崩裂那就果断的了。虽然恩铭没有降杨洪森的职,但是还是给他严重的批评。当然杨洪森的话对来说也不是没有效果,说徐锡麟是革命党并不只是杨洪森一个,不过在骨子里恩铭并不相信这些鬼话。 杨洪森‘检举’了徐锡麟最后的结果正如杨洪森所预料的,徐锡麟的地位反而更加巩固。徐锡麟这对于杨洪森‘检举’并末怀恨在心,反而向恩铭多次举荐了杨洪森,大赞其才能,为此恩铭对徐锡麟更加看中。 安徽巡抚原本欲进行大搜捕的计划,因为两江总督瑞方突然来信而终止,杨洪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还是通过王之徽才知道,他们这次真的出叛徒了。 革命党叶仰高刺杀瑞方未成被擒,在严刑拷打之下,很快就把党内同志别名以及相关联络暗号全抖了出来,瑞方电告恩铭,恩铭招徐问策,与庄青和的那份材料不同,两江总督瑞方材料充分显示在安庆有一场大革命在酝酿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叶仰高只知道别名与暗号,安庆这边的具体什么情况他一概不清楚,而恩铭又把这起大案交给了徐锡麟来查办,这还查什么查。 第二十章 起义进行时 巡抚衙门的人最近经常看到杨洪森,他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在不久之前其失去两个棋子,不过很快他手中又多了一粒新的棋子。 恩铭,“这就是你的收集的关系革命党的情报,为什么不直接转报给会办”。 杨供森,“这个人由我直接负责的,我认为如果有重要的消息,并且得到确认,应直接向大帅禀明,我很清楚会办给我说了很多好话,但是我依然不相信他。” 恩铭并不喜欢这个杨洪森,尤其是他皮靴的发出的动静,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其对付革命党还是很有一套,落在他手中的革命党,不是被玩死,就是投正,他是各部门中抓捕革命党效率最高的,前身好像和革命党有仇一样,这样手下让人放心,也让人讨厌。 “你可以肯定这一点吗?” “不能肯定,但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向大帅您直接报告。在民间现在传出一些很不利的谣言,诸如某些人贪墨赈灾用的钱粮,以及地方捐税过重等等,他们正在煽动民意,将矛盾指向您,各别地区的情况也不是下面报告的那样平安无事,等到出现大规模的暴乱就为时以晚了。” “你在革命党里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目前他还不是核心成员,不过我正在安排他。我将设计一次劫狱,将我们的人随同革命党一起放出,以获得他们信任。” “将那些革命放了。” “只要我们在革命党内部取得信任,我们便可以安插更多的人进入革命党内,甚至最后可以将他们全部为我所用。” 恩铭微微地笑了笑,“真的能做到吗?” “各省的革命党彼此都有联系,我们只有要一条小鱼混进他们的鱼群,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动向。” “难道他们不会投靠革命党。” “叛徒就是叛徒,他们很清楚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 “以后这些事情你还是直接报告徐会办就行了。”恩铭更看重的是结果,而不是繁琐的过程,而他的一省之长,他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抓革命党上面。 杨洪森没有在坚持,实际上如果戏过头那就会穿帮了。不过他继续与徐锡麟分工协作,王之徽的工作让杨洪森很满意,那些农村的流民在岳王会领导下,展开的‘农村运动’越来越受到恩铭关注,根据报告有人已经喊出暴动的口号,恩铭很清楚他必须缓解省内的矛盾,百姓不可怕,但是一大群被煽动起来的百姓将是非常可怕的。可是,地方的县官对‘农村运动’中的百姓束手无策。 杨洪森所作所为对革命起义的确起到了一些有益作用,但这远远不够。 恩铭将巡防营调出城,驻扎在“农村运动”较频繁的地区协调巡警进行弹压,而杨洪森自己弄巧成拙,结果被恩铭一起调出了城,错失参加这场伟大革命的机会。 这次起义行动杨洪森经过细致的研究,起义成功的关键在于,发动后是否能迅速拿下军械局,其次新军、江防营是否能依约协同起义,最后就是歼灭安庆城内的清军,夺取安庆的控制权。 为了留下巡抚营徐利贞部这五百来号,杨洪森使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在起义的前一天,徐利贞部五百来号兄弟突然集体出现不同程度的‘食物中毒现象’,杨洪森进行立案调查,并将其定性为‘刺杀事件’,有近五十多人在当天被抓了起来。 在安庆城内这边原定于28日巡警学堂毕业当天发动起义,把恩铭等一班人解决了,但是主角恩铭因要参加幕僚令堂的寿宴,遂将时间提前至26日,这完全打乱了徐锡麟早已与秋瑾约好在5月28日皖、浙两省同时起事的原定计划,徐锡麟却来不及通知秋瑾,也来不及通知安庆外围以及更远的各县的同志。不过时机不可失,徐锡麟决定孤注一掷。 25日夜,起义的三大领导人徐锡麟、陈伯平、吴宗汉,三人起草了《光复告示》,号光复军。 26日上午9时,巡警学堂彩旗飘扬,以巡抚恩铭为首、藩司冯煦、臬司联裕等陪同下进行会场依次就坐,在操场之上分列的整齐的巡警学堂。当学生行谒督礼之时,徐锡麟上前行举手礼,并呈学生名册于桌案之上,大声道,“大帅,今日有革命党起事。” 庄严的毕业典礼正进行着,徐锡麟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在恩铭看来这是十分突兀不得体的,事情紧急的话,典礼开始前你怎么不汇报?现在典礼进行中,你不能等结束再汇报吗?恩铭又吃惊,又恼火,正要训问,这时徐锡麟突然闪身。 原来徐锡麟那声报告,就是动手的暗号! 在一边早已准备好的陈伯平掏出暗藏在身上炸弹,猛地朝高高在座的恩铭扔了过去! 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出现,这颗炸弹竟然没有哑弹!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止。 在徐锡麟原先反复敲定的详细方案里,一颗炸弹碎了恩铭,之后他掏枪,左一枪干掉布政使,右一枪干掉按察使,埋伏的马宗汉、陈伯平二人分杀两旁侍坐的各道、府、州、县官员。 可此时陈伯平投掷炸弹未爆,顿时让大家不知所措。满头大汗的徐锡麟终于从意外中首先回过神来,心中暗骂不止。 一击不中,徐锡麟遂立刻俯首弯腰,从靴筒子里拔出两只六响转轮,因为近视,他只好眯着眼睛朝恩铭方向一阵乱放。 惊魂未定的恩铭身中七枪,一中唇,一中左掌手心,一中右腰,余中左右腿,恩铭顿时全身开花。文巡捕陆永颐一声怪叫,扑上来以身体护住恩铭,陆永颐则身中五枪当场毙命。 徐锡麟射光子弹,只好退至一旁小室内装填子弹,武巡捕车德文趁机背起重伤的恩铭朝礼堂外冲去。整个会场此刻完全陷入了是一片混乱之中。 背着恩铭欲走的车德文,被追杀毓秀的陈伯平逮了一个正着。要说毓秀他多鬼,在陈伯平扔炸弹的时候,他本能的来了个狗爬式,藏到了草丛中趁乱而去。虽然出了一个大意外,但这次上帝却帮了陈伯平一把,子弹从恩铭的肛门射入,上穿腹胸,完成了对恩铭绝杀。 遭此巨变的文武官吏连滚带爬纷纷逃窜,场面十分混乱,而徐锡麟也是手忙脚乱, 陈伯平炸弹失手后,徐锡麟、马宗汉都是抢着补射,以至于未能有效的将那些初入革命的学员收拢住。而一直相处不善顾松,在学员中大呼“抓拿反贼”,一些意志不坚定当下便脱离了革命的队伍。 徐锡麟见顾松在那里操事,便停止装弹,抽刀砍翻顾松,马宗汉跟上枪射,终将其击毙,接着徐锡麟对学生大呼:“巡抚、顾松已为我所杀,我们快去占领军械所,从我革命!”徐锡麟、陈伯平、马宗汉遂率领部分学员向安庆城西军械所进发。 这边几个缓过神来的清廷官员也快速行动起来,蕃司冯煦下令关城门,急调城门营、巡捕营以及巡警参加镇压。徐锡麟安排与城外新军联络员被城防营拦住,激战中败退,光复军自此无法与新军、甚至江防营联络。当然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光复军这边在关键时刻又出差子了。 原计划负责在军械库接应的是周家煜,这个老几在看到城防营和巡警频繁调动后,带着钥匙开溜了。只留下徐锡麟等人望门心叹,这弹药取不出来,这下人心大乱,好在徐锡麟在平时素有威望,暂时稳定了军心,但是悲观情绪已经萌生,又有不少学员趁机开溜而去。 这边光复军忙着撬军械局大门,清军那边却忙着动员城防营镇压,巡警还好说一点,他们听上面的,各段来援的巡警有三、四百人,但是他们大多数拿的都是木棒,此刻能压住光复军的只有城防营,他们人多枪多,但是却不愿意打,只是远远的看着光复军撬军械所的门,大有光复军一旦成事,他们入伙的架式。冯煦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从藩库取出银两给城防营阵前发薪,连续发了半年的薪俸加全额津贴后这些老爷兵终于开始行动起来了。 如果这些老爷兵早一点动手,估计徐锡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但浪费大半天的时间再动手良机已失。 在城内负责南段巡警局事务的邵仪接以受到上奉的命令要求镇压叛乱,邵仪也是个滑头,外面情况不明,他内心犹豫不决,就在这个时候王之徽挺身而出要求带领兄弟平叛,邵仪顺水推舟当即委以重任,至于那些巡警去,那些不去,苦恼的邵仪最后决定通过抽签决定。王之徽心急如焚那里还能等到他抽完签,拔枪向城西军械所而去。在邵仪看为这王之徽属于那种想升官不要拿的主,可是他并不知道王之徽也是革命党。 带着两捆炸药的王之徽突然在徐锡麟面前出现的时候,再次了点燃了革命者心中的希望之火。 ‘轰’的一声闷响,军械所的大门被炸了一个大洞,光复军一涌而入补充各种武器弹药,陈伯平还命人从库房内搬出快炮一门,光复军这边一时声威大振。 第二十一章 一将功成 城防营在阵前拥兵自重、胁迫上官让冯煦痛恨不己,但是他手中无兵,实在是没有办法。冯煦只好派人急调巡防营回城内平叛,同时把巡抚衙门亲兵、骑兵队以及巡捕营这些平时颇能打架的都叫了过来站场子。 接到回城命令地巡防营统领徐利贞此时是有心无力,“可恶的革命党”。他紧握着拳头,看着祠堂里被安置的百十号兄弟,一脸的苦楚的闭着双躺在那里。 “徐统领,巡防营中毒与徐锡麟叛乱联系在一起,这是早有预谋啊!我们中计啦。”杨洪森捂着肚子也是一脸痛苦地表情。 “此话怎么说。” “这不是明摆着吗?借城外暴民闹事之机,把我们巡防营调出,子他们才好起事啊!” “这样看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巡防营兵力损失大半,此地有巡警处尚有巡警二十余人,加上已经没有情况的军丁,估计也只能凑个一百来号人吧。”杨洪森心里暗笑,一百来号去了也白去,冯煦来人求救如此之急,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徐同志得手了啊! 徐利贞这个淮军出生的老将领勉强的站了起来,“都给老子起来。”那些人哼哼着怎么也起不来。徐利贞支撑了一下最后一屁股坐在床板上,“这该如何是好。” 杨洪森趁机献计道,“可就地征调役夫。” “不可,不可,这些人多受革命党鼓动,万一半途加入叛军起不坏事?” “役夫当招那些有家室的,且不给他们枪械,行军之时他们居内,我们居外,挟裹以充其势,如果与叛军交火,可驱赶他们于前,我部在后掩杀,必能大败叛军。” 徐利贞一听心中大喜,“妙,妙,那就劳烦贤弟速招役夫,我等好回城中救援。” 当地巡警虽然不愿意去,但是在枪口之下可容不得他们说个不了,役夫招募杨洪森按照1比10的比例,很快就完成了征召一千人的目标,为了安抚民心,徐利贞向众人许诺将多给一个月的役薪。 巡防营五百多人,最后跟着徐利贞回城的不过一百五十人,加下二十多个巡警,也不过一百八十人,但若加上那一千号役夫则可以说是人多势力,只是这行军的速度却不敢恭维。 安庆城内,徐锡麟正指挥‘光复军’向清军各部发动反进攻。 进攻之时陈伯平认为可从库房内多搬快炮,炮轰清军,然后一众杀出,必能大胜。徐锡麟否决了陈伯平的建议,因为这一带民房稠密,一旦炮击,必会伤及无辜的老百姓,所以他坚决不同意。 城防营只是据地而守,只有巡抚衙门的亲兵和骑兵队在冒死冲杀着,由于相对兵力不足,进攻受搓,使得双方一时僵持不下,而光复军这边在由于没有炮火支援一下子就折了数十人。 光复军在兵力上本就处于劣势,陈伯平见光复军这么下打下去不是办法,便急取炮弹一枚装进炮膛,对徐锡麟说:“现在形势危急,用炮弹把抚台衙门炸掉,摧毁敌人机关,然后轰击北门城楼,打开城墙缺口。”徐锡麟再次拒绝了陈伯平的建议。 这攻也不成,退也不成,孤悬于此处久后必成死地。见胜利越加渺茫,陈伯平不再有求生之念,率领光复军的学员占据地势与清军对射。 光复军这边占有军械之利,清军这边占有人数之优,整条战线的平衡最后在巡防营的‘即时’到达而被打破。 进城后的杨洪森才知道形势并不如他想象那样乐观,清军与占据着军械所的光复军处于对峙之中,这种情况是杨洪森根本没有想到。而所谓的新军、江防营协同起义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另外还有一个让杨洪森搞明白的地方,原定千余人的起义怎么就只剩下百余人了。 徐利贞带队站那里,而冯煦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本来是极其看重巡防营的力量地,可是巡防营只带来了一百多条枪,还有一千多役夫。看着这么多役夫冯煦脸都绿了,心道:带这么多役夫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也是来此讹饷地。 “徐统领,为何你的一营兵丁只剩下这么多了。” “大人,标下所辖军丁皆被革命党使坏,大部军丁中毒未愈不能前来。” “那么,你带这么多役夫来此是何意思。”冯煦质问道。 “担心叛军事大,所以以壮声事。” 冯煦不再理会徐利贞,对身边的人道,“如今围困不是长久之计,当调外兵以助剿灭。” 徐利贞心中早有计谋,一听冯煦要请外兵忙道,“大人,标下愿率本部剿灭叛军。” “就你的这一点人。”冯煦冷冷的笑道。 徐利贞咬牙道,“大人,我还有千名役夫。我以他们为前部,大队随后掩杀必能大胜。” 冯煦一听很有道理,对峙这么长的时候他也看出一点道道。他一直很纳闷为什么起义军没有用军械库中的快炮,后来才发现这里附近多有民居,因此不曾开炮。他也曾动过拉百姓充当肉盾的想法,但是身为一方父母官,他可担不起这个恶名。 “此计甚好,只是……” “大人,这些人都是暴民死不足惜,应当速速平叛,以安民心。” 冯煦也想尽快结束这种对峙的局面,剿灭叛逆那是大功,至于残害百姓之名,那就让徐利贞去背吧。当下命徐利贞担任先锋将,其余人马皆尾随其后。 千名役夫被驱赶着向光复军的军械所冲去,但凡后退者杀,面对着身后的砍刀,役夫不得已硬着头皮向前冲,不过他们发现前面的‘叛军’没有开枪,胆子为之一壮,便更加拼命向前跑。 徐锡麟实在没有想到这些该死的鞑子,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驱使无辜百姓攻击他们,即使是杀红眼陈伯平也不忍心去伤害那些无辜百姓。 巡防营在徐利贞指挥冲入光复军的阵内,后面的紧跟着巡捕营、亲兵卫队。城防营的杂兵们看到光复军彻底玩完了,也加入其中,光复军的阵线顿时崩溃,陈伯平在乱军之中被巡防营击毙。 清军出‘奇兵’终于夺回了军械所。光复军死伤过千,但首犯徐锡麟却不见踪影。冯煦大怒,派人四处搜查徐的踪迹。 作为前来参加镇压行动的少数高级警务人员,杨洪森临时担负起了参战巡警的调度工作。各路巡警见大军已胜,叛军已平,苍白的脸上顿时红光闪耀,狐假虎威的拿着棒子走了出来,加入围捕前任上司徐锡麟的行列中。 徐锡麟最终被巡抚衙门的骑兵队所围,力战弹尽被俘。杨洪森在混乱将丢了一只眼睛的王之徽等少数人救了下来,其余被俘的革命党人,杨洪森实际无法出手援救。 当晚,徐锡麟、宗汉等过堂会审,被俘三十多人个个都是硬汉子。杨洪森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王之徽这个与清军对峙数小时的革命党,却受到了冯煦的亲自接见,被冯称之为巡警的楷模,而那些参战清军愣是没有认出来这个在对面放冷枪的家伙。 郭明远等人次日凌晨被杨洪森顺利地转移到了了城外。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速去浙江通知秋瑾同志,立即取消起义,虽然营救徐锡麟机会渺茫,但是我会尽全力,再见了,同志们。”杨洪森与郭明远等人握手辞别。 “明远,多多珍重。”王之徽紧紧握着郭明远。 趁着夜幕郭明远等着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针对徐锡麟的会审由冯煦亲自主持的,像杨洪林这个级别的都没有资格参与这种大案、要案的审理。安庆巡抚恩铭遇刺身亡、徐锡麟叛乱的事通过电报很快传至北京,朝野震动,上面下文要求严惩。5月28日清军将徐锡麟剖心斩首。 这些同志的尸体,杨洪森后均一一其将收葬于安庆城郊,直到1916年‘二次革命’后,杨洪森才重新命人将徐锡麟、马宗汉、陈伯平等人安葬于安庆辛亥革命烈士林园。 随着叛首伏诛,更大规模的收捕活动安庆周围展开,这次唱主角正是杨洪森,冯煦对杨洪森颇为信任地。主要原因是其曾怀疑徐锡麟革命党,后因恩铭立保徐锡麟此事不了了之,而这次徐利贞能成就全功,便是有杨洪森在后谋划,如此‘智谋之将’值得一用, 收捕活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虽然风声很大,但是雨点小,而成果更小。 不过,整个形势在徐锡麟之弟徐伟被捕后再次发生异变,徐伟这家伙把所知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这可把杨洪森吓坏了,因为担心牵出自己,当天晚上都准备跑路,好在徐伟并不知道徐锡麟与杨洪森之间的事情,不过他却把秋瑾、沈钧业、范肇基等核心成员全给抖了出来,这些‘大人物’中除了秋瑾他听过外,沈钧业、范肇基等他都没有听到,但是只要是清政府要追捕的人,他都有义务出手相助,帮助他们脱离虎口。 就在杨洪森认为他的疏散工作圆满完成的时候,7月15日从浙江方面传来了秋瑾被捕就义的消息,杨洪森本来以为自己救不了徐锡麟,但是应该能把秋瑾救下来,只可惜一个人性格决定他的命运,即使是在郭明远等人再三劝说下秋瑾毅然留在大通学堂内,拒绝了离开绍兴的一切劝告,表示“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被捕后清廷浙江巡抚为了防止放虎归山,将其杀害于绍兴轩亭口。 遥望远方,坐在没有碑文的坟茔边,看着西落的残阳,杨洪森无限惆怅。 第一章 陈近南来了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范传甲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了半枚银洋。 “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布行的老板从袖子里掏出了另半枚银洋。 洋元合二为一,布行老板与范传甲相视而笑,同时招呼道,“唉哟,这位老总您要买布啊,我这里面可都是上等的货色,要不您到里面细瞧。” 范传甲笑着说着,“那就有劳了。”跟着老板直入后院。这个老板将范传甲带至衣柜旁,拔开里面的衣服,打开活门,一招手,“请”。 范传甲跟着进去后发现里面只是一个空空的隔间。这个老板蹲下对着地板有节奏的敲了两下后退到一边,地板下探出一个脑袋。 “请吧。”布行老板招呼一声后便退了出去,顺手把活门关了起来。 顺着梯子范传甲向下,整个空间豁然开朗。这时马上有人迎了上来,“你就是范传甲同志吧,我是挺进报总编王续东。” 范传甲(1873-),安徽省寿县人,1905年加入中国同盟会。1904年范传甲到安庆,参加新军驻安庆常备军,与柏文蔚等组织“同学会”,任马炮营正目,选入工程学校,送南京讲武堂学习,现任工程队队长。 此时,范传甲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挺进报社与巡抚衙门只隔一条街,“王续东同志你好,在下范传甲,是派来与你们联络的。” “欢迎啊!会长今天临时去了芜湖不能到这里,他已经委托我全权处理与你接洽。”王续东给范传甲倒了一杯茶,可范传甲喝的时候感觉到有茶水总有那么一股子墨汁味。 王续东(1880-),安徽省怀宁省人,岳王会成员,皖浙革命失败后,岳王会本部受到巨大冲击,其本人受到牵连被捕,后被释放准备经上海去日本,期间后受王之徽邀请加入‘挺进会’,创立了让官府上下最痛恨的《挺进报》。 这份报纸以揭露清朝官员八卦消息为卖点,深受广大读者喜爱,甚至宫门中人也私自收藏,作为打击同僚的‘政治武器’,巡抚冯煦下令禁止《挺进报》公开发行后,《挺进报》转入地下,变成安徽省第一大‘黑报刊’(即三无报刊)。 《挺进报》在不久前整篇报道大半年前冯煦镇压‘皖浙’起义时曾用平民作‘肉盾’的事件,报纸上引用了大量革命党会员的悲愤之语,还有苦主的哭诉,以及部分官员暧昧的回答,最后是徐利贞酒后不满的狂言,此报道在社会造成巨大的影响,严重破坏了新巡抚冯煦政治形象。 巡抚冯煦曾下令悬赏抓拿《挺进报》编辑人员,结果除查获一些未卖出的报纸外,抓了一些卖报纸的报童外,什么线索也没有。自光绪三十四年二月开始,《挺进报》以红色标题炮轰冯煦,大篇幅报道安徽各州府腐败的近况,再加上御史和清流这么一掺合,搞的他好头痛。《挺进报》揭露清廷腐败的同时,大量的宣传革命思想,《挺进报》最大的亮点就是以图画的形式进行宣传,让那些不识字的普通百姓通过图画了解革命思想。目前《挺进报》是一份在安徽很有影响力的革命报纸,不过《挺进报》机关藏的很深至今也没有人知道报纸从什么地来的。 王续东得意的说着“我们最新一期的。”顺手将刚印出来报纸递给了范传甲。 “没有想到大名鼎鼎《挺进报》机关原来在这里。”范传甲感叹的说。 “不,这里只是我们的分部,目前我的报纸正在向全省发行,过不了多久,我们将转移到一个更宽敞的地方。” 范传甲,“这里要废弃吗?” 王续东,“你要知道这里与巡抚衙门只隔一条街巷,且此地最初是为了在巡抚衙门下面埋炸药而开挖的。” 范传甲听后暗道:好手段。不过看到这眼前的景象便问道,“为什么没有付出行动呢?” 王续东,“因为我们正在为下一起义做准备,如果我们现在行动,肯定能成功,但是这样一来就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对以后我们武装夺取安庆城增加不少的麻烦,所以会长给我们的任务是加强革命宣传,募集革命资金,招纳有识之士。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新军的同志们。”王续东紧握着范传甲的手。 范传甲与王续东在这印刷厂相谈了很长时间,范传甲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联络像挺进会这个革命组织,进一步整合革命力量。 范传甲,“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与你们会长见面。” 王续东,“这个我不好说,不过我会代为传达,另外会长让我把这个给你。”王续东将将一份机密资料交到了范传甲手中。 范传甲,“这是什么。” 王续东,“这几个人都是清廷安插在你们新军中的探子,另外,这个人是我们的人。”王续东抽出最上面的一份,“以后他可以作为我们之间的联络人,另外,在处理这几个探子的问题,请你们要谨慎。” 范传甲翻了一下他们的资料,这几个革命积极分子怎么就成为了朝廷地走狗了,“你可以肯定吗?” 王续东轻轻一笑,“冯煦的身边有我们的同志,她的情报已经得到了核实。” 范传甲没有想到“挺进会”的人这么神通广大,能在冯煦身边安插人“真的是太感谢了。” “这里有洋元二千,可以暂解你们活动经费不足之忧。”范传甲拎着沉垒垒的钱袋再次紧握着王续东。“同志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正在为同一个目标前进,当有劲一块使,再者说,我们地《挺进报》卖的可是挺火。”王续东与范伟甲两人相视大笑着。 谁创立了“挺进会”当然是杨洪森,经过了皖浙起义失败,徐锡麟与秋瑾的惨死后,他发现同盟会根本无法与后来的革命党相比,组织松散,纪律性差,保密意识不够强,而且队伍不够纯洁,投机分子特多,被吸纳进来的无聊人士就更多了,这些人在革命出现危机的时候只会逃命,或者很干脆就叛变了。 同盟会的入会手续很简单,只有说几句革命的口号,再加上有人引介,甚至不需要考验期,更别说人事档案了。那些品格高尚、坚定的革命者对革命的事业会有很大的益处,但是那些投机分子和无聊人士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 杨洪森为“挺进会”制了一个规则: …… 第x条、挺进会的最高纲领是推翻君主专制政体,实现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 第x条、认真学习领会孙中山先生“三民主义”重要思想,学习社团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决议。 第x条、会员必须全心全意为社团服务,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为实现“三民主义”奋斗终身。 第x条、坚持革命和社团的利益高于一切,个人利益服从革命和社团的利益,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克己奉公,多做贡献。 第x条、严格保守社团的秘密,执行社团的决定,服从组织分配,积极完成任务。 第x条、为了保护革命和社团的利益,在一切困难和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英勇斗争,不怕牺牲。 第x条、申请入会须提交书面申请,必须有两名正式团员作介绍人,经过预备期的考察,才能成为正式党员。 …… 根据以往入少先队、共青团的经验,杨洪森努力在回忆中修改出了二十一条。章程还规定作为正式团员有义务每月缴纳一角会费。在章程最后部分还注明:‘叛会者誓追杀到底’。 章程确定后杨洪森、王之徽等人筹建完成了“挺进会”,并且吸收了在‘皖、浙起义’中经过锤炼的一大批同志入会,与其它革命社团短时间内的蓬勃发展相比“挺进会”发展较慢,但杨洪森自信他的社团质量很高,不说别的就冲着那每月一角钱的会费,也应该没几个会叛变。 如果说徐锡麟警官学员起义对杨洪森一点影响没有是假的,整个警察系统因徐锡麟起义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查摆,各局、各处人员都进行了缩编。撤销了原安徽巡警总局,设立巡警道,虽然仍然直接受巡抚指挥,但却要受到民政部的监督,除此之外巡警道内设警务公所,下设总务,行政、司法三科。至于安庆城内,原十个巡警所调整为六个,城内划三个巡区,城外划二个巡区,另设有一个水警区。安庆城内外的巡警局亦改为巡警所。同时,为了侦缉长江沿线的会党,扼制革命党人的活动,在芜湖成立了侦探队,从事侦缉、逮捕及搜集情报等项活动。 杨洪森在这次机构改革中因工作业绩突出,且总是吃苦在前,遂被平调至新设的水警区担任区官。为此,这让他疏通的五百两银子直接打了水漂。 第二章 水上的公安 打水漂,这三个字绝对不可能在他杨洪森的字典里出现。为此他在水警局推行了一套了内部奖惩制度,这个制度可以简单的用五个字来概括‘有能者居之’。 水警局有正式的巡警五十名,杨洪森能过贯彻上级的政策与方针,通过末位淘汰制,让其中的二十人被迫下岗,下岗人员每月只能领取50%的工资,也就是说他们的工资一下子从十元降到了五元,当然一味的惩罚是不够地,还要有一套奖励机制,那就是上岗的三十名巡警,将能享受每人每月一元钱的津贴,经过一系列的运作后,理论上杨洪森每月可以增收(增加工资收入)七十元。如果每月都能增收七十元的话,一年之内这笔亏空应该能填。 老人们讲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水警就是水上的警察,要想挣钱那还不容易,只要放下包袱,解放思想,天天都能有鸡有鸭。经过调研杨洪森发现走私‘生药’(烟土),而且对于这一行他们水警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能与英国人长期合作的话,那可谓是‘钱’途无量。 中国自烟土战争以来深受其害,但是国人吸食不减反增。而随着国产烟的迅猛发展,政府吸取了国际上的先进经验,结合本国的实际,在国内推行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烟土专卖制度。官府颁发准入的营业执照,业主持证销售,政府抽税。而杨洪森水警局的主要任务就是要让水面上那些无视法律,偷税漏税分子受到法律严厉地‘制裁’。 当然‘制裁’范围中不包括大英帝国的公民们。在长江航运之上走私生药的主力还是英国人,他们从大老远的印度支那运来上等的‘生药’,通过各种运输渠道运抵中后,由于内运航运输往内地。这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靠着这种‘邪恶’的贸易,从中国掠夺走了大量的白银。 此时,在这在一艘停靠在码头的英国兵舰上,杨洪森再次召会了大英帝国一位‘优秀’舰长. “约翰逊舰长,再次见到您我实在是太高兴,听说您将要回本土了。” “张,我亲爱朋友,看来你的消息真的灵通啊!” “昨天有幸能与领事大人一起共就晚餐,听到这个消息我太为您高兴了,不知您何时归国,我也好为您准备一份大礼啊!” “你与领事大人认识吗?”约翰逊没有想到这位水警头子这么神通广大。 “有一点小小地生意上的往来。”准确的说应该是贿赂。 “哦,看来你的生意做的很大啊,只可惜我将要回本土了。” “亲爱的舰长,虽然我们相隔千里大洋,但是对于你们英国海军来说,这片海洋不过是一个澡盆而己。” 约翰逊大笑起来,勾着杨洪森的肩膀,“我亲爱的张,到我的船舱里来一点英国的白兰地如何?”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在甲板上英国的水兵正在上下忙碌着,他们将船上的货卸到水警巡逻艇上,又从巡逻艇将一箱箱的东西拉上船上,从英国船上卸下来的箱子装的都‘硬货’,而英国水兵拉上去的是整箱的可卡因,杨洪森称之为‘白面’,英国水兵喜欢叫他‘白金’。 约翰逊虽然将要离开中国回到本土,但是却是很不情愿的,与杨洪森相处三个月来虽然却比他之前三年挣到要多,烟土生意不比以前好做了,竞争压力很大,而且烟土在中国越来越本土化,进口烟土在价格方面拼不过中国货,所以要求新、求发展,而杨洪森给他带来的‘白金’正好填补了这一块,在上海和香港‘白金’很受喜欢,因为这东西稀少,所以价格可比黄金。 约翰逊给杨洪森倒了一杯白兰地,“我亲爱的张,这可是我们英国上好的白兰地。” “你真的是太客气。” “我的朋友,你要知道你的东西现在可是紧俏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扩大呢?” “扩大,我的朋友,如果我能搞到哪个该死的配方,我早就自己做了。” “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搞到那配方,我们合作的话一定能赚大钱。” 杨洪森贪婪一眯着眼睛,“赚大钱?” “我的朋友你的眼界太小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我香港圈子里的朋友可都很喜欢这东西。”杨洪森依旧贪婪的眯着眼睛,约翰逊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中国人贪婪与狡猾,“如果我把这些带到世界的另一边,那一定会带来巨大的,十分可观的利润。” 杨洪森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他思考不是能不能挣钱,而是在思考约翰逊是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干,如果是的话,他很乐意助他一臂之力。 “亲爱的朋友,我很想与你继续合作,可是你将要离开,就算我弄到配方又怎么与您联系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卡特先生进来吧。”一个年轻的英国海军军官走了进来。“这位卡特副官,在我走之后,他将接替我的位置。” “这么说您已经全权委托他了,他可以全权处理这里的事务吗。” “是的。”约翰逊肯定的说道。 “那好吧,我的朋友,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撬开那些家伙的嘴,把配方弄到手,到时候你想要多少货都没有问题。”杨洪森阴冷的笑了笑。 约翰逊当然明白杨洪森的冷笑代表着什么,“我将静心等待你的好消息。” “我亲爱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回国?” “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离开。” “这样啊,那么在我看来,亲爱的朋友,我相信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他毕竟是个生意人,而不是革命党。” 约翰逊与杨洪森共举酒杯在船舱里再次大笑起来,当杨洪森在英国军舰徘徊半个多小时后才来到了前甲板,顺着软梯杨洪森回到了巡逻艇,他吹了两声哨响,巡逻艇向岸边使去。 约翰逊一边向杨洪森挥手,一边转过头对卡特说道,“我的朋友,张一个很开明的人士,和他合作你会收益无穷。”看着年轻的卡特,他拍了拍卡特的肩膀,“放松一点,放松一点,在中国这块富饶的土地,到处是黄金,你需要的只是一点点冒险的精神。” “是的,船长。” 卡特很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当地驻军的办事风格,不过用了不多久,他将会成为约翰逊等众人一员。约翰逊看着卡特感叹那份调令来的实在是太早了,看来有时候英国海水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在码头这些货物被搬到了英国盛和洋行安庆分行码头四号仓库内,盛和洋行是一家伪英国商行,是杨洪森通过芜湖英国领事,借用约翰逊之名注册的一家公司,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分账和洗钱。由于业务量的扩大经过筹备便成立了安庆分公司,分公司的总经理是一个叫莫笛的英国人担任,实际负责人是中国人赵维伦。主要业务就是走私一切可以走私的商品。通过几个月的走私杨洪森为自己乃至整个社团积累了一笔巨额革命基金。这笔钱除了支援其它革命社团外,主要用于投资和购买军械。 王之徽来到四号仓库,摸着通过英国人购来的钢枪爱不释手,“这真是好东西啊!” 杨洪森哼哼一笑,“还有更好的家伙。”说着让人把另一个箱子给撬了开来。“怎么样,这家伙不错吧。” “机关炮,这可是好家伙啊!” “东西是不错,不过不能放在城里,有了这些家伙,咱们就可以干买卖了。” 王之徽将杨洪森拉到一边,轻声说道,“那边难道要动手了。” “还没有,不过我估摸着我们那几十人也应该练练,至少要学会怎么放枪是不是?” “是的,你的意思的是……” “干他一、两票。” 王之徽微微一笑,“我们把这水搅混了他们才好下手。” 杨洪森所说的干他一、两票就是指打劫来往于两地的银商。早在皖浙起义时,徐锡麟担心学员实战经验不足,想用这个方法增加收入的同时好好锤炼一下,可惜的是这个计划最后并没有实现。 “这年头毒贩子都当了,还怕背上个抢劫犯的名声。”杨洪森根本就不在乎这中间的过程,因为历史向来都是由成功人士谱写的。 第三章 宰刘 “帮办,您回来了,我给您老人家倒水。”局里的人一看到杨洪森回来,那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巡警局就这了活了过来。 杨洪森轻轻了哼了一声,“给我沏好龙井放在桌子上。” “老总,你就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小二子将杨洪森送进办公室,转过身大声道,“你们看看都什么样,赶快收拾他,让外人看到多不多。” 对于现在这个清闲的不能再清闲的职位,杨洪森实在是太喜欢了,你不必为每次例行会议上打盹而扣奖金,这就是专业人材应有的待遇。杨洪森一边品着从茶商那里讹来龙井,一边练写着大字。 安徽现任巡抚冯煦秉政以来,对革命党较为宽容,较少用强,只要不惹事,双方都相安无事,他这样放任的结果无异于纵容革命党的行为,所有他遭到了来自清流和御史们弹劾,也许是他对清政府前途的绝望,对他而言革命的潮流已经无法阻挡,清王朝的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对过去的所作所为百感交集地他,营建了一座望华楼,楼内存放着徐锡麟的遗物和衣冠剑履。冯煦还在楼内题写了一副楹联:“来日大难,对此茫茫百端集;英灵不昧,鉴兹蹇蹇匪躬身。”楼建成口他便挂冠回金坛老家去了。 继任冯煦之后新任巡抚朱家宝来到了安徽。 朱家宝,字经田,华宁县宁州镇人,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进士。选翰林院编修,再授礼部祭司,后历任直隶平乡、新城、南和知县。为直隶总督袁世凯所赏识,被袁推为“近畿循史第一”,升保定知府,被派往日本考察政务,回国后升江苏按察使。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由东三省总督徐世昌荐为吉林巡抚,未赴任现正在前往安徽途中,传闻这家伙写字不错。 朱家宝也好,冯煦也好,杨洪森完全不在乎,因为他的目标不是安庆,而是广大的农村,与大多数革命党不同,他决心要搞一场轰轰烈烈安徽农民大起义。除了他直接领导挺进会外,还将义明会、一线会等六、七中小型革命团体发展成了他的外围组织,这些组织多分布于农村、乡镇,这正是清廷力量相对较为薄弱的地方。他在等时机,杨洪森老早就想与新军联手了。趁着两个巡抚接班的时间搞一场,他为至把炸药都准备好了,保证朱家宝能准时座上飞机。 “那么的联系的怎么样了。”杨洪森从芜湖一回王续东便找上了门。 “已经联系上了,我已经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了他们,不过那边暂时还没有回信。” “他们还在犹豫什么,等六月朱家宝到任,各地客员到巡抚衙门的时候,我们把他们一锅全烩了。”杨洪森站起身紧紧的握着拳头。 王续东现在比杨洪森更着急,他的地道横穿整条街,早就挖好了,炸药已经囤积完毕,就等着客人入席了,“要不我亲自与他们联络。” “也好,不过我对他们很不放心,与他们接触时要单线联系。” “是的。”王续东临走前杨洪森顺便又嘱咐了几句。 薛哲、熊成基、范伟甲这些在新军的主要革命党人都围聚在了一起,他们商讨的正是杨洪森提出的暗杀计划,在六月朱家宝到任尹时发动起义,他们对于杨洪森‘一锅烩’的计划实在太震惊了,如果事成,整人安徽在短时间内将可能会陷入极度混乱的无政府状态。 “不行,不行,此事要告诉挺进会的人不能蛮干。” “对于那些官员我们还是要区别对待的,其中一些人还是较倾向于革命的。” “我也是这个意见,再者说他们只考虑他们已经准备好,但没有考虑到我们的情况,事起太仓促了,我们是不会成功的,此事还是要压一压。” “不过听他们的口气,就算我们不同意,他也要单干。” “没有我们新军参与,注定将要失败,而且事若不成会让朝廷有所察觉,到时候我们再想起事就难了。” 虽有反对的声音,但也有支持的声音。“我认为这个计划可行,那些清狗都不是好东西,把他们全炸死,我们马、炮营借机开进城内,与城内的步兵军、辎重营合兵一处,大事可成。” 熊成基听取各方面意见后沉思不语,这个计划理论上没有问题,如果能把朱家宝在内的清狗全炸死,那时城内一定大乱,他们奉命开进城也是理所当然,就算有阻挡,只有城内的步兵军、辎重营的兄弟一旁协助此事可成。“我认为现在新军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从时间算起来,朱家宝来皖也没有多少天了,起事过于仓促就会被察觉,能不能让他们那边压一压。” “他们那边说的很坚决,但是我看还有商量的余地,毕竟我们新军才是主力,如果他们单独行动的,实在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范传甲继续说道“而且,依我看就算不能炸死那些清官,只要能炸死朱家宝,在城内制造混乱,这对我们内外夹击夺取安庆还是很有利的。” 熊成基十分认为同志们的意见都有可取的地方,安徽的这些官员也不全是坏蛋,全端了也太不厚道了,至于这位朱家宝说不定倾向于革命呢,这也说不准,如果炸了一个倾向于革命的朱家宝,来了一个反革命的刘家宝怎么办,任何可能性都要想到。皖浙起义为什么会失败,就是因为事前没有将可能发生的种种可能考虑其中。 范传甲与王续东的第二次见面在一间茶馆,他通过王续东婉转的向杨洪森转达了这一消息。 这些日子杨洪森一直在研究地图,主要是考虑起义后他将要去什么地方创立根据地,在皖西大别山地区他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圈,不过在此之里他在安庆上面打了一个五角星。安庆是安徽军事重镇、政治中心,攻取安庆其政治意义远远超过军事意义。 杨洪森,“怎么说他们新军是主力,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我们的同志,另外我们或许应该好好调查朱家宝这个人,虽然我不认为他会倾向于革命。” “此事交给我吧。”王续东把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正当杨洪森在研究朱家宝的时候,朱家宝也在研究安徽的形势,自恩铭巡抚遇刺身亡后,革命的浪潮不但没有压下去的趋势,反而十分高涨,尤其是那些新军,这些享受国家津贴在外国深造学员们回来后却干着颠覆国家的活,这些家伙实在让人不放心。那些从陆军学堂毕业的,他也十分不放心,因为这些年青人心性不够沉稳,容易受到革命思想的毒害,所以对待这些青年要将他们密封在罐头盒里。 杨洪森继续为着他那暗杀巡抚的惊天计划做着准备,目前为止他已经成功安插了两个下人进入了巡抚衙门,必要的时刻可采用‘人弹’,不过‘人弹’还没有炸,他等来一个‘坏蛋’。 看到那家伙杨洪森就牙痛,“这个*”杨洪森恨恨的说道。 “啊,亲爱的刘,你怎么从芜湖来到我的这座小庙。”杨洪森阴阳怪调的展开双臂走了过来。坐在那里的正是大名鼎鼎地,侦缉队的刘光海管带,当初杨洪森初搞走私的时候,被这家伙咬了一大口,肉痛死杨洪森了,不过通过上上运动后杨洪森就很少与其接触。 “张帮办,用不着拿对付英国人的那套对我吧。” “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难不成请我吃饭。” “还被你说中,我特意请你吃饭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请我吃饭吗,我有一个上好地方,在城里有一家日本人开的料理店。” 刘光海满脸堆笑,心里却不住的暗骂,今天少不了被他宰,“日本料理店,要说吃那还是要看我们中国的。” “别客气,我请客。”刘光海一听就知道,你请客,那就是说让我付钱了。 “let‘sgo。”杨洪森打着响指,带着兄弟们就往外走。 “狗,狗,狗。”刘光海也不停地挥着手,一脸豪气,这年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四章 瞎扯蛋 刘光海将要办的事,少不了要杨洪森出手相助。这件事他并不想惊动杨洪森,可是处理不好的话,他这个管带就要下岗了,因为他犯事了,他不小心将洋老爷打伤了。 唉,请杨洪森出手,也是被逼无奈,如果那天晚上他好好的去扫黄打非,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听到这里杨洪森直接笑喷了,使劲的拍着桌子,“和子小姐,再给他一壶清酒。”看着牙咬的咯咯响的刘光海,杨洪森知趣的收起笑容板着脸怒道,“这群王八羔子,居然和革命党合伙阴你。” 当天晚上刘光海正在激烈工作的时候,突然有亲信来报,据称有革命党将在江面上进行军火交易,一听到军火交易四个字刘光海都放光,别着枪带上兄弟直奔交易地点设伏。果不其然江边的确有两伙正在交易,刘光海便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方火力很猛,而且打枪很准,双方相峙数小时后,刘光海在援军到达后才发现,他有麻烦了,对面和他交手的是英国水兵,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英国兵只是伤两个,死的都是中国人。芜湖知府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慌恐亲自前往英国领事馆,而这起事件就这么在走私军火案很快就上升为了国际事件之间转来转去。 中方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英方希望把事搞大,却又不希望搞的太大。最倒霉的就是刘光海,因为其与英国兵真刀真枪的干了一仗一下子就成了芜湖民众心目中的‘英雄’。刘光海这个叫苦啊!他这个管带有吃、有喝、有妞泡,当的好好,用得着强出头当英雄吗? “这件事非兄弟你莫属,你不是与那英人佬熟络嘛。” “熟络算不上,但却能说上两句话,你想把事搞平,免不了要出一点血。” “出血算什么,我最担心是把我发配新疆。” “这事要搞大,你去的希望很大。” “哥哥,哥哥唉,你就给出个注意了,兄弟我日后必将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这晚上你买单就行了。” “没问题。但是这事……” “放心吧,这年头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对了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也就昨天晚上。” “那么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趟英国领事馆。” “去那里干什么。” “当然是谈判了,有我在你怕什么。”杨洪森又向和子招了招手,“这个的,两份。”刘光海看着杨洪森点的菜心痛地没有做声。 这家平氏日本料理店,平时一般只有日本商行的人来此,但是在安庆的日本人并不多,且他们也不是天天来此。至于中国人,自甲午之战以来中国人老百姓从骨子里痛恨日本人,更别说吃他们东西了。而有文化、有钱的中国人不屑至来此,论打战中国可能不行,但是论吃中国是日本的祖宗,再者说弹丸小国有什么东西可吃的。不过杨洪森却经常来此吃喝,原因是这里是日本人开的店。 刘光海看着日本老板在这些水警的海吃下都忙的满头大汗,这些水警哪里是在品尝日本料理,完全就是一个垃圾中转站,吃日本料理要向他一样慢慢的‘品’。再看到杨洪森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刚刚遇到三年自然灾害一样,要不然就是刚被要打了劫。 这吃饱喝足了之后,杨洪森还打包,结算一下共吃了六十元,这里的人平均吃了他三元钱,杨洪森看着刘光海不停地眨着眼,那意思就是快付账。刘光海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拿出三十元钱,来之前他没有想以杨洪森带这么多人,三十元啊!别说在安庆,就算是在首都北京,那也是一桌上上等的酒宴。 “兄弟,这天出来甚急,不曾带足钱,手头上只有这些……。” “唉,早知道就去天香楼,那里吃饭还管女人。”说着杨洪森从钱袋里慢慢的数出了三十元。 “欢迎下次光临。”和子收下手说道。 杨洪森对着和子微笑道,“你看,要不打个折再送瓶清酒吧。”刘光海再次领教了他厚颜。 当天晚上刘光海就请杨洪森过了江,这样明天就可以直奔领事馆,在事情扩大之前把事态给压上去,至于知府那边只要洋人能摆平,剩下问题就不大了,反正不就是塞银子。 芜湖领事馆并不是杨洪森头次来,这里人他都熟,说明来意,在使馆外等了半天后印度阿三引领着他进了领使馆。具体谈判由杨洪森出面,刘光海只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亲爱的领事大人见到您我真的是太高兴,万分,万分高兴。”杨洪森一脸奴相的弯着腰。 “亲爱的张,中国有句古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事吗?”领事高傲的用鼻孔看着杨洪森。 “啊,是这样的,我昨天看了一份英国的《泰吾士报》,那上面写了一则关于一位中国领事从事烟土和军火走私的荒诞的故事,故事后续是该领事被召回国内接受调查,最后名声扫地,实在是让人心痛啊,而我惊奇的发现他的名字与大使您同名。”杨洪森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领事眉头紧皱,他不喜欢这个中国,从一开始就不欢喜,“有这种事吗?” “当然,我亲爱的爵士,这可是一个消息的爆炸的时代啊,从中国发电报去英国,实在用不了几分钟。” “您认为有人会相信吗?” “我认为会,因为这就是政治。” 这些留过洋的就是讨厌,领事来回踱步,这样实际上有一点尴尬,如果不是中国官员主动来此认错,他的底气也不会这么足。“另外,我的领事大人,革命党是一支反政府的力量,英国水兵出售枪支给这些反政府力量,是否代表着贵国在对华政策上的重大调整呢?” “张,您是代表贵国政府吗?” “不,我亲爱的领事大人,我只是以个人的身份,以一位您忠诚朋友的身份来此。在我看来像您这样一位有抱负的政治家应该有更为远大的目标。” “看来,你有一点让我心动了,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伟大英国士兵在协助镇压革命党的过程中受伤了,我认为我国政府应当给予一笔抚恤金,同时应该对贵国的友好举动做出相应的表示,比如扩大本地区的市场,又比如给予更多的优惠条件,使我们伟大的英国在这里有更多的权益,更多的保障。” “您真的是让我吃惊啊,张。” 杨洪森可不怕这位领事,贩毒、走私军火英国士兵都干,但是绝对不能放到台面上讲,因为英国议会与中国的官场差不多,总是有一批‘清流’或者‘御使’,另外还要防着对立党派。在没有电报发明之前,从亚洲发一条消息到欧洲那要等待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可是现在不同,十几分钟地球另一边就知道对面发生什么事了。 “亲爱的张,我会考虑你的这个建议。” “作为你忠诚的朋友,我就告辞了,再次感谢领事大人您在百忙之中的接见我。” 杨洪森一出来,刘光海就跑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我刚才与领事大人探讨了一下,他会考虑的,你应该先把上下疏通好。” “疏通好有什么用,洋大人发起火来……” “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当然作为那顿饭的回报,我已经尽力了。现在我们只能静心的等淹,毕竟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 芜湖领事馆召会了芜湖知府商讨了此次事件的处理办法,因为两名英国水平受伤,数名英国华人雇佣地死亡,芜湖知府咬着牙补偿了一万多两银子的医药等费用,同时还答应了英国人一些附属的要求。鉴于双方都比较心虚,和谈圆满完成,而杨洪森这个促使和谈成功的重要人物已经躲进了温柔香里。 刘光海因为上下疏通及时,只是做了罚俸的处理,劫后重生了刘光海立即在天香楼大摆宴席,同时借此大肆搜刮着他花出的银子。在那里左搂右抱的刘光海做梦也没有不曾想到,杨洪森正是那个设局者,摆了他一道的人。不过,当天晚上如果真的有英军死亡的话,事情会向什么地方发展,反正事情搞大了,背黑锅不是他。 第五章 你又在扯蛋了 朱家宝在六月正式到任安庆巡抚,此人一入安庆,各道官员纷纷来府院拜会,不过让革命党失望的是这位朱巡换一点也不倾向革命,他是彻头彻尾的满清拥护者,其全盘否定了冯煦在镇压革命党方面所做的工作,为了巩固清王朝最后了统治,开始针对性的镇压革命党。 加强对武装弹药等军火的控制,对‘旧军’中的巡防营和地方团练进一步加强,而巡警道在经过冯煦的裁减之后,人数又在进一步扩充,鉴于城防营在皖浙起义时的表现,大半被裁减,裁减人员中部分被分流到了巡防营、巡警道中。 “唉哟,是张帮办,你怎么坐到这里了啊,您的位置可是在前面。” 杨洪森挥了挥手“坐在这里好,坐在这里好。” “这哪成呢,这位置可都是安排好的,怎可以乱坐。”杨洪森硬着头皮坐到上面,周围的这些都是老相识了,他们看到杨洪森纷纷抱拳,因为这家伙的出头之日要来了。 巡防营徐利贞已经翻身了,杨洪森翻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冯煦当时把杨洪森调到水警局就是怕他对革命党死缠烂打,冯煦可是还想多活两年呢? 几个局长,副局长,周围坐着一批科员,杨洪森坐在哪里微闭着双眼,喝着香片。 这里的人谈风月,谈洋务,就是没有一个谈革命党,革命党这可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 朱家宝的到来,所有的人拂袖而立。 朱家宝,“诸位同僚请坐,请坐。” 要说起这个朱家宝说,他也算一名干吏,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怎么会被袁大头推为“近畿循史第一”,不过此人脑子食古不化,抱着忠清的思想,极度反动。 在会上众人陆续发言,对这些人的发言他全面表示附和,在这些人中对革命党最了解的莫过于‘侦缉队’的那伙人了,侦缉队与巡警局都直接受巡抚领导,但是却两个独立部门,不存在任何横向联系。等到杨洪森向朱巡抚汇报情况的时候,除了革命党,芝麻绿豆的事他都汇报了。接着他身后的同僚们就本部门的情况一一汇报。会议之上朱巡抚要求对革命党猖獗的活动加以扼制。 “大家都看看吧,这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吧。”朱家宝在放在桌子上的是几张《挺进报》,拿地还是最新一期,所有人人都相互传阅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报刊都没有禁止,而且还有人在省城内公开叫卖。” “大人,不是我等不尽心竭力,然革命党神出鬼没,且调查完全没有头绪。据我等所知这些报刊,都是通过城外运进城内的,为此我等已经加强了进出城门的盘查。” “难道他们不可能在城内吗?” “大人,我们调查了所有出售纸、墨的铺商他们进出货手续完备账务清楚,所以我们判定是从城外输入。” 朱家宝眉头紧皱半天没有说话,“为什么没有将卖报的抓起来。” “这个……,冯巡抚在时,卑职等曾将这些贩卖的报童抓拿拷问,但我们始终无法抓到制刊者。” “难道你们就这样放任《挺进报》的散播吗?” 下面的人都含糊起来,这《挺进报》是屡禁不止,现在这份报纸不知解决了多少人就业问题,而且还有一批人在暗中作掩护,查这份报刊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他们却不能说。 看着这些同僚实窘迫的样子,杨洪森轻咳了一声,“抚巡大人,我认为我等已经尽了全力,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将这份本应该禁刊的《挺进报》禁刊,这其中的缘由有很多。” 朱家宝瞪着杨洪森,“张宝森,张大人有什么高见呢?” 杨洪森说,“卑职高见不敢当,只是来诉诉苦,徐锡麟起兵造反以来,根据巡警道以及两江总督府的通报,大量革命党通过捐官的方式进入了我们的中间,我到不认为捐官地都是革命党,但至少不能排除其是革命党的可能。而根据《挺进报》相关披露,据我所知,其中很多都是真的,这些东西革命党怎么知道,卑职实在是迷惑不解,不知巡抚大人是不是也和卑职一样感到迷惑不解呢?” “大胆张宝森,胆敢在巡抚大人面前如此口不遮拦。”道台卞绪昌大声道。 “大人,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那就是革命党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内部,或许在座的人当中就有革命党。”杨洪森的话让周围的人鼓噪不安起来。 卞绪昌再次大声道,“你有何凭证?” “这一切完全是卑职的臆断,确实没有凭证,但是在徐锡麟造反之前,也同样没有人拿证据证明其是革命党。或者我们应该等到第二个徐锡麟出现的时候,才知道谁才是革命党。”杨洪森回道。 朱家宝当然想到这一层,只不过他总不能把这些捐官都抓起来一一讯问吧,这些捐官的当中有些可比‘徐锡麟’的背景深,这事搞不好会让他直接卷铺盖走人。不过这《挺进报》怎么也要将其禁了。随着这份报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其中在揭露安徽省官僚体系腐败同时,大力宣扬武装革命,最近几期甚至开始教人怎么制作土炸弹。这样一份激进的报刊不把它禁了,对公共安全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于朱家宝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挺进报》,而是那些已经渗透进王朝官僚体系内的革命党。据说两江总都瑞方在皖浙起义之后很少出门,甚至再接见部分官员时都表现的极其紧张,原因是其担心革命党中的激进分子对其采取报复行动。 会议结束之时,只有少数被留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杨洪森,杨洪森升迁的速度是非常快地,他最初由曹如芳提拔为巡长,曹如芳被刺后备受恩铭的赏识继而担任巡警帮办,而且他是第一个将岳王会这个组织挖出来的人,不过因为有徐锡麟这个上司,根本没有什么作为,担任水警局局长以来,便越来越油光水亮了。而且有小道消息说此人与曹如芳的四姨太关系颇不寻常,也有人看到他在租界与洋女人左搂右抱在一起,总之,此人男女关系十分复杂。 “各位都是朝廷的干吏,在此非常时刻,应当恪尽职守,献计献策,平灭革命党,你们都说说吧。” 刘光海第一起身说道,“大人,目前长江沿岸革命党、会党等活动猖獗,甚至有洋人私贩武器给他们。”关于刘光海的遭遇朱家宝已有听闻,这个责任不在他,不过据他所知此事圆满解决并不是芜湖知府办理得当,而是杨洪森与那些领事有一腿。 抓革命党那可是一项危险的技术活,而且对杨洪森指责他们中间可能有革命党很愤怒,但是谁说这里就一定没有呢? 上下官员有的眉头紧锁,有的闭着双眼深陷在苦思当中,有的只怕他的思绪已经飞到小妾身上去了。朱家宝看这样也谈不出什么东东,便道,“我需要你们将街上的革命党抓起来,至于你们怎么做这并不重要,现在散了吧。” 对抓革命党朱家宝态度坚决,而且要立竿见影地效果。 众人陆续走出了衙门,后刘光海小跑上前拉住了杨洪森,欲请杨洪森去天香楼小聚一番,有饭吃为什么要错过,难道还怕他设下鸿门宴不成。 第六章 唉,又要放假了 天香楼中餐不错,女人更美,当然是脸蛋,至于她们丰满的腰肢杨洪森不愿去多想,那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会严重影响他的食欲。 刘光海很希望通过这次亲密的接触,能与杨洪森彼此地关系更上一层楼。 实际上杨洪森坏点子向来都很多,而刘光海又一直为怎么镇压革命党伤透了脑筋。 刘光海,“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将能彻底捕获那些狡猾革命党。” 杨洪森,“可是我很担心,如果这么干下去,我们收到炸弹的日子就不远了。” 刘光海,“我想他们不会针对我们的吧,我们可都是小人物啊。” 杨洪森,“谁知道,那些革命党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我认为你有时候要管好你的下面,尽可能不要在外面逗留。” 刘光海,“您的这些话虽然是大实话,但是这样不是太无趣,要是这么个活法,那还不如被炸死算了。” “你认为西园杂货铺的年板娘怎么样?”杨洪森搓开话题,淫荡的摸着下巴。 刘光海明知顾问道,“她长的不错吗?” “相当风骚,你可以去试一试,至少你不用担心她是革命党。”杨洪森肯定的答道。 刘光海暗道:是的,她肯定不是革命党,但是我担心他丈夫会用刀砍我。“兄弟这次巡抚大人决定铲除革命党,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不如和说说,让我也沾点过。” “计划很简单,你先问你什么地方最容易出革命党。” “新军军营。”刘光海中加思索道。 “那么你认为他们会被你煽动,接着随你一起去刺杀巡抚吗?” “我相信他们一定很高兴将我的人头去换些酒钱。” “问题就在这里,什么地方容易出革命党,而且又那么容易的被煽动鼓惑起来。” “你不会是又打那些学堂学员的注意吧。” “你真的是太了解我了。不这这次不是让他们参与,而是让他们去见证一个时刻。对了你认识孙文吗?” “不认识。” “那么你抓的人当中有人认识孙文吗?” “我想没有。” “那么更好办呢?我们的这位朋友可以是孙文派到安徽的联络人员,然后他去刺杀巡抚,最后事败被抓,当然最后要死一些人,比如巡警或者巡防营的人。” 刘光海静下来看着杨洪森,果然不亏是‘毒士’,“你是说对我们自己的人动手吗?” “是的,最好是晚上,人一倒根本分清是真死还是假死。” “真死假死?” 杨洪森盯着刘光海,“你脑袋里不会真的打算找几个倒霉鬼,你找几个机灵的,让他们身上绑上血袋,开枪之前去了弹头,反正那些小鬼什么都不懂,他们只会看到了人倒下,血流满地。” “然后呢,然后我们怎么做?”刘光海发现这点子实在是太好了,打死了巡警,革命党一定会相信的。 “然后你就躲在后面,慢慢的放线,将一条条鱼小心的拉上来,这样你很快就能当总监了。” “你认为我能当总监吗?”刘光海惊喜道。 “当然。”杨洪森回答道。“不过我认为在此之前,你应该把这两个女人拉到房间里就地正法。”刘光海淫荡地与杨洪森大笑起来。说起来杨洪森与刘光海一样都是贱人,不过一个依靠利益,一个依靠本能。 朱家宝在行动,虽然清王朝现在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是为了坚守最后‘忠义’,他开始大肆捕拿革命党。杨洪森这边的计划也正在‘完美的’进行着,‘革命党’试图刺杀朱家宝,结果被英勇的巡警给阻止,为此有三名侦探倒在了血泊,这位坚定的‘革命党’被严密的看管了起来。从反馈的消息来关,那些监狱里的嫌疑犯对这位‘革命党’关照有加,而这位‘革命党’表演的很卖力,尤其是他在监房向周围的人灌输革命思想的时候。不过,现在却有个难题困困绕着刘光海,怎么才能把这些家伙从如此严密的监所时放出去。 本来杨洪森还想导演一幕晚清《越狱》版,不过时间不等人,就在六月底七月初时发生了一起震动整个安徽的大案,有人在半路上抢劫了八万粮饷和一批军火。 “你说这个消息可靠吗?”杨洪森故意向刘光海问道。 “绝对可靠,听说现在新军那里已经闹起来了。”刘光海神秘的说着。 “这和新军有什么关系?” “解运来的饷银本来是准备发给新军的薪俸。” “原来如此,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吗?” “我想应该没有,不然巡抚大人也不会这么争着召见我等,不过依我之见这事八成是革命党干的。” “革命党,真的太猖獗了。”杨洪森恶狠狠的说道。 朱家宝在府内大发雷霆,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的袭击有预谋的,革命党埋伏在道路的两边,对行进中的官军进行突然打击。那些逃回来人给朱家宝带来了一个很不好地消息,那伙暴徒拥有着‘机关炮’。机关炮这东西价格昂贵,但是这伙人却有,而且还不止一门。 杨洪森得承认马克沁机枪这个时候的确是贵的有点离谱,更别说是一次性买二门了,不过他的信用良好,可以进行赊账。 整个房间之内都回荡着朱家宝高亢的声音,在他上任不到半个月的时候里,革命党就发展到了抢劫他的军饷。一支三百人的押送队伍连对手都没有看清就被打成了残废。 下面的众官员被逊的大气都不敢喘,杨洪森也低头着。 在朱巡抚的要求各地对革命党加大搜捕力度。此时,朱家宝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人将‘机关炮’卖给了革命党。 刘光海很头痛,谁把‘机关炮’卖给了革命党,这是秃子头上的了虱子,明摆着的吗?除了洋人还会有谁,这需要调查的吗?朱家宝需要的是证据,需要革命党与洋人之间军火交易和证据,这样他就要可以与那些洋人进行交涉,从而可以获得购买者的消息。 还是那家日本料理店,杨洪森要了一份日式火锅,杨洪森给王之徽斟满酒杯,“郭明远那边是什么情况?” “明远兄的这趟买卖可赚大了。” “他们人可都安顿好了。” “货物都放进仓库,钱款方面的事赵维伦在处理。另外,总公司那边所需款项已通过洋行汇过去了。” 杨洪森点了点头,“最近风头正紧,让他们早日转入山区休整。” “这事实在是太大,收到消息后我已经让他们进山了。”王之徽此时还处于兴奋中,那可是八万两银子,缴获近三百条快枪,如果加上他们手上的家伙,他们都可以去打县城了。 杨洪森本想通过以战练兵,打一些小战,来增加经验,可是第一仗打的实在是惊天动地了,不得不避避风头。 如此特大恶性案件在安徽省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安徽各级州、县都半夜城门紧闭。能将押送粮饷队伍全军覆灭,驴子都能打成蜂窝煤,拥有如此强大火力悍匪谁敢招惹。 这案子一日未破,外间传的就越来越邪乎。 两江总督虽多次过问此事,但是终因没有线索,朱家宝就把这个屎盆子就扣在了革命党头上。 熊成基所属‘光复会’成员此时正蠢蠢欲动,‘挺进会’已经用行动向他们展示了已方力量和决心,现在该是他们表决心的时候了。可是朱家宝对新军监管太严,像大炮这样的重武器都收入了仓库,士兵每人只发五粒子弹,别说攻城了,一旦被围攻,自保都难。熊成基一时却难以下定决心,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困难实在是太多了,发动起义的时机尚不成熟。 第七章 黑与红 抓捕革命党让巡警局上下如同过年一样,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捞钱的好机会,要知道革命党可不是天天都能搞出这种大事件。 “对不起,临检。”年轻的水警走向路人,敬了一个礼,是的他的确敬了礼。身为水警头子的杨洪森不止一次的告诫他的手下们要礼貌执法,文明执法,把这一切与津贴挂钩后,看这就是清末新时代警察。 “我说老总,这已经都是第三次了。”商人哭丧着脸说道。 “我不管这些,转过脸靠墙边站着,举行双手,两腿分开,请配合我们执法。”水警命令道。 “你们是水警。”商人这时像西班牙人初次发现美洲一样。 “可我们是警察,如果你不合作,那么我只好请你到‘水牢’(水警牢房)里做客了。”年轻的水警指了指肩章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如这样吧。”商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银洋塞到了水警手中。 水警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贿赂一名警务人员。” 商人眨了眨眼心说:这家伙真的是警察吗?不过他反映也很快,连忙又塞了一块银洋。 “你居然再次贿赂我,实在可恶。” 商人心中暗骂一声,咬着牙又塞了一块银洋。 水警再次向商人敬礼,“谢谢配合我执法,你可以过去的。” 不可否认,水警局正是拥有了如此众多的年轻而有优秀的水警,他们口袋才会如此的充实,他们福利待遇才会不断的提高。当然,他们所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他们地业务水平还待于不断的提高。 当水警们在陆上设卡子大肆的收取检查费的时候,刘光海正在各个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着杨洪森的身影,最后他在前帮办曹如芳家中找到了杨洪森,当然他看上去衣衫相当整齐。 “亲爱的刘,没有想到你能再这里找到我。” “他们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找到你,我就跑过来了,唉呀我的兄弟,你可是让我一通好找啊。” “有什么事吗?” “大事,你要知道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巡警,所以我本打算将他们押解到城外放了,可是我却遇到了巡防营的那些猪,他们把我放的人又抓了回来,甚至把我的手下,不,我们的手下打的我都认出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再放一次不行吗?” “不,他的伤情至少要等上半个月,可是你看,巡抚是如此着急?”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告诉他们我是革命党,我是来解救他们的。” “这样能行吗?。” “你说呢?”刘光海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如果是晚上的话,他会将那些巡防营的家伙一个接一个的崩了。 “不,我想这是一个不错的好注意。”杨洪森来回踱步,“我想我们可以再增加一个角色,不过我问你一下,我现在警局的情况如何。” “你说的什么情况。” “当然住房情况。” “应该还有空床铺。” “你这样,先把那些空床铺安排满,然后将重要的案犯提出来,安排特别的监房,押送的过程将他们放了,人选最好还是从你们芜湖那边的抽人,最好是那些不常来安庆逛窑子的。”杨洪森微笑着说道。 “哪我们然后怎么办,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们?” “不,只需要在家等着就行了。” 刘光海轻拍自己的额头,“我明白了。” 不管他怎么做杨洪森都不担心,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杨某人掌控之中。 就在他们谈个不停的时候,一个艳丽女人扭着细腰走了出来,挽着杨洪森的手,朝着刘光海打招呼,“我说是谁哟,原来刘大队长,是什么风把吹来了,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到里面坐啊。” “哪里,哪里,我还有要事,我就打扰两位……,杨兄弟,改天我请客,咱们好好聚聚。”说着刘光海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说话的人正是曹如芳的四姨太小红玉,在曹如芳遇刺后,他先是将大太太赶到了乡下,接着将老二、老三清扫出门,将了那个新人老五又踢回来了她本来的地方。成了曹家唯一的女主人,接着顺利成章的与杨洪森勾搭在一起了。 看着杨洪森一脸坏笑的样子,她使劲的在杨洪森的腰上掐了一下,“怎么,想你相好的了。” 杨洪森痛的没有做声,小红主冷哼一声,“我说你这么急着走啊,才打了几圈啊!” 杨洪森真是有一点抗不住这个女人,太能粘了。“四太太,要不我下次再陪你吧,警局有急事,您看,不然刘官带也不会急匆匆的来找我。” “还叫我四太太,叫我红玉就行,以后多来走动走动。”她的媚眼不停地对着杨洪森发电。“你就这么走了。” “这……”小红玉走了过去帮着杨洪森穿上外套,扣了扣子,拍了拍肩上的少许的灰尘,“你说来看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又走了,你看一个大男人,也不找一个女人照顾。” 杨洪森淡淡一笑,“有你我还用找其它女人吗?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看着杨洪森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气地小红玉直跺脚。 数天来地大搜捕,光安庆地区就抓了近千人,由于班房实在没有地方,局里不得已释放了一批了人犯,但是班房里有三百人多房客。 这次抓捕对各革命党团体都是一次重大的考验,当然朱家宝也同样是次考验,他必须用成果来封住那些清流们的嘴。 被抓人员的家属在这几天不断冲击着巡警局要求他们放人,各别县甚至发生了聚众‘暴动’未遂事件。刘光海的计划在这几天还是有一点成果的,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挺机报》了印刷机关,当一切布置完毕后,大批巡捕从四面八方冲了进去。轰隆一声巨响,二层小楼瞬间坍塌,冲进去的巡警、侦探没有一个出来,外面那一圈封锁的巡警都不同程度的受了轻伤。 刘光海站在那里冷汗直流,本来他是准备冲进去立个头等功,若不是被杨洪森将他留了下来,此时他应该也会被埋在那些废墟的下面。 “多谢,兄弟,这次若不是你我又死一回了。” “刘兄福星高照,这些小毛贼又怎么能伤到了您了,不过以后这种要冲要镣的活何必要自己了手呢?” “兄弟说的真是字字珠玑。” 杨洪森和刘光海两人坐镇现场,指挥救人,而杨洪森更是亲自安抚那些受到惊吓的老百姓。 好人他做的,坏人他也做了,功劳他全得。 朱家宝对于在此次中表现沉稳干练的杨洪森高度的赞赏,刘光海也被顺便了表扬了一番。 《挺进报》的最新一期,以大标题,要朱家宝悬崖勒马,释放所有被捕人员,否则将会采取报复,他们将对全省范围内的目标进行袭击。 朱家宝感觉到了事态的发展变的越加严重起来。 老百姓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希望这种日子能早一点过去,当然有一些人则很想知道《挺进报》是不是会说到做到。 ‘光复会’对‘挺进会’的所作所为意见不一,有人为之叫好,有人希望点到即止,因是他们是革命者,不是暴徒。‘光复会’向‘挺进会’传达了这一态度,因为现在的情势给老百姓的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朱家宝现在也很清楚他所面对是一群‘极端革命分子’,为此巡抚衙门等重要政府部门都加强了保卫工作,巡警全天二十四小时巡逻。并将打击的重点放在了被称为‘挺进会’革命组织上。 第八章 人妖之道 柏文尉并不欣赏杨洪森,尤其是他的那套“以革命的红色恐怖回击反革命白色恐怖”的作法;“通过革命的宣传将广大的群众唤醒,投入到新时代的革命洪流之中”的激进思想。但在同盟会里却总有一帮子年青人向他看起。 柏文尉等老同志很担心这种不良的革命思想任其发展下去将会失去控制,同样这种盲目的行动,将会让革命党失去大批优秀的干部。 此时,杨洪森领导的‘挺进会’让两江的官场的各路官员闻风色变。 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起《挺进报》的布告栏来。 巡抚朱家宝心中苦恼异常,而为他分忧解难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现世。 受到多方面的压力,朱家宝开始将关押嫌疑犯陆续放出,虽然有些人因受刑过重而死在班房。 也就在这一天,巡防营的一个哨卡造到一枚炸弹袭击,当场造成三死四伤;巡抚衙门的亲兵遭到枪袭,另外还有数起投毒事件。朱家宝很清楚,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是‘挺进会’的报复性手段。 ‘公安’机关还没有将枪手或者其它什么线索报一过来。满城的巡警都出动了,但是他们是否尽力就不得而知了。巡警集体中毒事件,对这些整个‘公安’机关影响很大,他们这些底层巡警可不惜因为查案把命搭进去。 水警局内的气氛也这些天里很怪怪的,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他们的局长与侦缉队的刘管带走的太近了,指不定那天‘挺进会’送份大礼过来,把他们水警局给端了,他们水警人口这么多,《挺进报》的头版头条一定能上。 最近,警察外神出鬼没的陌生人让他们更紧张,所以通常在水警局留守的一般不超过十人。 杨洪森最近痴迷于研究土化学弹,化学弹可是我们穷人的核武器。 唯一的问题就是土化学弹的延迟效果很难准确控制,最长的时间能延长四至五分钟,短地起封就爆。 “怎么样,我们的爆炸专家。”王之徽说话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半开玩笑的说道。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给你看这个。” 王之徽只看到杨洪森拿出一个小小的、圆圆的铁家伙,“这是什么?” “特别的炸弹,边上的这个我制作的土化学弹,只要打个盒子,让它暴露于空气中一分钟左右就会爆炸,而这个铁家伙,是为杀伤周围人群的,我决定明天试验一下他的效果。” “你准备在什么地方试验。” “水警局。” “水警局?” “是的,我准备刺近朱家宝。” “你要刺杀朱家宝,为什么不用巡抚衙门下成的地道。” “上面的意见我们还是要考虑的”,“你能不能把我们的人安插进安徽制造厂内。” 安徽制造厂原为安徽造币厂,因为省内的枪弹消耗不能自给,冯煦主政期间添置机器的招募工人,建立了安徽制造厂,以制造子弹和修理枪枝为主。 “这件事不太好办,需要一段时间。” “行,另外,我们可有办法从江南制造局或者汉阳兵工厂招两、三位熟练的工人,最少也要找几个制造烟花的老匠人。” “这人……,能不能先说说,你准备做什么。” “帮助我们制造炸药包和手炮。”杨洪森所说的‘手炮’就是‘手榴弹’。“我拟定在城外的农村买一片和宅子,在房子下面让人帮着挖个地窑,在那里生产。” “这个想法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下一步主要是是在外线活动了。” “既然朱家宝已经盯上了我们,那我们就到城外逗两圈,也好为熊成基他们制造更多地机会。” “我们要不要与北方的会党联系一下,他们在皖北一带最近的动静都不小。” “他们的组织太松散,且没有统一的指挥和长远的计划,我们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但不可仰仗他们,而且我们现在的工作中心还是乡村,清廷的统治让以乡绅为主体的农村体系遭到了严重地破坏,而百姓在重捐税赋纷纷破产,这些人对革命有着迫切希望,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把他们发动起来,成为一股强大的革命力量。” “王琨这一点你放心,我会新自下去传达地,不过,你这个主席什么时候与大家见个面啊。” “让他们保持对我的神秘吧。”目前‘挺进会’发展的很快,组织内认识杨洪森只有赵维伦、郭明远等数人,各部分部长和干事很多都还没有见过杨洪森,只知道在清廷的内部有自己人。 “极有权势?”朱家宝握着密函,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杨洪森就不明白,他的话传到朱家宝这里就成了‘清廷内极有权势的大人物’。 在安徽除巡抚之下,那就是蕃司和臬司,说他们倾向革命或许有些可能,但要说他们是革命党断无可能。朱家宝虽然不相信这种传来之言,但是鉴于‘挺进会’的神通广大,他怀疑是不是某位官员身边的仆人,或者是那几个‘外来户’。 “张帮办,刘官带,你们就查到这些吗,我要知道这个大人物是谁。” 刘光海擦了擦额角汗看了一眼杨洪森,他现在也怕那个‘极有权势的大人物’,那个大人物八成比他官大,这宫门之内,不入你不知道,里面黑着呢!官带很大吗?“抚帅,卑职需要时间细细查访。” “时间,多长时间,难道让那些革命党炸到了我衙门来吗?把那些抓起来地严刑拷问,我就不相信他们不说。”朱家宝的口气没有一点商量。 “大人,我的人在他们中间已经是一个小会社的头目了,如果现在动手……”刘光海看着朱家宝犹豫的说道。 “我已经没有时间,你们必须立刻将这些革命党抓起来,这件事交给你了,如出意外,为你们试问。”刘光海与杨洪森战战兢兢退了出去,刚出府门刘光海就把杨洪森拉到一边。 “兄弟,你说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这么大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越快越好,此事不可拖,就现在。” “难道连我们的自己都不通知一下。” 杨洪森轻声说道,“你也知道对方可能是大人物,如果是一个消息灵通人士。”杨洪森用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有道理。” “我这就让他们准备行动。” “等等,为了不出纰漏,应当把所以召集在一起,让他们相互监视不许擅离。另外,行动前不要告诉他们将要干什么?” “不用这样吧,那可都是自己的兄弟。” “有叫古话讲的好,出卖自己的人往往都是兄弟。” 刘光海彻底无语,不过抓捕这种事还是要准备充分地好,如果让‘挺进会’得到消息,抓捕失败,后果是很严重地。 杨洪森打了一个响指将远处的二喜招了过来,给了他一块洋元,“给我买一包洋烟,另外通知仇老板把位置给我留着。”张二喜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暗号,张二喜立马跑了出去。 这次的行动的由侦缉队、巡警局、巡防营三个单位联合行动。在行动前巡警们只知道去搜查抓革命党,具体什么时候不清楚,在一处民居他们对一群‘革命党’进行了抓捕,那些想从秘密通道离开的一个也没有走成,在这些人当中唯一的成果就是抓到了一名‘挺进会’的联络员。整个抓捕动作迅速,貌似没有一个人落网。首犯被直接押送至巡抚衙门。 在深巷一角‘卧底’正不满的看着刘光海和杨洪森,“你们行动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声,要知道再过几天我就能与挺进会的部长面见了。” 刘光海惋惜道,“唉,抚帅太着急了。” 杨洪森道,“你之前,他们可怀疑过你?” ‘卧底’说道,“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杨洪森拍了拍‘卧底’地肩膀,“你继续回去卧底,好好干,巡抚大人必有重赏。” ‘卧底’连连称是,转身溜进空巷之中。 被捕人员被连夜提审,对杨洪森来说这些被捕的人都是外围人员,就算是那个‘联络员’也不过是个的弃子。革命总会有牺牲,正因为他们的牺牲,胜利的成果才变的更加珍贵。 第九章 该死的不死 所有的人都隐隐的感觉到在这次行动之后‘挺进会’必定会采取报复性措施,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挺进会’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挺进报》也停刊一期,一切都显的那么反常。这只能让一些人感觉到更加的不安。 杨洪森像以往一样来到了警局,昨天晚上抓到的那些‘革命党’的审讯工作直接由侦缉队接手,并直接向巡抚朱家宝汇报,此事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总,你的茶。”小二子把沏好茶端了上来。 “今天的《挺进报》没有吗?” “今天的《挺进报》没有买到。” “没有买到什么意思?” “我去买,但是他们手上没有,应该还没有出来吧。” “很反常啊!” “老总,现在查的这么严,在城里买到《挺进报》可是很难的,那些家伙都是城外夹带进城地。” “那就不知道在城外买?” “城外,老总,如果我被他们当成革命党咱办啊!” “那我就跟刘官带说说安排你去做卧底。” 小二子头本能的一缩,做卧底的津贴虽然很高,但是如果被革命党发现会死的很惨。“老总,我要是走了,还有谁能给您沏这么好的茶啊!” “滚吧!”小二子闻言赶紧跑了出去,生怕晚一点被杨洪森拉去真的当卧底。 今天的安庆人人发现好像少了一点什么,渐渐的有人发现《挺进报》没有发,接下来几天《报进报》好像在整个安庆里消失了,被捕人员经过筛选后有三十多人被安排了特别监房,他们被日夜用刑,最后有些人实际受不住了,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的,但是他们说出来的对朱家宝用处不大,只是将一个《挺进报》在城内的窝点给打了。 朱家宝出于安全考虑加强了巡抚衙门及周围地区的巡查。 另一方面,关于抢劫军饷案依然没有一点线索,洋人们并不大配合,地方上到是紧密的配合,还没有查到一点东西,那些安插在会党中的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可靠消息。朱家宝相信‘挺进会’一定会动手,现在他该准备的都准备,只要他们一动手,他就抓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挺进会’终于开始行动了。 刘光海正在去了那家常去青楼别院之上,怀抱美人打着小牌,龟奴从正抱着一个精美的,香气四溢的盒子从楼下小跑上来,“刘爷,下面一位陈爷把你的钱全结了,让我给您送上一份小礼。” “陈爷?” “刚才在楼下,把东西交给我后带着姑娘们出去了。” 刘光海看着那个盒子眼一亮,盒子都这么精美想必里面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到那里去,不过这里人多嘴杂,准备等着回去以后再打工,可是他身边的女人去等不急了。 “爷,你就给我们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伸出这么一拿,盒子还挺沉。 “是啊爷,让我们看看什么金银珠宝。” 刘海拿着盒子的时候那个叫美啊,这盒子不轻啊!如果是黄金放上百十两只少不多,“如意,帮我收起来。”说着用他的咸猪手在如意地胸前捏了一把,随后大笑起来。 如意的姑娘抱着盒子到台子,几个姑娘都围着问是东西,这个如意好奇的将盒子慢慢的打开,周围的姑娘只听到‘绷’的一声,接着里面散出一股青烟,就在这些姑娘、龟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玩意的时候,‘轰’的一声,整个青楼微微一震,接着青楼里的嫖客、姑娘们都在相互夺路逃命。 刘光海爬在地上整个头嗡嗡的直响,一真被炸飞的人手就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逃生的本能驱使他站起来,结果发现下半身没了知觉,这时候他没有勇气去回头看,只是在原地爬着轻声的喊着救命。 城区青楼的爆炸声引来了巡警们的注意,就在他们赶往出事地点的时候,城内人隐隐的听到了第二声爆炸,有人发现远远的在水警局的上空正冒着浓烟,水警局的两间房子被炸塌了,地上都是哀号声,几个头脑还清楚不顾自己的伤情,在哪里大喊着,“谁看到了老总,谁看到老总了。” 消防带着水龙车正在赶往水警局方面,就在城内的人惊魂未定的时候,接着传来第三声爆炸,与水警局的滚滚浓烟相比,这次的爆炸更大,城内的人感觉到大地瞬间的颤动了一下,“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好事的人正人在找寻从哪能里传来的第三声爆炸。 很快有人就发现第三次爆炸来自于巡抚衙门,四面八方的巡警正赶向巡抚衙门,老百姓站了一会后,纷纷跑回家中,巡抚衙门的房子多处被炸塌,那条伸向巡抚衙门的地道,甬道塌陷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关心这个了,他们更关心巡抚大人的情况。今天巡抚衙门里来很多官员,看着倒塌的正房,所有人对朱家宝的生还不在抱希望的时候,满头是血的朱家宝,浑身是受伤的朱家宝被亲兵从废墟里给挖了出来。就在所有人庆幸朱家宝生还的时候,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巡警突然冲了过来,那些亲兵看到冲过来的巡警身上冒着轻烟,感觉不对劲,立即扑了过去,其余的亲兵们死死的挡在朱家宝身前。 又是一次爆炸,周围的人对这次爆炸没有任何反应,当时他们都在救人,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巡警,扑上去的亲兵与‘刺客’一起被炸死,那些挡在朱家宝身前和周围的人都不能程度的被弹片所伤。 安庆城内一连窜的爆炸发生后,巡防营开进城内静。城内的店铺全部关门歇业,百姓都躲在自己的小家。 此时,不管是巡防营还巡警们的神经都高度紧张,刘光海被房顶的木头压了两个多小时后才有人将他从那个该死的地方救出去。 在当天报给朱家宝地身亡官员的名单中杨洪森也位列其中。事发后的第二天被困于厕所内的杨洪森被清理废墟的水警发现,并将其给解救出来,他身体情况良好,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总的来说他是比较‘走运’的。 “你们这些混蛋。”杨洪森猛咳了两声,“你们是不是希望我被炸死啊,妈的,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来一个人。” “老总,城内出了大事,我们被调走了。” “出什么大事,出大事的事也要先把老子救出来,这个月的津贴全扣。操。” “老总,真的出大事了,那些革命党,不,是挺进会,他们炸了巡抚衙门。” “什么?”杨洪森猛的站了起来,“那巡抚大人现在如何?” 眼前的水警被杨洪森这一抓吃痛不已,“老总,巡抚无事,只是受了重伤。” 杨洪森不得不承认这个朱家宝真的是一个小强。周围的巡警会声会色的向杨洪森讲着巡抚朱家宝当天如何脱险,杨洪森的脸部的表情也不时地变化着,他算是服了朱冢宝了,两次袭击都没有死,而那位刘光海好像也挺命大的,只是腿部受伤,休养一年半载的就差不多了。 从二喜手中接过茶杯地杨洪森大骂了一声,“这些该死的革命党。” 第十章 羊毛出在谁身上 第十章 这起‘安徽巡抚刺杀案’已经引起了‘中央’高度关注,革命党所使用的刺杀手法之新,引起清廷官员的极大恐慌。革命党直接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巡抚衙门,并埋设大量的炸药,造成了空前的杀伤,目前从巡抚衙门内清理出来的死者多达四十余人,其中官员就占了半数。安庆城地一系列爆炸案中伤亡人数超过二百人。清廷方面做出全面通缉‘挺进会’成员的公告,对于告密者进行重赏。 挺进会方面也在不久之后在《挺进报》中再者声明,他们将不会放弃武装反抗,针对清廷地反革命态度,他们将把革命地行动进一步升级。就在新一期《挺进报》面市的当天晚上,巡防营的驻地遭到了一枚‘飞弹’袭击,造成二十一人受伤。 朱家宝是绝对不会被革命党的‘恐怖主义’吓倒地,对革命党的全面抓捕,变成对挺进会的全面开战。实际他们早以开战了,只是相对朱巡抚这方而言,战绩有一点不佳而已。 目前,种种迹象表面安庆城内地挺进会在政府的强势下的确是消停了不少,但是其它州、县地情况却变的很糟糕,针对政府官员、巡防营、巡察袭击事件不断的攀升,随着旧官员的死去,那些后补终于有机会,但是朱家宝对于这些‘挺身而出’的后补实在不放心,但是短时间不用这些后补队员,安徽省的很多地方将陷入无政府状态。 朱家宝再次唤来杨洪森,这次很突然,原因是有人托巡防营的人送了一颗人头到了巡抚衙门。 “你认识这个人吗?” 杨洪森走上前将掀起挡着人头面部的头发,仔细端详起来,半晌放下人头,从袖子里抽出长手帕简单的擦了擦手,“抚师,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他是我派到革命党中地探子。” “你要再想办法将探子打入革命党中,将这些革命党全给抓出来。” “是的,大人。” “玉琨,本抚对你十分看重,如能将革命党一举查获,本抚定当论功行赏。” “卑职一定竭尽全力。” 朱家宝实际很讨厌杨洪森,但又不得不使用杨洪森,他的业务素质高,且热心抓革命党的人,在这一方面衙门内很多人都比不上他。在朱家玉看来杨洪森野心极大,当然像他这样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物,有几个不是野心勃勃。 “时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我要立即破获此案,我给三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已经将挺进会的一干人等抓获,否则你就继续当你的巡警去吧。”杨洪森好像看起来信心十足,而且他眼皮的跳动的不安适时的被朱家宝捕获到了。“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杨洪森迟疑了半刻,最后十分的恭顺的退了出去,“三个月的时间?将挺进会的人全部捕获吗?那还不如让我直接当巡警呢!干吏,真该被炸死。”在回廊里杨洪森一脸不满地走了。 三个月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朱家宝需要的是杨洪森干劲抓几个挺进会地成员,他杀了好交差,他压杨洪森,那是因为上面也在压他。为了给杨洪森一点压力,他将身边的亲兵召到一边,吩咐了几句。 杨洪森还没有走出巡抚衙门,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张帮办,请慢走。” 杨洪森回头看着来人,此人叫李陵在巡抚衙门里当人“原来是李大人。”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从今天起我就到巡警道到你的手下正式当差了。” 杨洪森一愣,“到我那里当差。” “抚巡当我给大人当下手,以后还要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那里,正好我正愁着人手不足,有你帮忙就更好。”杨洪森干笑了两声,心里却嘀咕着刚才是不是自己表演地有些过火,让朱家宝生疑了。 “李大人,你以前就是大人的亲兵吧。”杨洪森此时正不怀好意笑着。 “是的。”李陵担心这杨洪森一上来就给他穿小鞋。 杨洪森微微一笑,“用李大人相助,看来我不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我们走吧。” “那边不是去巡警道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激动人心的角色,你会喜欢的。”杨洪森轻轻地拍了拍了李陵肩膀,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人待在自己身边地。 熊成基坐安庆城内唯一家日本料理店里等待着那位会长的大驾,王续东陪坐着吃着菜,喝着酒,一脸轻松的表情,日式的风格让熊成基想起了在日本留学的那会。 “你好,味根兄好久不见了。”王之徽抱拳走了进来。 “你是挺进会的会长。” “不是,正主马上就到。”说着王之徽坐了下来。“他正在安顿巡抚派来的人。” 杨洪森知道今天的日子很重要,因为今天将是他与熊成基第一次正式接触,之前他与熊成基也有过接触,不过那时熊协助他调查新军中的革命党,当王之徽把熊成基要求见面的想法传达过来的时候,杨洪森立即同意了,不过他还要安排一下李陵的。 “和子小姐,你的变的越来越漂亮,大和女子的优点全集中在你身上,老规矩,麻烦了。”杨洪森大摇大摆了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屋子里人,“我看到几个朋友,请把我要的东西拿到这里来。” 杨洪森不怀好意的看着一屋子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来了这么多人,不过这里正好有空位子,那么我们就一起吧,不介意我和你们坐在一起吧,我说之徽啊,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有饭局也不喊上我。” 熊成基开始有一点紧张,不过很快心情就平复了下来。和子把酒菜上上来后便退了出去。 杨洪森举怀轻声道,“为革命胜利。” 熊成基一愣,杨洪森可是安庆城外出了名的‘鹰犬’,这小子命大,上次没被炸死。 王之徽拍着杨洪森肩膀向熊成基介绍道,“他就是我们挺进会的会长,张宝森。” 这个时候熊成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没有想到你就是挺进会的会长。” “是的,我就是,每一次抓捕革命党的时候我都冲锋在前。我们就长话短说吧,你们什么时候起义。” 熊成基,“现在谈起义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11月怎么样,到时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我们这边能组织五百到六百人参加,另外我们在城外还有特别分遣队。”为什么杨洪森提出11月,很简单在1908年11月将会有大事发生,老佛爷与光绪好像就在这个月死,对于杨洪森来看这是一个好机会。 “11月?”熊成基正在考虑着。 “是的,我相信你们还有时间准备,朱家宝给了我三个月时间去查办革命党,在这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们打掩护的。” 熊成基不清楚为什么杨洪森对11月如此的执着,起义这么大事,难道就他们说了算吗?这事怎么也要经过组织研究决定方可。双方本来就在起义时间上有分歧,在接下去分歧就更大了,杨洪森不同意打安庆,而是倾向于在皖西建立一块根据地,这个地方北靠大别山,民风彪悍,而且这些地方的群众基础好,到处都是土匪。熊成基的起义计划与当初的徐锡麟计划差不多,熊成基准备要在安徽打响全国性革命胜利的第一枪。别看现在革命党好像散沙一样,可是只要一块活了,满盘皆活。 杨洪森没有妥协,“我是主角,我怕谁。” 有分歧是正常,正因为有分歧再更加沟通,熊成基对挺起会有了更多的认识,挺进会组织严密,人员多是皖浙起义时地骨干,革命坚决且意识坚定。挺进会的力量目前已经深入到了清廷的内部,除杨洪森外还有数人在清廷内部,他们通过捐官地方式直插朝廷心脏。 捐官这种方法对于革命党人来说并不新鲜,关键是杨洪森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过一想到杨洪森的恶名,熊成基便猜到了五分,“你说这钱还能从哪里来”。 第十一章 有钱才有理想 要说抓革命党这年头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地,更别说像‘挺进会’这样的恐怖组织。但不管是巡警,还是巡防营,他们都很欢迎这种全城地毯式大搜查,可这种闹心的事朱家宝也就干这一会,至少在他脑袋能正常思考问题的时候不会再干第二次。 杨洪森总是能给他带他一些好消息,实际上除了身边的人,朱家宝对任何人都不太放心,其中也包括杨洪森,李陵是派过去督促杨洪森,这其中确有监视之意,朱家宝打算重用杨洪森,既然要重用,就要确保他和自己坐的同一条船。 李陵刚到杨洪森处报到,就被委以重任,到挺进会当‘卧底’。这是一个重担,却不是什么重任,在挺进会做卧底,那可是要抱着必死的决心。 通过安插在革命党内的内线,李陵利用其曾经特殊地身份与革命党的外围组织搭上了线,革命党对李陵这个人很重视,目前挺进会好像正在对其进行考察,李陵按照杨洪森的安排时不时的放出一线内幕消息过去,很快就得到了革命党方面信任,李陵也成为了挺进会的一个外围组织组员。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月,挺进会终于开始与李陵接触,李陵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与过去的同事联络,将他的一个‘亲戚’安排进巡抚衙门做个杂役。 经过上次刺杀之后巡抚衙门将闲杂人等均被清退出府,目前挺进会极希望安排一个人进去。杨洪森把李陵传来地消息报知了朱家宝,看到追查挺进会有了一些眉目,朱家宝大为高兴,在朱家宝的特别关着下,李陵地‘亲戚’顺利地进了巡抚衙门,这下子朱家宝可有得忙了。 杨洪森最近也忙,他一边要干革命,一边还想着法的捞钱,他这是实实在在地的两手抓,两手都硬。 朱家宝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搞‘禁毒’工作的,使得的全省贩毒事业蒸蒸日上,省内的烟田因为改种粮食,而使得外省、印度货纷纷拥入省内,就目前来看,走私和贩卖烟土,是杨洪森两块最大的收入,至于实业在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效益。 杨洪森在芜湖接手了两家‘经营不善’地钢铁厂,在中国钢材、棉花理论是除了烟土最来钱地的生意,中国每年从国外进口的钢材、棉花少说也有七、八千万两银子,杨洪森进入钢铁领域,也就是看中了这广阔的钱景。虽然钱景的广阔地,但是前途却是黯淡地。 这之后杨洪森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销售”。 有英国朋友在一边友情压价,再加上杨洪森本不是搞实业的料,钢铁厂步履艰难,虽然杨洪森动用了一些技术手段取得了繁昌铁矿、煤矿的开采权,但这也不过是让杨洪森手中的钢铁厂亏损越大而己,他需要有人帮助他照料生意上的事,这个人最好还是党内同志,但是革命党的同志不少,但是懂经济的同志确不多,在杨洪森头痛不己的时候他想到了汪富民。 汪家出事之后,汪富民便把米铺给了何金柱,携妻回庐江老家去了,杨洪森大有让汪富民再次走上革命征程的意思,汪富民回信拒绝了,但他向杨洪森推荐合肥人杨庆(字明瑞)。 杨庆家祖辈也是米商,其本人与汪富民早先有来往,后受到汪富民的影响,加入了革命。在参加革命期间,常挪用家中财物资助革命而被老父打出家门,之前在合肥合伙办报纸,因为宣传革命思想,而被政府勒令停业整顿,目前处于无业之中。 接到汪富民的信之后,杨洪森就开始数着日子等啊! 杨庆南下安庆是受汪富民所托,挺进社的人他也是极为敬仰,从合肥大牢里一出来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安庆。 “你就是杨庆?”杨庆把推开门看到两位巡警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他。 “是的,我是杨庆。” “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犯了什么事,凭什么要抓我。” “我们老总要见你。” “你们老总是谁。” “再罗索打地你丈母娘都认不出你。”“其他人都给我让开,巡警办公。”两位巡警押着杨庆推开众人向外走,周围的人都看着昂首挺胸大步走地杨庆小声议论着。 杨庆参加革命这么多年来没有受过种高规格的待遇,在合肥坐牢那还是他自己要求地。不过两个巡警并没有把他带到巡警衙门,而是直接带到了一家酒楼地雅间就出去了,杨庆正奇怪地时候,从屏风走出一人。 “杨兄,小弟得罪,鄙人张宝森。”杨洪森一脸奸相地向杨庆抱了抱拳。 杨庆抖了抖衣服坐了下来,“不知,这位老总请我来有何事。” 杨洪森,“吃饭,谈生意。” 杨庆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冷哼一声,“狗贼,让我叛变革命绝不可能。” 杨洪森脸色一变冲过去把他嘴一捂,“我说哥哥唉,谁他妈让你叛变革命,你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杨庆神色微变,他现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现在要抓要杀随你。” “你脑子有病啊!汪富民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杨庆这时才听出来一丝味,“你,你是何人?” “主角,我呸。”杨洪森被这主给气糊涂了。 原本杨洪森是准备在赵维伦接管钢铁公司的事务,但是赵维伦事务繁忙,杨洪森这才找到杨庆。杨庆早年留学英国,后投在大买办盛怀宣名下,在湖北干过一段时间,再接下来其被老父‘请’回合肥管理家业。让杨洪森没有想到地是汪富民也曾留过洋,而且还是安徽省最早留洋的那几批之一,这可真是意外啊! 杨庆出任芜湖钢铁厂地总经理,全面接手钢铁厂地经营。日本中日实业公司找上门要求合作,双方协商日本中日实业公司希望能入股,并且愿意给钢铁厂提供贷款,不过却要求在未来的四十年里,铁、煤矿石由中日实业公司进行销售,杨庆予以拒绝。 而另一方面,杨洪森不知怎么与英国商人勾搭成奸,在英国芜湖领事协助下,英国商人理查森取得了钢铁厂45%地股份,成分了最大的股东,让杨洪森迅速从钢铁业抽身,以惊人地速度转入纺织业,而杨庆跟着转移啊!。 安徽省有十四纺织厂,其中官办纺织厂亏损最严重,但是作为朝廷的脸面,这些工厂还不能关停破,资产重组官商合办势在必行,这就为杨洪森侵吞国有资产埋下伏笔。通过一系列地黑箱操作,安徽省第一大纺织厂恒源纺织股份公司诞生了,新厂开幕的时候,省城内的高级政府官员都来捧场,以前纺织厂好坏都一样,可现在不同了,他们拿的可是‘干股’,工厂效益与他们的年底的分红直接挂钩,他们主动把各关节打通了。而身为董事长兼总经理的杨庆,十数天前其还在合肥坐牢,今天却一跃成为了安徽著名的青年实业家,就连巡抚朱家宝也派人送来了贺帖。 在这次重大的资产重组中杨洪森前后共侵吞国有资产近十五万白银,所以他这些天地心情特别地好,好到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一个“革命党人”,还有崇高地“理想”。 第十二章 以报致报 在向革命党组织进行渗透的计划中,李陵进入挺进会可以说是一次巨大的成功,朱家宝这次不在急于求成,他要把那条大鱼挖出来后再全面行动,然而他却不知那条大鱼一直在身边游来游去。 朱家宝此时还有一件烦心的事,正好杨洪森在此,便询问查禁《挺进报》地的方略。 朱家宝有此一问,杨洪森也只好作答。 “抚帅,对于《挺进报》卑职到有一个想法,还请抚巡参详。” “说来听听吧。”在朱家宝听来有想法,总比没办法好。那些侦缉队的拿着公款到底都在忙些什么。 “抚帅,卑职认为《挺进报》实在可恶,让抚帅您如此劳心伤神。” 朱家宝听了第一句就闭起了眼睛,心道:废话。 “卑职认为既然‘挺进会’能报刊给自己助阵呐喊,为什么咱们就不能也办份报刊,以报致报,他说我们,我们就数落他们。”朱家宝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 “以报致报,你是官办报刊吗?” “大人英明。” “说说你的想法吧。” 杨洪森他将脑子那些货尽数给抖了出来,朱家宝对杨洪林提出的新方案大为赞赏。清朝的对外发售的官方报刊,如果办起来,安徽就创造了第一,而且对于无所不在的《挺进报》也将是一个重要的打击,杨洪森使用了粗俗的语言让朱家宝明白办报纸其中是一件名利双收,又可以打击革命党,一刀三雕妙策。 作为金点子贡献者的杨洪森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这份官方报刊的第一任总办。 “报刊当取什么名字呢?”朱家宝的脑子有几个名字,但都觉得不合适。 “安徽日报,抚巡认为妥否?”杨洪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朱家宝略思片刻,拍板敲定以后这份报纸就叫《安徽日报》,并且挥笔泼墨为安徽日报提名并写了简短发刊语也就二千来字左右。 作为兼任安徽日报总办杨洪森很快就把《安徽日报》的架子给搞了起来,油印机好搞的很,主编更简单,安徽腐儒多如草,一周之后,第一期样版就被整了出来,《安徽日报》由三张纸,六大版面组成,除了安徽巡抚朱家宝重要训令外,还有时事纪要、金融消息、名家点评、娱乐广告,除此之外还建有法制专栏。在名家点评区,杨洪森请来了安徽省资质的‘反革命分子’大肆抨击革命党的头号人物孙中山、黄兴等人,称其为某某的走狗,是某某列国的中国代理人。 “好,好,好,宝森,这文章是请谁写的。” “是卑职专门请城内的大儒秦老夫子写的。” 朱家宝心中大快,整篇文章没有点名字,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暗指孙文、黄兴这些革命党的是都是英、美、日等列强的走狗,妄图帮助列强瓜分我中华沃土。朱家宝都可想象出孙文等革命党面对那些愤怒的百姓的窘迫的表情。 《安徽日报》第一期发行了六千份,官办报纸的目的不是为了嫌钱,而是要将《挺进报》这份安徽省内的三流小报给淹死。在杨洪森的建议下朱家宝还同意在省城的街道边上设立报刊专栏,由识字的巡警担任护警,向周围的百姓宣读。 《安徽日报》首刊在安徽省内就火了一把,这份官办报纸的广告区,因头三期免费,安徽日报广告部顿时被挤炸,由于销售好,六千份根本不够,杨洪森急命印刷厂再加印三千份。 在巡警的大力配合,购买《安徽日报》是老百姓的唯一的选择,这就是垄断。 革命党受到了猛烈的攻击,更有人显身说法,点明指责革命党孙文接受日本人政治献金,与日本军部下属黑社会组织黑龙会有染,妄图煽动革命颠覆大清朝,一时在省内,甚至两江地区造成极大的影响。 自甲午大败之后,国人对清廷彻底失望,由于巨额的赔款,对东洋鬼子恨之入骨,安徽省就曾发生过日商乘坐小火轮悬挂太阳旗,激起民愤的爱国事件。 在安庆,大批的混混、流氓在朱家宝的谋划下,身着不同衣饰走上街道,高举着打倒日本、打倒革命党的旗号,并且在巡抚衙门静坐示威,要求官府抓拿那些卖国革命党,这此事件给革命党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当然也引起了安徽省各外国公使的高度关注,省内的“日企”在这些日子里店门紧闭。 对于这些民众“自发”游行,对于民间这种破坏中日友好关系的行为,朱家宝命令各局巡警进行“弹压”。同时在《安徽日报》发布了第二号训令,号召省民对“革命党徒”进行检举、接发,那些有功者政府予以重赏。 为了转移省民的视线,《安徽日报》大肆报导,自甲午以后安徽省内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朱巡抚秉政以来的各项重大惠民良策,其中以公共教育、禁毒等战线上的显著的成绩。 对于清廷这种利用‘特权’歪曲事实大肆的报到,引起了诸革命党同仁的不满和愤慨,更有人在集会中声称要将《安徽日报》的总部给炸了。 朱家宝很希望革命党把《安徽日报》的总部给炸了,最好再死几个主编什么的。 李陵在挺进会内大肆的叫嚣着带炸药包将《安徽日报》炸了,既然他这么自高奋勇,幕后的杨洪森又怎么能不让他去呢? 诸革命会党对《安徽日报》还没有来得进行舆论反击,就伤亡惨重,进步报馆在安徽巡抚衙门强有力地打压下销声匿迹。朱家宝接受杨洪森建议在巡警局下增设了一个书刊印刷管理局(简称:印刷局),专门进行报刊的审查和出版,当然这个局对于《挺进报》没有用,因为《挺进报》是“三无”刊物。 这样一来在安徽省革命党旗下只剩下《挺进报》这份最有份量、销量最大的革命报刊了。 在安徽省革命同志静静的等待中‘挺进会’终于有了行动,不过他们这次选择用笔竿子发起了反击。安徽省内一场大规模的舆论战就此拉开。 挺进会高举‘反清’、‘反帝’的大旗,用《挺进报》的整个半版面,印了十六字口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比孙中山的口号还多出了八个字。 《挺进报》对朱巡抚的成绩提出了种种质疑。如朱巡抚既然是爱民好官,怎么不开仓解决皖北的饥民;‘禁烟’的成绩是显著,‘土药’馆的烟价都涨了几番,府库可谓是越加充实啊! 这场明争暗斗最后成了一场拉锯战,到达目的朱家宝懒的与‘挺进会’的人打嘴皮战,通过那些流氓的鼓动出来的‘民义’,他开始在省内大规模的抓拿革命党。为了进行加大宣传的力度,《安徽日报》的发行量正在不断增印中,在朱巡抚不计成本的恶意竞争面前《挺进报》败了下来,退出省城市场。 “这种‘三流’小报,也就在皖北一带还能骗骗老百姓的钱。”朱家宝将《挺进报》扔进了火盆里。 如果这些也算是好消息的好,那些李陵又给他带来了一天大的好消息。 “此消息可靠。”朱家宝一把抓住杨洪森的手,把他抓的生痛。 “此事李陵与我秘密接头后传过来的,千真万确。” “这次终于可以解我心头大恨了,这些革命党真是不得了啊!”朱家宝在那里兴奋地戳着手,突然转身向杨洪森问道,“李陵的身份还有几人知道。” “他打入革命党这件事只有我一个知道,还有李振标总监知晓,他与我直接联络,与其它打入员不发生横向联络。” “好,好啊,此次若将挺进会一干人等全部剿杀,本府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卑职,多谢抚师栽培。”杨洪森半跪在那里,心里却不住的冷笑着。 第十三章 这事我不干 “我说,你不会是嫌弃我们娘两,不然你怎么都不给丫丫一个笑脸啊!”小红玉气呼呼的瞪着正在品茶的杨洪森。 杨洪森与小红玉勾搭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革命的需要,而是纯粹的本能需要。他的老上级曹如芳虽没有死,但自大落下那身伤后和死也没有分别了,没有官职,小红玉直接把他给踹了,带着孩子以及曹如芳半辈子积攒下来财产投进杨洪森的怀里。 “你看看,我这不是满是笑脸。”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你嫌弃我,当我是破鞋又带着孩子。” “你们女人啊,就是敏感,我这不是在想事吗?” “想什么事,想其它女人吧。” “大事。” “什么大事不能对我说啊!” “升官,发财的大事。” “怎么那位朱在人要升了官了。” “升再大的官没有钱实惠啊!”杨洪森走过去将手结结实实落在了小红玉的屁股蛋上。 “说到钱,我也没见你往家里拿过钱。” “我已经在芜湖的洋行给你存了一笔钱。” “怎么了,是不是要出事了。”小红玉转过身看着杨洪森。 “不得不防啊,指不定那一天革命党就送一颗炸弹过来。” “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也不要你的钱,我有钱,够我们一辈子花的了,不如我们远走高飞吧。” 杨洪森轻轻一笑,“你那也叫有钱,有个几百万,几千万那才就有钱呢,你先歇着吧,我有要事出去一趟。” “每天晚上都出去,你不会是会那个相好的吧。” “会相好也罢,会革命党也罢,这几日不要出门,陌生人不要开门。”说着掏出一把枪轻轻的放在桌上,“这可是一把好枪啊,留着用它吧防身。” 小红玉吓的脸色微白,“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枪。” 杨洪森也不理会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走之后关好门,这几天之内我暂不会来此。”现在杨洪森那里有空管小红玉,按现代思维来说,他们最多也就是那种纯生理上地亲密男女朋友关系。再者说,他的确有要事,他要借李陵的手将‘挺进会’的一干人等全数剿杀。 “李帮办,我说的没错吧,在巡抚衙门,哪有我这里舒服,我这里有钱,有权,有女人。”杨洪森拉着李陵进了红楼小屋,转身拿出了朱家宝的秘函。 “这是抚帅的手笔。” “抚帅这次让你我二人将挺进会全端了。” “那么,玉琨兄,不知道有多少人配合我一起行动。” “我一个。” “你一个?你在开玩笑吧!” “这次挺进会不是交给你了任务,而且还要直接向你下达的吗?” “是的,你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给端了。” “难道就我一个人。” “你也知道,你进挺进会的事,知道详情的数不出五人。巡警里我敢肯定有挺进会的探子,至于巡防营,他们动起来,那就动静大了,这事可就很难成功了,所以这次的冒险是值得地。” “但也不能就我一个人。” “当然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我找了借口已经加强这那一带白天、晚上的巡警力量,你就放心去吧,到时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一有动静他们就支援过去,我说老弟啊,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杨洪森拍了拍李陵的肩膀,“抚帅对你可有高的期望啊!” 李陵感觉杨洪森有一点不靠谱,这个工作太危险,“如果情况紧急我当如何处置。” “以挺进会的一贯作风,他们这次必定又要使用炸弹,如果他们将炸弹交给你,我又未即时赶到,你就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李陵回味着杨洪森的这句话。 “你要知道,你不是为我干事,而是为了巡抚大人,你是主角,而我只是配合一下,帮个手而己。” 李陵没有说什么,埋着头吃着桌上地酒菜。 “来,兄弟,我祝你马到功成。”李陵一饮而下没说什么,不过他心里的不痛快可是显而易见, 挺进会这边正在由王之徽安排着,这次的行动就是‘自杀’,而李陵是挺进会‘自杀’的见证人。‘挺进会’要进行第二阶段的工作,为11月的暴动做准备,要让朱家宝误认为摧毁了挺进会的机关,放松其警惕性。李陵按约定时间来到,后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间秘室,他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与挺进会首脑级人物接触,挺进会的会长也在这里,他一张国字脸,短发,一身洋服,一看就是留过洋的,谈吐之间那种领导者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 这次李陵得到的任务是炸死朱家宝,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单独行为,没成想是二个人配合。此时在房内他的伙伴正在教他怎么安放炸弹,正说到节骨眼上,一个身着巡防营衣饰地革命党跑了进来。“不好了,巡防营一部突然调至城里,从衙门里传来消息,朱家宝正要抓捕你们。”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进城的。” “不知道,零号让你们赶快走吧,我去外面顶着。” “看来我们中间有叛徒。”这句话让李陵心跳的飞快,手紧紧抓着装有炸弹的包裹。 “大家快转移,此事待我与零号见面之后就分晓了,小李你带炸弹从秘道先走。” 李陵只看到他们把箱子的隔板一抽,里面有一条黑悠悠的秘道。这时外面一阵枪响,李陵都能清楚听到杨洪森的声音。 “小李下密道。”李陵没有半分犹豫一猫身下了地道,外面被包围,能走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他一不作二不休,飞快的往前爬,出口在不远处的一处民宅,出来的李陵拿出炸弹扔进了地道,飞快的跑出民宅,轰隆一块巨响,再回头看去,那栋房子已完全倒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站起来的李陵冷冷一笑。 等李陵跑回接头的时候,杨洪森那边已经结束了,看看周围的环境李陵大吃一惊,他被挺进会的人带着绕了半天的路,原来开会的地方,就在他身后接头的铺面里。 此时,地上躺着两个已经被杨洪森等人击毙的‘革命党’。 “你那边怎么样,人呢?”杨洪森端着枪吼道。 “从秘道走时,他们跟着我身后,我用他们给我的炸弹把他们封在秘道里了。” “奶奶的,是谁他妈的走漏了消息?”杨洪森跺着脚大声道。 李陵说道,“他们在巡防营里安插了探子,洞悉了我们这次行动。” 杨洪森狠狠用拳头砸在墙面上,众人来到铺面里的秘室,在李陵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秘道,杨洪森让二喜下去探路,半晌后,二喜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大哥,秘道全堵起来了。” “挖,让外面地巡警和巡防营的人都带着家伙,给我挖,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城内的这次爆炸引来了数百清军,朱家宝也在等待着消息,虽然没有见到尸首。但事情的结果却颇让朱家宝满意,挺进会的这些重要头目被活埋也许对他来说更解恨,但是目前最让他担心就是打入清廷内部的那个‘零号’革命党。 “大人,目前我们已经将挺进会的重要机会破坏,我们应立即行动起来,趁着李陵还没有暴露,让他联络挺进会成员,把他们一个个抓出来。” 杨洪森把这个点子提出来后,李陵心里却是一千万的不答应,这比打入挺进会还危险,“大帅,挺进会机关被摧毁,他们恐无大的作为,如果逼的过急,我担心会与他们会与我们死斗。” 朱家宝心里很清楚,只要那个零号还在,把挺进会逼急了,他们可能真地会鱼死网破,“玉琨,关于追查挺进会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第十四章 走火了 戊申年十月(1908年11月),清廷调集湖北第八镇、南洋第九镇、安徽第三十一混成协官兵在安徽太湖县进行秋操,以陆军部右侍郎荫昌与两江总督端方为阅兵大臣,邀请各国驻华使官,军事要员参观军事演习。熊成基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与杨洪森暂定11月发动起义计划相吻合,遂决定乘太湖秋操,发动起义,他们在安庆西北隅十祖寺后的杨氏试馆建立起义部指挥部,范传甲被派往南京去联络、南洋第九镇中的革命党人,两江总督瑞方探悉后,电报朱家宝,朱家宝不敢怠慢,立即进行查摆,杜绝隐患。 驻扎在安庆的新军为暂编第三十一混成协,全国新军编遣计划中安徽原计划编练一镇,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巡抚诚勋奏请变通练兵制略,暂练混成甲协,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练成,因未能按原计划编练成镇,定名暂编第三十一混成协,该协下辖第六十一标、第六十二标。该协成立之初就有大量的革命党混入其中,更有一批同情革命的中上层军官。 朱家宝对新军的第一刀就是将同情革命的协统顾忠琛撤了,换上了心腹爱将余大鸿。同时,对两标的革命党进行清洗,对于可能是革命党或同情革命的干部、士兵一律扫入六十二标,以至于六十一标内的革命党几乎全部淘汰,这使熊成基不得不改变原定汇合第九镇,会攻安庆,取南京的计划。因事机不密,风声外露,同盟会安徽分会会长倪映典被捕。 倪映典这个重要人物的落网,让朱家宝兴奋不己,当正他准备提审倪映典的时候挺进会再次横插一杠。 作为朱家宝的打手之一,杨洪森成为了第一批知情者。对于同盟会高级干部倪映典被捕,杨洪森已开始着手准备清除他,这些年他见过的软骨头实在是太多了,像徐锡麟这样的死硬分子能有几个,熊成基派人过来希望杨洪森全力营救,这件事事关重大,杨洪森便将王之徽等人请来商讨。 “我说玉琨,我们要想想法子把他救出来啊!” “此事甚难,朱家宝可是很想从他身上找出突破口,将我们连根拔掉。”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营救能否成功我不能肯定,但是如果决心行动的话,那么就必须竭尽全力。”杨洪森担心救了他而暴露了自己,这违背安全第一的准则,另外让他担心的是倪映典应该投敌了。 “不错,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将自己的同志救出来。”王之徽说道。 杨洪森没有做声,只是不停的吸着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烟屁股烫到手他才回过神来,“干,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我们的同志救出来。” “可查巡抚衙门的大牢戒备森严,怎么救呢?” “如果你我进去,他们会进行盘查吗?” “可是这样一样,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倪映典是我们革命党人的宝贵财富,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徐锡麟,不能再失去倪映典了。”杨洪森的话很大的和度上刺激着周围的人。 朱家宝对倪映典施以重刑想让他屈服,可是倪映典实在是又臭又硬了,什么都不说,这让朱家宝动了杀机。不过杨洪森却给朱家宝带了一个消息,让朱家宝突然对倪映典好了起来,不但不动刑了,而且还派人给他治伤。 “你是何人。”朱家宝亲自过堂。 “小的王春生,拜见大人。”王春生答道。 “你从实招来,他乃何人。”朱家宝拿起扇子指了指倪映典。 “此人,小的认识,他乃是同盟会安徽分会会长,倪映典是也。” 倪映典盯着王春生怒目而视,“叛徒。” 杨洪森上前进言道,“大人,据卑职所知,现在外面有很多人正在打算救他,大人你看是不是可以放长线吊大鱼。”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倪在暂编第三十一混成协充任马营管带,积极从事于秘密的革命活动,被上峰革职,这就是朱家宝所知道的,如果不是杨洪森带来了这个王春生,说不定朱家宝就把倪拉出去砍了。 对于王春生,朱家宝没有什么好感,但却很有利用价值,“赏银一百两。”王春生被人带下去领赏。 愤恨不己的倪映典也被拉了出去,为了防止他自杀,朱家宝特地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同盟会安徽分会会长这是安徽革命党首脑级人物,朱家宝经杨洪森这么一提醒正在考虑着,怎么好好利用这枚棋子。 杨洪森再次上前进言道,“抚帅,卑职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说不定抚帅能将那个挺进会‘零’号的人物给抓出来。” 说到这个‘零’号,朱家宝后脖都发凉,挺进会的首脑机会受到重创,就连《挺进报》也消停了不少,但是他知道以挺进会的一贯作风,等他们舔好伤,便会进行报复,所以相对于这个被抓的倪映典,朱家宝更愿意把那个藏在暗处的‘零’号先给揪出来。 “卑职认为,如此重要的人物,不管同盟会,还是挺进会也罢,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必定会全力相救。” “大帅,卑职也认为如此。”余大鸿附议道。 利用倪映典将安徽省的整个革命党机构,甚至两江的机构给拔掉这对于大清在两江的统治是十分有益的,一个初级计划文本在朱家宝中央处理器中孕育而生。 不管他的计划再周详,那都是白搭,谁让他没事让杨洪森也插一腿。 倪映典被完全置于巡抚亲兵、巡防营监管之下,只要有人与他接触,立即抓捕,王春生投敌后带着大批巡防营抓捕自己的同志,而在巡抚衙门,一场针对于朱家宝本人的袭击开始了。 此次的袭击让朱家宝设置在院内的水缸失去了作用。 飞弹破空而入,弹体内的燃烧剂伴随着那微弱的火花迅速燃烧成片,巡抚衙门内的多处房子都燃起了大火,衙门内的亲兵和役夫本能地用水去扑火,结果最怪异的事发生了,火遇到水后燃烧的更旺,火势突起一下把相邻的几间房子吞没了,那些救火的人被吓的四散而逃,口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鬼火”、“鬼火” 当朱家宝被亲兵保护着狼狈的跑出衙门时,整个大地都在摇晃,一股黑烟直冲云霄。 “那里是什么地方?”朱家宝指着黑烟直冒的地方。 “大人,那里好像是军械所。” “疯了,疯了,这些人都是疯了。”朱家宝的脸色苍白,安徽省内最激进的革命组织就属挺进会最疯,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他们了。 杨洪森被授命用倪映典作诱饵,而他的助手则是李陵,他的手下不是亲兵就是巡防营。 大爆炸发生后,倪映典被就近安置在巡警局的班房内,巡警在警局外构筑了一条警戒线,巡营防和部分新兵居内防止革命党趁乱救人。 鉴于当前城内混乱的情况,杨洪森说服了李陵就地进行提审,杨洪森终于有机会可以近距离,面对面与倪映典接触。 “我说张总办,那些革命党如果敢来,定让他们有去无回。”李陵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泰然自若倪映典。 “李兄说的是,按目前的布置,革命党断难来此救人。”杨洪森挥了挥手让狱警把铁门打开。狱警犹豫的一下,李陵说道,“打开。” 倪映典在铁狱之内,身披刑具坐在地上,杨洪森与李陵分别走了进去。 杨洪森冷哼了一声,“我说倪映典刚才你也听到那声爆炸了吧,这就是你们革命党人,连老百姓的死活都不管了,你知不知道那军械所边上有多少民居啊!你知道这下子死了多少人?”说着将倪口中的布块抽出来,看他不说话,杨洪森抽出短枪顶着他的脑门上。 李陵心里真纳闷:你怎么知道是军械所被炸的?看到杨洪森抽枪顶着倪映典脑门,他赶忙上前阻止“张大人,他可是巡抚大…人……” “砰”、“砰”两声闷响。 李陵咬着虐待紧紧地抓着杨洪森的胸口,“你,你……” 杨洪森冷笑道,“李大人,真是对不起,枪,它走火了。” 第十五章 当配角容易吗 ‘零号’倪映典从来没有听说过,但他从柏文尉哪里听说过有自己地同志在清廷地内部,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杨洪森就是自己人,所以杨洪森又捅了李陵一刀,这就是配角的悲哀。 在地上挣扎两下的李陵,“你……你……” “你什么你,碍事的家伙。” 李陵到死还是没有明白,这个杨洪森到底是革命党,还是踩着他向上爬。 杨洪森把李陵衣服扒了个精光,递给了倪映典“穿上,我们走。” 就算杨洪森把李陵给捅透了,倪映典还不能相信杨洪森。 “这里不可久留,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杨洪森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架起他就往外走。 “你真的是我们地同志。” 杨洪森有些不耐烦的道,“你与熊成基接上头后自然就清楚我是不是自己人了。”杨洪森敲了敲门,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二喜打开狱门,门外的狱警斜躺在地上。杨洪森看了一眼,颇为赞许的拍着二喜的肩膀,“走”。 倪映典与二喜抱着杂物跟在张二喜走出巡警局,那些巡防营人并没有加以盘查,张二喜与倪映典登上人力车直奔到码头。杨洪森此时还在处理着现场,安置好炸药,在班房里扔了一把火,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掐着时间的杨洪森刚到大厅身后就传来第一声爆炸,杨洪森飞快地向外跑去,等他跑出警局时,身后又响起了第二声爆炸,杨洪森爬在地上,一身的灰尘。 历史常常都是因那些微不足道细节而改变的…… 今天小一步,未来一大步…… 在烟雾缭绕中杨洪森看到了,看了到亚玛逊上空展翅的蝴蝶…… “老总你没有事吧?”几个巡警在第一时刻把炸翻在地上的杨洪森扶了起来,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没有事,去看看人犯。”杨洪森焦争地说着。 旁边的巡长大声的喊着,“你们还傻看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找车送老总上医院。”巡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呜咽着,“老总,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妈的,老子还没死呢。”杨洪森一脸痛楚的站了起来,“快,快救人犯。” “老总,你看这…已经,已经没得救了。”身边巡警说道。 接二连三地袭击让朱家宝坐立难安,亲兵们也是神色紧张,爆炸让他们本能将此事与挺进会联系到了一起。坐堂的朱家宝正焦急地等待探子的回禀。目前,军械所已经清点出来的伤亡人数达到了六百人,更是周围的居民住房损坏严重,伤亡数字还在汇集中。在朱家宝的火头上,杨洪森被人架着来到了巡抚衙门,报告了关押倪映典地巡警局造到袭击地消息。朱家宝闻言,对着杨洪森披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到底怎么回事?”朱家宝重重的拍着桌子。 “卑职,卑职,无能,让革命党有机可乘。”看着灰头土脸,头上带伤的,走路一瘸一拐的杨洪森,朱家宝无奈安慰了几句便让他下去治伤了。 《安徽日报》受命‘全面’、‘真实’的报道今天革命党的暴力袭击事件,同时刊载了朱家宝的训令。 同一时刻,巡防营奉命调入安庆城维护秩序,但巡防营的所作所为很快就引起了乡绅和城中百姓的不满,清流和御史随即把朱家宝射成了‘箭猪’,应接不暇朱家宝最后只好借太湖秋操暂避太湖县,将安庆城的稳定大计交给了手下们。可就在戊申年十月二十二日(1908年11月14日),光绪皇帝突然在京病逝,紧接着次日二十三号,慈禧太后病逝。 ‘两圣’的突然离去,使两江总督瑞方预感到革命党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聚众闹事,朱家宝于二十六日上奉端方之命自太湖赶回安庆,加强戒备,防止革命党趁机闹事。 不过在朱家宝回安庆的途中却发生了一个大事,他的船被人给炸了,而且朱家宝本人因为私人原因换了船,幸运地避开了这次袭击。这让杨洪森心里极为不爽,接到朱家宝的命令后,急忙前往拜见。 就在二十六日上午,熊成基、范传甲、挺进公代表王续东等数人在十祖寺后的杨氏试馆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于次日上午十点钟发动起义,与会人员公推熊成基为总指挥,以驻扎在城外的马营、炮营为起义的主力,以薛哲的步兵营为内应,占据安庆,西进太湖会师第九镇官兵,然后长驱北上,推翻清廷。 目前军人、民心,因为挺进会恐怖袭击大受打击,再加上北京的那二位病逝,为了防止可能的暴动,新军的武器均被收缴,而就在当天下午有好消息传来,巡防营捕获两名革命党,被捕的‘革命党’均系步兵营士兵,他们准备回到营地,路上遇到了一队巡防营官兵盘查,双方发生打斗,两士兵被拉到了巡防营驻地,巡防营的官兵对新军士兵一顿暴打后逼迫他们承认自己是革命党,开始他们什么都不认,后来他们被打的实在受不了,结果把新军将要暴动的事给供了出来,事发之后,巡防营徐利贞赶快将此事上报朱家宝裁断,不过这两个士兵知道的太少。 杨洪森晚些时候拜见朱家宝的时候正遇上了徐利贞,“我说什么事让,你老这么高兴,难不成又看上了那家姑娘。” “我呸。” “难不成老哥你找到革命党了。” “还真的给你说对了。”徐利贞将杨洪森拉到了一边,轻声说道,“革命党正在准备起义,大帅让我早做防备。” 杨洪森一脸不信的看着徐利贞,“不会吧,太湖可是集结有三镇的兵马啊!” “不说了,小老弟先走了。”徐利贞策马而去。 在大堂朱家宝将杨洪森拉到一边,告诉了他新军步兵营士兵被捕的消息,让杨洪森立即去查,杨洪森领命之后便离开了衙门,不过他前脚刚出了衙门,后面就有人把他给盯上了。 朱家宝此时对杨洪森起了疑心,他回安庆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中在这些知道地人当中就包括杨洪森,这也不是说杨洪森就是革命党,但是他嫌疑却是最大的,回想起来,每每发生大事,好像都有他的身影,再将李陵的失踪也算上,这个杨洪森就很可疑了,不过想到杨洪森抓革命党这么卖力,他又动摇了,所以只是派人监视杨洪森,而没有将杨洪森抓起来严刑拷问。 杨洪森回巡警局的路上,自然察觉到了身后地尾巴,回到巡警局他就再也没有出去,所有的联系全交给了王之徽,让王之徽去通知城内的范传甲等人,让杨庆派人去通知城外的熊成基等人。 另一方面,朱家宝在为了防止新军可能地暴动,立即补充巡防营各部的武器装备,同时将城内的新军监控了起来,新军驻地的营门全部被锁了起来,而王之徽无法进营地与范传甲等人联系,急的王之徽只好转身回去将此事报知杨洪森。 杨庆仰仗着自己的公司是中英合资,不但英国人罩着,还有上面的批条,打发几个钱便拉着货物出了城。杨庆派去地人很快就与熊成基取得了联系,熊成基得到这个消息后,震惊之余,决心提前起义。 步兵营士兵供出新军起义的消息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杨庆的人前脚刚走,告密者后脚就进了城,炮营左队队官徐召伯在朱家宝面前把什么都给抖了出来,并且献计先下手为强。 朱家宝当然想先下手为强,但是他却不太相信这个徐召伯,谁能保证他不是革命党的间细,故意引诱他出城的呢?他不能去冒险,朱家宝无法承担丢失省城安庆的责任。 第十七章 鸿运当头 杨洪森现在很着急,他派人通知了熊成基那边,但熊成基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而王之徽还是没有机会与范传甲联系。房子里,杨洪森坐在哪里不停的抽着烟。最后杨洪森打破了这足以让人窒息的平静。 杨洪森说道,“好了,我看该是我们行动起来的时候了。” “我们该如何行事?”王之徽问道。 杨洪森在王之徽耳边低声的说着,王之徽道点点了头带着二喜离开了巡警局。杨洪森离开巡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深。杨洪森去了常去的天香楼,点了一大桌菜,还请来窑姐助兴。看着那些在楼下喝西北风的探子,杨洪森多少有一些同情。 离开天香楼的时候,一辆人力车从他身前划过,接着两声枪响,杨洪森应声倒下。那些探子飞快地跑了过去,只见杨洪森胸前呼呼的冒着热血,探子不知如何是好,再叫来人的同时赶紧回报巡抚朱家宝。 就在杨洪森中枪的那段时间,巡抚衙门早已大乱。接到杨洪森命令王春生前往巡抚衙门刺杀朱家宝。 王春生这个‘叛徒’到也是巡抚衙门的常客,再者其人重要消息通禀,亲兵将其请入大堂等候,朱家宝从侧面走进来的时候,坐在哪里的王春生连忙奔了过来,却被朱的亲兵挡住,“小人有关于革命党起义地重要消息。” “快说。”朱家宝语气中有一点为耐烦。 “杨洪森是革命党。” 朱家宝闻言挥手让亲兵让开,“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革命党?” “我这里,我这里有证据,他就是革命党。”说着一脸兴奋地伸手入怀。朱家宝看王春生掏了半天没有掏了东西,就站了起来,王春生突然向后一退,从怀里掏出枪。 朱家宝一见慌忙闪避, ‘砰’一声,王春声一枪打中了朱家宝身后的屏风,再想开枪,那些亲兵已经把朱家宝护住。 王春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那就是扔了枪,徒手向朱家宝冲了过去。 朱家宝开始脑中一闪而过,这家是不是疯了。不过他很快就反映了过来,王春生这个举动一点不奇怪,因为他身上有炸药。被吓坏地朱家宝慌不择路,栽倒在地上,以手带足向侧门爬去。那些亲兵到是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死死的拖住王春生,这个牛劲上来地王春生在五个亲兵的联手下才被摁倒地上。 朱家宝在爆炸时只是受到一点擦伤,他遇到左右下的第一命令,就是立即抓捕张洪森。 “抓捕张洪森?”很多人都怀疑朱家宝是不是被炸糊涂了。 片刻,朱家宝下达了一个更加明确的命令,“张宝森,革命党,立即抓捕。”回想起几次遇险,朱家宝都感到后怕,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业务骨干是‘卧底’,羞愤之余不停的命令要活抓杨洪森。 张宝森是刺客,很多人感觉脖子凉嗖嗖的,要知道抚帅对他恩宠有加,不但将其调入总警,而且还委任其为《安徽日报》的总办,侦缉队安庆地区的负责人。这个家伙是怎么爬上来的谁都知道,他的双手可是沾满了革命志士的鲜血,是革命党除之而后快的人物,可这家伙是革命党。 此时,虽有人对杨洪森的身份持怀疑的态度,但是在命令的面前,他们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很快一支由余大鸿领导的抓捕小组行动了起来。可是他们扑了一个空,没有人知道那个中枪的杨洪森在什么地方,那些探子吱吱唔唔地什么都说不出。余大鸿遣兵丁至四门,得到回报杨洪森并未出城。余大鸿灵机一动,带着大队人马杀奔杨洪森姘头小红玉的住所,虽然知道杨洪森不大可能会回到那里,但他还是掀了一个底朝天,最后将小红玉母女两人请进大牢。 巡抚朱家宝遇刺,余大鸿在城内如疯狗一般的乱捕乱杀,而挺进会更是在城内制造骚乱,让安庆城内越加的混乱不堪,担任新军驻地监视之责的清军被临时抽走去镇压。 范传甲听到这几声爆炸,知道这是挺进会所为,却不知挺进会的同志为何单独行动,他担心是不是起义计划已经泄露,熊成基等人已经提前起义。 范传甲联络辎重营上下官兵们向营外冲,但大门紧锁,在范伟甲指挥下开始烧门,清军见新军放火烧门,立马就赶往扑灭,一来二往,双方相持不下。 熊成基所属新军接到挺进会的秘报后,立即召集起义的主要骨干,宣布提起暴动,马营、炮营同时发难。炮营管带陈镛昌、马营管带李玉春不肯加入革命军,当场便被起义军给击毙,起义军与驻安庆城外的步兵营一部顺利会师,当下便攻打安庆城。 安庆守城巡防营,领了二个月的饷银,当即拼死抵抗。 新军初始来势虽大,怎奈新军官兵手中钢枪仅只配子弹五发,击战片刻便弹药告罄,熊成基只得暂时放弃攻打安庆,先取凌湖咀弹药库。 凌湖咀弹药库守库正目乃范传甲之弟范传国,在其协助下,新军顺利拿下弹药库,得弹药无数,一时士气大振,继尔攻破炮台,熊成基以二标三营一部守库,另派革命党人与水师营方面联络,主力再次攻打北门。北城门外测绘学堂学员举兵响应,内外夹击,起义军一举拿下占领测绘学堂步兵营地,至此,城外之清军已清缴完毕,起义军迅速发展到二千余人。 枪炮轰呜、杀声震天,朱家宝急命下属打开番库,取白银五万两犒赏前线将士。这五万两银子砸出去效果马上就出来了,城内清兵各个奋勇争先。 此时,新军驻北门百花亭薛哲冲破营门,率百余人直奔北门接应起义军。 起义军攻打北门甚急,朱家玉命协统余大鸿率巡抚马队迟援北门,半路遇到挺进会夺门敢死队,双方很快在城门不远处展开巷战。 城外的新军听到城内的爆炸声,不过随着城内枪声越来越稀疏,熊成基心中甚为焦急,亲自督阵杀敌,可是城楼上的一条火舌却把起义压的抬不起来的。 “用炮把它轰了。”熊成基听到了十数发炮弹呼啸着从天空划过,却未见爆炸,心中甚为恼怒。“赵宣波在干什么,给我把他带来。” 不一会儿炮营正目赵宣波灰头土脸的跑了过为,“报告,总指挥。” “你的炮是怎么打的。”熊成基黑着脸责问道。 赵宣波,“炮弹打不响啊,总指挥。” “到底怎么回事。” “总指挥您一看就知道。” 熊成基跟着赵宣波来到炮营炮兵阵营,数门大炮都已架好,边上堆放着整箱的炮弹,看着这么多炮弹,熊成基火一下就升了起来,“有炮有弹,为何不炸。” “总指挥,你看看。”赵宣波指着地上的这堆货,“这边炮弹口径不对,这边的炮弹都没有引火线,而这边的都全是废弹,这里面,这里面,全是沙子。” 熊成基拿起几枚炮弹看了看,恨着牙直咯咯直响,这些炮弹都是空有其表,他举起炮弹使劲的砸在地上,把周围的人吓的一大跳,“一枚枚的给我试,能打响算一发。” 自朱家宝上台后,他对重武器及其弹药的管理很严,平时新军炮营用的都是教练弹,实弹大部分都搬进了城内的督练公所取下引火线。至于这些落入熊成基手上的这些炮弹,他应该感谢那些搞军需后勤的同仁们,没有他们长年的吃、拿、卡、扣,估计城门早就被打烂了。 城内的枪声已经基本停了下来,薛哲带着那一百多号人一直在等时机,但是清军越聚越多,起初是余大鸿数十骑,随后又赶来了大批巡防营,那几个挺进会的社员随及就被压制在几处民宅之中。 薛哲此刻才分派人手,组织敢死队夺城门,但赤手空拳的新军士兵刚冲了过就败退了回来,其后的人都不愿冒死夺门,人心不可违,薛哲怕逼之过急,这些士兵会将其拉出邀功。又见会党已经被剿灭,清军守卫森严,自知寡不敌众,为免不必要的伤亡,率士兵返回了营地。 第十七章 阿基米德附体 辎重营范传甲等革命志士被反锁在营地,无法冲出营房,最后好不容易在王之徽等人的帮助炸开了营门,但是营中的士兵却不愿随他一起送死,除了几人骨干外大部分辎重营士兵都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后续发展。 范传甲得知挺进会夺门消息后,便前往百花亭与薛哲步兵营汇合,走到半路正好遇见他们。 “明甫为何在此?”(薛哲字明甫) “北门夺取失败,我正欲返回驻地。” 范传甲暗恨不己,这小子关键时刻犯浑,“为何不另选其它城门,相机夺门。” “这……清军守卫森严,而我等手中又无枪弹……。” “既然这样,可随我一起另夺他门。” 薛哲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身后的这帮弟兄。范传甲见状轻叹一声,见范传甲带人准备自去,王之徽上前阻止道,“明甫,既然事已不可违,不如静待良机。” “之徽吾弟,现在的情况你我心里都明白,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把。” “革命不是一次即成,请明甫兄留下这有用之身,随我暂避。” “我自参加革命,早已抱定之必死之决心。”范传甲看了身后十数人,“只是他们……,望之徽吾弟多加关照。” 王之徽见劝止不住,也只好目送其离去,回过头鄙视的看了一眼薛哲,带着剩余的人自行离去。 薛哲在那里低着头羞愧的带着士兵返回了驻地。 范传甲带人穿梭于街巷之间,他自知与城外的人熊诚基接应无望,便准备找一个大官,将其刺杀,在城内制造混乱,为城外的同志创造一些机会,事也凑巧,余大鸿将北门的挺进会社员剿灭,正带着骑兵队横行在街上,被范传甲给盯上,这真可以说是冤家路窄,范传甲掏出手枪就送给余大鸿一粒花生米。余大鸿坠马落地,他不曾想到此地也有革命党,吓的就地滚爬。 这些骑兵当即就发现了范传甲,挥舞着马刀就冲了过去,范传甲等人难以抵挡,本人受伤被俘。 看着范传甲,捂着肩伤的余大鸿冲过去就给了他一拳,“尔等贼逆胆敢谋害本官。” 范传甲冷哼一声,“只恨未能击杀你这狗贼。” 余大鸿心中大怒,忍着肩伤,一刀刺进范传甲的心窝,枭其首,余下革命党不论死活均取下首级悬于城头之上,以此来震慑城外的革命党人。 范伟甲一死,城内的革命志士再无作为。 熊成基虽亲自上阵鼓舞杀敌怎奈安庆城高池深,激战一昼夜,钝兵于城下,急的熊成基两眼血红,“水师的人为何还没有来此。” “我们已经派人去了。” 熊成基继续远远的看着城头,半晌也没有说话。他心中何尝不知这些二面三刀的水师八成又投靠了清军。 水师在起义最初就派人与熊成基接洽,表示愿意服从革命,推翻这个腐朽的清王朝,但是战事从晚上打到白天,他们却毫无动静。 对于水师朱家宝早有谋划,安徽长江水师驻地,‘楚材’、‘保民’、‘江贞’等舰静静的停靠在哪里,水师官士在这一夜也没有睡觉,他们在时刻关注着形势的发展,实际上有他们感觉到熊成基可能打不下安庆。此时水师的几个舰长正在商量如何自处的时候,水兵来报,革命党派人求见。 “各位,我奉总指挥之命,请各位立即支援我进攻大部队,炮轰安庆城。” “这个……,这位兄弟,舰船正在生火,请稍且等待一下。” “不知舰船何时可以起航。” “我们船怎能说走就走呢,兄弟你就在这里稍且等待一会儿吧。”招待的军官客气的转身离去,只留下傻等的革命党。 目前的水师营里分成两派,一派认为现在就去打下了安庆城,那么他们水师的功劳就最大,日后分得的利益就最多,另一派人则认为等等在说,说不定……,清廷的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十万”这就是朱家宝开出的价格,几个舰长听到这个数眼睛都绿了。 “各位军丁们,抚巡大人说了,尔等都是朝廷将佐,守一方百姓安宁,协助平叛更是各位职责之所在,只要各位立即发兵进剿叛逆,水师上下官升一阶,赏白银十万两。”说着将身边的箱子掀了开始,周围的官带和水兵‘哇’的一声,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白花花的一片。“这里白银是三万两,不知列位大人何时可发兵啊!” “火已生好,随着可发兵,不知另外那七万两……” “击破围城之叛逆后,各位大人可凭抚巡大人的批条自行领取。”说着从怀里取‘朱家宝’的亲笔批条在他们的眼前抖了抖。 这些水师官兵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熊成基在与朱家宝的对局最终棋差一招,他应该一早就开张空头支票派人送过去先拉他们水师下水,而如今事已晚矣。 水师上下先杀了革命军派来了联络员,向朝廷表示拥护的决心,后催动舰船,气势汹光地杀奔过来。 此时,新军将士对水师与朱家宝的这交易还浑然不知,到了次日中午,安庆城外进入了相对平静的时刻,革命军的士气低落,对此熊成基毫无办法。唯一乐呵呵的家伙就是杨德才了,他坐在那里擦着从战场上捡来的毛瑟五响钢枪,口袋里装满了大把的子弹,这样的一把好枪可是能卖到七、八十两银子,不止是杨德才,杨德才带来的人都换上了钢枪,新军减员严重,多出来的枪械,杨德才拿走了熊成基并没有过问。因为熊成基的无视,胆大的杨德才,干脆就从军火库里搬弹药,反正这些弹药革命党也用不光,再者说这些又用不花钱,更重要的是山里的同志缺这个,不过为了面子上过的去,他亦组织人将受伤的新军送到后方的村子里诊治,这一举动博得了新军上下对他的好感。 随着江面上‘楚材’、‘保民’、‘江贞’三舰的出现,革命军爆发出一片欢呼声,低落的士气大涨,而熊成基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脸笑,“大事定矣。” ‘楚材’巡洋舰(实为浅水炮艇,估且就叫它巡洋舰吧)上两门120mm的主炮咆哮着,将炮弹倾泻在革命军身边,而刚才那些在城头上准备逃避的巡防营将士大声的欢呼起来。 “听是炮声,水师的人已准备行动了。”有人兴奋的说道。 “的确是水师营的舰炮,但是你仔细的听听,这炮不是打在城内的。”杨洪森将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把他们势情的火焰一下就是浇灭了。 没有过多久王之徽带了确切的消息,他们迫不及待地问道:“外面的什么情况?” …… “发什了事?” …… “水师在向谁开炮”,他们一连窜的问了数个问题。 …… “水师叛变了,他们投靠了清廷。”王之徽说着一拳重重地敲在桌面上。 杨洪森闭着双眼静静的坐在哪里,他无话可说,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只希望战事快快结束,然后离开安庆城这个鬼地方。而地下室内的众人一脸的悲愤。 城外的新军被水师的大炮炸的四处逃窜,军心、士气也在这一刻完全崩溃。 熊成基对水师反水虽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并不表示他就一定能面对现实,熊成基手握军刀颤抖着“这些反复无常的水师”。 “总指挥我们现在该怎么。”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熊成基。 “撤,向北撤。” 一声令下,革命军开始向北面的集贤关方向败退。城头上头的余大鸿见革命军败势已定,亲率巡防营杀出城,革命军一时难以抵挡,余大鸿击败熊逆,收复弹药库等地后便收兵回城,静待太湖方面援助。 第十八章 前有堵截后有来兵 此番安庆起义,上下惊动,参加太湖秋操官员得知消息后,惊慌失措,他们此次参加秋操,枪是带来了,但是弹药全无,纵有兵力上的优势,又怎么与核枪实弹地新军对战,且无粮饷,又如何让士兵与新军拼死作战。 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王世珍站了出来。 王世珍,人送外号北洋之‘龙’。 自两宫相继离世后,奉命参加秋操的王世珍,担心南方的革命党会借机闹事,所以便早早的准备好了,让人准备了数十口大箱子,在箱子上贴着‘饼饵’、‘无铅箭’,当时大家都不知道箱子到底装了什么。可是当革命军在安庆起事消息传来后,王世珍命人打开箱子,里面装着全是银子和子弹,一时军心稳固。 接获朱宝家秘电,王世珍率军前往镇压,其兵未至,熊成基已自退。王世珍遂率军进驻安庆。随后,奉朱家宝之命率大军尾随于革命军身后予以剿灭。 熊成基遭水师营急袭败退于集贤关,收拢四散新军后不足千人,主力部队折损大半。如若加上杨德才百十来号人,亦有钢枪千枝,且弹药充足,所以熊成基临时拟定北上作战计划,欲联合皖北的革命力量,夺取安徽中部要冲合肥,因此间革命军将经过桐城、舒城,杨德才派人前往两地与当地分部的同志取得联络。 清军通过那些脱离革命军的新军士兵之口得知熊成基北上的计划后,朱家宝电请朝廷助兵南下。 田中玉部,姜桂题部奉命挥刀向熊成基砍去。 朱家宝为了一举扑灭皖北的革命火种,组织每队250人的清剿队,分5路在侦缉队的配合下对皖北进行大扫荡。皖北顿时一片血雨腥风,大批革命党人如张劲夫、田激扬、李朝栋、张五星、张志功、胡文彬、周正峰等等均先后被杀害。 在安庆参与革命地薛哲所属第二营派往集贤关,分散驻扎,其本人也在不久后被抓捕,被杀于督练公所门外,而被牵连的人达千余人,朱家宝在安庆大肆屠杀革命党,被杀害的人数多达300人。官员、商贾、乡绅、士兵、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牵涉其中。朱家宝与余大鸿地好杀成性,引起安徽各界人士的公愤。甚至清政府的大官,如御史石常信、陈善同,也挺身而出,站在安徽同乡立场,支持被害人赴京讼冤的代表龚振鹏,对朱、余二人提出参劾,结果,朱家宝被传旨申斥,余大鸿撤差,永不起用。 在这场风暴中杨洪森却轻易逃脱了朱家宝的追捕。 英国芜湖领事鉴于安庆的局势,以保护英国侨民安全为由,派兵进入安庆城。而英国在安庆城内的侨民加起来只有二人,英国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法让朱家宝颇为费解。虽一时没有搞明白其中的内幕,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默认英国人的这种强盗作风。 英国侨民虽然只有二人,但是他们的东西却不少,整整装了六车。上峰有命令城门内外自然不敢盘查,通通放行,杨洪森、王之徽等人得以离开安庆。最后,在登上英国兵舰一刻终于露了馅,奉朱家宝之命‘护送’英国人的余大鸿看到杨洪森及其一班革命党上了英国兵舰。余大鸿未敢轻动,立即将此事回禀了朱家宝,朱家宝唉叹一声,想那杨洪森等人坐船已经远走,且坐的又是英国兵舰,最后,只能是发个通缉令了事。 接应杨洪森的正是他新朋友卡特舰长,虽然卡特知道了杨洪木真实的身份,但这不影响他们的生意来往,实际上杨洪森已答应为其提供一批高纯度的‘英镑’,如果这笔做成了,卡特他就可以提前退役了,当然退役之事只是随便想想,要知道在中国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他还没有赚够呢? 坐着这英国人的兵舰,杨洪森与洪承点、柏文蔚、袁家声等一干革命党人顺利逃出,来到了大上海。 杨洪森顺利的逃到了大上海,而熊成基的日子却着实不好过,北上以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而熊成基固守不扰民的政策,对沿途的村镇秋毫无犯,以至于粮食接济不上,队伍里开始出现逃亡。 熊成基对于目前的形势有些悲观起来,在他看来,就算到了皖北,迫于清军的军事力量,也难有大作为,正在思考间,副官端了一碗肉汤过来。 “总指挥,你吃一些吧。” 熊成基看了碗中的肉问道,“这是从何来?” “这……,这是杨德才派人送来的。” “杨德才,安敢坏我军纪。”冷哼一声带上亲兵便去寻那杨德才。 杨德才奉赵维伦之命来投熊成基之时,口袋里装了整整三千大银,因为熊成基的破军纪搞的他有钱没处花,更重要的三千大银可是一笔巨款,他舍不得孝敬熊成基。随着部队粮食将尽,他也顾不上军纪,带着三千块大银拉着弟兄把周边的村镇的干粮、牲畜给扫荡了一遍,又雇了几个役夫拉着粮食回到了革命军驻地,随即招呼革命弟兄,杀鸡宰猪,生火造饭。这些战士一看杨德才带着这么东西先是有一些害怕,熊成基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他定的规矩谁坏了可是要死人的,但是他们架不住肚子饿,自攻打安庆失败后,一天二餐根本没有保障,此时看到有鸡,有猪,又有米饭,如此诱惑之下就算王世珍大军杀到他们也不管了。 熊成基来的时候,看到后面的人都已经吃上了。杨德才一看熊成蔡赶紧起身,“总指挥。” 熊成基看到此景二手不说一鞭子就打了过去,“你怎敢坏我军纪。” 杨德才被抽蒙了,“总指挥,我何时坏了军纪。” “那这些牲畜和干粮又是从何而来呢?”能成基责问道。 杨德才心里不快的道,“总指挥,这是兄弟用真金白银买来了。”说着让人过了钱袋,“这里原有洋元三千,本来是作为军饷接给总指挥,打安庆时事急未曾交于总指挥,现下军中缺粮,这些粮食便是用此款买来的。” 起兵以来诸事不顺,更兼被水师捅了一刀子,熊成基心中郁闷至极。听到杨德才是用钱买来了,二话不说,把鞭子给了杨德才,“在下,错怪了杨兄弟,请吧。” 杨德才可不敢拿过鞭子抽熊成基,这事让是被杨洪森、赵维伦两位当家地知道了,那非给他扣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不过说起来杨德才这鞭子挨得不冤枉,他要是一早把这钱给熊成基不就没这事了,关键还是钱太多了,这可是三千洋元啊!想当年他杨德才在江面上收保护费的时候,口袋里最多时候也不过五、六两碎银子,从来没有揣过这么多钱,更重要的是杨德才不服气把这些钱熊成基用。 “总指挥,这都是小弟错,小弟如果早早把钱交于总指挥,也就没有这回事,这一鞭子打我杨德才,我活该。”说着准备将钱袋交给熊成基,“总指军,购买的粮食还有这些牲口,共用去110块洋元,剩下的都在这里的,都交给总指挥你来处置。” 熊成基看着杨德才,着实不好意思收下,“这钱还是由你管着,日后队伍所需粮饷均由你来操办。”杨德才对熊成基这一安排甚为满意。 为了暂时甩掉尾随清军,熊成基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打上一战,一来鼓舞下干气,二来让清军不敢逼的太紧。清军为此给予了相当大的配合,在人民币的刺激下,追击部队前后严重脱节,在桐城一带清军先头部队总算追上了熊成基,熊成基采纳了杨德才的建议,让开大道,分占两厢,重创清军先头部分,毙敌119人,余部南逃。 在俘虏口中熊成基知道了朱家宝已向朝廷请兵助剿,此刻在他的前面是南下的田中玉,姜桂题部,后面追赶他的则是王世珍部。 前景黯淡,士气低落,落单的人越来越多,剩下来的士官们则神情麻木的向着合肥走去。 第十九章 碎尸 虽然在桐城打了一场胜仗,但是却没有取得熊成基所想要的效果,沿途不断有人脱离队伍。 杨德才起初背一把枪,后来背三把枪,看着那些为了逃命将枪扔进草丛的士兵,他就搞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手中有枪还怕个毛,就算逃跑带着带上枪,揣上十几发子弹,往村口那么一站,那就是大爷,要为什么有什么。就算把枪给卖了,少说也能换上几两碎银子。 可是,杨德才带这帮兄弟却不乐意了,因为他们背的枪是越来越多,有枪是好事,至少在最初的几天是这样,拿着钢枪兴奋不己,但自从打了那场伏击就情况就所改变了,杨德才这一百多号人虽然有革命热情,却没有战斗热情,再者说这一天到晚的走路,一点不痛快,过北峡山的时候,就有人希望离开这支队伍,去找自己的队伍,跟这里瞎混,实在没有前途可言。 当队伍到了舒城后情况发生了一些改变,熊成基与郭明远的挺进支队完成了会师,一时声势斗涨,周围的一些会党纷纷加入叫嚷着要去打合肥,队伍一下子又扩充了一千五百人。 “总指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挺进支队的郭明远,郭队长。”对郭明远杨德才仰慕久矣,以前只听过他的名字,虽然也曾向山里送过几次枪弹,但都未曾见过本人。 “有明远兄助我,取合肥势在必行啊!”熊成基欢心鼓舞的说道 郭明远可没有熊成基这么乐观,他这次出山并不是为了帮助熊成基夺取合肥。原订计划他是等熊成基打下安庆后,与皖北诸革命力量携手起事响应南方,阻击南下平叛的清军,“总指挥,我有要事相商。” “请”熊成基让副官守在门外。 “总指挥,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合肥方面目聚集了数千清军,另外田中玉、姜桂题部已经进入安徽,尤其是姜桂题部的骑兵大队,不日将至合肥。”看着熊成基在屋里来回踱步,郭明远继续道“姜桂题部的骑兵大队只有三、四百人不足为虑,但是田中玉的省军足足有三、四千人,且有马、炮队,实力不弱。目前我合肥城内革命党人受到严密监控,恐难有作为,会党方面照现在的情况看他们不可能起兵响应。” 熊成基低头不语,“安庆有消息吗?” “薛哲、范传甲、田激扬、车朝栋、张劲夫、郑养源、周正锋、张志功、张星五等同志相继被被捕就义,洪承点、柏文蔚与袁家声等几位同志已经逃出安庆。” 熊成基此时情绪十分低落。郭明远道,“总指挥,不知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熊成基现在还有什么打算,目前失败已成定局,且不说能不能拿下合肥,就算拿下了,面对装备精良的清军,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困守合肥只有死路一条。当听到当初一起会盟的诸位袍泽相继而去,熊成基伤心之余也对目前革命军暗淡前途彻底失去了信心。 熊成基道,“散了吧,为来日革命成功保留一些火种。” “军队不可以就这么散了啊!”郭明远坚决不同意散伙,这支部队经历了血与火,灵与魂考验,如此坚强的队伍不能就这么散了。 “不解散,那他们的出路又在何方。” 郭明远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地图,“出路在这里。” “霍山?” “是的,霍山知县是我们的人。” “但是我们到了这里能干什么?” “进山暂避风头,等待时机。” “你的意思,莫非是上山落草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会同意,他们也不会同意。” 皖西是安徽税赋的重地,每年茶、麻、竹、扫等税就有数百万两,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南来北往的客更是把此地当成一个奇货可居的地方,而清廷在此地亦设有重兵。这几年皖西并不太平,哥老会常打着革命党的旗号起事,较大的一次就在大半年前,聚集了一千多号人,而小的冲突更是不断。更为重要的是皖西这块地区山头林立,鱼龙混杂,实在是打家劫舍,称王称霸的好地方。 要想把这支队伍拉到霍山,就不能直接去‘落草’,郭明远道,“总指挥你听我说完,我们把队伍拉到霍山编练成巡防营。” “可是据我所知清军在那里早就布有重兵,当地还有大量民团。”熊成基对皖西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 “的确如此,驻霍山原为六安营一部后扩充改编为霍山营,守兵有410人,其中有马兵51人,另设参将、守备、千总、把总各一人,全营七成装备钢枪,其余的都是旧式武器,除此当地较大的乡团有五支,装备多为老式套洞,少有钢枪。不过,霍山营在围剿‘林虎’等会党已全军覆没……”熊成基还是初次听闻此事。“新任霍山知县王谦已奏请巡抚朱家宝,重新编练巡防营。” 熊成基总算明白,郭明远是想玩移花接木,用这种方法将队伍保留下来,可是就算保留下来又能怎样,“只是此事我还要与大伙商量一番。” “也好,不如将队中的士官请来,咱们开个会,将此事告知众人。” “也好。”现在的熊成基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地,他心里早有散伙想法,只是怎么散,还在犹豫之中。 士官以及来此的会党头目聚在了一起,熊成基把当前的情况毫无隐瞒说了出来,对于遣散计划会党中人到无所谓,但是革命党却出现了分裂,同意暂避霍山与反对者大致相当。士官中不少人喊着打合肥,但是底下的士兵却多不乐意。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熊成基放弃了原定打合肥的计划。愿随他熊成基走的去寿州,愿随郭明远的可去霍山。 会议结束后,郭明远派人预先支付每人二块银洋的遣散费。那些会党到是颇讲义气,收的钱后坚决要送熊成基安全到达寿州,郭明远也决定送能成基一程,然后再折道前往霍山。 进入肥东后革命军与南下的姜桂题的骑兵大队撞了一个满怀,双方展开野战,合肥知府调周边乡团与之助战,乡团进至半道,姜桂题的骑兵队纷纷败退了下来,助剿的乡团顿时化为鸟兽,四散而逃,革命军一直杀到合肥城下。 “各位,我们就在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熊成基骑在马上向郭明远、杨德才等会党当家别过,其后在常恒芳等皖北同志的协助向撤往寿州。 郭明远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合肥城外扎下营盘,对城上一通猛打。 合肥知府被郭明远的这一棒子吓的不轻,连续发电给朱家宝,声称围城的革命党多不胜数,更有快炮助战,他在合肥城就要顶不住了。 朱家宝看着合肥方面的电报,心中对这个合肥知府极为不屑,对电报中的内容半点也不相信。 熊成基已是穷寇,叛军的大炮皆被遗弃在安庆城下,他哪里还有什么快炮,“几门土炮就把他吓成这样。”朱家宝不满的扔了手中电文。 待南北的两路大队人马都出现在合肥地时候,郭明远部早已不知踪迹,当然给朱家定的电报不能这么说,否则三方脸面上都过不去,经过协商,电云: 「……击破围城革命党,斩敌千余,余孽逃入山林之中……」 朱家宝得知电文颇不满意,这次是用牛刀杀鸡,居然还有余孽逃入山林,羞愤之余大笔一挥,转手发给两江总督瑞方处:「毙敌四千,叛党尽数诛灭」。 瑞方获电大喜,对原文略做完善,「毙敌八千,叛党尽数诛灭」,看后甚为满意,遂转发至北京摄政王载沣处。 这封电报载沣看不没看,他当下正有一件要紧的事待办,杀袁世凯。 第二章 一个字头地诞生 黄金荣、杜月笙,甚至于张啸林,他们算是那根葱,现在这年月同盟会才是上海滩最大的有组织犯罪团体,而杨洪森无疑是这中间最危险的一个。他真的是想不出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往他枪眼上钻,也不知道他杨大爷长了三只眼。 码头一时枪声大作,子弹乱飞。杨洪森这边的枪虽多,但是都在乱打,而对方的枪明显较少,而且双方交火之下竟相峙不下,这下杨洪森可急了,他担心把租界军队给引过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可是把军火留在这里那就亏大了,杨洪森心一横、牙一咬,冒着子弹冲了过去。 对面的巡警大声喊着,“我是租界巡警,识相都给放下枪站出来,否则就不要怪老子手下不留情。” “操你奶奶。”王振武迎着喊话大骂道,回应王振武的是几声枪响。 王振武手下的这帮子码头上的兄弟,那都是在混出来的,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相比较杨洪森的这些手下就差远了,虽然文化素质高,但是干起来后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杨洪森跑到二喜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洪森没有理会二喜,轻声道,“跟我一起把军火给起了。” 王振武正着急手中没有家伙,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用身边的军火,直到二喜让人跑过来给了他和手下一人一把自来得,码头上的形势一下子在逆转,租界巡警迫于走私者的火力,不得不改变策略。 码头上突然打的这么激烈,租界军队被惊动了,最先赶到码头的是一群安南兵,不过他们很知趣没有跑过去掺合,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中国人最喜欢狗咬狗,他们用脚丫子都能猜到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们在等,等结束后他们去收钱,所以他们不着急。 哒、哒、哒……, 码头上突然响起来一阵急促的马克沁枪响,租界巡警真的顶不住了,他们将近三十号人,只有十来只枝,其他人用的都是斧头和刀,对面的人连‘快炮’都用上了,这些租界巡警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哪里是烟土贩子,八成是从福建那边过来地军火贩子。 租界巡警被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个别惊慌逃窜的,都被杨洪森在他们身上开了洞。张二喜看到杨洪森用“快炮”打的极爽,手里不免瘾了起来。 码头外抽着香烟的法国军官听到重机枪声音时眉头一皱,但他依然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烟土贩子与军火贩子在他眼里都一样,要从他这里过,那就得交钱,如果没有照就交双倍,态度不好、长的不顺眼,要交三倍。 随着重机枪的出现,码头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法国军官吹起口哨,拍了拍装甲钱,安南兵在法官军官的命令下准备整装待命。 码头上,租界巡警摇动着白色的裤衩,操着一口浓重的苏北口音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打,误会,误会了,都是自己人。” 王振武低声道,“你奶奶的,打不过就是自己人”。抬手对着那白裤衩就一通连射。 张二喜站起身,把一枚自制炸弹扔过去。 码头传来的轰响声,让外面地法国军官坐不住了,“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居然连火炮都敢走私。” 走私军火并不是大罪过,但走私的军火要在一定范围内,比如重武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应包含在此列之中。法国军官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有人坏了道上了规矩,敢走私重武器,他现在感觉到自己的装甲车极不安全。为了他的官运昌盛,他绝对不能一头热的冲过去,但是来了也不能放了他们,在等等吧,或许有转机。 “弟兄们,不要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几个为首的受不了,对面的家伙火力太猛,那枚炸弹将他们最后的心里防线给炸没了。 “大哥,他们好像说投降。”王振武兴奋的看着杨洪森。 “让人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我们也不要和他们纠缠,把军火拉走,如果把法国人引来就不好了。” 王振武身边的小兄弟跑了过去,租界巡警一个个地走了出来,把武器放在了地上。看到这些人真的投降,杨洪森吩咐赶快搬东西走人,但怒火未消的王振武操家伙径直向投降的走了过去。 “武爷,武爷,饶命啊!” “收了老子的钱,还来扫老子的场子,你们不讲规矩,也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了。” “武爷,看在总爷的份上你就放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骗来了。我们收到消息码头上有人交易大宗红土,我们才赶过看看的,误会,误会啊!” “不知道这是老子的码头。” “武爷,您也知道没有总爷的许可,谁的码头都不能调运红土。” “老子才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买卖。”说着抬腿就对着眼前的青皮就是一脚。 “是的,是的,武爷你怎么会干这事,这是误会,完全是误会。”青皮捂着胸口不敢看王振武,这叫好汉不吃亏。 杨洪森走到王振武身边说,“这些都是什么人。” 王振武,“八大股党。” 杨洪森没有看到说过,对上海黑社会的了解他只停留三位大享身上,其他的一概不知,“八股党?” 杨洪森心说,八股文会党吗? “是八大股党,他们是英租界以沈杏山为首。” “可这里的法租界。” “全上海的烟土都要提调都要过他们的手,就算法租界的黄金荣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这些巡捕房的人从事烟土对王振武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黄金荣,你说的可是法租界的那个华总探长。” 王振武一愣,“大哥,你认识他吗?不过,现在巡捕房那个总探长好像是一个法国人。” 此时,黄金荣还没有到达他事业的顶峰,至于另二位大享,估计现在还在那个巷头里混着呢。 这些人一听杨洪森好像认识黄金荣,连忙跪求道,“这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正是黄老板的徒弟,这位大哥饶命啊!” “操,黄金荣。”王振武原以为他们口中的总爷是沈杏山,却不知这些人是黄金荣的手下。对于沈杏山与黄金荣之间抢烟土生意的事,王振武不屑知道。 “他们不是八大股党的人吗?” “不是,他们应该是法租界巡捕,八成以为我们运的是烟土,特点来抢咱们的货,大哥,我看一不做二不体,干脆把他们做了,扔到江里去,让姓黄的知道我们的手段。”王振武恶狠狠的说道。 看着周围人手中轻一色的自来得,为首的巡捕被吓的脸色苍白,不住的求饶。 该装孙子的时候一定要装孙子,在道上混面子顾然重要,但能屈能伸更为重要。 “算了,这件事派人支会一声,让黄金荣自己处理吧。不过现在嘛。”杨洪森盯着他们说,“你们要帮我们干点事。” “大哥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效劳。” “你是他们的头。” “是的,我叫刘贵,我是他们的头。” “很好,帮我把东西搬到车上,只要我们平平安安的,我保证你们也平平安安,须知大家在道上混,都不容易,你的明白。” “我的明白,明白。” 杨洪森轻轻的拍拍刘贵地肩膀,“哟西。” 第三章 越来越堕落 刘贵没有拒绝杨洪森的资本,再加上杨洪森又这么的友善,不过在心里他却把杨洪森这个人牢牢地记了下来,带上七、八个没受伤的跑过去帮忙,有了他们的帮助,不过多时军火全都装车。 杨洪森对二喜吩咐了几句,张二喜上了卡车押送着军火向上海华界开去。杨洪森坐上雪佛来随后离去,码头上的杂事自然交给地头蛇王振武来处理。王振武对刘贵一通热情的招待后,这才开始处理码头上的尸体。 法国军官目送着军火贩子们的离去,看着这些强人的离去,口哨再次响起,安南兵紧跟在装甲车的后面进入了码头。此时,码头上的尸体还没有清处完毕,空气里尽是血腥和火药味,而王振武正好被抓了一个正着。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王振武极其熟练的给法国孝敬上了洋烟和白银。 “什么事没有发生,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又是枪,又是炮的,你说这里没有事情发生?”法国军官此时不住地打量着巡捕房地刘贵。 刘贵可不想与这些‘军装’搞在一起,今天吃的亏还不能说,“大人,事情都已经被我们顺利的解决了,这里已经没有事了。” “顺利地解决了?” 刘贵很清楚这个法国人不走的原因,那是在要好处。这些法国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刚从王振武那里得了好处,此时又想从他这里捞好处。身无分文的刘贵看了看王振武,那意思就是,要不你帮我垫点。 王振武瞪了刘贵一眼,攥着拳头“大人,你看这件事这么处理如何?”王振武极不情愿的又送上了一次银子。 “这件事不好处理啊,总要有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振武就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地,感情他出血还不行,还要割肉,“那么,我就和大人您走一趟。” 租界巡捕配合法国军警将王振武给‘抓’走了,至于码头上的兄弟,王振武吩咐了几句,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些军警收了这么多钱,不会把他怎么样,至于巡捕房的人,他们敢把他怎么样。 杨洪森晚上抱着红玉睡的别提有多好了,黄金荣却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他被法国总探长叫到办公室询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表面上黄金荣只是接受了一下简单的询问,可是在这背后他花了多少血汗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巡捕房一下子少了七、八个巡捕,那个法国探长还要打点一下,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但最要命还是与革命党的关系,论辈份他是‘大’字辈、王振武是‘通’字辈,但是上海青帮地那几个老头子与革命党都有来往。黄金荣一脸憨笑地将王振武请了出来。 “唉呀,我说老弟,这次可真的是多多得罪啊!” “哪里,哪里,这次伤了您这么多兄弟,还请多多见谅。” 这两位一个操着宁波方言,一个操着一口苏北口音。王振武讨厌黄金荣,所以他故意用苏北话与其套进乎,害了黄金荣长一点地话一句也没有听懂。 黄金荣象送大爷一样的送走了王振武,转身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的门徒们,“给我找,给我把那家伙找出来。”青帮内部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牵涉到利益的时候。如果黄金荣不把那个人找出来,杀他全家,那他就不是黄金荣了。 革命党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他们可以被分成两种,一种是可以随时、随地进行蹂躏的,另一种是不要招惹的。黄金荣不知道杨洪森是那一种,如果是第一种,他会毫不犹豫的请人把杨洪森扔到黄浦江,如果是后者,则要看看此人能不能结交。 他的门徒发现杨洪森行事极其低调且行踪诡秘。杨洪林与王振武每次接头的时候,搞的就跟日本间谍一样,而且其使用的化名和身份繁多,诸如日本商人阪本征四郎、南洋华侨李玉琨、青帮杨洪森等等,而且其住所也多,法租界、英租国、公共租界都有,与他交往的人更复杂,安南人、印度人、意大利人、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甚至还有清政府官员。另外,黄金荣还发现了一个非常价值的线索,杨洪森是上海滩最大的‘英镑’供应商,在他看来,这次的误会,或许是一个契机。 卡特终于舍弃了自己仅有的自尊和英国人的高傲向杨洪森低下了头,作为上海市场的第一代理商他已经感到了危机,对杨洪森而言他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对于卡特而言杨洪森是唯一的,他开了那么多空头支票,如果再得不到兑现,他将会有很多、很多的麻烦。在卡特看来他现在就差用舌头去舔杨洪森的脚指头了。 “我说亲爱的卡特先生,请不要这么沮丧,中国有句俗话‘爹好,娘好,不如英镑好’,好了还是让我们谈谈生意上事吧。” 狡猾、无耻、卑鄙的中国人,卡特在心里暗骂着。“那么不知您能何时开始能继续给我供货。”卡特着急地问着。 “我亲爱的卡特,请不用这么着急,我的货源充足。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 “是的,好消息,你认识毕逊先生吗?他可真是一个好人。” 毕逊?那个无耻的鸦片贩子。卡特当然知道这个人“这事与毕逊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合开了一有药厂,你要知道这对我打开亚洲,甚至欧美市场是很有帮助的。” “哪么,哪么我的货……”卡特很清楚,杨洪森要把生意做大,他已经没有用了。 “你的货我会按时发给你的,不过中国有句士话,亲兄弟明算账,我认为我们以前的经营模式有一些弊端,这造成了我们之间很多的不愉快。”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代理商,但是你必须先付钱,至于哪些货你能卖多少钱,就要看您的本事了。” “可以我现在并没有钱,你应该知道我的花销很大,而现在情况不同了,我的那些船员们都想分一份钱,而且我的上司要想要一份。” “我说过,我们可是兄弟啊!再者说我们合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而我们中国人最讲感情。” 感情,只怕这感情是要计息地吧!卡特看着杨洪林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会给你一批纯度85%的货,如果你能将它们送到东南亚,按照市价应该在60万英镑。”卡特松了松衣领仔细的听着杨洪森说的每一句话,“你可以事后付钱,不过我需要你回来的帮我买一些东西。” 这次生意对卡特来说是纯赚,除非他的船再前往印度途中遇到不可抗原因沉没了“我的朋友,你需要什么?” “马克沁重机枪、35mm快炮,这是我列的清单。”军火,这就是杨洪森要的东西。看着卡特有些为难的样子,杨洪森给卡特的杯里酌满杜松子酒“亲爱朋友,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你看这一来一去,就做成了二笔生意,这可是双倍的收益啊!” 杨洪森需要大量地军火,尤其是价格适中的军火。卡特决定干了,再干上几票,攒些钱在香港注册家船务公司,租上几条船,把生意扩大,赚足了钱就回英国养老,再也不受这邪恶的中国人摆布了。 “我对你们这些革命者一向很敬佩,而您又是我的朋友,军火的事就交我吧,至于那些货,我的朋友您看……” “亲爱的朋友,您明天就可以拿到它。” 卡特举起酒杯道,“为了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 “干杯。”趁着卡特不注意,杨洪森转身将那杯杜松子酒倒进入了盆景。 第四章 上海欢迎您 杨洪森到上海虽然时间不长,但却结交了很多外国友人,但是结交与打入他们的上流圈子却是两回事,就算要进入东方最大的赛马场,杨洪森都需要迂回前进。 卡特给他介绍了一位律师‘朋友’爱德华?康利给了杨洪森,他是一个不怎么成功的淘金者,而且完全迷失在上海的醉纸迷金中,而杨洪森全身上下最能吸引康利的地方就是他的口袋,铿锵的银洋和整卷的大额英镑让他激动,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肥羊是什么样子。 卡特同情的看着这位同胞,这位‘挚友’,因为贪婪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而本人却浑然不知。 “今天有马会,康利不如你陪赔我的朋友去看看吧,我的这位朋友可是一直想加入马会,如果有您的帮助话。”说着卡特把康利拉到了一边,“亲爱的朋友,请你抓住这次机会吧,他可是很有钱主。” “我真的想知道,你是如何认识这位朋友的。” “说来话长,我的这位朋友叫阪本征四郎,请务必带我好好照顾。” “一定,一定,我的朋友,我是不会忘记您的,好好的去喝上两怀吧。”康利塞给了卡特一张一英镑纸票,微笑着向杨洪森走去。 卡特将一英镑放进了上衣口袋,看着康利的背影不屑的冷笑着。 “亲家的朋友你好,我叫爱德华?康利,听说你是第一次来上海。” “是的,因为我的家族生意所以我才会被派到上海。” “那真是遗憾,不知你的家族做什么生意?” “一些小生意,我们还是去赛马场吧,上海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是的,你绝对为她着迷,在这里你会感受别处所没有……。” “有您这样一位朋友,真是太好了。” 上海赛马场在整个亚洲都是最大,最顶级别的,马会从来不吸纳中国会员,当然这并不表示日本人就能例外,在中国人看来日本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洋人,而老牌列强的眼里日本就是一个小暴发户。当然在英、法租界内日本人虽不招人爱,但是待遇却比中国人要高多了,不过在西方人的眼中日本人与中国人单纯从长相上还真的不好区分。 杨洪森入马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为此他愿意支付十块银洋的高昂入会费,为了入会他可以容忍康利剐了他三百银洋。 “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这里是全亚洲最好的马会。” “的确不错,有什么好介绍吗?” “我认为第二场了黑色之星不错,他在欧洲可是取得过不俗的战绩。” 杨洪森微微的笑了笑,“我亲爱的朋友我还是看看再吧,那我就先下去了。”康利跑下看台不停的向骑手挥舞着,据说他因为迷恋一位妇人而来到上海,为了女人他可没少花钱,而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他找到了一条稳定的生财之道,如果只是维持一般的生活水平的话,这笔收入已经完全足够了,但是他有了一个好赌的习惯,尤其是好赌马,只可惜他不是‘马神’。 杨洪森不喜欢赌马因为他不会,他盘算着如果在这里发动一次袭击一定能轰动全世界,而他的挺进社会比塔利班还要出名。当坏笑着转过身的时候,两位警卫正站在他的身后。 “先生,请您从这边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中国人。” 杨洪森冷笑着拿出了他的护照、会员证。 “对不起,阪本先生,希望你在这里过的愉快。”警卫将护照、会员证交还给杨洪森,并极其友善地向他指点了休息室的方位,杨洪森给了他们一个一英镑小费微笑着走开了。 在休息室坐着的妇人,他们都在相互攀比着头上的帽子和手中的扇子,当然一个黄种人的出现多少让她们有了更多的谈资,坐了没有过多久,康利就来了,实际上在马会找一个中国人不是一件难事。 “嗨,我的朋友,在这里。” “啊,我的朋友,你真的会找地方。” “你的黑色之星怎么样。” “实在是太糟糕了,也许是长途远行的缘故,他的气力不足,被远远的甩了后面。” “不必这个沮丧,先喝怀咖啡,然后我们去买上一场,我保证你会赢了。”杨洪森神秘的笑了笑。是的,当然会赢,赌马,不能光看马、骑师,重要的是有没有内部消息。 杨洪森付了茶点钱,另外把那几位女士的用度也一起结了,并给了侍应二英镑的小费,看着杨洪森充实的钱袋,康利后悔极了,入会时应该另索要一些英镑,这样他又能赌上两把了。 “不会吧,我的朋友,你要买那匹沙地玫瑰,还押上了三百英镑,那可是一匹很烂的马,我认为你买玫瑰,还不买那匹极速闪电。” “好了,我的朋友让我们坐下来,如果赢了话我分你一半的奖金。” 赌马的确是一种足以让你心血管暴裂活动,尤其是在你下了重注的情况后,即便是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杨洪森还是紧张了一把。 出栏后沙地玫瑰位于中游,不过随着进程的继续沙地玫瑰不断的超越前者后,这让很多人的都大跌眼镜,而康利都激动了站了起来,双拳紧握不停的喊着马的名字。 赛马场响起一片欢呼声,康利使劲的抱着杨洪森摇着,“我的朋友,赢了,赢了,你的怎么做到的。” 杨洪森耸了耸肩,“我的朋友,让我告诉你吧,赌马是要靠内部消息的。” 当然康利并没有把杨洪森的话当一事,他关心的是这个‘朋友’是不真的分一半的奖金给他,那可是一大笔钱啊!的确是一大笔,心痛的杨洪森想抽自己的嘴巴,但是他还是一脸不在乎的将一半的奖金分给了康利,康利假意推让着,最后在杨洪森的强烈的要求下,他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英国绅士的虚伪让杨洪森都想吐。 康利到是极其慷慨,仿佛是他赢了马,在休息室他请所朋的人都来了一杯。赢钱的兴奋让康利把杨洪森这个真正的赢家给冷落在了一边。对于杨洪森来说,赢钱不是目的,只要功课做足天天都能赢钱。看着得意忘形的康利,杨洪森转身准备离去。 “祝贺你先生,你的眼光真的独到。”一位漂亮的洋婆子走过来。 “在下阪本征四郎,不知小姐您的芳名” “你可以叫我罗莉娅。” 看她用扇子半遮着脸,断无与他握手的意思,杨洪森很无趣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 “托你福我小赢了一把。”说着合起扇子在杨洪森的眼前摇了摇。 果然,中国的女人与洋婆子一样,有时候都很无聊,“啊,那实在太好了。” 罗莉娅说道,“我与她们打赌您是中国人。” 杨洪森顺着罗莉娅视线看到一群洋妇正对着他微笑,杨洪森向她们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亲爱的女士您赢了,我并不是日本人。”杨洪森耸了耸肩,“顺便带我问你母亲好。” 罗莉娅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在她看来这或许是中国人特有问候语,就好像中国人走上来就问,“你吃过了吗?”,“你贵庚啊!”,不过以前怎么没有听过么特别的问候。 就在康利与酒友们庆祝胜利的时候,杨洪森却已经又回到了看台上,手中握着马票,但是眼睛却不停的向周围扫视着,实际上他看人多过于看马,而那个罗莉娅阴魂不散,打着洋伞带着她的朋友们再次出现了。 “先生,没有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杨洪森皱着眉头问道,“我们,见面,真是对不起,请问,女士,您是?我们认识吗?” 罗莉娅看着杨洪森丰富的脸部表情差点大笑出来,罗莉娅没有半分不快,他只是觉得这个中国人实在是太有趣,太神秘了。 “我说阪本征四郎先生,如果你真的叫阪本征四郎,我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 “我看不用了,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这个就当作是我给您的赠别礼物吧。” “马票,你的礼物可真是不错。” 杨洪森讨厌自己成为焦点,此时,正有一大群人正盯着她,他现在的好心情已完全没有了,迅速转身离开寻他的朋友爱康华?康利。 第五章 同道中人 康利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大床上,仆人在一旁侍候着,从这些仆人的口中他知道了自己正身正何地。,比起他的住宿环境,杨洪森这里可有宽裕多了,而据他所知日本侨民多集中在公共租界的虹口一带,而且这里的房价可不低啊!他心里感叹着这个日本杂种真他妈的有钱,这个世界真他妈不公平。 “啊,我的朋友,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敲门后杨洪森走进了客房,这里是杨洪森在租界拥有的六处房产之一,这里可不只是避难所,更多是用来进行房地产投资。 “哦,我的朋友我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而那些马会的人实在是太粗暴了。”是的康利清楚的记得自己好像是被扔出去的,中间好像还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不记得了。 “我昨天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谈不上失礼,只是发生一些口角而己。” 就为这个把我扔出去,这些混蛋,真他妈不是东西。“这些野蛮的家伙。” 在仆人的侍候下康利跟着杨洪森来到了楼下的餐厅,对康利来说这顿‘早餐’很丰盛,可是杨洪森却不大喜欢将午餐当早餐吃。 “听说你是一个律师。” “是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找我,我什么官事都能打。”康利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了杨洪森。 杨洪森笑了笑,“有机会。” 康利用完了他的‘早餐’,杨洪森将他请到了书房,这里放着很多英文、法文、德文书籍,但是杨洪森从来没有看到,这些全是用来装面门的,这样会让人看起来他很内涵。 “你这里的藏书真多。” “只是可惜了这些好书,你要知道我的生意很忙,所有很少有机会坐下来,来一枝吗?”杨洪森从书桌上的烟盒选了一根,递给了康利。 康利接过香烟借着杨洪森的火,极其享受的吸了一口,“这香烟真的是不错。” “的确很不错,它用的可是最上等的烟丝,与那些市场上的卖的,可不能同日而语。”而且还经过深加工,保证一吸就能上瘾。 “您不抽吗?” “不,我饭后从不吸烟,还是你请吧。” 杨洪森派车送康利回律师所时,让仆人给他捎了一条大日本帝国的特产――‘樱花’牌香烟。康利感觉比他现在抽那三五牌劣制烟好的多,所以并没有拒绝这位友人的好意。 说到香烟,这绝对一条生财的门路,实际上杨洪森一早就在筹划做烟草生意了,送给康利的那条不过是试产品,目前工厂挂的是日本‘樱花’的牌子,销售还不错,至少在虹口那块销售挺好了,日本人支持国货的民族精神让杨洪森钦佩,有些事不服不行啊! 上海滩的香烟牌子很多,中国的、日本的、英国的、美国的、法国的,每年都有十几个新牌子推出来,上海的英国烟草公司在长江流域有着绝对的市场占有率,其它国家的香烟在他的鼻息下生存。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杨洪森敢用手指叉它鼻孔。 杨洪森的烟草公司在不到三月的时间就收回投资实现了利润,烟草公司的主打产品有“樱花”、“富士山”、“老刀、“三五”等等,产品主要还是要看市场,那个产品市场反映好,就生产那个,市场决定一切。 为了打出自己的“品牌”,杨洪森特地从英国烟草公司把华人余继社给挖过来担任他开办的希尔顿烟草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上海的英国烟草公司并没有把这家小公司放在眼里,上海每天都有新公司成立,每天都有新公司倒闭。等余继社加入进来后才发现自己贼窝。 希尔顿烟草公司只有一个品牌的香烟,就是希尔顿香烟,这个牌子销售情况并不怎么样,准确的说应该是很惨淡,因为广大消费者并不买账,而就是这样一家烟草公司居然没有倒闭,这真是上帝的奇迹,而杨洪森就是这个奇迹的创造者。 “这位先生你请坐。”二喜一边安排来人坐下,一边笑脸相迎的递茶倒水。今天,突然来了两个人点名要见杨洪森,二喜派人通知了杨洪森。 杨洪森来了之后,在暗处观察着这两个。其中一个很洋气身着洋装,皮鞋擦着雪亮。在他身边大汉,穿对襟短衫,缝布结纽扣,一看就知道是青帮弟子。 杨洪森心道:妈的,收保护费,收到老子头上了,好歹老子也是“大”字辈。 “要不我去照呼他们。”邹子文看着楼下二人道。 杨洪森,“他们点名请我出来,还是我去吧,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 走下来的杨洪森向两位客人抱了抱拳,“让两位先生久候了,在下杨洪森,不知两位先生如何称呼。” 陈其美说,“在下陈其美。” “原来是陈先生,久仰、久仰,不知这位先生贵姓。” “在下刘福彪。” “唉呀,原来是刘兄弟,失敬,失敬。两位即来,不如请到楼上的办公室相谈如何。” 陈其美微微一笑,“正和我意。” 陈其美、刘福彪跟着杨洪森上了二楼的经理办公室,身为经理的邹子文让出了场子,并亲自给他们倒茶,心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这两个是什么人。 陈其美上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与杨洪森分属不同支会,之间并没有什么来往。 杨洪森这个人太过神秘,底子查不出来,好像是突然蹦出来的,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就凭柏文尉的书信很难让陈其美完全信任,所以他今天实地考查一下。 杨洪森,“不知两位先生找杨某有何事啊!” “要枪,要钱。”陈其美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此番来意。 杨洪森大笑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接头的。” 陈其美,“我们是浙江同盟会的同志,没有什么人介绍我们来。” “浙江同盟会机关?没有想到我这么出名。” 刘福彪说,“废话少说,给兄弟一个痛快的,给,还是不给。” “两位兄弟,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把我当兄弟看,先喝茶压压精,再来根烟,咱们可以慢慢谈,这钱会有的,这枪也会有的。问题是什么时候要?” 刘福彪说,“现在。” “哦!不知道你们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杨洪森点了点,“你们给个账号我把钱汇过去,至于枪咱们再安排时间如何?” 陈其美感觉到奇怪,他们突然来访,要枪、要钱,杨洪森也太配合了,就在感到困惑的时候,张二喜带着人走了进来,用枪顶住了陈其美和刘福彪的脑门,刘福彪欲反抗,却张二喜在他的脸狠狠地砸了一下 陈其美忙道“等等,我口袋里有柏文尉先生和谭人凤先生的信,你拿去自己看吧。” 杨洪森拿过信看了看,“可真有你们的。”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陈其美可不想让自己死在自己人手中。 “看来你是我们自己人了,柏文尉的确告诉我有人会来与我接头,但没有想到是你们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先联络胡先生呢,看这不让我们又产生了误会。”杨洪森一团微笑的说道。 “胡先生?”陈其美冷冷一笑,“外传杨兄狡猾地,狡猾地,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杨洪森摸着光头大笑着,“兄弟我,也是不得不防啊!” 第六章 猩猩相吸 “刚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并非我杨某不相信两位,只是时下革命叛徒实在是太多了,不如今日就到此,来人我约两人时间,摆酒谢罪。”杨洪森一脸憨厚的笑道。 “我们这次来沪是为浙江起义之事,听闻张兄弟你手中有一批军火正准备运往安徽,现存放在上海郊外的某处,只要你同意军火我可自取。”陈其美熟门熟路到是一点也不客气。 陈其美这让杨洪森有些不快,脸上跟着苦笑道,“看来两位仁兄,来此是早有准备啊!这让我想打埋伏都打不起来喽。”伸出手陈其美紧紧握着手,“陈其美同志,不知你们何时发动浙江起义。” “当在数月之后。”浙江起义尚在准备中,具体的时间没有确定,陈其美自然不好说。 杨洪森并不怀疑陈其美是叛徒,只是对他这种自来熟实在是受不了。陈其美刚刚提到的那批军火,想了想,最后大方地说,“军火陈兄可自取,如果还需添置,当早早告知愚弟,就算你要快炮,我也尽可能为你筹办过。” 陈其美大喜道,“快炮亦能搞到,此话当真?” “当真。” “如果现在筹划,你需要多少时间。” 杨洪森想想道,“至少半月之内。” 陈其美,“那就劳烦贤弟速办此事。此番我来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钱,不知贤弟能筹措多少?” “贤兄只管开口,先说个数来听听。” 陈其美见杨洪森口气颇大,“2万银洋如何?” 杨洪森微微一笑,2万银洋?杨洪森真想冲过去掐死陈其美这个混蛋。这可是2万银洋,想着杨洪森就肉痛,投资革命真是亏本的买卖,怪不得那么多人破产。也罢,反正都大方了,干脆大方到底吧,“不知兄长何时需要?” “当越快越好。” “在浙江可有我们党人控制的银行或钱庄。” “有。” “那我今天就将钱直接汇入浙江方面的银行,你看如何?” 2万银洋通过钱庄来运作自然方便。“这样最好,我说杨贤弟,你可真是财神啊!” 财神?是冤大头才对吧! 杨洪森满脸堆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痛楚。 陈其美离开车行于当天晚上就把杨洪森的军火给卷跑了,至于那2万元银洋,陈其美派人带着他之前募来的钱款,一并送回浙江。杨洪森把陈其美和刘福彪的底子也给查了一遍,陈其美宰的这一刀让他一晚上也没有睡好,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杨洪森在心里把陈其美列入了不受欢迎的人士。 社团本部迁到了上海,也制订内部组织纪律,下一部就是对组织结构进行调整。杨洪森再次借鉴我党在上海地下斗争的部分经验。对组织内部分工细化,将原挺进会更名为挺进社,下设军政部、党务部、外事部、商事部、社会部。 军政部负责下属武装力量的人员、武器、作战等任务…… 党务部负责党员的发展、审核、监察…… 外事部负责联络、协调外围组织以及其它组织或机构的统战工作…… 商事部负责社团资金地运作及其管理…… 社会部负责情报工作…… …… 杨洪森对社会部的组建最为关心,放军火的地方那么秘密都被陈其美给查出来,这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机构的改革在今后深化,深化,再深化…… 陈其美在上海为浙江起义做着筹备工作,其在法租界马霍路设立了总机关――天保客栈。但没过多入由于叛徒出卖,总机关暴露,其本人也险些锒铛入狱,整个浙江起义的计划也随之被清政府侦破,浙江方面的同志纷纷转入地下,陈其美作为浙江起义的核心成员之一,遭到清政府的通缉暂避于上海应家大宅之中。 杨洪森全无心肺根本不理会同袍的安危,迅速将那些尚未运往浙江的军火全数夺过来运往安庆,并且借着这次浙江起义失败,大肆在起义者中发展“门徒”。 在码头事件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杨洪森才下帖正式拜访上海头号“大享”黄金荣。 对杨洪森的来访,黄金荣大吃一惊,码头事件后,他一直再找机会准备与杨洪森接触,拿下杨洪森,对于拓宽他的进货来源是大大有益地。 接到拜帖后黄金荣准备亲自去迎,但被夫人林桂生给按了下去,“还是让我去吧。” 作为黄金荣的‘贤内助’,林桂生这个女人对黄金荣称霸上海滩起到作用极大。 林桂生出来迎接杨洪森,让杨洪森受宠若惊。 “原来是杨老弟,黄某有失远迎啊!” “月前多有误会,今日拜会,还请黄大哥多多见谅才是。” 说着就要向黄金荣请罪,黄金荣赶紧将杨洪森扶起来,“都是同门兄弟,误会已解,老弟不必放在心上,说起这事真是可恨啊,我的那些弟子行事草率,到是给张老弟添了不少麻烦了。” 根据林桂生给黄金荣的分析,他要想称霸上海滩,挤走沈杏山,眼前就是一个大好和机会。杨洪森主动上门,那就是说他有事相求,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谈谈合作事宜。 杨洪森没有相求之事,但却有合作项目。巡捕房作为租界内一支重要的力量,在租界内杨洪森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他们。他这次带来了众多的合作项目。“大哥,胸襟广阔,小弟也就不说那客套话了,如果大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 黄金荣需要的地方多着呢,不过还要是慢慢来,感情这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受时代的局限黄金荣更关注于烟土、赌场、妓院等老三样,而烟土更是黄金荣重中之重。相反,杨洪森依托青帮地生财之道就多了,青帮加房地产;青帮加银行;青帮加纺织厂;青帮加医药;青帮加航运;青帮加……等等,可以说只要有兄弟搞什么都发财。 杨洪森现在手中的确有大批的烟土,到上海水路一摸不挡手,可关键问题是杨洪森不从事烟土销售。 “黄大哥也应该听说过我现在做的买卖,我手中的确有大宗烟土,不过这都是用来加工‘英镑’的,如果黄大哥有兴趣,不如我们合伙做‘英镑’生意。” 此时,黄金荣对杨洪森的提议真是求知不得,另外他还得到另一条重要消息,那就是‘英镑’是烟土深加工产品,如果不是夫人林桂生在旁边,黄金荣肯定要问,如何加工英镑。 “不知,大哥有没有兴趣合伙投资赛狗。” “赛狗?” 赛马这个东西杨洪森搞不起,既然搞不起赛马,就搞赛狗。杨洪森详细讲了怎么搞法,黄金荣听杨洪森讲地一套一套的,心早就活起来了。老外搞赛马骗中国人的钱,黄金荣眼红的不得了。 “兄弟,按你这说法,这赛狗有搞头啊!” “这赛狗与赛马不同,这场子不需要太大,而且天天都开围子,只要在中间略作手脚,这日进斗金亦不成问题。”杨洪森详细的跟黄金荣讲解这个赛狗场地搞法,以及其中的猫腻。 谈到怎么挣大钱,黄金荣与杨洪森越谈越热火,林桂生在一边看着差不多,赶紧加添一把火。在一边佯怒道,“我看你们到是颇为投缘,不如拜帖子,结兄弟算了。” 黄金荣马上领会到夫人的意思,“我俩兄弟投缘,不如今日拜把子结兄弟。” 杨洪森根本就没有想到以后,他向来只在乎眼前的利益,“大哥的心意与小弟不谋而合。” ========================================================================= 后续存稿多有改动,暂时只能作到一日一更,还请看官多多见谅。 第七章 今年月饼你吃了吗? 杨洪森与大享黄金荣义结金兰,那黄金荣的事杨洪森自然也就会鼎立相助。 “八大股党”控制着上海的烟土生意,甚至还要吞了黄金荣这一份,黄金荣认为自己势力不够,不敢贸然与英租界的沈杏山开战,但是天上掉下个杨洪森,上海租界内顿时一片血雨腥风。 挺进社自然不便加入黑社会帮战,所以杨洪森在上海成立了“安庆道友会馆”,推潘广林为帮主,暗地自号‘斧头帮’,打击沈杏山并不是杨洪森的目的,杨洪森要的是上海的秩序,借着这个机会在上海建立起三足鼎立的局面。 “斧头帮”可不是人手一把斧头,所有人用的都是清一色的自来得和自制手榴弹。 英租界,沈杏山旗下的烟馆、赌场、妓院包括他们军警的总部都是打击的目标。黄金荣也组织的门徒参加帮战,不过他们更多的掠夺烟土,而不是为了纯粹的杀人。 黑社会帮战越打越激烈,这让英租界公董局心理承受力到达了极限,繁华的英租界晚上九点半以后,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就算英军也不敢在街上乱走。 沈杏山搞不懂自己怎么得罪这些疯子,这些“斧头帮”纯粹的就是为杀人而杀人。此时,沈杏山也是杀红了眼,英、法、公共租界、甚至华界内中国黑社会之间混战越演越烈。 杨洪森却在这个当口,注资三百万成立了“恒生银行”,趁着租界内杀的昏天黑地,他大肆投机房地产市场。 银行开业当天,黄老大本人虽未亲自来贺,但是却派门徒送来了贺礼。 陈其美听说杨洪森投资开设银行,他当然也要来表示祝贺,杨洪森最近干的事,他可是很清楚,杨洪森与黄金荣勾搭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可这种事他也管不着。要说起来黄金荣也是支持革命的,其本人曾私下赠送给革命党人近千块银洋,且巡捕房在租界内实力很大,与巡捕房搞好关系对革命活动还是有益的。 “恭喜,张大老板生意兴隆啊!”陈其美还是那身西服,带着墨镜也不怕摔。 “同喜,同喜。”杨洪森看到陈其美心里不痛快,这主不知道自己挣钱难,天天到我这里揩油。 陈其美当然知道杨洪森对他有情绪,可是谁让他没有钱呢?当然就算他有钱,他照样会来这里揩杨洪森的油,谁让这小子实在是太有钱了。 据他的探到的消息,“恒生银行”注册有六位股东,实际上真正大老板是杨洪森,而且这三百万全是杨洪森一个人出资的。 “恒生银行”第一任行长,杨洪森聘请了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的李鼎铭担任总经理。 他原先在上海花旗银行工作,杨洪森三顾茅庐把他请了出来。李鼎铭肯辞去花旗的工作帮杨洪森,除了看中杨洪森的眼光和魄力外,其中还有陈其美在幕后的推荐。 李鼎铭经营作风讲求稳健、再稳健,不作风险投资,只赚那些应该赚的钱。可大老板杨洪森不但急进、而且冒险,做事不择手段,该赚的钱他赚,不该赚的钱他也赚,如果不是汇丰银行警备很严的话,这位大老板八成会带人去抢汇丰银行去。 银行虽然才开业,但在筹备期,就有大量的不明资金的频繁来往,杨洪森对这些资金的更是秘而不宣,这让李鼎铭多次想到辞职走人,最后还是陈其美说服了李鼎铭留下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李鼎铭先生,这位是陈英士。” 这两位还要杨洪森来介绍,他们都早已是老相识了。 杨洪森不太愿意与陈其美在一起,找了一个机会,“总经理,你招呼一下,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看着杨洪森的背影李鼎铭是一阵苦笑,“英士兄,别来无样。” 陈其美,“你是不是还准备回花旗。” 李鼎铭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杨洪森与他在投资上的分歧是不假,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杨洪森眼光“毒道”,虽然手段上有待商榷。比如这次黑社会帮战,杨洪森在房地产和股票的短期投机中收获颇丰。 “恒生银行经营情况如何?” “至少现在看来还不错,目前存款额度已经达到了八十万。” 陈其美听闻也不免大吃一惊,“看来恒生银行打理好了,将是我们革命的一大助力。” “或许吧。”八十万的存款的确是惊人,但是在这惊人的背后,李鼎铭却没有一丝惊奇。 陈其美说,“我这次来是想知道银行内的资金情况。” 李鼎铭说,“怎么英士需要钱吗?” “的确需要,我急要2万银洋。” “你可以直接找他,他现在可是管着整个上海支会的经费运作。” “我担心,他会说没有钱。” “这一点放心,他有足够的现金,是你所要经费的100倍。” “200万银洋,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陈其美怀疑杨洪森是不是卷入了黑金之中。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我不知道,可我担心他只要失败地么一次,就足以让恒生银行破产。” “他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是的,一项复杂的房地产投资计划,如果成功的话所产生的收益可以保证未来十年的全国经费支出,当然如果失败的话,我也不清楚会有什么情况。”李鼎铭无奈的摊着手。 陈其美没有想到杨洪森赌性这么大,就在他准备问李鼎铭到底什么计划时,杨洪森回归了。 “对不起,我刚才遇到了几个友人他们实在是太烦人了。” 杨洪森话中带刺陈其美又怎么听不出来,“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不用了,这里就可以,大家都不是外人,直接点吧,你需要多少钱。” 陈其美不爽地说,“不是我需要多少钱,这一点可千万不要误会。” “如果是误会的话,你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李鼎铭轻咳了一声,“两位,不如到我的总经理办公室坐下来谈吧,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杨洪森看不惯陈其美这号人,只会动嘴皮子,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想办法搞钱,动不动就几万,也不说明什么用途,搞的钱好像从地上蹦出来的。 李鼎铭把两位大神请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关上门,倒上茶,然后坐到了一边,“两位不要闹意气,不如把事情说开了。” 杨洪森说,“要钱可以,写明金额以及用途,另外还要作账以备查账,在我这里,每笔钱都要清清楚楚。” 陈其美说,“难不成,你认为我挪用公款?” “我说过你挪用了吗?你知道这是公款,领取、支出需要手续吧,领取了钱怎么花的要有记录吧,你须知道这些钱来之不易,它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杨洪森瞪了他一眼。 杨洪森不只是对陈其美不满,而是对他们这一类革命家不满,这些革命家花钱当真是大手大脚,浙江起义未成筹款全花光了,那些军火更是直接送给清军去了,杨洪森为此一肚子火。 这两杠上了,这可难为坏了李鼎铭,在他的协调下双方总算达成了一致意见。 “两位都是为了革命,就不要闹意气了,英士在钱的使用要注意监督,这玉琨呢,你也不要针对英士了,大家当同心协力推翻满清。”李鼎铭从保险柜中取出了二十张面额一千的银洋本票交给陈其美。 李鼎铭将好人做到底,在他的主持下,干脆让杨洪森与陈其美拜了把子,杨洪森还是当大老二。 事毕李鼎铭送陈其美来到银行外,并为其叫了一辆人力辆,“英士,我就送你到这里。” 陈其美站在人力车边拜谢道“这次多谢李兄鼎力相助。” ========================================================================================= 为什么月饼要做成方滴! 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八章 标题的没有 杨洪森并不清楚自己卷了一场权利斗争中,与权利相比他现在更关心自己的钱袋。 那个姓陈的大流氓又从他这里抢走了2万大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心痛。 当他心痛时,总会有人心碎。 帮战这么无休止的打下去,谁也受不了,英租界公董局更受不了,帮战原本都在晚上展开,可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白天,武器也从原来的大刀、斧头变成了冲锋枪加炸药。 沈杏山不想打,但是‘斧头帮’步步紧逼,他是不得不反抗。 帮战实质上就是在烧钱,沈杏山现在损失惨重。 英租界损失更大,法国人很了乐意看到英租界纷乱的局面,不过出于对整个租界的考虑,他们还是与英方一起请出了‘赤脚大神’虞洽卿,这个有青帮背景的工商界人士进行调停。 沈杏山、黄金荣、潘广林三方尽数到场。 潘广林在帮战之前谁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此时他已经是声名雀起。 虞洽卿不参与他们具体的商谈,这次的帮战本质上就是分利不均,沈杏山与黄金荣原本都没有本事打倒对方,但是潘广林掺合进来就不一样了,而潘广林可是黄金荣新结的兄弟杨洪森的打手,杨洪森行踪诡异,九成是革命党,革命党加黑社会,虞洽卿倍加同情沈杏山。 潘广林的要求就是以后在英租界出入自由,沈杏山答应了,因为他们现在出入已经很自由了。 黄金荣要烟土的提掉,没办法沈杏山认了,他想蚕食黄金荣反被吞食,实力不济无话可说。 下面的就是谈细节问题了。 杨洪森不希望帮战马上停下来,这不符合他的利益,现在杨洪森正在证券和房地产两线作战。 潘广林禀呈杨洪森的意思,紧抓细节问题,以至于帮战又延长了一个星期。 最后,还是公董局方面发了狠,谁在不停下了,就打击谁。 黄金荣此时早已置身事外,这次地帮战纯粹是“斧头帮”与沈巡捕之间的恩怨,他们法租界不过扮演的是趁火打劫的角色。 清政府管不了租界的事,再者租界内帮战与他们何干,又不是革命党起义。 英国人的牛劲上来真不得了,但是他们很快就瘪下去了,领使举办舞会时收到了一枚没有带引信的炸弹,这可是一个警告。 英国牛拿“斧头帮”没办法,并不表示拿沈杏山也同样没办法,用沈杏山那是因为他有办法维持租界治安,如果他办不到,那就要换马了。 此时,杨洪森证券市场上的钱已经全部抽出,持有的房地产进入饱和。很快‘斧头帮’与沈杏山达成了协议,沈杏山极其心碎的支付了潘广林5万元帮战赔偿款,为期二个多月的黑帮大战终于在上海落幕。 杨洪森这天去了一趟法国领使馆,却碰的一鼻子灰。其握有租界西部大量地皮是不假,但是如果不把它开发出来,没有办法升值,没有升值就达不到投资的目的,那位参赞大人,明确告诉杨洪森,法国是不会将西部土地的开发权交给一个外国人的。 “亲爱的朋友,我认为您应该去找位合作伙伴,虽然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密斯罗优雅说道。 “的确如此,好合作伙伴实在是太难找了。” 密斯罗一个贪婪的法国人,杨洪森曾怀疑过他有犹太血统,不过据他自称其有的皇室血统,杨洪森信了。 密斯罗说,“合作也并非难找,你要知道有些人对你的手中的土地可是虎视眈眈。” “你说的是那些出卖上帝的犹太人。” “这里可是上海我的朋友,我建议你与他们谈谈,你要知道那些犹太人为了钱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我还以为犹太人很讲诚信呢?” “犹太人是很讲诚信,不过他们分时间,地点,还有人。”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密斯罗先生请回吧,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在杨洪森插手租界西部开发前犹太人早就已经干上了,可杨洪森这个中国人想进来分肉吃,他们当然不能同意,可问题是中国人手中握有大块的地皮。 离开领事馆的杨洪森正琢磨着给那些犹太人一点颜色看看。 希特勒为什么要杀犹太人,因为犹太人实在太可恶了。 “阪本征四郎先生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就在杨洪森准备上车的时候,从身边走来了一对男女,男的不认识,女的有一点印象,但不记得名字了。出于礼貌杨洪森微笑着说,“夫人,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 “真的吗?”罗莉娅看似天真的说。 “当然,我现在还有事在身,有机会我请你共进晚餐,带我问你妈好。” “也带我问你妈好。”罗莉娅觉得中国人的这种特殊问候方式太有趣了,她并没有注意杨洪森进车时的脸色,反正很难看。 “夫人,您认人她吗?”罗莉娅法国军官看着上车的杨洪森皱着眉头。 “是了,在马会见过一面,是一个很有趣的中国人。” “中国人?阪本征四郎,这个名字不应该日本人。” “所以说他是个有趣的中国人,维尼恩,让我们一起去见大使先生吧,可不能让他等的太急。” “是的,夫人。” 这个叫维尼恩的青年军恩挽着美丽地罗莉娅向大使内走去。 康利的律师行很好找,这栋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共分四层,康利的律师行位于地下室,按他的话来说,这里冬暖夏凉,唯一的缺点是看不到风景,但是这么好的地段,却只要付出别人租金的三分之一,这真是太划算了。 康利的律师行包括他在内一共四个人,一位年轻女打字员,一个中国实习律师,一个老妈子,还有他这个正紧的律师。 “啊,亲家的朋友,我没有想到你回到这里,实在是……” 太尴尬了吗? 尴尬!杨洪森太低估了康利的脸皮厚度。 “你的律师行真宽敞。”这是康利律师行唯一的优点。 “我的朋友,你要知道在同样的地方,能找到这么好的办公地点,是完全不可能的,请坐吧,我朋友。”“玛莉,不要再修你指甲了,给我朋友来杯纯正的法国咖啡。” 纯正的法国咖啡?杨洪森脑子里一闪而过,“不用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入话题吧,我找您主要是为了法律上的事务。” “法律上的事务?那个我在行。” 边上的玛莉不用康利吩咐就主动去泡咖啡去了。 “我的朋友,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王华,他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任何法律上的事都难不住他。” 杨洪森心说:原来如此,看来我不用找你了。让杨洪森感到奇怪的是,这位英国牛津大学高材生为什么要在他这里找工作。杨洪森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拿着小本子准备记录的王华。 “朋友,让我们进入正题吧,我需要你在法律上的帮助,目前我正投资一项房地产生意,但法国当局不允许我在购买的土地上进行开发。” 康利摸了摸下巴,“这可是真是一件麻烦事啊!”他的脑子正飞快的计算着,杨洪森能支付多少薪酬。他现在应付各种社交活动,还要支付租金和人员工资,花费可不小啊! “正因为如此,我才找你。” “或许您可采用迂回的策略,找一个空壳法国公司进行开发怎么样?” “不,我的朋友,你并没有听明白,我需要你帮我应付那些幕后的犹太佬。” 怎么应付?那可是上海犹太财团,康利很头痛,“我的朋友,你怎么惹上那些犹太佬了,我给您的建议是与他们合作,或者干脆把你的开发计划转让给他们。” “你是说,他们会通过非法律手段对付我吗?” “我的朋友,这不是公共租界,更不是虹口,那些犹太佬可都是见腥就上的鲨鱼。” “我很清楚他们是什么,我想聘请你作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帮助应付未来的法律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康利侧身道,“王,去拿份合同来。” 当康利从杨洪森手里接过那张本票的时候,手正不住的发抖。 杨洪森很爽快将全年顾问费一次性支付给了他,“朋友,你放心,那些该死的犹太佬如果找你麻烦,我会用法律把他们送进监狱。” 杨洪森需要康利处理的可不是身前事,而是身后事。 第九章 小豆豆全不不见了 犹太财团为了赶走杨洪森是煞费苦心,他们甚至不惜挑拨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地友好关系。 只可惜钱花出去了,却不见效果。 全世界的黑社会就属中国黑社会最不讲职业操守,收了钱,还砍雇主。 为了保证西部的开发项目的施工进度这些犹太商人不得不雇佣安保人员,只可惜事态已经恶化到了他们不得不向法国领使馆请求派遣军队。 法国领使馆不插手这事,这完全是犹太财团与黑社会利益纠纷,法国政府又不是犹太财团的免费打手没有理由加入,不过巡捕房有义务维持这一地区的治安。 黄金荣报告法国总探长时认为法租界西部的问题是因为犹太财团做事太过分,引起了中国平民的不满,而这些地区又有很多青帮门徒,事情处理不好会影响到整个法租界的治安环境的恶化。事情发民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自然由黄金荣这个青帮背景的巡捕出面调解,而公董局方面会对犹太财团施压。 “今天,请兄弟你来,就是商谈关于那些犹太佬的事,那些公董局的人希望尽快平息这件事。” “那么大哥的意思事。” “我看这事就揭过去算了,我找个机会,将他们约出来,你们好好谈谈,一伙搞,一起发财嘛。” “大哥说的有道理。” “我最近又购买了几条新品种,那毛色叫好啊!跑起来快如闪电……。”黄金荣叉开话题,开始谈起赛狗来。现在赛狗已开始了三期工程开发,生意别提有多好了,连带着赛狗场外买红薯的都发大财。赛狗场外两边厢房黄金荣让人将其改造完成,来此承租的人是一波又一波,租金都快赶上黄金地段了。 杨洪森还是觉得可惜了,可惜现在的医学水平还不发达,不然青帮加医院,不可想象啊! “我说大哥,等公司上了规模,就上市卷钱扩大规模增设分公司,接着分拆上市……” 黄金荣听的嘴上的活都停下来了,混了这么多年江湖,吹牛的人见过不少,但是像杨洪森这么能吹的还是第一个,按他这个说法他还卖为什么烟土啊,分分拆拆不就是全上海,乃至全中国的首富了。 林桂生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他听得出来,这杨洪森应该不是在忽悠黄金荣。他若坏了规矩,不要说他以后在上海无法立足,只怕革命党在上海都难以立足。林桂生考虑的是杨洪森吹的这套可行性有多少,风险有多少,她虽然没有搞过证券,但是本质应该和赌场是一样。 “大哥,不会是认为我在吹牛吧。” “哪里,哪里,只是兄弟搞的这个新玩意,我们这些老一辈混江湖的那搞得明白。”黄金荣其实并不爱冒险,虽然有人在证券市场发了大财,但是他不会去尝试,现在正是他称霸上海滩的关键时刻,越是如此,越要稳中求胜。 杨洪森说这个不是让黄金荣和他一起干,而是分他一杯羹,毕竟有钱要一起赚。 离开黄公馆时杨洪森看着身边送他的出门的青帮子道,随便问道,“不知这位兄弟贵姓。” “在下杜月笙见过二爷。” 杨洪森打量一番没有做声走了,杜月笙看到杨洪森看他时眼神复杂,好像准备跟他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走了。杜月笙胡乱的想着,突然微风一吹心中一阵恶寒,赶紧跑进了公馆内。 与犹太财团谈判杨洪森完全交给他的法律顾问康利去办理。双方谈判的结果是共同开发,康利认为自己已经给杨洪森争取了足够的利益便带着协议找杨洪森,租界西部开发不是一、二天的事。杨洪森让李鼎铭与康利联系办理银行上市招股的事宜。 杨洪森准备干什么,李鼎铭能猜个大概了,只是他不清楚,银行已经进入正规,各项业务全面展开,且银行资金充足,他招股集那么多资金干什么,李鼎铭怀疑其是不是想借办银行,行金融诈骗之实,只不过杨洪森尚未表露出这方面的意向,他着实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好继续冷眼旁观,盯着杨洪森的一举一动。此时,越加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我的朋友,银行上市的事情都办妥,这将是上海上市的第一家华人银行啊!”康利认为这支股票潜力很大,至少开市第一天会暴涨。 “真是麻烦康利先生了。”杨洪森此刻满脑子都是大计划。“那些犹太佬可真不守时啊!” 康利感觉杨洪森太心急了,还有半个我小时呢!是你来的太早了。他把王华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跑到酒吧去了,杨洪森没有去管他,而且坐着那里看起书来。这件本书很深,深到让对面的王华都不免皱眉,德文版的《资本论》。 王华完全不用担心杨洪森的阅读能力,这只是一本披着德文版的《资本论》皮的武侠,虽然与古大侠、金大侠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但不失打发时间的好书。 “原来是阪本征四郎先生啊,没有想到你在这里,你也是来参加派对的吗?”罗莉娅走进大酒店身边的法军军官正好看到杨洪森,便多嘴说了一句,罗莉娅便走过来与杨洪森打个招呼。 怎么什么地方都能遇到她,上海不是很大的吗?“您好,夫人。” “见到您真高兴,那么以后再次,带我问你妈好。” “也带我问你妈好。” 罗莉娅古怪的笑着离开了,王华听到这两位的问候语当时大脑就短路了。好在他也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 半个小时后,犹太财团代表本?古理安到了,整个谈判进行了异常顺利。杨洪森不在搅和犹太财团在瑞金路(金神父路)开发,而杨洪森得到了宝昌路与瑞金路交接处以西的筑路权。原本杨洪森准备与本?古理安谈些其它东西,但是这个古怪的犹太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走了,实在是让人生气之极。 重庆路(吕班路)以西、华山路(海格路)以东淮海中路这段地区实际上为华界,但却在法国人的强租中,杨洪森想要开发,不是经过清政府允许,而是必须得到租界公董局认可才行。不过此时,这片地区还有大片的地方没有开发起来,这让杨洪森更加痛恨犹太人,“一群蹲在茅坑不拉屎的家伙”。 康利和杨洪森一样不喜欢这些犹太人,吝啬而且贪婪,上海满地的黄金就是被这群家伙给刮去的。 “康利先生,具体的事务就交给你了。” “我这就马上回律师行,把细节问题处理好后,以最快的速度让王把文书送给您。” “再见,康利先生。” “再见,阪本先生。” 杨洪森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哪里喝完了咖啡,吃光了点心,起身了舒展了一下身体后才向酒店外走去。到晚大厅门口一阵香气从身后吹了过来,转过头他就看到了罗莉娅那张白脸,这让杨洪森甚感讨厌。 “派对实在太无聊了,阪本先生,您能送我回去吧?” 杨洪森准备想说他没有车,不过这样做实在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很荣幸,请吧,夫人。” 二喜没有进酒店而是在车里拿着报纸,一边学识字,一边等杨洪森出来,可杨洪森出来的时候却带了一个女洋人。 “这是你的车吗?”罗莉娅指着眼前的这辆红色雪佛莱。 这辆雪佛莱原本是黑色,不过由于杨洪森的审美观而变成了红色,“是的,我正是我车。” “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款红色雪佛莱。” “很简单,我把车子从漆了一遍,请吧。”杨洪森为她拉开了车门。 罗莉娅在杨洪森的搀扶下,提着裙子上了车。 二喜转过问道,“我们去什么地方。” 罗莉娅笑道,“不如去您的公寓如何?” 杨洪森朝着二喜点了点头。 在酒店大门口追出来的法国军官,看着那辆飞驰而去的车影紧握着拳头,冷哼着转身向酒店内走去。 第十章 “我还以为你住在日租界呢?”罗莉娅下车看着眼前的欧式住宅微微一笑。 “我喜欢欧式的住房,请吧夫人。”杨洪森吩咐了几句,让二喜开车先走了,杨洪森把罗莉娅请进了书面,给仆人泡了一壶红茶,上了几碟点心。 罗莉娅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书房里的陈设,“您好像并不常在这里住。” “不是,我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 罗莉娅对这位杨洪森多少有一点了解,这主要是因为对他的好奇,所有拜托朋友查了一下。 “你的这位朋友要不然是位间谍,要不就是位革命党。”在她看来两样都像,两样都不像,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因为好奇而去陌生男子家。 杨洪森坐在哪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罗莉娅挺胸媚笑着,“听领使馆的朋友说,阪本先生最近在生意遇到了麻烦。” “是的,不过已经解决了。” “真的吗?” “夫人我想,应该解决了,难道说夫人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我只是对您的房地产投资感兴趣而己。” 罗莉娅虽然是一个花瓶,但却是一个有头脑的花瓶,她的丈夫是位驻越南支那的武官,不过她与丈夫的关系并不好,便离开丈夫只身来到了上海居住,凭着出色的美貌,优雅的谈吐,成为了上流社会的名媛,并利用建立起的关系网奠定自己事业的基础。其在上海经营服饰、化妆品,她的客户都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 “我相信如果你对房地产投资有兴趣的话,会有大把的人与您合作的。” “可是我只想找一个有实力的、纯粹的合作者。” 杨洪森伸着懒腰,若有所思的看着罗莉娅,“在租界找位有[实力的合作者对于我的生意将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是我为什么要与您合作呢?” “因为这是生意,对你,对我对有好处。” “那么好吧,我可以让你加入进来。” “不是加入,而是合资在一起。我拥有一家不错的房产公司。” “你是说房产公司?”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一个地产女王。 准确的说罗莉娅做的不是房地产开发,而是房产经纪,实际上他到上海做的第一份事业便是房产经纪,将房子低价租入,高价租出。“我现在只做高级服饰和化妆品,可是我们的朋友们说未来几年上海的地皮价格会逐渐上小涨,他觉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投资。” “你朋友说的话完全正确,我们就谈谈怎么合资吧。” 和女人坚决不能谈钱,这是杨洪森血的教训,杨洪森正太地产公司直接并入罗莉娅旗下的艾丽舍地产公司,双方各占41%、49%,其他股东占10%的,原艾丽舍房产公司经理孟梭担任总经理。 杨洪森同意与罗莉娅合作可不是什么头脑一时发热的举动,其一早就打算找个外国合伙人,罗莉娅主动上门正和他心意,女人总比男人好对付,而且杨洪森想借用罗莉娅的上流社会关系网,算算他也并不吃亏。 罗莉娅既然决心在上海房地产这块大蛋糕分一份,与杨洪森这个流氓头子合作会少很多麻烦。 得到了公董局的批文后,杨洪森摩拳擦掌开始越界辟筑宝昌路中段。可是让罗莉娅担心的不只是资金上的问题。筑路和房产经纪可是两回事,而杨洪森的正太地产公司成立时间不长,不要说修路的,连披厦都没有修过半间。还是罗莉娅有办法,找了一个法国工程师,请了一帮子美国人,添置所必需的筑路设备。 杨洪森在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让王振武成立了八个工程队,招收农民工二千人,组成筑路大军,青帮子弟们也纷纷登场,使用恐吓、威胁,甚至通过暴力手段清除道路及道路周边的阻碍物。 越界危害的极大的侵害了大清朝的利益,所以杨洪森支持越界修路,因为他是革命者。 至于资金上出现的缺口,杨洪森很快就办妥了。 恒生银行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公开招20万股,占总股本10%,上市每股定价10元,当天股票涨了5块钱,次日又涨了3块钱,一个星期后涨到了35元,一个月后涨到了54元。 恒生银行股价每次涨幅或下降都在杨洪森的掌控之中,这种在躲幕后将万千股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 在金融投资方面,尤其是在股票、基金方面杨洪森拥有着多年的实战经验,虽然最后全部被套牢,但那都是民过去的事了,此时此刻他是胜利者。 杨洪森再次来到了康利律师行,对这位衣食父母,康利极尽热情招呼着。 “我的朋友,你来的真的不时候,我的律师行正在搬家,我在四楼租二间房子作为新的办公场所。”托杨洪森的福,因为有内幕情报,他投资恒生银行这支股票时小赚了一笔,口袋里有了钱,再加上律师行业务增多,办公的环境相应的要改变一下。 看着康利办公桌前那包抽了大半的‘樱花’香烟,杨洪森说,“我的朋友,吸烟可是有害身体。” “吸烟有害身体,可是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了,来吧我的朋友,到我楼下的办公楼看看。” 康利把办公室搬到四楼后,室内所有的物件全都换成了新的,在杨洪森看这完全没有必要,康利的客户貌似很多,实际只有一个,就是他杨洪森。 “比下面的时候可明亮多了。” “谁说不是呢,我的朋友。” “你这里应该还要过几天才能重新开业吧。” “对于您,我的朋友,我们随着都可以进行。” “最近在马会我可是很少看到你了,不要太专情于工作,偶尔也要休息一下,如果一个人做不完,可以放手让王华去做,或者雇几个律师帮助。” 最近康利的确是没有去马会,那是因为他迷上了赛狗。“您说的一点没错,我又聘了二名助手,他们明天就能来上班。”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的朋友,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注册了一家公司,需要你帮助我处理一下……” 听到杨洪森又有新的动作,起身把门关了起来,“那么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主要是一些手续上的问题。” “那么我的朋友,你打算新设什么公司?” “我在东南亚注册了一家南洋橡胶股份有限公司,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公司上市的事宜,因为这段时间,我要去一趟南洋。” 伴随着汽车工业的发展,石油和橡胶业都是逢勃的发展,与21世纪的橡胶业也不同,此时根本就没有人造橡胶,东南亚是橡胶最大的生产基地,橡胶投机生意更是为认为是一夜暴富的好生意,在东南亚英、法、荷三国的殖民地经营橡胶的注册公司有上百家。此时上海并无橡胶交易,只有橡皮交易,市场对橡皮甚至橡胶的需求很大,这让康利闻到钱的味道,还有阴谋的气息。 “您是说招100万英镑的股票?” “如果行情看涨,我们可以扩大招股的规模。” 康利的眼睛发亮,“可是会有人购买吗? “那就看我们的推销水平了。” “另外,我想找一个外国人做总经理,我不管他的品性如何,但是他一定要听我的话,因为这是生意。” “朋友,这个您放心吧,我会帮你安排的。” 康利很高兴能成为杨洪森计划的一部分,那些上海难巨商豪富那个不是干着肮脏的交易,法律只约束那些穷人,康利不想被约束,他要做个有钱人,一个富翁。 第十一章 是兄弟讲感情 一个星期后,康利为了杨洪森带来了一位名叫英士达澳大利亚退役老兵。 这家伙是地地道道的流氓加无懒,康利曾经为他作过杀人辩护,那个可怜的中国人长什么样子他虽然不记得,但想起来真太可怜。 为什么要为这种人渣作辩护,而且还没有钱拿,实在是太可怜了。 英士达目前状况是无业,靠着以前当兵时抢劫来的财物在上海过着放荡的生活。 “先生,您好。”在来之前英士达被康利再三叮嘱,所以他摘下帽子,在杨洪森示意下坐到了沙发上。 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对英士达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按时付足工钱。 钱,只要有钱,他可以把自己整成非洲人,如果眼前的老板需要他这样做的话。 看着眼前这位衣着略显齐整的英士达先生,杨洪森眉头微微皱起,“你的眼睛没有事吧?” 英士达说,“没事,今天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跌。” 看着英士达嘴角以及脸部其他的伤,杨洪森冷笑道“看来你摔的不轻啊!” 关于这个英士达的情况,康利只介绍其退役后至被辞退前的情况,辞退以后的事他只是略作删减。 “英士达先生,说句实在的话,你并不让我满意,但是我的朋友康利先生极力地各我推荐您,不过……。”杨洪森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英士利这模样,康利真的想用椅子背砸他。为了这次见面给杨洪森留个好印象,他特地给了这个老兵二十英镑,让他把自己收拾好了再过来,但是现在看来,这二十英镑不是被他用在上面了,就是下面了。 听到杨洪森犹豫的口气英士达深深的看向康利。 康利此时脑子正想着用什么人代替这个笨蛋,要知道未来的投资,那可是大计划,成功了那都是几千万上下,几百万的红利就能马上划到他帐上,正因为如此康利才找到了这位合作多年的伙伴,想到了几百万红利,康利站了出来,“看来他昨天晚上又去宿醉了,我的朋友请您放心,在这几天之内我一定给您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昨天没有喝酒,真的没有。”英士达打了一个酒咯说道。 康利厌恶的躲到了一边,“离我远点……。” “好了英士达先生,这里是二十英镑,你去洗个澡,理个头发,换套衣服,我们再约时间见面怎么样?” 英士达看着杨洪森手中的那两张英镑,笑了笑,“好的,老板。”伸手把钱收了下来。 杨洪森想了想又顺便问一句,“英士达先生,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英士达此时满脑子想着都是怎么绑住这位大老板,当被问及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康利。 杨洪森对康利说,“我的朋友,给他在酒店订套房间。”杨洪森想了想又从钱包拿出一张十英镑的纸票塞进了他的口袋,“顺便去好好享受一番吧。” 英士达明白杨洪森的时候,对于老板的体贴,他真想冲过去亲吻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脚丫子。 康利担心英士达酒劲上来做出什么恶心的事,站到他的身前。“我的朋友,我送你下去。” “不用这么客气了,那么英士达就交给您了我的朋友。” 杨洪森虽然说不要他送,但是康利瘵他送到了楼下。当他跑回办公室后对英士达进行了暴风骤雨的洗礼。 英士达这次在康利的亲自监督下洗了澡,理了头,刮了胡须,从里到外换了一个新,康利最后在酒店给他开了套房,住了下来。 康利把房间钥匙交到英士达手里准备离开却被英士达挡在了身前。 英士达一脸媚笑,“亲爱的朋友,多余的钱您是否可以……。” 英士达的样子让康利想吐,“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我会联系你的。”说着给了他二英镑的零花钱,“其它的钱由我保管。” 康利黑了剩下的十几英镑让英士达很不满,“等等,老板说给我找个女人的。” “他说这么说过吗?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享受着吧,你这个笨蛋……” 康利没有话说完,整个身子就被英士达给举了起来,“那是我的钱,而且你敢再叫说声笨蛋,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康利心里暗骂着,自己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在租界没有工作的外国人多得很,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强。 “好,好,好,钱我还给,你先把我放下来。” 康利不得不将剩余的十几英镑全都给了英士达,看着对方乐呵呵的样子,康利警告道,“你给我听着,你要想得到这份工作,在下次见面之前你我安安份分的待在这里等我通知。” 收起钱的英士达认真的说,“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好好的待在这里等你的通知,不过你能告诉我这次让我做什么事吗?” “现在你不用知道,以后你会知道干什么的。” 英士达微笑的没有多问,康利兄弟找他还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让他杀人,不过老板应该不会让他干这种事了。关上门躺在大床上缓缓的点着那几张纸票,英士达脑子尽想着晚上到哪里爽二下。 两天后,住在酒店里快憋不住的英士达终于接到了康利的电话,这次英士达打扮的颇有绅士味道,而且刮了胡子以后看起来还挺帅的,有点梅尔?吉布森的味道,对此次见面杨洪森很满意。 英士达对每月200银洋的工资也很满意,而且他对未来的工作更满意。这个工作对他而言完全专业对口。而全他作为新公司的负责人,经营方面不用管,至于法律上他更不用管,上下班轿车接送,还有免费高级公寓,英士达感觉自己的好运来了。 “老板你真的太慷慨了,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白天你必须在公司,至于晚上的时间则由你自己支配,出席各种商务活动,根据你的工作态度,以及公司业绩,我将酌情配送给你1%的股份” 英士达并不清楚1%的股份价多少钱,但是康利却很清楚。 “我的朋友1%的是不是太多了,你看现在他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认为给他05%就已经很多了。”康利对英士达上次在酒店里对他不敬的报复。 不过此时的英士达对05%与1%完全没有概念,他现在早已被眼前那几百块银洋的工作打动了,生怕康利从中做便让他失去了这份有前途工作,急忙应道,“股份不股份并不重要,只要能为老板您工作。” 自从跟了杨洪森后,中国黑社会没有再找过他麻烦。拿着高薪的他,生活也开始滋润起来,不过比起康利那就差的太远了。 本来对这个公司没有兴趣的英士达,现在每天都关注着上海证交所‘南洋橡胶’的行情。 ‘南洋橡胶’自从公开招股以来,在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下,该股当天开盘价10元/股瀑张到了20元/股,其后随着行情一路看涨,该股成为上交所的‘明星股’,作为第一家上市的‘橡胶业’公司,追捧的人越来越多,而国际市场上橡胶业交易火爆,尤其伦敦交易所‘橡胶业’板块上扬,极大的刺激了上海这边,不到半个月‘南洋橡胶’突破80元。 英士达看着这行情眼睛都绿了,由于‘南洋橡胶’业绩拔尖,杨洪森提前配送给英士达05%的股份,而这05%与1%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1%与10%的差距那就更是难以想象的。所以这位总经理杀气腾腾冲进了康利的律师所,因为就是这个家伙让他失去了05%的股份,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第十二章 复出 “你们老板在里面吗?”英士达怒气冲冲来到了康利律师楼,之前他刚从上交所转回来。 康利的私人秘书玛莉一看英士达怒气冲冲的样子时心中升起一种不好预感。她开始为老板担心起来。 “你们老板在里面吗?”英士达再次问道。 “他应该老板在里面……”玛莉怯声道。 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康利很不高兴,尤其是这个粗鲁的笨蛋进门时连门都不敲。 在外人面前英士达尽量保持克制,这是公司的形象问题,等康利的助手关门离开后,他冲上去一把揪住康利,“你这个混蛋,快还我的0.5%。” 面对这个粗鲁无比的家伙康利只好四处躲避,当然为了安抚这个笨蛋不至于让计划出差错,康利用钢笔指着英士达说,“好了,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不就是0.5%吗?我们兄弟还好商量。” 不过这两个家伙坐下来后还是没有谈妥,最后还是杨洪森出面给英士达补足了1%,并且许诺根据公司业绩以及他的工作态度会适当增配,至于增配多少就看英士达的努力了。这个承诺给了英士达无穷动力,使得英士达不管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都会鼓吹他的“南洋橡胶”,以至于上海散户们都视其为“胶神”。 某日,杨洪森回到自己的豪宅时,于右任,这个当代‘草圣’却出现在他的家中,一同而来的还有陈其美,杨洪森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到了极点。 “以前就听说你住的好啊,今天一见这哪是一个好字啊!这家具全都是法国货吧,连那几个仆人用的都是红头阿三,你小子也太对得起我这个大哥了。”陈其美在一边点批着。 于右任作为老同盟会在上海生活已经有四、五个年头了,他们用手中笔担负着革命的理论宣传,唤起民众的重责。他们所创办的《民呼日报》在上海影响力相当于安徽省的《挺进报》/不过他们的社报却受到清政府乃至租界方法的干扰,以至于创刊不到三个月就被迫停刊。经过于一段时间的蛰伏后,于右任决心复刊,可以在财力方面却极为有限,所筹的经费只够一期之用,于时他便找到陈其美,陈其美对《民呼日报》极其重视,所以叫上车子带上于右任等人一起找杨洪森拉投资。 “这位是我们老同盟会的同志,于右任同志,我也不和你转弯子,《民呼日报》听说过吧?” 杨洪森尴尬的笑了笑,他还真不知道,他来上海后都是读英文报纸,甚至还为自己请了一个英语家庭教师,中文报刊,除了《挺进报》他都不看。 “民呼日报就要复刊了,我的想法就是《民呼日报》这次不但要复刊,而且做大,所以我找你看看能不能先投个四、五万啊!”陈其美张着血盆大口看着杨洪森。 于右任听陈其美这话心中极为不快,认为陈其美这是拿他们老哥几个开涮。 同来的章太炎、王伯相则把这种不快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于右任放下茶杯,抖着长褂起身道,“今日多有搅扰这就告辞了。” 陈其美心里直纳闷自己哪里说错话得罪这位文坛健将。 章太炎、于右任那可都是大大的名人,王伯相杨洪森虽然没有听过,但是也应该是名人,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杨洪森心说:四、五万银洋算什么,也就几张字贴的钱。他抢在陈其美之前一把拉住于右任,“先生莫走,在此稍坐,我这就给你取钱去。”说完就往楼上跑。 陈其美虽然与杨洪森拜了兄弟,但是每次要钱的时候,都极不痛快,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在陈其美的相劝之下,于右任终于又坐了回来。 不过多时杨洪森拿着本票回到了书房,“于先生,这里是五千英镑的汇丰本票,不足的部分钱我这就让人从银行取来。”放下钱,杨洪森又跑到电话机边,摇了摇对里面喊着:“给我接恒生银行。” “我是杨洪森啊!” “李鼎铭在不在。” “嗯,是的,你现在给我支个四万银洋过来。” “对,我现在就要,英士兄、于右任先生都在我家等着。” “好的,我等你。” 于右任、章太炎都在心里嘀咕着这家伙是谁啊,好家伙出手就是五千英镑。 陈其美笑道,“几位先生,莫要小看我这弟弟,他可是做大生意的,恒生银行的后台大老板,上海、江苏、安徽、浙江同盟会支会的经费筹措如此得力,他可是具首功啊!” 于右任说:“怎么我等都未曾听闻过杨老弟的大名。” “熊成基同志起义失败后,他才从安徽来到上海,目前暂避在此,担任上海同盟会筹备干事,作为我的助手。另外,他一直负责钱款方面的事务,支部这边的会议他还没有参加过,我们多数同志都不认识他。” 虽然陈其美没有说,但是于右任还是起身请罪道,“刚才我误会英士欺我,多有得罪了。” 陈其美这个人比较复杂,在同盟会内的同志对的其评价褒贬不一。不过其因为好色、吸毒这两个坏毛病,使得那些儒雅之士对其有些成见,这次于右任若不是复刊在急,手中无钱也是不会找上陈其美。 “先生说的是哪里话,一切都是为革命嘛。”于右任因为这一句话,此时对陈其美印象大为改观。 杨洪森的投资对于右任等人来说无疑就是一笔巨款,如果单纯的开设报社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杨洪森建议把印刷厂、书局等一起办起来,把产业做大,再加上必要的招待费等,算起来这笔钱七七八八也就差不多了。 要说还是这些革命老前辈高洁,李鼎铭兴奋的拿着钱过来的时候,于右任只拿了8000元,其他的说什么也不收,最后交给陈其美,可是陈其美最近没有大的支出,最后这笔钱又回到李鼎铭手中。 杨洪森坐到于佑任身边道,“于先生,小弟对您仰慕久已,闻先生草书天下一绝,可否赠我一付。” 陈其美大笑说,“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是年来上了先生的墨宝。” 于佑任道,“不妨,不妨。” 杨洪森一看有门便从书柜房间里拿出装门面的文房四宝。 于右任展开宣纸,杨洪森亲自为其研磨,于右任那手草书。让杨洪森暗叹不己:这钱花的值。什么时候再把齐老的‘虾子’弄几张,那就更绝了。 前次《民呼日报》停刊都是由于租界迫于清政府的压力才让于右任停刊。杨洪森认为应该整治一下上海的清政府官员,此举也是为打响本部在上海的名号,来了这么长的时候,革命党人中对他杨洪森的大名却知者甚少,所以他准备用一个大案来为自己复出造势。 一直以来同盟会下级组织发动刺杀多是使用炸弹,但是同盟会制作炸弹的人少之又少。此次,杨洪森拟定使用步枪,配合杀伤力惊人的达姆弹。 达姆弹直接命中头部90%的人会死亡;四肢部分20%死亡,剩下的全部截肢;左胸(心脏附近)100%死亡;右胸70%死亡;腹部70%死亡。 这次的刺杀是作为暗杀瑞方、朱宝家等其它清政府高官的一次预演。 刺杀的发生惊动了整个租界,被击中的中国官员为二人,一人被击中腹部,一人被击中胸部。 枪击发生后两位清政府官员被送往法租界的医院救治,可是两人在半途都死透了。 洋医生在死者身体内取出的子弹,这是一枚1899年海牙公约规则禁止使用的达姆弹。 中国官中从来没有听什么达姆弹,而在这一方面英国人最有发言权。 第十三章 娱乐大享杜氏 上海发生的‘刺杀案’给整个东南的清政府官中带来极大的震动,在英国专家的介绍下,他们才了解到什么是达姆弹,被这种子弹击中的后果是什么样子,他们开始惊恐,开始不安。 对于那些经常需要出入公共场所的官员来说世界充满了危险。 在中国从黑市买把毛瑟步枪绝对比买炸弹来的容易,至于达姆弹,地下兵工厂自己就可以加工,而中国官员出行最讲排场,这无疑就是革命党的活耙子。 正在杨洪森准备对瑞方进行暗杀的时候,从日本方面传来了消息,要求杨洪森立即停止目前一切活动。在同盟会上层看来杨洪森行为已经在党内树立很坏的榜样。如果他把瑞方干掉,轰动性是必然,到时间激进派革命者必人人效仿杨洪森,那么同盟会就不再是革命组织,而是暗杀组织了。 再者,伟大领袖也讲过:‘革命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刺杀是下策’。 更何况杨洪森使用了海牙公约禁止的达姆弹,这就太不应该了。 陈其美向杨洪森传达了这一来自高层的指示,这使得杨洪森只好放弃了原定行动,但是设立在上海租界内的地下兵工厂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加工达姆弹,在杨洪森的要求下,地下兵工厂反而增添了一部机床,扩大生产规模和产量。这些被加工出来的达姆弹,被分批送至安徽境内交给了郭明远。 在租界内的“巴蜀川味火锅寨”内,杨洪森正吹着电风扇,一边擦着满头的大汗,一边吃着麻辣火锅。 “别客气,趁热吃,这地方是我开的……。”杨洪森说热情的招呼着。 “巴蜀川味火锅寨”消费很低,鱼丸、肉丸、羊肉片一盘子几分钱,那些蔬菜根本不值钱,八个人一桌子菜,撑死了也就吃二块银洋。 牌子虽挂的是川味火锅,实际上这里又分为三鲜锅、鸳鸯锅、微辣锅、麻辣锅。 杨洪森为了招待陈其美特意上了麻辣锅。 那红腾腾的辣油在锅里翻腾着…… 杨洪森开火锅寨其实就是为了恶心陈其美,每次陈找他接头的时候,地点不是在青楼,就是在烟馆,陈本人不是抱着妞,就是躺着抽大烟。 大夏天吃火锅,陈其美认为这家伙有病。 杨洪森擦着满的大汗,吃着肉片,喝着德国生啤,不是得还嗯、啊一下,搞的陈其美实在受不了。 陈其美说,“这大夏天,你吃火锅,你也不怕得病。” “这才叫痛快。” “你不会叫我来跟着你一起疯吧。” “哪能大哥。”吃的兴起杨洪森干脆把上衣也脱了,“我请大哥过来,就是商量一下,改组上海同盟会的事情。” “怎么你也有这个想法。” “目前上海同盟会以的各级组织很多,除了上海的各个革命会社还有从安徽、江苏、浙江撤入租界内的革命志士,我想应该把我们的力量好好的整合一下,我认为现在的同盟会弊病有二,一是有共同的宗旨,却没有共同的计划;二是有切实的人才,却没有切实的组织。这两个弊病,使同盟会松散无力,全凭着革命党人的热忱和勇敢,冀望伐幸成事,这哪有不败之理?革命要取得胜利,不从根本上改变这种情况是不行的。” “说的好。”杨洪森的话完全说到陈其美心里去了,“说有太对了,你认为该如何解决这二个弊病。” “成立中部同盟会,组织领导东南地区的起义活动。” “这件事我也曾提过,不过很多同志都不赞同便作罢了。” “大哥,我认为即便不能成立中部同盟会,但也要把上海同盟支会给重新组织起来,目前上海同盟会十分松散,大哥以个人的声望把他们聚在一起我认为还不够,应该把他们组织起来,大哥全面接手上海工作。” “这个……”陈其美犹豫了一下,他到上海来原本是为了浙江起义,因被通缉才在上海暂避,在上海他虽极有声望,且一呼百应,但是真要让他出任上海支会的会长,恐怕还有人会站出来反对。 “大哥我认为,自蔡元培先生离沪后,上海同盟支会机构基本处于瘫痪状态,而现在支会的实际工作完全就是围绕您来进行的,支会的经费都是由您一手筹措,由您牵头把构重新组织起来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陈其美当然也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管是成立中部同盟会也好,还是重建上海同盟支会也好。杨洪森不过是借着机会壮大自己的力量罢了。 不过在日本东京机关并不认为陈其美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他解决了东京机关多年来经费的问题,但这只能说明其在筹款方而的能力突出,可要说是到资历他陈其美还是在差得远呢。在上海资历老,声望高的同盟会老同志不少,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上位。 有人开始怀疑陈其美是想自立,上海同盟会支会隶属于浙江同盟会支会;又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投靠清廷,孙先生在国外奔波,四处筹款,所得经费多时不过2万元,陈其美寄给东京机关的经费最大的一笔近5万元,钱从何处而来。 东京方面拖了很长时间后才给陈其美的回电。 陈其美在日本同窗好友还是有几个的,知道什么回电拖延的原因。身在上海租界的陈其美气的把大烟杆子都扔了。并且躲进深巷之中回绝来客,当起了寓公。为了兄弟的杨洪森积级配合陈其美,当起了专职商人。 继钢铁、纺织、银行、地产、烟草、饮食业之后,杨洪森又踏进入了娱乐业,将那些非法所得,投入到合法的生意中。 盛世娱乐投资公司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诞生了。 公司旗下产业包括名古屋连锁咖啡屋(筹办中)、皇后歌舞厅(筹办中)、时代电台(筹办中)、时代电影公司(筹办中)等等。杨洪森只用半天的时候就把公司的架子向发展方向给搞起来了。 杨洪森拉黄金荣一起投资,本来是想大家有肉一起吃,只可惜黄金荣思想保守,且没有进取心,只知道抱着烟土。杨洪森觉得无趣准备单干,林桂生把杜月笙推了出来。 杜月笙自投到黄公馆后,帮黄金荣抢烟土、帮林桂生收贷,深得两人信任。但是要想跃入龙门,仅仅受到信任是不够的,还要得到这两位的认可。 名义上虽是杜月笙投资,实际上他代表的是黄金荣和林桂生,投资有收益黄金荣得,投资失败杜月笙顶。 杜月笙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更相信杨洪森不会做亏本生意。 娱乐投资公司成立后,杜月笙紧跟在杨洪森关注着公司的发展。 盛世娱乐投资公司在租界注册完成后,投资的第一份产业便是时代电影公司。 电影很赚钱吗?很赚钱。 不但很赚钱,而且还能满足杨洪森的恶趣味。 时代电影首先投拍了一部片长二十二分钟的毛片,这是一部总投资不到50元的电影。这是杨洪森亲自指导第一部无声毛片,在试放影时一炮而红,放映围子里场场暴满。 总投资不到只有50元的电影,试放七天创下了4000余元票房收入,这让杜月笙等参与者大为振奋。 这让杨洪森感叹不管是无声电影还是有声电影,毛片的市场是无限地。 那个参与演出的女主角借着这部毛片一跃成为巷内的头牌,光顾的客人络绎不绝,她因此也成为了杨洪森制造出来的第一位“女影星”。 第十四章 与孙总统有染的男人 自1908年以来革命进入最困难的时期。各地的武装起义相继失败,大量革命志士倒在血泊之中。 梁启超等保皇派乘机攻击革命党的暴力革命,批评革命党领袖是唆使别人送死而自己谋取名利的“远距离革命家”。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上撰文批评革命党领袖们:“徒骗人于死,己则安享高楼华屋,不过‘远距离革命家’而已”。梁启超的批评反响很大,一时在海外华人中掀起批评了革命党领袖的风潮。 杨洪森的确是摊到了好时候,因为在保皇派称为‘远距离革命家’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写了孙中山的黑材料,名为《孙文十四大罪状》,揭露孙中山贪污革命经费2万元自肥。 孙中山独揽同盟会中的经费大权是事实,从不公开经费的使用情况也是事实。根据人心本恶的说法,人是贪婪的,有这么多钱,而不贪的人,那是圣人,孙中山不是圣人,所以孙中山肯定贪污了。 这件事与杨洪森本没有关系,孙中山贪与不贪,贪多贪少与他何干。 时代电影公司系列电影大卖特卖,再加上酒吧里开赌场,歌舞厅里买烟土,咖啡屋里有色相,娱乐事业正在蓬勃发展,2万元算什么。 可以后面发生的事慢慢与杨洪森扯上关系了。 孙中山在国外无法对此事做出反映,同盟会中出现也了大规模倒孙运动。其中以章炳麟为首的浙江派公开反对孙中山,宣布脱离同盟会,恢复他们以前的“光复会”称号。 随后,他们开始挖陈其美的墙角,也就是杨洪森,像杨洪森这么有原则的人自然不会与他们为伍。但是杨洪森在上海哪里像是一个再逃犯,住豪宅,开洋车、出入马会、包养妓女等等,他的腐败、堕落远远胜过那个‘好色’,‘好烟’的陈某人。 孙中山、陈其美、杨洪森,三人成贼,一个惊人犯罪小团体被革命群众那双雪亮的眼睛给看穿了。即孙中山贪污公款,陈其美“洗”公款,杨洪森从事投机生意获利。 陈其美本来就一肚子火,有人造这种谣,他还不好辟谣。至于杨洪森钱的来路,陈其美如果现在还不知道的话,那他就是陈猪头了。 那可是“毒”资,革命党从事烟土生意这事要暴光其影响将远比孙某人贪污自用还要严重。 杨洪森可以把“恒生银行”搬出来,但是这些革命党都是大嘴巴,如果对外界说“恒生银行”是革命党人开设的,清政府还不把银行充公。 孙中山拿出了账本,陈其美玩起了横的,最后,闷在那里赚钱不做声的杨洪森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火力打击。 东京总机关准备派人到上海接替杨洪森负责挺进社的事务。那些以前吃他的,喝他的家伙,现在站出来要分他财产,杨洪森这下终于破水而出。首先其代表挺进社宣布脱离同盟会,同时在《挺进报》发表言论炮轰东京机关,指责东京机关一群只会伸手要钱的革命蛀虫,把孙中山当成拉赞助的推销员。文中指出中国革命目前的困难,同盟会目前所存生的种种弊病,强烈要求孙中山能从筹款活动解放出来,直接领导中国革命,重组同盟会。 杨洪森的言论把本就很乱的局面搞的更乱,同盟会很快就分裂成了两大阵营,且两大阵营被外界力量挑拨地水火不容。 在上海杨洪森与各激进派别频繁接触,组成了“青年近卫军”。杨洪森提出就是“保卫孙先生,保卫同盟会”的口号,青年近卫军在这一口号下发展迅速,除上海外,近卫军在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湖北、湖南都纷纷建立起了支部。 青年近卫军的主要构成成员,是青年学生和青年军人。其中除上海、安徽、江苏的规模较大外,其它支部的人数均不超过五人。 在浙江,‘青年近卫军’对光复会发动武装袭击,趁着他们开会之机,打死打伤近二十人,浙江光复会彻底瘫痪,章炳麟被迫逃亡香港。 “青年近卫军”在杨洪森的号召下,毫不留情地镇压隐藏在革命组织内的“敌人”。 同盟会的内讧是清政府最乐意看到的,这样他们就不会成天去想着搞起义了。 孙中山原计划在美国完成筹款活动后,前往他的下一站英国,但是由于同盟会发生内讧,之前他已经就经费的使用问题向同盟会其它同志作了汇报,并派人将账簿送至东京机关,这件事看起来好像平息了。可半路上杀出杨洪森,这个名字孙中山听都没有听说过。 “青年近卫军”大搞恐怖主义,把事情搞的越来越大,孙中山不得不连夜买了一张前往日本的船票,到达日本横滨机关后,立即有人将国内的情况汇报了过来。 孙中山写了一封公开信派人送回国内对“青年近卫军”的行动加以劝止,这封信还是很有用的,“青年近卫军”很快就停止了袭击活动。经过组织会议,孙中山任命陈其美为上海支会会长,同时致函国内,派柏文尉、谭人凤、赵声等同志前往上海协调。 谭人凤、赵声来到上海与陈其美会面,赵声带来了孙中山的命令,免去了杨洪森上海支会筹备干事一职。对于职务被免杨洪森心里有准备,不过他还是在众人面前表现了自己的不满,陈其美抱拳道,“大哥,小弟家里还有一点事,先走一步,有事派人叫我,小弟随传随到。” 陈其美抢在柏文尉之前将杨洪森拦了下来,“玉琨,何必意气用事。”陈其美需要杨洪森,更需要的他的钱。 赵声冷笑着,“英士,你这小老弟的脾气到是不小啊!” 陈其美笑道,“他就这脾气,别看他平时豪爽,其实心眼小着呢,惹急他可是会咬人滴。”见杨洪森无动于衷,便又道,“三位,关于外界传先生挪用经费,经我之手,转于玉琨投资生利之事,纯属恶语中伤,玉琨弟为革命筹集经费是劳心劳力,我个人认为免去杨洪森干事一职实为不妥。” 干事虽小,但却是套在杨洪森脖子上的缰绳,没有了这根绳子,可就真的无法约束他了。 柏文尉道,“玉琨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你委屈,我知道,但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同志使用武力呢!” 杨洪森道,“对自己的同志动武的确不对,但是章炳麟等一伙,已经脱离了我们同盟会,他们已经不在是我们的同志了,对这些叛徒,要杀一儆百。如果我杨某人,哪天背叛先生,背叛同盟会,背叛革命,你们大可派人来杀我。” 杨洪森走了。半天赵声才道,“没有了他杨屠夫,我们还要吃带毛猪不可。” 柏文尉、谭人凤、赵声这次来上海有双重任务。首先,解决上海支会人事问题;其次,协调“青年近卫军”、杨洪森的问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任务“筹款”。此次,筹款的数额很大,筹款目的是为了广州起义。孙中山此举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革命,同时也是顺便转移党内同志视线。 赵声道,“此次人,先生准备在广州再次举义,筹款方面还需英士多多出力。” “不是我不出力,只是那财神刚刚从离开。”陈其美一阵苦笑,“不知此番需要多少经费。” 赵声道,“少说也需五万,如果战事起伏,所需开支亦要相机增加。”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请玉琨来此了。”陈其美盘算着把杨洪森叫回来。 赵声道,“请他来干什么?” “切莫小瞧吾弟玉琨,如果赵声兄想今日就拿到那5万银洋,那就非请他不可了。”陈其美笑道。 “请他来,今日便可拿到?” “正是。”陈其美神秘的笑了笑,赵声表示怀疑。 杨洪森当听到陈其美请他到“巴蜀川味火锅寨”吃饭的时候,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八成又要出血了。 第十五章 相助 “吾弟玉琨,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陈其美上前一把将杨洪森拉进了屋里。 “我一见你就怕?” “你怕我做什么?” “怕你割我肉。” “你膘肥体强,还怕我割肉。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吗?我特意给你点了,你看我请你的这一餐,有鱼、有肉、有酒,割再多的肉,流再多的血也补回来了。” “你说这话我更怕了。”杨洪森心里盘算着这个流氓想要多少。 赵声、柏文尉、谭人凤入席而座,陈其美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几位都不要客气,这家店是他开的。”说着指了指杨洪森,“所以大可畅开吃,莫要便宜了这小子。” 赵声、柏文尉、谭人凤按照之前与陈其美的约定,也不说筹款的事,谈天、谈地、谈革命,胡侃,侃的杨洪森心里发毛。 “哥哥,这次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一顿饭吧。”杨洪森试探道。 “不错,哥哥这次准备做一笔大生意,手中无钱,想在你这里筹点,顺便想从你这赊点货。” 杨洪森嚼着肉片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你需要多少。” “也不多10万银洋。” “哪你要的货?” “长的、短的、快的、粗的,总之,你的货我全要了。” “做兄弟,做到你这样真是让我寒心,你干脆把我杀了算。”杨洪森一脸无懒的说道。 “你小子在我面前还装,恒生银行内,那两个黑账号现在应该有7、80万元了吧。” 杨洪森眨了眨眼睛,第一反映是,银行有内鬼。接着骂道:这流氓居然在我身边安插卧底。“这个你都知道啊!” “你再装,小心我揭你底。”陈其美威胁道。 “我认栽了,你怎么说就怎么好罢。” 陈其美给杨洪森酌上酒,“来,来,这就对了,不要太小家气,你这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你也太猴急了,你不会半夜让我去银行取钱吧!” “那么就明天中午之前,就这么说定了。” 杨洪森咬着牙道,“好,不过这顿饭钱你付。” 陈其美嬉笑道,“才说你太小家气,好好好,这饭钱我付,不过一切要按老规矩办。” 老规矩?杨洪森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个老流氓。 陈其美三言两说就从杨洪森这里套到了钱,赵声、谭人凤、柏文尉却是一脸的不相信,10万银洋,那可不是10块银洋,感情这两位不是在唱双簧吧。 谭人凤道,“你们两个不是在此唱双簧,糊弄我们三个吧。” 杨洪森冷哼一声,“我杨洪森说话,一是一,二是二,这道上谁人不知,区区10万银洋,我这便取来。”说完放下筷子扬长而去。 对于杨洪森的事陈其美并不想多数,毕竟杨洪森是一个小心眼,你要是把他老底给揭了,那他还不跟你急,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赵声道,“这到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你们不会是去贩烟土了吧。” 陈其美笑的很自然,就算杨洪森贩烟土,他也不能说是,“你啊,这除了世上当真是除了贩烟土就没有别的生意吗?你且放心,这些钱来路正的很。” 柏文尉也力挺杨洪森,“我看玉琨不会做那种生意。” 谭人凤却有些不信,“那他何来如此多的钱,我可是听说他住豪宅,开洋车,生活可是极其奢侈啊!” “这住豪宅,开洋车确是真不假,只是这房子和车子皆不是他的。他与法国人投资地产公司,房产都是属公司的,至于车子都是租来的。”陈其美没有说一句假话,房子是属于公司的,不过却是杨洪森出资购买的。车子的确是租来的,不过出租轿车的公司却是他开的。 赵声好奇道,“那他又从何处有这么多钱呢?” “所以我说你切莫小看了他,租界向西拓展,他光炒地皮就赚了十几、二十万,另外……”说到这里,陈其美压低着声音道,“他还走私军火。” 赵声总算明白陈其美的说那个长的、短的、快的、粗的什么意思了,“你说了他手中有军火。” “有,浙江起义,多曾从他手里取过一批军火,只是后来事泄,军火全落入清军之手。” 赵声先是一阵惋惜,“你可知他手中有多少军火。” 陈其美低声道,“这小子就是个老鼠,到处藏军火,谁知道他有多少军火,不过租界码头的一处仓库内存有马克沁快炮三挺,毛瑟五响步枪三百枝,手枪百十枝,子弹有三万之数。” 谭人凤、赵声在给孙中山的回信中大加赞赏了杨洪森,且将上海方面的真实情况详细汇报给了孙中山,孙中山接获此信心中甚喜,至于杨洪森的“劣迹”全然不放在心上,杨洪森又重新官复原职,并与陈其美搭档成为上海机关的二把手。 谭人凤、赵声、柏文尉在上海滞留数天之日,柏文尉返回南京,谭人凤、赵声携饷银5万银洋南下香港,余下5万元请杨洪森代为筹措军火。 用自己的钱买自己的钱军火…… 杨洪森用这么多钱,这么军火,堆出来的只是孙中山一句“吾弟”的密称。 杨洪森考虑着起义成功,夺下广州,他准备下广州。 为了将军火从上海安全运至广州,陈其美派王金山等人南下沿途联络各路青帮弟子。 为了搞更多、更强的军火,杨洪森主动拜会卡特舰长,这次托其购买的军火,光马克沁重机枪就要十三挺,阿式37mm野炮五门、还有大量的炸药等等,一看杨洪森要这么东西,卡特就知道这次革命党肯定是要大干一场。 看着杨洪森开出的军火单卡特皱犹豫了,如果没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上下一起分钱;如果事发,最后卡特要背黑锅,“亲爱的杨,你这份军火单上所购的武器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购炮我想是不可能的。” “好了我的朋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放心,做兄弟的不会亏你那一份,咱们可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 威胁,绝对是威胁,谁让他干上这么一行,“我的朋友,这不是钱的问题,山炮那可是大家伙,就算拆了放在船上也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现在不比以前,对军火和烟土查的很严,我实在无能为力。” “那么你应该知道谁能卖给我这些军火吧?” “我可以帮你在那些军火商处打听一下。” “那就,谢谢了我的朋友。” “只要一有消息,我马上派人与你联系。” “好就拜托,啊~,亲爱的朋友,我忘了恭喜您升职。” “多谢,我的朋友,放心吧,这件就交给我了。”卡特满脸堆笑将本票收进了袋中,这年头送什么礼品,不如送支票来的实惠。 卡特对杨洪森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马克沁重机枪的问题并不大,关键是价格问题,英国军火商开价太高整整翻了三倍多,这么高的价格卡特很清楚杨洪森是不会答应的,便开始与意大利、奥地利、德国、瑞典、荷兰的军火商接触,最后他向杨洪森强烈推荐了一位意大利军火商瓦里奥先生。 这位瓦里奥在最近的一系列的军火竟争中败在了奥地利、瑞典和日本商人手中,尤其是那些日本人,他们仿造的毛瑟步枪价高、质量差,但清政府的那帮瞎子却采购日本商人的军火。 在惨烈的军火竞争面前他不断失败,囤积的军火只能卖给那些散户,其对于这种一次采购五、六枝,最多十几枝步枪的小生意越加的没有兴趣,这还不如他在上海证交所里投机几把来的快。 第十六章 原来蟑螂会飞 瓦里奥最近在上海买了一支‘南洋橡胶’的股票,几个月就翻了十倍,五百变成五千,他后悔啊,如果当初投入五千,那么现在就应该是五万了,如果当初狠狠心向银行借个五万,那么现在就是五十万了。 南洋橡胶十一月份公布的财务盈利状况,开始配送红利。‘南洋橡胶’股份了随着下跌,但是受南洋橡胶股份公司兼并东南亚胶业公司并在上海创立橡胶工业园等利好消息的推动下,股价不到十来天又涨了回去,趁着行情牛,瓦里奥正急着将手军火倒出去,只可惜那些军火同行太黑了,知道他用钱,还把价钱压的那么低,好像他的军火卖不出一样。 瓦里奥准备从住处前往证交所,可是刚出门就差点被一辆轿车撞到,惊吓之余,从车子里面走出一个人,不过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不记得了。 “嗨,你没有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生。”英士达下车后把瓦里奥一把扶起来了,“你没有事吧。” 瓦里奥看到对方也是一个外国人,而且对他很客气,“没有什么事,我很好。” “你确定吗,不如上车,让医生去看一下吧。” “谢谢了,我想我应该没有事。” “这样啊,我给你留张名片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英士达取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给了瓦里奥。 看着这张名片,他终于认出这个人了,他就大名鼎鼎的‘南洋橡胶’总经理英士达先生,看着这位准备回车的大老板,瓦里奥有些兴奋的追了上去,“你就是英士达先生吗?” 英士达微笑着,“是的。” “见到你真的是太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不过公司里还有一些要处理。” “是的,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送我截呢?” “当然可以,请吧。” 英士达很友好的将瓦里奥请上了车,他始终没有问他去什么地方。而在街道另一边,杨洪森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事情的进展情况,到目前为止,事情进展的好像很顺利。 他已经对瓦里奥军火公司的资金以及其个人财政状况进行了调查。 杨洪森可不是想简单从这位瓦里奥先生手中买些军火,而是要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上的车的瓦里奥与英士达共同的语言就的橡胶,他很知道南洋橡胶现在还没有继续上涨的空间,现的南洋橡胶在配送红利后再次升到了195元,如果能得到一些内部消息,对于他的投资将是十分有帮助的。 英士达说,“瓦里奥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名军火商,偶尔也玩玩股票。” “不过我看您好像不是玩玩,你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职业经纪人。” “听说您的南洋的股票会跌?” “股票总是有涨有跌。” “那么您的股票会继续涨喽。” “至少我很看好我的企业和我的股票,不过听我朋友说,股票是有风险的,你应该见好就收。” “您是说股票会跌。” “我可以告诉你股票一定会跌,因为没有一支股票会永远的涨,只涨不跌的股票是没有的。” “你说的太对了,那么说你的股票会跌喽?” 英土达看着瓦里奥的样子神秘笑地说道,“你知道这个时代最热门的产业是什么?” 瓦里奥谦虚地摇了摇头。 “是石油和橡胶业啊!我们现在处在科技突发猛进的大时代中,你知道全世界现在有多少辆汽车吗?” “不知道。” “美国车、英国车、法国车数不甚数,汽车上路需要什么,需要轮胎,轮胎的原料是什么,是橡胶,我的朋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 “这一个广阔无垠的市场。” “你知道东南亚有多少家橡胶公司吗?” “不知道。” “只有不过三百家,而像我们这样有实力的全世界不超过五十家。你知道这两个数字之间的关联性吗?” “橡胶公司原料供应不能满足市场的需要。” “很对,所以橡胶才会一路上扬。”英士达说到这时冷冷的一笑,“目前要想从根本解决这种局面的方法只有一个,种更多的橡胶树。不过我的朋友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军火生意真的去东南亚种橡胶。因为在这个行当,油水最多的是我的收购商。”说着英士达递给他一根雪茄,英士达发现自己真他妈的是天才,他到是很同情这个军火商朋友,不过同情归同情,生意归生意。 “谢谢你英士达先生,今天与你一席话实在是让我收益很多,我就在前面路口下。” 瓦里奥在路口转角下车后立即招了一辆马车赶到了证券交易所,趁着现在行情牛,把钱全投了进去。股票除了投机外,更多的是看市场行情。看着南洋橡胶继续一路上扬,瓦里奥开始四处贷款全面投资‘南洋橡胶’这支股票。 杨洪森很满意英士达的工作表现,给他开了一张五百英镑的本票。 瓦里奥和那些人看好‘南洋橡胶’的股民却越陷越深。 上帝要让想一个人灭亡,首先就会让他疯狂。 在上海征交所,橡胶板块继续高歌猛进,而作为明星的“南洋橡胶”还在涨着,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停下来,人群变的越来越疯狂。 比起上海人,广州更疯狂,他们在闹革命。 1910年2月12日正在全力筹备军械和饷银的杨洪森收到了来自香港电报,起义失败,倪映典等同志就义,大批同志被捕。其中王占魁、江运春、黄洪昆三个被判了个死刑;尤龙标、苏美才、甘永宜被判个无期;其余人等被均被判了五至八年。完全脱险的同志都陆续逃到了香港,与新军一起参加起义的会党,在倪映典被击毙后,新军被残废后又与清军激战了数日,撤进了山中。 整个起义过程中倪映典被设计击毙在阵前是广州起义的一个重要的转点。 起义爆发革命军是连战连捷,其中倪映典所指挥一标,将清军吴宗禹包围在了牛王庙,这个时候清军巡防营童常标弛援而来。这童常标是倪映典的安徽同乡,而且此人早年加入过同盟会,倪映典遂在阵前招降巡防营童常标,童常标到阵前传呼请见,倪映典准备让他们阵前反正,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独自一人前往与童常标交涉,在交谈之际,童常标所属巡防营突然开火,倪映典中弹坠马,被童常标挟持,削其首示于阵前。 大将倪映典被清军设计擒杀,革命军顿时群龙无首,困境中被童常标打的大败。 失去大将的革命军再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进攻,结果被清军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依约起兵的各路民军与虽清军打的难分上下,不过终因武器低劣,弹药不足,最后兵败退入山林。 了解到广州起义前后情况后,杨洪森只能轻叹一声,广州起义失败要怪就怪他杨洪森,要是当初倪映典那小子在安庆交代了,或许广州起义说不定就胜了。 你说这杨洪森改什么不好,闲着没事改历史玩,纯属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第十七章 精明 刚刚经历了一场投资失败的杨洪森,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小集团的利益上。 “你今天有空陪我来马会,真的是很新奇。”萝莉娅说笑着。杨洪森最近好像很忙,因为她很少看见她。 “虽然我人不在这里,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这里。”他用望远镜看着台下的那些男人。他看的确实是男人,男人本没有什么好看,但是有钱的男人就值得细看了。 “你在笑什么?是不是看中了那些俄国女人?我听说你招募了很多女人。”关于这个萝莉娅是那个年轻的法国朋友听来的。 “这个你都知道,看来上海真的没有秘密可言,你有没有兴趣参与我的投资。” “不,我完全没有兴趣参加你的这个投资。”萝莉娅的说话时用扇子挡在了面前。 “你真的没有兴趣。” 萝莉娅摇动着扇子不再理会杨洪森,这人实在太无耻了。 “亲爱的夫人,你要知道纺织业在中国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萝莉娅侧过脸看杨洪森,“纺织业?” 杨洪森耸了耸肩“难道有什么问题?” “没有。”萝莉娅脸红的很厉害。 “真奇怪,我办纺织厂不招女工,难道还招男工不成,萝莉娅夫人您认为我招那么多女工干什么?” 萝莉娅用扇子打在杨洪森的胸口,佯怒道,“我哪里知道你招那么多女工干什么。” 因为萝莉娅通红的脸,周围的人都认为萝莉娅因杨洪森而在盛怒之中,就在这时那位法国绅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了。”维尼恩怒视着杨洪森。 “不,没有事,只是刚才我有一点激动。” “维尼恩少校,你不必过于激动,刚才我正在与夫人谈论生意上的事,您说呢夫人。” 萝莉娅本来平复的心,又不平静起来,因为杨洪森洞察出了她想法,“是的,维尼恩我们只是谈论生意上的事。” “那么,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你就留在这里吧。” “好的,夫人。”维尼恩站到了萝莉娅与杨洪森的中间,而杨洪森绕过维尼恩来到萝莉娅的身边,“亲爱的夫人,你真的不投资纺织厂吗?” “好了,我们来马会是娱乐的,不要老是这么扫兴好不好。”她不想再与杨洪森纠缠,“我要过去和我的女伴们打个招呼,我想你们两个男人应该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 杨洪森笑道,“放心吧,男人的话题总是很多,你说呢,维尼恩少校。” 萝莉娅用扇子轻轻地拍打着维尼恩的手臂,“放松一点,他不会吃了你。” 看着萝莉娅那迷笑的倩影,杨洪森掏出怀里掏出香烟盒,“维尼恩少校您抽烟吗?”他又耍起那套小把戏来 “不,我不抽烟。” 这种小把戏只对“烟民”有效,但如果他不是“烟民”的话,“军人不抽烟的人真的很少。” “我就从来不抽烟。”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要知道抽烟有利于思考问题,加快身体的新陈代谢。” “是吗,您的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维尼恩依旧冷淡的说道。 “我感觉到少校您好像对我不太热情,在您的话语中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敌意。” “我对您没有任何敌意,至于说到热情,难道你要我拥抱你吗?” 杨洪森笑道,“一个男人拥抱另一个男人?我想我们还没有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您说呢?”看着毫无反映的维尼恩,杨洪森说,“我认为这场四号马的状态十分不错,如果买的话一定能中。” “你好像对买马十分在行。” “因为我对人更有信心。” 对萝莉娅而言,马会是一种高级社交‘活动’,而不是单纯的‘赌马’。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结识更多朋友。杨洪森对输赢也并不关心,他的投注一直很小,就算一输到底也输不到几个钱。 维尼恩不喜欢杨洪森,甚至表现出极不友好的态度,可是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在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恨。 维尼恩说,“我希望您离夫人远一点。你的所作所为,我很清楚。” “我做了什么事?”杨洪森愣了半天,心里却在不住的嘀咕着。 维尼恩愤然离去。 浪漫的法国人比英国的绅士更干净吗,答案当然是否定,在上海这个大染缸,只有谁比谁更黑,没有谁比谁更干净。维尼恩收到了一份让他去西非殖民地的调令,而这正是杨洪森运动的结果,而萝莉娅走了一个场就让这份文书成了一张废纸,维尼恩继续留在了上海租界。 关于维尼恩的事,萝莉娅与杨洪森都是心知肚明。 维尼恩则认为是有人嫉妒他,给他穿小鞋,他可不相信那个日本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杨洪森继续以“阪本征四郎”的身份与萝莉娅混迹在一起,在萝莉娅的介绍下杨洪森认识不少金融人士,而在这些人当中毕逊这个犹太佬杨洪森可就太熟了。 毕逊不是沙逊,更不是哈同,因为毕逊是现在,沙逊、哈同是过去。 在酒吧内那条长长的吧台拐角处,坐着的都是全上海滩金融的精英,那是一伙精英小团体,像毕逊这样一个犹太人暴发户与杨洪森一样,都没有资格坐在那里。坐在那里人掌握着全上海滩半数的财富,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在这里聚上一次,至于他们所谈论的内容那都是商业机密,随便一条消息都几百万上下。 “这些可恶的犹太佬。”毕逊从末将自己看成犹太,他无时无刻不宣称自己是个真正的美国人。 “我的朋友,是什么让你火气这么旺。” “该死的,我正准备找你呢。” “找我?” “亲爱的朋友,我们在爪哇岛的生意好像情况不太妙啊!”毕逊低声道。 在苏门答腊岛上打井打的好好的,杨洪森突然命令到爪哇岛上打油井,现在水井打了十几口,油井一口也没有出来,毕逊着急啊! “不用这么着急,油井会有的。你看我们的美国设备、我们的油轮不是还没有到位吗?” “可是我很担心,我们如果打不出油井?” “放心吧,我们会打出油井的。”杨洪森信心十足的说道。 毕逊心里暗骂着,“该死的中国人,在我死之前一定会杀了你。” 在上海,毕逊有一家“炼油厂”,专门加工原油。杨洪森有一个“钢铁厂”,专用为他提供油桶。 再加上,两个过去的生意往来,双方强强联手,成立了“亚细亚剑鱼航运股份公司”,两个人职责划分到是很明确,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而他们在中国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同样搞航运的赤脚财神虞洽卿。可老虞哪里是杨洪森、毕逊等一干人等的对手,导致他的航运生意严重亏损。 随着毕逊全面进行石油业,“剑鱼公司”又租用了“信风号”、“金山号”两艘货轮,专门往返于美国、日本、中国。 他们向美国出口生丝、海洛英,从美国进口钢铁、棉花销售给日本,再日本进口花布。 杨洪森的上海恩瑞纱厂,连一个纱锭都没有,就这样“生产”出了上万匹纱布。 “强强联手”的结果是毕逊出了力,杨洪森赚了钱,而这次东南亚投资计划,他出资占60% “亲爱的朋友,听说你与那个法国女人在投资地产。” “是的,要是有兴趣不如买几块地皮,我保证几年后就升值。” “真的吗?” “美国人买阿拉斯加的时候可并不知道哪里有黄金,而宝昌路(淮海中路)投资前景广阔,趁着现在并没有人注意到可以吃进。” “可惜,我没有那么多少资金?” 杨洪森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是一般的精明啊!” 第十八章 疯狂 数日后,杨洪森从雅加达方面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勘探队打出了第一口油井,二天后雅加达方面的工作人员兴奋告知毕逊,他们可能探到了一个储量惊人的油田,毕逊二话不说,乘最早的一班船赶往雅加达。 4月伦敦市场每磅橡胶价格为十二先令五便士,在杨洪森的要求下“南洋橡胶”公司开始大规模的出货,到5月底、6月初“南洋橡胶”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而就在6月初的时候,杨洪森还让公司派发了一次红利,人们还看到“橡胶园”大幅广告标语以及装着大量橡胶原料的货轮停靠在码头上,这也成就了“南洋橡胶”最后一次上涨。 1910年6月,伦敦市场行情暴跌。到7月底降至九先令三便士,随后更猛跌到六先令。 伦敦市场上橡胶价格的猛跌,起因于世界橡胶的最大主顾美国对橡胶实行了限制消费的政策。其他国家也因橡胶价格过高而控制使用。 伦敦市场的消息传来,橡胶股票行情一路狂泄。而洋人、洋行得消息之先,率先出手,囤积大量股票的华商成为买单者。陈逸卿损失200余万两,戴嘉宝损失180余两,陆达生损失120余万两。7月21日,正元、谦余钱庄率先倒闭,22日,兆康、森源钱庄关门,23日,元丰继之;24日,会大等三庄又继之。 捆绑炒股的八家钱庄也相继关门歇业,引起全市银钱业的极大恐慌。八家钱庄倒闭后,所欠上海外国银行庄票139余万两无法归还,外国银行便扬言要立即收回拆借给上海银钱业的款项。《国风报》报道:“钱庄里的华商资本完全枯竭,各银钱业之间也完全无法通融”,上海金融业面临崩盘的危险。 为挽救危局,上海道蔡乃煌会同上海商会总理周金箴于24日晚星夜驰往南京,拜见两江总督张人骏,回程又去苏州拜见江苏巡抚程德全,请求他们向朝廷奏明上海的危机并设法加以挽救。 朝廷的旨意还没有下来,源丰润票号的老板严义彬偕刘安生又来找蔡乃煌,希望上海地方政府赶紧采取措施,维持市面。无奈此次风潮影响面太广太深,仅严义彬与刘安生合开的德源钱庄,在投机中就亏损200万两,损失额已与倒闭的正元钱庄相当,只因有了源丰润的竭力支持,才得以不倒。 可是,处于倒闭边缘、急待救助的何止德源一家!蔡乃煌认为,严义彬、刘安生“皆浙省著名巨富,仓卒来求……虽有贵重产业,一时无可抵用,倘不出而维持,必至牵连歇业”,使上海银钱业雪上加霜。 7月27日朝廷下旨: 张人骏电奏上海正元、兆康、谦余三家钱庄同时歇业,债务纠葛,沪局岌岌,筹议大致办法等语,着即按照所筹各节妥为办理。并饬上海道将善后事宜悉心筹画,慎防流弊,以维市面,而定人心。 于是,蔡乃煌收了严义彬、刘安生价值300万两的地契、股票之后,出面与汇丰、荷兰、花旗等九家外国银行订立“维持上海市面借款合同”,借款350万两,另由道库拨借官银300万两,存放在源丰润、义善源,终于使市面暂时得以稳定。 每年9月,朝廷要支付庚子赔款,按例上海道应承担190万两,这笔款子平时由上海道经手存放于资本雄厚而信誉卓著的源丰润、义善源钱庄。但1910年的9月,离正元等钱庄倒闭尚不足两月,市面银根吃紧,而上海官库又将官银拿去救市,早已“库空如洗”,无法调剂,因此蔡乃煌上奏朝廷,请求从大清银行拨银200万两垫付。 由于蔡乃煌在前述贷款过程中“稍分利润”,中央的资政院、度支部等处官员们出于各种理由开始谴责蔡,指出上海道为借款作担保违反了“商借商还”的原则,认为蔡在上海收购《时事报》《申报》的过程中也有很多问题。 度支部左侍郎陈邦瑞乘机挑动江苏巡抚程德全参劾蔡乃煌。巡抚参道台,自然一参一个准。朝廷颁旨,斥责蔡乃煌接管道库以来“屡以周转不灵,请部接济”,这次又“以市面恐慌为恫吓,以还期迫促为要求”,实则是“罔利营私”,“不顾大局”,将其革职,并勒令两个月以内“将经手款项缴清”。 蔡乃煌接到朝廷的革职令,又羞又愤,向源丰润等钱庄火速追还官款。10月7日,外国银行突然宣布拒收21家上海钱庄的庄票,8日,源丰润应声而倒,亏欠公私款项达2000余万两,它在北京、天津等地的17家分号也同时歇业。 《东方杂志》报道:源丰润天津分号歇业,天津总商会不得不帮助各商家向大清、交通、志成和直隶四家银行借银100万两以稳定人心。 义善源是上海银钱业的另一支柱,它的大股东是李瀚章的儿子李经楚。李经楚任交通银行第一任总理时,帮理是袁世凯的亲信梁士诒。1910年底,盛宣怀就任邮传部尚书,为了夺回被袁世凯抢去的权利并打击梁士诒的势力,秘查梁士诒在交通银行经手的帐目。 当源丰润倒闭时,李经楚曾向交通银行借款287万余两,帮助义善源渡过了危机。听说盛宣怀查帐,李赶紧将交通银行借款归还,导致义善源上海总号仅剩现银7000两。命悬一线的义善源试图用手中所持有的上海各企业的股票向上海道借银10万两,却为新任道台刘燕冀一口拒绝。 1911年3月下旬,义善源计无可出,只得宣布倒闭。义善源破产后7个月,辛亥革命爆发。 英士达在6月中旬即听好友康利的劝说趁着最后一次暴涨,将手中的股票全抛出,买了一张去雅加达的船票,带着5万英镑出任了驻印尼的商务代表。 7月20日曾经风光无限的南洋橡胶股份有限公司宣布破产,总经理英士达携款逃跑,大批外国‘投机商’抽资而去,只留下已经变成废纸股票。 很快一幕幕的悲壮的情景在上海黄浦江的江面上演起来,那些往日的大老板纷纷手挽着手跳进了滚滚黄浦江中,他们跳出气势,跳出了水平,以至于大批的上海小市民们纷纷追随他们跃身而下。 与中国人相比,外国人的死法就丰富多了,有上吊的,有跳楼的,有饮弹的,有喝毒药的等等,他们让世界知道了,其实他们才是上海金融崩盘的真正受害者。 有人倒霉自然就有人发财,杨洪森发财了,他发了大财,相对于他的合伙人之一毕逊先生只是略发小财,虽然他提供了最为关键的情报。 恒生银行杨洪森个人账户上的存款有7月底达到惊人的300万英镑,李鼎铭绝不相信他只赚了这些,要知道上海倒闭钱庄一家接着一家,跳江的人都要提前买位置,而杨洪森表现又实在是太稳了。 上海的金融股市的崩盘导致的连锁反映还在进一步持续中,而杨洪森则分派青帮弟子在城内到处造谣生事,各钱庄为自救纷纷低价抛售所持有的上海企业股份、地契、珠宝、纸画等等,能融多少算多少,可是现在谁还敢把银子拿出来。 杨洪森在狠赚一笔后,又开始了趁火打劫。他的举动连毕逊这个外国人都看不过去了。“作为合伙人,你太无耻了,打劫都不喊我一声。” 瓦里奥也已经处在了破产的边缘,那些洋行对他这个纯正的洋人也没有一点留情,催款的人天天上门,而他唯一可以抵偿只有那些军火了,可是这些银行家对他的军火只论斤卖,瓦里奥差点都气疯了,这军火如果按斤卖,还能值几个钱。 “英士达你这个骗子,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瓦里奥握着双拳对天发誓道。 第十九章 起程 在瓦里奥焦急万分,杨洪森来了,而且腰里还别着大把的英镑,杨洪森所要的货物中除了1000枝毛瑟步枪外,还有马克沁重机枪13门,37mm克式山炮8门,炸药若干。 看着这份单子瓦里奥他心中一惊,看来人的架式肯定不是官方的,来中国这么长时间他当然知道中国有革命党的存在,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买军火,步枪1000枝很好办,可是看到重机枪和山炮的时候他犹豫了起来。 “我听说瓦里奥先生资金周转有一点困难,这笔军火买卖可以帮你解决很多问题?” “步枪每支420元,机关炮每门4800元,山炮兵每门45000元。”瓦里奥。 “据我所知你用手中的军火向银行抵押借了8万英镑炒股,而这些军火只付了一半的货款,到期不还的话,这些军火就不是你的,而且还有那一半货款。”杨洪森的话深深地刺痛了瓦里奥。 “我的军火不愁卖不了去。” “你是说按斤卖吗?”杨洪森打趣的说道。“据我所知您租用的这个仓库费用也应该快到期了,如果钱不能按时支付租金了。这些军火放在室外,最近这天气也不太好,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啊!” “既然你们不是买东西就请离开吧。”瓦里奥也是一脸不善的说道,他的军火想想办法总会卖出去的。 杨洪森冷笑道,“在这里应该走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如果今天还不能付租金的话,那么我只好请法国朋友让你们监狱住几天了,至于你的军火,放心淋淋雨对它们没坏处。” “你这个邪恶的中国人。”瓦里奥刚拿起步枪,周围十几把手枪正对着他。 “比枪你没有我多,比兄弟你也没有多,至于比钱你就更没有我多了,兄弟我准备给你一条活路,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走了。” 瓦里奥此时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你说吧……。” “抽烟吗?”杨洪森给瓦里奥递上烟,点上火,“你看,你是卖军火的,我是买军火了,我们应该通秘合作才对。” “合作?” “我需要军火,需要大量的军火,需要大量的重武器,可是我不想作为一个单纯的消费者,我想与你一起做。” “你是说,合作做军火生意?” “是的,你有货源,而我有钱和市场。” “等等,我想问一下,你是革命党吗?”向革命党兜售武器,尤其是重武器在业类是禁止的。 杨洪森笑了起来,“瓦里奥,我很清楚你们军火商之间订立的那些破规矩,但这不过是那些大军火商耍的小把戏而已。你应该听说过沙逊和哈同先生吧。” “当然,在上海谁会不知道他们。” “可是你知道他们是靠什么发家的吗?是烟土,可现在呢?他们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商人,眼睛总是看着前方,只有那些失败者才左顾右盼。” 上海这地方的人都不讲规矩,坑豪拐骗样样都来,他瓦里奥为什么要这么老实,有了钱才是最现实的,他脸部的表情没有逃到杨洪森的眼睛,“瓦里奥先生,我想你到东方来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发大财,我们一起做,你会发现上海遍地都是黄金。” “你要知道一旦有人知道我出售给你们这些重武器,我可是会遇到很多麻烦的。” “这一点您不必担心,我来此向你购买军火手续绝对合法,您要做的只是在清单上稍微修改便可。” “可是,我现在还欠着银行的钱,还有租金。”瓦里奥狡猾的说道。 “银行的钱、租金以及那一半货款,算我投资,我占51%,你占49%。” “我们各占50%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说话才算数呢,是你还是我呢,不如这样,我占51%,你占49%,另外,我再送你2%剑鱼航运公司股份,顺便带你去见见我的合伙人。” “您是说亚细亚剑鱼航运股份公司?” “是的。” “你是说那些毕逊先生是您的合伙人?” “是的。” 瓦里奥紧紧的握着杨洪森的手,“先生,我很高兴能与您合作。”毕逊那可是上海滩出名的暴发户,此时,他不再认为与中国人合作是什么丢分子的事。 康利律师行免费为杨洪森与瓦里奥之间完成了股权转让手续。 康利在这次“金融诈骗”中赚了近20万英镑,成为上海律师业的巨富,他已经在宝昌路买了一地皮,拟定盖一栋四层的康利律师大楼,在一夜暴富之后,他心血来潮地给家人寄去了5000英镑。 当康利得知瓦里奥正是此次股灾的苦主时,他对在此次股灾中险些破产的瓦里奥表示了深切同情,并表示如果今后遇到任何法律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他。当天晚上,康利极其豪爽地请瓦里奥在全上海最豪华的夜总华爽了一把。 1910年2月广州倪映典起义意外失败后,11月,孙中山在马来西亚槟榔屿召开秘密会议,陈其美将上海的事务交给杨洪森,随同赵声、谭人凤等人一同南下马来西亚参加会议。 这次出国旅游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给那老流氓抢了去,本来杨洪森准备借这次机会随便去一趟雅加达,视察一下油田的情况,毛,没成。 陈其美离开上海后,杨洪森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在上海并没有人听他指挥,浙江来的革命党人对杨洪森暂代会长职务情绪上有抵触,他工作没有办法开展,好在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1911年元月20日,陈其美从香港返回了上海,陈其美向杨洪森传达了马来西亚槟榔屿会议的精神,拟定4月份在广州再次举义。 陈其美这次拿出了孙中山的亲笔信,孙中山给杨洪森带回来两个任务:第一任务是筹款、筹械,这是陈其美给他揽下来的;第二任务就是返回安徽接受柏文尉、谭人凤领导,联络挺进社与安徽新军配合响应广州起义。 “玉琨,你看有没有什么困难,说实在我可真不想让你走啊!”陈其美的确不想让杨洪森走,但是杨洪森又不得不走。随着浙江革命党人大批来到上海后,杨洪森与他们不能和睦处于,让杨洪森暂时回安徽是做冷处理,让这些丫子知道没有他是不行的。 “钱我可以如数转至香港,但是军火我要带一半回安徽。” 陈其美有些为难,说实在的这次举义,钱并不是问题,主要还是军火,“这此举义主要还是军火,黄兴、赵声同志从日本商人处购买了一批武器,但都是手枪,我们要步枪和快炮。” “安徽新军如果不能响应,那就只能靠民军,我必须带一批武器回安徽。如果你们需要武装的话,大哥可以通过王之徽联络王振武解决。”计划虽原定新军响应,但到时能不能响应起来那就是另一会事了,那些人实在太不靠谱了,所以杨洪森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杨洪森将上海挺进社本部的工作彻底移交给了王之徽,至于生意上、家里的事都要安排一下。 此时,红玉正怀着杨洪森的孩子,预产期定在9月份,杨洪森不愿这个时候离开上海,准备磨蹭到辛亥革命爆发才回安徽。不过孙中山对他期望甚高,点名让他回安徽。这都是陈其美的错,如果不是陈其美想在孙中山面前出风头,大包大揽,孙大炮也不会想到他这个“死忠”杨洪森。 2月初杨洪森在陈其美的催促下准备动身了,乔装改扮后乘坐着其货轮抵达安庆码头.在离开安徽二年后,他杨洪森又回来了。 第二十章 要员 第二十章 杨洪森乔装改扮乘坐火轮亲自押送着军火和机械设备到达了安庆,军火那是闹革命用的,至于所带的机械设备均是杨庆从上海洋行订购用于纺织厂的扩大再生产。因有巡抚朱家宝的批条,再加上火轮上的美国星条旗,沿途通通的放行。而杨庆现在与朱家宝的关系非比寻常。 杨庆与朱家宝合伙开了一家安庆商业银行,杨庆占总股份的55%,朱家宝占股份的35%,其余股东占10%,而朱家宝没有花一分钱就成为银行第二大股东。 为了给朱家宝的政绩添砖加瓦,杨庆更是为朱家宝大搞形象工程和民生工程,筹建了安庆电力公司、安庆自来水厂,出资修建安庆城内第一条水泥马路,兴办文化教育医疗等设施。杨庆的这一系列行动为朱家宝博得了不少声誉,而朱家宝则对杨庆鲸吞国有资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庆以查收机器之名至码头密会杨洪森,两人相见之时杨庆颇为激动。 “同志们都盼着你早一天从回来,现在你可终于回来了。”杨庆这二年可是越来越成熟了。 “在沪因为工作交接,购置联系运输军火,耽误一段时间。”杨洪森轻拍着身边的箱子,“这是第一批军火,陆续还会有军火运至安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杨庆道。 杨洪森伸出了四根手指,“时间很紧啊!我必须要与吴春阳见个面。” “我来安排。” 杨洪森与吴春阳见面后,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向吴春阳传达了槟榔屿会议精神,并要求安徽做好起义的准备,杨洪森把吴春阳挤到了身后,亲自主持安徽起义工作,整个筹备工作在2月中旬全面铺开。 原订划广州起义成功后,黄兴率部进入湖南,赵声率部进入江西,他杨洪森在安徽发难,三路大军汇合后与江苏柏文尉一起取南京。 在安徽杨洪森与吴春阳的任务便打下安庆,安庆城现在已经成为了安徽省内无数革命者心中的疙瘩,如何夺取安庆成为此次起义的焦点。 杨洪森的计划先在皖北发难,把安庆及安庆周边的清军给调动起来,然而新军趁机拿下安庆。吴春阳支持他的计划。那么就只剩下谁去皖北,吴春阳主持新军工作他是不能去的,那么这个重任就自然落到杨洪森的肩上。 他并没有去合肥,而是先去了霍山,霍山的革命基础好,不但县令刘继昌是自己人,就连整个霍山营都是自己的,再加上大别山的落草的会党、周边的民团,这里的挺进社的革命力量十分雄厚,这是杨洪森决定在霍山而不是在合肥发难的重要原因。 带着朱家宝的批条杨洪森押着军火在数天后来到了霍山县城,为了避开清廷耳目杨洪森住进了刘家庄。 “同志们好。”杨洪森与刘继昌、郭明远等人亲切握手,这些人都很激动,尤其是刘继昌。 刘继昌、郭明远向杨洪森简单介绍一下到会的诸位同志。 杨洪森与他们见面后,又把马来西亚那个屁会的精神传达了一遍,接着拿出了孙中山的“亲笔书信”,与陈其美给他的信不同,这封信是真正的伪信件。 郭明远、刘继昌拿着孙中山的“亲笔书信”,看着一句句勉励他们话,泣声泪下。那些就算不识字的也拿着信相互传看着,很多看到信后都十分的激动。会上杨洪森进一步向在座的同志传达了同盟会机关关于起义的具体的安排。自3月14日至3月18日,杨洪森在社团内连续做了四次动员大会,为了进一步扩大的起义的影响和声势,杨洪森邀请会党的首领商讨起义事宜,李俊生、王青山、钱瑞堂等会党首领纷纷下山商讨起义的事宜,经过磋商,他们共投杨洪森为龙头大哥,定于4月8日一起发难,推翻满清。 初定的时间,确有抢四月广州起义风头之嫌。而原订起义虽在4月8日,实在3月25日起义实际上就已开展了起来。李俊生、王青山、钱瑞堂等帮会中人纷纷所率的纷纷下山一时聚众达三、四千之多。 霍山县令刘继昌为维护本辖区安定团结,调霍山营一队进驻麻埠,并向六安知府报告了当地的“匪情”,恳请六安营来霍山县助剿,六安知府紧急派兵前往助剿,同时致电巡抚朱家宝。 第一阶段的工作部署成功将六安营给调了出来。 大批民军有的手持刀枪,有的拿着旧式的火器,都明目张胆的整编训练,这也引起了驻霍山侦探们的注意,不过他们也就是注意,这些为数不多的侦探很快就被镇压了。霍山县境内忠于清室的乡绅和官员,希望刘继昌赶快出手,否则不久之后必会发生民变了。 刘继昌借口会党聚众滋事,阴谋叛乱为名,扩编霍山营,郭明远所属挺进军游击队借机开进霍山城。为了进一步增加“清军”的实力,刘继昌征召各地‘团练’至霍山。 3月27日,杨庆将军火及弹药陆续运至霍山。 3月28日,杨洪森与郭明远、罗瑞、蒋斌等人对霍山营进行改变,成立了挺进军第一团,团长郭明远、副团长罗瑞、政委蒋斌。全设步兵三营、炮兵一营(12门克式37炮)、骑后一营(马273匹)、机炮二连(10挺马克沁重机枪)、辎重一连、特务一连,通信一班、医护一班,全团整编后约2500人。 期间,霍山县内的地主大户也纷纷捐款,请刘继昌出兵平乱,刘继昌以六安营军马未至予以婉拒,不过了安抚那些忠于大清的乡绅,刘继昌府衙之内设宴,酒过三巡,对这些死人不住地吹嘘着,“诸公无需担心,乱党指日可灭。” 民军在这段时间发展很强劲,李俊生、王青山、钱瑞堂、李虎人四路人马中脱颖而出。李俊生所部原先不过六百人,近来已扩充至六千余众,翻了整整十倍,而王青山、钱瑞堂、李虎等也都相继募得四千、五千兵马,一时霍山境内民军达到二万余众。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武装上的绝对劣势。 民军装备本就低劣,再加上如此扩充,致使刀、枪都装备不齐,只能以木棍充数,军队之中更有无数老人、孩子、女人,他们参加民军的目的只有一个―‘填饱肚子’。 杨洪森遂将李俊生、王青山、钱瑞堂、李虎四人请至霍山。 其实,就算杨洪森不请他们,他们也会来的,他们需要粮食、饷银以及武器。 不过,他们一到,杨洪森就泼了他们一头的冷水。 “裁军。”李俊生、王青山、钱瑞堂、李虎四人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 “不错,去老弱留精壮,按一个团的编制,控制在2000-2500人,我会从一团抽调军事干部给你们,另外我给你们每个团补充马克沁机关炮1门、毛瑟钢枪100枝,你们都说说吧。” 李俊生、王青山等人都很清楚,部队扩充的是厉害了一些,不过招募容易,遣散难,李俊生是四人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辈份最高的,他首先道,“将这些人遣散容易,但总要给他个活计啊,他们可都是没有活路了才投我们,今日我们将他们遣散,断了他们的生计,是会出乱子的。” “安置的问题各位不用操心,自有刘继昌负责,你们要抓好部队,要形成战斗力。你们回去后,我只给你们二天的时间。”杨洪森的口气不容一点商量。 李俊生吸了一口杆烟,“只要总指挥能把他们安置好,我到没有意见。” “你们不用多想了,目前我们人多枪少,打仗还要看这个。”说着杨洪森把腰间自来得掏出来重重的摆在了桌子上面。 李俊生没有做声,收起烟杆,在鞋帮子上磕了两下,“总指挥的意思老朽明白,这年头人多未必就能成事,打仗还是看这个。”说着把杨洪森的那把自来德给摸了过去,爱不释手的在手中摸了起来。 其余三人见状也是频频点头。 杨洪森大笑道,“大家一去出去看看我为诸位准备的家伙吧。” 第二十一章 使绊 杨洪森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校场,手中拿出崭新毛瑟,说实在的这枪再好也没有ak榜。 李虎接过杨洪森手中的枪,摆弄了两下道,“好枪。” 杨洪森又把马克沁重机枪搬了出来,在四位当家的当面演示了一番。 看着这些新枪、新炮,四人眼睛发亮,尤其对马克沁炮更是爱不释手。 杨洪森看着笑眯眯的李俊生说道,“李大哥,这些家伙还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啊,这玩意可抵数万精兵啊!”李俊生乐呵呵地收了下来。 钱瑞堂蹲在地上,捡了几粒空弹壳,对着杨洪森说道,“只是这弹药消耗的太厉害了。” “钱大哥说对,马克沁炮火力是猛,可就是费弹药,而现在我只能给你们每团拨5000发子弹,不过打下了六安,弹药优先补充你们四个团。” 四人得了杨洪森的好,各自回到驻兵,开始精减起了武装。 民军对杨洪森来说就好比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那将是革命军的一大助力,用不好就会祸害无穷,对这样一股武装力量,要紧抓他们的思想工作,如何抓思想工作,那就要学习‘三民主义’ 那些“精减”下来的人员杨洪森全推给了刘继昌。皖西北地区本就是山多地少,他也不知道怎会来养活这些人,杨洪森给他指一条明路。反正军政府很快就要成立,那么就先把“三民主义”―“民生”这一项政策先给落实了吧。 杨洪森建议各地建立农会,发动群众,查抄大地主、富农的家财和土地,团结中农,扶持贫农。关于贫农、中农、富农的标准杨洪森又细说了一遍,查抄的土地按户丈量后分给无地的农民,钱财直接入府库以资军用,刘继昌认为这个方法甚好。 这个方法好吗?反正最后被拉出来批斗的也不会是他刘继昌。 自杨洪森来到了霍山后,挺进社内展开了大规模的‘三民主义’互助学习,以此来统一思想,提高社员对《三民主义》的认识和理解。自挺进军第一团成立后,除了例行的军事教学外,杨洪森还组织干部战士抓紧学习。 当霍山县已经进入实质性革命之时,清政府对皖西北所发生的异动却反映异常迟钝。 六安知府、安徽巡抚朱宝家曾电报催刘继昌将分摊的赔款银两以及茶税厘金缴入番库,刘继昌以乱党聚众滋事、道路不宁为由拒交,朱家宝不但没有查问,还允许其从款子里拿出部分扩充巡防营。 期间,六安知府也曾收到乡绅状告刘继昌造反的消息,知府一怒之下将来人把入死牢中。 4月4日,自六安来援的六安营,在青山遭到了郭明远挺进军第一团伏击,六安营全军覆没。当天晚些时候捷报传来,霍山总指挥部一片沸腾。 次日,杨洪森在霍山县衙升起了‘青天白日满地红’,宣布正式起义。 命令第二团李俊生取金寨、第四团钱瑞堂协助刘继昌驻守霍山。杨洪森亲率第一团郭明远部第三团王青山部、第五团李虎部攻打六安府。 先头部队第一团郭明远部经过急行军,一举攻下六安门户苏家铺、韩摆渡。 驻扎苏家铺、韩摆渡一带的民团杨义民、杨义朝兄弟,见“民意不可违”,杀了上官纳了投头状,坐地起义,六安附近的会党见清军兵败如山倒,也纷纷揭杆子起义,大刀会、红枪会、孝子会等民间团体纷纷派代表与郭明远接触。 原本要与六安城共存亡的六安知府,在探知六安营全军覆没,民团投敌,乱民数万正杀奔六安之时,惊惧之中的六安知府率众官员弃城而去。 郭远明率“大军”进至六安城下时,城内留守巡警为避免古城遭受涂炭,开城纳降,郭远明未发一枪轻取六安城,成立了六安革命军政府,等待杨洪森来此主持大计。 皖西北事发后,朱家宝惊出一身冷汗,六安一府之地,除英山县外诸城皆落入“乱民”之手。 匪势已成朱家宝不敢怠慢,立即调兵镇压。 郭明远自占了六安城后便贴出安民榜,开仓济困,招兵买马,致使四里八乡的饥民蜂拥而至。待杨洪森率第三团王青山部、第五团李虎部进至六安城,郭明远已坐拥五万大军。 4月11日为了抢风头,杨洪森以安徽青帮龙头的名号,电告天下,起兵四十万在安徽誓师灭清。 杨洪森这一纸电文可以说是惊动天下,吓的安徽省的众官僚们夜半起来查门窗。 当杨洪森、郭明远这两个,通缉令上的霸主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杨洪森自号“骠骑将军”率10万大军,攻打重镇合肥;命“镇北将军”王青山率兵10万取霍邱;命“镇南将军”李虎率10万南下舒城;命“飞龙将军”杨义民、“飞虎将军”杨义朝兄弟率兵10万攻打寿州。 杨洪森这四十万,那是只多不少。 杨洪森抽调部分武装力量,将其化整为零,以四至五人为一组,编成暗杀小队,每队均装备有最新式的98式毛瑟步枪二枝,各别精英小组装备有“达姆弹”。这些武装人员多为混迹于江湖的青帮弟子和军中老兵构成,他们在六安为中心,向安徽外县渗透,而各县支部会为这些暗杀组提供最有价值的目标。 朱家宝第一次听到关于“达姆弹”的时候震惊万分,他真不明白英国人为什么发明这么邪恶的东西,而且让它流落到了杨洪森这个恶棍的手中,当听到它的杀伤力时朱家宝的脸色苍白。 各地的清军巡防兵不断遭遇“乱民”暗算中枪者非伤即残,更为严重的是在安徽扩编的二营巡防兵在驻地遭到袭击,英国人称之“毒气”,很显然这又是英国人发明的。总之,由于英国人的过错,朱家宝他的手下每天都有人员伤亡。 巡警不敢晚上巡逻,巡防营的征兵工作因为一系列袭击效果不佳,各处哨兵频频遇袭,派出去的探子死后被手脚绑着倒挂在树上,真是惨不忍睹。 省内很多乡、镇因为挺进社的恐怖主义行径而陷入无政府的状态。 朝廷对皖北的“民乱”很重视,河南巡防营的三营、江苏巡防营的二营,先后被派往安徽省平乱。 而4月份的广州,温生才因擅自行动,刺杀了广州副都统孚琦,使得张呜岐加强了广州城的戒备。而安徽杨洪森的擅自行动对黄兴来说并不是强心剂,更像是屁股上的肉刺。 香港的赵声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消息传达给了黄兴,黄兴必须做出决定是否按时起义? 为了这次起义,从国内、海外华侨处集资二十余万,日本、内地、南洋同志云集广州、香港两地,如果不起义可真就成了一场大骗局。 陈炯明同志在月底给黄兴带了一好消息,张呜岐调入广州的巡防营中大部分士官倾向于改革,黄兴决定起义,赵声在香港通知起义暂缓一天,待他带同志到后一起行动,或许是陈炯明的消息刺激黄兴,或者是肉刺难耐,反正他等不急了,起义便在4月27日下午正式发动。 安徽朱家宝在此时却是满腔的愤怒,他不明白当今的这位摄政王在想什么,河南巡防营停在寿州,江苏巡防营停在凤阳,两路人马置合肥于不顾,任“挺进军”围攻。他真的不明白,中央的人都在干什么? 干什么?干政治。 在安阳洹上村“养寿园”赋闲养病的某前军机大臣,正手握电报,自言自语着,“小样,跟老子玩,玩不死你。” 第一章 鸡犬不留 辛亥广州预定于1911年4月13日,从马来西来赶来的温才生同志擅自行为,暗杀了广州副都统孚琦,引起了广州清政府严密监视,黄兴犹豫不决,起义延迟。而到了在4中旬,受孙中山指派回安徽的杨洪森也擅自行动,在霍山策动农民起义,4月底连下数城,拥兵数十万围攻合肥。 消息从香港传至广州,革命党人倍受鼓舞,而革命党人陈炯明带来消息称广州巡防营军官中有10人倾向于革命,起义后可作为内应,革命党在小东营会议因此决定,起义于27日发动。 4月27日这是杨洪森围攻合肥的第4天,杨洪森已经杀红了眼。 郭明远说,“总指挥,清援军已北路进至寿州、东路进至凤台,吾十数万将士围城四日而不破,伤亡近千余人,不如暂退,从长计议。” 如果郭明远不是这里最有军事头脑的,杨洪森会冲过去用板凳砸他,15万大军四天才损失了千余人。 围攻合肥4日不下,其主观原因是杨洪森准备来个围点打援。 客观原因则是河南“贵人”主动为杨营造打破合把的外部环境。 合肥重镇遭到乱民围殴,清政府不可能不救,欲救合肥必先破王青山部、杨义民与杨义朝部、李虎部这三部,且合肥城高池深,城内兵精粮足。朝廷的意思是让乱民去啃吧,清军正好可借此良机厚实兵力,到时以狮子搏兔之势剿灭“叛军”。朝廷竟然定了平乱的大调,各路人马也必定按军令行事,可这却苦了合肥知府。 合肥围城第5日,杨洪森向各路派出的探子都已回来,清军还在他妈的厚实兵力,这让杨洪森在下属的面前丢尽了面子, 清军未按杨洪森的“调略”行动,杨洪森也只好改变计划,集中兵力先下合肥。 “城上的兄弟听着,速速开城投降,如若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拿着木喇叭喊话的革命小将们先是被上面的火枪一通乱射,接着上面也喊话了。 “操你姥姥,快来攻城啊,老子们的手正痒着呢?”清军之中几个胆大的,站在城头,把屁股蛋子对着下面炫耀着。 杨洪森拿着望远望看着城头骂道,“靠,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传令炮营,集中炮火给我狠狠揍那些北门的王八蛋,炮声结束各路军马全力攻城。”杨洪森命令道。 合肥城内有守军四千余人,其中近半数是临时招募的“乡勇”,头四天这支人马打的极的气势,这使得合肥知府有足够的底气向朱家宝请兵。 中央有调略,朱家宝擅动打胜了那叫“抢功”、打败了那叫“冒进”,而现在就要全看合肥知县的了。 一分钟…… 二分钟…… 三分钟…… 整整三分钟的炮击后,大批的民军在马克沁的掩护下,拿着大刀、长矛、锄头、锅铲像蝗虫一样拥向合肥城。前天四天那不过是热身,今天这才是真的。 “蝗虫来啦……” 合肥城外杀声震天,几个“乱民”头领站在高处,手持鬼头大刀,大声喊着:“打进合肥,鸡犬不留。” “打进合肥,鸡犬不留。” …… “打进合肥,鸡犬不留。” …… 这下子合肥城里人不管是官僚、乡绅还是地主、商贾,就连平民百姓都怕了。 一个上午,杨洪森差一点就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也就差那么一点。 合肥城墙上经过一上午的激战,合肥知府知道挺进军主力来了,这城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攻破了,可是现在想逃已经为时晚矣,他很快就要去作“忠魂”了。 清军虽然勉强挡住了乱民的强攻,却伤亡惨重,对方火力太猛,城墙之上到处都是尸体,有自己人,也有乱民。 城下的乱民虽一时撤了下去,但士气却异常高涨,口号喊的越来越响,喊的城内人心惶惶。 巡防营季光恩、团练使袁斗枢等决定打城开引响应革命引“挺进军”进城,那些倾向于革命的乡绅心思比这些当兵还要活。 城内的“光复会”同志趁着清军集中城墙之上,也活络了起来。 王亚樵联络乡人李元甫、王传柱、张朝阳、李小一等,准备炸药,待“挺进军”攻城,准备先袭击衙门,再夺城门。 不过王亚樵已经没有机会夺城门,杨洪森用炸药直接把在北面拱宸门炸了一个缺口,整个合肥都感受到了这次大爆炸,很快王青山“先锋队”就从这个北门缺门杀了进去。 见大势已去巡防营季光恩阵前起义,团练使袁斗枢直扑知府衙门,不过却被王亚樵抢了先,合肥知府在屋里吞鸦片自杀未遂被王亚樵生擒,为了知府的人头,袁斗枢与王亚樵大大出手,不过王亚樵终于等到杀进城内的挺进军,他还来得及拥抱友军同志,就被“同志们”给打翻在地蹲在了墙角。 城破之后全城的富户都遭了殃,其中李家最倒霉,四条德国“旺财”被挺进军战士的极其残忍的杀害,一夜之间整个合肥城内再也没有鸡飞狗跳的声音了。 拿下合肥后,杨洪森极其嚣张给朱家宝发了一封电报,暗示其几天后就南下碰头。 李府是合肥城中最倒霉的一家,杨洪森派人,开李府仓房,封李府典当,府邸内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并且征用李府房子,还把他们充当人质,不让他们搬离。 城内的土豪劣绅和士大夫阶层均受到了杨洪森重点照顾。 季光恩、袁斗枢两人虽然在最后关头转变了过来,只惜他们不可饶恕,“杀”杨洪森把这个任务交给新任合肥情报站站长王亚樵。 当杨洪森邀请王亚樵他加入挺进会时,王亚樵没有丝毫的犹豫,有杨洪森作介绍人,转身他就成为了光荣的挺进社一员。 有这个地头蛇帮忙,杨洪森的粮、饷全有了。 王亚樵成为了合肥地面上最凶恶的野狗,地主恶霸、贪官污吏、汉奸国贼,统统地被王亚樵给揪了出来。杨洪森则通过群众之手、群众之口,把他们统统给淹死在人民群众的革命大潮中。 由于有“大人物”来自清政府内部的操蛋,使得摄政王内阁成员中央系统紊乱,当安徽省被攻破,合肥知府通电全国宣布与清政府脱离关系加入革命的时候,内阁里的人都知道,这下篓子出大了。 南方黄兴、赵声直接领导的辛亥广州虽然失败,但是黄兴终于再婚了,这真是不幸中一个好消息,为了加强同志间深厚的友谊,杨洪森特地大老远的给他包了双份大红包,祝他再遇革命的新春天。 合肥的失陷,说明了清政府政治上无能,军事上的失败,以及内部的不团结,而他们最大的失败就是把杨洪森当成了穷光蛋。 在上海瓦里奥已经完全从股灾的影印中摆脱了出来。 只有忘记过去,才能拥抱朝阳。 杨洪森给他下了一份价值200万元的军火订单,这绝对是一笔大买卖,而且他只要负责按时在上海交货,至于运输方面根本不需要过问。 200万这是瓦里奥在另做的最大的一笔军火生意。 成批的军火从朱家宝的眼皮底下,如同细细绢流,源源不断的汇聚在六安、合肥两地。 不断的胜利使得杨洪森心情大好,可在河南“养寿园”内的大人物的心情却是郁闷致极。 第二章 过分了 待在‘养寿园’的前军机大臣老袁可不是真的在养寿。在这庭园之内铺设的电报线如同蜘蛛网一般,不管是起义军还是清军的动向都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他的房间。 最近朝中不少元老都上折子请他袁某人出山,像如此大规模的起义,唯有袁公才能将其平灭的声音多了起来,摄政王载沣把这种声音屏蔽了。 袁世凯并不着急,因为他有的是大把的时间,现在的生活很惬意,因为他不用为怎么镇压杨洪森而头痛。 “都是一些没有远见的愚夫,我看他们实在难以成大事。”幕僚对这些杨洪森的起义不屑一顾。 杨洪森在打下合肥后就再也没有大的军事行动了,他们开始“吃喝享乐”起来,又是开仓放粮、又是瓜分土地和公产。 袁世凯,“不要太小瞧了他们,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饿的眼睛都发绿的饥民,这杨森到是一人物,可惜目光短浅了一点。” 清军现在的封锁线到处都是破绽,老袁本指旺杨洪森多攻下几座城邑,但是小杨却也在那里厚实兵力。 “大人说的是。”幕僚在一边轻声附合着。 袁世凯知道杨洪森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为此他派去了最精干的探子。 “大人,我看这革命党为了此次起义是蓄谋已久啊!光这十四挺马克沁炮,十二门克式三七炮,就火力而言,安徽的混成协也无法与之相比,这革命何时变的如何阔绰起来。”幕僚惊讶的感叹着。 这值得感叹吗?想起这事袁世凯就来气。 话说有一个笨蛋花了200万买了一张字画,回家后告诉他老父这是某某大师的杰作,收藏价值极高,同时还在不停听的数落着某家的后人如何的败家。 那可是200万元银洋,这杨洪森居然花的一点都不心疼。袁老头想想都头痛。 “诸位对挺进社了解多少?” 挺进社此时不过是在同盟会羽翼慢慢成长的雏鸡,谁会注意到这样一个起眼的组织,更何况他只是同盟会下的二级,或者三级组织机构,房内的这些高层人士,他们眼中只有孙中山、黄兴、宋教仁之流,那里会知道挺进社是什么,杨洪森是谁。 “大帅,据我所知,挺进社是同盟会下属一个革命组织,其首脑人物便是杨洪森。挺进社在两江创办有一份极有影响力的报刊《挺进报》,屡禁而不止。”幕僚道。 “屡禁不止?” 宣传革命的报刊不少,但是这种情况一经发现,该报刊就会立即被禁刊,就算你躲在租界也照样禁。不过这些报刊被禁往往会再接再厉继续发行,但通常都是通过换的办法马甲重新上架。而像《挺进报》屡禁不止,顶风而上的还真没有。 在幕僚的解说之下,老袁对这种新形势下新的宣传策略大加赞赏,想来这个人还是有点歪门邪道地,知道明着不行,来暗的,有前途,这让老袁对小杨又看好了三分。 广州起义失败的消息合肥后,杨洪森已在合肥停滞不前近一个月的时间,现在他终于行动起来。 随着大量军火的到位,机枪兵、炮兵技术性兵种严重缺乏,新招的战士对枪械都未加熟悉,杨洪森一方面继续推行他的“红色土改”,另一方面加紧整备挺进社直属军力。 在原来第一团的基础上又扩编了两个所谓的“甲种团”,三个“丙种团”。 所谓甲种团,就是在保证人人有枪的情况下,配备有重机枪,快炮,兵力在2500+; 所谓乙种团,配备有重机枪或快炮,兵力在1500+; 所谓丙种团,只发步枪,兵力在800+; 所谓丁种团,装备老式的火器,兵力在500+; 所谓卯种团,清一色的大刀,长矛,兵力在3000+; 再向下就是战略预备团; 再,再向下,妇女团; 再,再,再向下,儿童团; 再,再,再,再向下,那就只剩下传说中的“火星兵”了。 …… 经过扩编后,直属主力部队扩充到了1万余人,因为广州起义彻底完蛋,杨洪森接过了红旗,改挺进军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师团。 通过老兵带新兵的方面,新兵正渐渐上了路子。为了让他们获得实战经验杨洪森开始拿“民团”来练兵,效是让小杨甚为满意,此法不但能锻炼部队,还能增加了收入,而且还有获得了民心,增涨了士气的附加值效果。 当初三路充当佯动的部队,都不同程度地拖住了清军,但是他们的战是却不尽相同。王青山部向霍邱佯动,霍邱这地方虽然是安徽省内重要的粮食产区,但是年年的灾祸以及官府捐税,民众早已不满,当王青山“大军”杀到的时候,霍邱人陈万,杀妻女对众盟誓,带领数万农民起义,王青山与陈万两路人马合二为一便占了霍邱。 杨义民、杨义朝兄弟佯攻寿州,沿途招民纳降,从者过万,只可惜兵折寿州城,后河南巡防营三营人马齐聚寿州,杨义民、杨义朝自知不敌,便改攻城为骚扰,全面警戒寿州清军动向。 李虎部南下舒城野战之时大败舒城巡防营,随即挥兵攻城,结果撞的头破血流,折了千五百人后派人向合肥请援兵。 练兵已有小成的杨洪森,在添置了数门“巨炮”后,正准备找地方打草谷,正好收到李虎求援信,杨洪森亲领二个团,率4000余部众杀向舒城。 李虎兵败舒城后,朱家宝对舒城将士除了给予物质、精神奖励外,在军事上更是派出了一支武装了牙齿的巡防营。 随着杨洪森南下,暗杀团对加大了对清军后方的骚扰,这让朱家宝兵力不足就越加突显出来,待杨洪森与李虎合兵一处时,舒城县一带清军以及其它准军事力量全都龟缩进了城。 “末将李虎,拜见总指挥。” 这李虎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摸了一套盔甲,穿在身上到是颇为神气。 也就神气罢了,依旧挡不住一炮之轰。 “咱们革命军不兴这个,清军现在是什么情况。”杨洪森上向扶起李虎。 李虎起身坐好,“那些龟孙子,昨天还在叫阵,今天闻总指挥到,立马缩进了城。” “那桐城方面可有清军来援。”杨洪森对打援耿耿于怀。 “清军只有一营兵马来援,之后再无援军。” 杨洪森详细询问了敌我双方态势,并且亲自到城下巡视,最后定了一天之内拿下舒城的计划。这次杨洪森可是带着“巨炮”坐镇,这些黑铁桶就是解放军在淮海战役时所用的“秘密武器”―飞雷抛射器。 按照杨洪森的老习惯开战之前先招降,舒府守将二话不说命枪手一枪撂倒来使。 自古以来,两军阵前不斩来使,清军不厚道的行为,使得杨洪森勃然大怒,命人擂鼓催动三军攻城。 清军虽占有城防之利,但是他们没有重机枪,且火炮稀少。 杨洪森让清军上下体了一下擅杀“来使”的严重后果。 抛射出去的这些“飞天雷”,或直接砸在城墙上,或直接越过城头,那些剧烈的爆炸让城头上的清军慌乱不堪,两轮炮击后,在重机炮的掩护,大军开始攻城。 李虎没有打下来舒城,杨洪森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就突入了城区。 舒城县令等一班官员,千余清军被俘,杨洪森一声令下,全部就地活埋。 夺取舒城县后杨洪森继续挥师南下,朱家宝接到舒城沦陷后,知道革命军下一步定是取桐城。 此时,在桐城一线,朱家宝集结有3000多清军,2000多乡勇,总计近6000军马,为了这交大会战,朱家宝赌上了所有的家当,如果不能将革命军挡在桐城,那安庆就危险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第三章 桐城之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非常重要的会战。杨洪森准备在这是一展其他军事才能。 清军放弃守势,而采取攻势,迎着南下的挺进军冲了过去,务求在野战中消灭挺进军,收复桐城。对于外界传闻拥有250mm巨炮一说,朱家宝不屑一顾,认为这是杨洪森的诡计。250mm挺进军要弄到只能从洋人手中买,但是哪家洋行会卖这么厉害的炮给他们。再者说,通向合肥的大小通道均设有关卡,别说250mm的巨炮,就算是蚊子也飞不过去。 清军会主动找上门,那杨洪森是求之不得啊。挺进军停下脚步,构筑阵地,等着清军上来敲门。 杨洪森用自己作诱饵,引诱清军进攻他所预设的阵地,他在阵地战中投入所有的重机枪,在追击中更是把手中仅有的一支骑兵连给放了出去,清军5000多人,只有800余人活着逃到了练潭。 清军使用的虽然是先进的步枪,但他们采用的却冷兵器时代的战术,大部分人都死在无畏的冲锋中,而更多的人成为了俘虏。 在练潭从湖北抽调来皖的鄂军三营人马严阵以待,在沙河清军有约有2000余人,而南下的革命军总兵力约12000人左右。 桐城的战败让朱家宝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革命军所表现出来的强大的战斗力让他惊讶,更重要的是革命军装备有数量惊人的马克沁快炮。 朱家宝用他的牺牲再次告诫了清军切不可无视挺进军。 自寿州南下的河南巡防营,以及自凤阳出发抄袭合肥的江苏巡防营,他们在收到南面战败消息之后,不约而同的撤了驻回去。 准备在寿州发动起义的王庆云等人不得和取消起义,继续潜伏爪牙等待候。 清军主力在桐城的失利,清政府上下对朱巡抚守住安庆已不抱任何希望。 急的上窜下跳的摄政王载沣勒令两江总督张人骏、湖广总督瑞澄派兵援皖。北路清军南下进剿。 载沣招见各国使节,原因很简单,求证乱党手中军火来源的问题,请求各国不要向革命军提供军火。 这些老牌军火商对于他们中间的某人,通过不正当竞争,向革命党销售军火十分震怒。他们人肉搜索,四处追查,决心要将那个吃独食的家伙给揪出来。 军火商为谁而生? 他是为战争而生! 什么正义,什么邪恶,都是扯蛋。 军火商们在心中呐喊着――战争万岁! 银行家们在上帝的面前祈祷着――上帝啊!让革命党再、再强壮点吧。 为了早日平定“杨逆”,载沣打起了“北洋军”的主意,可他也不想想“北洋军”的后台老板是谁。 想让“北洋军”动起来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粮饷、津贴却分文不能少。 可国库之中无饷可支,这事也就只好拖着了。 中央指望不上,除了靠兄弟省份,剩下的就只有生产自救这一途了。 安徽巡抚朱家宝上报中央,要求添置军械,扩充巡防营以御“杨逆”,载沣应允。 朱家宝遂命“心腹”杨庆为其筹措军器和粮饷,杨庆办事干练四天之内就将事办妥,为朱家宝从两江运来粮食十万石,同时购得钢枪二千枝,马克沁快炮十四门,阿式快炮八门,弹药十万。为了保卫大乡绅、大地主集团利益,杨庆更是不惜奔走,为朱家宝募得军饷十万两。 杨庆这么卖命干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这中间除了可以吃回扣外,在省内更是自由行走。他是杨洪森在朱家宝这个操作系统上后门程序可靠运行的保证。 按照当初杨洪森与吴春阳达成的协议,杨洪森皖西北发生起义后,他将发动安庆新军予以响应。随着杨洪森挥兵南下,桐城一役让安庆城内的吴春阳等人心血沸腾。当革命军步步逼近安庆之时,朱家宝加紧对内镇压,但凡被他盯上的尽数开除回籍,被怀疑者皆被集中起来开赴外地,整个混成协又被朱家宝从里到外洗刷了一遍,再加上‘军火’管制,起义已经不可能。 中部同盟会对杨洪森的起义褒贬不一,其中以黄兴攻击最烈,广州起义死了那么多同志,他老命差点就把命搭了进去,其责任主要是杨洪森,因为他的擅自行动,造成了起义过早暴露,失去了突然性,这一切最终导致了起义的失败。 黄兴将广州起义失败的主要原因归结在杨洪森的头上有一点牵强,那么杨洪森重杀伐确是实实在在的。不管是在合肥、还是舒城,或者桐城,挺进军所过之地,尸横遍野,百姓四处逃散,乡绅更是怨声载道,革命者的形象给杨洪森败坏光了。更让人发指的是杨洪森肆意歪曲伟大领袖,革命导师孙中山先生的理论。 将杨洪森踢出同盟会的呼声越来越高。 对此,杨洪森丝毫不在乎,有枪、有地盘,孙中山是谁? 在上海挺进社本部,部长王之徽、李鼎铭、余继怀等等同志,基本天天开碰头会,虽然杨洪森安徽打的胜仗不少,但都是农村。 “之徽兄,你看这次起义最终能成功吗?”李鼎铭对起义持悲观的态度,因为杨洪森的军队素质差,又那么不得民心。 “你没有看到,这次的起义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如此空前的大起义,不但震动了全国,震动清政府,甚至震动了那些列强,难道说这样的起义是不成功的吗?”王之徽反问道。 “可是你看看报纸,目前的情况对我们极其不利……。”李鼎铭指的是清军在外的围剿,在内又受到自己同志的排斥。 余继怀听到这里,不满地坐了起来,“他们数次起义,数次失败,没有资格对我们领导的起义说三道四,至于李兄说的种种不利因素,我个人认为,革命本身就要面对种种的不利,如果某些人因此害怕,胆怯的话,我看那还是趁早离开,我们这里只有革命者,没有懦夫。” 李鼎铭加入挺进会是因为杨洪森需要他的银行从业经验,经营管理财务的能力。他的革命思想远没有在座的这些同志那样激进。他们对于同盟会某些人公开指责他们社长多为不满,而同盟会总机默认了这一行为让他们感到愤怒。在上海,同盟会的一些同志与挺进社的人时有冲突。 王之徽站出来道,“玉琨在时曾言,同志之间应相互团结,相互帮助,我们的敌人是谁,是鞑子。至于谁是谁非,还是让后人去评说吧,与其争一时口舌之利,不如脚踏实地的做好我们的工作。” 李铭鼎,“之徽兄的说的很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在安徽起义的同志提供最大的帮助,军火、粮饷,药品等物资,我们要想尽办法送到同志们手中。” 王之徽,“下面我就这个问题大家商量一下,把工作任务尽快落实到下来。” 时下外界对杨洪森的风评,王之徽只是附之一笑,杨洪森已经用实际的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坚定的三民主义信仰者,而时间将会证明这一点。 第四章 胜利 安徽清军自桐城一役失利之后,接防的鄂军在练潭“重创”李虎部,迫其后撤。在朱家宝坚定不移的防御战面前,清军继续在练潭一线固防待守,伺机而动。 据朱家宝所知,进攻练潭的并非杨洪森部,而是李虎部,且李虎部与鄂军并未发生战斗,双方相持五日后,李虎部主动撤退,并非鄂军所称击退。 不管是朱家宝,还是他的幕僚,以及那些将领,都认为此乃杨洪森“诱敌深入”之计,围剿大军应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之策。只要抱成团,挺进军就没有办法吃了他们。 与南线的清军迟迟打不开局面不同,北线的清军正在一路高歌猛进。尤其是江苏巡防营,经定远,高塘铺,张桥,江巷,八斗岭,直扑梁园,沿途只遭到了挺进军小股部队的骚扰。 在梁园,杨洪森布下阵式,静候“鞭帅”大驾光临。 “报,总指挥清军张勋正在向我梁园方面急进。”杨洪森在地图上标出了张勋部的位置。 “他们有多少人马。” “约四、五千人?” “再探。”杨洪森对这个答案其实很恼火,四、五千人,这两个数字之间可差了一千人。 张勋并不知道在梁园,杨洪森的二个主力团,八个民团,近一万的兵力在待着他去啃。 ‘养寿园’袁世凯正在逗弄孩子们,副官来报有急电,袁世凯放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来到了电报房,看着来自安徽的电报,袁世凯微微一笑,“看来此子,也并非一无是处,还有一点本领地。” “只是可惜了张少轩了,杨洪森集中二倍兵力静候张少轩,只怕他命休矣。”幕僚接茬道。 袁世凯在合肥布有探子,杨洪森从南线回来后,探子就将这一情报送了过来。 这份情报虽关系到张勋的生死,只可惜袁世凯没有办法将情报送给张勋,就算有办法他也不会送的。 在梁园,张勋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击。他先头部队遇到阻击一战就败下来,这让他很恼怒,当下就把军官给杀了,亲自督阵。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一个营500多号弟兄,全都倒了下去,重机枪的火舌让张勋心惊肉跳,他怀疑前面的是不是革命军,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快炮。 张勋知道,这仗有些难打了。 轰、轰,随着革命军阵地前的几声爆炸,张勋的炮队终于开张了,数十发炮弹之后,张勋指挥发动了第二次冲锋,这次清军一改密集站队,虽然改变了战法,却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折了一百多,张勋极其心痛的让他们撤了下来。 这仗虽然打的窝火,但是他总算看出了一点门道,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无耻”。 “一帮没卵子的家伙,不配做军人。”看着那些躲在沟里放黑枪的挺进军张勋大骂着。 “大帅小心。”说话羊张勋的身后亲兵猛地将全扑倒在地上。 亲兵的热血滴在张勋的脸上,让他愤怒到了极点,“卑鄙,传我号令,杀光这些革命党” 此时,张勋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但是随着一通密集的火炮,他的理智又回来了。他爬在地上,紧紧紧攥着拳手,“我的宝贝啊!” 是的,他的宝贝现在都成了废铁。对面不但有快炮,而且还有山炮。 此时,满腔怒火的张勋被亲兵强拉了下去。 当兵三十余年,那一次他不是冲锋在前,可这次他却当了逃兵,而且还是一逃到底。他在前面跑,革命军就追,这些革命军铁了心的要吃了他,最后他在定远城收住了脚,但尾随而至的挺进军很快就把定远城给包围了起来。 杨洪森照旧历派人至城下劝张勋投降,张勋死忠清廷自然拒绝了投降。 张勋半生军旅,守起城来自然是滴水不漏,杨洪森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城内的百姓却被杨洪森那句“鸡犬不留”给吓坏了。入夜,城内的百姓打开城内,将挺进军引进了城中。 杨洪森把张勋的江苏巡防营给一锅全烩了。 其实,恶名也有恶名的好处。 河南巡防营在挺进军的一道道阻击下终于停下了前进脚步,停下脚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院起火。王庆云作为地方团练,在大军离开后,成为了寿州防御的中坚力量,河南巡防营开走没有几天,他就在寿州发动了武装起义,指挥民团攻下四门,总兵署、州署相继被攻下后,寿州光复。 河南巡防营在数以万计的民兵武装的包围下,被杀的干干净净。 寿州光复第二日,郭明远率部与王庆云、张汇滔的起义部队胜利会师。 张勋是幸运的,因为他被俘虏了,没有在那场大混战中撞上子弹。手下兄弟们很讲义气,没有人站出来指认他出去领赏。在他的指示下,几个亲信站了出来指认“死张勋”,挺进军将那名“死张勋”搬走后,就没有再来了。 对张勋来说这仗打的别提有多窝囊了,就算当年在镇南关也没有今天这样。 “那些该死的定远团练。”张勋只能通过咒骂来发泄心中的不满。没有那些团练协防,说不定还能等到援军。 “大帅,您吃一点吧。”对张勋来说凭生被俘是了最大的耻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亲信们看着张勋不吃不喝,个个都捧着粗粮围在他身边,失声痛哭起来。 “哭什么哭,有得吃还他妈的哭,再哭就把他们全坑了当干粮。”民军小兵端着红缨枪恶狠狠的朝他们吼着。 “真的是虎若平阳,被羊欺。”张勋的牙关紧咬铁拳紧攥,如果不是外围全是持火枪的挺进军,他就上去废了这小子。 “大帅。”几个亲信生怕张勋一个冲动,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大帅,现在兄弟们都指望你能带着我们杀出去,你就吃一点吧。” 粗粮算什么,张勋在没有发迹之前还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啃着粗粮,喝着浑水,脑子里却想着怎么逃出去。 可是想逃离这里可不容易,周围都是武装起来的民众,目前也只好静待良机了。没有过多久,他们这里来了一批河南人,他们是战败的河南巡防营,人数约在600人,能来这里的都是些顽固分子。看着这些新来的战友,张勋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离开这里的好办法。 中午时分,看守人员拿着干粮来到俘虏营,张勋指示亲兵故意找新来的河南人麻烦,很快俘虏营就打成了一片,场面极其混乱,张勋见状心中大喜,连忙招呼手下四散突围,自己则带着几个手下化妆成饥民,最后总算是逃回了江苏,不过由于折了兵马被问罪入狱,后经多方疏通,其得以待罪立功,在江苏招兵买马重开家当。 在皖西北像他这么神通的人却不多。6月至7月间,挺进军四面开花,颖上、阜阳、太和、凤阳、蚌埠、五河、泗县、灵壁、宿县等相继沦陷,经过一个多月的进攻,挺进军将战火烧到了河南、江苏两省边界。 这些辉煌的战果,却不是由杨洪森所领导的挺进军所创造出来的。 王庆云领导淮上军在杨洪森地鼎力支持下,很快就拉起了两万人的部队。 杨洪森为了一些个人的原因,将这支英勇善战的“淮上军”分为左右两个支队,左支队进驻阜阳(颖州),由张汇滔指挥;右支队由袁家声指挥驻扎在宿县。 占了这么一大地盘的杨洪森,此时,他既不急着北伐,也不急着南征,而是坐在那里消化起胜利成果来。 他不急,一点都不急,但是有人却急的直蹦。 ======================================================================================== 祝同志们节日快乐。 第五章 极品 第五章 挺进军在皖西北取得的重大胜利,让挺进社旗下的《挺进报》有了发挥的空间。 《挺进报》就6、7两月间挺进军一系列的胜利作为重点宣传,主编王续东等人连夜排版印刷。 随着杨洪森创建“皖西北革命根据地”,《挺进报》也由暗转明,总机关在合肥(庐州)安了家,纸、墨全面畅开供应,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躲躲藏藏,为了省纸省墨,而将版面缩小。 “快看,快看,xx大捷。”报童们拿着刚印出来的报纸,飞快的在州青石路上吆喝着。 “小鬼过来,给我拿一份《挺进报》”报童跑进茶馆,递给了喝茶了老先生,茶馆纷纷掏出几文钱,买一张了解最新战况。 几个老先生一边看着,一边痛哭,一边臭骂朝中无将,不远处几个巡警懒洋洋的在路上走着。对这种公开支持清政府,咒骂军政府的清朝‘元老’他们睁一只闭一只眼,感情那一天清政府反攻成功,他们这些为革命政府“建功”的巡警百分之百要倒血霉。 “朱家宝无能,该杀啊!”一个老夫子看着报字,气的发抖。 “先生,勿言,小心隔墙有耳。” “我都活的快七十了,我怕什么,他们有本事就来抓我,我要为皇上,为皇太后,为我大清尽忠。” 茶馆里的几个青年听着老夫子的慷慨陈词,不屑的冷笑的,“皇上、皇太后已经死了,这大清也差不多,以后这天下就是我们汉人了。” “你们这些逆党,无君、无父、无母,等朝中大军杀到,让尔等片甲不留。”老夫子气的手指发抖。 年轻人抖了抖手中的挺进报,“是清军片甲不留吧,这战打的痛快啊!” 老夫子被这几个青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但也只干生气,朝中无人,让这帮猴子称王。 杨洪森在安徽进展神速出乎袁世凯所料之外。据外电称,杨洪森正积极准备北伐。可据内线传来的消息,杨洪森正在准备南征。不管是北伐,还是南征,目前清军兵力不足确是事实。 最新情报显示,杨洪森正在全面扩充人马,总兵力已经超过二十万,据外电称杨洪森总兵力约在四十六万。 挺进军过于庞大的兵力,致使缺少武器装备。关于挺进军准备将津浦铁轨溶了制造武器的消息不胫而走。 此时,外国人比中国人还猴急。英、法等老牌强国不停的催促着大清摄政王载沣派兵南下,而英国领使朱尔典更是直言,要求袁世凯出山。 对杨洪森围剿的一再失利,摄政王开始全面措筹资金,针对“皖西北”发动了第二次围剿。 自5月9日,朝廷全面实行“铁路国有化政策”,将收归的国有铁路抵押出去换来了600英镑借款,载沣将其中的100万英镑划拔为战争拨款,组建了南北两大集团,山东、江苏、江西、湖南、湖北等省纷纷派兵。载沣准备派他弟弟载涛到河南压阵,但是载涛太怕死了,这个没有出息的弟弟,让载沣气的半死,没办法只好另派大将荫昌坐镇河南。 虽然手头不宽裕,但是载沣还是利用手中有限的资金新购了一批军火。 针对皖西北的第二次围剿即将展开。 在“养寿园”,袁世凯单独开辟了一间作战室,因为载沣的认真对待,袁世同对杨洪森不甚看好,可是如果杨洪森被镇压了,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所以他希望杨洪森能顶住压力,把战争引入相峙阶段。 此次围剿单从兵力而言,杨洪森有26万余人,清军不超过6万人。但是在火器方面却差的很远,尤其是在火炮上面。 为了搅黄这次围剿,袁世凯决定给予杨洪森最大限度的情报支援。实际上,袁世凯一直在为杨洪森提供情报支援。 清政府与杨洪森敌对状态,可是商人们却自由的穿梭在两地之间。 “在下洪彦斌,见过总指挥。”洪彦斌以前是一个商人,不过现在他只能算是半个商人。 “唉呀,是洪先生啊,不用这么客气,请坐吧。” 洪彦斌最近一段时间向杨洪森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这些情报是谁提供给他的,又是谁在拆清军的台。杨洪森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袁世凯,因为他太出名,听说老袁现在闲居在河南,杨洪森就认定是他了。 洪彦斌这次带来的情报与此次围剿有关,内容详尽至极,“洪先生送来的情报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代表同盟会,代理挺进军、代表军政府,代表百万群众向你表示感谢。” 洪彦斌,“没有什么,清廷无道,身为汉人,这是我应做的。” 杨洪森叹气道,“你们老板真不厚道,想让我跑的快,又不给我吃草,你看,能不能传个话,送点边角料。” 洪彦斌,“总指挥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你只管把话传到便可,你什么来路我是很清楚滴。”杨洪森意味深长的拍着洪彦斌肩膀。 洪彦斌心中一颤,心想:莫不是他在诈我。 “总指挥,我有一侄儿在清军效力,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的情报便是从他那里来的,并没有人指使我啊!” 杨洪森笑道,“看来你应该不知道你老板是谁,不知道也好,有些事情本就应该不知道为好,你只需把话传即可。” 大家都是明白人,洪彦斌也不好再装下去了,忙道,“是,是,我一定把话传到。” “六安、霍山的黄芽,这次可要多带一些回去,这战事一开,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那是,那是。”洪彦斌不住的点着头。 “送点边角料,老子都送了几大车燕麦了。”如果现在杨洪森敢站在袁世凯面前非被抽死不可。 作为上位者,一定要有气度。杨洪森张嘴要边角料,那就给你,但有一条,你必须要付钱,而且还是双倍。 杨洪森在皖西北的胜利,让各省的革命者们看到了希望,中部同盟会拟定在长江流域再点上一把火,而这次起义的重点放在湖北、湖南、江西三省。 在安庆城内吴春阳获悉杨洪森大破清军,斩敌过万的胜利消息欣喜若狂,得知杨洪森急需军事干部,吴春阳联络安徽混成协六十一标、六十二标内的同志秘密前往合肥。吴春阳虽然没有办法在安庆发动起义,但本人却亲自前往英山,策动新军桂丹墀部光复英山。 在江苏柏文尉准备趁江苏兵力空虚发动起义,但是张人骏提前行动,对新军内的革命党人进行抓捕,江苏起义流产,柏文尉只好暂时离开南京前往上海。 上海陈其美已经在着手起义事宜,陈其美有钱,有枪,但是起义的主力只能依靠青帮子弟,为了确保起义的成功,他开始联络浙江的同志。 随着部队的扩张,杨洪森对军械弹药的需求越来越大,杨庆的那种细水长流,已经无法满足其要求,这使得杨洪森急切的希望开辟一条新的军火线路。 初始,杨洪森准备截断铁路来引起西方的注意,进而和他们谈判,再出钱让他们秘密提供军火援助。 清朝虽然快要沉了,但此时还没有沉,这些洋人毫不犹豫的站到了中间。 一计不成,再施二计,杨洪森在皖西北的所有洋人全“请”到了合肥,并让人在上海散布谣言。一支由美国人博宁斯为首的人道主义团体,由上海出发,携带着衣物、食粮、药品等,坐火车从浦口出发,顺利到了凤阳,后展转到达了合肥,与被关押的各国“侨民”见面。 由于博宁斯各国了解到了在合肥的外国侨民的现实状况,他们始向载沣施压,同时敦促杨洪森施放被关押在合肥的外国侨民。 吴春阳万万没有想到杨洪森绑洋人做肉票,他还真是男人中的极品。 ====================================================================================== 黑胡子:感谢党,感谢人民,感tv,感谢mtv,感谢仍坚持在读书一线的同志们,都辛苦了。 第六章 小人 安徽同盟会支会长吴春阳日夜兼程终于来到合肥。 此时“皖西北革命根据地”在伟大领袖孙中山“三民主义”的指引下,在杨洪森英明的领导,根据地人民正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 在霍山、在六安土地革命还是比较成功的,军政府得到了广大的农民支持。总结两地的土地改革,杨洪森亲自草拟了《中国土地改革实施纪要》,其中规定,“废除封建半封建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乡村农会接收地主的牲畜?农具?房屋?粮食及其它财产?并征收富农上述财产的多余部分”?“乡村中一切地主的土地及公地?由乡村农会接收?连同乡村中其它一切土地?按乡村全部人口?不分男女老幼?统一平均分配。 在七?五农村工作会议上,杨洪森提出了土地革命的总路线即?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骤地?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实现三民主义。 土改中对劣绅和地主恶霸进行无情的批评和镇压,领导和组织农会开展“诉苦清算”对于那些反革命分子要没收他们的财产,个别罪大恶极的要进行公审。 吴春阳进入皖西北这一路人,到处都是打倒满清政府,拥护革命,拥护“三民主义”的口号,到都都是热情高涨的群众,他用自己的双眼目睹了农民分得土地喜极而泣的场面。 心中激动异常的吴春阳对身边的人说,“民心可用,杨玉琨真是大才啊!” 吴春阳此次来合肥除了给杨洪森传达上级的指示外,另外就是敦促杨洪森释放那些外国人质。 我们可是革命的队伍,并不是什么绿林的强盗,绑票的事我们革命党的不干,就算干你也不能这么张扬。 “敬礼”吴春阳下马车的时候,新军战士整齐的分列两排,右手一字横列在胸前。 杨洪森经身边人介绍那第一个下车的人便是吴春阳,立即亲自上前迎接,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吴春阳同志,我们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先生可好?上级有什么指示?” “我也是早盼着与你见面啊,杨洪森同志。” 吴春阳与杨洪森紧紧的握着手,携手进了军政府大院。 吴春阳,“这是陈其美同志让我转交给你的家书,另外他还让我给捎来二条香烟。” 杨洪森把家书直接收进了怀里,指着桌子上的香烟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杨洪森把香烟交给了身边的二喜,给在座的大烟鬼子们一人派上两枝,看着大家在那些热情的攀谈着,杨洪森侧过头对吴春阳说,“总机关有什么指示?” “总机关这次让我的目的是为了两件事,一是要求你尽快挥兵南下打安庆和南京;二就是放了那些外国人。”吴春阳观察着杨洪森的表情,后者只是双眉紧皱。“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杨洪森道,“那我就来说说吧,目前我们根据地面临是清军南、北两路围剿,我认为只有在打破清军围剿的前提下,我们才有抽身南下。所以我认为攻打安庆还不成熟。至于外国侨民的问题,我认为那是清政府对革命根据地,对我个人的诽谤,所以不存在放不放的问题。” “关于南下的问题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这次清军来势甚猛,有近5万兵力,不知道你可有应对的方略。” “对于清军的两路围剿,我准备集中兵力,先破其一路,将清军各个击破。” 吴春阳拍手称道,“好。”接着又道“不要说我老生常谈,那些外国侨民最后还是将他们送出合肥为妥。” “是的,是的,不过此事还要妥事安排为好。” 吴春阳在合肥期间,杨洪森亲自检阅新编国民革命军第二师,以及训练中的民兵师,对此他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原本他清军两路围剿十分担忧,但看到第二师后就放心了,对于杨洪森从何处弄来的武器他关心也没有用,他所关心是在杨洪森能在几月份南下,这不但是他关心的,而且是中部同盟会,甚至是孙中山最关系的问题。目前,孙中山在美洲正为他筹措经费。 “如此精良的武器,如此高昂的士气,此战必胜。” 杨洪森很清楚吴春阳又在打算让他去打安庆了,对打安庆杨洪森没有兴趣。此时,他心里盘算的却是杀入湖北。从袁世凯所提供的情报,以及挺进会收集的情报看,援皖各路大军中,以湖北、河南、江苏三省出力最多,其中鄂军在皖有近五千人,进攻湖北目的是为了策应湖北新军起义。 “目前,谈胜负还言之过早,现下对我军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枪械,而是弹药和粮饷的问题,其中粮草更是重之中重,三军可以无饷,但不可以无粮。” “那么,现在粮食可以维持多长时间。” “目前根据地内还有数十万饥民,在保证军队配给的情况下,可支用三个月的时间。” 吴春阳沉默不语,“这粮食问题要想办法解决啊!” “粮食问题一时很难解决,清军对根据地进行了封锁,根据地内的茶叶、桐油等出不去,外面粮食进不来。” 吴春阳在合肥停留了五天,转道前往湖北,杨洪森从军政府财政账户里取出了3000元经费作为支援湖北同盟会的经费。杨洪森一路远送,到霍山方才止步。 作为杨洪森派去的谈判代表,安惠民在法租界召会上海道台,要求针对外国侨民滞留达成《停战协议》,以便军政府,可以将这些外国侨民安全送出,英、法、美等国对谈判持欢迎态度,同时敦促清政府暂时停火,等外国侨民离开后,你们或谈或打那就随便了。 果然,载沣接受了英、法、美等国代表的建议,派了代表到上海就停战问题进行磋商。 为了敦促清政府来沪谈判,安惠民在租界招开了一个大型的记者招待会。 现在不要说革命党人了,就连袁世凯也搞不清楚杨洪森想干什么,这难道算是对他的施压吗? 数日后,清政府首度谈判代表到达英租界,英、法、美、德四国代表都参与了谈判。而谈判双方就停战的问题始终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次日,在四国强行干预下,北京载沣同意停战十日。 可就在签订的当天,也就是8月16日,杨洪森发动“突袭”,打响了商(商城县)潢(潢光县)战役。 杨洪森集中了郭明远的国民革命军第1师,李俊生的国民革命军暂编第4师,王青山的国民革命军暂编第5师,钱瑞堂的国民革命军暂编第6师,以及近15民兵团,共计5.2万人兵力, 革命军兵分数路,下高庙,取固始,围商城。 在商城战役中,被围清军在“飞雷”的轰击下惊慌失措,请援电中声称:“挺进军”有大炮百门,兵马十万,商城危在旦息。 在商城和固始一线,清军本来就驻有重兵,其中商城有二千多守军,火器普遍换上了汉阳造,另配有数门火炮。可是如此精锐部队仅坚守了一日,商城便被告破。 商城、固始相继沧陷后,在豫南的清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山光、潢川、罗山、息县、蔡新诸县相继沦陷,郭明远指挥着国民革命军第一师气势汹汹的向信阳杀了过去。 杨洪森在豫南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打乱了载沣原定的军事部署。至于上海的谈判则被无极而终。 ========================================================================================== 黑胡子:今天的第二章晚些时间更新....... 第七章 算计 清政府对挺进军的这种无耻行径进行了谴责,但此举无法改变豫南的战局。 从豫南传回来的战报,让摄政王载沣越加不相信那些洋人,他怀疑洋人(主要指英、法、德、美四国)是不是与革命党达成了什么瓜分大清的秘密协议,不然的话革命党怎么会有大口径加农炮。 大口径加农炮? 挺进军从来没有拥有过它,清军将“飞雷”误认为是大口径重炮,完全是一种误曲,如果挺进军出面解释的话,只能是越描越黑,所以挺进军方面选择了沉默…… 就在挺进军进行解释地同时,“大口径加农炮”正帮助挺进军攻城掠地。 英、法、德、美等国同样也有理由愤怒。 对于停战协议未能达成,安惠民在答记者招待会中称,“在没有签订任何协议之前,挺进军的任何军事行动都是完全合理的,这次清政府不同意停战,挺进军深表遗憾,但是挺进军将继续为停战的达成做最大的努力。” 外国记者最关心的是外国侨民的安全。 安惠民答中外记者时,“我们将妥善的安置外国侨民,在适当的时机送他们离开合肥,当然我们希望清政府能予以配合。” 配合?再配合,大清国就全赔进去了。 驻扎在信阳的河南巡防营与北调而来的湖北巡防营,坚守信阳两日,终因“乱军”炮火猛烈,信阳沦陷。 面对信阳失陷,英政府在北京、上海两地召开记者招待会,声称关于英国向挺进军出售阿姆斯特朗250mm重型加农炮一事纯属无机之谈。 当被问到是何时大炮造成有如此威力时,英国火炮专家称不排除重型加农炮的可能性。 当有记者问到,是谁出售重型加农炮给挺进军时。记者招待会已经结束了。 是谁将重型加农炮卖给了革命军? 那可是250mm口径的,比现在清政府任何一支部队装备的火炮口径都大的多,这种“火炮”被那些侥幸逃出来的人传的神乎其神,以至于北路的郭明远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了驻马店,有情报显示革命军正在沿平汉向许昌(许州)推进。 在清军屡战不利的情况下,英、美、德、法四国代表紧急召开尚在英租界的安惠民,呼吁停战,呼吁和平。 不停不行啊,再不停下来,信阳至驻马店段的平汉线只怕连枕木都没有了。 杨洪森打下了信阳后,让湖北的革命党人激动了一下,但却把湖北的清廷官员吓的一跳,尤其是李俊生率沿铁路向南开进的时候,湖北总督瑞澄急调鄂军回省,但是这兵援出去容易,回来可就难了。 朱家宝把鄂军强扣了下来,这样一来造成了下层士官极大的心理波动,他们在安徽已经受够了,都盼着回家,可是朱家宝却不让他们回家,鄂军士兵对朱家宝怨恨由心而生,在南线他们开始消极怠工起来。 在安徽北部、河南南部地区,挺进军与清军打的火热,双方相互有胜负。 安徽北部,淮上军左支队张汇滔部,淮上军右支队袁家声部与清军激战于毫州、宿州,面对备精良的清军,淮上军是节节败退,清军光复毫州、涡阳、太和、宿县、灵壁五县。 同样的场面也出院现在了河南南部地区,挺进军沿平汉线向北推进,相继攻取遂平、西平、郾城、临颖一路杀到许昌(许州)城下,并且许昌形成了包围之势。 挺进军杀进河南腹地,就好比一根火柴,掉进了火药桶里,轰的一声,挺进军变成了百万雄师。 全国各地开展的“保路运动”受此刺激,正在向武装暴动靠拢。 当载沣看到河南的战况后,立即下令北洋直隶六镇南下,但是没有人听他的,北洋军各路将领一致要求袁世凯出山,而英国领事朱尔黄更是直言,如果摄政王没有能力的话,希望启用袁世凯平乱。 内阁总理大臣奕匡力,协理大臣那同和徐世昌,纷纷奏请重新启用袁世凯,而北京城的各界舆论也都在为袁世凯出山大造声势,大有非袁公不能救大清。 载沣顶着压力坚决不启用袁世凯,他准备通过一场战争的胜利来挽救自己政治命运,可是命运却对他却如此的不公,让一个野心家和一个穿越众充当了他的对手。 “好,好,好”袁世凯在“养寿园”的大宅子里连说了三个好。杨洪森用兵狡猾、狡猾的,主力部队跳出了安徽,跑到河南打下了信阳。 幕僚们看到袁世凯说好,他们也说好,却不知道袁世凯的心情极度不好。主要原因是杨洪森的重武器装备在攻下信阳的战斗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洋人声称没有卖过如重型加农炮这样的武器给任何人,袁世凯很想相信杨洪森可以自己做出加农炮。 “大人,秘电。” 袁世凯接过电报,眉头顿时紧锁起来,杨洪森自己打上门来了。电文很简单,杨洪森请袁公派人到合肥商谈国事。 “商谈国事?”袁世凯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但此事要极其隐密的进行。 “大人,是不是要将合肥那里的线给断了。” “还是派人过去看看吧,我也很想知道他想和我谈什么国事。” 袁世凯与革命党人素有来往,他隐约的感觉到杨洪森谈的东西可能将十分重要。 此时,他的眼光又重新落到了地图上,不管杨洪森要与他谈什么,那都是后事,杨洪森跳出去打河南的确是一步好棋,可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就是一步失着了,不过载沣认为这样就可以拿下皖西北,他也就太小看杨洪森了。 皖西北战火重燃,也可以被看到一次测试,如果杨洪森通过了测试,那就等于有了谈的基础。 首先看看南部的战况,李虎部受到清军进攻后,不得不后撤,一直退守到桐城,杨洪森到达后,收拢了李虎残兵败将,把他的一个师缩编成了一个团,为了尽快恢复该团的战斗力,杨洪森从第二师中插调大批政治干部,并且给李虎配了一个叫吕亚光的政委。 “介绍一下,这位是吕亚光同志,毕业于和县陆军小学堂。” “这位是李虎同志,我军的骁勇战将啊。” 李虎听到杨洪森的介绍脸一红,“总指挥…,这仗…,我损兵折将,请总指挥责罚。” 杨洪森安抚李虎坐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这仗打的不好,总结经验,找出不足,净取下次打个翻身仗。” “总指挥……”李虎离座单膝跪地。 “起来,起来,李虎同志,咱们都是革命同志,用不着纳头便拜,我们还是商讨一下,下面的这战怎么打?” 清军在光复桐城的神圣使命感召唤下将士奋勇向前,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补上去,一波一波,一浪一浪,攻势越来越弱,付出重大的伤亡的清军开始停滞不前。但清军绝对没有气馁,绝对没有撤的意思,当然杨洪森也没有反击的意思,双方就在这里耗上了。 北线远没有南线这么平稳,淮上军的兵力不足以控制整个皖北,而民军的装备极差,毫州、宿县两地的淮上军都吃了大败仗,淮上军一路向南败退,张汇滔被迫退至阜阳,袁家声直接就退到了蚌埠,他的右支队被彻底打残,杨洪森取消了淮上军右支队的番号,取而代之的是“铁血游击队”的番号。 清军与“淮上军”在皖北鏖战进行了二十多天,未能将“淮上军”彻底击溃,张汇滔仍坚守在阜阳。 宿县、灵壁一带游击队活动依然猖獗,他们不时的化整为零,四处袭击清军粮队。 淮河这一条天然的屏障,将他们挺进安徽中部,一举拿下合肥的计划彻底变成了泡影。 第八章 彼此 安惠民在上海租界内一直喊着停战的口号,只是最近他才频繁被英、法、德、美等国领使的召见,原因是挺进军在河南和安徽的军事行动影响到了各国在华利益,尤其是杨洪森那个“西路东调”工程。 对京汉线的破坏即使在同盟会也有大批人士起身指责,但是杨洪森有着充分的理由:阻止清军利用铁路之便运送军队。 安惠民对这些指责总是予以回避,他最想知道的是,各地的起义何时能响应起来,安徽起义军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谁知道?即使是杨洪森也不能肯定他的那张时间表会不会已经发生了变化。 孙中山就如同着魔一样,准备在广州再来上一次。 以居正为首的湖北革命党准备在武汉三镇发生起义,这个计划得到了谭人凤、柏文尉为领导的中部同盟会的支持,居正返回时湖北身上更是带着陈其美所给1万银洋的经费。 为了鼓舞在皖西北坚持起义的达五个月之久的杨洪森,中部同盟会将这个拟定的计划透露给了挺进社方面。 安惠民频繁的出入各领使馆之间,清廷探子们只是将这些消息传回北京,至于安惠民这么勤快的去各领使馆,又在里面谈了什么那就是上面的事了。 10月1日国庆节,河南的代表准备来到了合肥,杨洪森秘密的会见代表,并由王亚樵将其秘密送出根据地。 “你应该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吧,我的情报站长。” 的确如此,王亚樵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他送走的这个是清廷的人,这时王亚樵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总指挥投靠了清廷我该怎么办?杀了他吗?“总指挥,刚才那个清廷的使者,他……。” “他怎么了,安全送出去了。” “是的,但是……” “是个汉子,说话痛快点。“ “总指挥,他们都是清廷的走狗,总指挥与他们这么私下接触,恐为不妥。” 杨洪森严肃道,“难道我还要招开个党部会议,把所有都讲来协商不成,你是不是认为我投靠了清廷或者脚踩两条脚啊!你是情报站负责人,我问你,你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王亚樵眉头紧皱起来,难道说这是总指挥设在敌人内部的暗桩。 “难道他是我们自己人?” 杨洪森一脸苦笑,“自己人?你应该调查过那个洪彦斌吧?” “是的,我透过江湖的朋友进行查探,可惜现在一直没有什么回信,之后总指挥您命令我不用查了。”王亚樵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他不是自己人,那么来人与这个洪彦斌又是什么关系, “作为情报站负责人,你的工作还不是很让我满意,你不但要搜索情报,还要学会分析情报。” “是的,总指挥。” “你应该袁世凯这个人吧。” “您是说他是袁世凯的人,那个洪彦斌也是袁世凯的人,袁世凯通过洪彦斌向我们提供消息,难道他也有意革命,恢复汉家江山。” 恢复汉家江山,狗屁吧,“你啊,还是太年青了,太容易被表面形象所迷惑,袁世凯乃当世的曹莽之辈,他是借我们革命党自己当皇帝。” “自己当皇帝?”王亚樵心中震惊,对杨洪森的敬佩之心又多了十分。透过表象看本质,太厉害了。 “袁世凯如此有野心,我们为什么还要与他合作,还要被他利用呢?” “目前清廷的力量还很强大,虽然袁世凯的野心很大,但有一点我们与他是一致的,那就是推翻清廷,目前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能盲目的将他们推对我们的对立面,我对你说这么多,应该猜到我的意图了吧。” “是总指,我完全明白,我们情报站将全力向北方渗透,监视袁世凯的一举一动。” “监视暂时就不必定了,但是情报站不能只立足了根据地,还需要向外延展。” “是,总指挥。” 代表从合肥回来了,并且带来了杨洪森给袁世凯的亲笔书信,他着实没有想到革命党还有这样一个人物。在这个人的面前,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你就是一个裸男。” 赤裸裸的交易,但是袁世凯喜欢。比起那些只会畅谈革命理念的革命党人,杨洪森谈的只有两字――“利益”。 秘密交易完成,杨洪森、袁世凯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利益共同体。 袁世凯要出山,光有内部因素不行,还要靠杨洪森外部因素来推动。 清军那边本就不稳的封锁线,又被杨洪森捅了一个窟窿,杨洪森派了一个新编团越过大别山,抢占了黄安、麻城,而隶属于挺进军的英山桂丹墀部,在当地会党的支援下,攻取了罗田。这两路人马,就如同插入湖北的两把尖刀。 原本作为战略大后方的湖北此时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谣言传的满天风起。进入湖北的挺进军,有人说一万,有人说两万,也有人说十万,那些黄安、麻城、罗田逃出来的乡绅地主更是进一步夸大了这两路人马的人数和战斗力。 汉口一群孩子在玩耍时在水沟中摸出一杆破残汉阳造,这事件可不得了。 “挺进军少年先锋团进城了” 谣言就这么传了出来,最后是一传十,十传百,传的人人自慰,传的湖广总督瑞澄是心惊肉跳。 他到是不怕这些少年先锋团,但是他怕身边的端方。 端方不是直隶总督? 准确的说他是前任直隶总督,从两江调至直隶,椅子还没有坐热,就被人给踹了下来。不过他在两江混的时候手中攒了不少银子,经过一系列的疏通,他又东山再起了,还谋得肥缺――“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奉旨在武昌设立“公所”。 瑞澄本来就担心端方来湖广抢他的总督,不过好在四川爆发了“保路运动”。 “四川保路运动”的前因为盛宣怀提出的“铁路国有化”,鉴于商办铁路的弊病,朝廷依照他的奏章颁了一道上谕: 所有宣统三年(1911年)以前,各省分设公司、集股商办之干路,延误已久。应即由国家收回,赶紧兴筑。除支路仍淮商办民力酌行外,其从前批准干部各案一律取消。至应如何收回之详细办法,着度支部、邮邮传部,凛遵此次谕旨,悉心筹划,迅速请旨办理。 等具体所谓的“收回”办法出台后,对业已激动的各地的保路运动人士来说,等于是火上加油,其中四川为最为激烈,四川各界誓保铁路。对于各地的保路运动,朝廷的指导意见是“镇压”。四川方面,护理四川总督王人文看到四川商民激愤异常,便将各界的意见代为上传天廷,此举让朝廷极为震怒,王人文下课,而上台的则是名镇西康的赵尔丰。 赵尔丰在西康‘威名远扬’,此时四川‘民乱’,政府任命他担任四川总督,便是要借用其“威名”。可是他到好与王人文一样,代表各界上文,甚至直接上书给摄政王载沣,结果被痛斥了一顿,虽然被领导批评了,但是工作还是要干,其本人亲自与咨议局、铁路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协调此事,不过事与愿违。 朝廷开始渐渐对赵尔丰有所不满。 湖广总督瑞澄见此良机,便怂恿端方挤兑赵尔丰,致电内阁,弹劾赵尔丰,要求明降谕旨,派重臣入川查办,没有过多久,朝廷致电申斥赵尔丰,另复电命端方入川查办此事。 为了送走这尊活菩萨,瑞澄又从新军抽调四营,交由端方指挥入川查办、武力镇压保路人士。 就在瑞澄感觉危机解除的时候,杨逆的大军突然杀入湖北,而那个入川查办的瑞方行动迟缓,一步三停,至今还未走出湖北,这让瑞澄怎能心安。 第九章 不顺 皖西北清军与挺进军相峙不下,这种平衡一时无法打破,而清政府暂时也不想打破。继安徽之后,四川地区因“铁路国有政策”出现了大规模的骚乱。摄政王载沣怀疑这是革命党人搞的鬼,所以其主张坚决镇压,绝对不能让四川成为第二个安徽。 9月14日,湖北省重要的革命团体文学社和共进会在同盟会的推动下,建立了统一的起义领导机关,联合反清。9月24日,两个革命团体召开联席会议,决定10月6日发动起义。同盟会重要领导人黄兴、宋教仁亦准备来武汉参加起义。中部同盟会派出代表彭维平回安徽策动杨洪森南下攻打安庆。 打安庆,是起义原定的计划,但是杨洪森发动起义后,手握雄兵十余万却迟迟未南下进取安庆,顺江南下夺取南京。吴春阳在从合肥回来了,将杨洪森现实存在的困难报告的组织,但在机关看来,这些困难不是困难,是杨洪森思想的问题。此次彭维平代表同盟会再次来合肥,就是向杨洪森重申,打安庆的计划不变,杨洪森必须服从组织的领导,听从上级的指挥。 在对湖北一线用兵之后,杨洪森早有对安庆对用兵的打算。 朱家宝也是一早就了然于胸,几次大战下来,对于挺进军的战斗力充分了解的朱家宝,将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全部抛弃,改进剿为全面防御,挡住“杨逆”南下。 “我说明瑞啊,你来的正好,我正在苦恼着。”杨庆的来访让朱家宝喜上眉稍,心腹当中能有所帮助的也就他了。 杨庆之所以能成为朱家宝心腹,关键是他够“坦诚”。看到朱家宝憔悴的面容,杨庆摸着眼泪道,“抚帅面容如此憔悴,为安徽千万百姓,需当好生保养身体才是。” 朱家宝摆了摆手,“杨逆一动,我就心神难宁啊!” “难道杨逆要攻打安庆。” “京中邸报,杨逆正在合肥正准备誓师北伐……”朱家宝将邸报交到了杨庆手中。 杨庆起身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既然杨逆不是南下,抚帅当以稳守安庆一线,伺机而动,或许可直取庐州,立不世之功。” 朱家宝一脸的苦笑,“杨逆用兵诡诈,且其兵锋之盛,急切难图,目前我也只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抚巡难道认为此中有诈?” “正是。” “这样说来,莫不是杨逆的声北击南之策。” “你是说杨逆要南下。” “抚巡,这杨逆用兵诡诈需当慎防,安庆乃南京门户,安庆若失,则南京危矣,抚帅切不可大意。” “明瑞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你且看这个。”说着又将一份电报交到了杨庆手中。 杨庆细细一读,“抚帅,此等军国大事……” “我将来电与你看,就没有当你是外人,有什么说便可直说。“ 杨庆道“抚帅,以在下之浅见,这杨逆如此大作声势进军淮北,兵寇河南,我认为定是其声北击南之击之计,目前我安庆有近二万大军,取守势如铁桶一般,杨逆手下大将李虎曾数次南下试探,皆被抚巡打的仓惶北逃,期间有屡次引诱我军北上,也皆被抚帅洞穿,我认为,这次定当是那杨逆的阴谋。” 朱家宝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为此而担心啊,可是摄政王认为此乃天机,命我部北上。” 杨庆道,“那抚巡的意思是……” “上次攻打桐城,损兵折将,近来听闻,杨逆在桐城城外,挖深壕,筑堡垒,这样一来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抚帅,我虽不通军事,但攻城乃是下下之策,抚帅若无夺城的把握切不强自用兵啊。” “可是这朝廷的调度?” “既然朝廷让抚帅出兵,不如向朝廷补齐军饷、扩充器械,再挥兵北上,抚师你看呢?” “此法甚好,深得我心意,能得明瑞相助,真乃天意啊!” “小人不过一介商贾,得大人抬爱,能尽一些绵力便是心满意足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数张本票,“大人,这是庆丰号上半年的分红一共八万两,我都已经存入了汇丰银行。” 朱家宝大笑着将这八万两银子的汇丰银行本票收入袖中,对杨庆出色的工作又是大加赞许了一番。 “北伐”只不过是一个烟雾弹,杨洪森的目标是南下,放弃“北伐”的主要原因是洪灾。8、9月间,淮、泗地区接连大暴雨,由于排泄不畅,河水暴涨,淮河南北十数县受灾,皖西变成了沼泽,实在不宜用兵。 可就在彭维平到了合肥之后,杨洪森再次改动了原计划,继续“北伐”。 彭维平对杨洪森语言上多有不敬,而且还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物,肆意插手军政府的事务,甚至以代表的身份,取消了土地改革令,并且以军政府名义下文,要求清退土地归还给原来的乡绅、地主,这让军政府搞的很被动,这样一来迫使在桐城杨洪森又急忙赶回合肥。 杨洪森与彭维平言语不和,杨洪森差点动枪崩了,虽然彭维平被吓坏了,但是他口气极硬,扬言要到先生那里告他。 孙中山,孙中山算什么东西,在皖西北革命根据军他杨洪森就是太阳。 闹翻之后的杨洪森放弃南下,决心北上,沼泽又怎么,这叫“奇兵”。 杨洪森最终下定决心继续北伐,为了继续迷惑清军,挺进军继续高唱着北伐的口号。 同时,为了北伐的胜利,进一步明确土地革命政策,争取群众,发动群众。杨洪森在合肥召开军政府经济工作大会,在1911年上半度经济建设的工作会议中指出:“……,目前的经济体制严重阻碍了中华工商的发展,必须打破这种封建自然经济体制,建立起市场经济休制,中华才能从一个农业大国,走向工商业强国,……。”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90%的农民在水与火中挣扎着,过去的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了,作为农业大国的中国,农民最具有革命性,为了胜利夺取政权,实现三民主义,我党同志要保证农村中90%以上人口和我们走在起,所以我们必须将土地改革贯彻到底,……。” 土革原则即:没收地主土地,变封建土地所有制为农民土地所有制,分配的土地属于农民所有,可以租借买卖。具体的分配方法,是按人口平均而不是按劳力平均,是以乡为单位而不是以村为单位。 …… 在北伐前夕,杨洪森在合肥公布了《1911年安徽省土地改革大纲》,根据地的百姓欢心鼓舞,青年纷纷要求参军,根据百姓也极积参加支前工作。 面对三军将士发表了北伐誓词《北伐誓词》,发表完毕,杨洪森在主席台上叉着腰肌,“此次北伐,有敌无我,有我无敌,三军将士,勿惜尔死,勿偷尔生,壮烈之死,荣于偷生,实行主义,牺牲个人,丹心碧血。”说完杨洪森还做了一个只手托天炸调堡的造型。 此时,会场里杨洪森早先安排的托在下面大声喊着,“杨主席万岁,国民革命万岁”;“杨主席万岁,三民主义万岁。” 主席台下三军将士、工农代表、支前百姓单臂高举大喊着,“杨主席万岁。” “国民革命万岁。” “三民主义万岁。” “万岁。” “万万岁。” …… 杨洪森走下主席台上,手中拿着“三民主义”小册子,不停的向四周的同志挥舞着。 第十章 流寇 杨洪森十二万人马,杀入淮北,以急涛之势,将清军控制的数个县城尽数又夺了回去,这对袁世凯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淮北战事重开之季,四川也打了起来。9月7日,农历7月15日,四川爆发震惊全国的‘七?一五’惨案,四川群情激愤,点燃武装起义的导火索,在保路同志的号召下,四川民众纷纷武装起来了,攻掠州县,四川乱起,声势极大。 载沣可从来没有想过同时打两场战争,所以其想尽快剿灭四川民乱,但是杨洪森的北伐无异打乱了他的部署。他曾一再提醒前方清军将领注意杨洪森的动向,但是那些将领却普遍认为那是杨逆的“声北击南”之策。 事实证明了他载沣判断是正确的,但是却那么的苦涩。 清军在淮北大战月余好不容易光复的县城,倾刻间与沦于挺进军之后,清军伤亡更是惨重,这怎能不让载沣苦涩难咽。 为了剿灭欲伸入河南的杨逆,载沣只有动用北洋军,这样也就不得不请袁世凯出山了。 此时,胸有成竹的袁世凯则一推再推,载沣一次又一次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最后袁世凯终于答应出山,载沣表袁为“钦差大臣,督办河南剿抚事宜,节制诸军。” 袁世凯并没有去北京就任,而且继续待在河南督阵,北洋军方面也开始活动了起来,他们不是去打战,而是去要钱。 载沣很清楚如果北洋军不南下,杨逆这十几万人就算一人只拿一根棍子,河南的清军也守不住,河南失,直隶必遭涂炭。 袁世凯向载沣要钱,载沣没有钱,所以他把心一横,杀进紫禁城找皇太后隆裕要钱。 自大太监李莲英死后,隆裕就成了小富婆,载沣对此很清楚,她吃国家的,穿国家的,又刮了这么多钱,现在正是她回报大清的时候了。 隆裕抱着溥仪苦着脸失声痛哭着。 载沣气势汹汹站在那里,口沫横飞对着隆裕讲事实,摆道理,时不时的挥舞一下拳头,而他带来的大臣也不时的高声附合着。 “哀家,没有那么多钱啊。”隆裕将溥仪抱的更紧了。 “没有钱?”载沣一脸阴沉,“乱党已经打到河南,很快就要进入直隶了,朝廷欲使北洋军南下,必先给足饷银,难道太后想看到北洋军因饷造反不成。” “太后没有那么多钱,摄政王您看能不能少点。”深得隆裕信任的小德张站出来解围道。 载沣狠狠瞪一眼小德张,“也罢,这京城的事我也不管了,微臣恳请太后恩准载沣去盛京。” 隆裕虽优柔寡断,但却知道厉害,现在她在外仰仗的只有载沣,载沣一走,城外的人还不把她们母子给分了,再者说革命军已兵临城下,“不知摄政王需要多少军费,哀家想办法凑点。” 看到隆裕松口,载沣便道,“五两黄金,其它的军费太后不用管了,我自筹便好。” 隆裕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德张,这才命管事的太监取出内币五万黄金交由载沣。 载沣从隆裕这里刮了一刀后,又从本就不宽裕的国库中又挤出一些钱款,凑了一个整数。 此次,军清拟建三路大军,以第四镇及混成第三协、十一协为第一军;荫昌为军统,以陆军第五镇为第二军,冯国璋为军统;以禁卫军和陆军第一镇为第三军,载涛为军统,克日南下。 荫昌虽然忠心,但载沣更信任自己的兄弟,冯国璋就更不要说了“北洋恶犬”,他只对袁世凯忠心。 待第一、第二军坐火车奔赴河南战场的时候,由载涛指挥的第三军却迟迟未动,最后载沣在八大胡同把他这位兄弟给捞了出来,但所领的军饷却被他花去了大半。 胆小、贫财、好色,他们就是自己的兄弟,载沣唉叹一声,为何自己手中没有龙、虎、狗,反而皆是猪。 杨洪森统率大军席卷皖北,重夺了被淮上军陷落的县城,坐镇阜阳的张汇滔闻杨洪森“北伐”,淮上军也一起杀出,太和、蒙城、涡阳、灵壁诸县失而复得。挺进军所过之处,杀清军,济灾民,声热如牛,一路之上,杨洪森继续招兵买马,带着臃肿的军团杀入河南境内。 河南清廷官员被挺进军浩大的声势吓的四处逃散。 河南巡抚的致电载沣称,称从逆地叛民多达百万之巨,河南境内已经无兵可用,危在旦夕。 此刻,即便是有袁世凯坐镇河南,杨洪森照样不给他面子,继续赶着清军到处跑,不断向河南腹地推进,抢战要点,搜刮所需的枪械、机械、钱粮等,所过之处,如蝗虫卷地。 袁世凯对杨洪森此等作法极为不满,并密派使者至杨洪森处,称其已经南下,令杨洪森退兵回安徽,莫要伤了两家和气。 杨洪森对着使者道,“不是我不让他们退兵,只是这局面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司令其实不过是挂个头,能指挥的不过挺进军的几个师,你可回去告知大帅,北洋军入豫不必给我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使声一听愤恨不己,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悄然回禀至袁世凯。 对于杨洪森的小人行径,其实早在袁世凯的意料之中,他们之间说白就是互相利用,而现在情形明显对杨洪森有利。 “真是,小人得志。”说这话的时候袁世凯脸流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大帅,就是大帅,连他的微笑都透着股气吞山河的王霸之气。”那些幕僚在胸中暗自感叹着。 按照袁世凯在河南的调略,清军一改全面防御,而采用了重点防御,将部队收缩在如洛阳、开封、郑县、许县等等几个重要城市,把广大的农村和乡镇基本上全扔给了杨洪森。 杨洪森的摊子一铺开,果真是满地皆兵,河南境内红枪会、孝子会随着日益发展壮大,已渐显尾大不掉之势,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他们根本不会听杨洪森的指挥。 对这些刺头将军,杨洪森干脆大大方方地以军政府的名义给他们封官,提督,总兵、护军使等等,一纸任命他又不掉一层皮,革命如果成功的话,河南的这摊当然有河南的督军来收拾。 不过,为子方便调度,协同指挥,杨洪森将进入河南的这“百万大军”一分为二,划成东、西两大集团。 杨洪森以军政府名义任命河南会党的大佬何永福为西集团总指挥,讨逆军,西路军兵马大元帅,节制西路诸军马。 其本人则充任东集团总指挥,讨逆军,东路军兵马大元帅。 杨洪森让何永福越过平汉线向洛阳方面推进,而他自己则向北进攻“陇海线”,沿“陇海线”向郑州(郑县)推进,另外在杨洪森的“北伐之光复河南”的计划中还有一路偏师,就是淮上军,他们策应在两军之间,引为“奇兵”。 为了鼓励何永福奋勇杀敌,还划拨给何永福军饷五万元,钢枪一千枝、火统二千杆,土炮十门,马克沁炮二门,何永福见杨洪森如此豪爽,也同样馈赠杨洪森“战马”五百匹,杨洪森欣然收下并私下答应,只要河南光复,这第一任督军就是他了。 发兵之时,杨洪森与何永福携手登台,杀鸡盟誓:灭清兴汉,光复河山。 数十万军民那场景真是巍巍壮观。 第十一章 东进 挺进军在杨洪森率领下突入陇海线重镇商丘(归德),清守军闻风而逃,商丘光复。夺取商丘(归德)后,杨洪森按原则的计划,沿“陇海线”向开封推进。在马牧集百姓听说挺进军打过来,自发的武装起来,杀官造反,使得挺进军又占领了马牧集。 “报告”卫兵在门口大声道。 “妈的,这么大的声音,怕老子听不到啊。”杨洪森瞪了一眼门外的卫兵,又托着下巴看起地图来。 “总指挥,从西钱传来的消息,何永福部包围了许县,正在跃进平汉钱,这是何大帅的电报。”参谋卫刚将电报交到了杨洪森手中。 “北洋大军就要入豫消息告诉他了吗?”杨洪森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下的小雨。 “告诉他了,这刘永福说要宰了北洋军给总指挥您下酒。” “告诉他切不可轻敌。” “是总指挥。”顺着杨洪森视线,卫刚看着小雨,“总指挥,为何我大军止步于杞县与民权一线,现在清军兵败如山倒,我们当速取开封才是……” “开封不是那么好打的,如此坚城,打下了顾然好,但是打不下来,北洋军的援军又到了我们怎么办,打仗不能光看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要想办法吃掉北洋军这支清军的精锐。”杨洪森点了根烟继续爬在地图前。 停留在民权、杞县一线部队正在按照杨洪森的命令构筑了阻击防线,面对入豫的北洋军他可不敢托大,他甚至准备好把部队收缩到归德一线,为此其亲自主持了商丘外面的阵地的修筑。 第二军冯国璋部进入河北后,袁世凯面授技艺,冯国璋将打击的重点放在杨洪森身上,之所以让冯国璋去对付杨洪森,而不是鼓动荫昌,主要是为了大局的需要,袁世凯需要的是一个残废的杨洪森,而不是一具尸体,很明显杨洪森的农民武装是不可能挡住荫昌的,如果让荫晶去打杨洪森,将会破坏整个局面。 为重创东集团杨洪森部,北洋军冯国璋的第二军,王占元的第三混成协,李纯的第十一混成协奉袁世凯之命沿“陇海线”与相东推进寻找挺进军主力决战。 王占元到达开封后不久便将伸入到开封近郊的的民军杀的批甲不留,接着过兰封,杀向民权。 进驻开封的第二路人马是英勇的北洋军第十一混成协李纯部。 李纯、王占元都是袁世凯的心腹,冯国璋更是用他们作为先锋将。可是在民权王占元却遇到挺进军的顽强的阻击,王占元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对面的战壕里杨洪森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眼前的军官,王占元大声道,“你的部队呢?你的武器呢?” “大人,标下被逆党半道埋伏,全军溃散,卑职拼死杀出重围。”军官哭诉着。 “你可知罪。” “卑职知罪,还望大人看着多年鞍前马后的份上,给我一次待罪立功的机会吧。” 王占元冷哼一声,“轻敌猛进,以至于全军覆灭,还有什么脸面来此见我,下去自行了断吧。” 军官黯然的退了下去,没过多久,帐外一声枪响亲兵来报那位军官已经自杀身亡了。 民权一役,王占元整整啃了啃五天,伤亡过千人,浪费的炮弹不计其数,最终迫使革命军撤出民权。 随后,王占元获悉杞县方面李纯部也同样造到了猛烈的阻击,部队在哪里滞留了六天之久。当听到荫昌的第一军一路高歌猛进之时,王占元脸色极其难看。 “民权之役”让王占元收起了对挺进军的轻视之心,这个第三混成协也就四千多人,五千人不到,一战就损失了近千人。此时,军队内的那种乐观情绪早已不见的踪影。 至“民权之役”后,王占元部一路追杀挺进军,在追击的过程其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妥。 “给老子,把探子全放出去,各营兵丁,就地扎营,停止前进。” 撒出去的探子只有一半回来了,而且还都带着伤,王占元听到他们来报,自语道“这个杨洪森是想引诱老子孤军伸入,拿老子开刀啊,好,老子就看看你多大的能奈。” 作为袁世凯的心腹将领,他们这帮子人出河南的时候,已经对杨逆背景,以及所辖部队都有一个大致了解,不过和大多数将领一样,王占元没有把杨洪森放在眼里,想当年他投效淮军征战杀场之时,杨洪森还在穿开档裤呢? 据王占元所知这个杨洪森一不是留日士官,二不是武备学堂出身,只不过当过一段时候的巡警,能有多大能耐。 他们北洋军,尤其是直隶六镇,那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们是流氓,那也是流氓中的流氓。 王占元此话一出,军官上下个个气愤异常,这些叛军把他们当时什么了,难不成是软柿子,居然还妄想将他们混三协一口给吃了,“这些叛军胆子不小,我们没有找他们,他们就找上门来了,还想吃了咱们,这次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对,给他们一点颜色。”那些军官鼓噪了起来。 王占元深知为将者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挺进军打仗猛、装备好、士兵高,这都是一般民军不可以比拟的。不过他扔坚信杨洪森没有本事能吃了他的第三混成协。 王占元停下来后,杨洪森对他的意图猜出了八份,“这老小子打战精的很啊,看来要给这老小子下一剂猛药才行。” “总指挥你的意思是。”参谋拿着笔问道。 “让余济时那个小鬼动一动,命令独立团以及民主联军第五师向徐州伴动,告诉他们声势有多大就给我搞多大。”看着地图杨洪森又自言自语道:养兵百日用兵一时。 “声东击西”打徐州?袁世凯嘴角抽搐了两下,他还能真搞事,绝不能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了。徐州的战略位置不言而欲,相对于北洋在河南的重兵集团,山东方面军事力量就要薄弱的多。各方面的情报已经证实,杨洪森准备入山东,迂回进入直隶。如果这个计划能得到实现的,那必将会振动天下,到时群雄四起,北洋军所要面对的将是天下群雄。 王占元停下了休整了二天,第四镇的兵马陆续赶来,再加上得知商丘的革命军都去打徐州了,第三混成协快速向商丘方向运动,而沿途第三混成协不断遭遇阻止。 杨洪森在大道上都埋上了“铁雷”和“屎雷”,并且从《地雷战》中偷学了一招,在大道上故意划上圈,立上木牌,上写“此处有地雷,请绕道而行”;或“地雷,请小心!!!”,有些话则更加气人,木刻道:“北洋兄弟们不急,慢慢跳”等语。 北洋军见大道不好走,只好改走野地。 ‘轰’第三混成协的士兵都停了下来。 王占元现在气的都冒烟,他王占元打了半辈子仗,今天总算打出新花样来了。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间,严重消磨了第三混成协的士气,动摇了军心,“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我们的兄弟又踩到地雷了。” “命令队全继续前进。”马占元打马向前而去。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马占元急忙勒住不安的战马,看着前方飞散的灰土,脸色极其难看。到目前为止,杨洪森使用的都是一些非常规战术,像他这样的正二八紧的军人实在受不到,看不到敌人,自己却频繁的伤亡,这打的是那门子仗。 “传领下去饷银三十两,让那些绿头兵到前方探路。” “是,大人。”亲兵得令飞快地跑了出去。 第十二章 会战 清军第一军、第二军进入河南后,针对乱党分兵两线,南下的北洋军也一分为二。 第一军负责西集团的刘永福部; 第二军负责东集团的杨洪森部; 这种安排实际上是载沣故意为之,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北洋军如有损伤的话,必定会大量补充士兵和军官,到时候他也就可以进一步向北洋陆军系统渗透了。 从现阶段的战果来看,两军相差甚大,第一军荫昌打的非常好,载沣这些天的心情也就倍好。 荫昌打的好何永福自然就撑不住了,荫昌的第一军与他的民军战斗力相差大过悬殊,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正面难以抵抗,手下的将帅更是溃败不止,更有甚者投降了清军。 郭明远部自信阳北上,给了何永福收拾败兵的时间,随着郭明远第1师北上,荫昌的第一军也就不在那么顺风顺水了,这多少给冯国璋找到了一些心理平衡。 王占元依将令杀向商丘,结果孤军深入,让杨洪森有机可乘,将他与第四镇一刀切段,将其重重围中。 收到王占元混三协被杨洪森挺进军主力合围的消息,袁世凯大为震惊,不过震惊之余,对杨洪森颇为赞赏,但是他对王占元有信心,对混三协有信心,而且此战也是他、冯国璋等人所期盼的一场大会战。 当北洋军准备反包围,实现中心开花的时候,杨洪森则加紧进攻,他要在北洋军援军到达之前,将王占元的混三协给吃了,为此,洪森也是出了血本。 拿着望远镜在藏身于掩体之中,观察着对方的情况,“看来这老小子在偷师啊!” 被包围的王占元在他的阵地外围挖了一圈壕沟,这是他从挺进军那里学来的,他把部队收缩起来等着杨洪森来啃。王占元相信友军很快就会打过来。 双方的大炮都是不停地相致问候。单就火炮数量而言双方相差无几,但是炮兵的素质就差的太远了,北洋的炮是打的又准、又狠,看的杨洪森直骂娘。 “报告总指挥,他们的火力太猛,我们攻不上去,要不把部队撤下来吧。” “跟我到前面去看看。” “总指挥外面太危险了。” “妈的危险也比待在这里强。”杨洪森扯开衣领带着警卫排来到了最前沿。 王占元的阵地挖的并不是很出色,火力的配备也不甚完美,但却有效的扼制住了挺进军的攻势,看着一排排倒下的战士,杨洪森心痛不己,“妈的给我传领下去,停止进攻,给我把进攻的人叫过来。” “是总指挥。” 看着全身是伤的团长杨洪森压了火,“现在部队伤亡怎么样。” “部队伤亡很大,但是总指挥你放心,我这就带人冲上去。” “先把部队给我撤下来,照你这种打法,全搭进去也不够用。”看着他的样子,杨洪森安慰道,“先把部队撤下来,休整一下,动动脑想想这仗怎么打。” “是总指挥。” 看着前阵地前一堆尸体,杨洪森恨不得冲上去把王占元咬死。 就在阵地对面,王占元也是亲临一线,一道壕沟就让对面的革命军屡屡受挫,这让他无限感慨,在对面他再也听不到劝降的声音了。这仗虽然打的漂亮,但是弹药消耗却很大,援军迟迟未到王占元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托大了。 对于清军阻击部队杨洪森下了死命令,就算全部死光也不许后退半步,但是杨洪森很清楚,要解决王占元只有这两、三天的时候,如果不能啃下来,那他只好先撤了,否则他就有危险了。 “能不能向前推进五十米,我们用飞雷轰他两下。”参谋长卫刚试着提出了个方案。 “师长,我们根本冲不过去,他们的炮太猛了,我们没有办法架飞雷。”下面的团长、营长们脸色极其难看。 杨洪森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距离他们的阵地有多远。” 卫刚对着简易地图道,“我看最多也就400、500米。” 杨洪森道,“既然冲不过,那就掘进,给我向他们阵地挖,接近五十米后给我把‘轰天炮’架于沟垒之中,你们看呢?” “总指挥一语道破我等梦中人,此法甚妙。”卫刚叫好道。 杨洪森心里暗骂:妙个*,一群不动脑子的家伙,老子什么时候才能折腾个“军神”过来撑撑门面。 命令下达后,全军上下动员起来,向王占元混三协阵地刨去。 王占元正纳闷着今天晚上‘杨逆’怎么没有来发动夜袭,夜间在营地内走动的王占元来到了阵地前,借着稀薄的月亮终于发现了“杨逆”的企图,对面的革命军正在向他的阵地掘进,双方的阵地距离上并不远,按照这个掘进的速度,明天的早上就可以挖通了。这也注定了王占元不能坐以待毙。 将手下将领召到帐内分派完任务,以炮声作为反击的信号,随着炮弹落在对面阵地上,白天挨打北洋军如虎狼一般冲出战壕打响他们反击的第一战。 可杨洪森也早有准备,干这种活又怎么会没有战斗部队加以掩护呢? 比起王占元的阵地,杨洪森这边挖得可就科学多了,而且在火力配置上也较王占元的强上一筹,在交叉火力下,混三协的第一波反击硬生生的给挡了回来。反击不成,战斗的目没有达到,王占元又准备了第二波进攻,此战关系生死。 在狭小的战壕中,双方士兵们各位其主,相互搏杀。士兵们在这漫天的黑幕下都已杀的两眼血红,不管是王占元,还是杨洪森,都不断的将士兵投入到这架磨盘上,这种消耗对于兵力处于弱势的王占元是极为不利。此时,他已经没有被包围时的嚣张气焰了。为了对付掘进过来的挺进军,王占元再次收缩,命人连夜挖了第二道战壕,在这狭小地方他甚至还构筑了第三道环形阵地。 五十米,这就是‘轰天炮’最大震慑距离。 为了吃了王占元的混三协,杨洪森让炮兵给予了长时间的炮击。 素质上的不足是可以用炮弹的数量上加以弥补的,杨洪森攒了那么多炮弹,就为什么今天这样的大场面。 一个晚上北洋军炮手就报销了他好几门马克沁,黑灯瞎火都能打的那个准,杨洪森有理由怀疑他们是作弊,“甲午海战的时候没见他们如此超水平发挥,难道老子比日本长的更可恨吗?” 王占元大炮慢慢的被对面的压了下去,这让王占元坐不住,但又没有办法,炮弹、机枪子弹在这两天消耗极大。他不明白第四镇的先头部队与他们只有一天的路程,可是这里都打了二天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靠过来。 “难道我这次真的是我托大,将要命丧此地吗?” 第四镇先头部队并不是不想靠近王占元,只是他们被阻击在刘店,实在没有办法向前推进,即便是冯国璋亲自督阵挺进军也没有后退半步。 而从侧身迂回的李纯混十一协进至赵家集便再也动不了,李纯为了与王占元汇合是拼尽全力,而对面的挺进军也是极尽疯狂,双方在阵前不断的爆发肉搏战,可是挺进军的人真的是太多了,那些饥民全都是不要命的主,北洋军再精锐也架不住人多啊! 不管是李纯,还是冯国国隐隐的感觉王占元这个老头子八成要为国捐躯了。 沿陇海线向西挺进的第四镇冯国璋部虽勇破挺进军三道预设阵地,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在十里铺停了下来,冯国璋知道杨洪森此时肯定正抱着王占元的混成第三协猛啃,所以他下了死命令,要求三军将士发扬北洋精神,把王老头子救出来。为了了解王占元被围的近况,冯国璋甚至请求袁世凯派出“空军”(即侦察气球)助战。 第十三章 飞鸟 第十三章 “轰天炮”一响,王占元这下就在也坐不住,他的阵地缩的越小,兵力就越集中,兵力越集中震死的人自然就多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难道是革命军的“巨炮”吗?”所谓巨炮,就是传闻中大口径火炮,据德国火炮专家根据清军口述,判定为250mm左右重型加农炮。 北洋陆军用的最大也不过75mm,250mm的那是要塞炮…… 王占元他感觉到大地在晃动,仿佛天空在颤抖,耳边小蜜蜂的声音绵绵不绝. 身边的亲兵拉着他,飞快的动着嘴唇,但是地不知道这些在说什么。 阵地上的北洋军在遭到炮击后,四散而逃,这让他回想了十六年前了甲午战争,当时他袍泽们也像今天这样慌不择路地逃窜着。 炮击停止后,看着蝗虫一般,从掘进的壕沟中冲杀过来的革命军,王占元推开众人,手持军刀大喊一声,“随我杀贼。” 亲兵甲,“杀贼”。 亲兵乙,“杀贼”。 亲兵们大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迎着革命军的就冲了出去。 北洋士兵们被这声虎啸惊醒,为首的军官手持军刀大喊,“儿朗们,随我杀贼。” 在这生死存亡之季,北洋兵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在混战中迸发了出来,就连那些绿头兵也被感染的嗷嗷直叫。 “杀光逆贼,保我大清。” 革命军干部看到北洋兵上下如恶虎一般反扑过来,也同样回敬着,“杀光建奴,复我中华,杀呀。” 革命军甲,“杀光建奴。” 革命军乙,“杀光建奴。” 两股洪流一下就冲撞到了一起,面对这种肉搏战,杨洪森一声令大刀队四处,这些民军大刀队卯足了劲在后面等着,这时他们终于有了上场了机会。 民军甲,“冲呀,杀呀。” 民军乙,“杀呀!” 北洋军这边连老头子王占元都亲自挥刀,混三协上下官兵个个奋勇向前。那些冲到王占元身前的乱军,均被他手起刀落,一一斩于身前。 阵地上革命军明明人比北洋军多,反而被人家打的向后直退,看的杨洪森都吐血,“真乃精兵。”放下望远镜就要带人上去,张二喜一把拉住了杨洪森,“大哥,你是总指挥不可以请到,让我去吧,绝不给您丢脸。” 自跟着杨洪森从上海到皖西北,大大小小十数仗,杨洪森都一直将张二喜放在身边,张二喜知道这是大哥杨洪森的好,但是自大走上革命的道路,早就把生死放到了一边,再者说他是一名革命战士,可不是什么孬种。 看着张二喜坚毅的表情,杨洪森大呵道,“警卫连,你们给我从侧面插进去,用短枪好好打他们一家伙,一口气给我们把那些北洋杂碎消灭掉。” 张二喜,“大哥放心。”说着抽出腰间的短枪,看着眼前的警卫连兄弟,“兄弟们,长脸的时候到了,跟我上。” 警卫连一百号人手持短枪跃出战壕,而杨洪森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这支奇兵。 此时的混三协可以说是气势如宏,革命军的喊杀声是越来越小,他们已经被对面的北洋兵的气势给压倒了,他们已经处在了溃退的边缘。 张二喜带领警卫连适时的出现在战场上打了混三协一个措手不急。张二喜手握双枪,左右开弓,警卫连的其它同志手持短枪同时开火,一下子就放倒了三、四十号北洋兵。警卫连的出击并没有让气势已泄的革命军返身再战,他们反而是借着这个机会退回阵地。警卫连在张二喜的指挥下,跟着进攻部队一起撤了下来,初尝腥血味的张二喜是一脸兴奋,手臂挨了人家一计黑枪都不知道。 杨洪森与王占元今天的这一仗又是两败俱伤。不过相对于王占元而言,他的处境更加危险,虽然打退了挺进军的一波攻势,但是挺进军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 看着这些从直隶带过来的弟兄们个个都身上挂着彩,王占元一时老泪纵横。 “大人,援军怕是不能即时而来,此地已不可留,咱们杀出去吧。”步兵标标统马继增等半跪在地上看着王占元。 王占元心里也很清楚,这第四镇迟迟没有靠过来,估计是杨逆给挡住了,他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恶战之下弹药告謦,而且水也短了,更何况叛军还有那种重型加农炮。“如今伤兵满营,我又如何忍心将手足留于贼手。” “小将愿在此地与叛军周旋到底,大人速速突出重围,带领第四镇的兄弟为我等报仇。” 王占元看着眼前这个身上多处挂彩,大腿上皮开肉裂,血水不断的流出的青年将领,心中一阵酸楚,“你叫什么名字?” 一边有人人道“此人乃是我步队营队官孙馨远。” 孙馨远何许人也,孙馨远,全名叫孙传芳,字馨远,保定系出身,毕业后曾选送至日本进修,期间曾加入过同盟会,回国后出任第二镇第三协第五标任教官。 既然决定突围,王占元便将所有官兵召到了一起,将现在的处境说了出来,同时宣布突围向第四镇靠拢,突围期间所有人轻装而行,炮兵全改成步兵,不能带走的全部留下破坏。 孙传芳战时被王占元提拔指挥留在这里掩护主力突围。黄昏时分,军中上下饱食之后,第三混成协协统王占元策马率余部二千人,杀出重围,向第四镇冯国璋迅速靠拢。 “你爷爷的。”杨森听到王占元突围而去,大骂一声,砸飞了手中的筷子。 一通杀人的命令传下去后,必须堵住王占元,谁放跑了王占元军法从事。现在杨洪森是火气冲天,王占元让他这样跑了,那么死去的弟兄不都白死了,熟鸭子飞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混。 参谋卫刚道,“按预定的计划,阻击部队今天晚上撤下来休整,我们现在要不派人过去让各阻击部队再坚持一天。” “一切按原定计划部署,把骑兵团与特务连给我派出去,传令各部队立即发动进攻,结束战斗,打扫战场,向商丘转移。”说着杨洪森叹了一口气,“这战打的,见好就收吧。” 这仗打的杨洪森真是心有不甘,心中大骂那几个民兵师无能,让混三协的那帮残兵说冲就冲了过去。 孙传芳只坚持了不到三十分钟,其本人被“轰天炮”炸的埋在了土里。等他睡过来时候,正躺在一块空地上,有人再给他包扎伤口,此时他心中一热,“大帅的援兵来了?” 军医冷哼一声没有理他,接着转身去给其他伤兵包扎起来。看着身边痛哭着的士兵忙问道,“大帅的援兵来了?” 士兵摇了摇了头把孙传芳扶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他们这些俘虏和伤兵,被人家安置在了一处空地上。周围挺进军和老百姓正在大扫战场,掩埋尸体。 身为军人的孙传芳哭了,他没有拖住革命军,没有完成大帅王占元完成的任务,身为一个军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看着不远处有一石头,猛的爬过去,抓起石头对着自己脑门就是一下,身边的士兵来不急阻止,眼看着他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孙传生欲杀生成仁,周围士兵看到后马上跑了过去,大声喊着,“大夫,大夫。” 军医跑过来推开众人,看了看孙传芳,“死也不死干净了,你们的长官死不了呢?”略微处理了下死口转身又走了。 蹲在那里的混三协被俘的官兵们,看着那一双双仇视的目光,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命运。 第十四章 炮手有点臭 战场上恢复平静的那一刻,俘虏都等待着,外界传闻杨洪森对清军俘虏从不留活口。正因为知道难逃一死的命运,所以他们在战场上才会如此搏命。 “起立,立正,让这些南蛮子看看咱们北方的爷们。”已经是独眼龙的北洋军官站在队伍的前列,昂着高傲的头颅。对他们这些北洋俘虏来说,除了作为北洋军人的骄傲,他们现在一无所有。 看到他们一脸悲壮的样子杨洪森都好笑,心道:我说过要杀了你们吗?一群装b的家伙。 作为胜利者杨洪森检阅着这支不到200人队伍,“你们这里谁的军衔最高。” 没有死成的孙传芳被人搀扶着来到了杨洪森前面,“我是。” “我叫杨洪森,你的军级,姓名。” 孙传芳昂着头大声道,“北洋第三混成协官带孙传芳。” 杨洪森一愣,虽然让王占元这老小子跑了,但没有想到又抓了一条大鱼,“莫非你就是孙传芳,孙馨远。” 孙传芳跟着一愣,轻声道,“正是。” 杨洪森大笑起来,“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啊!”说着在他胸口轻轻的打了一拳。 如是不是同伴扶着,他就直接爬下去了。 看着杨洪森那自来熟的样子,孙传芳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这个人。孙传芳自然不认识杨洪森,不过杨洪森自初中就认识他了。此时,第三混成协上下官兵都看向了孙传芳。 孙传芳小心的求证道,“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杨洪森此时心里却暗笑不止。 “我与馨远兄不曾见过面,不过我却知你大名啊!”杨洪森一挥手让卫兵将孙传芳扶到了边,“馨远兄,你早年参加过同盟会,说起来算是我的老前辈,如今革命形势高涨,清王朝气数已尽,不知馨远兄是否愿意加入革命,共举义旗推翻满朝。” 孙传芳低头沉思不语,杨洪森的话说的虽然极为真切,但是孙传芳心中却另有一番打算。半晌才高声道,“多谢杨兄的美意,不过你我现在各为其主,还请成全我等忠义。” “为这样一个朝廷尽忠尽义值得吗?馨远兄,你和我联手共创共和,必将千古留名。” “杨兄不必多言,可速杀我。” 孙传芳这么硬气是他看出杨洪森断然不会杀他,杨洪森的确没有杀孙传芳的意思。如果他眼前的这个人换成蒋介石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一砖头砸下去。 “既然馨远兄心意已决,我就不再相劝。” 孙传芳道,“杨兄,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孙兄请讲,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尽力而为。” “还望,杨兄放过这些被俘的兄弟们。”回头指了指近处的众俘虏。 俘虏们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这杨洪森与孙官带是旧相识,孙官带是在给他们求活命,活路谁不想要。 杨洪森苦笑道,“看来我的恶名已经是传至四海了,孙兄放下心,我不会砍他们头的。” 第三混成协被俘官兵们都原地待命,等候第四镇大军的到达。杨洪森临走时慷慨的给了他们一笔遣散费,士兵二块银洋,士官四块银洋,孙传芳杨洪森特地发了二十块银洋的遣散费。 当天晚些时候杨洪森所属部队向商丘方向转移。至于王占元的突围部队,被骑马团在后面紧咬着,而且沿途不断的有民军阻止,千五百人的突围部队,或散、或逃、或死者占了近七成。当王占元泪眼模糊的看着驰援而来的第四镇兄弟部队时,身边只剩下不过200号弟兄,而且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很多人的枪都不知扔到什么地方了。 冯国璋得悉第三混成协协统王占元率部突围而出,立即来到驻地,一看整个混成协被打的只剩下不到200人,心中惊骇。冯国璋看见王占元后,亲自把王占元请到大帐内了解情况,听到王占元关于“巨炮”准确消息时,心中更加惊骇。 冯国璋,“民军怎会有如此威力的大炮。” 王占元,“尚不知其如何取得,不过此炮威力巨大,一炮之下,地动山摇,震耳发溃,实在是威力惊人。” 冯国璋沉默不语,王占元以身试炮,确认这个传闻,只不过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不过以我之见,这种大炮虽然射程远,威力大,但挺进军中操炮之人经验不足,炮弹落点极为不准……。”王占元侃侃而谈,冯国璋一边细细的听着。 “这些贪财的洋人。”冯国璋恨恨的用拳头砸在桌案之上。 袁世凯也在最快时间得知了王占元脱险,混三协残废的消息,他的震惊不亚于冯国璋,听到洋人私下出售重型加农炮的消息时,袁世凯大骂一声,“这些洋鬼子,……” 等袁世凯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他开始全盘考虑起河南的战事来。 克劳塞维茨曾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手段的延伸。 袁世凯虽然不知道克劳塞维茨是那根葱,但是他知道孙子、吴子。战争有时不一定要用战争的手段去解决,运用政治手段也可以有效的解决。 只可惜他的政治行动还没有开始,冯国璋的军事行就已打响了。 孙传芳等俘虏待在原地没有多长时间,就被第四镇马标给“解救”了出来,通过孙传芳,冯国璋得到了几个很重要的信息,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知道匪首的真实姓名。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可能是留日的士官生。“军警”与优秀的留日士官生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是王占元在杨洪森手中吃了大亏,冯国璋更是不敢小瞧此人和他的杂牌军。 虽然北洋上下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暴打杨洪森,可冯国璋对打商丘却并没有那么坚决,不过杨洪森手中的那几门“重型加农炮”实在是太诱人了,而杨洪森退守商丘,这也是一个全歼挺进军主力的好机会,再者,他冯国璋自出道以来还没有栽过这么大的面子。他未等袁世凯的进一步指示,便指挥大军杀向商丘,寻求与杨洪森主力的最终决战。 打了胜仗的杨洪森反而将部队转移至商丘休整,没过多久,冯国璋就带着他的第二军杀到了杨家门口。 对于北洋军的到来,杨洪森早有准备,在他占领商丘都就开始在些修筑工事,一方面是防着山东、江苏方面的清军沿“陇海线”西进;另一方面是考虑到直隶六镇南下,他顶不住的时候,可以把商丘河南的支持点。 面对着前来挑战的北洋军,杨洪森的打法很简单,中国足球队最常用的战术――“防守不反击”。 冯国璋大军来到商丘近郊后,并没有挥拳就打开,而是先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那些炮灰部队有了再次为国捐躯的机会。为了坚定炮灰部队的战斗意识,冯国璋派出铁面无私地的督战队。 在战斗开始前,为进攻的炮灰部队提供了长时间的火力支援。 “放”随着炮兵指挥那哄亮的嗓门,炮弹呼啸着飞向了叛军的阵地。 五分钟过去了,北洋炮击还没有结束,接着又是一个五分钟,北洋炮击仍然没有结束。 炮击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减少攻击部队的伤亡,而且还在起到震摄的作用,同时还可以将那些隐藏火力给吸引出来。 北洋炮兵长达二十分钟炮击后 冯国璋一声令下,地方团练排着整齐的方块,个个手持鬼头大刀,腰别阳阴带,鬼旗更是在风中舞动,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挺进军的阵地奋勇前进。 第十五章 时间就是地盘 通过望远镜看着如此壮观的场面,杨洪森只是冷冷一笑,把望远镜交给了身边的卫刚,“看来这冯国璋是想试试咱们这块门板的硬度啊!” 卫刚道,“是不是让咱们的炮兵也打上两炮,也亮亮……。” 杨洪森,“不急,先让他们趟过地雷阵再说吧。” 掩体内随着指导员的大吼声“全体进入战斗位置”,士兵们拍着身上的土,骂骂咧咧进入了预设阵地。 冯国璋通过望远镜看到民军阵地上人头闪动,随着大军越来越接近阵地,那些暗藏的火力全被引出来了,而民军的炮兵也不时将炮弹倾落在清军的人海方阵之内,那些炮灰在银子和刺刀的刺激下,反复向着民军阵地冲击着,但是血肉之躯又怎么挡的住如此猛烈的火力,硝烟散烟,除了那孤独的旗帜,没有一个站着的,上千人还没有冲到对面的阵地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冯国璋眼皮跳动着,“为什么民军会有这么多马克沁炮?” 在袁世凯命令冯国璋停止对商丘之前,冯国璋主动放弃了强攻的商丘念头,不过他还在琢磨着怎么把挺进军从商丘城中调中打,野战中加以解决。 袁世凯要求冯国璋放弃进攻商丘,他不仅派去了电报上,而且还派人带去了他的亲笔信, 这个袁世凯派去的信使,在次日夜悄悄的潜入了商丘。 冯国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里的事,不过他很清楚一点,这边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为了打通平线,第一军荫昌放弃了与他捉迷藏的刘永福,统率第一军向信阳攻去,因为人家要入湖北,所以必须打下信阳。 湖北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大事,否则荫昌也不会放弃追杀刘永福。 10月10日武昌革命党策动新军发动起义,10月11日,12日新军分别光复了汉阳、汉日,起义军掌控武汉三镇后,湖北军政府成立,黎元洪被推举为都督。在此之后,各省的党人纷纷响应,在本省内发动起义。 黎元洪的成功并非偶然,因为他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导演了一场成功的起义,虽然他只是个挂名导演。 这让杨洪森内心多少有一些不平衡,要知道杨洪森在皖西北搞了几个月都没有人理他,打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地盘,结果被一个新军的中级军官给抢了风头,失败啊~ 杨洪森脸上的表情尽显在使者的眼中。 如果说之前与袁世凯的合作只是一个议项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开始正式合作了。 袁世凯借着这次受挫,拟电载沣称:贼势浩大,北洋军损兵折将,现下需增兵、增械,否则北洋军左翼将会崩溃。 他也不管载沣的意见,将第三混成协、第十一混成协撤至开封准备升级为“镇”。 至于,冯国璋的第四镇则加紧围剿河南境内的民军和淮上军。 杨洪森此时也没有时间与北洋军在这里对峙,此时他正带着的主力南下走在抢班夺权的路上,而河南方面军的指挥则由张汇滔接任。当南下大军到达阜阳(颖州)时,安庆方面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安庆已经被人给打下来了。 辛亥武昌起义爆发后,朱家宝虽然暂时封锁了消息,但是革命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驻皖的鄂军人心浮动,再加上粮饷不能全额兑现,又不让他们回家,鄂军士兵的情绪很大。 安徽的新军士兵情绪更大,因为他们的底子不干净,上面对他们粮饷克扣很厉害,以至于下的士兵都吃不饱饭。 在革命党人的联络下,两股力量联合在了一起。 武昌起义12天后,湖南光复,同一天陕西起义,7天后山西起义,接着云南、贵州纷纷通电起义,全国的革命大形势极大的推动了驻皖鄂军倒向革命阵营 可就在11月1日,安徽巡防朱家宝得知新军起义十分慌恐,遂先行下手,对新军实施镇压,吴春阳等人被迫渡江前往芜湖,新军起义前遭到镇压,革命党人遭到屠杀,此举在感官上极大地刺激了驻皖鄂军士官,他们认为朱家宝已经知道了一切,等处理完新军就会调转枪口对付他们,晚些时候朱家宝派人请鄂军将领进城赴宴,这些将领认为朱家宝这是要借机杀他们,吓的他们不敢进城,最后把心一横。 新军起义被镇压后朱家宝考虑到安徽的形势,宴请驻皖的各军联络下感情,不过鄂军将领很不给他面子,一个也没有到。这事虽有蹊跷,但朱家宝没有深挖。当天晚上,他在床上酣睡之时,突然听到枪声大作,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到底什么事了,为何有枪响之声。”朱家宝披着衣服走了大门。 外面的亲兵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抚帅,新军造反了。” “新军造反?”朱家宝一阵莫名其妙。 突然又有亲兵跑了进来,“报,抚师,大事不好,鄂军造反了。” 朱家宝倒吸了一口冷气,“鄂军?” 鄂军那绝对是一只虎狼之师,非新军可比,不过他心中仍然不相信鄂军会造成“此事,当真。” 就在朱家宝犹豫不决之时,又有亲兵来报,“报,抚帅,叛军已经攻破了城门。” “大帅快走吧。”听到探子来报朱家宝一时瘫软在地上,身边亲兵架起朱家宝就向外跑。 鄂军打安庆城门没费多少力气,开几炮,喊了两嗓子,安庆城防军就打开城门,迎鄂军入城并伙同他们一起直扑蕃库。 要说起城防军,他们对朱家宝也是恨之入骨,自朱家宝上台大力整顿新军地同时,顺手把他们也整了顿,导致他们各项福利待遇、工资收入急剧下滑。当鄂军发动“起义”时,他们想都没有想就加入了。 鄂军毕竟不是革命军,而且他们起义的动机不纯,再加上动机更不纯的城防军,大批的军人进入安庆后,满城顿时鸡飞狗跳,城内的商贾、店铺遭到了空前的洗劫。 至于那些新军士官,开始时他们阻止这些打、砸、抢,可后来他们也加入其中,为首的士官们完全控制不住,只好逃出安庆城。 随着,驻皖鄂军“起义”,驻皖的湖南、江西、江苏的清军也都纷纷行动了起来杀向安庆,再晚了就抢不到东西了。 “起义军”在占领安庆后,安庆城内的商铺、银号、民宅近三千家被抢,造成的各项损失达500万两,兵变还造成了2000多百姓伤亡。 安庆动乱的局面整整持续了六天,待李虎部大南下,诸路“起义军”心惧这才纷纷撤出安庆。 朱家宝遂调江防营重新进驻安庆城,因江防营纪律败坏,进城后对安庆军民再次实施抢夺,激起民愤,安庆谘议局遂招募溃散的新军,编为商团,将江防营逐除安庆。 11月3日,李虎的国民革命党第四师骑兵连进驻安庆,并在城头升起了青天白日满地红。 11月4日,上海光复。二天后,安徽咨询局开会,宣布安徽独立,推荐朱家宝为都督,杨洪森为副都督。 第十六章 政统人合 李虎在11月6日率国民革命军第四师及民兵师一部,近2万人的大军到达安庆时大局已定。 安庆的现任两位都督,都督朱家宝不愿就任,副都督杨洪森南下未至,李虎便把在芜湖的吴春阳请到安庆主持大局。 吴春阳进安庆后的第一事就是如何处理在皖的湖北、湖南、江西、江苏万余驻军,如果处理不当必生乱子。谘议局生怕再出什么乱子,迫不及待的让这些驻军尽快离开安庆。 随着湖北、湖南、江西的光复,这些地方的来皖部队都急着回去,自然不愿意在安徽多待,但是他们抢的东西太多了,没有足够的兵船。 李虎在安庆城下与他们会面,就撤军事宜进行了商讨。 “各位,想必你们都知道不日我们总指挥带大部队南下了。”李虎咋呼道。 有将领问道,“这安徽的战事都没了,总指挥还带大部队来安庆,难道是来剿灭我们吗?”一时在座的将领都纷纷议论起来。 李虎道,“各位,各位,总指挥这次南下,主要是为了稳定皖南的大局,并非针对各位。目前,总指挥最关心的是,各位何时撤离省境。” “李师长,只要有足够兵船,我们随时都可以走。” “各位,船的事就交给在下。”李虎拍着胸口大包大揽道,接着他的话锋一转,“不过,关于各军怎么撤法,总指挥不久前来了电报。”李虎手从怀里取出电文交给一边的将领们,“总指挥的意思是,各位撤离本省他欢迎,不过如果回去后你们转身打革命军,到时总指挥不好向各省都督们交待,所以总指挥的意思时,各部所携枪械必须留在本省之内。总指挥也知道枪就是我们当兵的命根子,所以他老人家想了个折中的方案,你们手中的枪炮军政府半价回购。” 李虎对军需官吩咐了几句,军需官带着十数口装满银子的箱子来到了会场。 “各位将军,你们当中若有人愿意跟着我们总指挥一起闹革命,那么就把部队开到集贤关接受整编,各位的军职、待遇一如过去,你们看怎么样?” 此时,这些丘八子眼睛全都盯在了那满箱的银子上,李虎后面的半句话他们根本没有听进去。再者说,这些将领都准备荣归故里,那里还有心思跟着挺进军闹革命。人人都在盘算着他们手是的家伙半价后能卖多少钱。 “李师长,你看这半价是不是低了一点,要然加点。” 李虎把面一唬,“妈的,你们他妈的是准备回去当土财主,还是准备回去打军政府。” “李师长,你这话的,我们怎么会打军政府,不会,不会的。” “你们要不然半价卖给我们挺进军,要不然你们各自回省等着整编,都想好没?都爽快点,咱们就这一锤子买卖,干还是不干。”李虎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干啊” “干啊” “李师长,我们干啊。” 李虎手中的银子从什么地方来的,全从吴春阳他那里急调出来的。 吴春阳为了此事找李虎多次,那可是整整8万两银子,李虎二话没说这么抢走了,问起缘由,他只道是总指挥的命令,再要问起,便是军事机密,不便相告,其后他才知道李虎拿这钱从去购买那些外省驻军手中的军火了。稍后几日,吴春阳又多次找李虎,李虎都称病不见,吴春阳私下打听得知李虎成天与那些将领厮混在一起,气得吴春阳数着日子等杨洪森来处罚个骄兵悍将。 安徽光复第四天,即11月10日,杨洪森带了一个主力团到达了安庆城。杨洪森第一个见的不是吴春阳,而是李虎。 “总指挥。”李虎进屋敬礼道。 “李虎同志,别站在,坐吧,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李虎露出整齐地白牙嘿嘿一笑,“按照总指挥的吩咐全都办妥了,就等着总指挥的一声令下了。” “好,今天就把他们请过来,就说我亲自给他们饯行。”杨洪森嘴角冷笑着。 11月11日,早晨当吴春阳到军政府办公之时,秘书突然有要事来报,吴春阳听后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 就在11月10日杨洪森到达来安庆当天,其在城内设宴为各路客车将军饯行,酒宴过半,杨洪森突然发难,对来此的赴宴的人痛下杀手,杀光了他们还不算。入夜之后,调部队对驻扎城内的各驻军发动奇袭,1万余驻军近半数被杀。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东南诸省,就连远在河南的袁世凯得知此事后也打了一个冷颤。 被挺进军夺回的财物,杨洪森以军政府名义公告安庆军民,请原主来军政府办理失物招领手续。 对于城内的粮价居高不下的问题,杨洪森借军政府之后下达了“军政府粮食价格指导意见”,城内的多数粮商接到通告后都极为配合,只有少数粮商跟他对着干,杨洪森就趁机抄了他们的家,端了他们的窝,公审时以“现行反革命罪”全部枪毙。 杨洪森的火是越烧越旺,很快就烧到谘议局的那些爷们身上了。 安庆军政府成立后的第一次谘议局大会上,杨洪森要求与友军协同东进消灭盘踞在南京的张勋部。 谘议局否定了杨洪森的提案,原因是安徽连连征战,元气大伤,应当以保境安民为上上之策。 安徽省立宪派的头子是朱家宝,朱家宝本不愿当这个都督,军政府成立后,他准备北返,袁世凯的电报让他来的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他突然拥护革命,拥护军政府,并且积极参政、议政,杨洪森出兵的否定案,朱宝家投了决定性的反对票。 朱家宝其实对杨洪森有一点发悚,但是他认为杨洪森还不敢杀了他。 杨洪森的确没有杀他,但是却以保护其安全的名义将他的软禁了起来。 期间,刘利贞唆使流氓在城内鼓噪,谘议局也同时对他发难。杨洪森随即将主力团开进安庆,解散了商团,镇压了城内的流氓,以“煽动、颠覆军政府”的罪名将刘利贞处决。接着,宣布解散了现任谘议局,同时宣布一切权利归于军政府,安徽省进入“战时体制”。 朱家宝依然是安徽都督,这个都督,他不想当也要当。杨洪森辞去副都督一职,推选吴春阳、管鹏为副都督。 新的谘议局全票通过了杨洪森的这个提案。 在杨洪森的推动下,东进的军事行动,也得了全票通过。为此,杨洪森在军政府之下,筹建了“安徽革命军事委员会”,经谘议局批准杨洪森担任委员长。 东进集团分为南北两翼,北翼方面军由杨洪森主持,沿长江北岸东进夺取浦口。南翼方面军由王天培主持,除了沿长江南岸向南京进军。 管鹏接受副都督一职后,芜湖军政府随之取消,但是大通军政府黎宗岳拒绝军政府任命,拒绝取消军政府,为了统一安徽省政令,杨洪森并以安庆军政府、安徽革命军事委会名义对黎宗岳发出通牒,要求其取消军政府,接受安庆方面的统一的指挥,黎宗岳拒绝并进行备战。 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谘议局宣布大通黎宗岳部为叛军,同时授权杨洪森进行征讨。 杨洪森委派新编张四维部渡江攻取铜陵,与王天培部完成对大通实施合围。 大战前,王天培对黎宗岳进行了最后通牒。 黎宗岳开出条件,要求出任皖南巡防使,王天培没有接收到谈判的命令,自然予以拒绝。 双方开战后,黎宗岳手下将领胡聘臣等响应了王天培的最后通牒,阵前起义,大通军政府被取缔,黎宗岳本人被生擒押往安庆接受军事审判。 第十七章 起起落落 当杨洪森在安庆春风得意的时候,袁世凯在河南正在大肆的招兵买马。 武昌起义之后,第一军荫昌部沿平汉线南下开往湖北,在信阳却被郭明远狠狠地阻击了一把,荫昌与郭明远相峙近一个月,荫昌打不下信阳,只好请冯国璋第二军南下。此时,河南境内的叛军此时基本被肃清,第二军的一镇二协,扩编为三镇一协,实力空前壮大。可是袁世凯在河南,荫昌怎么指挥得了冯国璋。 荫昌只能电报载沣,请中央政府出面命冯国璋南下驰援湖北。可就算载沣出面也没用,在袁世凯的步步紧逼之下,载沣为了大清朝做出妥协,将荫昌调回,任务冯国璋担任南下援鄂总司令。 撞过商丘的冯国璋说什么也不去撞信阳,信阳问题还是交给袁世凯出面协调解决好了。 冯国璋不清楚老袁用了什么砝码说服了杨洪森,反正扼守信阳的郭明远将信阳让给了他。冯国璋在郭明远撤出信阳的次日,命李纯抢攻夺取了信阳。当攻取信阳的消息传来京城的时候,内阁之中除载沣,皆为此战之胜利欢心鼓舞。 夺取信阳后,冯国璋大军队跃过武胜关到达了广水。 “这群丘八子,把铁路全挖了,害了老子们走了这么长的一截路。”第二军上下痛骂着挺进军这些没人性的家伙。 到达广水后,第二军开始战前的最后一次休整。 黎元洪得知北洋军入鄂消息时惊讶不已,他虽没有及时派部队到武胜关接防,但是驻守在信阳可是安徽国民革命军第一师,那么难啃的骨头到底是给谁啃了。 进入湖北的第二军把埋藏在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子全播撒在了鄂军身上。 第二军主力第四镇在河南的时候,袁世凯不惜血本自掏腰包为他们添置了多达四十门马克沁重机枪,重机枪所突现出来的强大火力让鄂军死亡惨重。 冯国璋打法极为简单先以重兵集团突入,然后构筑阵地等着革命军反击,用自动火器构筑的交叉火力大量的杀伤鄂军。由于第二军在湖北南下推进速度过快,以至于袁世凯不断的发电要冯国璋注意推进的速度。 在鄂军节节败退的时候,南京战役也在同一时刻打响了。 11月11日,徐绍桢担任联军总司令开始了发动了南京的进攻。 杨洪森亲自指挥的北集团于16日攻占浦口,浦口的清军并没有做任何抵抗,攻占浦口时杨洪森缴获了张勋放在浦口的大批粮饷、枪械,还俘获了浅水炮艇(蚊子船),数艘运输艇。 杨洪森亲自接见了广济号舰长郭应泰、广勇号舰长刘毅,这两位都是被海军大部队遗弃的小型作战舰只。 广济号排水量为89吨,装备一门阿式75炮,二门79机枪。 广勇号排水量为90吨,装备一门88曲射炮,四门79机枪。 两船共同船员48人。 杨洪森“欢迎各位加革命的队伍。” 郭应泰、刘毅上前道,“欢迎总指挥,请总指挥登舰。” 两艘虽小,但是五脏俱全,目前它们是杨洪森手中最大的军舰了。 萨镇冰那老家伙率舰队退出长江时将停泊在安庆的“楚材”等几艘较大的舰船全带走了,只留给他五艘巡逻艇,还有数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服役的木壳炮舰,及若干运输船,做事真绝。 杨洪森在舰上转了一圈后下船时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提出来?” 郭应泰想了想道,“报告总指挥,没有困难。” “有困难就提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要饷,我给你们饷,你们要弹药我给你们补充,你们要修船,我来安排。”就在郭应泰、刘毅有些兴奋的时候,杨洪森话锋一转,“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完全服从我的指挥。” 郭应泰、刘毅,“完全服从总指挥调遣。” 自萨总指挥带着大部队离开长江的后,他们被遗弃了。南京现在已成了孤城,张勋倒台只是时间的问题,好在张勋倒台之前,我们又找了一个新靠山。 对于杨洪森来说薪饷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舰艇保养费用,好在都是“蚊子舰”。 在南线王天培南集团与苏、浙联军胜利会师,其部迅速投入了南京战役之中。徐绍侦在得知皖派万余援军到达后,派人联络组建了进攻南京的右侧支队。 杨洪森在得到广济、广勇两只“蚊子”后,他的心思又打到了在下关起义中的13艘军舰身上。 巡洋舰“镜清”号、“保民”号、“通济”号; 炮舰“楚观”号、“楚同”号、“楚泰”号、“楚谦”号、“江元”号、“江亨”号、“联鲸”号; 驱逐舰(全称鱼雷艇驱逐舰)“建威”号、“飞霆”号 鱼雷舰“张”字号 这些军舰中最大的“通济”号巡洋舰,排水量为1900吨,把他们与两只“蚊子”那么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为了将这些军舰一网打尽,杨洪森迫不及待想尽快结束南京战事 江北杨洪森留下了二个营的驻防部队,其余人马渡江参与了进攻南京的战斗。 根据杨洪森的分析要想拿下南京城,就要将天保城给攻下来。 天保城地处南京城东朝门外的钟山半腰,钟山山势高峻,居高临下,俯瞰南京全城。天保城上筑要塞,既高且峻。天保城地形窒碍,起伏无定,山路崎岖,羊肠曲径,利于守,而不利于攻。天保城是攻取南京之要点。南京一直流传着这样的兵谚:“要得南京城,先打天保城。” 清军在天保城设江防兵1营,旗兵400人,炮10余门,机关炮4尊。 11月28日,杨洪森开始强攻天保城,双方的兵力相差12倍,火炮虽然差不多,但是杨洪森却有着绝对数量的重机枪火力。为了此次作战,他还带来了“飞雷”。 清军依托坚固的要塞进行拼死抵抗。 11月28日下午4时,挺进军用了近6小时结束了天保城战斗。清军700余人尽数阵亡,杨洪森此役共伤亡500余人。 随着,杨洪森拿下天保城,攻陷南京是指日可待。稍后,杨洪森拜访联军总司令徐绍桢时,徐绍桢亲自出迎。对于这支战斗力惊人,火力强大的部队,徐绍桢不敢怠慢。 在徐绍桢的这些联军将领中杨洪森只认识镇军柏文蔚,但杨洪森的大名这些人都知道,在安庆城下将数千清军坑杀,他想不出名都难。 这是南京战役最后一次会议,开会时候杨洪森不时的向身边人打着香烟,为他们点火,一脸憨笑的样子,实在难以将他与“杨剃头”联系在一起。 柏文蔚说,“听说你这次带来了重型加农炮可是真的?” 杨洪森憨笑着,“那么厉害东想我哪里有?” “哦!那天保城怎么那样大的动静。” “用炸药包爆破动静当然大了。” “你不会跟我打埋伏吧。” “跟什么人也不能跟先生您打埋伏,我的确没有那玩意,清军那么瞎传我池没有办法,我要站出来那还不是越描越黑,先生你说是不是?” 柏文蔚笑着摇了摇头,“听说你在浦口可是战果辉煌。” “要说那张勋在浦口可放了不少好东西,先生如果需要,我明天派人送过来。” 柏文蔚大笑道,“好,那可就一言为定。” 11月29日,张勋遣清军统领胡令宣、被俘的联军总司令部顾问史久光出南门,手执白旗,臂缠白布,投苏军司令部,谒见刘之洁求和。同时,张勋率残余部队潜出南京,渡江向北转移。当晚,两江总督张人骏、满旗将军铁良,仓皇搭乘日本军舰“秋津州”号出走。张勋、张人骏、铁良走后,驻守南京的胡令宣、张联升、赵荣华等率残部投降。 12月1日,镇军林述庆部从太平门入城,苏军刘之洁部从南门入城,徐绍桢率联军总司令部随即开拔入城,南京光复。 第十九章 五人当政 12月1日南京光复,杨洪森所属皖军并未入城,而是驻扎于南京城外,事实证明了他的决定是多么正确的。 南京光复后不久,革命军内部变开始了争权夺利,南京乱相渐生,市面上抢劫、暗杀如同家常便饭。而这种混乱局面的起因原自于镇江军林述庆与徐绍桢不和。 联军进占南京后,原新军第9镇主要兵力都落入镇江军都督林述庆的手里,林述庆实力雄厚,颇有不可一世之概,不愿受徐绍桢控制,他率部入城后,擅自住于两江总督署花园大洋房内,不许其他部队驻扎。其更是改换旗号,自改称江宁都督。 徐绍桢率联军总司令部到两江总督署,镇江军不准他们入署,徐绍桢只得将总司令部带往谘议局屯驻。 林、徐不和在这一时期逐渐公开话。 林述庆夜郎自大与杨洪森全然没有关系,他来南京目的主为是为了捞好处;其二是来露露脸,提高一下知名度。 王天培部在南京光复后数日,杨洪森便命令其为芜湖军政使返回安徽,至于他自己则继续留在南京干着龌龊的买卖。 柏文蔚从杨洪森的手中搞到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和粮饷,其中步枪1000余枝,马克沁10门,山炮8门,子弹30万发。 杨洪森不只是对柏文蔚豪爽,对苏军、浙军、沪军都是有求必应,这为杨洪森在短时间内赢得了极好的口碑。 就在其右手大把散出的时候,左手则在大把的吃进。 杨洪森本人不参与打劫,但是他却大肆收购赃物,唆使别人去抢劫。 另外,杨洪森还看中了南京军械所,比起现在杨洪森控制的安庆军械所档次高不了多少,而且所还被林述庆所控制着,这就变相的导致了杨洪森与林述庆的矛盾。 林述庆原来不过是徐绍桢的部下的管带,论其资望及功勋,与徐绍桢实相差甚远。在林述庆将徐绍桢逼下野后,镇江军内部出现分裂,有人扬言要举兵打他。苏、浙两省也因此事与林述庆关系交恶。 杨洪森利用众人对林述庆的不满,突然对其发难,皖军的发难在事前没有任何征兆。 皖军一部首先对驻扎在南京军械所两营镇江军发动袭击,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不到15分钟,守军大部投降。 接着皖军开进城内进攻两江总督署的那栋花园式大洋房,苏军、浙军、沪军等各路人马等到消息神经紧绷,一探之下才知原来皖军杨洪森是在打林述庆,便命令各都回营继续睡觉了。 “报告都督,皖军杨洪森正在捕杀我镇军。”林述庆一听冷汗直冒。 那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容不得林述庆多想,大骂,“这该车的杨三郎,老子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他没有招摇杨洪森,只不过他手上的东西让杨洪森眼红了。 “镇军兄弟们,林述庆背叛革命,背叛三民主义,背叛孙先生,企图搞分裂另立山头,不要和他错下去了。” …… “各位镇军的同志们,林述庆反党、反人民的罪行,昭然若揭,你们为了他的野心,与人民为敌这样值得吗?” …… 杨洪森手下的政工干部手持大喇叭重复着手中的稿子。 听的那些友军汗颜,他们没有想到林述庆行为不仅仅是个人野心的问题,而是已经上升到了反人类的阶段了。 “怎么还没有把林述庆的部队解决掉?”杨洪森不满的说道。 “报告总指挥,目前我们还在对他们进行说服教育。” 杨洪森脸一黑,“传令对反革命军队予以坚决、彻底的消灭。” 林述庆被杨洪森这一闷棍打的羞愤异常。苏、浙等部见杨洪森打林述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帮他,均坐壁而观。 驻守在署衙内的林述庆直属部队,在内无弹药,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很快就被歼灭了。逃出南京城的林述庆准备召集部队与皖军杨洪森再战,只可惜第1师柏文蔚断然拒绝,第2师徐宝山不加理睬。林述庆只好到镇江与军政使郑权商议,郑权当下没有表示。 就在林述庆上窜下跳的时候,杨洪森电请徐绍桢出山主持工作,徐绍桢婉言拒绝了杨洪森的电请。 这种情况在杨洪森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出面牵头成立了南京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会成员来自于苏军、浙军、沪军、镇江军中,对南京城实行民主管理,原镇江军第1师师长柏文蔚被苏军、沪军以及杨洪森所属的皖军公举为委员长。 柏文蔚当选致电上海:“江苏本为一省,宁苏分治,原属满廷弊政,今既改为共和,一省之中应只设一行政总机关,俾民政有所统一。而宁苏相较,自以驻宁为宜。程德全平昔行政,注重民事。现在金陵光复,拟即请程公移驻宁垣,抚绥保定以慰全省民望。” 黄兴、宋教仁、章太炎以及沪军都督陈其美立即复电:“此间已公推程德全移驻江宁,为江苏都督,并推柏文蔚为出征临淮总司令。东南要人,本党英俊,共表同情。德全即日赴宁,北征尤为重要。” 柏文蔚接电后移驻浦口积极组织北伐事宜,南京的实际控制在了军事革命委员会五人小组手中。 随着军事革命委员会的成立,谘议局被完全架空,南京进入了短暂的武人当政时期,而这段时间内,被杨洪森这五位搞的乌烟瘴气。 清政府遗留下来的官办企事业单位,经过委员会五人小组内部运作,被瓜分的一干二净。其中原金陵机器制造局被逼关破,后经委员会内部运作,制造局所属机械设备及人员全部迁往安庆。 官商合办的工厂,也都在革命的名义下,破产后被肢解。那些私营企业的命运更加悲惨,只要被委员会成员看上,基本上都逃不出五个小组的魔掌。 在不久前这些将领还是热血革命,两袖清风,但是此时他们在杨洪森的腐蚀下,个个变的肚肥肠圆,膀大腰粗,现在除了钱、权、女人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他们的了。 本着陆上要刮,水上也要捞的思想,那些起义后停留在下关的军舰自然也难逃杨洪森的算计。 为了得到这些军舰杨洪森曾不止一次的到下关,代表委员会对他们这些起义的海军表示慰问,并且极尽关怀的询问他们存在的困难,长时间与海军士兵们谈心,请舰长吃喝联络感情,这些行动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把这只舰队拉到安庆去。 可惜杨洪森的这些小花招只是让这些人感激,或者对其有好感,但要说到离开下关,去安庆投靠在他的名下,他们还真没有想过。再者此时北伐准备积极准备,他们也收到北上的作战命令,杨洪森的笼络没有收到效果。不过,他总会有机会、有办法先搞一、二艘为其所用。 南京光复的消息传至上海,程德全、汤寿潜、陈其美等人议决以南京为临时政府所在地,并约独立各省代表投票选举黄兴为暂定大元帅,黎元洪为暂定副元帅兼任鄂军都督,并发表通电说: “现在南京光复,鄂军务适紧,援鄂之师北伐之师待发,急需统一。今同人公议不如暂定南京为临时政府所在地,举黄君兴为暂定大元帅,黎君元洪为暂定副元帅兼任鄂军都督,藉动摇而牵大局,俟赴鄂代表返沪同到南京再行发表,所有编制日内并力准备俾进行无滞,事机紧急,不得不从权议决,务乞鉴原。” 湖北战事日紧,这给杨洪森借机调走军舰的机会。 经委员会五人小组研究决定,杨洪森被任命为援鄂先遣军总司令,同时协同“楚观”、“楚同”、“楚泰”、“楚谦”四舰一起入鄂作战。 12月11月,杨洪森带领皖军在南京百姓的欢送中分乘十一兵船,向湖北进发。 第十九章 折腾 在杨洪森12月11日大张旗鼓的援鄂之时,湖北方面在12月2日与北洋军达成了停火协议, 武汉三镇,北洋军已占其二,留着武昌不打,反而主动求和,当然不是他老袁怕老孙,而是向老孙示好,更深层次的目的是通过“养敌”自重来要挟中央政府。 安徽方面他一早就与杨洪森停战了,随着湖北也进入停战,老袁可以全力在清廷内部做活。 12月12日杨洪森返回安庆,受到安庆各界人士的欢迎,朱家宝、吴春阳也都硬着头皮一起到码头来迎接杨委员长回皖。 在杨洪森离开安徽的这段时间,朱家宝这个都督完全就是一个傀儡,至于吴春阳的管理权限仅限于文化教育、卫生医疗这些冷衙门,如民政、军事、财税均把持在挺进社手中。 安徽省在杨洪森的带领就如同一个大的兵工厂,安徽整个经济也完全是为战争而服务的。 为了得到淮南的煤,杨洪森着手修建了淮南至蚌埠的铁路。安徽军政府正式成立了,杨洪森聘用詹天佑安徽铁路总公司总监。 铁路的修建导致了对钢材的大量的需求,杨洪森把招投标手续都全免了,直接把这份订单给了芜湖钢铁厂,接着又通过政府手段对安徽省钢铁板块进行整合,成立了安徽第一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杨洪森占40%成为最大股份,英国人理查森占30%成为第二大股东,杨庆占25%成为第三大股东,5%为其它股份,公司总资产突破了1200万元。待设备全部到位,钢铁厂年产钢有望突破2吨,这个数字真是让杨庆兴奋不已,并且信誓旦旦道,“再有二到三年的时间,安徽将取代湖北,将成为全国钢铁大省。” 杨洪森此时野心勃勃,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原子弹他都敢上马。 目前,安徽社会秩序稳定,经济开始全面复苏。 为了给无所事事的吴春阳找点事干,杨洪森把淮河水道治理工程交给了他,吴春阳欣然接受。 朱家宝则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辞职回老家。 “朱都督莫非对革命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朱家宝窘迫的摇着头。 杨洪森轻轻地拍着朱家宝的后背道,“虽然我们以前有那么一点小误会,但是我认为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再者说我是一个革命者,难道你不认为我的胸怀很广阔吗?” 朱家宝不停的擦着额角的冷汗,“委员长胸怀广阔,实在是让老夫钦佩致至。” “我说经田兄,让你出任本省的都督那可是袁总统的意思。”杨洪森朝着朱家宝神秘地一笑。 朱家宝此时后背冷汗直流,作为牵制杨洪森的一粒重要棋子,如果什么事都被杨洪森知道,那可着实吓人。 杨洪森与朱家宝咬着耳朵,两人在外人看来,极其亲密,吴春阳却在一边眉头紧皱。 12月16日杨洪森指挥安徽国民革命军第2师,民兵22师、23师,共计2.2万人,从安庆出发到达武昌。杨洪森到达武昌,给袁世凯的很大的刺激。 不管袁世凯还是黎元洪对这么一支部队的到来都十分紧张。 北洋军与鄂军签订停战协议以来,双方军队处于相峙之中。但在黄安、麻城一带,皖军桂丹墀部与北洋军打的十分激烈。接替冯国璋的段祺瑞曾试图将他们剿灭最终失败,桂丹墀部对平汉交通线危险依然存在。 袁世凯与杨洪森在安徽、河南问题上都达成了停战协议,唯独湖北问题上达不成协议。 因为杨洪森换防,即用黄安、麻城来换取汉阳。当然,此次杨洪森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汉阳。 袁世凯当然知道杨洪森要汉阳干什么,他看中了汉阳的机械设备了,但是袁世凯也很看中汉阳兵工厂,而杨洪森带兵至武昌是做好了谈不拢就打的准备。袁世凯怕和杨洪森开战,后者兵力雄厚,短时间很消灭不了,还会被其牵制大量的有生力量。 一直以来,杨洪森在安徽不断的扩充军备,为了在源头上扼制住杨洪森的发展,袁世凯派代表联络各国,要求禁止向革命军出售军火,各国承诺不向革命军出售军火,但是杨洪森依然能从洋行购到军火。 如何限制杨洪森的军备力量的迅速扩充,成了袁世凯头痛地大难题。 皖军杨洪森援鄂大军的到达,使得黎元洪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而湖北的革命党人大受鼓舞。 黎元洪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将杨洪森哄出湖北。 12月17日杨洪森的皖军单独行动,被推到磨盘上的“楚观”号、“楚同”号、“楚泰”号、“楚谦”号四舰在当天黄昏对汉阳进行了炮轰。次日,18日上午9时,湖北方面北洋军总指挥段祺瑞命令炮击武昌,当天下午,汉阳、汉口两地清军营地遭到自杀式袭击,连段祺瑞本人遭遇袭击。 “如果革命党人不切实的履行停战协议,英国政府将会派舰队直接干预。”在英国代表葛福挥舞着指头的时候,黎元洪不住地点头,不停地擦着额角的冷汗,张振武,蒋翊武、吴兆麟等人脸色都不好看。 “砰”一声枪声,吓的葛福和在座的众人一惊。 “真是不好意思,枪走火了。”杨洪森不慌不忙收起了短枪。 黎元洪狠狠地瞪了杨洪森一眼。杨洪森根本没有理会那复杂的眼神信息,“葛福领使,您已经完成使命,用不着拿大英帝国舰队跟我开玩笑了。” “你刚才的举动,我会如实的报告给北京方面。”葛福恼怒的大声道。 “作为一个绅士,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风度,绅士的风度,而现在您如同一只疯狗,您看看现在自己,实在是太丢脸,如果您只是丢自己的脸也没什么,可您现在代表的是大英帝国,女王陛下派你们来中国就是为了丢脸的吗?”杨洪森同样挥舞着指头,语气蛮横,喷着葛福满脸的符号。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请问您是?”葛福来都督府好几趟从未见过杨洪森。 “安徽省副都督,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长,援鄂皖军总司令,杨洪森司令长官。”杨洪森身边的翻译官清楚和告知了葛福站在他面前的是谁。 此时心情平复的葛福问道,“杨将军,破坏停战协议,进攻汉阳的正是皖军,就此杨总司应当做个合理的解释。” “葛福先生,您要明白湖北的停战协议,只是局部的停战协议,南京、上海方面对此协议均未予以承认,此番我受同盟会中央指派援鄂,就是要加强湖北的军事力量,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随后的日子后,江西、四川、广东等省的革命力量将会源源不断地到来,湖北将成为我革命军北进中原的重要跳板。现在我代表军政府、代表袁都督可以再一次明确重申,停战不过是我们的缓兵之计,停战协议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袁总统想要重开和谈,必须将部队撤出汉阳、汉口,否则将失去谈判的基础。” 作为一个老练的社交家葛福一下就摸到了杨洪森底牌。 黎元洪在哪里只能靠身边的人翻译给他听,在座的众人都仔细的听着翻译的每一句话。听完后黎元洪急的直跺脚,“我什么时候让他代表了。” 葛福回到了租界,并且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回了北京。 汉阳、汉口是袁世凯手中的重要砝码,所以谈判的最后结果还是要用武力来解决。 战事重开之后,鄂督黎元洪根本就不愿在武昌多待,这里处于战争爆发的前沿,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北洋军大炮可以随时问候他,所以他又要准备跑路了。 黎元洪也是要脸面的人,路还是要跑地,但关键是怎么跑法,苦恼啊。 第二十章 胜利大逃亡 我检举,我揭发,关于袁世凯听说他现在还不是总统,应为内阁总理,不过鉴于前章已经封他当了总统,本这章也就不改,总统继续有效。――胡子?黑 ========================================================================================== 汉阳、汉口失守那会,没有看清形势的黎元洪慌不择路地一路狂奔,结果冯国璋没有打武昌,害着他白跑了一趟。因为他擅自逃离武昌的行为湖北革命党人,甚至连他最忠诚的学生、参谋长吴兆麟,也予以了严厉的批评。甚至总监察刘公、军务部副部长张振武,主张对他通电弹劾,后还是吴兆麟、蔡济民等人劝阻,这场风波才平息下来,此事搞的他黎元洪极为尴尬。 这次重开战事,黎元洪正琢磨要不要跑,怎么跑,跑到什么地方。 19日,武汉的战事激烈起来,皖军与北洋军在龟山展开激烈的争夺,19日夜皖军夺取龟山,并且连夜抢修了工事。 皖军非鄂军可比,段祺瑞与其交过手后,便完全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手下的将领们听到杨洪森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为什么会如此的一致。 杨洪森的战法,除了常规打法外,还有非常规打法,尤其是杨洪森夜以继日的骚扰战,使得北洋军士兵晚上都不敢睡觉,而那些渗透到汉口的民兵武装,作战灵活诡异,部分民兵还装备有大杀伤的达姆弹。 段祺瑞的一名参谋就是因为被达姆弹击中腿部,救治不及而战死杀场。 葛福在20日再次来到武昌,此时武昌城到处都是被炮击的痕迹,在一处地下掩体内,葛福见到了神情严肃的鄂督黎元洪。目前的形势对鄂军十分有利,经过两天的激战,北军损失近1500人,其中有半数死在龟山,还有一半人死于袭击。 对于杨洪森的常规战术段祺瑞还能应付,对于那些非常规战术,根本防不慎防。 武昌的城防工事,张振武按照杨洪森的意思进行了重新构筑,甚至在城内都加修了高低火力工事。 攻下武昌很可能要付出惨重代价,这个代价袁世凯承受不起。 葛福此次主要还是传达停战议和的条款,黎元洪巴不得停战,可是要停车就必须将杨洪森赶出湖北,不过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黎都督,见以您实在是太高兴了。” “请坐吧,葛福先生。” “这是袁总统亲自审定的议和条款。” 湖北方面的战与和并不取决于杨洪森,而在于黎元洪到底有多少决心有多大。葛福收到指令直接与黎元洪进行交涉,至于杨洪森方面则根据实际情况由他灵活掌握。 黎元洪轻叹道,“葛福先生,其实我是一个老实人,你是不知道啊,现在这么多的事都是他们搞出来的,我是一个完全的傀儡,现在你们把破坏停战协议的帐算在我头上,那真是冤枉极了。” “黎都督,您是湖北都督,你应该要考虑全湖北,乃至我们各国在华的利益,你应该推动和平的进程才好。” “不好办啊,不好办啊,那杨玉琨是非要撞破南墙不可,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呢?” “黎都督,北军刻日将会对武昌发动进攻,我作为同情你们革命的外国友人,再一次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一下这些条款。” “葛福先生,你是说北军准备进攻武昌吗?” “是的,段祺瑞将军为了这次进攻,光大炮就准备了三百多门,我认为目前鄂军根本没有能力对抗。” 黎元洪唏嘘起来,心里暗自打鼓,北军火炮那可是大大地厉害,当葛福离开之后,黎元洪迅速打点行李,暗中又派人到葛店准备住所,另遣兵船停泊在葛店木鹅港附近备用。卫队将枪支子弹准备齐全,以便保护他出走。 葛福走了杨洪森来了。 进门便道,“都督你怎么还在这里?” 黎元洪一脸的羞愧之色,“杨司令此话怎讲,我不在这里,还应该在什么地方?” “武昌一战稍触及发,都督乃一省之长,怎可置身于险地,如果都督蒙难,我将以何面目见孙先生以及湖北的千万父老啊。”接着大声的对黎元洪卫队呵斥道,“汝辈不护送都督移驻它地,难道是想将都督至于死地吗?” “吾黎元洪当督率将士,誓以死守,以维大局。”说着黎元洪愧然不动地坐在了椅子上。 卫队士兵转过头一面无助地看向杨洪森。 “还看什么看,还不请都督速速移驻它地。”杨洪森对着黎元洪抱了抱拳,“弟玉琨,得罪了。” 黎元洪开始还挣扎了两下,最后一脸愤怒的闭上了两眼。 这尊“泥菩萨”说什么也不能留在这里太碍事了。 杨洪森越是让黎元洪离开,黎元洪越不离开,而且到外面后,动静还闹的挺大,最后把张振武、孙武、蒋翊武、吴兆麟等人全给搞过来了。 “都督绝不能留在武昌。”杨洪森态度很坚决。 张振武便道,“那么就请都督移驻洪山刘家祠吧。” “万万不可?”杨洪森再次反对道,太近了,离城才8里路。“目前来看武昌必有一番死战,若北军围武昌而专攻洪山怎么办,张总司令实在不周密。” 杨洪森说到黎元洪心坎眼里了,“此番,元洪决不离开武昌,我自有卫队保护,你们无需多管。” 黎元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人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上次他跑的可是比兔子还快,一下就窜到了离城90里葛店。 孙武道,“那杨司令的意思是?” “大家觉得葛店这么样。” 吴兆麟感觉这是杨洪森给自己的老师台阶下,“杨司令思虑周详,甚好。” “既然这样就么定了吧。” 孙武、蒋翊武一边附合着,张振武不好反对,“都督若离开,那么谁来主持武昌作战。” “俗话说的三个臭皮匠诸葛亮,我,张总司令,吴参谋长难道还怕他段祺瑞,这战时总司令官我首推张司令,我当个副的搭把下手就行了。” 少数服从多数,众人举手表决一致通过,黎元洪随机关撤往葛店,孙武、蒋翊武等人也一同撤往葛店办公。 坚守武昌的重责被杨洪森从张振武手中给抢了过来,很快杨洪森展开了城内居民疏散工作。 吴兆麟这个参谋负责后勤组织,城内的百姓有条不紊的向城外8里的洪山转移。 那些从汉阳兵工厂、铁厂拆卸下来堆在城内的机械设备,被杨洪森转移到了大后方安庆去了,原汉阳兵工厂的技工及家眷也被一同转移到了安庆大后方,一时长江之上打着“红十字”旗的小火轮穿梭不断。 段祺瑞给了杨洪森充足的时间疏散城中的百姓,作为对段祺瑞的回应,在汉阳方面,皖军的进攻也同意进行休整阶段,双方默认了停战三天。 当得知杨洪森亲自驻防武昌,袁世凯密电段祺瑞狠狠打,炮弹管够,最好能炸死这个丘八子。 三天停战过后,皖军与北洋军在汉阳再次激烈交火,双方争夺的焦正是龟山,只要龟山在,北洋军可以随着把炮弹扔进武昌城,皖军占着龟山,他们也可以将炮弹倾泻在汉阳城内的北洋军头上。 12月21日孙中山从欧洲抵达香港,广东都督胡汉民前往迎接,孙中山偕胡汉民由港至沪。 1912年1日1日孙中山到达南京,并被17省代表会议选举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这时候老袁急了,他赶紧派代理与杨洪森就停战进行协商,同时派代表祝贺孙中山当选为临时大总统,孙中山则电报给袁世凯,称其只是暂时担任组织政府之责,希望袁早定大计。为了敦促袁世凯早做决定,孙中山另电报武昌,令杨洪森撤出汉阳。电报经由杨洪森转至张振武、吴兆麟处,二人均未作任何表示。 第二十一章 啊!是超人唉 当杨洪森出现在英国武汉领使馆的时候,段祺瑞已等时候多时,其禀呈袁世凯的命令与杨洪森进行磋商,分别就黄安至麻城一线、商城至潢川一线、商邱一线,乃至未来中国格局进行谈判。 北洋军与挺进军有太多边境纠纷了,袁世凯希望这些纠纷得到妥善解决。杨洪森这个白痴牵涉他太多的精力了。 对于挺进军大肆拆卸汉阳兵工厂、钢铁厂机器设备,征召两厂技工,袁世凯下令不必阻挠,他能搬多少就给他搬,不怕他贪心,就怕他不贪心,他再贪心难道能在几天之内把两个厂子整体搬到安庆去吗? 哦!别看这种玩笑了。 段祺瑞讨厌杨洪森的这种过分亲密,两个大男人,又是手拉手,又是咬耳朵的。 杨洪森一进来就开始打老乡牌。 一句安徽人不打安徽人,让段祺瑞恨的直咬牙。几天前他差一点就丧命于挺进军的自杀式袭击, 在这两位新、老演技派的面前,葛福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混混。 中国人,这种黄皮肤的人形生物他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不知杨总司令对当下时局如何看待?” “不知段总督指的是……“ “时下纷乱,或言共和者、或者立宪者,不知杨总司您有何主见。” 杨洪森大笑后神情严肃道,“芝泉吾兄,你我兄弟之间何必打哑谜呢,以吾之见,当今之中国既不需要共和,了不需要立宪。” “不共和,不立宪,难道还有第三道路不可。” 杨洪森突然大笑,“芝泉吾兄,我等皆军人,立宪、共和与我等何干。” “既然是军人,更应该关心国事,贤弟是不把我当同乡啊!” “吾兄关心国事,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呢?吾兄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从湖广到京师任职了,这以后……,不说了,不说了。” 段祺瑞最恨杨洪森这样讲一半,藏一半,搞的他心里痒痒的。 “玉琨吾弟,乃当世之大才,还望指教一、二。” “这天下间,革命已是大道,清廷灭亡只在今朝,如今的形式是南北相望,但变数却在荆襄。袁公欲谋天下,却又不愿背上骂名。目前情形立宪断无可能,袁公唯有共和一途,清帝退位。那么共和,真就适合中国的国情吗?” “请玉琨弟明言。” “唯独裁尔?” “独裁?” “当今天下,平世治乱者,只此袁公一人。孙先生声望虽高,却无兵权,各省都督对其虽尊,但却不敬,南方各省形同散沙一片,外敌在时尚能同仇敌忾,当外消弥内乱必生,天下必将为袁公所得,孙先生实难与袁公争雄,能与袁公争雄只有一个人。” “难道是玉琨你不成。” “芝泉兄太看得我了,能与袁公争雄者另有其人,此人近在眼前。” “黎元洪。”段祺瑞为之不屑,那家伙可比眼前的这位老几好对付多了。 “正是。袁公欲行独裁必先除此人,若除此人,袁公必仰仗于将军,将军可要早寻良策。将军被称为北洋之虎,如此位高权重,却手握兵权,……嘿嘿……将军现在可要好生谋划了。” 段祺瑞脸色微动,“玉琨弟真是好手段啊!” “手段再高也不比上袁公,数数日子也差不多,现在也该你们当兵的上场了,为了让袁公早登大位,平定四海,一统寰宇,我还特意派人到北京送给他一份小礼物。日后,还请芝泉兄在大总统面前为我多多美言。”段祺瑞只觉得颈后阴风阵阵。 达成协议后杨洪森回到武昌,同时致电黎元洪。汉阳两厂机械设备,尽数划拨船只,送往安徽,杨洪森此举,引来了湖北境内有识之士的不满。杨洪森便向鄂督黎元洪请辞率军东归,黎元洪代表军政府感谢杨洪森援鄂,同时代表湖北军民欢送皖军。 杨洪森本人并没有马上离开安徽,而是继续留在了租界之内,就黄麻、商潢、商丘进行详谈。双方很快就这些地区达成了初步共识,北洋军与挺进军在黄安、麻成等地开始全面换防,皖军在汉口集结,乘船东返安徽。在豫南商潢数县的归属问题,代表同意将商潢数县划出来,设商潢镇守使,杨洪森也做出让步,削减了该地区的驻兵。 关于商丘的接交防问题,杨洪森开始要钱,最后勉强同意用军火补偿。袁世凯允诺,步枪8000枝,马枪3000枝,机关炮10门,弹药30万发,但是最后到位的实际只有步枪6000枝,子弹10万发。 元月底,北京方面发生了一起大案,宗社党领袖良弼遇刺身亡。 袁世凯逼迫清帝退位的最后阻力被清除了,这让他欣喜异常,命其子袁克定给汪精卫又送去了两万元。 汪精卫把这笔钱退了回去,称事并非他所为。 党禁被解除后,释放后的汪精卫留在了北京,在袁世凯的拉拢下,与袁克定结为兄弟。袁世凯向汪精卫不止一次的表露过他拥立共和的决心。其曾对汪精卫道,“你要议和,可南方不买帐,清廷又不接受。开战吗?我又不忍生灵涂炭,国家破碎。目下之清廷,虽可比作一座古老残破的大房子,不过,要推倒它,即使千百人一起使劲,也还不一定能达到目的,话又说回来,若抽掉其中一根顶梁柱,它便会自己倾倒下来。” 汪精卫明白了袁世凯要他刺杀良弼的意图,他自己不敢再搞暗杀活动,所以准备引同盟会京津分会的同志去杀良弼,其在袁世凯面前表态,“除掉良弼,我当尽力而为。” 同盟会京津分会军事部部长彭家珍和黄复生等,不但要杀良弼,而且连带着袁世凯、载泽、荫昌、铁良等清臣一起杀了。为此,彭家珍等人从南方带来了数量惊人地炸弹。 袁世凯因有汪精卫早先预警,致使彭家珍刺杀袁世凯的计划失败,其后再无机会下手,彭家珍便只好另选其它目标人物。 袁家珍拿到良弼像片后,一直观察,寻找机会。当天,尾随良弼马车前行着,良弼的马车,将一个急过路的老人撞倒,良弼的左右侍从准备将老东西拉开。 轰的一声,周围一下就有十数人被炸死,街上一片混乱。 混乱中马车难行,良弼只好下车。 突然远处枪声一响,袁家珍看到良弼一头栽到在地上,接着周围不停有枪声响起,那些侍从如同活耙子一个个的倒地上。 最后,有一个年轻女子冲到马车边,打了十几发子弹,转身便走。 袁家珍就看到几个鬼魅的身影一下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等巡警赶到时,刺客已经走远,而良弼已经彻底死透了。而就在同一时间,荫昌、铁良等都遭遇刺杀。 事件之后,惊动京师,皇族人人心惊胆颤,反对清帝退位的宗社党分子,纷纷逃出北京,前往天津、青岛、大连等地租界,托庇于洋人保护。 袁家珍回去后便开始追查此事是谁或哪个组织所为,这样的英雄好汉定要结交一番。 袁世凯得知此事非汪清卫所为之后,脑子里便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而洋医生的报告让他确认了是何人所为。 在中国大规模使用“达姆弹”的只有杨洪森一人,通过段祺瑞之口,他这才知道这是杨洪森送给他的礼物。 这个大礼不但没有让袁世凯感到一丝高兴,反而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是大礼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这是告诉他袁世凯,“小仔,放明白点,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袁世凯可以防住那些向他投掷炸弹的人,但是谁能告诉他,哪些枪手该怎么防? 第二十二节 磨点狗血恶避邪 第二十二章 话说临时政府成立后,孙中山和革命党人一面建立法制,一面准备北伐,又一面与袁世凯进行议和。 在北伐方面,孙中山认为中央政府成立,士气百倍,和议无论如何,北伐断不可懈。1月6日,北伐联军总部从上海移往南京。孙中山宣布自任北伐总指挥,任命黄兴为陆军总参谋长,同时制定了6路北伐的计划,并通告副总统黎元洪执行。6路北伐军是:以鄂、湘为第一军,由京汉铁道北进,粤皖为第二军,向河南北进;与第一军会于开封、郑州间;淮阳为第三军,烟台为第四军,向山东推进,会于滦州、秦皇岛;合关外之兵为第5军,山陕为第6军,向北京进击。一、二、三、四军即达目的后,与第五、六军直指敌。 袁世凯所依仗北洋6镇,也就10万人,因为清政府不得人心,兵源招募越加困难,北洋军经不起消耗。而湖北一带,鄂军、湘军、赣军、粤军等10余万,在兵力上远远超过段祺瑞。两江地区,且不说杨洪森手下的10余万皖军,光南京就集中了近四十万的兵力。但是,6路北伐军队,只有两路沿津浦线北上,烟台、关外两路有所行动外,其他两路并无动作。 为了响应伟大的北伐号召,杨洪森向黎元洪请辞,黎元洪同意他走,但是部队要留下来,杨洪森当然不能答应/他堂堂皖军援鄂总司令光股屁回安徽,以后还怎么北伐,怎么参加革命。 黎元洪想把杨洪森的皖军留在湖北收为己用,要知道杨洪森从湖北抢走了那么多好东西,他怎么付出些什么吧。 杨洪森与黎元洪斗智斗谋的时候,从安徽传来了一个令人悲痛万分的消息,安徽副都督兼水利部部长被人枪杀了。 在皖北治理淮河的吴春阳,并不安心于本职工作,他把在安庆的李虎部北调参与北伐,他联络了一帮子人把朱家宝给废黜了,推柏文蔚做都督,又从江西借来了黄焕章部驻所在安庆。 黄焕章是个庸劣异常之人,他所部2000人是新近招募来的洪江会会徒,军纪很坏。入皖之后黄焕章便向吴春阳索饷无果,便直接向安徽财政厅索饷,安徽财政厅断然拒决。黄焕章大为不满,趁着吴春阳去合肥之机,突然发动兵变, 先唆使军士放枪威吓,后指挥所部围攻军政府府,洗劫军械库、造币厂、国库以至商店和富户。国库银洋300万余元,军械库步枪6000余枝、子弹200余万发、马克泌20挺、山炮30门被劫走,损失将近800万元。 黄焕章便出布告称安徽一切军政由他负责,安庆挺进社会员更是遭到黄焕章大肆捕杀,城头挂满了人头。 消息传到合肥后,吴春阳南下安庆,来到黄焕章军营要黄焕章将所掠夺的库银、军械和商民财物如数归还,至于军费,可以保证筹给,黄焕章不理睬他。次日,吴春阳再次找黄焕章,被黄拘禁后枪杀。 杨洪森得知消息后赶紧窜到黎元洪的都督府。 吴春阳一死,芜湖的王天培、贵池张四维最先起兵,接着合湖、太湖的皖军全动了起来。 黄焕章知道自己捅了麻蜂窝后,根本不敢留在安徽,但是他又走不了,只好拉壮丁死守安庆城,可是谁又愿意和他死守安庆。 马毓宝派总参谋长李烈钧来皖善后,李烈钧来皖之时,黄焕章被部下押解出城,李烈钧将黄焕章撤职看押,将黄焕章的谋士、肇事人顾英枪决,后又复令黄部士兵将所掠财物悉数交出,搬入军政府,会同各方发还原主认领。 南京方面让李烈钧暂代安徽都督一职,李烈钧才当了一天的安徽都督,杨洪森便从湖北赶了回来。 杨洪森脸色及其难看,带伤的王亚樵被骂的头都不敢抬,“被人家浔军端了咱们皖军的老窝连个屁都敢放,非要等老子回来你们才有定断吗?” “黄焕章那个王八现在什么地方。”杨洪森重重的拍着桌子。 李烈钧的脸色极为难看,“我已经将他关起了,肇事人顾英按军法已被枪决。” 杨洪森冷哼一声,“依李总参谋长之见,此事都是顾英所为了。” “正是。” “是娘个蛋。”杨洪森起身将茶杯砸飞了。 李烈钧也不甘弱,“杨总指挥,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老子就这么说话,你怎么地了。” 众人一看总指挥与总参谋长杠上了,马上劝止,好上容易才拉住了要开打的这两位。 黄部2000来号人一个就没有走成,全被杨洪森抓了起来。黄涣章等一干兵头子全被判死刑,其余的人被判了五年劳役。李烈钧一怒之下返回了江西,回去后李烈钧向南京方面狠狠的告了杨洪森一状。 朱家宝趁机虽逃出了安庆,但他终究没有逃出安徽,在北上的火车上被军情处的人给抓了回来,杨洪森准备继续让朱家宝当都督,但是南京方面已经另有安排,调柏文蔚来皖主持工作。 朱家宝逃跑未遂这事袁世凯知道后,亲自发电给杨洪森,朱家宝这才终于逃出了杨洪森魔掌,看着袁世凯的来电,以及派来接他的代表,朱家宝热水迎眶,“你们终于来了。”心中暗自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到安徽这旮旯来了。 黄焕章是解决了,但是其后续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安庆城内的大商户纷纷将店面迁至合肥,安庆太不安全了,安徽光复这才几个月,就被人连洗了两次,商家甚至百姓的心都被洗寒心了。 杨洪森现在痛心死了,这趟去湖北可当真是亏损大了,造成他严重亏损的原因,就是吴春阳。 “这个王八蛋。”杨洪森抱着自己小女儿在屋子转着。红玉抱着大女儿杨雅芬坐在那里不停地向他哭诉着。 “好了,有什么好哭的,不都没事吗?过些日子你们去合肥。” “到了合肥就没有事啦?” “要不我给你调个加强营,把咱们家修成碉堡。” “跟了你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这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 “你就等着吧,这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说着把小女儿交给了一边的奶妈。对着长女杨雅芬拍着手道,“大丫头,爸爸带你去骑大马。” 杨雅诗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了杨洪森的怀里,“骑大马?” 杨洪森把她高举起骑在脖子上,“走骑大马。” “把孩子放下,小心把头碰着。” 杨洪森心中感叹有一家的确是好事,至少外面的不痛快,在家里多少得到安慰,在这里才能短暂地化解他内心中深藏的野心,同时让他感觉到以后的责任重大。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是的,洪秀全天京城破之时,还坚信天父的三十万大军不日将至呢? 联军北伐在黎元洪、杨洪森双双拆台之下,在日本等帝国主义帮凶的干涉下,北伐被搅黄了。但是杨洪森却让他的利益得到了最大化,他让李虎在战略要地徐州插了一腿,然后沉浸在两淮的盐务中寻取自慰。 “妈了勒八子,这混蛋也不怕撑死。”对杨洪森这种到处刮地皮的做法袁世凯是深恨不己,国家为什么发展不上去,财政为什么总是赤字,都是因为有这样的同志。 不过这样的同志我喜欢,能贪才显出真男儿,真本性。俗话说的好:能贪一万贪五千,这样的同志要提防;能贪一万贪二万,这样的同志要提拔。 杨洪森这样的同志就应该提拔,而且还要破格提拔。 第二十三章 末代皇妃不好当 良弼被炸死,清皇族心惊胆颤,宗社党策划的反袁活动,也就烟消云散。袁世凯趁机唆使亲信纷纷发出通电,要求清帝退位,宣布共和。先后发通电要求袁内阁代奏的有: 河南巡抚齐耀琳,山西巡抚张锡銮,署直隶总督张镇芳,署山东巡抚张广建,署两湖总督、会办剿抚事宜第一军总统官段祺瑞。这个时候,清室满族亲贵没有人上朝了。袁世凯便授意外交大臣胡惟德、民政大臣赵秉钧、邮传大臣梁士诒等人,不时入朝恐吓、恐吓隆裕太后,隆裕太后吓得魂不附体,只好哭求袁世凯道:“定要保全我们母子二人性命!” 隆裕授权袁世凯,与临时政府磋商退位条件。袁世凯立即与南方代表伍廷芳电文,命其与南方政府协商。2月6日,由临时政府参议院通过优待皇室8条: 第一款:大清皇帝辞位之后,尊号仍存不废。中华民国以待外国君主之礼相待。 第二款:大清皇帝辞位之后,岁用400万两。改铸新币后,改为400万元,此款由中华民国拨用。 第三款:大清皇帝辞位之后,暂居宫禁。日后移居颐和园,侍卫人等,照常留用。 第四款:大清皇帝辞位之后,其宗庙陵寝,永远奉祀。由中华民国酌设卫兵,妥慎保护。 第五款:德宗皇帝未完成工程,如制妥修。其奉安典礼,仍如旧制。所有实用经费,并由中华民国支出。 第六款:以前宫内所用各项执事人员,可照常留用,惟以后不再招阉人。 第七款:大清皇帝辞位之后,其原有之私产,由中华民国特别保护。 第八款:原有禁卫军,归中华民国陆军编制,额数俸饷,仍如其旧。 同时,孙中山代表临时政府致电北京称:今日经参议院同意,如15日下午12点钟以前清帝不逊位,则收回优待条件。此布告,即转北京。总统孙文。 隆裕听后如一声霹雳盖顶,山崩地裂。她浑身震颤,仆倒在地,两个随扈太监赶忙把她扶起,她悲痛欲绝地将诏书交给内务府大臣世续、内阁协理大臣徐世昌,由他们钤印御玺后,交胡惟德。胡惟德捧在手上,大声地开读起来: 朕钦奉隆裕太后懿旨:前因民军起事,各省响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大局,议开国会,公决政体。两月以来,尚无确当办法。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非民之好恶。是用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宜有南北统一之方,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到治之告成,岂不懿欤!钦此。 清帝宣布退位次日,北京各家报纸,争先恐后地把《清帝退位诏书》全文发表。于是,北京城内街头巷尾,人们拱手相告。 “改了朝代了!” “共和了!” “再也不会打仗了!” 北京城的龙旗收起来了。人们只知道“共和”二字,但不知如何“共和”。 袁世凯在清帝退位的第二天,即2月13日,便按孙中山提出的办法,迫不及待地将退位诏书送各国公使及南京临时政府,并发表声明: 共和为最良国体,世界之公认,今由弊政一跃而跻及之,实诸公累年之心血,亦民国无穷之幸福。大清皇帝既明诏辞位,业经世凯署名,则宣布之日,为帝政之终局,即民国之始基。从此努力进行,各令达到圆满地位,永不使君主政体再行于中国。 袁世凯之声明,可谓情真意切,信誓旦旦。这些极其动听的言词,不仅迷惑了革命党人,就连南京临时政府的一些首脑人物,也被他这番花言巧语弄昏了头脑。孙中山接到袁世凯声明电文的当天,便向参议院提出辞职,并推荐袁世凯为第二任临时大总统。他在致参议院的咨文中说: “清帝逊位,南北统一,袁君之力实多,发表政见,更为绝对赞同,举为公仆,必能尽忠民国。且袁君富于经验,民国统一,赖有建设之才,故敢以私见员荐于贵院。请为民国前途熟计,无失当选之人。” 孙中山为了防范袁世凯破坏共和恢复专制,在咨文中附有3个条件: (1)临时政府地点设于南京,为各省代表所议定,不能更改。 (2)辞职后,俟参议院举定新总统亲到南京就任之时,大总统及国务院自行解职。 (3)临时政府约法为参议院新定,新总统必须遵守颁布之一切章程。 2月15日,南京临时政府参议院根据孙中山推荐,以17票选举定世凯为中华民国第二任临时大总统。不久,又选黎元洪为副总统。 孙中山把用无数烈士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民国政权以“成功而不私其权利”的磊落风格,拱手让给了袁世凯,南京城内,部队听到孙中山退位,让位袁世凯,大家哗然,许多革命党人,特别是民军的中下级军官,表示强烈不满,有的要求立即出兵北伐,有的甚至愤而自杀。 袁世凯继任大总统,通令各省军队改编,不尊者以土匪论。 袁大总统的手令,杨洪森也在最快的时候得到了,当安徽军政府的同志们沉浸在“共和”胜利的时刻,杨洪森正考虑着整编的问题。 袁大总统给了他二师一旅的编织,按着这个整编方案,皖军要缩水五分之四,军官们的兴奋劲一下就没有了,喊打喊杀的声音一时高涨了起来。 “打,咱们皖军怕他个鸟,北洋军没什么了不起。”李虎的话一去。 那些军官都叫起来了,“总指挥,你下命令吧。” “对,总指挥,打吧。” “咱们,打到北京去,保着咱们总指挥当总统。” “对,保着咱们总指挥当总统。” 在会场之上叫嚷最凶的都是在“军事沙龙”进行培训的年轻军官。 “xxx,孙文是软蛋。”有人甚至在会场大呼“干掉,孙文。” 在会场内没有失控前,杨洪森拿着木喇叭吼了两嗓,“都给我安静。”看着渐渐安静下来会场,杨洪森站在主席台上,手上依然拿着木喇叭,“谁再说一句打倒同盟会,打倒孙先生,就他妈给我滚出去。咱们的队伍是谁领导的?是同盟会,是孙先生。我们为什么而打战,是为同盟会,是孙先生,还是我杨洪森个人,都不是,我们是为了将那些被奴役的兄弟姐妹而战斗,是为实现三民主义伟大信仰而战斗,是为埋葬清王朝实现共和而战斗。现在所有听我命令,会议结束后,各主力部队,民兵武装,必须到指定地点集结,准备接受整编,具体的整编方案经军事委员会商讨后,下发给各师,各团,现在散会。” 北京方面对南方军队的整编工作高度关注,南京、安庆、武汉三方的整编消息不断的传回北京。 安徽方面接到袁大总统的整编令后第一个行动了起来,对此袁世凯十分欣慰,皖军为其他人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不过袁世凯还是不太放心杨洪森,便把吴中英派至安徽担任军政司长,欲借中央之权威,统揽安徽军政大权。 ====================================================================================== 看到有光绪滴,却不见有丫溥仪,这片处女地有待投资商开发。――黑胡子。 第二十四章 胡子你又瞎掰了 军队整编对杨洪森来讲是一个急需面对地现实问题,虽然杨洪林号称有近三十万的武装人员,但手上有枪的连三分之一占不到。至于,他们的战斗力更是参差不齐,杨洪森需要的是一支精干武装力量,更富有战斗力的队伍。即便袁世凯不下达整编的命令,杨洪森也会自己整编。 他需要更加纯洁,更加忠诚的部队,且服从于他个人的意志。 黄涣章的兵变,让杨洪森认识到必须要建立一支短小精干的武装力量来“保卫”挺进社总部的安全。 杨洪森的提议得到同志们一致赞同。这支部队的名称确实为“武装近卫军”,满编制为1226人,下辖:一个突击步兵营,一个机炮连,一个骑兵连。武装近卫军指挥官为冯达山,部队统一为德械,步枪均为最新式的毛瑟98,士兵制服为黑色,白手套、皮靴、皮带、德式m35式钢盔等等。除了那德式m35式钢盔有些难整之外,衣服、靴子、武装都差强人意地到位了。 袁世凯给了杨洪森二师一旅的编制,为了扼制杨洪森的军队发展,另派吴中英出任安徽军政司司长。而杨洪森的办法就是将那些从军队分流出来的武装人员转入警察系统,借整顿全省警察为契机,大肆组建“武装警察部队” 武装警察部队每个支队下辖三个步兵营;山炮、机炮、通信、特务各一连;工程、辎重、卫生各一排,暂编2500人。经军事委员会审核批准决定,先暂编十五个支队(即:安庆武警部队、徽州武警部队、宁国武警部队、池州武警部队、阜阳武警部队、六安武警部队、宿州武警部队、滁州武警部队、合肥武警部队、蚌埠武警部队、毫州武警部队、寿州武警部队、广德武警部队、和县武警部队、泗县武警部队)。这些武装警察部队,分别在安徽、合肥、寿州、芜湖、贵池,五个地区集中整编训练。 6月底,杨洪森已经按照中央指示顺利的完成了整编任务,通过整编杨洪森将陆军使用步枪统一成为79口径,并从上海订购买了一批57mm和75mm野炮,整编后的二师一旅,经过了军政司长吴中英的检阅,吴中英皖军整编情况如实地上报到了北京,这让袁世凯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好在革命党中不是人人都如杨洪森这般舍得投资。 吴中英这个军政司长在安庆的日子并不好过,与朱家宝一样吴中英在安徽各种活动均在军情处王亚樵监控中。其来皖后不断约见各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同时着手恢复咨议局,取消军事委员会,虽然他浪费了很多的口水,收效却甚微。吴中英虽身居军政司司长一职,但是因为军事革命委员会的存在,让他这个司长完全成了摆设。想要夺回权利,就要取消革命军事委员会这个临时性机构。 可是这个机构,并不是想取消就取消,首先它是革命的军事委员会,取消它就是反革命,反革命就是反共和,反共和就是反总统,总统是谁,总统是袁世凯,革命军事委员会就要反过来镇压你。 吴中英只是在某一次例行会议中多了一句嘴,杨洪森就开始往死里整他。吴中英是中央下来又怎么样,照整。在安徽杨洪森的地盘里,想整死吴中英,那还不是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吴中英,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杨洪森。” “上老虎凳。” “杨洪森,你不得好死,总统不会放过你的。” 站在铁门外的杨洪森冷笑着,心道:不会放过我,那他也要知道才行。站在一边王亚樵的等待着杨洪森的进一步指令。 “委员长,要不要解决了他……。” “看看能不能发展成我们的人,如果不能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不过最好是自杀。” “明白,委员长。” “那个,负责审讯的是什么人。” “报告,他叫王炳坤,是原侦缉队的队长,在审讯方面颇有一手,所以我把他招募了过来。” 杨洪森点了点离开军情处的审讯室。 几天后,杨洪森在军事委员会的二层小洋楼内见到了出狱的吴中英,看到杨洪森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哀求着,“给一点吧,给一点吧,就一点就行了,我就要一点……” 杨洪森还是很同情吴中英的,如果吴中英肯与他合作的话,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吴中英同志在职期间,任劳任怨,终因积劳成疾,倒在了工作岗位,报经革命军事委员会批准,前往黄山疗养,民政司工作暂由徐岱荣同志接任,杨洪森按照组织程序上报给了中央。 自大吴中英被送往黄山疗养,袁世凯到是想继续派人再去安徽,可是没有人愿意去。 杨洪森到是很乖巧,亲自上书要求调往北京任职,同时希望北洋军能来安徽驻防。 到北京来任职拉倒吧,什么人都可以来北京,就他不能来北京。 派北洋军进驻安徽的想法,袁世凯虽然有过,但是最后在徐世昌的劝说下打消了。 听说杨洪森三十岁不到,袁世凯就开动脑筋在身边的人堆里为其找个老婆,段祺瑞、冯国璋等一帮子亲信哪个敢把女儿嫁给杨洪森,那可是个大火坑。 段祺瑞曾直言道,“杨洪森是魏延,脑后有反骨。” 冯国璋讥笑道,“魏延不会下围棋。” 段祺瑞不屑道,“你把女儿嫁给他。” 冯国璋:……。 段祺瑞是臭棋篓子在北洋那是出了名的,但是此人又好棋。据传闻杨洪森在武汉与段祺瑞谈判期间,相谈甚欢,后来两人兴起手谈数局后便翻了脸。据武汉英国领使馆内知情人透露,当他听到段祺瑞大骂杨洪森是“反贼”。 能让段祺瑞吃瘪,对冯国璋而言实在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为了这,他还不至于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袁世凯终究没能为找到合适的杨洪森配偶,不过他为杨洪森准备了一个男人,一个他所熟悉的男人,新任安徽都督柏文蔚。 安徽这天地,依然是杨洪森的天下,就算柏文蔚来到安庆,那也还是杨洪森的天下。 柏文蔚一段时间内都在南京,联军北伐南北议和之后他在徐州,袁世凯当选临时总统,下达全国部队整编的时候,他回到了南京,如果不是袁世凯的电报,他会继续留在南京。 在安徽杨洪森在政治推行的是“一党专制下的多党合作制度”。虽然重新恢复谘议局,但是有八成的议席控制在杨洪森手中,杨洪森毫无悬念地的击败了象征性的竞选对手后以高票当选为新一届安徽谘议局议长。 “一个领袖”、“一种主义”、“一种思想。”这就是杨洪森在挺进社安徽一次扩大会议的讲话,他在安徽省还大搞“个人崇拜”其以议长的身份,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演讲,演讲的时候他的总是挥舞着拳头,肢体的语言极其丰富,每一句都极具煸动性。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农村,每次都会都数万聆听他的声音,在他的身边拥有着大批的追随者,年青一代视其为偶像。 鉴于孙中山《三民主义》的不足之处,杨洪森从理论上进行全面补充,甚至无耻的将《唯物主义辩证法》融入其中,将那些经过无数先辈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理论,通通的写进了他的新书《我的奋斗》之中,将“个人崇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第二十五章 刮刮胡子 在安徽省内你只能看到两份报纸,一份是《安徽日报》,另一份则是《挺进报》。 可以买到的革命书籍也只有两种,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杨洪森的《我的奋斗》。 柏文蔚到达安徽的第一站便是芜湖,而柏文蔚到达芜湖后便搅黄了杨洪森一笔在买卖,他把英国人的两船鸦片给没收了。那些英国水兵一下就急了,他们将这些鸦片从印度运到中国来容易吗? 从舰长与水兵都喊着要打,英国水兵一闹腾,芜湖领使便坐不住了,给杨洪森发了电报,要求协调。 在杨洪森没有回电之前,英国领使要求柏文蔚做出解释,并且立即将扣押货物归还英国商人,如果拒不归还,那就只好兵戎相见了。 别看那些英国水兵眼睛都通红的,一个个要拼命的样子,柏文蔚根本不怕他们。 当杨洪森出面之后,事情却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着,这批烟土归还给了英方,英国保证马上命令船只离开安徽,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携带烟土进入安徽。在英国芜湖领使作保后,英国商船及军舰在安徽舰队的护送下离境。 “玉琨,这样的作法是不对的,你就这样治理的安徽吗?” “先生,我认为我的处理并无不当之处,而且我认为必须的妥协是合作的基础。” “合作,难道你和他们一起走私烟土吗?” “先生,目前全省境内烟馆已被我全部查禁,在安徽你可以在街上看到抽香烟的,但绝对看不到抽鸦片的。” “哦~,你的口气还真不小。” “要想禁绝烟土是不可能的,它们就好像我们中间总是时不时地跳出一、二个叛徒来。也许您不喜欢我的做事风格,但是这样却能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我们的?还是你的?”柏文慰冷冷的笑着。 “两者都有,请吧,都督我可是特地从安庆接您的。”杨洪森一脸无害的笑着。 柏文蔚终于回到了安徽,但这多少是受到时下的形势所迫。南京临时政府北迁之后,革命党人努力保留南京留守这个中心。黄兴改任南京留守,统辖南洋各军。他便成立留守府,以李书城为留守府总参议,府内设政务、军务两厅,以马相伯为政务厅厅长,张孝准为军务厅厅长,陈嘉会为秘书长,何成浚为总务处处长,耿觐文为参谋处处长,曾昭文为军需处处长,陈登山为军法处处长,赵正平为军学处处长,林虎为警卫团团长。 黄兴将南京各省民军暂编为5个军,即柏文蔚的第一军,徐宝山的第二军,王芝祥的第三军,姚雨平的第四军,朱瑞的第五军。而就在黄兴在任留守的第6天,赣军因军饷不足发生兵变,焚掠白门桥、太平桥一带。兵变发生时,黄兴正在上海同唐绍议洽商公务,闻讯急忙搭夜车回南京,至天明,兵变已被驻守的其余各部平定。 南京临时政府撤销后,袁世凯借口经济困难不发给军饷。南京10余万军队,南京留守府所属军队,每月饷银约需200万元以上,其后赣军俞应麓所部突然哗变,在南京城内肆行抢劫。经请广西军王芝祥军长派队弹压,到拂晓才平定。除由军法处将罪据确凿的犯兵予以惩处外,其余均遣送回籍。 赣军俞应麓兵变后,黄兴向袁世凯提出辞职。但袁世凯还要利用黄兴去稳定南方局面和遣散南京的军队,不准其辞职。 袁世凯颁布《南京留守府条例》,规定留守府直隶大总统,有维持整理南方各军及南京地面之责,留守府管辖范围内所需的款项,由留守咨商财政部筹措。但是,财政总长熊希龄在袁世凯的授意下,对留守府所需军饷置之不顾。黄兴函电交加,熊仍置若罔闻。过了半个多月,袁世凯才让熊希龄去南京,会商解决。熊到南京后,口头上允诺拨款百万,但离开后仍一再拖延不拨,迫使黄兴天天发表演说,以革命大义来动员军队解散。 袁世凯不给革命军军饷,迫其解散也就罢了,他还制造谣言,攻击黄兴留守权力太大,欲割据东南之心。黄兴忍辱负重,几次催电要求拨款军饷,袁氏政府对此仍置若罔闻,不给予接济。 在来安徽前柏文蔚已被提名为山东都督,但这之后袁世凯与同盟会的高层作了一笔小交易。 柏文蔚在安庆受到了各界人士热烈的欢迎,拖欠了近二个月饷银军也终于放到了士兵们的手中。柏文蔚准备在安徽大干一场,一展夙愿,但是很快了就察觉到,其政令根本就出不了安庆城,不要说他这个都督被架空,就连有“二都督”之称的军政司司长吴中英也被架空了。让柏文蔚不能容忍的是,在他到达安徽没几天,杨洪森致电袁世凯,要求自行裁撤二个师,袁世凯同意后,随柏文蔚入皖部队被裁撤改编为“路政工程兵团”扔到了皖北,而他手下的将领,杨洪森将他们圈养在了芜湖租界的洋房内。 “袁世凯这个人绝对不可以信任,玉琨啊,部队坚决不能裁撤,依我之见不但不能裁,而且还应进行扩弃,以防突变。” “先生,我看事情应该不会变的这么坏吧,再者现在人心思安,人心厌战,如果这个时候大肆扩充兵力恐怕不但会受到中央的猜忌,而且百姓也会深感不安。” 柏文蔚急道,“你怎么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袁世凯耍的阴谋吗?” 杨洪森却冷冷一笑,“看出来又怎么样?当初我革命党人如能团结一心,联军北上,杀进直隶,那里还有今天这个局面。现在的形势与过去不同了,斗争的形式也要随之变通。我认为目前还是应该通过政治手段解决为上。” “袁世凯狡黠多诈,诚不信,应当在军事上早做准备为上。” “我认为都督多虑了,袁世凯不过是玩弄权术而己,还不至于倒行逆施,” “你又焉知他不会倒行逆施。” 杨洪森心里暗骂,他倒行逆施又怎么样,关键时刻老是让我当出头鸟,妈的,又不提干,又不加薪。 远在上海的陈其美为了将江苏督军程德全搞下台,秘密的组织武装夺权,这中间少不了杨洪森出钱出物。为此,李鼎铭在上海致电杨洪林说明了情况。杨洪森彻底被累倒了,立即派人找来杨庆密议此事。 “明瑞,这是上海方面的电报。” 杨庆只是扫了一眼,“王琨兄当早做决断。” “我已致电李鼎铭,务必拦住陈其美。” “王琨兄的意思是此事难成。” “明瑞,你糊涂啊,此事成与不成,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杨庆细细一想也确是如此,把程德全赶下野,推选同盟会的同志出任江苏都督,袁世凯必定不会予以承认,而最后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同盟会高层向袁世凯妥协,把江苏都督再次让出来。 “难道,英士兄没有考虑到吗?” “考虑?他这是在用同志们生命豪赌,他那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他是准备继承事实,逼着袁世凯承认。” “袁世凯会不会让步呢?” “袁世凯要会让步,老母猪也会上树,此事不成便罢,如果不小心成了一连串的麻烦少不了。”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要不我们找柏都督商量一下,让劝劝英士。” “如果陈其美推举柏都督出任江苏都督。” “这……,既然玉琨兄已有决断,找我来的意思是……。” “请你联络张謇,知会一声程德全,此事若泄,陈兄必定会知难而退。” “好我这就去安排。” 程德全一直防着同盟会,哪里还用得着杨洪森派人知会他,陈其美倒程失败,参与的人员抓的抓,杀的杀。 安徽柏文蔚听闻此事之后,以前往南京协调为名,总算把亲兵卫队给要了回来,临行之前辞去了安徽都督,推举杨洪森继任,柏文蔚出走是为了避免矛盾激化两个尴尬,在面子上杨洪森极力推辞,袁世凯见两位大贤如此谦让,便动用行政手段任命孙多森为安徽都督了结了此事,至于杨洪森的人事安排,袁世凯早先准备派他到甘肃担任检阅使,后思虑再三改任其为安徽护军使。 第一章 盛宴 “亲爱的朋友,见到您实在太高兴了。”毕逊亲密地将杨洪森搂在了怀里。说起来他们分开仿佛就在昨天,现在再看看这位合伙人,毕逊有一种想抢劫他的冲动。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我的朋友,请吧我的朋友。”杨洪森最讨厌被老男人拥抱。 跟着毕逊一起来安徽的十几位外国人,他们可不是攒团来安徽旅游的,这些人中除了五国银行团代表之外,还有军火商人,他们不久前从北京回来,与袁总统签订了一些借款抵押和军火购销合同。 毕逊跟这些人到北京免费旅游了一趟,在北京他也只是免费旅游了一趟,所以这次回上海,他准备从安徽绕一下,看看有没有商机。 “亲爱的朋友,他们都是什么人。”杨洪森将毕逊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那几个是五国银行团的人,那边几个是军人商人,还有那几个是……” “哦~,这么说来,想必您的北方之行很圆满喽。” “别提了,我的朋友,北京之行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到是您,我的朋友,在这里闷头发大财,却把我扔在爪哇,你实在不够意思啊!” “说起来朋友你的爪哇之行怎么样。” 毕逊轻嘘了一声,将杨洪森拉到了一边,“亲爱的朋友小声点。” “你挖到油井了。”杨洪森同样小声地说道。 “不,我的朋友……” “难不成你挖到矿泉水了。” “是油田。” “什么?” “是油田啊!”毕逊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激动,以至于那些耳朵尖的家伙都听到了。毕逊举着酒杯对周围的人打着哈哈道,“是块不错的肥田。” 宴会上新任安徽都督孙多森也出席了,虽然他不通外语,但是他有“通事”。 在宴会的一角,杨洪森与毕逊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角咬着耳朵,两人脸上时不时露出神秘莫测微笑,被宴请的这些外国人也都来头不凡,五国银行团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到安徽来了,他们与杨洪森是什么关系?那个洋人又与杨洪林什么关系?一个个疑问在他的脑子里久久地盘绕着。 “亲爱的朋友,你真是决定太英明,说起来幸亏有我在爪哇坐镇,不然英荷的人就把我们的“肥田”给抢走了。” “他们敢抢我们的田?”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已经通过美国外交部把这件事给搞定了。”毕逊坐在哪里神侃,把功劳全部统统地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他拿出了一份与美孚石油公司合作的计划书。 杨洪森仔细的看了一下,最后发现这份合同并没有签订,“我的朋友这份合同对我们还不错,为什么至今没有签下来。” “那是因为英荷的人也送给了一份合作的计划书。”毕逊洋洋得意地将计划书交到了杨洪森手中。 “看来他们对这块的油田也是势在必得,我个人倾向于与洛克菲勒先生合作,只是油田在荷属殖民地不太好办啊!” “你也同意与美孚公司合作,那么剩下的就由我来处理吧,我准备过几天就回国,到时我会亲自拜访洛克菲勒先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洛克菲勒愿意投资我们的公司。” “这可不是什么好注意我的朋友,如果洛克菲勒投资了我们的公司,那么过不了几天,公司就不属于我们的了。” 毕逊向杨洪森灌输着洛克菲勒邪恶的发家史,杨洪森则不住地称赞着他的合伙人老成谋国,两人都相互吹捧着。 如果毕逊与杨洪森仅仅只是商谈爪哇油田的话,毕逊只需派了助理过来就行了。毕逊对安徽的铁路、煤炭、钢铁、机械、军火等都有兴趣,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都想掺合。 杨洪森先是与五国银行团密谈,接着是军火们,他们所谈的内容么孙多森根本无法知晓,不过看到这些洋人不时的相互争执的时候,他真的很好奇。 北京方面最想知道杨洪森与洋人签订是什么合同,其中是否涉及外购军火问题。 英国领使馆朱尔典明确告诉了袁世凯,“合同中绝对没有涉及军火问题,这一点请总统放心。” 孙多森在安徽很失败,他根本就盯不住杨洪森,杨洪森在欢迎他来皖的背后是没日没夜的监视,杨洪森先是以安全为由,加强了都督府邸的保安。他带的亲兵不时的被情报处的请去喝茶,这些亲兵有的回来了,有的就这样消失了。吴中英他到目前也只见过一面,原因是吴中英长期不在安庆,据说其因身体原因在黄山疗养。 深知处境不妙的孙多森,谨小慎微的坐在都督的位子上。 杨洪森以安徽军政府名义向冯如发动了邀请电,这位中国飞机第一人拒绝了杨洪森的邀请电,因为目前正在广州军政府任飞机队长。为此,杨洪森向他发出豪宅、高薪以及提供大量经费等优厚条件,但冯如再次拒绝。为此,杨洪森在上海另行招募了几个“飞机专家”,相谈之下大为失望,这些家伙甚至连“空气动力学”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对飞机了解甚至还没他多。 按照杨洪森的指示精神,有条件要搞,没有条件也要搞,航空学堂很快就被成立起来。 杨洪森更是亲自参与了飞机设计与制造,工厂很快制造出了八架“无动力三角翼滑翔机”,之后的几个星期,他等到了毕逊从发过来的四台飞机发动机以及二个技工。 有了无动力三角翼的设计经验,杨洪森很快就自行设计出了动力三角翼,为了确保其可靠性,杨洪森选择了铁木结构,一个星期后,在两位技工的帮助下,第一架“动力三角翼”在安庆诞生,取名“大黄蜂” 美国技工爱默生驾驶“飞机”在安庆城上空盘旋了两圈后完成了第一次试飞。 数日后,爱默生再次驾机完成了往返芜湖的飞行测试。 《安徽日报》、《挺进报》对此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美国飞行家”爱默生的照片被放在了头版头条,甚至上海的《商报》也对其进行了转载。 “动力三角翼”对杨洪森来说仅能满足用于侦察和体验飞行,特种作战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驾驶员心血来潮的时候也可以扔两个手榴弹到地上。 根据物尽其用的原则,杨洪森很快就开发出了航空旅游,只要付出一块银洋,就能体验空中翱翔的感觉。不过由于冯如在广州进行飞行表演时不幸身亡,致使航空旅游遭受惨重的打击。 冯如的死虽然让杨洪森感到可惜,却一点也不为他难过。“丫的,谁让他不来安徽。” 袁世凯在得知关于杨洪森整出飞机的消息后,不过是笑了笑。 如果人人都能像杨君这样,多花点心事在业务爱好上面,那他这个总统就会好当多了。 不过,孙多森的秘电让袁世凯决定立即组成航空学院。 安庆方面正进行定点投弹实验,袁世凯第一反映是“暗杀”,而且很可能是针对他的,所以不能不防啊! 在其它洋行还没有拿出样机的时候,毕逊的商务代表找到了袁世凯,向其推销两款美国飞机,这飞机原为杨洪森订购,但是为了合伙集团的利益,杨洪森也只好损害个人利益。 毕逊的这位商务代表小有能耐,他不但将飞机成功推销了出来,还成功的说服了袁世凯购买了一批机关炮用于防空。 在“飞机”方面杨洪森并不想投入过多的精力。目前,军队发展的重点是陆军。购买装甲车虽然失败,但杨洪森还是如愿购买到了一批卡车。破坏了杨洪森购买装备车的计划,袁世凯向英国订购了一批装甲车,从上海得知北京购买装甲车的消息后,杨洪森一愣,感情中央在和他玩军备竞赛。 第二章 试探 杨洪森皖军系统一点点的做大、做强,让袁世凯深感不安。杨洪森在安徽的强势地位,迫使袁世凯在对杨洪森以安抚为辅,以渗透为主,避免矛盾过早激化,而杨洪森也不想过早与袁世凯拳脚相向,他们的关系就如同两只亲密的刺猬。 在和平的烟雾下袁世凯正紧张的做着战争准备,南方最大湖北汉阳兵工厂历经磨难后,最后一批设备装上火车,打包运往巩县,中央政府以为了保护国有资产为名,在巩县建立了汉阳兵工厂巩县分厂,而湖北汉阳兵工厂除厂房和一些破损的老旧设备外已经没剩下多少价值的家当了。 北洋军按照袁世凯秘密在湖北大肆收刮地皮,储蓄战争基金。仅凭这些钱发动一场战争是不够的,还需要引入外资。 英、法租界向西大规模的扩界,杨洪森手中的地皮就开始升值,地产公司的股票一个紧的往上涨,那个叫激动啊! 租界向西扩界,北洋政府与各国租界达成秘密协议,允许北洋密探自由进行租界抓捕革命党。 北洋政府还秘密从五国银行团获得巨额贷款,这些贷款相当一部分将用军费开支,上海的洋行纷纷行动了起来。 袁世凯的代表在上海行动又怎么能瞒过杨洪森,袁世凯在作战争准备,杨洪森也在做战争准备。 杨洪森与上海方面电报来往极为频繁,使用的语句极为隐讳,袁世凯肯定杨洪森正在谋划着什么行动。 行动是有的,也是大的,并且与袁世凯也有一些关系。 安庆兵工厂被杨洪森改组后成了一家股份制军火公司,杨洪森无疑是这家公司的最大的股东,其它的股东也都是熟悉的合伙人,如毕逊、瓦里奥等。 兵工厂与袁世凯的唯一的联系,只有军火,是的杨洪森想要做袁世凯的生意。 这听起来很疯狂。 瓦里奥为了这笔军火交易的顺利进行,还特意去了一趟北京,而且还带去了样枪,由于价格原因,瓦里奥得了2万枝步枪的订单,回来后他又稍带着去了一趟河南。 新任河南都督是“黄带子”张镇芳。为了压制陕西和安徽方面的革命党,他需要给扩充的军队补充军火。 “你好,张都督见到你十分的高兴。”张镇芳的背景资料,瓦里奥一早就背熟了,资料中对张镇芳的评价实在准确,这个人很贪。 “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步枪。” “是的都督,我们的步枪每枝只要80元,另送千发子弹。” “每枝才80元,还送千发子弹,这么便宜?” “我们只卖每枝80元,至于多出来的部分是我公司与您合作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说句话吧你们的步枪多少钱?” “100元。” “这么好的枪只卖100元?” 瓦里奥咬着牙说道,“实际上我们的步枪在外卖140元,不过对将军您特别优惠。” “优惠什么,咱要买就买最贵的,我们就以这个价格成交吧,给我先来1万枝。” “将军,你放心我们会在二个月按时交货。” “瓦里奥先生,据我所知买一枝步枪一般只配送100发子弹。” “那么,都督你需要多少子弹。” 张镇芳略作思考,“这样吧,我再买400万发子弹。” 离开都督府的瓦里奥轻嘘了一口气。 3万枝步枪这绝对是个大买卖,安庆兵工厂自然不可能在短短二个月的时间里生产出这么多枪,但是在二个月内翻新3万支步枪问题却不大。安庆兵工厂全力开动,步枪日翻新量达到800枝,按着这个速度完全可以按时交货。 军火是一门很赚钱的生意,只要能赚钱谁购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钱赚。 北洋军购买了这些二手枪,士兵在使用会不会出现意外,杨洪森不需太过自责。 新的环境,新的斗争,新的机遇,为此,杨洪林把赵维伦请了过来。 赵维伦跟随杨洪森多年的老鸟,杨洪森给他讨了个少将顾问的虚职,虽然只是虚职,却也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老板,这是您让做的。” “亚樵,你来看看。” 王亚樵对于外国纸币没有研究,所以分辩不出来那张是真的,那张假的,“委员长,我实在分不清楚。” “维伦,你做的很好,这批日元是产量如何?” “目前,每天能印刷30万元。” “使用情况如何?” 赵维伦自信地说“除非银行内的专业人士,否则无法辩识。”论起造假的功夫中国人是那些洋鬼子的祖宗。 “你先看看这个。” 杨洪森掏出一枚袁大头放到了桌子上,赵维伦立马便领会到了杨洪森的意思,“老板,您意思是我们也生产袁大头。” “是的,这位是王亚樵,想必你已经认识了,这位的军情处经济产业科的周松平。” 周松平是情报处为数不多的几个拥有高学历人材,最为难得的是,他所学正是经济专业,当杨洪森决提出对袁世凯发动贸易战的时候,周松平通过王亚樵向杨洪森提交了一份计划书,他的计划就是造假币,而在造假币方面赵维伦早就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从现在开始,你放下手中的事,到军情处报到,作为周松平的副手,协助计划的顺利完成。” “是,老板。” 等到王亚樵与周松平走后,赵维伦才问道,“老板,您为什么安排我去军情处,我把这块分处来交给周松平负责不就行了。” 赵维伦不愿章与军情处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那个王亚樵。 “你办事,我放心。” “是,老板。” “你监督的造币厂是隶属财政厅,而不是军情处的,而你是财政厅驻军情处的代表,你要保持在运作中资金时刻处于财政厅的监督之下。” “是,老板。” “过一段时间,我再把你调回来。另外,你也应该多找几个帮手,有些事情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是,老板。” 赵维伦被调至经济产业科看起来是升职,实际上他手中的权力被大大的削弱了,他完全失去了“医药厂”和“造币厂”的控制,这并不是杨洪森怀疑他有二心,只是用人的方略。另外,他需要找个人平衡一下王亚樵,让赵维伦进入军情处,就是为了分去了王亚樵的财权。 杨洪森危机意识,让他在周边努力寻找着可结盟的力量,南京方面有点靠不住,所以结盟的重点放在了有些不对眼的李烈钧身上。杨洪森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先发制人,但是想到孙中山,他就没有底气了,如果孙中山让他停,那他是不停好,还是停好呢? 孙中山的伟大地革命情怀杨洪森可学不来,反正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杨洪森以山区匪患严重为由提请谘议局通过了扩编安徽陆军部队的请求,将“武装近卫军”由原来的一个团扩充为一个师,并且准备以该师为样板,再建二个师投入到剿匪斗争中。 孙多森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谘议局又通过了免除吴中英军政司长,改任杨洪森为军政司司长的决议,并且报请中央批准。孙多森被迫无奈,致电中央复议。 安徽风云变化,袁世凯也是果断出手,致电安徽杨洪森要求解散部队,否则按叛乱论罪,其语气强硬之极。 杨洪森根本不予理会,致电中央以河南匪兵入境滋扰为由,请缨入豫协助张镇芳剿匪。这边的电报刚过去去了,那边就开始在动手了。 第三章 心碎 北京的袁世凯刚刚搞得定来访的孙中山,那边就蹦达出一个杨洪森。 一连六份电报发给陆军部以及袁世凯本人急电,第七封电报是一封奇怪的请功电,电文声称,安徽陆军师在袁总统领导的下,在张镇芳的协助下,在河南人民的支持,击溃了盘踞在安徽与河南边界的匪兵,斩杀匪兵二千余众。 袁世凯眉头紧皱,总感觉这份请功电有些古怪。 时过不久,河南的“表弟”就来电了,他向袁世凯哭诉杨洪森派进入河南,偷袭北洋军云云。 袁世凯当时暴跳如雷,这是公开的叛变,当下就拟定电文准备整治杨洪森。 可是,请功电之后,杨洪森又发来一封控告电,控告的对象是有倪嗣冲、赵倜等等,其中还涉及到一些北洋将领,称这些人公开违反总统手谕,聚兵成匪,占据县镇,要求撤销他们军职,接受军事审判决,同时委婉表示,皖军已做好进入湖北剿匪的准备。 袁世凯电报心就凉了半截,全国性的裁军是他下的,不裁军一律按“匪”处理这个调子也是他定的。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北洋军不但没有裁军,反而大肆的扩军。 袁世凯的裁军令同样对北洋军也有效,那么北军未被裁撤的部分,自然就是“匪军”,而将领与“匪军”驻扎在一起,那自然就是“通匪”。 这些“匪军”是否进入安徽干过抢掠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被划成了“匪军”。 杨洪森用实际行动告诉袁世凯,“你针对我,我就对针对你。” 革命党人中黄兴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也只有杨洪森能干出这种事。 “剿匪”杨洪森仰仗就是袁总统的手谕,袁世凯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处理这件“要务”。 理论上说赵倜、倪嗣冲这一班子人都是匪,如果把这个范围扩大一下,河南匪军的规模那可是空前绝后,不但河南完全处在“匪军”的控制之下,就连湖北、山东、山西甚至关外都被“匪军”给控制着。 “匪患”如此严重,袁世凯怎么能不头痛。 “芝泉,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袁世凯没有想到事隔这么久,杨洪森突然玩出这么一手,“剿匪”剿到他头上了。 段祺瑞大致猜出了杨洪森此举的动机,“平息此事说难不难?此事因杨洪森而起,只要能安抚住杨洪森,此事自然就会平息下来。” “怎么安抚,再安抚,他就要上天了。”他们指的不仅仅是杨洪森,而杨洪森那一小撮子死硬分子。 “要想安抚杨洪森,只要向他表明一个态度就可以了。”安徽省与湖北、河南、江苏相联,北洋军在湖北、河南都驻有重兵集团,而山东的部队也随着可以进入江苏,这可是二、三十万人马。段祺瑞认为他们的谋划也许能骗过孙中山、黄兴,但要瞒过杨洪森却不易。如果他是杨洪森,也不会待着这些人马杀到家门等死。 “难道我说不动他,他就能消停下来吗?” “杨洪森是一个聪明人,此举其用意不过是向总统您表明一种态度。” “能否将他请到北京来,同张(张振武)、方(方维)二人一样?”袁世凯的意思是把杨洪森请到北京一刀解决掉。 “杨洪森在皖军之中声望极高,此举恐为不妥,且他也不一定会来北京……” “那么,芝泉你认为为该如对付杨洪森呢?” “高官厚禄以收其心。”如果杨洪森不上路子,那就嘿嘿…… 袁世凯仰头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夸道:“知我者,芝泉也!” 杨洪森准备说服黄兴等人,只要革命党群起发难,将极大的削弱北洋军的军事力量,沉重的打击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集团,只是可惜了这次好机会,这么好的点子。 黄兴致电杨洪森不要制造摩擦、搞分裂,尤其是在时下这个大环境中要注意一个革命党人的言行举止。 “我的言行举止怎么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党国。”喀嚓一声,杨洪森的心碎了。 南京那边没有运动成功,杨洪森就彻底歇了,对于袁世凯授予的汉威上将军以及奖金,照单收下。 对于袁世凯的橄榄枝,杨洪森在安徽做出了积极的回应。其中之一,便是将在安庆降下了一直悬挂的“清天白日满地红”,升起了代表共和的“五色旗”。 为了表明自己与同盟会的决裂,杨洪森改组挺进社为中华民国社会人民党,在政治上支持袁世凯出任中华民国大总统。 杨洪森一直是南方激进派别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杨洪森的倒戈对于南方激进派的影响极大,其中最为重要就是资金上的断链。 中华民国社会人民党在众议院596议席中占有21席,这些议席对袁世凯还是相当重要的,议员在北京受到了隆重欢迎。 袁世凯没有精力,杨洪森没有实力,两人都各退一步,春天又来了。 孙中山让贤袁凯,并接了全国铁路督办一职,后前往日本公费考察,而在这段时间内,同盟会二号宋教仁征得孙中山、黄兴的同意后,在北京着手将统一共和党、国民公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同盟会5党合并成立国民党。 宋教仁为什么要把同盟会与其它政党合并改组为国民党呢? 原因是南京参议院经过一场风波而北迁后,同盟会已不能控制参议院中的多数议席。共和党成立后在参议院的势力大增,在唐内阁风潮中,共和党同袁世凯狼狈为奸,宋教仁等深感要坚持责任内阁,就必须实行政党内阁,而要实现政党内阁,就必须组成强大的政党,而要组成强大的政党,同盟会就必须联合其他政治力量,特别是当时在参议院占有相当席位的号称第三党的统一共和党。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后,孙中山仍要宋教仁直接负责,他委托宋教仁为代理理事长, 国会选举开始,人们普遍欢欣鼓舞,五花八门的选举作弊现象孕育而生,诸如浮报选民,竞相效尤;拉票、冒投,还有比拉票、冒投更为新奇的,就是“列名指定”,真是无奇不有;抢票、毁票,时有发生;金钱收买,变本加厉;手持手枪,威逼胁迫。各党激烈地竞选,而又不是通过宣传政见,而是倚仗行政手段控制选举,那选举便不可能在完全“合法”范围内进行,以至明抢暗夺,愈演愈烈,出现了种种“怪状”和“丑闻”。那些预料不能取胜的政党,最后使出拒不到会,以为抵制。 宋教仁担任了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后,成为该党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为了把中国建成一个独立富强的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他第一步是领导国民党夺取国会选举胜利,组织完全政党内阁。 在参众两院初选和复选中,国民党获得了压倒优势的胜利。在众议院的596个席位中,国民党获得269个,占45.1%,共和、统一、民主党为154个,占25.7%。在参议院的274个席位中,国民党获得123个,占44.9%,共和党、统一、民主党为69个,占25.2%。国民党虽未能达到超过半数的地位,但所占议席数,远远超过了其他任何政党。 国民党竞选的胜利,使全党一片欢腾。 可是国民党的胜利却让袁世凯陷入了忧虑之中,孙中山虽曾公开支持袁世凯当总统,可如果国民党议员们不选他为总统怎么办? 第四章 向达瓦列士等同志致敬 中华民国大总统,在孙中山明确表态放弃竞选后,袁世凯自问天下已经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现在有人私下搞串联,企图将他拉下马。 最近他收到一则消息,是关于黄兴、宋教仁欲联合孙武及共和党民社派,推举黎元洪为总统,黄兴为副总统,把他排除在政府之外。这个消息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国民党的那些激进派不要问了,他们不会支持袁世凯当选总统。而那些国民党稳健派在大选获胜之后,态度上也有所转变。 国民党二号人物宋教仁在各地演说中,大力鼓吹其政治主张的同时,不断的抨击北洋临时政府,诋毁袁世凯在人民群众中的高大形象,在社会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为了逆转当前局面,为了应对未来的总统选举,袁世凯派干将数十人,携款数十万,分赴各省串联。袁世凯还特令总统府秘书函询国会事务局,将当选议员属何党籍,详细调查后呈阅。 袁世凯派人赠送给宋教仁银元四十万,宋教仁将票子给退了回去,并且明确表示他不支持袁世凯当总统。 人民币砸不倒,那就只好动刀子了。 北京政府内阁总理赵秉钧的门前一辆黑色小轿车嘎然停住。 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身穿貂裘大衣、头戴海獭皮礼帽,走出车门,一跛一跛地跨进了赵宅。 在赵家后宅的一间小厅里,壁炉火旺,灯光通明,不时传出一阵男人得意且淫荡的笑声以及女人们娇柔造作的怪叫声。 袁克定闻声,收住脚步,身子斜立在后院门前石阶上,赵宅内侍对袁克定早已熟识,知道他此时亲自上门,必有要事。见他在院外石阶上驻足停留,便匆匆往小厅跑去。 赵秉钧有个习惯,每天晚饭后,若无紧急公务,他总要和妻妾们在这小厅间玩一阵麻将牌,下几盘赌注,妻妾中谁连赢3局,晚上便能得到赵的宠幸。 一听来报,“哗”的一声,挥手推倒面前的麻将牌,穿着长袍马褂的赵秉钧起身离座急步跨出小厅,迎至门前。一看来的是袁世凯大公子袁克定,心里不由一惊。 通常到了这时辰,袁克定是绝不出门的,即使有要务急事,也都是挂个电话,叫赵秉钧去一趟罢了。今晚,到底有什么特别要紧事犯得着大公子亲自出马? “大公子驾到,未曾远迎,……”赵秉钧的客套话刚一出口,袁克定一扬手,又向他瞟了一眼,他便知事非寻常,把后边的话慌忙咽下,赶紧把袁克定引到二楼一间密室内。 赵秉钧刚把密室的门拴上,还未坐定,袁大公子便抢先开了口:“赵叔,外面风声很紧,谅必你也有所闻了吧。国会选举揭晓后,大势不好呀!宋教仁趁国民党人在参众两院选举中获胜之势,借口回湖南故里省亲,在湘、鄂、皖、苏诸省,大放厥词,大肆鼓吹政党责任内阁制。这小子野心倒不小。我爹早就看出宋教仁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袁克定见赵秉钧直愣愣地站着,急忙又说道:“赵叔,你想到过吗?若让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出山组阁,到那时,登上国务总理的宝座,你就得卷铺盖,我爹即使在位,也只能是个徒有虚名的大总统,我们的天下就算完了。” “唉,此人年纪不大,手腕倒是挺厉害的,真他妈的厉害!”赵秉钧为表示效忠袁世凯,连骂了几声。 “我爹说了,总统,就要统管天下。手上无权,听人使唤。他当总统由人摆布,仅仅是用来当聋子的耳朵――摆设,这样的总统,他是绝对不当的。” 袁克定说到这里,拧开一颗大衣钮扣,伸手从内襟口袋里取出一支乌黑锃亮的小手枪,尔后又掏出一个小蜡纸包,轻轻地放在漆木桌上,沉着脸说:“我爹口谕,务必在四月初国会开会之前,把事情办好,这支手枪和5发带剧毒弹头的子弹,由你交给一个绝对可靠又有胆量的人去执行,不得有误,事成之后嘛,我爹应诺了,从向五国银行团的借款中支取10万英镑予以重赏。” 赵秉钧听罢这位大少爷传达了他老子的口谕,犹如当头挨了狠狠一棒,脑子发胀,手脚发麻,两眼盯着桌子上的手枪和子弹。 “赵叔,你看这桩事,……嘿嘿……”袁克定奸笑了几声。 赵秉钧立即意识到若不马上应下这桩秘密差事,必将招致杀身之祸。他极力掩饰着内心地惊惶,从太师椅上赶快站起身,两手垂立,摆出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总统口谕,智庵俯首听命,绝对服从,只是这合适的人嘛……唯恐一时难以选到,不过,我将尽力物色,尽快去干!” “好!赵叔,我爹一向是把你当亲兄弟看待,这一回就看你的了。我爹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他回到北京之前……”袁克定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对凶恶的眼睛瞟了下桌上的手枪和子弹。 赵秉钧送走了袁克定,回到密室,视线一触及到桌上的手枪和子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上,哀叹一声,垂首沉思起来。 “宋案”那可是被记入历史教课中的大事件的,杨洪森怎么会不知道。 坐在哪里的杨洪森抽着烟深入对未来的长考之中,被告叫来的王亚樵神情严肃地坐在哪里。 杨洪森突起身道,“二喜,让李安案进来。” “是,大哥。”张二喜出去后将李安的卫兵给叫了起来。 “委员长,李安报到。” 杨洪森并没有理睬李安,而是看着张二喜,“背心你们都穿了。” “是的。” 杨洪森走过去在李安的胸口打了一拳,后退数步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对着李安“砰”、“砰”、“砰”连开三枪。 李安并没有死,倒地后慢慢的爬了起来。王亚樵脑子一片空白。 李安起身后撕开外衣,三枚子弹深陷在黑色的背心上。王亚樵脑子一片空白“这是……?” 这年头刺杀别人,也要防着被别人刺杀你。制造防弹背心的构思,杨洪森很早就有了,临时政府成立后他就开始着手研究。 毕逊从美国带来的防弹衣的效果不是很好,它们对手枪有一定的防护力,但无法挡住步枪子弹。 目前,杨洪森这边开发的护弹衣,防弹性能不错,但是偏重。这使用杨洪森在选择卫队士兵的标准上,偏向于那些身体高大,体格魁梧的人。 “这是防弹背心,先不说这个,这是北京方面传来的。” “这是……”王亚樵看后大为震惊。 “这次的任务你必须亲自去,亲自安排,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是。” “你需要的人可以从卫队中挑选。另外,我必须再次强调一点,防弹背的穿戴你要亲自把关,就算他睡觉你也要保证他是穿着的。” “是。” 王亚樵不敢懈怠,离开杨洪森官邸返回军情处,调出卫队人员的个人档案。次日,王亚樵乔装成商人坐船前往武汉。 如果宋教仁一死,内战应该不远矣。本着做好打大战的准备,杨洪森将囤粮、练兵、增械作为当前的三大重点。 王亚樵在武汉见到了宋教仁,宋教仁对王亚樵的到来颇感意外,王亚樵说明了来意,并将杨洪森的秘函交给了宋教仁。 杨洪森论声望远不及黄兴、柏文蔚、李烈钧、陈其美等人,但是他手是掌握有一支数量惊人,装备精良的武装力量。可惜的是脱离同盟会另组党派,同盟会改组时,宋教仁曾派人南下与其商谈合并事宜,杨洪森也派了代表参了会议,但是在会议中,就民生、民权等与其它党派未达成一致,代表愤然退出,并且转而成为了国民党的反对派与袁世凯走到了一起。 王亚樵道,“先生,北方可能要对你下手,委员长得到消息后,让我们到这里接受您的指挥,保证您的安全。” 宋教仁不相信道:“吾一生光明磊落,平生无夙怨无私仇,光天化日之政客竞争,安有此种卑劣残忍之手段?吾意异党及官僚中人未必有此,此等谣言耳,岂以此懈吾责任心哉!” 第五章 竞选奇招 宋教仁认为袁世凯至少在正式国会召开之前,断不敢公然撕毁约法,与国民党为敌。但他没有从北洋集团的肆意攻击中,嗅到越来越浓的火药味。王亚樵虽然告诉他袁世凯有加害的阴谋,但他认为杨洪森手中的情报,不过是捕蛇捉影,没有丝毫的证据。宋教仁并没有看清南北之争是不能用调和的办法去解决的,在袁世凯的甜言蜜语下还在幻想着。 他错了。 袁世凯暗杀阴谋正在加紧进行中…… 3月20日,宋教仁因国会议员已陆续北上,他以国民党代理理事长的身份,准备赴北京参加国会。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毛毛细雨从清早开始一直不停地下着。宋教仁在黄兴、廖仲恺、陈其美、于右任陪同下,从《民立报》报社乘上一辆四轮大马车赴上海沪宁车站。虽然上海的十里洋场依旧是灯火通明,但街上毕竟不同晴天那样热闹,行人稀少了。他们乘坐的四轮马车,在通往上海火车站的一条街道上,在茫茫细雨中不快不慢地行进,为了挡雨,车上四周的帆布帘篷全都落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宋教仁、黄兴、陈其美、于右任在车里谈笑风生。 坐在马车前排的宋教仁扭头对坐在后排的黄兴说:“克强兄,从现在起你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待国会闭幕后,你即来京,根据国会的情况,我们再共同商议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黄兴带着几分亢奋地情神:“如果由我党组阁的事真的实现,责任内阁制定下来了,那连其美、仲恺,都得一起赴京才是。” “到那时候,孙先生也该从日本回来了。”廖仲恺补充了一句。 沪宁火车站临时特设的议员接待室里,摆设得颇为排场:一盏16头的玉兰吊灯下,摆着几张长条桌,白绸桌布镶着荷花叶边,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各色糖果和香烟,条桌的四周,一色的漆木架藤座椅上,已经坐着20余位议员和前来送行的上海各界知名人士。 离检票进站上车还有20多分钟时,宋教仁、黄兴、陈其美、于右任、廖仲恺刚从马车上下来,接待室门口便走出几个撑着雨伞的人,热情地迎到马车跟前:“噢,是黄先生、宋先生、陈先生、廖先生,失迎失迎!” 宋教仁、黄兴等并不认识他们,以为是政府临时雇来的招待员。宋教仁、黄兴等人都穿着风衣,戴着礼帽,雨并不大,可迎候者还是举着伞,把他们接进了车站。就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在接待室通往进站口的拐角处,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飞快闪过。廖仲恺眼快,见此情况心中顿生疑云,警惕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宋教仁,侧身凑近他的耳边说道:“钝初兄,那边似有坏人。” 宋教仁听了,不以为然地朝拐角处瞥了一眼,轻声答道:“这类事,防不胜防。”便大大趔趔地走进了接待室。 窗外,依旧是风裹细雨,四处飞扬。初春的夜,寒意三分。车站接待室里却是一片热烈气氛,相识的,不相识的,彼此寒暄问候,特别是即将赴京的宋教仁,这样一位年轻而又颇负声望的大党魁的到来,人们自然是不约而同地向他围拢过来,客套话、恭维话不绝于耳。宋教仁兴奋地应酬着,那怕是在与人简短的几句交谈中,多次提到“政党政治”和“责任内阁”的主张,以致使非国民党员的脸上多有不悦之色 时间将近10时40分,一阵急促的铃声,使这暄腾热闹的接待室顿时静了下来。开始检票进站了。议员们自当是第一批进站的贵客。宋教仁提起身边的一只小皮箱,转身对黄兴、陈其美、廖仲恺、于右任说道:“诸兄,请留步,望多保重,等候我们的好消息吧!” 黄兴拉着宋教仁的手,深情地说:“钝初,到了北京,莫忘了给孙先生写封信,据日程,他明天可能就要到长崎了。” “一定,一定。不过,我想等国会闭幕之时再写,到那时,我要向他报告一个他意料不到的特大喜讯,让他也高兴高兴。”宋教仁一边笑着,一边大步走出接待室。 其他议员已经进入了检票口。宋教仁在黄兴、陈其美、廖仲恺、于右任陪同下,匆匆向检票口走去。从接待室至检票口只不过数十公尺距离,他们刚走到一半,突然“砰、砰、砰”地3声枪响。 宋教仁惊呼一声:“有刺客!”手里的小皮箱“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腹部,随即栽倒在地上。 接着车站内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王亚樵等人在第一时间分开人群冲到了宋教仁的身边,用刀拨开宋教仁的衣服,看着深陷在防弹衣上的子弹,王亚樵轻嘘了一口气,连忙指挥护护送着宋教仁来到了火车站医院。 火车站内警笛四起。巡捕们发现一个持手枪的嫌疑犯,疑犯趁着站内秩序大乱,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巡捕遂断定此人便是凶手,紧追其后。 凶手是个矮个子,穿一身黑呢子军官服,跑得并不快,样子十分惊恐慌惶。看着逼近的巡警,凶手连开两枪,两名巡捕应声倒在马路上,其他的巡警被吓的止步不前。 车站外,风呼啸,细雨茫茫,灯昏暗,凶手刚跑在沥青路,看到后面的巡警不在追赶,便放慢的脚步大口的喘着气。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他虽然甩掉了警察,却被另一伙强人给盯上了。 在沥青路上一阵短促的交火后,打光子弹的嫌疑犯被这伙人强行塞进轿车内。 在火车站的手术室内,医生正在为宋教仁检查的伤处。虽然子弹被防弹衣给挡了下来,但是子弹冲击力在宋教仁腹部留下十分醒目的伤疤。 黄兴、陈其美、廖仲恺、于右任等人焦急的等待着,没有过多久,黄兴、陈其美被主治大夫请进了手术室。 进至手术室的陈其美看到宋教仁正座在病床穿着衣服,而边上一身大夫装扮的王亚樵朝着陈其美点了点,“我们是杨洪森委员长派来保护宋先生的。” 黄兴走到宋教仁身边,“钝初,怎么样?” “如果没有这件背心,几乎已死于贼人之手。”宋教仁轻声说道。 王亚樵道,“先生为了您的安全,我建议在到南京之前对外最好宣称,先生你遇刺受重伤正在抢救中。” 陈其美赞同的点头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王亚樵突然对着那些医生和护士恶狠狠的道,“过会出去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医生站出来道,“我们不会将病生的病情向外透露的。” 宋教仁马上道,“感谢各位。” 袁世凯得知宋教仁遇刺重伤,凶手当场逃之夭夭,便演起贼喊捉贼的剧目来。他颁布命令说:“昨日,据前农林总长宋教仁电称,20日晚在上海车站被奸人枪击重伤,当即命江苏都督程德全、民政长应德闳及上海地方官、沪宁铁路总站,悬重赏勒限缉凶。民国新建,人才至难,该凶犯胆敢于众目睽睽之地狙击勋良,巡警未当场缉拿致被逃逸,阅电殊堪发指。前农林总长宋教仁奔走国事,缔造共和,厥功甚伟。迨统一政府成立,赞襄国务,尤能通识大体,擘画勤劳,方期大展宏猷,何遽闻惨变……” 第六章 天罗地网 被分推,自我感觉很好,很强大,请多多收藏,多多支持。 -------------------------------- “宋教仁”从火车站医院推出来的时候,外间已经挤满了。巡捕房的警察尽数出动,与国民党人一同维持着混乱的秩序。而宋教仁则在王亚樵等着的护送化妆成医生踏上了前往南京的火车。 前往南京的火车上,王亚樵的神经都高度紧张,他一直都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保护要员还是第一次。车厢内和过道他都设置了岗哨,所有干部都作好了应对突然事件的准备。 “你们也都休息去吧。”宋教仁看到这些小伙子心中万分感动。 “把人分成两班,随时保持警戒。”王亚樵认为宋教仁太不小心了,好在他听从了劝告穿上了防弹衣“对不起先生,我得到了命令是保护你了安全,直到危险解除。” “难道还有什么危险吗?”黄兴惊讶的问道。 “是的,这次没有成功,他很可能会对您再次下手。” “是谁?”黄兴急切的问道。 宋教仁挥了挥手,“好了,那不过是你的怀疑,现在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是的。不过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所以从今天起我将寸步不离跟在你的身边。” “那好吧。”宋教仁并没有再坚持,如果不是王亚樵坚持让他穿上那件“盔甲”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宋教仁遇刺后,陈其美等联名致电上海闸北警局、上海租界总巡捕,请他们加紧侦缉,尽快破案。而在上海社会人民党总部的地下室,武士英在审讯人员的严刑逼供下,把应桂馨与他结拜,以及应桂馨命他去杀宋教仁的事全给抖了出来。 办案的人问道,“应桂馨让你去杀宋教仁先生,他没有讲为什么要杀宋先生吗?” 武士英回道,“他说宋教仁是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其他没说。” 军情处上海站长曾生拿着审讯笔录眉头紧皱。 应桂馨浙江宁波人,稍有家产,曾承父命在家乡办理学堂,后因仗势欺人,避捕出亡上海,成为上海流氓、帮会头目。武昌起义前,陈其美在沪组织秘密革命团体,曾借应家在沪的房屋作为据点。上海光复后,陈其美委应为上海都督府谍报科长。孙中山归国到上海,陈其美命谍报、庶务两科负责照料,应桂馨在上海组织卫队,护送孙中山到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被孙中山委为总统府卫队司令,并兼任庶务科长。但是,应桂馨妄自尊大,挑拨是非,刁难临时政府官员,欺侮华侨来客,又从应办菜席中克扣银钱,孙中山才知道他从中舞弊。有不少人建议不仅要把他撤职,而且要逮捕查办。孙中山本着与人为善,又碍于他是陈其美推荐,就宽容了他,革了他的职。 应桂馨回到上海后,重操旧业,改组青、红帮为“中华民国共进会”,自任会长。共进会成立时,虽标榜痛改前非,从兹为善,共守法律,同享自由,但实际上,该会成立后,为非作歹,扰乱社会秩序。浙江都督朱瑞、江苏都督程德全先后通令查禁民国共进会,黎元洪也曾下令通缉应桂馨。袁世凯得知此人历史,以为可以利用,遂派洪述祖到上海,借商谈解散民国共进会为名,秘密加以收买,并由洪述祖引见程德全,委以江苏驻沪巡查长,以掩护他的真实身份。袁随后致电黎元洪取消通缉令,又亲自电召他入京,借解散民国共进会名义,任命他为中央特派驻沪巡查长。 (洪述祖,字荫之,人称“洪杀胚”,江苏常州人,清附生,1884年至1891年间当过福建兼台湾巡抚刘铭传的幕僚,后来又当过湖南巡抚俞廉三的幕僚。民国后,充当赵秉钧在内务总长任内的内务府秘书,实际上是袁世凯指挥下的侦探头目。) 曾生需要应桂馨与北洋有直接联系的证据,只有抓了应桂馨才有可能从他家中搜到所需要的证据,只是由他们军情处在租界直接抓人,思虑再三之后,他决定在行动之前,最好先请示一下为妥。 “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派人给我盯着应桂馨,一切听我命令行事。” “是,老板。” “我们已经向大老板请示了此事,你们都先去做好准备,另外来往应宅的人也都要盯住了。” “可是老板,我们只有十几号人不够啊!” “人手的事,我来安排。”开什么玩笑,军情处上海站的确只有他们十几个人。可是别忘了社会部直属“斧头帮”那里可是有上千弟兄。 军情处与社会部,一个隶属于军事委员会,一个隶属于党部。社会部在上海那可是有年头了,社会部潘广林被称为“戴眼镜的蛇”辛亥革命前后他一直担任“斧头帮”帮主,目前担任社会部副部长,公开身份为仁和基金会理事长。 (仁和基金会是“斧头帮”改组后的对外名称) 潘广林自然知道曾生找他来目的,“广文兄,请。” 曾生并不是挺进社老班底出身,其为军情处招募人员,原为是杭州的一名巡长。 他从杭州调至上海时,就见过潘广林那么一次面,加上这次第二面。曾生把废话全省了,直接将杨洪森的密电交给了潘广林,“潘部长,应该收到委座的电报了吧。” “已经收到了,委座让我们社会部全力配合你们。” “目前我们已将应桂馨给监控了起来,随时都可以抓他,但是应府那边还请潘部长多多费心。” “这个你放心,我们现在就可以把时间定下来,一起行动。” 按袁大总统电文“重悬赏格,迅缉真凶,彻底根究”的指示,各界纷纷开出赏金,其赏格之高,前所未有。所以整个大上海,一时间沸沸扬扬,兴师动众,撒下了天罗地网。 可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究竟为什么要杀宋教仁呢?他选在众目睽睽的车站进行刺杀,刺杀后又立即逃匿,显然不是一般的劫持财物,那他又是为的什么呢? 案后掌握的唯一物证只有一枚从宋教仁身上取下的子弹,弹形尖小,可以认定这是一枚当时极少见到的新式手枪所用子弹。 道义连同金钱,双管齐下。上海的巡警与中西密探见此赏格均像扎了吗啡一样兴奋起来,他们倾巢出动,不分昼夜地明查暗访。而对案件侦查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是英国租界巡捕房。他们在线民的帮助下,很快就查到了应桂馨的头上。 英国租界总巡捕朴罗丝迫不及待的出动了大批巡警抓捕应桂馨。 当天晚上,当应桂馨在租界皇冠大酒店寻欢作乐时,被朴罗丝派的巡捕抓个正着。可是就当他们准备将其带至巡捕房时,突然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袭击,十数名巡警被打死,其中还有两名英国人。 对于这伙人,他们只找到了现场的弹壳,以及失窃的两辆汽车,还有几张面具,其它什么都没有。 因为有英国巡警被杀,英国领使馆对“宋教仁遇刺案”更加关注,并且同样开出了高额的赏金。而英国租界总巡捕朴罗丝一方面觉得丢了面子,一方面对此局面也大为震惊。抢走应桂馨的人根据他的经验应该是一群军人。 “事件背后会不会另有背景、另有后台呢?”朴罗丝陷入到沉思之中。 第七章 要文斗不要武斗 加精同志的只管开口,要多少有多少,收藏、推荐还望多吹多捧,一更就到到此――黑胡子。 ========================================================================================= “宋教仁遇刺案”全国各大报纸都在报道,外国报刊也都在跟进。而就在所有人为上海发生的枪战震惊之时。宋教仁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南京。 活的宋教仁?真是太震惊了。 宋教仁在黄兴等人的陪同下在南京接见南方革命军的将领们。 袁世凯有一些坐不住了,很显然刺杀失败了,没有想到革命党人会跟他玩了一招暗渡陈仓。 宋教仁接见驻宁的军队没有什么深意,但是在袁世凯眼里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袁世凯的御用报刊开始大肆的攻击宋教仁,漫骂国民党人自编自导刺杀案。 外电收到宋教仁突然出现在南京消息后,还以为愚人节到了。 国民党党人因为北方政府污蔑及其愤怒,中下层军官主张“革命”把没品的袁世凯拉赶下台,但是上层将领却都在观望。 第三党派在袁世凯的鼓动下开始抨击国民党为了大选胜利是不择手段,卑鄙无耻之极,竟然使用刺杀这样的苦肉计。 国民党人在群情激怒之下一时苦说不出。不过,在上海案情又有了很突破。 英租界租收到线报,在一艘开往香港的货船上抓获了武士英、应桂馨。抓捕过程中英租界甚至出动了军队,为此有六名英勇的安南士兵阵亡。 总巡捕朴罗丝在货轮中还找到了大量未销毁的证据材料,这让他兴奋异常。 未销毁的证据材料被英国领使馆拍摄保存了起来,这些未销毁的证据材料让英方震惊的之余,也倍感愤怒。 按照租界与袁世凯私下达成的秘密协议,袁世凯可以派人进入租界抓捕革命党,袁世凯默认租界的扩界行为。可是这次他闹的也太大了,已经触到了他们英国人的底线了。 租界的外国报纸最先将证据中的来往函电公诸于世。其中最重要的有以下各件: 1月14日,赵秉钧致应桂馨函中有:“密码送请验收,以后有电直寄国务院可也”等语,外附密码1本,上注“国务院‘应’密”。 1月25日应致赵秉钧电:“国会盲争,真相已得,洪(指洪述祖)回面详。” 2月1日,洪述祖致应桂馨函:“大题目总以做一篇激烈文章,方有价值也。” 2月2日,应致赵秉钧电:“孙、黄、黎、宋运动激烈,民党忽主宋任总理。已由日本购孙、黄、宋劣史,……用照辑印10万册,拟从横滨发行。” 同日,洪致应桂馨函:“紧要文章已略露一句,说必有激烈举动。弟(指应)须于题前经电老赵,索一数目。” 2月4日,洪致应函:“冬电到赵处,即交兄手面呈,总统阅后颇色喜,说弟颇有本事,既有把握,即望进行。” 2月8日,洪致应函:“宋辈有无觅处,中央对此似颇注意。” 2月12日,洪致应电:“来函已面呈总统、总理阅过,以后勿通电国务院,因智(赵秉钧字智庵)已将应密本交来,恐程君不机密,纯令兄(洪自称)一手经理。” 3月10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八厘公债,在上海指定银行,交足六六二折,买350万,请转呈,当日复。” 3月13日,应桂馨致洪述祖函:“《民立》记遁初在宁之演说词,读之即知近来势力及趋向所在矣。事关大局,欲为釜底抽薪法,若不去宋,非特生出无穷是非,恐大局必为扰乱。” 同日,洪述祖致应桂馨电:“‘川’密‘蒸’电已交财政总长核办,债止六厘,恐折扣大,通不过。毁宋酬勋,相度机宜,妥筹办理。” 3月14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梁山匪魁(指宋教仁),四出扰乱,危险实甚,已发紧急命令,设法剿捕之,转呈候示。” 3月18日,洪复应电:“寒电立即照办。”次日又电:“事速照行。” 3月21日凌晨2时,武士英刺杀宋教仁后不到4小时,应致洪述祖电:“24分钟所发急令已达,请先呈报。”同日又电:“号电谅急,匪魁已灭,我军无一伤亡堪慰,望转呈。” 3月23日,洪述祖致应函:“两电悉,不再另复。鄙人于4月7日到沪。” 这些函电被外国报刊公布后,全国各大中文报纸转载,陈其美、居正等国党民等要员,要求英国领使馆将这些证据交给他们。而北京袁世凯电令江苏都督程全德索回这些证据以备查清案件,还事件本来之面目。 英国领使馆对此次“证据门事件”大为光火。英国方面并没有打算把证据公布,而是准备与袁世凯换点东西的,现在事情全给那些记者搅黄了。 应桂馨、武士英二犯落网后,以及大量证据材料的出现,让袁世凯惶恐万状。他密电程德全说:“连接南方私人来电,宋案牵涉洪述祖,是否确实,究何情节,宜速查复,以为凭核。” 接着,他致电催促程德全报告证据,以谋对付办法。他的机要秘书张一麟也多次密电程德全,要他把牵涉中央的证据向英厅索取,派人送京,并特别叮咛说:“可不作正式报告。” 鉴于外界的强大舆论以及中国的政府的要求,上海公共租界会审公堂先后将应桂馨、武士英二犯解交上海地方当局。又将凶器五响手枪1支,密电码3本,封存的函电证据5包,皮箱1个移交上海地方当局。这些罪证都由程德全、应德闳同上海地方检察厅长陈英检查验收。经过整理后,将有关紧要各证据共同盖印,并拍照片。 目前,“宋案”的证据中,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全部指向内阁总理赵秉钧,而赵秉钧又是袁世凯的心腹。国民党内部对该案的处理分处两派,一派主张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另一派主张通过武力解决。 在日本考察的孙中山得知宋教仁遇刺后立即够船票赶回国内,后来接国内来电称宋教仁无事,便暂缓行程将日本考察的诸事料理完毕后才回到国内。回国后针对此事的处理,孙中山主张以法律手段加以解决。 宋教仁权衡再三次,决定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上海地方当局传票赵秉钧到案接受质询,可是赵秉钧却迟迟不到。宋教仁亲自致电袁世凯,要求让赵秉钧到上海。袁世凯也行动了起来,公开发出手令敦促赵秉钧南下。赵秉钧以年老体弱、身体有病辞去内阁总理,同时回到了天津休养。 因为赵秉钧不到案,迫使“宋案”的审理工作无限期搁置。国民党党人为此极为不满,对袁世凯展开了更加猛烈的舆论抨击。一些国民党人更是倡议国会自行召集,先开预备会议于上海,再举行成立会于南京,以此保证立法机关的安全,预防北京的干涉,使议员可以自由议定宪法,选举总统。 袁氏闻听此说,便张惶失措,日夕焦虑,求消弭之策。 遇刺后的宋教仁首次公开出现在演讲台前,演讲进行时,宋教仁拒绝了王亚樵了贴身保护,在其看来袁世凯还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但是王亚樵认为此时参加这种大型的群体活动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国民党中的一些人对于宋教仁可能再次遇刺,抱着一种极度扭曲心理。 遇刺后的首次公开演讲吸引了数万听众以及大量中外记者,宋教仁的演讲不时的传来雷动般的掌声。主席台下听众们不住的高呼着,“国民党万岁……” “三民主义万岁……” 台下千呼万唤,台上宋教仁微笑着挥动着手臂。突然间,有人听到一声枪响,接着主席台上的宋教仁应声而倒。四周的卫兵诸如王亚樵等,以及黄兴等国民党要员跑上前护住宋教仁,挡在宋教仁身前的黄兴更是左肩中弹倒在了台上。 会场内一片混乱,而年轻军人们愤怒地向四周张望着。 第八章 公费旅游首选日本 更个新,证明我的存在。 ========================================================================== 国民党两位要员遇刺,孙中山蹭的一下就从日本窜了回来。 孙中山自日本返沪的当天晚上,在上海机关秘密与陈其美、居正、戴天仇等人商议应对办法。 陈其美等人主张速战速决,因为他已经从潘广林哪里收到消息,袁世凯的代表正在与洋鬼子谈借款事宜。他在这个时候借款,没有经过国会批准,私下借款,他想要作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 “袁世凯天性恶戾,反复无常,固其一端;他之所以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一是因为革命方略不行,这其中,我将临时大总统一职让袁世凯,乃是我犯下的最大的政治错误;二是因为在中国,专制之毒麻木人心,习于旧污者,视民主政体为仇雠,伺瑕诋隙,思中伤之以为快,这些封建遗老和崇尚旧习者趋重于袁世凯,将挟以为推翻民国之工具,而袁世凯亦利用之以自便其私。积此两方面原因,袁世凯便有了铲除南方党人势力之计划,推倒民治,恢复帝制之野心,狙杀钝初只不过是他的阴谋的第一步,向五国借款,便是第二步,往后,还有更狠毒更嚣张的第三步、第四步……看起来,我们南方革命党人非用武力倒袁不可了。” 陈其美说罢,孙中山看看在座各位:“诸位,有何见解,也请发表一、二吧!” 席上有人起人道,“上海及南方各省党人均持以法律斗争为主的讨袁策略,况且目前凶犯捕获在押,罪证确凿,法律斗争极为有利,攻势也强。” 孙中山听后不以为然,他语气平缓而坚定地说:“不,依我之见,对袁世凯是非用武力不可,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军队。案件证据确凿,人心激昂,民气奋发,正可及时利用,否则时机一纵,后悔终嗟无及。” “可是先生,本党所掌握的军队不仅数量少,且有一大部分尚在训练之中,势薄力单,实在难以与北洋六镇作战。民国既已成立,法律并不是没有效力,而且南方武力不足恃,苟或发难,必致大局糜烂。” 孙中山情绪有点激动地说:“袁世凯两面三刀,阴险狡诈,豺狼之性终不可移,杀害钝初,又要私借外债,以一己之私为天下之公,此逆迹已彰。本党一方面应利用当前国人之义愤,外联日本,以孤袁贼之势;另一方面,应立即动员南方五省宣布独立,起兵北上讨袁,先发制人,方可取胜。错过目前之时机,后果将难以预料,我打算近日再次东渡日本,联络日方军政界朋友,以期得到日本的援助。日本与我国乃一衣带水之近邻,日本若助我,我则胜;日本若助袁,袁则胜。所以,对日方的力量应积极争取,切不可等闲视之。” “若用武力倒袁,一来难以得到国人谅解,二来袁世凯正可以此为借口,向欧美乞怜求助,其结局更是不堪设想。如今真理在握,罪犯在押,铁证如山,我仍主张法律惩袁,逼袁下台。” 孙中山说:“在今日之中国,对于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是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的。历史,我没有看准,可还是有人看准了,去年柳亚子君在报上撰文写道:‘孙退袁兴,旧势力完全存在,革命实在太不彻底,且卧榻之旁,任人鼾睡,必无佳果。’说得好,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啊!” 陈其美说:“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暗杀手段,省事免牺牲。” 孙中山一向不赞成暗杀,亦不认为能用法律解决问题。道:“总统指使暗杀,根本不是法律途径所能解决,所能解决的方法只有武力。” 孙中山要一味用武力解决,这些高层将领可不乐意了,感情是要和北洋六洋镇打。早一年、半载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时候手上多的就是兵,多的就是枪。可这会,要枪没枪,要饷没饷,打个毛仗,光靠热血就能打胜吗? “先生,南方各省的革命军若论战力之强,当属皖军。” “是的,是的。”众将符合道。 “柏文蔚所属皖军战力的确不错。”孙中山对柏文蔚指挥的皖军战斗力还是颇为赞许,北伐的时候他们皖军就打的很好嘛。 这些将领一听心道:这关他柏文蔚什么事。急忙道,“先生,我们说是的皖督杨洪森。” 杨洪森是中央委任的安徽都督,虽然革命党称柏文蔚,柏都督,但是在正式场合他什么都不是。南京守备的这些高级将领与杨洪森没有来往的那还真没有。杨洪森的那里,兵多、枪多、饷足,如果不是受命在此守备,早他娘的到安徽当顾问去了,每月可是400大洋啊!出门还有洋车坐。 一说起来这些将领眼睛发红,“你说他搞“民生”,咱们也搞“民生”,结果我们被人扣上“兵变”的帽子,他却屁事没有。” “杨洪森?”孙中山对此人有印象,宋教仁、黄兴、陈其美都提到过此人。 杨洪森在国民党内的政客眼里绝对不是好鸟,但是却又是不得不拉拢的对象,谁让他兵权在握。 北京的袁世凯此时暴跳如雷,宋教仁死而复生,接着不知是谁派人刺死宋教仁。“早不杀,完不杀,偏在这时候,这不是栽赃是什么?” “此人不是你安排的。”袁世凯瞪着袁克定半晌。 “父亲,我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绝对不是我们的人。” “那到道是什么人?娘的。” “是啊,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国民党自己的人。” “混蛋。” 袁克定被吓的脖子一缩,“我听说那些刺客用的是沾的毒的达姆弹,父亲您看是不是杨洪森啊!” “杨洪森?他现在有什么动静。” “父亲,现在南方的革命军正在准备起兵对付他呢?” “消息可靠。”袁世凯阴沉的说道。 “消息绝对可靠。南方来电皖军胡万泰部进驻芜湖,与王天培部发生激烈冲突。目前,杨洪森正在与南京方面交涉,看样子无须我们动手,他们就要自己先打起来了。我估摸着再点上几把火,这仗一准能打起来。” “很好,这样事你去安排吧。杨洪森那边让孙多森好生安抚。” “是父亲。” 目前的局面对袁世凯来说不是较为有利的,杨洪森如果真的与南军交上火,那正好把这两家给全烩了。袁世凯在哪意淫着。 宋教仁二次遇刺,王亚樵等一班人嫌疑最大,他们这伙人还没有来得及申辩就被关了起来,还别说这程德全办案的效率还真高的,三下五除二就把王亚樵的犯罪动机给找到了,接着他们再接再厉,又找到了凶器和本案的关键证据“达姆弹”头,在重赏之下他们甚至还找到了枪手的尸体以及杨洪森签发,王亚樵复核的暗杀令。一时,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杨洪森。 就在杨森与南京方面就相关事件交涉之时,柏文蔚皖军系统的胡万泰部进驻芜湖,把王天培部给缴了械,好在王天培武艺高强,半夜越墙而出,逃回了安庆。 可是,王亚樵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出南京城。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王亚樵的躺在监狱内一脸的悲愤,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但是被人冤枉是万万不能,“程德全你这个老匹夫,老子绝不罢休。” 第九章 标题招标 第九章 负责保护此时都换成了国民党人,对此宋教仁并未在意,以为王亚樵等人是不是暂调他处去了。直到杨洪森派代表到南京后,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亚樵等人被当局秘密抓捕了起来。 安庆方面包括郭明远、杨庆、王之徽等人此时都坐不住了。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栽赃,是袁世凯的一石二鸟的诡计,南京方面的人都瞎子吗?”郭明拿桌子发泄着。他现在早没当年的书生之气了,已经被杨洪森彻底改造成了“土匪”。 杨庆道,“明远冷静,我认为南京方面处事欠妥,但是作为他们社会人民党,应该避免两党之间的武装冲突协调好此事为妥。” 一边的张克强不满说,“咱们不能一味避让,依我之见,该硬的时候还是要硬。” 王之徽说,“不如这样,我亲自去一趟南京协调此事。咱们自己人这样闹腾可是会让袁世凯看笑话滴。” “此事,之徽兄就麻烦走一趟吧,不过要想办法将王亚樵他们先给保出来为好。” “委座放心,此事我必定会圆满解决。” 宋教仁第二次遇刺是谁干?那还用问,这种主动找虐,除杨洪森还能有谁能干的出来。不过,黄兴那一枪纯属误伤,他与黄兴绝对没有什么恩怨。至于胡万泰那,确是他考虑不周。让王天培实行不抵抗政策那是他的命令,不过他没有想到胡万泰会跟他玩真的。不但抄了王天培,甚至还把芜湖党支部给查封了。 胡万泰说起来他也算是一个老革命,在新军的那会他担任教官,反清那会被推为领导干部。军政府成立后杨洪森将其裁撤后,他就跑到柏文蔚那里去了,凭借着柏文蔚与其父亲与相熟,被委以重任,作这柏文蔚嫡系的立于左右。 柏文蔚在皖军中素有中威望,新军出身的岳相如、洪承典、方振武、上官云峰、卢安相等将领与他都相识。这些新军将领现在杨洪森手下最低的都是团长。 杨洪森不清楚胡万泰的行动是什么意思,他是受柏文蔚之命,还是南京方面的意思。 王亚樵在南京那可没少受罪,不过王之徽到了之后,出了一笔钱便把所有的人都给保了出来。 “王处长,同志都受苦了。” “受点苦算不了什么,可是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玉琨让我来南京一是把你们保出来,二是调查这次刺杀案。” “这事还用的查吗?这就是袁世凯干的,我看那程德全也是袁世凯的人,我让人把他收拾了。”王亚樵这些天没少被程德全的人收拾,那班子兄弟都被收拾的伤痕累累,如果这事就这么了解了,那他还当什么处长,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程德全可共和党的人,不可乱来一定要忍者,你也看出来了,这是袁世凯的栽赃,你如果把程备全收拾了,袁世凯就有了借口开战了。” “打就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你啊,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打袁世凯能是我们一家的事吗?如果我们一家就能收拾了袁世凯,他现在还能在北京。袁世凯杀宋教仁目的就在于不让宋教仁当选组阁,为此他及有可能发动内战。” “终于要打了,好啊!” 王之徽暗道,打仗有什么好啊,尤其是与国民党结盟。“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挺复杂的,现在孙中山、宋教仁、陈其美等人还都是吵着呢。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拿出个统一意见来。究竟是继续采用法律手段解决,还是使用武力解决,一切有待于进一步研究磋商。这中饭是跑不掉了,这晚饭估摸着也要先预订好了。 这帮国民党要员研究来,研究去,你就不能在“法律”和“武力”之间任选一个吗?难道这道选择就怎么得难。 为了拖延南方革命党人,以掩护他暗中积极备战的行动。他以司法总长许士英拒绝副署为理由,反对成立特别法庭审理宋案。以段祺瑞兼任总理,组成军人内阁,组织军政力量,以便对国民党进行武力镇压。不过现在他还有个极为紧迫的问题需要解决,钱,没有钱能打仗吗?不能,袁世凯如果现在有钱,他早就开打了。为了筹集军费,袁世凯命赵秉钧领财政总长周学熙、外交总长陆征祥,完全接受英、法、德、俄、日五国银行团的苛刻条件,签订了2500万英镑的借款合同,分47年偿清,本息共计6700余万英镑。以盐税、海关税等作抵押。 袁世凯借款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杨洪森的耳目。这么一大笔钱,上海金融界一点风声都没有是不可能。 此事若被有心给捅到报界一定很出彩的事,这么出彩的事杨洪森决心让给陈其美,好让他上位。 潘广林受命秘密会见了陈其美,将袁世凯善后大借款的事透露给了陈其美,他不但向陈其美提供了大量的照片,还提供了借款合同的副本。为了搞到借款合同的副本,杨洪森手中的“女明星”可是搭进不少。 陈美其拍案而起,“可恶的袁世凯。” “英士兄,袁贼借款意在南下作仗,我们不能不早作准备啊!我认为应当立即将这份丧权辱国的借款合同公众于世,破坏这次善后大借款,揭露袁世凯卖国弄权的丑恶行径。英士兄,你看此事要不要向先生报告,再做决断?” “不用,现在要尽快的将这一卖国条约发布出去。” “英士兄,那么我这就去联络中外报社。” 《民立报》、《商报》等中外报告,很快就将这份“善后借款合同”公布于众。孙中山、宋教仁等国民党要员,甚至第三派党都为此发表了相关的评述。孙中山、宋教仁等国民党人向英、美、德、俄、日五国提出抗议,同时致电袁世凯要求解释。袁世凯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些照片就不说了,甚至连合同副本都被国民党给搞到。此时除了震怒之外,已经无话可说了。 南方报纸针对照片评述称:赵秉钧有空帮助袁世凯借款,却无时间南下接受质询…… 善后大借款被暴光后不久,宋教仁遇刺一案的二位关键性人证,武士英、应桂馨突然瘁死狱中,经专业机构的法医鉴定两人均死于食物中毒。而司法当局办公地点突然失火,那些由英、法租界转交过来的证据材料在大火中一时均被烧毁,更为蹊跷的是那些存放在它处备档的照片不翼而飞。 为此,孙中山请求英国租界巡捕房协助,将之前备档照片交给中国政府,而英方的回应是,案卷已经交给中国政府,备案的照片已经全部销毁。 因为洪述祖不知逃亡何处,所以与“宋案”有关联的线索此时只剩赵秉钧了。 赵秉钧得知武士英、应桂馨双双死于从狱中后,知道此事必是袁世凯所为,便给袁世凯打电话,埋怨袁世凯不该卸磨杀驴,并说:“武士英、应桂馨如此下场,以后谁还敢替总统办事!” 袁世凯放心中极为恼火,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杀武士英、应桂馨了,他竟敢用如此口气指责于我,当真是不想活了。 第十章 他勒索我 袁世凯对赵秉钧的恨由来已久,只是这次他在电话中的真情表白,让袁世凯下定了决定。 记得那是“宋案”发生之初,赵秉钧曾在北京《新纪元报》上发表声明,把自己说成是宋教仁最好的朋友,企图为自己解脱嫌疑。袁世凯当时对儿子说,“看,赵秉钧胆怯了,他越是想避嫌疑,这个嫌疑就越会洗不清。” 看,袁世凯说中了。 赵秉钧对内幕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又很多嘴,留着他实是在一个祸害。为此,袁世凯派心腹到天津去灭口。 其实这时的赵秉钧不一定非要死,只要杨洪森肯出手,他铁定的死不了。可是,杨洪森却没打算救他,因为死的赵秉钧比活的赵秉钧更能体现他的价值,所以还是让他去死吧。 赵秉钧独自在天津督署内厅踱步沉思,忽然又忆起一桩往事:辛亥年武昌爆发革命,清廷重新起用袁世凯。就在袁入京组阁之前,曾邀请他在密室里共商谋取清室而代之的策略。他俩又仿照三国里诸葛孔明和周瑜比智的办法,各自在巴掌心上写四个字互相对照。袁世凯写的是“两面威吓”,他写的是“两利俱存”。袁世凯一看发现赵的计谋比自己高出一筹,就冷笑三声。赵秉钧想起袁世凯的那三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险奸猾的冷笑,顿觉一股寒气冲上了脑门。 正想回卧房躺躺的他,突然看到几个彪形大汉闯进来,拦住他的去路。一个大汉走过来对他道:“袁总统听说你近来身体不适,特命我送点药来。” 赵秉钧低头一看那来人手里拿着的两颗药丸,脑子“轰”的一胀,眼睛直了,脸色铁青,嘴唇发乌,方才那股寒气从头顶吹到脚跟。那人催促道:“请吧!这是袁总统特制的‘安神大补丸’。” “不!不不!”赵秉钧脑子迅速记起袁世凯命蒋自立去杀武士英时,交给蒋的正是两颗“安神大补丸”,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我没病!没病!不吃药。” “不准喊叫。”那彪形大汉喝了一声。 赵秉钧明知道躲不过,但又哀求道:“那就请你转告袁总统,就说我说没病,谢谢他的关切。” “没病也得吃下去,这是袁总统的命令。快吃!” 赵秉钧仍不甘心,妄想死里逃生,唤家人搭救,高声嚷道:“好,好,我差人倒杯水来,我就服下。” “不必叫人取水,这里就有。”那人从腰间取下一只水葫芦,递给赵秉钧。 赵秉钧这才向周围看看,见门已被关严,屋里几个大汉一齐掏出手枪和匕首,都对准他。他颤抖的双手慢慢抬起,接过那两颗药丸,眼睛射出悔恨、凄楚、绝望的暗淡的光,在枪口和匕首的威逼下,吞服下那两颗“安神大补丸”,顿时七窍出血,凄死在上。 那几个大汉,见赵秉钧横尸于地,便扬长而去,回京向袁世凯交令去了。 袁世凯将赵秉钧毒死灭口,顿觉心情舒畅。 赵秉钧的死给“宋案”划上了句号。案件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线索都没有了,到这步也只能终止审理了。 国民党与袁世凯之间的关系却越加紧张了起来。 当法律诉求的通道被袁世凯堵起来后,对于孙中山等国民党人来说,他们现在就只能选择武力解决了。 目前南京的驻守部队的数量和质量大不如从前,军队粮饷缺乏,且弹药不足,将心浮动等等,总之,在武力解决问题之前同志们还有很多事情我做。这也是为什么陈其美提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南方革命军准备武力解决的事袁世凯当然知道,他现在不是等着贷款吗?贷款一到,马上开炮。 国民党人陈其美把善后大借款之事捅到了新闻界,虽然这并不影响合同的履行,但是五国政府却因此次事件又向袁提出了个特别附加条款,袁世凯不管,这一斤也是卖,二斤也是卖,今天也是卖,明天也是卖,那还不如趁早全卖。 手上有了钱的袁世凯将杨洪森、李烈钧、陈炯明、柏文蔚被列为国家重点攻坚目标,特使受命纷纷携款南下。只要这几个人肯投效总统,或来个阵前起义,那么万事ok,连南征的开销都省了。 “这是总统的一点小意思,还清玉琨弟笑纳。”孙多森亲自上门作说客,并且给杨洪森献上了四十万元的小意思。 看着这张四十万银元的丰汇本票,杨洪森冷冷一笑,“我说老孙,你可真不够意思?” “玉琨弟,难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你可管提出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 “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说你不够意思,咱们兄弟俩谈钱是不是忒俗了点。” 孙多森微微一笑,“你这个老弟说吧,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提,你可别吓我,我这个胆心小。” 孙多森心中暗骂,却还要笑脸相对,“我说老弟,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嘛,总统对你还是相当依重滴。” “我杨洪森可不比赵秉钧,更比上老兄你。”孙多林与袁世凯搞过合伙经营体,目前还要搞。 孙多森心道,你什么事不好提,提赵秉钧干什么,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以为我不怕“赵秉钧那是他咎由自取,怎么能与弟相比。” “别,据我所知赵秉钧还是袁公的把兄弟呢,他不照样……”孙多森是一脸苦笑“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袁总统可让我背了一个大大的黑锅。” “既然事不关您,你又何必自个揽呢?”孙多森心说,你到底要不要这四十万,就不能给个准话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揽,我揽什么了。我告你,你可别把我当傻瓜。袁公既然没有诚意,我们还有什么合作的余地。等到袁公收拾了国民党,我看也就该轮到我了……”。说着转身从抽屉中拿出一打黑白照片,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孙多森心中一惊 “这是……” “袁公会收买人,你以为我就不会吗?不要忘了,我在上海的时候可是被人称作二爷。不错。这些照片的确是被英国领使给销了,不过是销给我了,每张3万英镑,3天后交钱,你做不了主,让你老板和谈。” 孙多森没有想到杨洪森真是狮子大张口一下就开出60多万英镑的价码,他的确做不到主,而且他很害怕摊上这种事,现在他是也成“证人”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袁世凯没有想到杨洪森会搞到照片来勒索他,而且还是每张照片3万英镑,如果请他对付国民党价钱要另算。 孙多森没有想到袁公会答应下来,而且让他监督把照片销毁,杨洪森收到了钱后立即把照片销毁了,表示坚决服从中央,服从领袖袁世凯的命令,这些屁话连杨洪森自己都不信,能指望袁世凯相信才怪。 孙中山终于要安徽了,对杨洪森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孙中山来的目的他很清楚,无非是请他助拳。 来安庆码头欢迎的人超过十万,就连芜湖的英国领使都非常给面子的赶了过来,杨洪森率安徽军政要员到码头迎拉。上午10时左右,孙中山所乘之舰缓缓驶进安庆码头。 对着照片天天看的杨洪森一眼就认出了领袖风范的孙中山,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激动,当杨洪森走向下船后脱帽向群众致意的孙中山,整个码头突然欢呼之声,直到杨洪森码头才安静了下来,这是杨洪森为孙中山准备的特备欢迎仪。 第十一章 狗血淋头 当码头上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孙中山察觉到了杨洪森为他准备的不同寻常的欢迎仪式。跟随孙中山来皖的要员,脸色都很难看,热烈的欢迎声突然一片沉寂,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 “孙先生,欢迎您能来到安徽。” “吾弟玉琨,我们总是见面了。” 孙中山与杨洪森热烈握手,并携手同行之时,人群中再次响起雷动般的一阵欢呼,沿途的街道上到处悬挂着代理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和代表着社会人民党的红黄十字党旗。 “红黄十字旗有什么寓意吗?”孙中山问道。 “是的,我的领袖,红色代表铁血,黄色代表华夏儿女,十字代表正义之剑。”杨洪森侃侃道。 孙中山到安徽消息一早就被电传至北京袁世凯处,孙中山此行的目的袁世凯再清楚不过,但是袁世凯不认为其能驾驭杨洪森。 杨洪森表现出来的那种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孙中山很欣赏,他麾下部队训练有素,准备精良,杨洪森的装甲车战队,飞机侦察分队,更是让孙中山认为武力解决将会大功全胜,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杨洪森参与进来。 在没有与孙中山谈之前,杨洪森尚处于幻想之中,不过与孙中山谈完之后,他马上就清醒。 都是领袖人物,为什么毛主席能成功,而他却是屡战屡败。 与孙中山密谈三个多小时,最后杨洪森实在受不了,中途退场去了洗手间,然后派人转告孙中山,说他身体不适,改日再谈。地三个多小时会谈中孙中山将杨洪森的方案基本上全都否定。 孙中山对武力解决并不坚决,其并未彻底放弃法律手段,而且他对袁世凯还存有一丝幻想,希望其能做出让步,避免内战的爆发。而最为重要的是孙中山在党内无法确立绝对的领导地位,他有影响力,但缺乏权威,不能如杨洪森一般现在就拍板。 杨洪森提出使用暗杀,而且由社会人民党来实施这一计划,孙中山反对,理由还是老生常谈。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杨洪森建议让广东的部队进驻湖南,做好向湖北挺进了军事准备。另外还建议驱逐江苏都督程德全、浙江都督朱瑞,由革命党人接手。革命党只要握有皖、江、浙、赣、湘五省就可以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共和党的那帮孙子完全没有人格,他们完全靠不住,跟这些人动手不需讲仁义……” 孙中山不是曹操,也自然说不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负我”的话来。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他用沉默做了回答。 孙中山与杨洪森在公开场合出现的时候依然甚为亲密,但是私下却再也没有什么密谈了。孙中山几次相邀,杨洪森都婉言拒绝。临别之时,杨洪森也没有相送,王之徽代其送行,并转交了杨洪森的一封信。 杨洪森在信里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孙中山看完之后便将信给销毁了。 离开安徽后孙中山前往下一站江西。 鉴定国民党在国会中的绝对优势,袁世凯迫不及待地将共和党、民主党、统一党,三党合并为进步党。为尽快实现合并,袁世凯在宣布暂不入党的同时,从善后大借款中,拨出160万元作为经费,由袁派统一党出面策划3党联合。他派人去天津迎梁启超入京,商讨合党事宜。 梁启超进京后,便积极活动,他同各方面反复磋商,在大体取得一致意见的基础上,举行3党党员恳亲会。梁启超还以共和党理事长黎元洪名义,公宴该党参众两院议员,并以《共和党之地位与其态度》为题,作了长达3小时的演说,阐释了共和党成立以来,为什么在许多重大政治问题上,一直采取支持袁世凯政府而反对革命党人的政策和立场。 梁启超又以黎元洪的名义,在3党恳亲会上发表演讲说:“3党在院内尚不能多数,此种现象极为可忧。为3党计,为敌党计,皆宜3党合并,使中国保有二大党对峙之政象渐入轨道。” 汤化龙、孙武、王赓等在会上,一致认为3党的精神本来一致,他们强调为取得议院中的多数,彼此务必相互谅解,容忍与牺牲各方面的小意见与小问题,以取得合并的成功。会后,3党正式签订合并为进步党的协议书。3党又联合发出通电,通告各党决定合并的消息,要求各支部接洽合并事宜。 3党职员及议员400余人召开会议,讨论党章和召开成立大会等诸问题。梁启超主持会议,丁世峄、孙洪伊逐条宣读党章。新党定名为进步党,采取理事制,设理事长1人,理事10人,下设政务、党务2部,政务部专主调查政况,进行研究,下分法制、财政、外交、军政、教育、实业、地方自治、庶政等8科。党务部专主执行党中一切事务,下分文牍、会计、交际、地方、庶务5科。每部各设部长1人,副部长2人,各科设主任1人,副主任2人,干事若干人。 进步党的理事长为黎元洪,理事为梁启超、张謇、伍廷芳、孙武、那彦图、汤化龙、王赓、蒲殿俊、王印川等9人,另外,由理事长及理事共同推定的名誉理事有:冯国璋、周自齐、阿穆尔灵圭、熊希龄、张绍曾、阎锡山、胡景伊、尹昌衡、蔡锷、唐继尧、陆荣廷、张镇芳、杨增新、张凤?、程德全、朱瑞、庄蕴宽、陈昭常、齐耀琳、陈炯明、陈国祥、汪大燮、徐勤等20余人,参议100余人。政务部部长林长民,副部长时功玖、王荫棠,党务部部长丁世峄、副部长孙洪伊、胡汝麟。 进步党包含袁世凯实力派、从革命派分化出去的分子、原立宪派3种力量。黎元洪虽挂名为理事长,但并不起决定性作用。在理事中,孙武在3党合并过程中虽代表黎元洪出面活动,但是进步党成立后并未主持党务。那彦图、伍廷芳并未参预党事;代表袁派势力的统一党党魁王揖唐、王印川,在并入进步党后,势力单薄,事事消极,不预党事。在理事中实际控制党权的是原立宪派人梁启超、张謇、汤化龙、蒲殿俊。在政务、党务2部成员中,骨干力量都是清末著名的立宪派人。因此进步党名为3党合并而成,实际上领导和骨干力量是原立宪派人。进步党成立的目的,是组成大党,以便在国会中战败国民党。 看似强大的进步党还不足以在选举中绝对战胜国民党,还需要从国民党内部收买一些议员,为此袁世凯从五国银行借款中拿出300万元,收买事宜完全由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军政执法处长陆建章和以梁启超为首的进步党人实施完成。那些被收买的议员,可得到5000至8000元佣金,当然到选举的时候他们必需选袁世凯为正式总统,拥护袁世凯。 在袁世凯英镑加大棒下,原本在众议院占多数席位的国民党议员,纷纷退出国民党,转入进步党,有的甚至另组小政党。 而这一直接导致了国民党在众议院议长选举中的大败,进步党汤化龙以绝对多数票当选为议长,进步党陈国选当选为副议长,国民党议员吴景濂淘汰出局。 消息传到南京,国民党人群情激愤,指责这次的选举存在舞弊,要求国会对选举“舞弊案”进行调查,并且要求采用记名投票法重新进行选举。袁世凯根本不予理睬,同时北方各大报纸评述国民党不过是一群输红眼的暴徒。 第十二章 没标题 昨天刚过去,这一章应当算是今天的一更。 ========================================================================= 在国会进步党与国民党尖锐对立,在两院会议上,不是一党议员就有意中途退席,进步党议员经常采用这种手法,使会议不足法定人数,不能做出决议,两党议员在国会两院经常发生尖锐的冲突,大声争吵,甚至动武。 这造就了中国议会的三大特点:叫骂,走散,不足法定人数。 两院议会经常会演变成群体性pk场。 进步党黎元洪针对“宋案”提出了自己质疑,公然对程德全等所宣布的罪证表示怀疑,认为这些证据都是伪证,反正现在都已经没有证据了,怎么说都行。黎元洪质疑时声称,一切攻击袁世凯之言论皆为攻击政府,指责袁世凯就是指责政府,因此得到出的结论是国民党对政府不满。黎元洪的质疑总共为十五条,这十五条所指的却是同一个问题,即国民党自编自导了,刺杀案的丑剧,而且还有杀人灭口,祸水东引之实。 黎元洪指责揭露宋案真相的人是“有意破坏大局”,造成“人心摇动,谣言蜂起”的混乱政治局面。 黎元洪甚至还为袁世凯非法借款,杜撰了不借外债之“六大危害”。 黎元洪如此频频地公开表示支持袁世凯,一是他们的基本立场一致,二是他害怕袁世凯的淫威。 袁世凯何等样人?连宋教仁都敢刺,怎能容黎元洪背道而驰! 众议院选举小胜这后,袁世凯将重点放在了安徽、江西、广东三省上。 安徽杨洪森虽然脱离了同盟会自行组建了社会人民党,并且站在他这边的阵营,但是其在辖区内却大力推行“三民主义”,并且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手握4师1旅,这根难啃的骨头被他放在了最后。 三省之中袁世凯最头痛的是江西李烈钧,李烈钧反对他的态度最为坚决,且麾下有2师1旅。 李烈钧一直希望把江西治巩因成国民党在的大后方,他的敌人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湖北黎元洪,一个是安徽杨洪森。对他威胁最大的当属杨洪森。 杨洪森对江西的渗透包括经济、政治、军事三方面。 社会人民党自创建以来,他们的支持者主要在安徽,虽然江苏、浙江、上海、江西、湖北、湖南等省都有他们分部,但是势力弱小,不成气候。江西社会人民党在新任部长陶继光接任后,使得江西的政治格局发生重大的变化,经过半年的迅猛发展社会人民党继共和党、国民党之后,成为江西省第三大党派。 杨洪森与李烈钧的关系不好,一是政治上的,二是性格上的。在安徽杨洪森通过排挤国民党,使社会人民党成为了安徽第一大党,并且取得了省议会多数议席。 在江西李烈钧没有道理让社会人民党在他的地盘内如此发展下去。社会人民党可不比共和党,因受到公开限制,社会人民党的发展转入地下活动,李烈钧以此为借口将社会人民党在南昌的总部给查封,并且将陶继光等主要负责人给抓了起来。 此事影响甚大,李烈钧在收到杨洪森的电报后,不得不将陶继光等给放了出来。 陶继光出狱后,按照杨洪森指示的精神对社会人民党在江西的发展作了调整,进而与共和党结成同盟。 共和党对李烈钧主政江西素有不满。共和党的议员多是立宪派,他们代表的是江西大地主、大乡绅的利益。而李烈钧主持江西以来对地主乡绅的手段严厉。 李烈钧是“三民主义”的信仰者,其在江西的推行的政治方略是以“三民主义”为根本。实现“三民主义”首先是民生。他同意杨洪森在民生方面的观点,即中国目前是一个农业大国,首要问题是解决土地的再分配。但他并不赞成杨洪森的那些“痞子运动”,他的方案是采用“赎买”,由地方财政进行扶持,农民向银行贷款,从地主处购买土地。 “赎买”的设想是好的,但不符合实际。李烈钧的地方政府根本就无法在财政上进行扶持,而那些私人银行或钱庄,根本不可能将钱借给农民,“赎买”无法实现,便只好借鉴安徽的“痞子运动”,但在具体运作中又不得其法。 江西革命以来,以地主、乡绅为根本的乡村体制受到了巨大的冲突,对于国民党所推行的“土地改革”,其首要任务是建立农村新秩序,李烈钧认为农村新秩序的基石是乡绅,很快那些窝在城里的乡绅,在政府的勒令下纷纷衣锦还乡,可是他们回来干的第一件事便与农民进行清算,当农民们流离失所的时候,李烈钧被迫对当地的这些豪绅采用严厉的手段。 农村新秩序根本没有办法建立起来,再加上共和党对“土地改革”持反对意见,使得李烈钧土地改革最终失败。 共和党与李烈钧更进一步的纷争还表现在禁烟、国民捐和筹饷等问题上。共和党也曾试图拉拢李烈钧加入共和办,由其担任江西共和党支部长,但遭其回绝。 李烈钧认为其在江西推进的改革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没有将政令加以统一,其试图在江西建立起如同安徽一样的专制体系,但是他的手段和策略远没有杨洪森的高明。 国民党和共和党原本都是安徽省的第一、第二党派,杨洪森对付他们的办法就是安排他们到财政、税收、铁路等油水多的部门当负责人,让人去贿赂他们,检举他们,接着顺理成章的把这些要害部门控制在自己手中。通过放大镜将国民党、共和党人士身上的缺点无限放大,再利用人民群众之舌,导致两党在安徽政治形象大损,促成了社会人民党在的安徽独大。 杨洪森这些下作的手段李烈钧自然不屑去用。这导致了李烈钧在推行“地方集权”过程中阻力很大。 袁世凯充分利用了这些阻力。 原江西第3旅旅长余鹤松对李烈钧极为不满,袁世凯便拉拢他,告诉余鹤松如果他能推倒李烈钧,就任命他为江西都督。余鹤松便回到了南昌,联络旧部在南昌策动了兵变。 兵变发生后,李烈钧迫于形势,致电袁世凯,对兵变引咎自责,并在都督府召开会议决定实行军民分治,事后电报袁世凯推荐汪瑞?为江西民政长。 汪瑞?曾任前清武备学堂总监,与李烈钧有师生之谊。 袁世凯见李烈钧主动推荐汪瑞?担心民政长,立即给予任务,正好利用汪瑞?来牵制李烈钧。 在李烈钧电报刚刚发出4个小时后,袁世凯即发布了汪瑞?担任江西民政长的命令。 这种怪现象引起了李烈钧的怀疑,李烈钧原本打算给汪瑞?委以虚职,可是袁世凯这么异常的任命汪瑞?为民政长,袁、汪是否勾结?如果他们勾结起来,对自己将十分不利。这时李烈钧发现自己上当了,但事已无可奈何,只好暗中抵制。 在李烈钧策动下,江西广饶协会等团体纷纷发表通电,历数汪瑞?在前清时的种种劣迹,对他出任民政长表示极力反对,誓不承认。要求袁世凯收回任命。 袁世凯态度十分强硬,通令声称:“民政长一职由国家设置,汪瑞?到任后能否任职,国家自有法令,功过原无所逃,该协会等种种指陈,无论虚实,既有溯及既往之谈,尤属党同伐异之见。至于所称誓不承认一语,查任官依照约法并无须某会承认之条……,……。” 江瑞?乘船到南昌受到共和党人和当时共和党人占优势的江西省议会的欢迎。李烈钧表面上也表示欢迎,隆重接待,并在都督府政务会议上,表示将贯彻军民分治。但暗中却唆使军、警两界数千人召开拒瑞?大会,汪瑞?只好致电袁世凯,称病辞职。同时函告李烈钧,声称赴沪就医,李烈钧派人前往挽留,但汪瑞?以予当天下午乘船离开南昌,经九江,逃往了武汉。 第十三节 有一种冲动叫呕吐 在江西袁世凯与李烈钧的争夺已经开始逐渐白热火。 广东远离全国政治中心,袁世凯对它鞭长莫及,只能实行间接控制,国民党在广东却有深厚基础,为了将广东置于他的控制之下,斩断国民党的退路,袁世凯终于行动了。 北京政府下令撤免胡汉民广东都督兼民政长职务,改任“西藏布政使”,任命陈炯明为广东都督,陈昭常为民政长。 用陈炯明取代胡汉民,一方面可以加剧了胡、陈之争断,另一方面以都督为诱饵,将陈炯明收为己用。 如果陈炯明不俯首听命,袁世凯则以龙济光为广东护军使,分割广东军政大权;以陈昭常为广东民政长,分割民政大权。军政、民政大权旁落他人之手,“都督”也就徒具虚名了,陈炯明在龙济光、陈昭常的牵制之下,将会无所作为。 面对袁世凯的步步进逼下,国民党高层终于达成了一致了。黄兴的武力讨袁得到了孙中山的支持,宋教仁对武力讨袁信心不足。此时,无论是从军力、装备、后勤等方面,革命军较北洋军都处于劣势。 孙中山面对革命党人不战而走的屈辱处境?愤懑万分?决心冒险起兵。 江西李烈钧在孙中山极力怂恿下积极响应。 广东胡汉民被撤职后,为保住广东这块地盘,以便据作为反袁大后方,孙中山和宋教仁致电陈炯明立即就任广东都督。 陈炯明对都督职位早就梦寐以求,但此时接任,却面临两种选择:一是按照孙中山的意图,实行武力反袁,这就会招致袁世凯的军事镇压;二是不反袁,国民党人必不容他。因此,陈炯明煞费踌躇,举棋不定。 陈炯明举棋不定,引起同志们的疑虑。宋教仁从上海一连发给陈炯明3个电报: “请接任都督,宣布独立讨袁”; “联合讨袁,切勿再延”; 最后一封电报更愤然指出,“再不接任都督,独立讨袁,党人将不能相谅。” 袁世凯也逼着陈炯明表态,他通过秘书长梁士诒向陈炯明递交“最后通牒”,称如果3天内不就职,一周之后,将改派龙济光接任。 陈炯明为形势之所迫,接任广东都督一职,但是他不甘心让袁世凯的亲信龙济光等人架空自己。 他在向袁世凯提出,不得任命政府私人为粤省护军使及民政长,从中牵制一切。就职后,又一次要求袁世凯取消护军使的设置,从而垄断广东兵权。为了袁世凯派来的民政长抵制陈照常南下,在他的授意下广东掀起一股拒陈风潮,陈昭常不敢南下,陈炯明得以兼任广东民政长。这时的陈炯明开始洋洋自得起来。 陈炯明对孙中山反袁没有兴趣,他想成为广东王。所以对孙中山要求他加入反袁联盟的电报,他以广东兵力单薄,不能首先发难婉言拒绝。 孙中山亲自到澳门,并且在军舰上秘密会见了陈炯明,敦促其宣布独立加入反袁的队伍,但陈炯明仍以“内部不一致,兵力还薄弱”为借口,拒绝参与。察觉到孙中山不快的陈炯明在回到广东后,又假惺惺的通发,要求南北双方和平解决。 失去了粤军这支劲旅,孙中山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杨洪森身上,如果杨洪森能按约起失,胜利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李烈钧于7月8日至江西湖口?成立讨袁军?宣布江西独立?于12日向进驻九江的北洋第六师发动进攻?拉开了反袁起义的战幕。15日?黄兴在南京宣布江苏独立。随后上海?广东?福建?湖南?以及重庆等地也相继宣布独立?加入讨袁行列。以江西?江苏为主要战场的革命全面爆发。 有大战打,杨洪森自然不能闲着。津浦线安徽段被杨洪森封锁了起来,禁止北洋军南下。此时北洋大军都坐火车向浦口集结了,杨洪森来个禁止通行,冯国璋顿时就急了,数万南下作战部队的给养全是仰仗着津浦铁路线,此时来个禁止通行是什么意思?杨洪森的意思就是让袁世凯意思、意思,可是杨洪森要的是大意思,袁世凯只愿给点小意思,协商结果变的没意思。 战局初时的形势对北洋军十分有利,22日清军主力攻破徐州,沿运河和津浦线同时南下,其势如虎,革命党人被吓的纷纷取消独立,江西战场李烈钧虽然打了几场小胜仗,但是在北洋军“炮弹+银弹”的攻势下,李烈钧已经渐入困境。而杨洪森这个时候提出意思一下,简直就是讹诈。 300万英镑,想得美。 杨洪森要的实在是太多了,他老袁总共才借了2500万英镑,如果是300万元还勉强可以考虑,300万英镑门都没有。 协商的大门被袁世凯粗暴的关闭了,老袁决定抽杨洪森几下子,让他知道中华民国大总统是谁。 袁世凯命倪嗣冲为安徽皖北镇守使,同时令倪嗣冲部进入皖北。 杨洪森立即电请大总统袁世凯希望看在共和国的面子上收回成命,私下却暗令皖北各线部队对来犯之敌予以痛击。 袁世凯才不给杨洪森面子呢?根据安徽线报,杨洪森正在组织兵力,也就是说他不先打杨洪森,就有被杨洪森倒打的危险。 先下手为强,后下后遭殃,这样的至理名言袁世凯又怎么会不懂。 不过当孙多森把这个消息发出去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手不停的在颤抖。 “大人,您不用担心,情报会在第一时间送到袁总统处的。”军情处的人友好的提示着。 孙多森他并不怕死,只怕死不了,而且他更关心自己的妻儿老小,“现在你们能放了我妻儿了吗?” 那人阴冷的一笑,“等等吧,如果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放心吧……,我会让你们团聚的,即使是死了以后。” “你们,你们,把杨洪森叫来,把他叫来。” “想见老板,我想除非你有足以让他动心的情报,否则……” 哐当一声,铁门又被关了起来,孙多森在审讯室内破口大骂,“杨洪森你说话不算数,你骗我,你骗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安徽北方的节节大胜,让袁世凯和倪嗣冲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有准确的情报,让倪嗣冲对袁总统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没有这些情报他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除了那些死硬分子还在继续抵抗外,皖北的县城又重新回到了中央的怀抱之中。 根据情报皖军正在合肥集结部队,倪嗣冲准备再努力一把夺取寿州,再乘皖军北上之机分兵迂回至皖军侧后光复合肥。 倪嗣冲对战况乐观的估计以及情报的误导,让他决心一脚将杨洪森踢到解放前。 “小的王时贵拜见倪帅。”王时贵长的尖嘴猴腮,窄眉小眼,瘦的跟马杆一样,看到他倪嗣冲就烦,这人形象实在是太差了,如果不是用人之机,早就让人把他拉出去毙了。 倪嗣冲问道,“阜阳方面有什么消息。” 王时贵憨笑说,“我二大爷派人来了,你不知道他老人家派来的人好辛苦才来到这里,我……” “好了,好了,有话就说。”倪嗣冲不耐烦打断了的话,这家伙笑起来真他娘的比狗崽子还难看,“你二大爷有什么情况快说。” “大帅,有好消息,有好消息啊!”王时贵因兴奋嗓子都细如娘们一样,让倪嗣冲直起鸡皮疙瘩。 第十四章 嘘,JJ还在 好消息?说起来王时贵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的确带来不少好消息,不过这张尊容实在是让人闹心,“阜阳方面什么情况,否则军法处置。” “是,是,是大帅,张汇滔正在阜阳广招旧部,充斥城防。另外,城里的百姓都在向外逃难呢?” “这也能算是什么好消息吗?” “我二大爷已经联络城中的党人,我二大爷派来的人说协防城门有我们的人,我二大爷还说他们都等着大帅王理由,好内外接应杀光这些不要命的穷鬼,恢复以往的清平盛世。” 对于皖北的那穷鬼倪嗣冲早有耳闻,这帮穷小子打地主、分田地,搞着他们在河南都不安生,打破阜阳县城杀光那帮穷鬼,吊死那些社会人民党人。 “我二大爷派来人尚正在外面候着,大帅您看……。” 这个恶心的主,真不知道当年总统怎么安插这种家伙在安徽卧底,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反派角色。倪嗣冲转过面看了一眼王时贵的背影,“真不愧是总统,眼光如此之毒……” 王时贵这样的小人物袁世凯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存在,这些人多是孙多森联络,后经过杨洪森组织培训出来的,应该说杨洪森眼睛毒才对,这种百年难遇的反派角色都能被他发掘出来,无怪乎杜月笙私下称杨洪森为“星神”。 还好来人没有继承王家的优秀血统,他详细介绍了现在阜阳城中的情况。 由于杨洪森在皖北推行的“残暴政策”致使广大的乡绅地主纷纷破产,被迫走上流亡的道路,作为不甘心被“奴役”新一代“四有”地主,他们决心反抗,迎接北洋军。 “阜阳城中的地主已经紧紧的团结在了一起,我们用钱收买了一批原淮上军的低级军官,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阜阳城中受压迫的百姓无不欢迎北洋军到来。”这些地主乡绅还保证如果能赶走那些可恶的党人他们愿意组织一切人力物力支持北洋军。 倪嗣冲问道,“张汇滔对你们的行动是否有所察觉?” “应该没有,我们非常小心,不过大帅,您要早一点来啊,合肥的援军已经出动了,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武攻队。” “武攻队?” “是的,武装攻击小分队,就是大批的杀手啊!您不知道,这些人穷凶极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武装攻击小分队倪嗣冲没有听说过,不过他听过另外一个名字“暗杀团”,在11年的时候,他们非常出名,挺进军暗杀团中人都是亡命之徒,身绑炸弹,到处搞破坏,死在他们手中乡绅、地主、旧清官员、将领不知多少。这样的部队想想都让害怕,如果行被人用达姆弹随便打上一枪,那么人生就结束了。 “他们派出了多少武攻队?” “来来回回有那几波。”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人小的们不知道。” “一群蠢伙,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打探的?” “大帅,我想他们应该是到我们的后方搞破坏、暗杀的。” “卑鄙的革命党。”这些人如果是在后方搞破坏的话,对倪嗣冲来说将化牵扯他的精力为援军北上争取时间。倪嗣冲心道:好,老子就来个将计就计,打下阜阳,然后在要道设埋伏,全歼挺进军援军。 倪嗣冲凶恶的冲向了阜阳。另一方面为了打通津浦,北洋军不得暂时放弃渡江战役,对津浦沿线的,衣乌、滁州、凤阳、宿州等城市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杨洪森致电袁世凯要求政府,停上进攻,撤出部队。在没有得到袁政府的答复的任何答复,杨洪森极其无奈的宣布的了独立,接着命令各部对北洋军发动反击。在皖南杨洪森很快就赢来了第一场胜利。 杨洪森在皖南的部队多为新编,但是加上民兵有近五万之众,其中王天培、张四维、方振武这都是骨干。芜湖自被胡万泰抢占了后,这家伙在那里就不知在干什么,只是最近才把狐狸尾巴漏出来,当徐州方面的大军战败渡江后,这家伙借口在芜湖驻兵无粮,向南京而去,不过南京有孙中山、宋仁教这两个决心以殉死革命的领袖在这里,胡万泰部队被苏军给拦截了下来。 柏文蔚在徐州与北洋军作战失利后,皖军部分转移至安徽,部分随他退守南京。在南京柏文蔚欲调胡万泰部至南京加强江防,胡万泰借口拒绝,柏文蔚亲自到芜湖,胡万泰自编自导,外加友情客串,将其逼出了芜湖。北洋军对安徽开始军事行动后,胡万泰依约投向袁世凯,袁世凯很干脆地任免其为皖南镇守使,得了中央的任命后,他便开府、设公堂,跟杨洪森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杨洪森派王天培回皖南整顿兵马杀向芜湖,胡万泰随即调兵遣将,还未来得及开战,就因手下两个营长被杨洪森收买阵前起义,王天培顺利攻入芜湖,胡万泰本人被活捉送往安庆,原隶属胡万泰皖军至芜湖城外接受整编,杨洪森任命王天培为皖南镇守使。 胡万泰部被皖军轻易击败,并没让袁世凯敢到意外,这家伙就是一个炮灰,袁世凯准备用他拖住杨洪森的后腿,但这家伙太不顶用了,这么快就完蛋了。 安徽的独立让孙中山也大大地嘘了一口气,那些原本取消独立的省份恢复了独立后又在哪里瞎忙起来。苏军起义后,由于所需弹药补给均来自于上海,孙中山便命陈其美等同志返回上海,策动起义夺取上海,建立上海大后方,就是孙中山指点江山之时,江西却传来的不利的战报,孙中山只得致电杨洪森,希望其抽调部分兵力支援江西,杨洪森把这个任务给承揽了下来。 江西方面原有陆军2个师和1个混成旅,共10个团的兵力。完全服从李烈钧领导的只有林虎的第1师第1旅(两个团),李明扬的第10团,周璧阶的第9团,卓仁机的机关枪大队,方声涛的新编旅(只有两个连兵力,营长陈铭枢、连长蒋光鼎)。 第1师师长欧阳武对李烈钧起义行动并不支持,其在对李烈钧的答复说道:“第1师的同志都不主张讨袁,所以请你还是快点回上海吧。否则,我只好和你翻脸,联合北洋军夹攻湖口。”他不支持李烈钧,同样他也不支持北洋军入赣,北洋军在鄂军期间军风极坏,其深怕引狼入室,他是一个内心复杂的人。 江西宣布独立后,欧阳武被公举为都督,李烈钧担任讨袁军总司令,但由于欧阳武的不合作,欧阳武的第1师李烈钧根本无法指挥。至于第2师师长刘世钧,他公开支持独立讨袁,但同时又与袁世凯、黎元洪暗中通气,眉来眼去,由于他自己都摇摆不定,他的第2师乱七八糟,只怕连他自己都指挥不了。 起义一开始,李烈钧便存在兵力不足和兵力分散问题,时间让这些问题显的格外突出。 随着,北洋军不断调兵遣将,赣军由进攻转防御。可是待皖军方振武、王文远等团进入江西后情势又有所变化,这些变化迫使北洋军在排兵布阵上做出相应的调整。 第十五章 早饭你吃了吗? 李纯在江西战场上的作战从一开始就不是很顺利,自李烈钧7月12日起义之后,赣军左翼林虎部兵分两路,一路向沙河镇挺进,一路出右翼袭击十里铺的北洋军。北洋前线指挥官第6师师长李纯,一面命驻沙河镇的吴鸿昌团阻击,一面命驻十里铺的肖安团向沙河迂回前进,抄袭赣军后路。肖团于途中同林虎派出的部队发生遭遇战。激战当日讨袁军初战获胜,占领沙河镇,迫使北洋军退守瓜子岭。 当林虎部队在沙河一线投入战斗后,方声涛所指挥的部队从姑塘向九江城东侧进攻,因水路木船运输困难,行动阻滞,没能同林虎部同时发动进攻,至13日夜进入阵地,士气激昂,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打进九江城吃早饭。但是,由于沙河方向枪、炮声已停止,方声涛未作任何调查研究,主观认为部队没有攻下来,便下令进攻部队退回原地。部队接到退回原位的命令,士气沮丧,官兵都躺在路上睡觉。 在九江城的赣军团长伍毓瑞、李定魁部趁北洋军增援部队未到前线之前,迅速消灭北洋军驻在城内的部队,然后率部开赴德安,从翼侧攻击九江以南的北洋军,配合林虎作战。但是由于李定魁部违约按兵不动,伍毓瑞部见事态暴露,情况突变,独自逃离九江前往湖口,所部2个营,1个营转移湖口,1个营投靠了于九江城内赣军第2师师长刘世钧。 李纯在沙河战役受挫后,急忙调整部署,集中大部分兵力向林虎部反扑,他集中3个团的兵力向沙河镇一线猛烈进攻。林虎率部奋勇抵抗,激战9个小时,不支,向蓝桥方面撤退。李纯因援军未到,后路空虚,浔城赣军时有袭击十里铺之警报,不得不令北洋军保持现状。这时驻德安的李定魁团1营营长郭懋修策动叛变,虽经林虎发觉,立即将其平定,但军心动摇。 黎元洪致电驻孝感的北洋军第2师师长王占元,要他迅速全师开赴九江,进攻湖口,并配合李纯进攻德安。王占元立即派驻汉口附近的两个团开赴九江。 袁世凯任命段芝贵为第1军军长兼江西宣抚使,统一指挥前线作战部队,名义上段芝贵归黎元洪节制。 林虎部左翼军进攻失败后,右翼军司令方声涛率第9团和机关枪两连,以及新从湖口前来增援的伍毓瑞团的两个营,右翼军共计5000余人,分左右两路,由姑塘向九江东南的金鸡坡炮台发起进攻。 在这场相当激烈的战斗中,赣军第9团团长周璧阶身先士卒奋力冲杀,不幸阵亡。周璧阶阵亡后,军心有些动摇,已被戈克安、陈廷训收买的第9团营长龚星胜,于撤退途中,带领两个营及炮队、机关枪队,偷过六把桥、琵琶湖的赣军前哨绕道金鸡坡,向北洋军投降。方声涛的右翼军兵力大减,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7月20日,段芝贵率拱卫军8营抵达九江。海军次长汤芗铭也指挥舰队配合北洋军进攻。段芝贵以李纯为左司令,王占元为右司令,命李纯一部驻守十里铺同林虎部相持,以掩护北洋军右翼安全,其余各部会同海军军舰队进攻湖口。 此时,江西战场上革命军的形势并不好,但是皖军突然进入江西,却把北洋军将领们吓的一大跳。 安徽宣布独立,整体形势不是很好,皖北倪嗣冲攻势猛烈连下数城,芜湖的胡万泰割地称王,北洋海军又将安徽一切为二。北洋军的高参认为,倪嗣冲消灭不了杨洪森,但可以有效地牵制皖军,使其无法向江苏或江西增援,待江西或江苏两个战场结束后,安徽的杨洪森不过就是一只待宰肥羊。 可是现在这个“肥羊”要咬人了,率先进入江西的是王文远部,约1500余人,他们占领彭泽后,迅速向江西腹地伸入。 对是腹地,而不是湖口,这个时候增援湖口,那还不是遭海军舰炮的蹂躏。入赣前根据委员长手令,皖军入赣后的主要任务是“协同友战作战”。 湖口在北洋军长炮火的洗礼下于25日失陷,赣军为此损失惨重,吃了败仗的李烈钧率守军从水路退守吴城。 随着,右翼赣军崩溃,北洋军的主要对象换成了阴险、狡猾、无耻的皖军。 继江西战场、安徽战场之后,河南战场,湖北战场也被开发了出来。 社会人民党在河南商(城)、潢(川)地区以及湖北的麻(城)、黄(安)有着较为深厚的群众基础,安徽独立之后,皖军一部分别开进两地组织群众进行敌后游击战,保卫胜利成果。 袁世凯重重的拍着桌子,攻破湖口的胜利传来后不久,安徽传来一个大大的坏消息,倪嗣冲折戟阜阳城下。 安徽方面杨洪森为了将全歼倪嗣冲部,制订了“诱敌引入,骄兵疲敌”的战策,所以皖军放弃了将蒙城、太和等重要城市一路溃逃至阜阳城。 倪嗣冲在通往阜阳道路上不断受到三、五成群的流寇骚扰,这些流寇打了就跑,着实让人抓狂。 由于皖北各地实行坚壁清野,导致北洋军用水困难,好在倪嗣冲临行前准备充足,再加上王时贵准确的情报,部队沿途没有发生因喝水、吃饭的问题导致战力受损的情况。 但是,皖军的战术严重激怒了倪嗣冲,本来想找几个党人出来砍了示众,结果区发现沿途的村镇空无一人,一怒之下便把所过的空村镇全烧了。倪嗣冲的“暴行”被《挺进报》这个放大镜充分利用,在得知倪嗣冲大肆屠杀皖西北军民,烧毁村镇时,安徽各界极为震动,杨洪森在安庆主持并参与了万人悼念活动,在这次公开露面中,杨洪森号召人民拿起武器保卫家园,保卫共和,保卫胜利果实。 在上海和香港两地的报纸,均将倪嗣冲在皖西北的“暴行”公之于众,海内外反响强烈。其中一张照片中,一个女孩全身被烧的漆黑,走在土路上对着镜头大声哭喊着,而她的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舆论宣传的目的在于唤醒人民抗战之决心,在安徽这一目的达到了预期效果。 王时贵带领保安团先行混入了阜阳城中,倪嗣冲大队人马停留在阜阳城外,正静心等待着城内信号。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个极其委琐的身影从城墙上滑落下来,他一路小跑着奔向北军驻地。 当王时贵身着劲装出现在倪嗣冲等诸将的面前时,倪嗣冲放肆的大笑,因为王时贵子实在是太恶搞了。 “大帅,城中的人马都已准备妥当,末将为此出城特来禀告大帅。” “等本帅攻破阜阳,活捉张汇滔定会重重嘉奖。” “小的,多谢大帅。”王时贵一脸媚笑地半跪在地上。 趁着夜色北洋大军隐蔽前行,先头部队行至阜阳城下时,城门敞开,城上早已换上了五色旗。先头部队如虎狼一般冲入城内,城内顿时枪声大作。听到城内的枪响,倪嗣冲目露凶光,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大声地叫嚷着“弟兄们,打进阜阳吃早饭。” 北军将士顿时嗷、嗷直叫,深怕落在了别人身后,吃不到早饭。 第十六章 完全不是我的错 “打进阜阳,吃早饭。”多么朴实的一句话,他喊出同志们的心声,激发起了同志们胜利的信心。 “妈的,再也不能吃凉水就干馍了。” 这些兄弟自大进入安徽与皖军作战以来没有吃过一顿安生饭,睡过一晚安稳觉,他们如同蚊子一样,始终在耳边绕来绕去。所以,在这些普通士兵看来只要进了城,就有热饭、热水,能找个踏实的地方再睡上一觉,幸福啊。 根据杨委员长的军事指导精神。坚守在城内的杨洪森的嫡系部队,他们正依托与街巷和构筑物与北洋军正进行着英勇的巷战。 什么政府驻地、什么邮电局、乃至警察局、甚至于公共厕所都成为北洋军打击、抢夺的重点。 城门被胜利撬开了,倪嗣冲没有想到皖军如此顽强,进攻邮电局的部队被压制在狭窄地街巷中。 “给我把王时贵喊过来。”这仗越来越不对劲,皖军顽强的抵抗让大军只能一寸一寸地夺取城市。 没有多久王时贵带着“还乡团”来到了倪大帅身边,“大帅,小时王时贵报到。” “城中都是那些部队?” “报告大帅,我早打听了是当地武装警察部队。” “武装警察部队?一帮子警察有这么厉害?” “大帅,他们可不是什么一般警察,据说这些人都是退役地老兵,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个铁盆。” “妈的,你们之前怎么没有报告有这样一支部队。” “大帅,大帅,我们全当他们是警察了,没成想他们也这么的能打。” 这哪里是什么警察,这是披着警察皮的正规军,倪嗣冲开始为早饭问题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早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搞不好还会影响到军事、士气,乃至总统的攻伐大计,而这都怪那些该死的警察。 北洋军从来进行垸“夜战”或“巷战”的培训,晚上军营在这个时候,除了个别领导在通宵搓麻将外,大部士兵都在睡觉,“夜战”训练是根本不可能,不过“巷战”经验到是有一点,不过那是在战斗后期,而且面对的主要是非战斗人员。 在“一切为热早饭”的口号,倪部上下发扬北洋将士敢打敢拼之精神,总算等到了天明。 战争的天秤正在向北洋军倾斜,守军张汇滔所属部队正在向城外溃逃。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惊人喜讯传到了指挥部。 “报告大帅,xx局已被攻占。” “报告大帅,xx街已经攻占。” “报告大帅,xx店已经攻占。” 城内据点被一一攻克的消息让倪嗣冲眉宇间渐渐舒展开来,那些警察终于抵挡不住北洋军强而有力的进攻开始向城外撤退了。至天明,阜阳城城市已经被彻底征服了,虽然伤亡有一点大,但是这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有了热呼呼的早饭。“该死的,把王时贵为什么我的老母汤还没有来。” “大帅,我给带来了好东西,这些天大帅为追击这些叛徒不思劳苦,这是城中百姓托我给大帅送来了老母鸡汤。” 倪嗣冲心中一团热火,老百姓送来的啊!,这说明我们北洋军此次南征杨洪森乃是人心所望 倪嗣冲喝着老母鸡汤,听着副官汇报着当前情况,“大帅,我军已成功将敌军逐出城,目前叛军正在城外聚拢败军试图反扑,大帅,我们现在要不要主动出击将他们一举击溃?” 倪嗣冲到是想连续作战,但是部队太过疲惫,必要的休整还是需要的,“命令各部休整待命,立即致电总统,我部已击溃皖北叛军之主力,顺力夺取重镇阜阳。” 张汇滔不明白为什么要退出包围他们,倪嗣冲部南下进攻阜阳的部队不过1.5万人,可是皖军,在周围集结了数倍人马,他们完全有能力依托阜阳城池给倪嗣冲部来个迎头一击,然后乘他们大败一路追杀,杀出安徽,打进河南、解除全直隶。 “为什么?”难道我们的委员长,难道他是在构思着围点打援吗? 倪嗣冲根本不怕被杨洪森包围,他南下的主要目的不是消灭杨洪森,而有最大限度地牵制,在无数百姓的支持下,像他这样有军事才华的将领会败在这些叛逆手中吗?北洋军的士兵开始在休整起来,倪嗣冲吃饱喝足之后在屋内的大床上好好的睡上了一觉,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睁开那朦胧的双眼,这一觉睡的太香甜了。 “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一觉醒过来倪嗣冲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椅子,他是拼命挣扎,当他看到王时贵时一脸的激动“王时贵,王时贵,快把我松开。” “大帅,那我向谁领赏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的是王时贵啊,大帅你能不急,过一会杨委员长会亲自接见你。” “杨委员长?” “是啊,杨洪森委员长。” “我给你五千大银快把我放了。”王时贵阴阴地笑了笑把门关了起来。 倪嗣冲搞不清楚杨洪森怎么悄悄无声的打进了阜阳城,阜阳城的布防他可是都做安排,所以打起来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他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额头上的黑线就越多。论卑鄙、论阴险、论无耻,谁能比的过杨洪森,他的脑子里总是有很多、很多――“奇思妙想”。 至当天中午时分,阜阳城中北洋军战斗力减少了九成,所以当杨洪森反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无法组织起反抗,倪嗣冲当时因喝了大多的鸡汤正在呼呼大睡,至于那些团长、营长不是在睡大觉,就是被杀了,北洋军的指挥系统被摧毁了,至于那些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吃在阜阳,喝在阜阳,想不出点事都难。 张汇滔奉命进城的时候,北洋军有些士兵还靠在路边抱着大枪睡觉,皖军反攻进城后大部分倪部士兵都没机会举手投降,形势发展的正的是太快了。杨洪森手段上是下三滥了一点,但是这仗他打胜了,他最少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战果,全歼倪嗣冲主力。对于胜利者来说,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恒定一切的标准。 杨洪森在皖北取得了了一场大胜,歼敌过万,这是二次革命以来最重大的胜利,胜利的消息传到南京时,一片欢呼之声,孙中山、宋仁教等国民党高层人士纷纷致电,讨袁的声势一下就又高涨了起来。 倪嗣冲见到杨洪森之时满腔的悲愤,“姓杨你要是有种,和老子我拉开阵式大战三百回合。” “我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一个忙发一份电报给总统,说我军在阜阳一线击溃皖军主力,正在向寿州推进。” “呸~,做梦。” “做梦,跟我合作吧,只要合作你就能活命。” 倪嗣冲大义凛然地说道,“要杀就杀。” “想死还不容易,可是这死的过程却是难熬的,作为满清的老臣子,十大酷刑你总听说过吧,一套下来铁打的汉子都撑不住,更何况你老人家。”杨洪森奸笑了两声。 倪嗣冲用冷笑回应着,他是不会背叛总统的,打死也不会。 杨洪森把他打了半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明码标价 胡万泰兵败他早有所预料,但是倪嗣冲兵败,甚至败的如此之快从未想过,倪嗣冲的兵败导致了河南兵力空虚,根据陆军部参谋们的意见,杨洪森必定会乘虚挺进直入河南,此刻,他必须调部队南下稳定局面。 陆军部参谋在先打杨洪森,还是稍后再打杨洪森的问题上产生了一些分歧,在协议未取得一致意见的情况下,他们把这关键生的球踢给了袁世凯。 “父亲,我认为杨洪森大可放一放,只要拿下了南京,那帮子革命党人自然土消瓦解。杨洪森区区一省之兵那里能抵挡住我一国之兵。”袁克定见参谋们都不说话,他便主动站了起来。 袁世凯扫视着这群高级打工仔。 军事参议起身道,“总统,杨洪皖军远强于江西、江苏方面,我们参谋部诸同仁的意见是先易先难,集中兵力在一个月之内解决江西李烈钧,夺取南京,再取三路夹击安徽杨洪森,对大公子的战略部署,我等附议。” “附议。” “附议。” 袁克定深情严肃端坐着,目视前方。 袁世凯让袁克定到陆军部这是他在为身后事做布置。 “太子爷”方案是不失为良策,但是聪明的杨洪森不会坐看南京失守。段祺瑞与杨洪森在湖北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当初所说今日看来无一不中,连被袁世凯“明升暗降”调去当陆军总长这事都被他料中,所以他认为应当先解决杨洪森,也就是所谓的“先难先易”,他本准备站起来说些什么的,但是看了看袁克定后,最后又坐下来,把话又给咽下去了。 袁世凯问道,“芝泉,有什么要说的吗?” “总统,杨玉琨是南方革命党中少有的名将,在卑职看来,他是孙中山的胆,应当先击破杨玉琨。” 对于打杨洪森,袁世凯实在拿不定注意,安徽已投入了近2万兵力,结果被杨洪森打的损兵折将。既然要先打杨洪森,那么需要多少兵力去打,谁为主将。“以芝泉为总指挥,再配以3个师兵力,不知如何?” 段祺瑞不好说,杨洪森兵力最多时号称20万之众,缩编后来二师一旅,后又私自扩编了二师。而且据情报显示,杨范例森手中部队多以“道路工程兵团”的名义存在,只要补充足够的枪械,工程兵团将能立即转变为作战部队。 “怎么,是否有什么难处?”袁世凯又问道。 “总统,以3个师兵力速胜杨洪森我没有实足的把握……。” 段祺瑞与杨洪森在湖北交过一次手,皖军打战极为捍勇,杨洪森作战又不拘于常理。从目前开战以来的敌我形势看,杨洪森并不打算拒北洋军与省境外,而是放进来打,倪嗣冲的失败正是由于其轻敌冒进,结果才被杨洪森的已优势部队聚歼,根据倪嗣冲部被全歼的情况来看,杨洪森在皖北最少集中3个师的兵力。 经过段祺瑞这一分析,袁世凯眉头紧皱,“如果在江苏或江西再投入一个师的兵力,一个月之内是否可以结束两线战事。” 段祺瑞同样直言道,“如果杨洪森不介入的话,以我们北洋军的战力15至20天之内就可以全面结束。” 300万英镑,那可是3000多万银元,可以武装十数个装备精良的北洋师,如果用在海军建设上完全可以买一艘战列舰。对于当初拒绝杨洪森的讹诈,他认为是正确的,杨洪森也许不好收买,但是他的手下将领呢? 北洋军最新发布的通缉令,杨洪森的悬赏位列第二。 “50万元?我的人头难道这么便宜。”杨洪森冷冷一笑,现在杨洪森的身家几十个50万元都不止。 袁世凯发通缉令开花红买他的人头,难道说我就不能开花红买袁世凯的人头吗? 社会人民党方面针对北洋政府发布的军最新通缉令迅速做出反映,他们将拿出1000万元,悬赏通缉首犯袁世凯、袁克定、段祺瑞、冯国璋等12名政府要员,其中袁世凯的花红高达250万元。为此,社会人民党在上海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出示了一份价值1000万元由瑞士银行出据的资金证明书,而袁世凯等人的头像则被制作成了12张西洋牌。 袁世凯让他的御用报纸大肆抨击社会人民党,杨洪森用他的实际行动回应袁世凯,长江舰队在江西参战的二艘炮艇,因弹药库爆炸双双沉下江底,段芝贵在湖北遇刺,北京御用报馆遭到炸弹袭击等等。 社会人民党新闻发言人安惠民在上海记者招待会上宣布对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袭击负责。并声称这是:“革命将会进行到底。我们绝不妥协。” 社会人民党进行的一系列极端行动,在国民党激进分子中反应强烈,杨洪森在幕后开始煽阴风,点鬼火。 孙中山、宋教仁等人被指责为太过软弱,在革命集会中有人甚至喊出“用红色恐怖对付白色恐怖。” 国民党激进派将黄兴推到了前台,黄兴在宋教仁二次遇刺时中“达姆弹”不幸截肢,在其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仍坚持革命工作。在革命形式每况愈下之时,他支持暗杀袭击认为只有如此猛药,才能改变现在的敌我形势,唤起革命者的决心。 对于目前“讨袁”的正面作战,黄兴已经灰心丧气了,那些独立的省份在讨袁问题上摇摆不定,今天站在这边,明天站那边,搞的人心惶惶,将士们不知所措。徐州会战时,驻守南京方面的部队迟迟不响应,现在北洋军打到江边了,浙江、福建、广东、湖南的援军留影子都没有,如果不是杨洪森起兵,打了一个大胜利,稳定住了南京的人心,这摊子早就垮了。孙中山仍旧反对任何形式的暗杀活动,这让黄兴感到很绝望,作为党的领导人,三民主义的信仰者,他无法站到孙中山的对立面,所以他只好出走上海。 宋教仁对黄兴的离去深为担忧,现在南京表面看起来不错,实际上政府要员都出走上海。至于那几个驻防南京的将领,黄兴在时还能镇住他们,黄兴一走他们对孙中山的指示阳奉阴违。 孙中山此时自我感觉特别好,尤其是在得知杨洪森全歼倪嗣冲后还去了慰问电。 对于南京的防务孙中山的意思是从安徽调一支部队过来。宋教仁提出了两个问题:杨洪森手中是否还有机动兵力?从安徽抽调部队加强南京一线的防御是否会影响到安徽的战局? 孙中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杨洪森。 对国民党杨淇森实在太了解了,南京如果丢了,估计他们就要全部转移到日本办公了。杨洪森命令驻扎在芜湖的王天培部奉命开赴南京。同时向孙中山提出建议,其中包括:撤换江苏都督程全德,改由柏文蔚接任;出兵浙江驱逐朱瑞;夺取上海及驻沪第二舰队的控制权。 程全德是讨袁态度不坚决,打掉程全德是为除去后顾之忧。浙江朱瑞虽表面严守中立,实则居心叵测,驱逐朱瑞可以增加一个稳固后方。夺取上海控制兵工厂革命党就有了充足的弹药供给,有了第二舰队的支援,长江就成为北洋军不可逾越的屏障。只可惜杨洪森的三点建议孙中山只采纳了一点。 第十八章 陈其美在上海 上海制造局的重要性革命党人都知道,北洋政府当然也知道,所以很早之前袁世凯就派心腹出任制造局的要职,并调且部队进驻上海。 上海国民党负责人陈其美在上海宣布独立后,宋教仁任命陈为上海讨袁军总司令。由于上海革命党人方面兵力不足,上海独立后,陈其美没有对据守在制造局的北洋军臧致平团采取军事行动,陈其美便寄希望于通过谈判使臧团能自动退出制造局。 制造局负责人之一郑汝成明确告诉陈其美,他们是奉袁大总统之令保护制造局的,所以他们不会退出制造局。如果陈其美想攻打制造局,那么他们只有奋起反击。 上海商界十分害怕战争。所以由上海商会、商团公会、教育会、救火联合会联合组织建立了上海保卫团,推李平书为团长。因为南北双方谈不拢,上海总商会致函南北两军说: 「本日宣传北洋军在制造局将有战争,商民恐慌,要求设法维持。顷间全体开会决议,上海系中国商场,既非战地;制造局系民国公共之产,无南北争持之必要。无论何方先启衅端,是与人民为敌,人民即视为敌党。」 这封公函貌似公平实则是警告革命党人,如果进攻制造局,则视为“敌党”。 孙中山虽然不愿意在上海这个敏感的地方用兵,但是三军所需弹药补给没有保障,南京根本无法长存,军心必然涣散。之前陈其美请援时,考虑南京的兵力没有派兵。王天培皖军暂编第9师到达后,镇江赵念伯部1个团,刘福彪福字营均被调回上海助战。得到了援兵的陈其美胆气为之一壮,对制造局发起了进攻,他才不在乎被上海总商会当成“敌党”,等他打下了制造局,“敌党”就是北洋军,而不是他。陈其美对制造局进行了5次进攻战役。 第1次进攻,讨袁军61团、37团奉命攻击制造局西栅,福字营助攻;淞军、镇军攻南望道桥制造局正门。战斗开始后,北洋军凭借预先设好的阵地,再加上海军火力支援,炮兵营受重创,1次进攻失败。 第2次进攻陈其美将福字营改编为敢死队作为进攻先锋,其他各军配合向制造局发起进攻,北洋军凭借着海军大炮的有力支援,革命军死伤500余人。 第3次进攻淞军钮永建所部2000人与北洋军500人激战于沪杭车站,淞军向西佯败诱敌,北洋军追击,却遭到淞军接应部队的回击,讨袁军再败。 再接再厉在第4次进攻中,陈其美将进攻时间调整到夜里,以避开海军大炮,主攻部队为淞军1500人。但在进军途中,为北洋军探照灯发现,遭到制造局与海军炮火轰击,进攻部队主动撤出战斗。 发动第5次进攻时,袁世凯上海派遣军从海路到达上海,讨袁军由进攻转入战略防御,主力撤至吴淞。 陈其美将5次进攻制造局的失败的原因,归纳为海军投袁,讨袁军火炮完全处于劣势。现在陈其美的面前有了一个新课题,那就是欲取制造局,必先夺取海军第二舰队控制权。 现在的海军不比反清那会,他们可是很现实。第二舰队中支持袁世凯的人占多数,因为袁世凯付得起钱,海军所需的军饷、军舰维护、燃料弹药等都是讨袁军无法给予的,所以倒向袁世凯也是很正常。 李鼎铭的脸色此时并不好,为了讨袁大业,集团禀承杨洪森的旨意已经划拨了200万元军费给陈其美,此时,陈其美又要饷400万元用于收买海军将领,策动海军起义,他对制造局还是念念不忘,正在积极筹划第6次进攻。 “如果没有400万元,给200万元也行。”陈其美道。 “英士,这么一大笔我需要汇报一下。” “现在银行有多少钱?” “银行秘密账号上的钱虽然不过100万元,支付军饷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能不能从银行里预支一部分出来。” 李鼎铭一听要预支,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预支讲的好听,实际上这些钱支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400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这么大一个窟窿怎么填,“此事已超过我的能力范围。” 恒生银行自建立以来就一直为陈其美经济援助,到目前为止累计起来数额巨大,如果不休止的援助下去将会影响恒生银行的经营和发展,更何况挺进社已经独立建党。 陈其美苦笑道,“我也知道你也有难处,此事关大局。” 李鼎铭也只能相视苦笑。 陈其美越赌越大,每次都是输的屁股干净,杨洪森不愿再买单了,他的钱哪不是辛苦挣来了。陈其美想要钱,他不会自己下海啊!再者说用400万收买海军起义,这个折本的买卖他都能做。 杨洪森拒绝了陈其美的要求,理由很简单,他不会在失败的项目上投一分钱。 陈其美心理也很清楚,今后想要在杨洪森这里大额取款是不可能的了,“上海讨袁军的饷银还需鼎铭弟多多支持。” “英士,这个你大可放心。玉琨的电报你所言,朱瑞方面你还是要早做防备。” “朱瑞虽严守中立,我看他还是支持浙江讨袁军,只是现在形热不明,他还在犹豫之中罢了。”陈其美认为革命形势只要好转,他们就一定会站到讨袁阵营来的,可是目前的革命形势很不好。 安徽方面皖军与北洋军就津浦展开激烈的交手,使北洋军暂时放弃了攻打南京,而在全力对付杨洪森。 江西方面情况正急转直下,因为皖军介入江西战场上的北洋军调整部署,对皖军采取守势,对赣军则是穷追猛打。退守吴城的李烈钧享受了几天的休整,即遭到王占元的进攻,其先锋将马继增利用夜雾化装成难民乘民船进至吴城东岸,对驻守赣军发动奇袭,守军仓卒抵抗,顿时陷于混乱之中,马继增趁机夺取了吴城。吴城失陷后,李烈钧只好退往南昌。 左翼方面军林虎部也受到李纯第6师关照,驻守在瑞昌、蓝城一线林虎鉴于蓝桥地形开阔,易招敌迂回侧击,便稍加抵抗后撤离蓝桥,退守老黄门。 老黄门三面环山,一面山口险狭,铁路穿山而过,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林虎在此构筑阵地,组织防御。 李纯用两个团轮番向老黄门进攻,林虎指挥部队顽强抗击,为此,李纯又增派一个团的兵力,林虎部伤亡不断的增大,但友军却始终没有踪迹,弹药方面也将告罄,只得弃守老黄门,经德安向湘赣边境转移。 至8月初,李烈钧所属赣军尽数被北洋军击败,北洋大军直扑南昌。 江西都督欧阳武看到北洋大军将至,南昌城防空虚,江西讨袁大势已去,剃光了脑袋上山当和尚去了。 南昌由其部将廖伯琅所控制,廖伯琅见南昌根本守不住,准备将南昌城献给北洋军,李烈钧到达南昌城,廖伯琅闭门不纳。李烈钧命士兵越城而上,打开城门,方才进入城中。 李烈钧的左翼全完了,而皖军组成的右翼方面军更多是在抢地盘,发展武装力量,王文远、方振武对湖口发动过进行,但是北洋军凭借着海军的支援,皖军无功而返。由于北洋军将打击重点放在了李烈钧身上,右翼方面战事相对平稳,浔阳地区的浮梁、德兴、乐平、鄱阳(饶州)、万丰、馀干等县均为皖军所控制,跟在部队后面的是大量的“政工”迅速建立起了人民政权,开始在解放区着手实施“土改”。 第十九章 南昌城内到处弥漫悲观、失败的情绪,就连李烈钧本人也极为消沉。城市中到处的都是呼吁和平的进步党人,对他们的串联李烈钧视而不见。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李烈钧重整军队,任命伍毓瑞为南昌卫戌司令,在南昌东北20公里的樵舍、南昌北16公里的乐化一线,部署防线。在牛行附近选择据点布置第二道防线,同时架设浮桥以便交通。 社会人民党江西负责人陶继光根据安徽的指示,在南昌城内组织下成立了“铁血义勇军”。凭借着李烈钧的手令,他们开始搜罗武器,军械所以及警察局内的武器弹药尽数,被尽数发放了义勇军战士手中。数日后,从赣东赶来方振武部进入了南昌,使南昌城内军民士气也为一震。输红眼的江西国民党人,决心与同袁世凯斗争到底,与南昌城共存亡,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鉴于城内紧张的气氛,南昌城中的乡绅和商会代表向李烈钧请愿。李烈钧也不想将战火烧到城内,遂下令将“义勇军”调至樵舍一线与北洋军作战,陶继光为此找到李烈钧。 “李烈钧同志,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道命令,保卫南昌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为何要将我“义勇军”调至樵舍一线。”陶继光情绪很激动。 “此举是为将北阻挡在南昌城外,以免城内百姓遭受战火之灾。” “如果是以避免城内百姓遭受战火之灾,请都督下令疏散城中百姓。” “北洋军将至,只怕已来不及。” “现在城中进步党人活动猖獗,请都督下令立即对他们进行镇压,防止北洋军进攻时他们居中策应。” 李烈钧知道这些进步党人靠不住,但是人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有存款,对他们进行镇压,要考虑到各各方面的政治影响。 陶继光向身后的方振武点头示意,方振武走到地图边道:“都督请看,北洋军调重兵于江西目的在于速胜我军,根据我方情报所知,北洋军粮饷不足以维持一场持久战,所以我们作战应以空间换时间,利用城防和有利地型进行持久作战,牵制和消耗北洋军,再出奇兵迂回北洋军侧后。” “可是,南昌城能守的住吗?” “都督,我认为我军前期失利的主要原因在兵力不足的情况又分兵拒守,导致我军被北洋军各个击破,现我民心尚有一战之力,切不可轻言退守。” 李烈钧心虚道“我们现在还有可用之兵吗?” 陶继光道,“中华大地信仰三民主义之士何此千万,只要我等决心讨袁,振臂一挥,百万大军轻易可得。” 军政府的动作很快,南昌城内张贴出招兵公告,李烈钧不得不承认社会人民党人蛊惑人心确一套。主席台上那些从北方逃难百姓正向诉说着北洋军所作所为,就连李烈钧听话也是泪流不止。对进步党的镇压在陶继光等人一再请求,李烈钧不得己签发了下去,“义勇军”冲入进步党总部进行捣毁机关,抓捕进步党,南昌城的进步党犹如惊弓之鸟向城外奔逃。 为了应对未来的城市战,李烈钧下达了疏散令,将非战斗人员向城外疏散。并且招募青壮,加紧修建街垒和高低工事。 李烈钧检阅着操场操练的新兵,这些年轻人不过是刚刚脱去校服的学生,“这样不行,他们根本没有武器,而且没有经过训练,更重要的是他们太年轻,让他们上战场,这是让他们送死,我不能这样帮。” “他们会有武器的。”陶继光安慰道。 杨洪森的身影在陶继光的眼里又突然高大了,主席如同在世诸葛,早在半年前就料到这场战争的爆发,甚至前期的战局都被预先推演了出来。陶继光心中冷笑着,“这些国民党人还真是无能。” 早在内战战争爆发之初,准备工作就已经秘密进行了,社会人民党准备工作可是比李烈钧作的还要充分。 对于杨洪森在南昌存放军火,陶继光可能误会了。南昌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军火中转站,南面广东,东面是福建,西面湖南,沿水道可以通四川,安庆兵工厂在皖军需要的同意,同样也做着出口生意。 陶继光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不到半天时间数千枝步枪被发放给新兵,李烈钧怀疑社会人民党是不是早有准备,如果不是内战爆发,这帮子人不会是打算在南昌发动武装暴动吧。 南昌城内的兵力此时已经扩充到了15,000人。 在20公里外的樵舍,李纯的先头部队遭到赣军顽强阻击,李烈钧在这里布置了赣军4个营,皖军1个营,面对着装备精锐李纯部,经过一番激战,联军趁夜主动撤出阵地,进驻牛行一线布防。由于通信方面的问题李纯还不知道方振武的部队运动到了南昌附近。 在牛行争夺中,南北两军展开了少有了肉搏战,联军数度击退北洋军的进攻,经过一番激战凭借着精良的军械,李纯部突破牛行,进入南昌近郊。看着紧闭的南昌城门,李纯的眼睛里似乎隐隐飘过一丝阴云,神色黯然。 南昌城防司令伍毓瑞向李烈钧报告了前线最新情况,并劝说在李纯将部队展开之前离开南昌,此时湖南都督谭延?致电李烈钧赴湘,部下何子奇、李明扬、卓仁机等人均劝其前往湖南。 “南昌大战将致,都督不可以身试险;湘、粤自宣布独立以来,援兵迟迟未到,都督若能亲自前往湖南必能搬来援兵。” 陶继光反对李烈钧此时离开南昌,认为这样将会极大的动摇军心、民心。 “如果都督需要离开的话,我们需要好好安排一下,不能如此匆促的离开南昌。” 陶继光言下之意李烈钧当然明白,“这个各位请放心,在我离开南昌之前,我一定会各大家一个交代。” 李烈钧前往湖南搬兵,对于此行陶继光并不看好,如果谭延?是真心“讨袁”的话,湘军早已进入江西或者攻入荆襄,现湘军迟迟未动,由此来看其“讨袁”意志并不坚定,湖南宣布独立看来不过只是受形势所迫。 李烈钧离开南昌之前,在告公民书中阐述此去湖南的目的,临行时南昌军民数万为其送行,李烈钧在何子奇等人陪同下乘坐两艘快轮,经樟树镇赶往湖南。 第二十章 皖军到处惹事生非确让袁世凯头痛不己,他开出红军,杨洪森开出比他更高的花红,搞的他很被动,而且在国内、外很没面子。袁世凯责令财政、外交部等相关部门,联合开展“打老虎”行动。袁世凯所领导的北洋政府希望英、美等国协助调查杨洪森及其社会人民党海外资金账户,并对账户进行冻结,转由中国政府监管,由于北洋政府提供相关的材料有限,英、美等政府及金融机构只能提供一些咨询服务。瑞士银行方面一点也不卖北洋政府的面子,拒绝提供杨洪森先生、社会人民党在瑞士银行的资金状况。 在国内,“打老虎”行动的开展不久,东南工商界人士普遍受到株连,在接受财政部调查的过程,他们不得不交纳高额的保证金,以此来洗清与杨洪森集团的关系。为此,东南工商界对北洋政府甚为不满。 伍毓瑞在南昌打的很顽强,江西的战事也就这样拖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湖北正陷入大乱之中,面对着北洋军的淫威驻湖北军民忍气吞声,当皖军桂丹墀部转战进入湖北后,各地在群众在社会人民党的组织下发动了“讨袁”起义,大批鄂军官兵、巡警参与起义。 湖北的小问题渐渐的变成了大问题。 黎元洪下令大肆捕杀湖北社会人民党人,大量无辜的人被牵涉其中,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湖北上下又经历一场血腥的屠杀。对于黎元洪反革命的态度,杨洪森决定对其采取报复措施,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上海社会人民党新闻发言人安惠民又召开记者会了,指责黎元洪滥杀,并对黎元洪本人的生命发出警告。 如果能参加黎元洪同志的追悼会,那袁世凯心头的大石头就又少了一块。 黎元洪在屠杀的时候,湖北地区的暗杀也频繁发生,谁都清楚这是针对黎元洪屠杀社会人民党成员的报复。 社会人民党可不比国民党,国民党在湖北的行动失败了,基本就退出了湖北,而社会人民党却潜伏了下来,转入地下活动。所以千万要留意身边的人,说不定刚刚从身边走的漂亮mm就是刺客。 “段芝贵遇刺案”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当天,段芝贵从咨议局出来的时候,被一名漂亮的女秘书当众拥抱,当时众人还以为是老段新包的小秘,就连那些亲兵也未上前阻拦,直到段芝贵被捅了四、五刀后亲兵才反应过来,当场击毙了那名女刺客,至于段芝贵虽然没有死,但精神上却造受严重打击。 段芝贵遇刺后,社会人民党下辖极端组织“湖北铁血团”宣布对此事负责。 这次刺杀案,对国民经济的影响远大于政治,为此全国各地的娱乐业受到重创,上海、北京等地累计数千万损失。 北洋军对南昌也因段芝贵遇刺也因此停顿了一天。 黎元洪也同样坐不住了,坐在对面的老外一脸阴笑着说,“亲爱的黎元洪先生,只要您下令放了名单上的这些人,我们保证你子女的安全。” 黎元洪一拳重重的砸在茶几,“如果你不放我的家人,你休想从这里出去。” “亲爱黎元洪先生您实在是太过激动,我不过是将这些话带给您而己,再则说当你下令屠杀那些无辜的人时,难道您就没有考虑过他们也有父母或者子女,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可是那样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黎元洪颤抖着说,“好,好,我放人,但你们也必须把我女儿放了。” “黎元洪先生,如果我们‘近卫军’想杀的你话,你绝对活不到现在,其实我们是在给你一个与我们合作的机会。” 黎元洪听那阴阳怪调的中文发音嘴唇发青,“你们,不,杨洪森抓我家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您看,您又误会了,老板并不想让你做什么,只是相互合作,难道你不想摆脱袁世凯的控制吗?或者说你已经心甘情愿的当他走狗呢?,既然您有想摆脱袁世凯控制愿望,为什么不与我们合作呢?” “合作?” “是的,由您来做大总统。” 黎元洪算是听明白了,当总统,在这个时候,除非袁世凯死了或许有当选的可能,“我当大总统?” “实际上袁世凯先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但是他执着于武力解决问题,如果黎元洪当选总统,由您组阁将,南北问题您将取何种态度?” “我想我们已经扯太远了,我会命令放了这些人,但你们也必须放人。” “这一切取决于您总统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事,可以派人到教会来找我,愿上帝保佑,阿门。” 黎元洪没有想到杨洪森会派人对他的家人下手,就算袁世凯也没有对他这般,看着手中精美的名片,他紧紧的捏成了团,名单上的人被释放后,子女们也平安地回到了家中,她们兴奋地讲着这几天的经历,全然不知道被绑架了。书房中黎元洪正在考虑着要不要与袁世凯沟通一下,很显然“近卫军”的人准备刺杀袁世凯,经过一段天人交锋后,他选择了沉默。 经过这事后,他在处理社会人民党成员与国民党成员的问题上时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那些牵连的人被释放,而那些外围人员都被从轻处理,就算是社会人民党的正式党员也多被判为监禁。 当然,私下有传闻黎元洪子女被人绑架了,这让很多高官闻之风声鹤唳,袁世凯得知此事亲自过问了一下,但是黎元洪却当着袁世凯的面说了瞎话。关于黎元洪的子女是否遭遇过绑架一时成了谜。 刺杀袁世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袁世凯遇刺多次,所以在防刺方面多有准备充足,每次在公开场合露出时,都是岗哨林立,人群尽是密探。宋教仁遇刺未死,主要原因是他购买美国xx公司提供的防弹衣,袁世凯得知此事后,特意从上海把这家美国公司的负责人请到了北京,订购了一批。可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袁世凯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洪森在他们老袁家发展出了一个革命党。 第二十一章 热疮 1913年的中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宋教仁两次遇刺可以说是够轰动一时,带动了中国报业的迅猛发展,而这一年的北京传出了更为惊人的消息,中国报业迎了大发展的新高峰,大总统袁世凯在自己家遇刺。 当消息被那些有心人散播出去的时候,老北京的人们才注意今天的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巡警不但比平时多出几倍,甚至还有出现大批的北洋军。各国领使们也是纷纷行动,派员到北洋政府刺探消息。 黎元洪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这则消息,他不太关心刺客是谁,只是想知道袁世凯死了没有? 如果老袁死了,那么身为副总统有义务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代总统行使职权。 袁世凯遇刺后,北洋军政府班子马上活跃了起来,太子爷袁克定头上打着绑带出现在公众场合,对外宣称,总统遇刺受惊并无大碍。当问及刺客的情况时,袁克定只说正在进一步追查中。 太子爷的这次公开露面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很快他就消失在了乱轰轰的人群中。 而段祺瑞、黎元洪等政府大员当天都被请到袁府。 黎元洪多少有一点失望,“近卫军”真太失败的时候,“这帮家伙只会吹牛13”。 袁府的大门早已停满了马车子,黎元洪只好把车停在隔壁的一条街,下车的时候,被皖接受北洋军人的身体检查和额外护送,当黎元洪进入袁府看到那座被炸的厅堂后心中一紧。 “大总统和诸位大从,现正在别院等候,请副总统这边请。”袁府的保镖上前道。 能进别院的都是内阁的主要负责人以及北洋高级将领,看到安然坐在那里的袁世凯,黎元洪平静地坐在下来,听候大总统的调遣。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苦,你永远只能低着头,看着你的裤裆。 袁世凯让为他来,不过是通知他一声,同时表示对他的确重视。 在大总统袁世凯不能主政期间,黎元洪暂代大总统行使管理国家的责任,袁世凯考虑到黎元洪长期担任副职,对这块业务可能不熟,所以给他配备了一帮子文臣武将,甚至“太子爷”都被安排给他当下手。 黎元洪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完全可能领会袁世凯的用心,所以他没有反对这一安排,实际上就算他反对也是无用的。 遇刺后的袁世凯心烦意乱,刺杀给整个袁氏家族蒙上了一层阴影,放置炸弹的人在此刻更是呼之欲出。 袁明,这个袁世凯不止一次夸奖的家族年轻一代,保定军校出身的高才生,在袁世凯决定让他去南方“渡金”的前夕给了他一颗定时炸弹,这对于袁世凯打击相当大。 如果不是勤快的仆人准备将装炸弹的礼盒放下库房,包括袁世凯、袁克定在内都要到老祖宗那里报到了。 爆炸之初并没有人怀疑这是袁明所为,只是袁明在出了大屋听到爆炸后,以为得手兴奋之余立即离开袁宅,准备下一步计划。 袁世凯死里逃生后一查之下,袁明最可疑,因为事发之后谁没有见过他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此时袁世凯等人不过也只是怀疑,袁克定也不相们是这个小老弟干的,如果真的他,那就可怕了。 以为袁世凯炸死的袁明,此时正在联络京、津地区的革命党人准备发动起义,他准备用伪造的袁世凯的手谕调动部队入城。 “袁明,你要马上转移,现在你去天津,找李华神父,他会安排你去日本。” “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去日本,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袁明不满的看着王邵刚。 王邵刚是北京地下党负责人,袁明直接受他领导,“袁世凯没有死?” “不可能,那枚炸药我明明听到爆炸了。”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是袁世凯的确没有死,你现在要马上离开,至于起义马上终止。” “可是大家都已经着手按原计划行动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来通知他们。” 袁明挥舞着拳手砸墙壁上,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特意化妆成日本人,挟着两个日本艺妓,坐马车出城而去。 袁世凯遇刺后,革命党人活动频繁,北京城内谣言四起,当时袁世凯又迟迟没有露面。 次日,袁世凯收到消息有人假借他的手令调动部队,制造骚扰把他给吓了一大跳,袁世凯次时对袁明疑心更重,便将袁明家人召来问话,袁明并没有回家,整个人好像消失了一般,心中顿时大感蹊跷。 北洋的革命党因为收到袁世凯遇刺身亡的假消息个个干劲十足,尤其是那些国民党所领导的激进组织铁血团,得知袁世凯遇刺后,便积极行动了起来,王邵刚派人通知他们,但这中间只有少部分得到了消息,但事情走到如今这步已经停不下来,反正都在死人就干脆拼上一把,大闹北京城,死个轰轰烈烈,来个留名千载也不错。 这些准备杀身成仁的革命党人,为其它人员的撤离提供了宝贵的时间,没有会记住他的名字,现在大家都在跑路。 北京城内北洋军警开始大规模的搜捕革命党人,城内枪声、爆炸声不断,活捉的革命党人多被就地枪决,那些在混乱中被煽动起来的北洋中下层军们,为了保命秘密处决了负责联络的革命党人。 北京城的百姓们都躲在家里,生怕走在街上被军警当作革命党捕杀。 遇刺后的第二天袁世凯在公开场合露面,各国的领使看到袁世凯良好的身份状况后均发来了慰问电。就算在千里之外与他打的正热呼的杨洪森在他遇刺后的第三天也发电慰问,对其遇刺深表遗憾。 “遗憾?”袁世凯看到电报后愤怒地电文撕成了碎片,杨洪森是袁世凯心目中的头号嫌疑犯。 不久之后,遇刺案又有了新变化,有人在河道中发现了袁明的尸体,巡警从他的身上所遗留的物品中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为袁明,而就在袁明被发现后,“铁血团”在张贴的传单中宣称对此事负责,他们还会继续刺杀袁世凯。因为这些传单,街头又多了很多的无头尸体。 刺杀的失败对杨洪森来说不只是破灭了他提前战争的幻想,而且还使他在袁世凯身边少了一个很重要的棋子。 袁明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死人,日本商船“渔京丸”上,他也是颇感失落和懊悔,“如果当初抱着杀身成仁的决心,或许历史已为我所改变。” 此时,杨洪森已经将注意力从北京移到了河南,在河南的埋下的雷子终于炸了。 张镇芳在担任河南都督期间横征暴敛,搞的民不聊生,饥民、乞丐成群,而天灾无异让河南的情况更加恶化。 在河南舞阳一带,流民白朗与李鸿宾、宋老年等人扛着“打富济贫”的大旗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近六百人。当北洋军主力南下时,他本准备大干一场,可是倪嗣冲部在安徽大败后,张镇芳为了抵御皖军,在省内征召壮丁扩充部队,他们被逼成天东躲西藏,一帮子穷兄弟都盼着皖军早一天能打过来,但是安徽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要说起白朗当年他还参加过“北伐”的民军,跟着郭大帅进过许昌城,如果不是张镇芳,他或许还在种田。而今天晚上他们将要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商、潢革命军政府派给他们的党代表。 “来了,总司令,党代表来了……”兴奋的民兵小战士边跑边喊着。 “瞎喊什么。”白朗瞪了一眼小兵,接着喜气洋洋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挥手道,“弟兄们,跟我们去接党代表。”人群一下子就骚动起来。 第二十二章 默契 坐在花园中喝着茶,看着最新的《商报》,罗莉雅被一则新闻报道给吸引住了,因为她看到杨洪森的名字了,说起来她已经有很长没有见过杨洪森人了,有人说他在南洋、也有人说他去了美国,更有人说他去非洲当支援者了。 维尼恩少校的消息是杨洪森不在南京,就在日本。 北军与南军在南京正在火热的拼命中,身为革命党人的杨洪森此刻应该在南京。 罗莉雅让人找了几份中文报纸,她很快就找到了杨洪森的名了,不过这个也叫杨洪森的人却是中华民国陆军上将,皖军总司令,社会人民党党魁,他实在难以把她所认识的那个杨洪森与之相联系在一起。 不过作为杨洪森其他的合伙人,将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后就能转化为大把的钞票。 对毕逊、瓦里奥等人合伙者来说,杨洪森的坚持是集团迅猛发展的前提条件,为了坚定杨洪森将战争继续拖下去的决心,毕逊从他美国同乡哪里搞来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在这些报况中有的还是很有价值的,有的根本就是渣子。 一个月来杨洪林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将张勋和冯国璋给解决掉,他有时怀念起在上海的阴暗日子。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很累人,没有经过多少正规军事教育却挂着个“名将”的头衔,这给他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 不管是袁世凯,还是冯国璋,他们从不认为杨洪森能轻易消灭掉,或许当初袁世凯应该把那三千万直接给杨洪森, 袁世凯现在口袋的压力,远比他的精神压力要大的多。 军事会议上张勋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就在昨天他失去了近六百名优秀的战士。部队严重减员,枪械和弹药急需补充。 冯国璋今天带来了总统的手谕,按照总统的战略部署,张勋他分到的任务是阻击皖军。 “别说总统不把你当自己人看,这此就全看你的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冯国璋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张勋感觉这是好像在喂“狼”,这算不算是打压异己。” 张勋是北洋系的旁枝,貌似只忠心大清,这从他怎么也不愿剪的大辫子就能看的出来,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忠于大清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袁世凯不喜欢这个人,但镇压杨洪森需要他。 “以我一部之力阻击皖军数万之师,我需再募二十营兵,另还需添置枪械,否则总统还是另请别将吧。” 冯国璋自然知道张勋想法,只要他肯与杨洪森对咬,二十营兵算什么,“我说老弟,等我打下南京活抓孙、宋二人,你的功劳我会记下来的,总统心里也有数的。” 吹,把老子的部队都给吹没有。“那还请老哥教教我怎么阻击杨洪森。” 冯国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点子,即使人家问到了总要说点什么,“取守势当然是挡不住皖军的,所以我们应该主动选择进攻。” 张勋心里暗骂了一声:干你个老母,杨洪森在津浦线动员了十万武装分子,现在你小子让我这一万多号兄弟主动进攻,总统还真是把我当自己看,“向什么地方攻,怎么攻?” “可沿淮蚌线直插皖军心脏,切记得胜后迅速回收,切不可贪功冒进。” 张勋白了冯国璋一眼,让老子穿插皖军心脏,那你怎么不让老子去打南京呢? “老弟,只要助我夺下南京,安徽都督就是你的了。”冯玉璋对于攻下南京信心十足。此次攻宁除了有海军的火力支援,事前总统派大员南下串联,等到战事一起,城内人马就会行动起来,到时里应外合,南京城就指日可下。 上了一次大当的张勋,让他上第二次那需要有足够香饵,不给香饵张勋是不会咬勾。 “总统知道你的难处,所以让我给你十营的装备,你部务必要将皖军主力牵制在津浦一线。” 怎么牵制皖军,难不成自己冲进贼窝,让他们围着打。张勋心道,打南京是吧,撞死你只杂毛狗。 接收了十营的装备,张勋又扩张十营,这样一来他就扩充了二十营的兵丁。但是张勋还是不敢和杨洪森打,一个月以来为了打通津浦线,他的部队损失最大,每次都被冯国璋派去充当救火队员,哪里有恶战,哪里就有张勋,这让张勋对他冯国璋一肚子意见,袁世凯偏袒冯国璋,他把这种矛盾又上升到了袁世凯身上。 北洋军与南方革命党人暗通款曲之时,杨洪森与张勋这两个老男子也在眉来眼去,不时还秋波暗送。 双方各派代表拉开架式摆开场子,张勋派人拉弹药给皖军,杨洪森则将安徽土特产送过去,形成了以物易物的战时边境贸易。 张勋把这种战术总结为“特种战”。 冯国璋要打南京,这个消息不需要张勋通知,杨洪森就已经知道了,冯国璋打南京的注意,杨洪森又何尝不在打南京的注意。 从南京目前的情况来看,它的内部压力比外部要大的多。自独立以来革命军由攻到守,再到全面防守,节奏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了,把高层将领的斗争信念一下子就冲垮了,这造成了将领们求胜欲望不高。 为了解决南京粮饷问题,宋教仁实施了一系列战时经济措施,但在程德全为首反对派的阻挠下彻底失败。程德全不断地游说苏军将领和议员,请求取消独立。如果不是王天培坐镇南京,程德全早已得逞。南京一线手握重兵肯听孙、宋二人指挥的只有王天培。南京的危机让一直乐观的孙中山也是愁眉不展。 “报告,安徽国民革命军第9师师长王天培到。” “来,来,坐坐吧。” “是先生,我有紧急情况报告。” “坐下来说。”孙中山示意秘书收拾一下桌子。 “先生,江北的情报冯国璋正指挥部队准备南下攻打南京。” “看来他们终于下定决心了。”由于失去了海军的支持,渡江北上变成了一个美好的设想。 “先生,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孙中山看着手书脸色阴沉,起来来回踱步,“这个情况可靠吗?” 王天培犹豫了一下,“应该可靠。” “这件事一定查清楚,要慎重,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都是革命的老同志。” “先生,我认为此事还应当早作决断。” 孙中山一时难下定决心,便将宋教仁请了过来,就王天培带来的情报进行商谈,宋教仁态度十分坚决,立即抓捕通敌的苏军师长,将他们的部队控制起来,至少也应将他们移驻城外。可是孙中山不知是处于何种考虑,将这些请了过来当面询问此事,这样苏军将领当然不承认,并且一个个信誓旦旦地保证绝无此事,不过等他们回去后开始加紧准备了。 冯国璋对南京的进攻陆军方面已准备完毕,现在只欠海军了。现在最让他不放心就是杨洪森的皖军,张勋坚守不出可以理解为怯战,但是杨洪森也按兵不动那就有猫腻了,“难道总统与杨洪森又达成了默契。” 第二十三章 边打边谈 晚上我把昨天没更的一章给补起来。 ================================================================= 杨洪森与袁世凯之间是边打打谈,杨洪森的意识同样不坚定,这样一来就有了一条“和平走廊” 英国代表极力想撮合安徽地方与中央的停战,运用政治双方的纠纷。杨洪森为此开出了价码,安徽、江西两省,再加400万元军费。杨洪森想要安徽、江西两省的军政大军,并且还要军费400万元,这不是谈判,这让袁世凯感觉完全是在签卖国条约,所以他一口回绝了杨洪森提出的方案,拿出了自己的方案即,杨洪森出任安徽都督,赣南镇守使,皖军退出湖北、河南,中央给予安徽160万元专项拨款。 双方的xx次谈判由于分歧较大,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最终,只能通过军事对抗来进一步加深彼此的了解找出差距。 随着河南“农运”声势越来越大,皖北太和、蒙城一带皖军开始调动频繁,这一举动让津浦线张勋部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张勋趁着战争的空隙明着整军备战,暗地里继续与安徽军政府大做买卖。 皖军战略重点的北移,为冯国璋来是南下攻取南京的提供了不可多得良机。 北京方面对攻打南京是高度重视,袁世凯的“参谋团”普遍认为打下南京将是中央政府政治和军事上的双重胜利,而杨洪森必然会陷入窘迫地困境。 杨洪森也在高度关注着南京方面的动向。 王天培再次向孙中山预警,但是孙中山只是找将领们问了问话,对将领们大加的勉励而己,由于孙中山不通军事,又无法掌握军队,所以他干脆将“军权”下放到了一线将领的手中。 此时,福建孙道仁正在经过一段痛苦的呻吟后,一把抱住了袁世凯的粗腿。 孙道二是公认的胆小怕事之徒,但是没有一点点能力也绝当不上都督。江西战场国民党已经完蛋了,李烈钧去了湖南后,被谭延?找了借口将他“软禁”在了湖南,而江西的战局也在发生的微妙的变化,至9月6日,李纯、王占元联手才攻占了江西省城南昌,社会人民党江西支部长陶继光、南昌警备司令方振武等要员撤向赣南。按照中央政府战报,江西战场的战事已经结束。 孙道仁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必然反复无常。福建宣布与袁世凯断绝关系后,与那些独立省份的省长一样,私下继续保持着联系,当天秤开始向袁世凯这边倾斜的时候,他的思想也发生着变化。 孙道仁发布通告:“刻下赣、宁、皖、粤业已宣告独立,凡有血气者无不同心。道仁广征意见,并据军政绅商佥请,一律赞成,以保治安。又据英、荷属79埠华侨电请伸讨前来,大局所关,吾闽亦不得不府顺舆情,宣告与袁氏断绝关系,自修政治,力策进行。……俟大局粗定,仍归统一,即可共享永久共和幸福。” 不久便取消了独立,成为了中立省份,不过当得知袁世凯并不满意的时候,他有些害怕了,立即通过杜持,致电袁世凯称,“事急情迫,勉从众意,暂称脱离,并未用独立字样,且通告有云:‘俟大局粗定,仍归统一’。此仆之一片苦心,为全闽人士所共口者也。” 孙道仁反反复复,这引起了福建省内的国民党人极大的愤怒,其中福建陆军14师师长许崇智直接用武力向孙道仁施加压力,要求其重新宣布独立,并组织兵力进江西,并拟定了援赣的计划。 福建并不是他孙道仁一个人说的算,国民党在福建的力量较为强大,为了稳定自己在福建的统治,也为了进一步向袁世凯表忠心,孙道仁一方面继续与国民党人周旋,对于北伐的要求则以饷械缺乏,力量不足为由借故拖延,而另一方面则积极调动旧部镇压叛乱。等到许崇智发现孙道仁的图谋后,为时已晚,福建的国民党人失去了抗争的时机。 福建继湖南省之后又一个倒入袁世凯阵营的南方省份,谁将是下一个…… 河南战场的全面开展让孙中山感觉到南京保卫战的成功将决定着整个革命的命运,可惜的坏消息接连不断,先是南昌的失陷,接着湖南取消了独立,没有过多久福建也取消了独立,两地的国民党人都受到镇压。 广东对这个被孙中山寄厚望的省份,也在袁世凯一系列的金元运动下倒了下去。 广东宣布独立以后,陈炯明过分相信自己的威信和号召力,对广东的形势没有清醒的认识。他手下的粤军将领钟鼎基、苏慎初、谭流钦、饶景华、张我权等已经都被袁世凯给收买了,等他下达讨袁令,派兵援赣,但是粤军将领钟鼎基以缺粮饷为借口,公开拒绝发兵援赣,陈陈炯明发放弹药和军饷之后,各部队的军官仍然按兵不动。由于他们或明或暗的阻挠,援赣之师迟迟不能成行。此时,在广东已经部署妥当的袁世凯在陈炯明宣布独立后,即发布了“讨陈令”,并撤销其陆军上将衔,改委任龙济光为广东宣抚使,龙觐光为宣抚副使,命龙济光督各师旅声讨,并开出悬赏。 陈炯明平时对龙济光十分信任,认为龙济光很崇拜自己,所以不会倒戈相向,他在报上辟“谣”说:“龙济光不日攻粤,此说亦属无稽。即或确有其事,济军为数只有5000,决难为拥护袁氏之效力也。” 龙济光部驻扎于梧州人数不虽多,但是袁世凯、陆荣延在军械和粮饷方面给予了大量的接济,他驻梧州期间聘请新式军官教练,日夜苦练,军事素质大有提高,战斗力更是倍增。 陈炯明与龙济光相商讨袁事宜,龙济光慷慨陈词,“如果能付给济军军饷,当即率部下健儿,追随鞭镫,共擒国贼。” 陈炯明是个实在人,听到龙济光拍着胸口,用那崇拜眼神看他的时候,陈炯明感动地不但补充了“济军”军饷,还给担心“济军”讨袁时吃亏,又补充了一大批军火弹药。 龙济光收到饷、械之后,喀嚓一刀把派来担任联络的陈任平给宰了祭旗。 龙济光致电袁世凯说:“今日陈炯明来电云,江西独立,苏、皖、湘皆响应,渠为粤省大都督,兼讨袁总司令,克日兴师北上,特电要约等情,狼子野心,早知叵测,今兹果然,业已复电拒斥。……粤人对于济光感情甚洽,荡平粤乱,责不容辞。” 刻日龙济光奉袁世凯命令,率领济军,由梧州顺流东下,进攻广东, 龙济光亮出“讨陈”大旗后,海军也随即宣布效命龙济光。 陈炯明开始还不相信龙济光在他后背捅刀子,待他看到局势严重了,这则任命汪道源出任肇庆绥靖处督办,前往封川江口布防,还加派兵舰10艘,交汪道源调遣。 过去镇压民军的恶果也显示出来,当初,陈炯明这了控制广东,裁撤民军时采用残暴的镇压手段,还以“绥靖地方”为名,对各地民军进行“剿办”和屠杀,大批的民军领袖被捕杀。广东的民军裁撤多达9万,这些民军被裁撤后,遭遇极其悲惨。多数无田可耕,无业可就,又得不到陈炯明政府的妥善安置,于是再度沦为流民,或者混迹绿林、四处打家劫舍。而一些民军领袖则展转投袁暗地里组织反对军政府的活动。当龙济光发动“讨陈”后,遭到残酷镇压和强迫遣散流落到东江、西江一带的民军,乘机蜂起,打出“讨陈”旗号。 由于龙济光得到了“讨陈”民军相助,济军不战而下肇庆,待汪道源率兵舰溯西江而上,穿越羚羊峡,抵达肇庆河面时,他发现已陷入龙济光部重围之中…… 第二十四章 来来去去 汪道源投降了,作为一个军人,该同志缺乏杀身成仁的觉悟。 陈炯明得到消息,陷入极度震惊之中,他命令“援赣”部队立即返回广州驻防,钟鼎基等粤军将领拒不受命。陈炯明大怒,将钟鼎基革职,钟鼎基被吓的逃至香港。张我权心不自安,也逃到了香港。陈炯明委任李根源接任1师师长。李根源见大事已去,不敢赴任。1师和独立旅一时群龙无首,局势更加混乱。 陈炯明遣邓泽如向李福林求援, 李福林是硕果仅存的几支民军,他对陈炯明又惧又恨,此时见陈炯明地位动摇,便在一旁冷眼作壁上观。 2师师长苏慎初根本不赞同广东独立,当龙济光攻占三水县城,打开了通往广州的门户后。苏慎初也撕下了伪装,由沙河出发在牛王庙一带布防,同时又以大炮数门,直指都督府,待一切布置就绪后,苏慎初打电话给陈炯明要他取消独立。 中午时分,燕塘炮兵奉苏慎初命令,率先炮轰都督府,都督府卫队奉命出防,半路上哗变,并派出代表,与燕塘军联络一致倒陈。陈炯明手中无一兵一卒,无可奈何,只好挟资百万和副官黄强一起,躲进广州石室天主教堂,然后在法国神父的保护下,秘密出走香港。 苏慎初被举为临时都督兼民政长,袁世凯即加苏慎初陆军上将衔。 张我权进至广州后将苏慎初驱走,自称都督,并通电取消广东独立,随后,龙济光率部进驻广州。 湖南、福建、广州相继取消独立后,接下来的该轮到上海了。 上海讨袁军与北洋军一直处于相峙之中,这种平衡随着浙都朱瑞倒向袁世凯发生倾斜。北洋军后续援军到达上海后,朱瑞出兵上海协助北洋军作战,驻在龙华的淞军被迫撤离龙华,向吴淞一带撤退,此时的南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社会人民党此时已经完全断绝了对上海讨袁军的军饷供应,因为精明的上海同志无法容忍“吃白食”的形象。 长期以来陈其美过于依靠杨洪森,当杨洪森撤资后,他顿时陷入到困境当中。 饷源无出,兵士愈慌,军心动摇,就连陈其美最亲密的战友,当初把兄弟刘福彪也接受北洋军扔过来的橄榄枝。 刘福彪部的叛变就如同多米诺骨牌,淞军各部军官纷纷逃走或者投入北洋军。 时任革命军吴淞要塞总司令钮永建,请红十字会出面协调和平解决武装冲突,北洋军为迅速结束上海战事也愿意和平解决,红十字医生柯司往返炮台与海军,双方遂达成协议,红十字会接收炮台,钮永建、居正等国民党人率1000余人经罗店退往嘉定,至太仓将部队解散,上海讨袁军与北洋军血战近七十天后,起义以失败告终。 此时,南京早就已经乱了,上海的失守,浙江的倒戈,苏军将领感觉到袁世凯的权杖就要在落到他们头上了,他们开始痛恨起那个把他们拉下水的孙中山。 不管是孙中山、宋教仁都察觉到了南京城内所弥漫着的悲观情绪,程德全在南京也在加紧鼓噪着,他这么卖力也是怕袁世凯日后翻他旧账。 柏文蔚急匆匆的走进了大元帅府,车到府外,警卫队亲兵忙上前拉开门,“柏都,快请。” 柏文蔚走进元帅府在屋外整理好衣装敲门而入。看到参谋长柏文蔚后孙中山起身上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南京能不能守的住?” “大元帅放心,我等坚决死守南京。” “坐吧,坐吧。” “是,先生。” “目前上海失陷,浙军反目,当日若听玉琨之言,早作决断策动党人驱逐朱瑞,进取上海,也不会有今日之忧。”宋教仁说这话的时候,孙中山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当天作这个决定的时候那是经过了民主表决,他孙中山可没有天罡独断,怎么事到如今就成了他的不是。 “现在说这话又有何用?”孙中山也是一腔的愤恨。 柏文蔚连忙打起了圆场,“大元帅,现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守住南京,等候皖军的支援。” 孙中山听到这也是心中感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安徽方面能派出援军吗?”杨洪森可是开了很多坑。 柏文蔚道,“皖军号称有20万之众,但是装备齐整的约有6万人,在江西皖军投入了10个团,在湖北投入了5个团,在河南投入了6个团,目前的情报显示杨洪森的皖军主力正在津浦线与北洋军作战,能增援的部队恐怕只有预备队了。” “那么南京现在能不能守的住,能坚守多长时间?”孙中山再一次问道,他对杨洪森还抱有最后的幻想。 “元帅,恕我直言,若想坚守南京,首先应当升任王天培为南京卫戍司令,接管南京城防。二是立即下令讨伐程德全。”柏文蔚为此作了进一步说明。王天培的皖军第9师有近8000之众,该部装备好,素质高,士气壮,战斗强,且军纪严明,这是其它起义部队不能比的,更重要的是这支部队忠诚度高,他们绝对不会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抓程德全是这家伙太不是玩意了,到处拉拢苏军高级将领挖革命军墙角,更可恨的是这家伙居然挖到他头上来了,这种人最好抓起来一刀宰了。为了坚定孙、宋二人抓程德全,柏文蔚特别提醒道,“玉琨早先有言,程德全反复小人不可信任,应当立即予以讨伐。” 孙中山没有说话,程德全人格方面是有一些问题,但是他作为旧官僚体系中的一员,在江苏颇有影响力,“将他驱逐即可,你们看呢?” 宋教仁道,“我看可以。” 孙中山、宋教仁随即请程德全到元帅府,但提前收到消息的程德全出逃上海。 经过一番民主推举柏文蔚当选为先一届江苏都督,王天培升任南京卫戍司令,柏文蔚将王天培的第9师调入南京城内驻守,为此王天培找到了柏文蔚。 王天培对柏文蔚升他作南京卫戍司令没有意见,但让第9师驻防南京他有异议,王天培对于接手天保城防务的苏军极不放心,所以坚决要求将驻防天保城的任务交给叶盛祥团,柏文蔚同样清楚天保城对于南京城的重要性,最后他采纳了王天培的建议。 在安徽,杨洪森关注着地图,飞快的计算着利害得失,在他看来南京让孙中山占着,简直就浪费了这块风水宝地,如果这块地皮的主人换成他,那么第二个朱元璋就要问世了“可惜了?” 鉴于南京的危局,杨洪森电请孙中山、宋教仁,将元帅府移至安庆,因为南京实在是太危险了。但孙中山下定决定,不到最后他坚决不离开南京。 可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就在这个时候,南线的浙军与北洋军沿宁沪线杀向南京,沿途苏军纷纷投降。北线冯国璋一部渡江抢占了大胜关,坚守大胜关的苏军未战先怯,大部投降,致使安徽与江苏的交通线被切断。 第二十五章 原则性问题 第四章 安徽与江苏的交通线被切断这是坏消息吗?不,对杨洪森来说这不是最坏的消息。 他第二次电请孙中山到安徽,同时,将驻扎在皖南的战略预备队投入到了江苏战场。 孙中山本拟定前往安庆,但是国民党人多不愿去安徽,安徽是社会人民党的地盘。 社会人民党与国民党的核心都是“三民义主”,但是在“三民主义”的理解和认知方面存在的重大分歧。 国民党人指责社会人民党为“修正派”,社会民党人民党人指责国民党人为“改组派”。这种矛盾在革命前夕并不激烈,随着讨袁革命开始后,双方的矛盾逐渐开始激化。 在南京,孙中山对王天培的极度信任,导致了苏军将领的不悦,程德全被驱逐后,江苏都督这个位置让两党之间矛盾加深。 苏军将领何鸣海举张尧卿出任临时都督,自己担任总司令。 王天培向孙中山进言,“张尧卿在军中并无根基,而何海鸣为一文人,不懂军事,何海鸣为总司令,太过儿戏。” 可是,何海鸣是位革命精神很强的人。自独立以来,凡不肖军官一律剪除尽净,无稍绊碍。从都督以至排长,皆系坚决果敢之士,万众一心。孙中山对于对大局考虑,任命苏军中威望极高柏文蔚担任江苏都督,由何鸣海担任总司令,王天培担任南京城防司令。 国民党人认为孙中山太过信任杨洪森,总之,他们不信任杨洪森。他们认为杨洪森是个表面看起来坚强,实者是个阴险、反复之徒。安徽、江西都都是极好的范本,两地本都是国民党最坚实的阵地,可是现在却成为社会人民党那套歪理邪说的天下,所以年青的国民党人应当对杨洪森提高警惕,自觉的抵制社会人民党的“修正主义” 如果大本营由南京迁至安庆,对孙中山本人没有多少影响,但这无疑将壮大社会人民党的声势,不利于国民党今后的发展。孙中山必须离开南京,领袖不能置于这么危险地方。 孙中山愿意去安庆,可是由于多数同志反对,孙中山只好决定经上海,借道去香港,如果可以的话到广州看看陈炯明同志。 在日本海军朋友的帮助下孙中山等国民党要员乘坐日本军舰前往上海,可是到上海还没有下船,就碰上了黄兴、陈其美,与他们一起还是孙中山另一位日本友人平野达夫。 “孙先生,我们回舱再说吧!快!”平野达夫抢先低声说了一句,夺过孙中山手上提着的皮箱,挽着孙中山的臂膀往回走。胡汉民惶惶地紧随其后,陈其美、黄兴等鱼贯而去,回到孙中山舱房,平野达夫随手把门关上,焦急不安地说: “孙先生,胡先生,你们不能下船!” 孙中山惊讶地问:“怎么,出了什么事了?” “千万不能上岸。袁世凯已经下令追捕你们几位国民党领导人。 “我为你们买到了到台湾去的船票还是这艘船,明日启航。今晚你们只好在船上,千万不能上岸。袁世凯已经下令追捕你们几位国民党领导人。”平野达夫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盖有大印的布告,递给孙中山:“您看这个。” 孙中山接过一看,除了北京政府发出的通缉令。还有各国政府命令租界禁止孙文、黄兴等国民党要人入境的文告。 孙中山怒目圆睁,愤愤地骂了声:“无耻!”尔后对平野说:“谢谢您的好意,平野先生!为今只有去广州了,重新组织讨伐袁贼。” 黄兴内心愤慨,镇静地说:“广东的局势已经逆转,龙济光与驻粤将领合谋附袁,陈炯明逃离广州,去向不明。” 胡汉明小心的问道,“那么我们是否可到虹口暂避呢?” 陈兴美白了一眼胡汉民,“袁世凯的密探早已布满租界,不但英、美租界,日本租界也不能轻入。” 平野达夫说,“日本政府迫于北洋政府的压力,日本租界警察受命协助北洋政府全力抓捕你们,为今你们只有去日本暂避。” 孙中山一拳打在桌子上,“东渡日本,重聚力量,再举革命!” 孙中山等国民党人员化名乘坐日本商轮转道台湾至日本。 宋教仁并没有同孙中山一起离开南京前往日本,而是留在了南京主持正常的党务工作,没有孙中山在身边,宋教仁可以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布置南京的保卫战。 冯国璋在前期作战中很顺利,抢占大胜关的部队由大胜关、三叉河渡江攻占雨花台,接着对紫金山及天保城发动了进攻,驻扎在紫金山的苏军团长吴卫红阵前倒戈,抢占紫金山后,冯国璋并没有立即派兵攻打天保城,而是直接会攻南京城。 南渡的北洋军在冯国璋的指挥与革命军在神策门、太平门、朝阳门一带激战。南京城内的徐涛、李可钧和卫戌团团长吴浩等人居内策应,拟定了献城计划。 南京城内吴浩指挥卫戌团偷袭都督府,对革命军实施“斩首”行动,徐涛和李可钧等部抢占各门迎接北洋军光复南京。 “报告,卫戌团吴浩叛变了。”警卫连连长方浩然急匆匆地跑进作战室。 宋教仁、柏文蔚、何海鸣等人吃惊之余,个个愤怒异常。 吴浩命炮队强攻都督府,警卫连无力抵挡,宋教仁、柏文蔚、何海鸣等人只好各自突围,寻找友军镇压平叛。 王天培这个南京卫戌司令,实际上能指挥的只有他的皖军第9师和临时组建的“义勇军”。当城门、都督府一带的发生激烈交火时,王天培第一判断就是有人叛变了,急调第2团伍银才部前往平叛。 攻战了都督计的吴浩并没有并未找到宋教仁、柏文蔚或者何海鸣三人中的其中任何一个。 分别突围的何鸣海躲进了金陵医院暂避了一夜,宋教仁、柏文蔚半路上遇到了苏军第8师第3团一部。 南京的这场夜战打的乱七八糟,谁也不知道跟谁在打,皖军第9师第2团伍银才到达都督府一带时遇到了第1师的部队,也不知道谁先打了第一枪,结果双方打了一个晚上,到次是凌晨双方才搞清楚原来是一场误会。 南京城虽然被吴浩等叛将一搅合搞的城内各部阵角大乱,但是外线部队战斗自觉性很高,不待将校指挥,人自为战。 因为没有无线电台冯国璋并不清楚南京城内发生的情况,他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起头并进合围南京。 成功抢占城门,捣毁都督府的吴浩,发出布告,取消独立,正式倒向北洋军。 吴浩宣称宋教仁、柏文蔚均已被击毙,并让人将他们的尸首悬于城门之上,同时派人向城内还在抵抗的革命军实施招降。 得知宋教仁、柏文蔚死于乱军之中,何海鸣被公举为江苏都督,全权指挥南京战事。 城中因吴浩等叛军打了一晚上混战的革命军官兵们异常愤怒,在何海鸣的号召下开始进行疯狂的反扑,那些人自为战的士兵们汇成了溪流。 8师29团、1师3团,皖9师2团等部的围攻下,击溃卫戌团,革命军将叛军徐涛和李可钧占领的要点尽数夺回,溃贩的叛军退至下关,其后退往南京东北的幕府山。 待南京城中叛乱基本平息,宋教仁、柏文蔚才走出来,可何鸣海并不打算将江苏都督等职让出来。 为了保证南京保卫战的胜利,何鸣海开始整顿部队,通过相互检举、揭发,将那些可疑的官兵剔出革命的部队,这火一直烧啊!烧啊!就烧到了王天培的身上,因为他的信仰有问题。 军歌声中的近代史(转载) 近代史上各时期的军歌,先说说太平天国和义和团时期的歌曲,这段时期西学还不普及,所以歌曲还是以无厘头的成分居多。 《四月榴花火样红》(又名《致天王洪秀全》) 「四月里石榴火样红,南徐州发来了那长毛兵。长毛兵是天兵,哎咳呦,杀富济贫救百姓。」 注:这歌词本身没有什么,但如果你用基督教《三一颂歌》的福音曲调去唱的话,估计就算上帝真是天王的亲爹,也很有可能要崩溃。 《义和团》 「义和团是好汉,大刀神拳钢石拳。灭清人,杀赃官,烧教堂,有铁胆。不怕洋人不怕砍,洋枪洋炮挡不住大刀片,胸膛一露冲上前,洋枪洋炮完了蛋,说俺造反俺就反,竖起大旗保庄田。」 不用多说,肯定小宇宙爆发了。 接下来说说海归派创作的中体西用的学堂乐歌。 音乐人:沈心工,名庆鸿,字叔逵。上海人。秀才出身,曾应聘于约翰书院执教中文。后留日,入弘文学院。学成归国之后,专门从事学堂乐歌创作。 以清末来说,要论流行音乐的教父,大概就要算是他了。 当时乐歌,军歌的创作,大体有两个路数,一是用外国现成的曲调,谱上国语歌词,这是主流。还有一种就是完全原创。各举一个例子,都是沈心工的成名作。 原创型 《黄河歌》(杨度词,沈心工曲) 「黄河,黄河,出自昆仑山,远从蒙古地,流入长城关。古来圣贤生此河干,独立堤上心思旷然。长城外,河套边,黄沙白草无人烟。思得十万兵,长驱西北边,饮马乌梁海,策马乌拉山,誓不战胜终不还。君作铙吹,听歌凯旋。」 这种歌曲h是h了,但完全没有考虑俄国朋友的感受。 翻唱型 《从军新乐府》(沈心工词,曲用日本军歌《勇敢的水兵》) 「飞龙招展汉旗黄,十万横磨剑吐光,齐唱从军新乐府,战云开处阵堂堂。海外冤氛逼九州,吾人今日赴同仇。牺牲血肉寻常事,莫负生平爱自由。」 这首歌本是给清朝北洋军创作的,不想没多久辛亥革命爆发,小沈子脑筋灵活,立马转向,而且一点都不浪费,用同样地曲调,给南军创作了一首同类型军歌。 《革命军》(沈心工词,曲用日本军歌《勇敢的水兵》) 「吾等好百姓,情愿去当兵。因为腐败清政府,真正气不平,收吾租税作威福,牛马待人民,吾等倘使再退缩,不能活性命。」 民国建立,自然就要有国歌。早在清末,就分别有多种不同的国歌版本流行在不同人群。 其一,清帝国,陆军军歌(曾代国歌) 《颂龙旗》 「于斯万年,亚东大帝国!山岳纵横独立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产博。扬我黄龙帝国徽,唱我帝国歌!」 其二,清帝国,正式国歌 《巩金瓯》 「巩金瓯,承天帱,民物欣凫藻。喜同袍,清时幸遭。真熙?,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 此外,海外流亡份子,也各谱了一首,表达各自追求的预备国歌。 《演孔歌》(康梁师徒版) 「尼山聿?,猗彼鲁东,灵麟吐书,檀纵瑞聪,智周万物,道与天通,脱然地表,岂不雍容,乃心盹盹,实哀憨蒙,誓言拯之,共其吉凶。」 (这里头用了好几个错别字,这都怪康师傅不地道,用词拗口,有兴趣的可以去百度搜索) 《黄帝歌》(宋黄版) 「美哉黄帝子孙之祖国兮,可爱兮。北尽黑龙江,西跨天山,东南至海兮,皆我历代先民之所经营拓开兮。如狮兮,奋迅震猛,雄视宇内兮。自由兮,独立兮,博爱兮,书于旆兮,惟此地球之广漠兮,尚有所屈兮,我黄帝子孙之祖国,其大无界兮。」 民国建立之后,围绕国歌,又是另一番局面。 首先,是南京临时政府版 《国歌拟稿》 「亚东开化中华早,捐美追欧,旧邦新造。飘扬五色旗,民国荣光,锦绣山河普照。我同胞,鼓舞文明,世界和平永保。」 再后,是袁世凯时代,曾向社会各界诚征国歌,参加pk的是这两首。 其一,《卿云歌》(汪荣宝版,也称第一版) 「卿云烂兮,纠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时哉夫,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 其二,《南风》(又名南熏操) 「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以上两首都是根据古曲来的,最后专家们报请袁世凯大总统,项城向专业人士咨询,又是沈心工,毕竟是音乐大师,上密折,指出《卿云歌》有暗喻禅代之意,是吉兆。大总统高兴,就选了第一首。 又过了几年,帝制之前,采用了荫昌作词的新国歌《中华雄立宇宙间》 「中华雄立宇宙间,廓八埏。华胄从来昆仑巅,江湖浩荡山绵连。共和五族开尧天,亿万年。」 洪宪时,稍作修改接着用。 「中华雄立宇宙间,廓八埏。华胄从来昆仑巅,江湖浩荡山绵连。捐让开尧天,亿万年。」 然后,到了北洋政府时代,再度起用《卿云歌》(第二版) 《卿云歌》 「卿云烂兮,纠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说完北洋时代的国歌,再说说当时的军歌。南方的新军,谈谈武昌首义的鄂军。 《行军歌》 「汉军起义立志将仇报,里应外合,都有我同胞,长枪大炮,早已预备好,楚望台上旌旗飘。」 《光复纪念》 「八月十九武昌城,起了革命军,张彪与瑞征,纷纷出城去逃生,都督黎元洪,黄兴总司令,渡江收复汉口镇,汉阳龟山树汉旗,文明,文明,鸡犬不惊武汉平,清廷吓得心胆惊,遣将帅,发救兵陆军派荫昌,海军莎镇冰,屯兵不敢进,三战三败笑死人,中原十数省,不日皆反正,汉水汉水情,历史增荣名。」 若干年后,冯玉祥抄袭了这首歌的曲调,编成了《国民军军歌》,作为西北军军歌。 《国民军军歌》 「真正革命党人应该加入国民军,要剪除军阀,与帝国主义死拼,我是国民军,我是国民军,打仗为救老百姓。兵为民族。」 第二十六章 北洋军在神策门、太平门、钟阜门一带军事行动并不成功,仅仅只占领了老虎山。 冯国璋对于城内的“伏兵”不待大军进至城下就擅自行动大为光火,冯国璋本可以几乎零伤亡地进入南京,生擒宋教仁等一班小丑,然而此时冯国璋却在强攻南京的问题突然犹豫了起来。 袁世凯担心南京不能迅速攻下,他处再起风波,特电令海军总长刘冠雄护送陆军大队渡江,配合迅速荡平南京。浙江都督朱瑞也收到了袁世凯进攻皖南的命令。 “办好了此事,过往之事不予追究。” 得到大赦的朱瑞,三叩九拜,催动浙江大军挑起了“浙皖”战事。 在北洋军兵临城下之时,何鸣海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将宋教仁送至安徽后方,而这样如此艰巨而重要的任务唯有柏文蔚才能担当。至于南京保护战成败的关键,何鸣海认为这要看杨洪森能提供多少帮助。目前,南京的危局非杨洪森不能解救, 因此宋教仁到安徽,将起到有利的督促作用,使援助得以顺利的,切实的到过南京。西进的部队选择王天培,正是何鸣海充分考虑到皖军强大的战斗力,夺取大胜关,打通与安徽通道是整个南京保护战中关键,非王天培不能胜任。 柏文蔚同意护送宋教仁去安徽,是因为强敌压境之时,将领之间不能同心同德,感觉到前途无望的他去意渐生,只不过护送宋教仁让他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本着对革命负责,柏文蔚主张弃守南京退守安徽,何海鸣等一班激进分子决心流干最后一滴血,强烈反对柏氏的逃跑主义,柏文蔚把卫队留在了南京,仅带少数人随王天培部从水西门出走。 大胜关、秣陵关一线和北洋军遇到了久违的皖军炮兵部队,奉杨洪森之命增援南京的第10师张四维打响了进入江苏的第一战。张四维第10师与王天培第9师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多了一个炮兵团, 不是头上顶个破铁锅就是“嫡系”,有大炮才叫“嫡系”,更何况此战还有“空军”助威。 多数情况下这些“小蜜蜂”是用来侦察的,但是偶尔也能起到鼓舞己方士气,震慑敌方的目的。 什么是“嫡系”,“嫡系”指的就是像他这样被特别关照的精锐部队。 “报道师长,空中的侦察,驻守秣陵关的北洋军正在撤退。” 张四维意气奋发地挥动着手中马鞭,“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务必要将这股北洋军一举消灭。” 皖军欲东西对进,打通安徽至南京之间的通道,冯国璋是坚决不能答应的。如果不把这条通道切断,那么安徽的援军将会不断进入江苏,这势必造成南京进攻的压力。 袁世凯下达攻取南京的命令是基于江西战事的结束,段芝贵第一军能迅速投入到安徽战场,但是江西战场上的真实情况袁世凯并不清楚,北洋军只是攻入南昌城,并没有夺取南昌,整个江西战事远不是李纯所报告的那样已经结束。袁世凯急于结束战事,防止战事拖延,其他省份的国民党出来响应,国民党人出响应到是其次,战事拖的越久军费开支就会越大,所以一切要速战速决。 根据陆军部战略部署,大胜关一线必须完成阻击任务,保证主力部队夺取南京城。为此,海军被派往大胜关江面提供火力支持,但是海军对大胜关的火力支援仅限于白天,而夜间擅长于小兵团作战的皖军优势明显,比起南京这边一阵死几十人,大胜关一天之内就阵亡了三百北洋英魂。 面对着“天保城”这样的钉子户,冯国璋终于下定决心拔除它。 坚守在这里的皖9师叶盛祥部决心与“中央军”顽抗到底。 进攻南京的北洋炮兵近半数力量被调往天保城一线,在弹药方面冯国璋准备12000发,主攻部队为军中尖刀。决战前冯国璋给上下官兵增发了一个月的津贴,等战争结束还有多少人能拿到津贴那就全算看上帝的意思了。 在炮火轰击后,北洋官兵攀藤附葛,猛力冲锋,皖军弹如雨下,经过长达6个小时的激烈战斗,被击毙营长2名,连长3名,兵士死亡400人,伤者不计其数。 “天保城”的重要性,即使是不通军务的何海鸣也非常清楚,在北洋军集结重兵之时,他在南京城内动员了大量的民兵前往支援。增援“天保城”的民兵在枪林弹雨中毫不退却,奋力反击,战斗变得异常激烈,因为死亡过大,民兵各部不得不退了下来,清点之下伤亡尽过千人,何海鸣无法承受如此重大的伤亡。 同一天,神策门、太平门一线南北双方也发生了激战,可伤亡还不到200人。 “天保城”在钟山半腰,钟山山势高峻,居高临下,俯瞰南京全城,大炮可以轰到南京城内任何角落,城内革命党的一举一动也全在监控之下,夺取“天保城”,对下一步夺取南京城极其重要。 担任“天保城”第2波主攻任务的系浙江友军,“中央军”担任总预备队。 炮兵继续为第二波攻势提供全程炮火支援。 打下“天保城”冯国璋有绝对的信心,对他而言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当他一枝烟还没有拔完,浙军两个营就光荣的退了下来。 针对“天保城”第一天的攻势冯国璋考虑到天色已晚,再打下去就要增发津贴了,无奈之下,只好来日再战。 叶盛祥在第一天也吃了不少亏,他没有想到冯国璋会这么照顾他,把半数炮兵都调了过来,而且炮火持续了很长时间,估计打了数千发。次日,一阵猛烈的炮火后,北洋军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就“天保城”屡攻不下的情况下,冯国璋只好在下关、凤仪门一线寻找突破口,伺机夺取狮子山炮台, 海军为此出动了所有的水上舰船,为进攻部队火力支援,在强大的火力支援下,下关一线的革命军全面溃逃,北洋军趁胜攻入凤仪门,与此同时北洋军对神策门、太平门也发动了进攻、第7师和第4师一部对雨花台发起了进攻。 虽然当地人都说要取南京,必先夺取天保城,但是在强大的“中央军”面前,谁先谁后都一样。 在北洋军的全力进攻,相继夺了朝阳门、神策门,张宗昌骑兵队杀入南京城内,狂喜的冯国璋向北京告捷,给张宗昌表功,电报刚发出去,就传来张宗昌遭遇城内守军伏击,败退出城的消息,冯国璋当即就把传令兵拉出去毙了。 冯国军的这种反“常规”的打法,让何海鸣对叶盛祥人格产生了怀疑,为此他在电话命令叶盛祥主动出击,直插北洋军身后配合城中守军的大反击, 叶盛祥从来没有想到南京的守军会那么没有用,“天保城”还没有失陷,南京城就要守不住。“天保城”是为南京城而存在的,南京城都没有了,“天保城”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叶盛祥没有办法,只好下山增援南京城。 “报告大帅天保城方面动了”。 冯国璋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相对易守难攻的“天保城”,野战中北洋军有更大的胜算,冯国璋把皖军的战术给copy了过来,在前往南京的路上构筑沟垒,层次阻击,从山下冲下来的皖军,当他们撕开一道道敌军防线奔向南京城时,部队是越打越小,伤员是越打越多。 面对数倍北洋军的包围,叶盛祥对北洋军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当冯国璋听到下山皖军被围歼的时候,眉宇间才稍显舒展。 “天保城”此时守军不到二个连,冯国璋把攻取“天保城”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了第3师,经过4小时的苦战,冯国璋终于夺下了“天保城”,南京城中革命党人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视野之中。 对冯国璋来说,再加一把劲,胜利便可唾手可得,南京形势顿时险恶起来。 大胜关北洋军面对着皖军的东西对进,困守死地的险境,在海军的配合下,大胜关阻击部队主动撤出战斗。 这一举动严重违背了冯国璋要求死守大胜关,直至最后一个人的命令。 “大帅,再拼就全拼光了,给咱们团留一点种子吧。” 冯玉璋看着驻守大胜关的二团官兵此时上到军官,下到士兵个个身上带伤,眼巴巴的看着冯玉璋,3200多人打的只剩下一个营了。冯玉璋转过身挥了挥手,“都下去休息吧。” “大帅。” 打通安徽与南京的交通线的皖军继续向着南京前进,柏文蔚护送宋教仁等人安全到达了芜湖。 张四维第10师先头部队到达南京之时,正赶上南京城内最惨烈的巷战。 9月12日,何海鸣和韩恢在新编第三军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何海鸣主持决定以攻代守兵出四路,即1师王宪章部出雨花台,攻紫金山;新编5师钱通出朝阳门,1师与敌接仗时,出而合攻;8师出太平门,突出天保城;新编6师出仪凤门,攻击幕府山。是时1师迟迟没有行动,5师至朝阳门,敌人炮火猛烈,不能出城。原定4路进攻计划完全落空。 9月13日早晨,北洋军对南京城发起总攻击。 北洋军利用地道将朝阳门城垣轰崩两丈有余,蜂拥而入。太平门被北军用猛烈炮火击穿,北军冲入城内,分别占领了富贵山和骆驼山;通济门、神策门也被北洋军攻破,大批北洋军涌入南京城内。 9月13日冯国章致电袁世凯已全线占领南京。 9月14日袁世凯通电敦促安徽杨洪森接受中央政府招安,并开出了六点和平方案。其中:安徽宣布取消独立,解散社会人民党,杨洪森下野,皖军进入就地裁撤接受陆军部整编。另外,杨洪森在皖个人财产将给予保护,中央另将委以重任安排其到国外考察。 袁世凯又被下面的将领的蒙骗了以至于做出错误的判断。袁世凯要通过和平方案他向国人表明一种态度,即:他袁世凯是不想打仗的,目前这种局面的根本是国民党孙中山和社会人民党杨洪森叛乱造成,不过他是宽宏大量的,只要杨洪森在时间内投降。 中央到地方,甚至国外报纸对北洋政府和平制造舆论。 9月15日社会人民党新闻发言人安惠民在上海召开记者会回应北京的和平。 “……对于和平我们表示欢迎,但和平谈判的前提在共和、民主的前提下……”安惠民宣读声明后向各方记者提供最新的战报“……南昌还在战争,南京并未被攻陷,各位对此可以进行核实……。” 记者招待会的时间为二十分钟,记者会结束后安惠民直接躲进了下榻的酒店。 南昌还在战,南京并未攻陷,外国记者通过南昌、南京的各国领使馆,了解到这两座城市还在激烈的交战之中,尤其是在南昌,皖军占着另一半,南京很多建筑物都控制在南军手中,两处的战斗打的火热,没有丝毫结束迹象。 南京城被攻破后,除了很少一部分人外,大部分革命者的士气都已经瓦解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导致南京战火一直未灭原因正是北洋军自己造成的。 北洋军攻占南京后,大肆淫掠,几乎无兵不抢。北军在下关纵火焚烧,全埠化为焦土。抢掠后所有赃物皆运往运至天津、北京或运至上海。这种大肆的掠夺,导致南京城内的反抗情绪十分高涨,各师残部、何海鸣指挥的卫队,南京水警、巡警以及一大帮子民军散兵游勇,北洋军不是不将南京划成片,这样即方便清剿,同时也解决了因掠夺导致无谓的兄弟之争。 皖军的第10师张四维冲破北洋军阻击后,加入进了南京城的巷战之中,让本就热闹的南京城,变的更加热闹起来。 在上海,安惠民不断的走访各国领使馆,英、法、美、日四国要求北洋军停战三日,以便从南京城中撤出侨民,对此袁世凯委婉的加以拒绝,这显然是杨洪森利用洋人所施的缓兵之计,这样的诡计,他袁世凯是不会中第二次的。 “停战三日,以便各国侨民撤离南京。”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但是作为袁世凯最忠心的狗,冯国璋无条件的执行了这一命令,一支从上海赶来的红十字团队,确保在这三天内双方都能克制执行这一停战协议。 皖军的强势介入,迫使何海鸣放弃了指挥权,南京城内的所有武装力量由张四维统一指挥。冯国璋也在紧张的利用着这三天的时间,分配兵力,并且拟定了一个b方案,准备一口气把皖军赶到秦淮河里。 战事就这样在三天后的街巷展开了,而在江西南昌,巷战已经整整持续了十二天。 在一处破损的房内,一群人正对着党旗庄严地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社会人民党,坚持执行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三民主义事业奋斗到底。” 陶继光走上前与这些年青的同志握手,并将红色的党证交到了他们的手中,“同志们,国贼袁世凯对外宣称南昌已经被占领了,南昌被占领了吗?” “没有。” “不错,没有,南昌现在还在我们的手,我们绝不屈服。” “血战到底,誓与南昌共存亡。”青年官兵高举着拳头。 南昌城内李纯和王占元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中,攻破南昌时他们认为江西的战事结束了,北洋士兵们认为可以借机大肆抢夺一番,可是在城内等待他们的却是高低工事以及四周八方飞过来的冷枪,城市内你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平民,到处都是拿着枪的武装人员。 李纯越来越讨厌战争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统一再催促我们夺取南昌,可是现在的局面。” 不需要李纯多说王占元等将领都清楚目前的现状。他们包围了南昌,并且夺取将一半的城区,另一半掌握在皖军的手中。对于城市作战他们根本没有经验,他们应对的方法:一是集结重兵;二是长期围困。 长期围困完全背离了中央的军事方针。集结重兵,目前他们没有兵可用。 在江西北洋军共投入了两个整编师,除此之外,还有数个投降的赣军团、警察以及地方民团。湖北方面,甚至北京方面暂时都无法抽调部队过来,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依靠江西地方上的武装,但是江西地方部队极不可靠,尤其是民团他们私下与“抵抗军”来往密切,那些地方警察多数都是社会人民党的眼线,就在昨天王占元将其委任的南昌警察局长给砍了头,问他为什么投降后反叛,局长回答的很干脆,北洋军当街杀了他家人。至于那些投靠过来的赣军将领,他们连部队都管不好,更别指望他们对付“抵抗军”了。 “打下南昌,江西的战事就能结束吗?” “也许不能,但是可以大大的削弱他们的士气。” 李纯暗自苦笑着,这种话也只能骗骗那些士兵,南昌城内的革命党被围这么多天,他们的士气未见瓦解,反到是己方的士气越加…… “总统让我等迅速拿下南昌,这就是将令,我等须在三日之内拿下南昌,有什么不满你们找总统去说。”王占元很快就把今天会议的基调给定下来了。 三天打下南昌,都打了十二天了,都死了近三千弟兄了。有人不满的道冷笑道,“三天内打下来南昌这也太慢了,不如一把火,保证一天内就结束战事。” 王占元拍着桌子道,“这法子好,今晚时分放火烧城,就这么定了,大家各自回队准备。” 边上的李纯一听心头一惊。 第二十八章 奉命入赣之后,李纯被任命为江西巡防使之身,待南昌攻破后袁世凯加任李纯署理江西都督兼民政长,南昌是江西省会所在地,也是未来他主要办公的地方。目前,南昌城可以说是损坏严重,如果再加上一把火那便更加破败不堪。毁城和抢夺可是两回事,李纯可以放任手下在城内四处抢夺,但绝不能容忍手下一把火将南昌烧了。 王占元说要火攻南昌,李纯马上就站了起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用火攻,你说当取何策能在三日内夺取南昌。” 李纯一时语塞,“不如令各国领使出面进行谈判,你看呢?” 王占元摇了摇头,“各国领使出面,他们必定要求停战以拖延时间,可是现在我们缺少的就是时间。” “可是南昌城里房屋多木质建筑,一旦火起全城将陷入火海之中……” “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妇人之仁,按总统的指示我军此番入赣要诀便是迅战迅决,南昌城内皆是皖军精锐,只要将他们消灭,那些“游击队”便不足为虑,当以大局为重啊!” 再说下去李纯就要成为不顾大局,抗命不遵的罪人了。烧吧,烧吧,连同那些该死的革命党人统统烧死。 南昌城的这场大火烧的巍巍壮观,逃向城外拥挤的人群少说也有10万人,北洋军大肆的抢夺着逃难百姓身上的财物,那些冲撞北洋军的刁民当场就被射杀。 “党代表,党代表,北军,北军,正在放火烧城。” “什么?”陶继光指挥道,“马上组织同志将弹药和其它物资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其它同志跟我来。” 面对着雄雄大火,陶继光所能做的就救火,他们一辆“水龙车”都没有,不得不靠肩扛手提,但是大火在人为的操纵迅速蔓延,而城中唯一的几部“水龙车”也都被提前调至租界区了。 面对这无情的大火,南昌城内的抵抗军不得不从燃烧着掩体中走出来。 看着城中大火和城中逃难的人群,李纯对士兵下达了“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走一个”命令,连南昌城都烧了,再多干件也算不上什么。但是南昌城并不是完全处于北洋军的包围封锁之中,不然城中的皖军早就弹尽粮绝了。 大火过后北洋军就迫不迫不及待组成数个集团对皖军实际控制区发动了进攻,城市中几座孤立的几处建筑物成为了北洋军炮兵重点照顾的对象。 李纯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那些撤退中皖军士兵。 皖军实际控制并就只有南昌城的一半,在北洋军的猛攻,很多街道和建筑失陷,革命军的伤亡惨重,城内大批的物质被毁,方振武只好下令撤出南昌,为了配合主力撤出南昌,次日凌晨皖军发动了逆袭。 李纯被亲兵人从床上给叫了起来,不满的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凌晨,皖军突然发动了进攻……”参谋把下面报告的情况详说了一遍。 李纯暴跳如雷,短暂胜利让神经紧绷的北洋军官士突然放松了下来,而他们为放松的代价就是一溃千里,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们在那一刹那间都不知道怎么打战了,只知道夺路而逃。 皖军进攻取得出乎意料的战果,但是逐渐回过神来的北洋军,在炮兵的支援渐渐的稳住了阵角,进攻部队遇到的火力越来越猛,方振武真的很想把北军一口打出城,摔袁世凯一个清脆的耳光。但是现在该撤了,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而且还会带一支大军回来。 又是一场巷战,冯国璋讨厌巷战。李纯、王占元在南昌放火攻入南昌城,一举把皖军从南昌赶了出去,从当时他们是成功的,但是那么现在呢,南方报纸口径一直的讨伐北洋军在南昌所犯下的恶行。南昌城有至少3万百姓死于大火之中,城市的三分之一毁于大火之中,数十万人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江西的议会每天都在北京请愿要求严惩李纯。 冯国璋倒不怕放火,但是要不要放火,那要看城中革命军可识相了,如果他们纠缠到底,放上一把火又有何妨。 对他而言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杨洪森下达的命令就是坚守,无条件坚守,就像杨洪森要求陶继光、方振武在南昌城作的那样。 血肉磨盘,就是南京的真实的情况,为了指导这场战斗,杨洪森连夜赶写了一要名为《城市游击战》的小册子,并且组织军事干部进行学习,接着把他们一个个地送到南京的火炕中。 占领了南昌袁世凯脸上却没有一丝作为战胜者愉悦的心情,北洋军只是占领了南昌,但是南京城却如同一根卡在喉咙眼里鱼刺,很显然杨洪森已经决定让南昌的那一幕在南京城中重演,杨洪森想把战争拖下去,但是他却拖不起。 孙中山到达日本后,南京失陷的消息就传到了日本,后来通过日本友人打探才得知南京仍在战斗,杨洪森领导社会人民党接过了革命的大旗。为此,孙中山甚感欣慰,从日本致电杨洪森,委以元帅之职,统一领导国内讨袁。 “恭喜元帅” “贺喜元帅” 杨洪森也是当仁不让,放眼时下有资格作元帅的也只有他了。有了这大元帅的名头,干起事来那可就容易多了。在杨洪森看来孙中山的手书,那就是“尚方宝剑”,有了它,就可明目张胆挖国民党的墙角了。 南京方面,张四维,扫视着会场上的各路将领,抖了抖手中电报交给了身边副官,副官拿起委员长手谕宣读道:“奉孙总统令,兹任命国民革命军第十师师长张四维同志出任南京方面军总指挥,何海鸣同志担任副总指挥兼江苏省主席……,讨袁军大元帅杨玉琨……,各位可有异议。” 只要皖军不反水,他何海鸣就没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没有用,手下将领又不听他指挥。 皖军的军纪虽说严了点,但是他们的粮饷足,只要粮饷足,士气就高,不要说打巷战了,就算打全程的肉搏战也没有问题。 “没有异议,一切听大元帅调遣。”原南京卫戍队团长周杜大喊了一声。 众人附合着,“没有异议。” 张四维开始布置战斗计划,“各位,袁世凯的好日子已经长不了,大元帅已经在津浦线发动了反击,根据最新战报北洋军溃不成军,死亡过万。”会场一遍掌声,张四维很好地把握着会场内同志的情绪,他只通报好消息,坏消息基本上是轻描淡写地一句代过,或者根本不谈。 南京城内的战况南、北两军相峙不下。城内的革命党人白天利用城市建筑,晚上利用夜幕偷袭。南军敢死队尤为恐怖,队员有男、有女,身背炸药,四处找人撞。 城内南北两军早就打乱了,也分不清谁包围了谁,有时一栋楼内,北军占着楼下,南军占着楼上。团长找不到营长,营长找不到连长,连长找不到排长,城市内都在各自为战,在城内丢一个营进去,很快就散成了一大片。 “血肉磨盘,杨洪森……”冯国璋吃痛地将砸在铜鼎上的拳头收了回来。 杨洪森不讲战争规则,他冯国璋也没有理由讲规则,李纯、王占元敢搞,难道他冯国璋就是驴粪蛋吗? 第二十九章 冯国璋命人在南京城中放火,对冯国璋这手,早有准备的张四维让政工干部带上家伙分散各地。 这次还不逮个现形,又多好一个反北洋的正面宣传材料,远方的杨洪森嘿嘿冷笑着。 袁世凯虽然没有直接下令让冯国璋烧南京城,但是在给冯国璋电报的字里行间却要求他早动手。 南京六朝古都,文化遗产极其丰富,城内的木制建筑繁多,这把火烧起来可比南昌壮观多了。 湖北、上海、北京等地的进步报刊因报道南京惨状被纷纷关闭,各别进步人士重刑收押。 英、法、美希望南北双方在和平的框架内进行谈判,因为他们已经看出,袁世凯在短时间内不但不可能打赢这场战,还有可能打输。袁世凯再次与各国协调,要求冻结社会人民党在海外账户,不过各国依然未做出明确的表示。 社会人民党的资金很多来源于海外,且数额巨大,袁世凯也有自己的情报网,那些长期驻扎在上海的军火商,在社会人民党加入南军阵营后,这些可恶的军火商至少卖了数万枝步枪,上千万发弹药给南军,各别军火商甚至向南军出售马克沁重机枪和火炮,这些军火有四成从上海经浙江流入,另有六成从福建流入,最后到达南军手中。 在福建、广东、湖南三省社会人民党活动完全就是公开化的,在上海租界内社会人民党活动虽然没那么猖獗,但却是完全公开的,在法租界上海支部前门,24小时都有巡捕值班,他们的理由很充足,就是维护租界内社会秩序和治安环境,公董局方面不希望出现诸如谋杀、抢劫之类的恶性案件。 各国允许北洋政府入租界抓革命党,他们也愿意提供必要的配合,但最后抓不抓的到就是北洋政府自己的事了。 北洋政府在上海抓捕很少有成功的,因为青帮在上海的势力太庞大了,北洋政府的很多密探进入租界后都人间蒸发了,青帮在这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袁世凯对那些青帮的老头子恨之入骨,但对这些躲在租界里的老家伙他这个总统实在办法。 河南宝丰县城内,白朗兴致正好的细细的听着党代表鲍通针对时下局势的分析,就是半个月前,他们声南击北,一击夺取了宝丰县,后半路设伏,打败了增援宝丰县城的官军,最后他们一口气又拿下了鲁山,队伍也由原来的六百多人,发展到了二千多人,起义军在这些战役中缴获钢枪数百枝。 “党代表,你说什么,放弃县城?” “是的,你没有听错,你看目前革命军在信州、驻马店一带作战。”鲍通一边说着一边给白朗指点着地图。 “党代表,你的意思是让我与大部队汇合?” 鲍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新任河南都督段祺瑞已经到了许昌,南下的援军已经到了洛阳。我们的任务不是与大部队汇合,而是在牛魔王的肚子里来上这么一下。” 白朗文化素质不好,但党代表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那咱们去什么地方搞他一家伙。” “我们要转移,这宝丰也不能白给北军,我们向南接着再杀一个回马枪。” 白朗大叫一声,“好,就按党代表的意思干。” 段祺瑞到达河南的时候,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流民、土匪外加革命军,而他接手时河南有二师一旅,实际满编不到一个旅,另外二个陆军师严重缺员,且装备不全,好在段祺瑞没指望用这样的部队去对付皖军。而郭明远在他到任当天夺取驻马店,而这只是段祺瑞诸多坏消息中的一个,好在援军陆续进至洛阳、郑县,并为他带他大批军火和弹药。 在宝丰、鲁山活动的民军白朗部猖獗的活动也渐渐引起段祺瑞的注意。 白朗部先佯装南下攻打叶县,待北军分兵围剿之时,他使诈又重夺了宝丰,担负围剿毅军一战损失300余人。 “痛快,痛快!”白朗此时心情极爽,这些官军真是笨到家了,上当是一回又一回。 “党代表,那些俘虏怎么办,要不要拉到城外全砍了。” “我们现在是革命的军队,怎么可以乱杀,当兵也都是穷苦人出身。” “党代表,我知道,那我就把他们给放了。” “俘虏的事交给我吧。” 对于白朗这支长期盘踞在鲁山、宝丰一线的起义军,赵倜命令驻扎在汝州的镇嵩军刘镇华部前往镇压。 辛亥革命时,刘镇华随王天纵部西出潼关,投入陕西军张钫部,民国成立后,陕西军实行裁军,因豫西一带社会动荡不安,刘镇华随王天纵部开回豫西分驻河南府、陕州、汝州等二十二个县,维持社会治安。因这一带靠近嵩山,故称为“镇嵩军”。自王天纵被袁世凯调往北京后,经张钫举荐,刘镇华升为镇嵩军协统、豫西观察使、豫西剿匪总司令。后因剿平伊川、洛宁、嵩县、宜阳一带的匪患,得到张镇芳的赞赏,孙中山发动“讨袁”后,黄兴曾派代表联络刘镇华、张凤?、张钫,但刘镇华杀了代表,将黄兴给张凤?、张钫的信密告袁世凯,投入了袁世凯阵营。白朗起义后,赵倜曾数度命令其率部南下围剿,因毅军对镇嵩军的长期排挤,再加上刘镇华与赵倜之间那点私人恩怨,刘镇华却按兵不动,这让白朗在宝丰、鲁山一带活的十分滋润。 “党代表,这刘镇华是什么意思,要围剿我们又给我通风报信。”白朗心里盘算着是不是阴他一家伙。 鲍通心里猜出了个大概,这个刘镇华到是小心,派人捎口信而不留纸片,“你可回禀刘镇华多谢他的好意,这宝丰就让他了。” 待传信的人走后,白朗才道,“党代表,咱们现在怎么打。” “我们先南下湖北,接着向西,向豫鄂陕边界运动。” 鲍通此番任务很明确就是协助白朗在豫鄂陕创立革命根据地,领导他们开展长期的军事斗争。 对于白朗的回应,刘镇华派出大批探子,确认白朗真的东去之后,迅速夺取了宝丰,顺便找了一帮子替死鬼,绕过赵倜直接向段祺瑞请功。 段祺瑞对刘镇华大加赞赏,同时命令其向京汉线运动,那意思就是让他和皖军主力撞一下。刘镇华可不敢与皖军撞,他就这么一点本钱,可不能乱折腾,这年头有权、有钱,不如有枪实在。所以其自请围剿豫西土匪,将宝丰、鲁山全交给了后来者赵倜。刘镇华瞎折腾一圈后,听说白朗打下了南召,这下他有充足的借口不去与皖军纠缠。 白朗流窜到南召之后声势更壮,部队一下膨胀到4000余人,有钢枪近2000枝,还有土炮数门。白朗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兵强马壮,去三省交界地干什么,打下了南阳,根据地就有了。鲍通劝止不住,就这样在白朗的指挥向南阳进军,起义军沿途,攻村拨镇,各地民团望风而逃,杀至南阳城之时汇聚的起义军已经多达7000余众。 “南阳城高池深不可强攻,应当诱其出城,再寻破城良机。”白朗此时信心膨胀,手下的大小将领都嚷着打南阳,对于鲍通只是频频点了点头,却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怎么打南阳城,白朗胸中另有一套打法。 起义军连续作战队伍扩充过快,政治工作没有跟上,鲍通察觉起义军正在脱离党的领导,而另一方面白朗的个人英雄主义正在急剧膨胀着。 第三十章 起义军目前的问题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由于部队扩编后,成分越来越复杂,部队严重缺乏干部,党组织的建立已经刻不容缓。 “弟兄们,南阳城中也没有多少官军,咱们打进南阳,杀光官军。”白朗说话的时候,鲍通摇了摇头。 那些大小首领们附和着,这让白朗极为成就感和满足感。 会议结束后鲍通私下又找到白朗,“总司令,目前军队还不具备攻坚能力,而且近来部队扩大,战斗力参差不齐,应当抓紧时间休整部队……” “党代表,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打战靠的就是一口气,这个你不懂的。党代表咱们现在人虽多,但是缺枪炮,不知道郭师长哪里是否可以支援一些?” 鲍通心说,你想要支援,但你好歹也要有一个窝,你流窜怎么接头,“我正为此事而来。” “总司令,北洋军收缩南阳城中,我们可以大力发展农村地区,将此地变成游击区与商潢根据地连成一片……” 鲍通本来还想说的,被白朗不耐烦的打断,“此事我们等打下南阳再说吧,党代表你也累了。” 回去后鲍通写了一封密函,派人送往商潢根据地。 安徽方面杨洪森在津浦线突然发力,部队跃过津浦线进入苏北地区,苏北那帮穷鬼们一下全反了,一个叫张大全的家伙,随便就拉出过万的队伍,张勋在杨洪森的武力威慑下不得不退出宿州撤至徐州,苏北火起冯国璋不得不从南京战场抽调部队过去镇压。战争的升级和扩大化,导致了双方对军火及弹药需求的大增,,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军火商兴奋的了。 南京城不管是北洋军,还是皖军都打累,它们呼呼的喘着粗气,南京成为了决定杨洪森与袁世凯的命运的十字路口。 南北双方在南京地区投入的兵力都大,其中北洋军在此投入了第3、第4、第5、第7,四个主力师,另有苏军、淞军、浙军以及大批的民团,共计8万余众。南军在南京投入了第9、10师、近卫军第1师、浙江讨袁军军、南京卫戍师以及民兵师,共计6万余人。 南京的恶战是杨洪森一手导演出来,南京城下的会战将决定日后中国的政治格局。 杨洪森如果打败了,大不了逃往海外,但是袁世凯却输不起,甚至一个惨胜他都无法接受。袁世凯需要增加他这边的砝码,北洋政府既然得到了列强们的认同,那么他们就应该全力支持他,一系列的外交在战场之外进行着。战场之内,谁都不知道何时能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轰隆一声,北洋军士兵一脸紧张的跑进了冯国璋的临时指挥所。 “怎么回事?”冯国璋的参谋问道。 “我们刚刚遭到了自杀袭击。”冯国璋眉头紧皱,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针对他的袭击了,每一次皖军都能玩出新花样。 参谋冲着亲兵咆哮徉,“你们怎么能袭击者走到这里来,你们干是什么吃饭。” “他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我们没有太注意。” “混蛋,以后没有口令,一律射杀。” 冯国璋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 “大帅,我看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到船上去吧。” “到船上就安全了吗?我就在这里,你们拿不下南京,我就一直在这里。”冯国璋在屋里回来踱步。 在船上实际上也不是很安全,“海圻”号巡洋舰之前遭到一艘劫持的英国火轮的撞击,导致“海圻”号巡洋舰退出战斗序列,转道上海大修。 城市作战对于北洋军来说是一个新课题,皖军所使用的一些土制武器,对进攻部队杀伤力很大,他们几乎每天都会遭到土火箭弹的袭击,城市内外的很多要道都设有地雷,皖军还使用一种叫手榴弹的东西。手榴弹的样品送往上海兵工厂,冯国璋要求厂方立即生产5000枚,这东西在巷战中比大炮管用。 北洋军用血肉之躯验证了一个真理,在城市中打集团冲锋是行不通地…… 南京的战事一拖再拖,一直到10月初,南京方面北洋军始终打不开局面。 在苏北,北洋军对农民起义军通过屠杀来加以威慑,苏北一带树树挂人头。进入苏北作战的皖军同样也进行了疯狂的报复,这导致了北洋军与皖军都养成了不留俘虏的好习惯。 苏北一带别说贫苦的农民了,就算地主也开始逃难了,农民起义军的大刀片子已经落在他们头上了。 战争的幕后,江苏张骞与安徽杨庆,在袁世凯与杨洪森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 孙中山虽去了日本,但是自杨洪森接过“讨袁”大旗之后,各地讨袁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10月8日被公认为最胆小怕事的福建都督孙道仁再次宣布独立,并且通电全国讨伐国贼袁世凯。孙道仁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袁世凯大吃一惊,孙道仁变的硬气起来,第一次公开在电文中称袁世凯为“国贼”。 就在4日,孙道仁在社会人民党人的帮助下从袁世凯的“刺客”和“叛军”枪下余生。带着极度的恐慌和愤恨,孙道仁再次走上了“讨袁”的革命征程。 袁世凯可从来没有下达过“刺杀”孙道仁的命令。 被擒获的“刺客”也声称他们不是来刺杀地,只是来吓唬一下他…… 孙道仁当场就让亲兵把刺客给砍了,“有你这样吓唬人的吗?” 遇刺后的孙道仁被吓坏了,早在之前,袁世凯派人给他发了一份措辞极其严厉的电文,要求其立即取缔社会人民党在福州的支部,抓捕福建社会人民党人,封锁从福建流入江西、安徽的军火。 社会人民党在福建渗透相当厉害,工商界、军界甚至黑社会都有他们的人,社会人民党福建支部长杜汉平用人民币砸倒了一大片人。杜汉平在福建走私军火这事,孙道仁他知道,也知道这些军火运到什么,对此他根本无视,这个生意中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杜汉平不似许崇智等国民党人老是逼他表态,逼他讨袁,其只要求他保持中立,或者睁着眼闭着眼。孙道仁本身就是个没有雄心大志的主,杜汉平的要求正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之后。但是袁世凯不能接受,尤其在江西的问题上,许崇智带着部队去了江西,许崇智名义上是被驱逐的,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增援。 另外,江西民军能在短时间内武装起来,多拜福建的军火输入。袁世凯能不对他有意见吗? 袁世凯曾指示上海的刘冠雄、李厚基向福建佯动,向孙道仁进一步施压。同时,派人进入福建加紧收买福建将领。袁世凯对福建硬软两手,却被杜汉平利用了。 计划在9月中旬被制订了出来,并且报经上海机关,为此社会部派了一个工作小组到福建协助计划的实施。 孙道仁在10月4日邀请杜汉平商谈时事,杜汉平借故派王维到都督府,孙道仁希望社会人民党将支部办公地点转至租界,王维把这件事给应了下来,王维临别前,将一份北洋所收买的福建将领名单交给了他,“都督,这几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孙道仁看到名单上的人都是他旧部,不过他怀疑这是离间计,谁都知道北洋军与皖军争斗已到关键时刻。 “注意安全?” 王维轻声道,“孙都督,您与杜部长之间来往太过公开和密切,北洋的密探已有所知,我们在上海的机关得到了一个消息,袁世凯可能会对您不利。” 第三十一章 从今天开始启动二更计划,谢谢大家近来的支持――黑胡子 ========================================================== “袁世凯会对我不利”,孙道仁心中一惊,为了自己地安全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是说袁……世凯要对我不利。” 王维道“正是,他们要刺杀您,在福建制造混乱,为李厚基入闽做准备。” 孙道仁暗道:之前,上海李厚基电报中全是责难之语,最近突然甜言蜜语起来,莫非这其中有诈。 “孙都督,我们情报的来源绝对可靠,为了你的安全,最好还是加强一下身边的卫队。”王维好心提醒着。 孙道仁沉默不语,揣测着王维所说情报的真实性。他虽身在福建,远离北京这个政治中心,这不表示他对北京的情况一概不知。“袁府爆炸案”是仅次于轰动一时的“宋案”,据说此案便是出自社会人民党之手。 “多谢,王先生提醒。” “作为社会人民党的朋友,我们理当如此,委员长十分担忧您的安全,特意让从美国为您订造了一件防弹衣。” 防弹衣这东西在“宋案”发生后曾经在中国大地火了一把,有头有面的人都买一件放着以防不测。 “多谢,代我向杨委员长问好。” “那么,我就告辞,都督不便相送,如果被北洋的探子看到了反而不好。” 孙道仁没打算送王维出都督府,他不过是客气一家伙,但是一听到王维口中的探子心中郁闷,他堂堂一省都督到这份上也太丢脸面了,“不过是几个探子无妨,我送王先生出府。” 孙道仁陪同王维出都督府,临别之时突然窜出来一个军人,孙道仁卫队亲兵发现此人后上前阻止,来人朝着孙道仁扔了一枚炸弹。 “都督小心”孙道仁被王维推倒在地。 在卫队亲兵的呼喊声中,孙道仁才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他摸了一把脸,热呼呼的鲜血当场就把他吓的脸色苍白,后来发现这不是他的血,虚惊一场。推了推身前的王维没有半分动静,亲兵察探后报告道,“报告都督,王先生已经死了。” 孙道仁看到王维的时候眼神复杂,“刺客呢?” “已经被抓到了,他还杀了伤我们好几个弟兄。” 孙道仁阴沉着脸看着桀骜不逊的刺客,冷冷道,“押下去。” 当天晚些时候,也不知道谁瞎传把孙道仁已经遇刺身亡的消息散播了出去,福州周边的闽军都被鼓动了起来,孙道仁旧部赵阳江向福州城开进,被社会人民党党员,福州卫戍团团长李闻博阻于城外,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双方互相指责对方叛乱。孙道仁并不知情,只是赵阳江正好位列在名单之中, 孙道仁深信赵阳江来此“篡位”,吓的孙道仁当天晚上就逃出了福州城,李闻博率部退出福州,赵阳江占了福州后,先是向北京致电说明孙道仁遇刺身良亡,接着通电全省宣誓代福建都督。 杜汉平在次日与孙道仁秘密会面,在杜汉平来之前他是准备致电袁世凯请罪下野。此时,孙道仁完全没有了主见,不过他身边还聚集着1000多号人,而李闻博因“护驾”有功,被破格提拔为福建第1混成旅旅长。 “得知,孙兄无佯便好。” “杜老弟,现在城中情况如何?”孙道仁离开福州时匆忙,家眷和财物均不曾带走。 “都督放心,您的家人我们已派人保护了起来,你就放心吧。” “这就好,这就好。” 杜汉平随即问道,“不知都督今后有何打算?是准备夺回都督之位,还是赴京请罪?” “不瞒老弟,我准备致电袁总统,下野回藉。”孙道仁认为既然大势已去,那就走人吧。 杜汉平问道,“孙兄,就不打算夺多都督之位吗?” 李闻博上前跪道,“我等受大都督恩惠,誓杀赵阳江这个恶贼,助都督回福州。”李闻博表态后,那些刚被提拔上来的团长、营长纷纷表示打回福州,保着孙道仁当都督。 孙道仁对李闻博等人的话没有任何表示,他胸中还在犹豫不决,他的家眷还在城中,而且手中只有1000余人,而赵阳江有3000多人,而且名单上的人多都被袁世凯收买,现在估计都反他而去,只靠这么点人马别说控制整个福建,就算控制福州都是个问题。 杜汉平说,“都督想回福州,赶走赵阳江也并非难事,我党愿助都督一臂之力。” 这个世界有回报才有付出,孙道仁琢磨着杜汉平要他付出什么。 “如果孙兄决心夺回都督之位,唯有独立讨袁。” 李闻博见孙道仁还在那里犹豫不决,心中愤然而起带头喊道,“既然袁世凯不仁,那也体怪我等不义,都督反了。” “反了。” “反了。”周围的兵油子不住地起哄道。 “兵饷不足又如何袁世凯的对手啊!” “福建距北京千里,山高水远,孙兄又为一方强镇,怎能受袁世凯如此压迫,如按老黄历,孙兄在福建割地称王,他袁世凯又能奈你何?”再者,将军手举“讨袁”义旗,福建军民必定群起而拥护。” 李闻博喊道,“兄弟反,咱们反了,保着都督当皇帝。” 中国人多少都有那一点皇帝梦,孙道仁也不例外。孙道仁胆小怕事,这并不表示他没有脾气。现在他也算是一方强镇,如果放在明清年间,那都是中央政府重点拉拢对象,袁世凯威逼他就算了,还要干掉他。真是恕不可忍! 北洋方面对福建的变故极为震惊,孙道仁身亡,不管他怎么身亡的,为了稳定福建的局势,在赵阳江来电自请担任福建都督后,袁世凯立即授权政府予以正式委任。 数日后,逃到泉州的孙道仁通电讨袁,并且迅速拉起了一支讨袁军。 赵阳江隐约感觉到孙道仁可能逃出了福州,但是福建都督孙道仁这样的软蛋能当,为什么他赵阳江就不能当,而且北京方面已经正式任命他为福建都督,一个前任都督怕他个鸟? 北京的袁世凯并不清楚福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孙道仁并没有死。既然孙道仁举旗“讨袁”,袁世凯干脆命令赵阳江讨伐孙道仁,对福建各路大许官职,但是赵阳江倒台速度太快,孙道仁在福建海军支持下率领六千部队到达福州,赵阳江被部下驱逐下野逃亡香港。 孙道仁回到福州时容光焕发,沿途受到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福建再次宣布独立。远在日本的孙中山,得知佳讯后致电孙道仁。同时积极准备返还回国内,因为国内的形势在他离开后已经开始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重掌福建的孙道仁,聘杜汉平为政府顾问,杜汉平给其提出二个建议:一是整顿军队;二是军政集权。孙道仁对此都予以了采纳。社会人民党借着杜汉平担任政府顾问之机进一步向福建军政系统渗透,福建的社会人民党组织正在迅猛地发展着。 福建宣布独立后,受此影响最大的就是朱瑞,有传闻说孙道仁要讨伐朱瑞,浙江省内的革命党人闻风而动。 朱瑞私下主动联络杨洪森,陈述与皖军作战实在是被逼无奈,承诺浙军将严守中立,不会进入安徽境内。 再次选择中立,两次选择踩两条船,完全是由于袁世凯干事拖沓,如果他肯下本钱,早一点把南京,朱瑞哪里需要如此劳心劳神。 袁世凯不想夺下南京吗?他可是做梦都想,但这也要皖军配合,各省共同努力才行。 冯国璋此时陷在南京里不能自拔,他希望把部队从南京城中撤出来休整再战,但是袁世凯不允许冯国璋后撤半步,南京如果让革命军失而复得,将会极大的刺激全国各省的革命者。 第三十二章 河南中国历史上多少英雄都是从这块“草肚皮”起家,完成了统一战争。而袁世凯老家就在河南项城,他就是从河南走出来的天下霸主,河南是他袁世凯的龙兴之地。 南京不可有失,同样河南也不可有失,否则河南、陕西两省革命党连成一片,情势将会变的非常的,非常的危急。 河南闯将、陕西刀客如同六安瓜片,祁门红茶一样有名。 这里出产的尽是一些头上长角的狰狞之辈。 白朗一举将南阳将给打穿了,南阳镇总兵失败逃往湖北,赵倜令严令“镇嵩军”刘镇华南进,南阳那里集结着上万人,现在这个时候南下等同于自杀,这个赵倜真不是玩意,每次驱使他刘镇结当前部。 刘镇华并不是最郁闷一个,最郁闷的应该是鲍通了,他是反对打南阳,如果白朗没有打下南阳还好,但是一战而下南阳,鲍通脸面实在有些挂不住。对下一步的军事行动,鲍通建议在南阳为中心,建立革命根据地,他的意见得到了很多投奔而来的革命党人支持,京汉线以东便是商潢根据地。 “我说党代表,咱们留在南阳,那还怎么打北洋军,再者老是在一个地方待着,那有粮饷和军械,总司令,我看咱们继续向南,打进湖北去。”那些个大小头首领们大声叫喊着打进湖北去。 “总司令,咱们没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是不行的,就算咱们起义军再能打也要有个歇脚的地方啊!” “我说党代表,咱们在这打的好,那是给郭司令长脸,哪天咱们兵败了,难道郭司令就不收留咱们了?” 鲍通恨的直咬牙,这个家伙怎么老是和他抬杠。 白朗在建立根据地和继续流动作战方面,他倾向于后者。据他所知部队都是越滚越大,没听说过有坐大的。 鲍通见白朗的心意已决,便说道,“既然总司令决定不在南阳建立根据地,哪么是否可以在这里建立一个游击区,一方面可以牵制北洋军,另一方面为南下作战提供掩护。” 白朗扫视着周围道,“那么何人愿意留下来。” 鲍通自高奋勇的起身道,“我愿意留下来主持南阳一带的游击工作。” 白朗犹豫了一下,他是郭明远特地派过来的,且都是从宝丰、鲁山一路走过来的老人,虽然在这次在南阳问题上行为失调,但曾经对起义军还是有不少贡献的。 鲍通有走的想法源于白朗对他态度的转变,随着起义军的扩充大批的革命党人来到了这里,鲍通与这些人的革命理念不同,而且起义军将领里不但分成很多个山头,就连革命党也分成不同的派系,他没有办法确立社会人民党在起义军中的领导地位。 白朗大军南下湖北,鲍通继续在南阳组织游击战,与近万人的白朗大军相比,不过千人的游击队,刘镇华还没有放在眼里,所以探得白朗大军离开南阳后,刘镇华抢先发兵直扑南阳。但是论抢功,刘镇结还真比不上赵倜,不过看到遭伏击从南阳稀稀拉拉败退下来毅军,刘镇华心情倍好,“让你们跟老子抢功。” 打了胜战后的鲍通主动放弃了南阳,沿途大造声势向京汉移动。 空城一座的南阳让刘镇华抢一个大便宜,可刘镇华是个明白人,功名这东西都是虚的,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部队进入南阳后,“镇嵩军”狠抢一番,然后把部队拉西边山区剿匪去了。 毅军光复南阳后,段祺瑞得到消息白朗大军正在向京汉线运动,兵马有四、五之巨。 段祺瑞对这个数字不感冒,一群流寇而己,可是与郭明远会师的话,那就不是流寇。 在赵倜指挥下大股毅军尾随鲍通一路砍杀。“镇嵩军”在什么地方,他们突然跑到毅军身后,皖军郭明远主力正与段祺瑞大战之中,如果毅军夺取皖军在商潢的地盘,他们“镇嵩军”搞点汤喝喝,这年头当兵不容易,当二等兵更不容易。 当将军的其实真的也很难。郭明远作战只追求结果,而不求过程,虽然他无法体会到战争艺术的魅力,但是却十分有效力。瑞不在笑话冯国璋南京的遭遇,因此刻他已没有了那种心情。 郭明远利于郾城中倒戈的警察轻易就夺取了这座城市,并且包围了临颖,郭明远又在重演辛亥革命期间皖军北伐时的路线,为了找郭明远的主力决战,北洋军南下临颖。 段祺瑞在河南的围剿战略便是力求速战,速战的关键在于大会战。会战的关键在于双方均有决战表示。 郭明远现在并没有决战的表示,其在许昌与临颖的要道设伏,迫使北洋军带伤撤回了许昌。 郾城战败之后,段祺瑞南下寻找郭明远主力,郭明远的主力却突然调头,回身杀向毅军赵倜部。 毅军追击鲍通已经越过了京汉线,鲍通那点人那里是大股毅军的对手。 赵倜看到鲍通打白朗旗子,而打法凶悍,认定其是白朗主力在后猛追,但是几天追击下来赵倜发现这路人马撑死了也不过二千来号人,赵倜虽然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进入皖军游击区以来毅军并未遭遇大股武装力量,都只是零星民兵武装,他并不知道北方情况,不过据他推测,商、潢已经空了,遂一头就扎了进去。 刘镇华跟了一半就没有跟了,因为油水太少,进入皖军游击区后,道路、水源都被破坏,百姓躲了起来,就连地主也跑了,没了可捞战功和掐油的对象,自然就没有了围剿的动力,士积极性也自然降了下来。 10月中旬,白朗主力万余人进入湖北,鄂军对这些起义军心惧已久,且北洋军在湖北驻扎多时不得人心,坚守枣阳的鄂军一部起义,白朗到了湖北部队就和野草一样疯长,一万变二万,马队,炮队都一下都被拉了起来。 在湖北作战的皖军11师桂丹墀部也不过8000余人,就已经搅得不得安宁,现在又多了白朗2万余众,袁世凯不得不再次征调关外部队加入南征。 英、法、美等政府不想看到因为这场战争导致北洋政府的倒台,他们的中立天秤开始向袁世凯倾斜,他们为北洋政府提供低息贷款,输入军火以及情报等等,只要北洋政府需要,他们愿意派出军事顾问团甚至军队直接参战。袁世凯最需要的帮助是这些列强管管他们的军火商,彻底掐断“讨袁军”的海外军火供应。 “亲爱的朋友,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我们做了。”英国领使朱典尔无耐耸了耸肩。 对于一个总统来说,他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他想听到南军军火被切断的好消息。 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原来说二个月之内打完的仗,现在已经三个多月,预算在不断追加中。为了这场该死的战争,已经砸了很多钱。看看吧,北洋军完美而华丽的登场,却只打了半场胜战。 第三十三章 当陆军参谋部告诉袁世凯不可能在短时间结束这场战争的时候,袁世凯不得不考虑通过另外一种渠道加速战争的进程。为此,他派私人保镖张云生前往安徽暗杀杨洪森。 张云生在袁世凯身边当了数年保镖,因为他办事很有能耐,袁世凯便派他充任密探头目,他曾多次参加或执行了一系列由袁本人亲自下达的秘密任务,到目前他还没有失手。 暗杀杨洪森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最大的问题是杨洪森行踪飘忽,其最近一次露面是在寿州。 张云生安排好一切,派遣地“暗杀团”以商人身份混进安徽,然后分散行动,自由暗杀,通过打草惊蛇,将杨洪森引出后,一击必杀,战争结束,他立功受奖。 张本人在前往安徽时并未与“暗杀团”其它成员一起行动,为了保密暗杀团内的成都均采用单线联系。到达安徽后在当地人的协助下潜伏下来,伺机寻找机会干掉杨洪森,或者寻找其它有价值的刺杀目标。 北洋军与皖军交战地总是活跃着一批商人,在这里可以买到需要的任何东西,烟土、女人、军火、粮食等等应有尽有,他们在这里的行为不受任何约束和禁止,因为有些商人身后的大老板就是前线的大人物。 在这个世界只要需要就有市场,就算没有他们,还会有其他人,穷怕了想发大财的大有人在。 在安徽这块大根据地周边存在着无数个黑市,杨洪森让他们存在,让他们盈利,就是为了消化那些见不光的伪币,在这里没有什么是可以见得光。 张云生开始有一点喜欢这个地方民,尤其是在战争越来越紧张的时候。 “我说你要住几天。”一个胖女人冲着张云生笑着说道。 “一个晚上。” “需要女人,个个就是处,报你满意。”胖女人等着回音。 “不需要,我只住一个晚上。”胖女人让伙计帮张云生拿皮箱却被隔开了“我自己拿。”胖女子嘴里嘀咕了两句,朝着张云生冷哼了一声。 张生云其实很喜欢女人,但是他从来不在工作期间玩女人,而这袁世凯欣赏他的地方。 从缝隙间注意着外间来往的人,在确认后面没有任何尾巴后,把箱子放到床底,躺在了床上。 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干掉,谁让他提着一个看似装了很值钱的东西。 “暗杀团”成员准时到寿州的只有四人,张生云没有选择原落角点,而是单独租了一间房子。 在这里张生云等人不但没有机会暗杀杨洪森,反而还被人暗算,他派人到指定地点联络来人,结果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感觉有些不对劲的他连夜逃出了寿州。他提心吊胆,终日惶惶不安,唯恐被革命党人拎走了他的脑袋。平日其极少出门,整天躲在寓所里,连大门都不敢随便开。张云生在安徽的根本就没有行动,没有一丝成果,他又不敢回北京复命。当手下策反一些不满杨洪森统治地主乡绅为政府卖命时,他便夸大其词报告北京说策反多少革命者来领取赏钱,但是刺杀杨洪森的行动却变的遥遥无期,袁世凯对张云生失望之余,只好从其它方面着手行事。 袁世凯听说杨庆与朱家宝合伙做生意,现在仍有来往,且杨庆与江苏张骞素有来往,而杨庆又是杨洪森的座上宾。袁世凯想走这条线,通过杨庆收买皖军高级将领。 当一个叫弥生三郎的日本人找到杨庆时他一口回绝了,事后杨庆颇为后悔,便立即将此事汇报了王之徽,王之徽把王亚樵给找了过来。弥生三郎第一次未能成功说服杨庆,数日后,又再次拜访了杨庆。 “杨先生,身为国人,当爱中国,犯上作乱,天诛地灭。” “弥生三郎先生,你走吧,我不会去告发你的,我一番事业和家眷皆在安庆,此事我万难答应。” “总统知道您现在的难处,他需要的只是您作为中间人帮助联络一下。您在浙江、江苏、上海都小有生意,事成之后,总统必将会大大的关照。” “弥生三郎可否容我三思。” “当然可以,那么我过些日子再来拜访。” 弥生三郎并不是日本人,他的原名为周道山,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的日语说的这么顺溜,是因为他做过日本翻译。 周道山居住在安庆日本居住区,在这里居住的日本人有九成从事间谍活动,他们到处搞调研,安徽地形、道路、水纹、矿产资料在这里都能找到,而且绝对比官方的要更详细,更全面。 树上真明是1912年社会部发展出来的外籍谍报人员,他的母亲是中困人,父亲是日本人,他第一次被请到社会部是因为其从事了连他自己不知道的间谍活动,接着他开始第一次向社会部提供内部资料,接着一次又一次。这次,他被要求监视弥生三郎的一举一动。 周道山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在烟花柳巷中寻找着策反的对象。 在安徽妓院的开设是合法的,这些合法的妓院全都控制在青帮的手中,管理这里的青帮弟子,他们的手上都有一本小账,对军队或者政府人员来此消费都有着详细记录。 周道山选择在这样的地方接头正是考虑到了这里的复杂,而且乌烟瘴气,那些正派的社会人民党人是不会来此的,但是他忘了军情处的人是无所不在的。 在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说了多长时间的话,点了什么菜,包的是多少钱的丫头等等都有记录,军情处的本本上都有记录。 搞这种策反工作是需要经费的,周道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芜湖租界,领取一笔活动经费。 周道山最近钓上了一条大鱼,杨洪森的把兄弟张大喜。 杨洪森闹革命那会,张大喜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退出警界,杨洪森出头之后,他又回到了警界,然后一路高升至消防局局长。他与杨洪森关系非同寻常,所以巴结他的人很多,平时吃吃喝喝也就再所难免,进出的场合多了,心就开始花了,手脚也自然大了起来,周道山经常请他吃喝、找小姐、泡澡堂,自然就熟络起来,在张大喜的身上他可是花了不少钱,终于把他给拉下水了。 张大喜大字不识一个农民,能升到消防局局长,完全就靠着杨洪森的关照。 周道山将他捉奸在床,以此要挟。周道山是袁世凯密探,他张大喜就算与袁世凯搭上线了。从事反革命活动,并且提供方便,安插间谍,事情一发,杨洪森必定会大义灭亲,张大喜着实给吓坏了,他没有想到周道山背景这么复杂。有人请他吃饭,他给通过关系方便一下,在他看来这是人之常情。至于安排工作,大家都是熟人,又送了重礼,安排个把工作也就顺手的事。 可是,周道山是一个间谍,他能不怕吗?担精受怕的张大喜最后硬着头皮透过关系找到了军情处的王亚樵。 王亚樵没有想到张大喜牵涉进了间谍案中,对这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张大喜,他真想抽他两耳光。 “好了,别哭了。”张大喜果真就不哭了。 “今天你把事情说清楚吧。” “这件事可不能让我二弟知道了。” 王亚樵一脸阴沉,“如果委员长问起来,我是没有办法帮你隐瞒。不过,现在你只要与我合作,那就是将功补过。” “我知道,我知道,党的政策我全都知道。” “你说,我来记,事情说的最好详经点。” “是的,是的。” 在军情处要王亚樵亲自审讯,亲自记录,那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大案。 第三十四章 张大喜在王亚樵面前把所有的事全都交待了,王亚椎亲自吩咐他该怎么做,张大喜一一都记在了心里。这件事他还真怕杨洪森、二喜以及家里人知道,正因为他事情的严重性,才会私下找上“杀神”王亚椎。 王亚椎此时并不准备现在就动周道山,杨庆那边还等着他拜访呢? 不过在拜访杨庆之前,周道山先拜访了张大喜,张大喜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发白。 把周道山拉进小房间后,张大喜轻声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嘛?” “我只是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 “其实是这样的……”张大喜听后喉结不住的蠕动着。他现在庆幸自己到王亚椎那里投案自首是多么的明智。 这家伙感情是要对杨洪森不利,杨洪森是什么,是他张大喜身后的大树,没有了这颗大树,他就等着日晒雨淋吧,“不,这事我不干。” “这事,你不干也要干,否则是话,哼哼……”周道山冷笑着。 “告诉你,大不了我自己投案。” 周道山继续冷笑着,“你还想投案是吧,去投啊,你看看杨洪森会不会放过你,走啊,你不是想死吗?”张大喜有些慌乱的坐了下来,周道山马上又换了一幅嘴脸,“你跟着杨洪森有什么好,你看看你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消防分局的局长,只要跟着我干下去,我保证你能当上安徽省警察厅厅长,现在你还有什么好想的,杨洪森没把你当兄弟,总统可是很看重你的。”看到张大喜还是一脸呆样,周道山冷哼一声,“不识抬举”,说着就要走。 张大喜拉住周道山急道,“我干,我干。” 周道山拍着张大喜地肩膀微笑道,“这不就对了,明天随我一起吧。” 看着离去的周道山,张大喜啐了一口吐沫,“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张大喜的表演虽然很到位,但是各别细节还不到位,和那些经过表演培训出来的军情人士稍有不足,奥斯卡就不用想的,但在金鸡、百花上拿个配角奖应该没有问题。 周道山这个人王亚樵原准备拿他放长线,但是细查后发现这家伙只是一个小角色,他连见袁世凯的资格都没有,真实的主角躲在芜湖租界里。 周道山第二次拜访杨庆的时候,发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他打量了王亚樵一番后问道,“请你这位先生是?” 王亚樵摘下墨镜,向周道山抱了抱拳,“在下姓王。” “鄙人弥生三郎,不知名讳是……” “一个中国人取什么日本名字,我叫王亚樵。”周道山的脸部突然抽搐了一下“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王亚樵的大名北洋的密探们无人不知,就算周道山这个临时人员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久仰,久仰。” “你知道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吗?” “兄弟,我,不知。” “我想让你帮我请个人到这里来。” “您尽管吩咐,兄弟我竭尽全力。” “你老板在芜湖租界吧。” “是的,是的,我每隔三天过江一趟。”周道山是有问必答,密探对他来说只是一份工作,就和翻译的工作一样,只是密探看似更有前途。“我愿意当您的秘密,我知道很多事,我可全告诉你们。” “你知道的事我们全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我们也知道,知道怎么把你老板请到这里来吗?”王亚樵问道。 “知道,知道,我就说杨先生要亲自见老板。” “很好,不要和我玩花样。” “不敢,不敢,贵党的政策,鄙人多多少少知道,我一定将功补过。” 周道山吓的连夜去了芜湖,他本来是准备用张大喜设计杨庆,没有想到杨庆尽主动投案。周道山也曾动过脑子,进了租界就不出来的,但是一想到王亚樵冷笑就什么都不想了。 领导周道山的人叫陈宽,是从上海调过来的密探小头目,陈宽很滑头,他在上海与社会人民党的打过交道,因为斗争经验丰富,成绩突出被调到安徽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情报收集是个很危险的工作,所以具体的工作由他分包给诸如周道山这样的人去外围人员完成,他只进行分类汇总,将有价值的情的挑出来送到江苏换钱。而像策反这种危险的工作,陈宽很少亲自去出马,实在没有钱他才会策反几个从军队中开除的烟民作为自己怕业绩上报组织,更多的时候是依靠像周道山这样骨干。 听到周道山把张大喜给拉下了水,陈宽兴奋的马上发电向北京直接邀功。 当谈及杨庆要求亲自见面时,陈宽有些为难了。 租界就是一个安全的港湾,可是租界外到处都有暗岗,来回晃荡地巡警,他的手下有好几个被抓。被抓原因虽不是从事情报收集,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反水了。有一次他乔装出租界吃早茶,看到他以前的属下小六子与巡警亲密地在一起。从那以后,他就坚定不踏出租界半步了。 “我不能见他。”陈宽确定的说道。 “可是他不和我谈,说我作不了主。” “我全权委托你。” “我说了,还按老大您的要求许诺了,但是他非认这个死理。” 袁世凯要的是高级将领,所以杨庆的居中作用很大了,陈宽自然知道杨庆的重要性,“你让他来芜湖见我。” “这恐怕不行啊!”周道山为难的说道,“我看那头不如算了,那个杨庆我感觉靠不住。” “怎么怕死了?你信不信老子一个电报就让你全家死光光。” 周道山心中暗骂: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那么老大,你看现在怎么办?” 陈宽心想这次不亲自走一趟是不行了,只要杨庆这边一明确,北京的汇款马上滚滚就来,如果真能策反一、二个高级将领,到时候那功劳薄上,想到这里他嘿嘿的一笑。 “你安排一条船送我过江。” “是老大。”周道山刚跑出去,又被陈宽像狗一样唤了回来,“记住小心别人盯上。” 周道山暗道:奶奶的,就这猫胆还干密探,还好我是主动投正,有立功表现,不然跟他混,必死无疑。 当天晚上陈宽便乘船前往安庆,白天行动容易暴露,干密探安全是第一要务。可是从他登上船的那一刻就彻底安全了。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陈宽使劲的挣扎着,接着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一间整洁的监房内。 陈宽比周道山更老实,王亚樵把身份一亮,他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而且还协助军情处,扫荡了几个秘密集会地点。 袁世凯并不知道其在安徽的密探被策反了,反而得到了的消息是杨庆作为中间人出面联络可能投效中央的将领,至于张大喜,袁世凯给予了特别关照,要求继续渗透,借机把杨洪森给做了。 张云生在安徽计划很失败,他的手下太不检点,给他找了不少麻烦,接着被“反暗杀团”杀的杀,埋的埋,本人直接逃到了商丘,向袁世凯致电请罪。对于张云生的小小挫败,袁世凯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杨庆的大力帮助,北洋军从而获取了皖军大量的内部情报,以及杨洪森与南方广东、湖南、浙江都督私下交往的罪证。 袁世凯其实一早就看出来这些人不是玩意,一个个对中央的命令阳奉阴违,更可气的是北洋内部某些身居要职的领导同志与安徽方面大作权钱交易,看着这些名单袁世凯一阵头昏目眩。 第三十五 袁世凯合纵之策在前期还是很有效果的,使得广东、湖南、福建、浙江或无所行动,或严守中立。迫使孙中山陷入孤立,而逃往日本。但在杨洪森担任领导同志期间,随着福建孙道仁的独立,各省对中央的态度正在改变。杨洪森与广东龙济光、湖南谭延?、浙江朱瑞私下往来不断,且相互又结为同盟,这些从安徽发来的情报中可以解读出。袁世凯谋士民国奇人杨度却这些来自安徽的情报颇为怀疑,认为这些情报可能有夸大不识之处。 袁世凯俨然没把这没在心上,就算杨庆不可能,那些张大喜还是可靠的,杨度所言再他看来过于谨慎。 关于龙济光与社会人民党的关系,其实在社会人民党只有一个商务代办处。龙济光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地方势力和国民党残余力量。龙济光在广东根本无法实现直接管理,地方的某些势力很好,很强大,所以有些地方只能采取间接管理,只能待日后慢慢消化这些地方政权,逐步实现广东的统一。 国民党在广东根基深厚,稍有不慎,今天的天下,明天就被人抢走,对江西暂不用兵是龙济光深思熟虑的结果;至于对江西的经济封锁,对中央表明自己的态度,尽尽人世;至于放任广东社会人民党一说,实在是因为广东的社会人民党实在不值一提,有精力和他们捉迷藏,还不如多抓些国民党人,多刮些钱。 关于龙济光通过粤汉铁路与赣南皖军做生意一事,袁世凯已经派专人查办,不过这并非龙济光一个人事,此事只追查了数天就再也查不下去了,龙济龙对此大发雷霆,手下将领也十分不满,他们不过是搞活广东经济,增加军队第三产业收入,缓解广东地方政府的地方财政压力,至于那些没边的事情完全某此别有心之徒,意图离开他与中央的关系。 龙济光是一个很滑头的人,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与北京翻脸,但是他完全有理由对中央政府采取不合作的态度。袁世凯只好对其大加安抚。 陶继光随大部队撤出南昌后,便将支部迁往赣州,并以赣州为中心,开展起了新一轮江西“讨袁”活动。 赣南的情况与赣北不同,在这里无法得到安徽有力的支援,一切都要自力更生,所以在这里建立革命根据地、实行土地改革获取广大群众支持,就显得尤为迫切。 孙中山虽提出了民族、民生、民权,但是改组后民生完全被忽略,民权也无法得以实现,三民主义长期停留在理论阶段。社会人民党将这一理论实践化,赣南很快就成为了第二个安徽。 赣南的陶继光、方振武,赣皖边境王文远等军事力量时刻威胁着南昌的李纯。 除这两路外,还有在赣西一带游击的林虎部。林虎系孙中山警卫团出身,有一定的军事能力,搞政治不是他所长,赣西无法建立起根据地,林虎被逼撤至湘赣边境,依靠湖南方面的有限支援继续斗争。 林虎在赣西多次要求把部队撤出来,原因无外乎兵源、粮饷还有军械,因为没有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他部队越打越少。为了改变赣西的局面,陶继光派工作组至赣西帮助林虎,同时派员联络湖南党支部。 林虎是国民党在江西的最后一支武装力量,这支力量被国民党人给予后望,因为他们在面对北洋的同时还要时刻提防社会人民党的渗透。那些围聚在林虎身边都号称是国民党内最坚定的斗士,他们口中的“社会人民党威胁论”,这一天要听上十几遍,对林虎多少有些影响。 随着社会人民党接过江西“讨袁”大旗后,江西“讨袁”的总指挥也就换成了社会人民党的方振武将军领导。 方振武曾严令林虎部坚持游击战,在赣西继续牵制北洋军,因为方振武并没有说要牵制多长时间,林虎和国民党忍无可忍了。作为正规军此时他们在赣如同土匪一样,而社会人民党人派过来的到处指手划脚好像没有他们,就打不赢北洋军一样,这让林虎产生对社会人民党的不满。 湖南“讨袁军”很早就建立了,但是谭延?倒向北京后讨袁军被迫解散,部分性情较为激烈的都被谭延?捕杀,多数革命党人被迫离开湖南。李烈钧因为谭延?捕杀国民党人,愤然离开湖南,后听说孙中山去了日本,便转道也去了日本。 江西讨袁的领导区在这时彻底落入了社会人民党手中。 随着全国性“讨袁”形势的变化,长沙城内青年学生和部分进步人士举行游行声援“讨袁”,谭延?通过一些较为温和的手段将其解决,但随着南昌、南京两地的保卫战,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讨袁。 孙道仁在福建宣布讨袁后,袁世凯令谭延?来京担任要职,后因湘人反对,袁世派不能成事,遂派要员从湖北进入湖南,拉拢湘军将领,并着手派兵进入湖南。 湖南方面的乡绅、名流反对北洋军入湘,湖北、江西之景象不能在湖南重演。 在袁世凯看来谭延?只抓几个革命党人来表明与革命党的决裂是远远不够的。 各省督军都要向朱瑞同志看齐,朱瑞被袁世凯作为典型拿出来进行了表扬,虽然朱瑞有诸多不足,但是在南京、在浙皖边境到处都能看到英勇奋战的浙江籍官兵。 对于谭延?来说,湖南与浙江所处的内外环境不同,且湘中子弟不愿与“讨袁”军作战。湖南各界听说袁世凯要派兵入湘反对声浪日益高涨,给他这个都督很大的压力。 “都督,外面那人自称姓谭,说是您本家侄子?” “侄子?他叫什么。” “他就谭培德,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谭延?拉到了信封,里面只装了一张名片,看到名片他一惊,名片上印着中华民国社会人民党湖南支部长谭培德。社会人民党的主动找上门,谭延?犹豫了一下,“有请。” 国民党陆续退出湖南后,社会人民党支部驻地一夜间搬空,他还以为这些人都撤离了,原来他们还在湖南。 “谭培德,见到过督。” “请。” “都督请。” “你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我抓你吗?” “都督见我,自然就不会抓我,就算要抓我,也要等喝口茶说明来意才好。” 谭培德此时所扮演是一名说客,那些袁世凯的密探说不定此时已经得到了线报正在向这边赶过来,他们会看到一位社会人民党成员在都督出入,他们会对这件事略作加工,使整个过程变的精彩、离奇,至于追逐,枪战的戏份是不能少了。另外,需要特别注明电报费用由对方支付。 谭延?对谭培德的印象不错,谭培德在都督府逗留了很长的时间。如果一次不足以说明谭延?与社会人民党暗通,那么多次应该可以说明了吧。 湖南的密探们状态极佳,他们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换取活动经费。 总之,袁世凯对谭延?疑忌日深,只因战局相峙不下,才没有去动他,只是此时,再不动他,湖南就要变成第二个福建了。 袁世凯下定决心派兵进入湖南逼迫谭延?下野,控制湖南,策应在江西战场上的李纯集团。随着北洋政府对湖南行动地展开,谭培德再次来到都督府。 第三十六章 接任谭延?湖南都督的人选袁世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选择了汤芗铭,作为海军将领,他参加过辛亥反清革命,与革命党方面且一些交往,北洋政府成立后,作为海军的一员他理所当然的倒向北军,江西战事开始,他作分舰队指挥官,率舰积极协同北洋军在江西的军事行动,在攻打湖口等战役中屡立功勋。 目前北洋军在南方各省的形象很坏,甚至不如“民军”,湖南各界反对北洋军入湘,袁世凯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叉子。为了保证湖南首先需要汤芗铭抢到都督的位子,完成交接,谭延?滚蛋,这样才好进入第二阶段,踢走过度的汤芗铭换上北洋将领。 袁世凯全权委托副总统黎元洪与谭延?的交涉,黎元洪致电谭延?力劝其来京,避免战火波及三湘大地。 北洋军的战力和破坏性让谭延?深为害怕,别看湘中子弟叫的很凶,说什么不让北洋军入湘,如果真要打起来,北洋军又是烧杀,又是抢掠,到那时这些湘中子弟便又会说他妄开战火,以致湘中生灵涂炭等等。 对于袁世凯的威逼,黎元洪哄劝,谭延?心理防线开始松动。汤芗铭舰队突然进驻岳州,并致电邀其来岳州详谈,心中更加惊惧,谭延?想要反抗身边却找不到帮手,那些国民党人被他抓的抓,杀的杀,在他苦思之时,谭培德来了。 由于大批国民党负责人离开湖南后,国民党在湖南的机构全部瘫痪,让社会人民党人有了翻身的机会。两湖、两江这都是社会人民党重点发展的省份,因为有“三民主义”这块牌子,他们如野火一般的发展。湖南若换上汤芗铭,谁知道社会人民党是否还能像如今这样不受约束的发展。 谭培德起身道,“都督岳州万不可去?” “如果不去便是抗命不遵……”谭延?现在没有了反抗的资本。 “都督莫非要作黎元洪第二吗?” 黎元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事例,段祺瑞请他谈话,黎元洪去了,段祺瑞就直接请他请到了北京,现在成为了袁世凯御用枪手,不过他当不了黎元洪第二,去北京不是软禁就是下狱,他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他决心辞职去上海隐居,待日后东山再起。 “多留无宜,我还是自去吧。” 谭培德暗道:想跑,你要是敢走,老子半路就派人把你干掉,让你当烈士。“依我之见,既然这上命不可违,那都督就到岳州走一趟吧。” “去岳州?贤侄,此话怎讲?” “汤芗铭请你到岳州,又没说让你一个去,都督亲率第一师赴会。” “带第一师?不可,不可。这时候万不能同北洋军妄开战火。” “都督,你会错意了,不是同北洋军开战,而是出兵入赣。” “那不是要与你们皖军打吗? “袁世凯让汤芗铭出任湖南都督,其目的不过是想调动湖南陆军协助北军主力平赣。” “只恐军中无人听我号令。” 谭延?说了一句大实话,湖南陆军原来有相当一部分武装力量控制国民党人中,这些将领在他倒袁后,基本上都辞职出走了,这些队伍他都无法控制,而且非国民党将领的心意如何他却不知。身为一个将领,连部队是不是听自己的都不清楚,这仗还怎么打吗? “都督,只要您控制住了士兵,那些将领自然会听命行事。” 控制士兵的方法很简单就二个字“足饷”,只要饷银按时、按量,别说是讨伐一个袁世凯了,讨伐二个也不成问题。 “都督,可以将那些将领请到这里,告知此事,观其态度,愿从者留之,不从者可杀之。” 谭延?有些犹豫不决,心道:谭培德年纪不大,却不想如此果敢。“此事,容我三思。” “袁世凯用汤芗铭只是走这个形式,不久便会派心腹指掌湖南。所以还请都督以三湘百姓安危为重,我湖南社会人民党人必将鼎力相助。” 鼎力相助也可理解为不惜一切,谭延?很害怕社会人民党的不惜一切。 谭培德提供的情报显示,派一个混成旅到湖南已经是袁世凯手中仅有的机动兵力。如果其手中兵力充足,当首先考虑南京方面,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打湖南的注意。 为了将谭延?的后路切断,谭培德已经下令对长沙城内的亲袁派和北洋密探进行暗杀,经过串联的湘中将领更是致电挽留谭延?,拒绝汤芗铭来湘。长沙的街头贴满了北洋军入湘攻占了岳州传单,那些被鼓动而起来议员们,不断向都督谭延?寻问此事的真实性。 驻扎岳州的混成旅是从鄂军部队中整编过来,他们的军纪并不败坏,且汤芗铭治军严厉。 可是,湖南百姓不管,因为北洋军都一样,他们只会抢掠、杀人。至于黎元洪的话那就更不信了,黎元洪本人就是一个大屠夫,你听他的,等他狮子大开口,你连骨头都没有。 很多的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后路考虑。 谭延?同样也要为自己考虑,他很清楚自己手中有多少砝码。谭培德的行动让北洋的密探根本不敢出门,谘议局的议员们纷纷要求谭延?留任,军队方面或中立或反对汤芗铭入湘,砝码虽然增多了,但谭延?底气稍显不足。不过,他接受了谭培德的建议对,通过派兵入赣与皖军“作战”,进一步试探袁世凯。 湖南方面的入赣作战,让袁世凯极为不安,是附杨?还是讨伐?袁世凯实在分不清楚。 北洋在湖南的秘密机关因社会人民党的活动已完全瘫痪,负责策反湘军将领的联络人也多半失踪,让他变成了聋子,变成了瞎子。在察觉到谭延?与社会人民党之间的合作后,袁世凯认识到自己在湖南问题上操之过急,可能会将亲手将湖南推入杨洪森阵营,为了不刺激谭延?,袁世凯对其大加赞赏,同时将混成旅从岳州调往江西。 谭延?成功保住了位子,将汤芗铭赶出了湖南。 谭培德利用湘军第一师推进至湘赣边境向林虎强索指挥权,面对着如此境况林虎不得交出指挥权,国民党在江西的最后一支武装力量也被社会人民党吞并了。 在谭培德的安排,林虎经湖南,转到香港隐退。 湘军第一师消灭了盘距在赣西的林虎部后按照陆军部的指令,撤回到了湖南境内。但随着湘军迅速撤离赣西,赣西地区的战火又被重新点燃。 湘赣边境发生的事袁世凯心里有数,但是他却还要不时的致电谭延?加以宽慰和表彰,袁世凯的甜枣一下就让谭延?忘记了伤痛。 谭培德总结后得出了两个字“贱人”。 南京方面的战事正在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经过五十多天的城市作战,南京一线突然平静了下来,由于参战部队巨大的伤亡,冯国璋不得不对部队进行必要的补充和休整,而在这个间休期。杨洪森抽调部队对浙江发动一次进攻,赣南闽军许崇智一部突破仙霞关,皖南民兵师李雄突破昱领关,两人先后进入浙江作战,浙江西部所属各县一座座的落入皖军手中,短短数日之内浙军损失了8000余众,挟大胜之势杨洪森逼着朱瑞表态,惊恐的朱瑞通电中立。此时,再中立已经没有用了,北洋军和皖军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袁世凯为了拉拢朱瑞,并没有怪罪他的中立通电,而是要求其坚守杭州,等待援军。 浙江省内很多人对朱瑞附袁不满,军中有人开始秘密与皖军交涉,策动兵变驱“朱”。在这种情况下朱瑞向杨洪森妥协,其在做出解散或调走驻扎于浙皖、浙闽一带的部队,释放被捕的革命党人的承诺下,杨洪森做出了相应的让步,允许其中立,协议达成后,朱瑞通电宣布中立。 ========================================================== 人品是差了点,书写的是烂了点,不过还请大家多多支持,飘逸的黑胡子在这里谢过了。 第三十七章 风波 关于浙江都督朱瑞再次宣布中立,袁世凯在情绪上多少有些波动。 对于朱瑞,袁世凯无话可说。他这种人你还指望他抗战到底吗?没有反水说明这个同志原则性还是很强滴。 战争进入11月,南北双方私下都较着劲,英国人如同皮条客一样,勤快地来往于安庆与北京之间,转达着两位领导人和平诚意。 在安庆杨洪森第一次提出“和平”两字,不过这是有条件的和平,为此杨洪森开出了诸如:签订停战协议、严惩战争罪犯、恢复临时约法,废除终身制大总统,释放政治犯等等。 北京方面对安庆也做出积极的表态以显示北京政府的“和平”诚意,但是在具体协议中北京政府只同意与社会人民党就停战事宜谈判,对谈判涉及的其他问题不予考虑。 北方的各种报纸开始大肆鼓吹和平,敦促安庆方面接受中央的六点和平方案。 六点方案可是说是老生常谈,重要的就四项:取消独立,立即停战,撤出军队,接受整编。 这套方案在英国代表雷曼看来纯粹是扯蛋,“安庆方面绝不会同意。” “你认为我会同意吗?”杨洪森冲着雷曼微微一笑。 “谈判是双方意思的表示,亲爱朋友,您可以提出明确的要求,作为下一步谈判的基础。”雷曼侃侃而谈。 “我的朋友,你来往安庆与芜湖之间数趟,为和平竭尽全力这让我很感动。但是你也应该看的出来,北京政府完全没有和平的诚意。我的朋友,不是我杨洪森想打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雷曼耸了耸肩,“作为您多年的朋友,我同情您现在的处境,但是我也有我必须坚持的立场。” “那么看你的面子上,我愿意适当降低我的条件,安徽、江西的都督社会人民党人出任,我们放弃苏北、河南、湖南的部分县城。”杨洪森起身在地图上大致地指点了下,“具体的内容我们可以坐下来进一步磋商嘛。” 雷曼摇了摇头,“您了意见我会转达到北京的,不过,那位袁总统不会同意这个方案。据我所知,他的底线是双方恢复至1913年7月前的实际控制状况下。” “那他实在是太没有诚意,我们只有将战争进行到底了。”杨洪森与雷曼携手回到了沙发上。 “我的朋友,如果战事一直爆发下去的话,将会影响到我国在华利益,到时我国政府将不得不联合其它各国干预此事。”雷曼试图从另一角度去探查杨洪森的底线。 杨洪森笑了,“如果真的到那一步的话,各国在华利益只会受到更大损害。” “我在中国生活了十几年,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甚至超过我的祖国,看到中国再次陷入战火之中我倍感心痛。”雷曼悲天悯仁地说,“我希望,我真诚地希望和平的曙光再次降临在这片神奇土地上,让中国,让中国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 “我代表社会人民党,代表中国人民对您,对英国政府为和平所做出的努力表示感谢,我衷心地希望和平能早一天到来。”杨洪森一脸真诚说道。 袁世凯拒绝杨洪森的和平条件,对于外国政府的武力支援,袁世凯同时婉言拒绝了。 中国人的事情,还是要中国人自己来解决的好。 在得到袁世凯的明确拒绝和平条件后,南北各大战场新一轮备战又开始了。 杨洪森在合肥会见的宋教仁,双方共同致电孙中山,请他回国主持大局。 此时,国内的局势已发生重大的变化,福建独立并且加入了“讨袁”,浙江宣布中立,革命斗争最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获悉国内来电,孙中山满心欢喜,致电杨洪森的用词比亲兄弟还亲。在日本的孙中山已做好了回国的一切准备。 孙中山还未动身,其回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袁世凯担心孙中山的回国可能会导致国内新一轮的“讨袁”高潮。为了阻止孙中山回国,其派出了暗杀团前往日本。袁世凯同时请日本政府协助追捕政治犯孙中山。孙中山在日本朋友甚多,黑白两道都有,连日本高层都有,不少日本人与他称兄道弟。 针对北洋政府派出的“暗杀团”革命党人组成了“刺客击退团”,日本青年军人也加入其中,北洋政府在日本暗杀行动已失败告终,孙中山回国已成为无法阻止的事实。 对于国内的形势孙中山始终抱着乐观的态度,四川、陕西、安徽、江苏、江西、湖北、河南革命党仍在继续“讨袁”。在他乐观的表面却是内心苦闷,因为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国内,而不是在千里之外的日本。他开始反思起革命以来所经历的成功和失败,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孙中山认为革命的失败,并非袁氏兵力强大,根本原因在于国民党人心涣散,不够团结,不奉令行事。 就拿起义来说,起议后步骤凌乱,号令不能统一,事党魁不予服从。正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他所领导的革命才遭至失败,遂决定对国民党进行一次大手术,对此反对的声音很多,使得改组计划不能推行,愤怒的孙中山决定辞去国民党理事一职返回国内,这招丫地实在是太狠了,包括黄兴在内的高层人士不得向孙中山妥协。 孙中山认为社会人民党的那套入党审查制度不错,预备党员制度太有创意了,尤其是那套民主集中制度他很欣赏。总之,孙中山想把杨洪森在社会人民党的那套较为成熟的东西给嫁接过来。可是黄兴等人却不能苟同,对于服从孙中山一人命令,搞专政表示异议,认为党员入党并非为某一领袖服务,而是效力于革命事业。孙、黄矛盾渐显,有感于孙的强硬态度,黄兴以治病为借口走人,而孙中山则另立山头。 对于孙中山在日本组建“中华革命党”之事,杨洪森表现的积极主动,安惠民在上海致电孙中山,传达了杨洪森急切期盼社会人民党与中华革命党两党合并事宜,希望孙先生回国后共同决断此事。 孙中山此时还在为很多老同志不愿加入“中华革命党”之事表情耿耿于怀之时,听闻杨洪森希望与新生的“中华革命党”合并,精神为之一振。 “中华革命党”的组建让国内的国民党一下分成两派,其中宋教仁、谭人凤、柏文蔚等人明确表示拒绝加入。 杨洪森为此与宋教仁进行了时长谈,宋教仁同意对现在国民党进行二次改组,而杨洪森的意思是推倒了重盖,至于党派的名字可以继续沿用“国民党”。 杨洪森与宋教仁一个崇尚专政,一个致力于要民主,杨、宋的矛盾顿时公开化。 随即以宋教仁、谭人凤、柏文蔚为首的反对派在安徽政治生活中不断受到排挤。杨洪森更是以“实行真实的三民主义”为口号,将国民党分成两派,即左派和右派。 拥护、服从孙中山领导的是左派,与之相反的就是右派。 《挺进报》上刊登青年革命军人的“炮轰反革命右派集团的宣战书”,在社会上掀起风波。虽然报纸上没有点名,但是谁都知道,反革命右派集团的暗指就是宋教仁,谭人凤、柏文蔚等人,这些人都是明确表示拒绝加入“中华革命党”。 宋教仁、谭人凤、柏文蔚等“右派”军政要员受到剧烈地冲击,他们不得从较敏感的工作岗位的退出来,但是杨洪森却表现出了身为革命者的伟大胸怀,对他们进行了适当地留用,以这次政治运动中军队方面并没有受到影响。 第三十八章 宋教仁、谭人凤、柏文蔚不管他们以前功劳有多大,流过多少血,质疑领袖孙中山就是反革命,就是肃反的对象。 “中华革命党”的建立让杨洪森察觉到一个机遇正在向他招手。 反对加入的“中华革命党”可不只是宋教仁、谭人凤、柏文蔚这几个人,准确说应该是整整一代大,基本上这一代的老革命都拒绝加入“中华革命党”。 孙中山是一位伟大的革命领袖,但是他并不是唯一。宋教仁、黄兴在党内同样拥有着很强的影响力。 青年一代对孙中山热情、忠诚、而且崇拜,这一代不需要太多煽动就自愿加入了“中华革命党”。 好了,那么这些不同意或质疑孙中山的被赶下历史舞台的时候到了,因为这些人对杨洪森所设计的伟大革命事业是有害的,所以就应该把他们清洗掉。 杨洪森得到革命军事委员会授权,组成了“特别法庭”。 将根据地内的间谍、挑拨离间分子、破坏分子、分裂主义分子、匪帮、富农,作为最凶恶的不共戴天的敌人,接受“特别法庭”审判和处决。 在保卫孙中山,夺权领导权号召下,杨洪森开始大肆的扩充着“近卫军”,因为他们手臂上系有红带,又被称为“红色近卫军”,他们是一群足以让任何敌人都为生寒的忠诚部队。 面对着“青天白日旗”士官宣誓道: “我用庄严神圣的誓词宣誓,我无条件的服从伟大的领袖的命令,同一切阶段敌人作斗争,作为勇敢的士兵时刻准备用我的生命为了誓言而全力以赴。" 在“青天白日旗”下工人代表、农民代表、学生代表陆续宣誓,为了伟大革命的胜利,他们将努力工作和学习,同一切反对派作斗争。 杨洪森在社会人民党一届三中全会中做了《为了胜利前进》工作报告,号召党内同志为了革命的胜利,要坚决的、彻底的同国民党妥协派斗争到底,将革命进行到底。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杨洪森再次成功引用一段名人名言。 这是杨洪森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些被煽动起来,盲目服从的青年,他们围攻了国民党安徽党部,要求交出反革命集团首脑。 “打倒反革命集团宋教仁”、“三民主义万岁” 静坐党部外面的学生、青年军人,旗帜显明,高呼着口号,一些激动人群试图冲进党部大楼。 宋教仁、柏文蔚等人没有想到拒绝加入“中华革命党”的后果会这么严重,这场政治运动来的如此而已猛烈是他们始料不及,安徽国民党党支部已经彻底瘫痪,大批同志受到隔离审理,大批的深埋的“反革命分子”被挖了出来,或劳改,或枪毙。经过“特别法庭”审判,报经军事委员会审议后枪毙名单就多达百余人。在日本的孙中山绝对想象不到国内所发生的一切。 北京的袁世凯对南方这场政治运动的了解主要来自于那些逃亡过来的国民党人的口传,这是国民党内的一次大清洗,或者说杨洪森正在利用这次大清洗来确立自己的威信,袁世凯认为此时正是与杨洪森进行谈判的最佳时机。 在南京一直处于战略防御中南军,突然对北洋军发动了进攻。 “报告大师前方战报。”冯国璋看到后脸色苍白,他的军队正在溃退。 “马上命令海军提供火力,命令炮台对城内进行轰击。” 参谋提醒道,“大帅,城内还有很多我们自己的兄弟。” “你想抗命?”冯国璋冷冷的说道。 对南军可能的反击连冯国璋未收到一点消息,压迫着打习惯了,以至于突然处于防御,角色一时无法转换过来,北洋军指挥系统此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命令,前线各部坚守阵地,后退半步者杀。”冯国璋恼火之极,北洋军可以说是一泻千里,城内几个月战果一朝全无,南京城外南线皖军收复雨花台;北线皖军一部攻至狮子山一带,但是在海军强有力的支援,终于将皖军击退。浙军、苏军在受到攻击后投降者甚众,新编的几支北洋军受到进攻后都出现了混乱和溃退的情况,只有老北洋显露出了精锐的本色,他们受到进攻后,不慌不乱,在军官的组织下抵抗着南军波浪式的集团冲锋。 英、法的军事顾问跟随冯玉璋来到前线看着皖军集团冲锋,吓的脸色苍白,这些人个个手持大刀和炸药,无视伤亡。 冯国璋在给袁世凯的电报中声称,“这是他所见到的最为疯狂的反击。” 张四维南北双方对峙的战线上选择了一个点,并果敢地将杨洪森给他的两个新编“师”全投入到了这个点上,如此大规模的兵力,的确是把北洋军吓了一家伙,如果不是一些客观原因,张四维还真差一点在南京实现了翻盘。 这次的进攻只持续了两天,随后皖军再次转入防御,北洋军开始收拢部队,他们从混乱的状况逐渐摆脱出来,冯国璋怎么甘心几个月的成果一朝被毁,枪毙了数十位临阵后退的将领后,开始着手准备对南军的反击。 袁世凯听闻南京战况,神经为之一紧,愤怒国他很想把这个无能的冯国璋换下来,但是谁能接替他? 段瑞祺在河南东奔西跑,给他一根尾巴,都快成猎犬了; 段芝贵正主持着湖北、江西两地的战事; 他实在找到有份量的人坐镇南京,如果年轻二十岁,他早就卸驾南征了,哪里还会有杨洪杨张狂份。 冯国璋被一朝打回解放前,面子里子全没了,老头子在北京一个劲的冲他发火。感觉没有退路的冯国璋把指挥部放到了前沿阵地,声称拿不下南京城,他就与三军一共战死疆场。主攻部队为冯国璋的嫡系第4师,以及自上海增援而来的装甲战车队。 “报道统帅,装甲战车队奉命来道。” “娘的”冯国璋面前这位装甲战车队指挥官讲的是一道倍地道上海话,冯国璋没有听懂,所以骂了一句。 依照冯国璋的要求将能炸的,不能炸的炮弹全扔进南京城里,如果能把南京城从中国地图上抹去,所有人官升一级。 江苏省内的大量地方部队都派了上去,在炮兵的火力支援力,对城外皖军发动了反击,双方开始了反复了拉锯战,南北双方伤亡数字成倍的递增。 北洋军投入了装甲战车队,张四维在南京也同样投入了新式部队――“火箭队” 中国早期“火箭”主要仿制法国康格里夫火箭,金陵机器制造局有火箭分厂,该分厂在辛亥革命后连同人和资料整体搬迁到了安应,此后,杨洪森在这一方面还是投入了不少研究经费,甚至还聘请法国、美国技术人员,火箭弹射程、威力以及可靠性,都以步入国际领先行业,当然,随后战争的爆后,后期制造的火箭弹因为原料的紧张,制造十分粗糙,外形看起来更像是用铁皮包裹的大炮仗。这种武器制作简单,只要条件允许便可大批量生产,军政府自行生产出来的火箭弹“红旗-1”,射程在4500m―6500m,正负误差基本上控制在150m左右。 “红旗-1”可以携带“化学弹头”,火箭加化学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核武器。 张四维手中共有400枚火箭弹,其中130枚携带有化学弹头。 针对北洋军的反击,第一天他就让人试射了89枚“红旗-1”,其中的2枚直接命中运动中的北洋军装甲车。这们在天空飞行时屁股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白烟,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中途自由落体的情况。 第三十九章 自从金陵制造局火箭分厂停产后,火箭在中国兵器谱消失了,再次听到它的尖叫声,冯国璋却没有半分激动 北洋军反击失败,彻底的失败,除了增加了大批的伤员,抢占了几栋残破的房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实际上如果不是英国军事顾问,冯国璋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化学弹。 因为这些天出现了大批的减员的情况,他们出现头昏、恶心、呕吐等情况,严重者出现昏迷、甚至死亡。 一天之内突然有上千人出现相同的症状,这不能不引起冯国璋的注意,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受到了毒气攻击。之后,军队中的军官也出现了这种症状,他们被送到上海租界洋医院就诊。 洋大夫告知,他们吸入了有毒气体。后来,士兵们发现一些飞来的火箭弹爆炸后会升起一阵雾气,经上海来的洋医生介绍,这些就是有毒气体。 冯国璋在发给袁世凯的电报惊恐称,“杨逆使用了一种可怕的武器,它们能在瞬间,让数千士兵失去战斗能力。” 数千人失去战斗力,你当是的猴子变戏法吗?你不想打就直说,我又不会撤你的职。袁世凯对冯国璋这种作为有些不满。 东线“毒气战”的战果让杨洪森振奋。 火箭机动部队的指挥官方朝阳因此次战功,在南京前线得到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以及杨洪森亲自颁发的党证。所有官兵记荣誉一等功。 “核弹”的时代来到了。 “毒气”一词袁世凯还是从冯国璋哪里,至于它的惊人杀伤力也都来自冯国璋,对于这种新式武器,他特地请来了外国军事顾问咨询。这些顾问也是第一次接触化学武器,对其恐怖的杀伤效果还没有一个客观、清晰的认识,他们所能给予袁世凯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为此袁世凯还没有产生那么强烈的危机意识。 拥有了“核弹”的杨洪森可是说是踌躇满志,河南、江西、湖北、江苏,把它们投放在什么地方才更加合适呢? 经过了一系列的性价比较后,杨洪森决定把它们投入到江西战事,拿下江西立即开采钨砂划成人民币,造出更多的核弹。 杨洪森利用了南京反击战的局面胜利,加紧了对内清洗,甚至制造出了一个“黄诚间谍案”。 针对国民党的清算,革命军事委员会虽成立了法庭,按照组织程序处理,但是更多的同志都是私下被解决了,大批的国民党人向外逃亡,其中有一部分人逃到了北方,投靠了北洋政府。由于黄诚拒绝加入“中华革命党”,所以这位来自湖北革命家被打上了反派,后经宋教仁的努力,得到了杨洪森的特别赦免,其调至安庆xx小学担任校长。 黄诚此后之所以被卷入“间谍案”中,概因他在给北方朋友回信时对目前根据地内的“政治运动”提出了异议,对孙中山另行组建“中华革命党”做了一些批评。黄诚平时就有“人民群众”盯着他,他与北方朋友来往的信件暴光后,涉及到了时下很多敏感的政治问题,其中还涉及到一些军事情报,社会部收到检举后立即进行了调查。 文人受到排挤时他们总喜欢谈谈时弊来发泄不满,而这些话自然就在成为了他们反革命、反三民主义、反对孙中山的最有利、最直接的证据。 调查黄诚案的过程,调查人员发现其来往信件中涉及一些军事报告,调查人员随即对军事泄密进行调查,导致现任军政府部分人员以及一些预备军官牵连其中。 军队不能乱,这是杨洪森一开定下的大基调。 不过在“黄诚间谍案”发生后,大清洗开始扩大化,清洗对象不再仅限于右派连左派也有所牵连,甚至这把火都烧到了“社会人民党”身份,这样的势头非常的不好,如此大规模的清洗,年轻的“社会人民党”是经受不起的。所以在政治协商大会上,杨洪森指出,“此次运输的目的为是纯洁革命队伍,增加革命的凝聚力。我们的宗旨应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原则……,……,很多同志的本质上是好的,作为坚定的革命者,我们应当帮助他们认识错误,而不应当粗暴地拉纲上线,统统的打倒……,……。” 根据杨洪森在政治协商大会的重要讲话精神,革命军事委员会下发特xx号批示,对“黄诚间谍案”发出了建议函。 “特别法庭”根据革命军事委员会建议,对首犯黄诚终审判决死刑,对其它涉案的326人分别给予了减轻和减免处罚。 第一阶段的“清洗”在杨洪森的行政性干预下暂时划上了一个句号。 不过这个时候在日本的孙中山对国内的“清洗”运动大为赞赏,对杨洪森在政治运动分寸的正确把握上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根据国内的“清洗”中的斗争经验加以总结,在日本机关大会上提出了“两个加强,即加强三民主义的理由学习,加强三民主义与革命活动相结合。” 会上孙中山点了杨洪森的名字,称其为“有着坚定信仰的革命家”。 这位被孙中山最亲密革命战友,在得到如此高度的评价后,步子放的更快,胆子放的更大了,国民党在安徽、江西先后被查封。在“中华革命党”支部未成形,国民党支部处于瘫痪之机,“社会人民党”却在蓬勃的发展。 杨洪森的这种扩张搞的太明显,在北方的袁世凯都看的很清楚,何况是身处在风暴中心的宋教仁。 袁世凯是个野心家,杨洪森则是阴谋家。 国民党分崩离析的局面就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不了解国内情况的孙中山却将“中华革命党”在国内的各项工作交由杨洪森负责,而这一期间国内支部建设缓慢,渐渐的它们开始沦为了“社会人民党”的附属党派。杨洪森不是在帮助孙中山确立领导权,而且在为自己建立威信,抢孙中山的班,夺孙中山的权,颠覆孙中山的领导,作为孙中山的亲密战友,宋教仁绝对不能让杨洪森的阴谋得逞。 可是在目前的革命环境下宋教仁选择了妥协,默认了杨洪森的种种行为,但是他也做了一些积极的事情,比如说改组国民党,国民党的确存在着很多的问题,而杨洪森正利用了这些问题,国民党必须重新确立孙中山的领导核心地方,明确“三民主义”,对于部分党员该开除的要坚决开除。杨洪森对宋教仁的改组活动不但不在意,反而以一位伟大革命家的胸怀给予了帮助。 宋教仁是不会被杨洪森的那张面具所迷惑的,在他看来杨洪森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在等时机罢了。杨洪森经常把自己形容成一名普通的“三民主义”的实践者,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的一系列“三民主义”实践是成功的。孙中山提出理论,杨洪森不但完善他的理论,而且还成功实践了这一理论。所以,他面为了一个比伟大领袖还要伟大的存在。 宋教仁不是对杨洪森有什么成见,只是他无法了解这个人。杨洪森是一个革命者,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后会如何他不知道。所以他宁可向孙中山做出妥协,也不会把未来交给一个不知道的人。可是未来杨洪森他知道。要知道不管这世界怎么改变,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惨酷的未来告诉杨洪森,主动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人民币一定要存在自己卡上。 第四十章 便便摸脸上 南方的政治动荡最终有了结果,杨洪森暂时获胜,这让袁世凯感觉不是那么好,尤其是在目前战局相峙不下,前线的催款电报一张张发来的时候。 “我要求的并不过分,只是希望他出门栽个跟头而己。” 现在手中有“核弹”的杨洪森谁敢招惹他,上帝吗? 江西赣南的陶继光,收到了杨洪森的电报,它的精神只有一个进攻。 拿到这份电报的时候陶继光有一些不知该怎么办,杨洪森给他下达的是进攻命令,在现在的情况下进攻南昌。陶继光,认为杨洪森可能还不了解江西的情况。 目前北洋军没有能力南下扫荡赣南,他们同样没有能力北上,他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攻城用的炮火,而且在兵力上也并不占优势,所以他找来方振武商量这个事,然后两个联名致电杨洪森,希望将战役延后,以便他们把准备工作做好。 杨洪森没有给他多余准备的时间,进攻的时间定在1913年11月24日。赣西的游击队在配合行动。 皖军主力在将在赣北行动,目标是夺取重镇湖口和九江,对李纯部实施内部除名处理。 安徽方面的调动引起了英国方面的注意,作为袁世凯的盟友,他们向北京方面发出了警告,指出杨洪森将可能在南京一线发动一次大的战役,这场战役的胜负可能会改变现下中国的时局,英国把宝还是押在北洋政府身上。 冯国璋其实也察觉到了,因为每天都要用火箭问候一下的南军,突然停止了,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是的,他有这种感觉。 袁世凯很兴奋,他终于盼到了决战,是真正的决战。 安徽的内线情报也显示,杨洪森对南京将有大动作,因为杨洪森向皖南运去了二个新编师,近2万兵力,同时还有8辆装甲车,400枚火箭,2万炮弹,3万枚手榴弹以及大量的粮食,如果说杨洪森没有大行动,鬼才相信。 “你是说我们占领湖口,接着占领九江?”在参谋陈述整个作战计划时,王之徽站了起来。这个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 皖军介入江西战事以来,对湖口的发动数次进攻过都以失败告终,一方面皖军没有强大的攻坚能力,另一方面北洋军有海军支援外,且要塞驻有重兵。就算打下湖口,便进攻九江必须渡江,船的问题怎么解决,步兵能过去,炮兵怎么过去。 “你忘了我们有新式的武器。” “可是那些火箭真能决定胜利吗?我认为太冒险了……”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们的新式火箭恐怖的威力,南京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实战检验。”对于这种新式武器,杨洪森不想做过多的说明,这种武器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是极其邪恶的。美国人为了加快战争进程,向日本投了两枚核弹,而现在他所做的和美国一样,不同点在于,美国把核弹扔到别人家,他把“核弹”扔在自己家。 杨洪森想在江西、湖北打破僵局,座位上的人都清楚,不过这仗怎么看都是一场豪赌。 这的确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化学弹”的杀伤力。 现在没有任何条约约束化学弹的使用,所以可以大胆的使用。 联席会议结束后,王之徽将杨洪森拉到了一边,“你为什对火箭弹那么有信心,我们不能拿革命,拿战士的生命当儿戏。” “此战必胜。”杨洪森信心十足的说道。 李纯督江西以来每一日都心力交瘁,为了应付江西境内日渐汹涌的“讨袁”情势,他不得不增兵、增械,接着再大肆收刮地皮应对不断增幅军费。他麾下部队增至四师六旅,总计6.6万余人,但是他依然感到兵力吃紧,赣南的讨袁军、赣西的游击队、赣东的皖军。为了“围剿”赣西的6000余人的游击队,李纯曾一次投入了4.2万兵力,其中还包括湘军1师1旅,“围剿”大军跟着这支游击队在湘赣边境来回转圈圈,一战未打,反而被拖的人困马乏,最后被赣西游击队屡屡偷袭得手,损失了3000余人。总结赣西围剿的失利,李纯认为这是湘军不听指挥,且私通叛军所致。他理由有二,一是快要抓到游击队的时候,他们都会突然消失。二是大军撤退时游击队专对中央军下手,却从来未追击过湘军。谭延?认为李纯这是典型的“拉不出来屎怪毛坑”,他们湘军怎么啦,跟着中央军转战两省、行程上千里,吃的少,干的多,哪一次当炮灰,湘军不是冲在最前面。为了安抚湘军,袁世凯通令嘉奖,派人给参战的湘军带去了5万银洋。 赣东与安徽交界地区,中央军与皖军争夺的焦点在湖口,双方在此长期演练攻防,由于江西战事,李纯无法按原定计划挥事进入安徽,反而还要提防安徽的援军,在这带李纯主要取守势,将湖口暴露出来,让皖军攻打,以此来消耗和牵制皖军。 赣南地区山峦起伏,林木繁茂。中央军在这一地区的作战,比赣西陷的还要深。由于“讨袁军”采用坚壁清野策略,中央军沿途近过之村空无一人,更别说找向导。以至北洋将领常发出感慨:“到赣南作战真是漆黑一团,如同身在异国一般。” 部队行军走一步,看一步,深沟高垒,步步为营,将士叫苦连天,胆战心惊,对神出鬼没的“讨袁军”谈虎色变。很多被强征的将士常会连人带枪投奔“讨袁”军。在赣南小规模的战斗每天都有,“讨袁军”战术就是“打一枪就走”,让你追的机会都没有。李纯对赣南的策略主要已政治为主,辅以军事。 与北洋大多数的将领一样,李纯对于并不乐观战事极为苦恼。现在回头再看陆战部“速战速决”的战略构思真是荒诞无比。好像前任陆军总长也未能在河南实现“速战速决”这一构思。 11月24日皖军突破北洋军湖口外围防线,对要塞要发起了进攻,坐镇南昌的李纯略感一丝不祥,25日夜皖军向湖口要塞共发射了160枚火箭,6000发炮弹。至次日11时方文远才下达了湖口总攻命令。 原来以为湖口将有一番苦战的方文远,却在总攻下达一个小时后听到了攻占湖口要塞的胜利消息。 26时,皖军渡江占领青山、在沙河北南军进行了一次会战,南军方面一次性打出了近万枚炮弹,硝烟中北洋军将士痛苦的挣扎着。皖军攻占沙河后,顺势又夺取了九江。 那些不了解情况的北洋军将士认为皖军在炮弹上加持了某种神秘的“巫术”,这种谣言加速了北洋守军的崩溃速度。 个别将领虽极力的收拢部队,但士兵已无战斗之意识,无奈之下只好夹带着细软脱离部队自寻生路。 湖口、九江相继失守,袁世凯得此消息大为惊恐,接着瑞昌、德安失守,皖军正南、北对进,欲对南昌之李纯主力实施合围。袁世凯紧急致电李纯死守南昌,否则军法从事。 “大军南下,不日将克复九江、湖口,此番正是歼灭江西叛军主力的绝佳的时机。” 李纯只感觉到自己大难将要临头。 赣南陶继光对北伐并不积极主动,只是碍于杨洪森强硬命令。28日,他连续接到了湖口、九江胜利的消息,这才召开军事会议匆忙组织起北伐,现行拼凑了四个团约3800余人作为先遣队在刘正泰的指挥下进攻建昌。 北洋军在建昌驻有一个加强混成旅近7000人,不过部队从上到下均毫无战意,加之赣系官兵临阵反水,建昌很快沦陷。 第四十一章 李纯认为要坚守南昌必须要具备三大要素“民心”、“军心”、“士气”,可是现在民心相背,军心不稳,士气低迷,经过与诸将商议后,李纯决定放弃南昌向北撤。为了鼓舞士气,他纵兵对南昌大肆抢掠后于11月29日统帅二师一旅3万大军一路向北。 江西各地民军自发行动,偷袭暗算,破坏道路,试图拉住李纯集团。 北洋军上下自洗劫了南昌后,军心、士气都是空前团结和高涨,李纯告诉这些当兵的,“不想被皖军拉出去砍头,就随我打到九江去。” 刘正泰一路北上,沿途的小股顽抗他都赖的去打,马不停蹄的向南昌赶,而沿途的百姓听说“讨袁”军打回来,夹道欢迎,就连那些地主、乡绅们也加入了欢迎的队伍,比起穷鬼翻身,北洋军更可恶。` 对于沿途要求加入的地方民军,刘正泰留下联络员,交给后续部队。现在北洋军正在跑路,再不跑快点功劳就跑了。 九江、湖口连续被拿下来后,那些投靠北洋军政府的地方武装都在自谋出路,有人想打下县城作为日后与军政府谈判的砝码,而赣西一带的北洋军则准备撤往湖南。 杨洪森所领导的皖军在江西发威,北线集团攻克湖口、奇袭九江,南线集团兵进南昌,兵势之盛,令谭延?为之心动,他赶紧将谭培德召到总都督商议。谭延?他眼光是毒到,看出北洋军在江西完了,江西不久将落入杨洪森之手,所以将谭培德召至都督府商议“援赣攻鄂”事宜。 谭延?问道,“培德,你看如何?” “从我党的角度出去,我坚决欢迎叔叔加入讨袁大业来,但是由个人角度出发,我却不赞同。” “为何?” “广东龙济光及西南动向不明这是其一;其二若叔叔决心讨袁当由委员长电请之后为宜。” 谭延?认为有一点道理,“那么以当前之战局,你看大元帅下一步将会如何?” “我认为叔叔此时就应当有所准确,夺去江西后,大帅必定挥兵入鄂,若将川、陕连成片,袁世凯死期不远。” 谭延?看着地图拍手道,“与我所谋相同。” 在谭延?眼里广东龙济光和西南那些人都是墙头草,等杨洪森攻下江西全境,在与湘军取下湖北,将川、陕西连成片,这些家伙八成会宣布独立,继尔“讨袁”。 湘军的作战任务此时发生180度大转弯,由“入赣”作战变为“入鄂”作战,并以此开始大规模的准备。 危局,危局,袁世凯听说李纯放弃南昌大为光火,丢了江西,湖北将陷入讨袁军包夹之中。袁世凯对外界极力掩盖江西的战况,但北洋军在江西失利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江南,有心者都关注着江西的战事,气急败坏的袁世凯调动力量策应江西战线,北洋军舰队主力奉命开赴江西。 江西的李纯正突破重重阻碍沿着南浔铁路杀向九江,身后的皖军如同野狗一样追着他们,落单就意味着必死。 走则生,停则死,全军上下都完全清楚这个道理。 杨洪森给王文远等人的命令是,“如有条件坚决阻击将其消灭,条件不允许可放入九江再行消灭。” 收到杨洪林的电令后,王文远将九江城内的居民全部疏散,准备在九江与北洋军决战。 南线陶继光与王振武等将领作为第二支北伐军进驻南昌城,杨洪森随即任命陶继光担任江西省长,方振武担任江西军政部长。工作重点要放在恢复江西工农业生产、稳定社会、治安,发展县一级党支部,巩固江西根据地,保卫胜利成果。为此,军事任务暂时退居次要位置。 李纯经过一系列苦战,在左右夹击、前堵后追之下终于到达了九江城下,在海军的全力支援下,迫使守军撤出九江。随李纯从南昌杀出来的3万大军,此时只剩下不足8000人,皖军主力正在陆续汇集中,九江城外操着各式武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援军有3、4万之众。至12月8日,北洋军在江西只剩下了九江这一处桥头堡。除了九江城内的北洋军以及“撤入”湖南的部队,北洋政府这十数天的时间里损兵近4万人。 12月10日,方文远按照杨洪森的指示精神,发动对江西北洋军的最后一击。 遭到“化学弹”攻击的北洋军乱成一片,主将李纯因吸入“毒气”昏迷不醒,北洋军指挥系统崩溃,众兵将出城后拥挤在商埠外的码头处,李纯本人在众卫士的保护上船后安全撤至劳家渡,后转至租界接受西式治疗。 “化学弹”的效果让袁世凯大为震惊,九江城内的守军有半数因为吸入有毒气体死亡或失去战斗能力。 袁世凯急忙向各国提出请求,向他们购买“化学”炮弹。 “化学弹”这种非常规武器,各国可能有,但不会放在货架上,更不会大声的叫卖。上海的各国军火商再怎么了不得也还是常规武器供应商。他们回答没有,袁世凯来说就是拒绝向其出售。但是,某些军火商私下答应愿为北洋政府提共有毒化学品方便其自行加工。 西方各国对江西战事逆转大为不安,以英、法为首的西方各国敦促南北和谈。英国方面更是应北洋政府请求,派出舰队进入长江,公开阻止南军渡江进入湖北。为此,杨洪森派代表向英国方面表示抗议。 “如果英国舰只阻挠、攻击起义军,军政府将不得不启动应急措施。” 英国方面并不是铁了心的要帮袁世凯,只是通过武力威慑,吓吓杨洪森,看到杨洪森强硬的态度后,他们的态度随即转变。 “英国舰队进入长江,只在保护各国在湖北侨民安全。” 英国公使在北京呼吁南北双方进行谈判,雷曼再次造访安徽,这次他带来了袁世凯的诚意。 “我的朋友,胜利有大门已经被我打开,你认为我会同意停战?” “停战对双方都有好处,袁总统愿意与您合作,并提名您为副总统,保证社会人民党在安徽、江西地位……,战争持续了这么长时候,平民伤亡数十万,流离失所之达百万,中华再也经受不起如此大的折腾了……。”雷曼引诱加动情的述说并没有打出杨洪森的心,“这是袁总统为你准备的100万英镑,他愿意在这个基础上与您商谈和平。” 雷曼与杨洪森的接触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袁世凯的第二波谈判代表就到了。北方代表频繁通过第三方与杨洪森接触,让宋教仁感觉不安,他找到杨洪森陈述现下有利之形势,杨洪森没有就下一步给予他明确的答复,所以致电孙中山,希望应立即回国,在宋教仁看来杨洪森可能会听取孙中山的意见,坚持武力斗争。 孙中山虽然有意回国,但是却受到日本政府的严加阻挠无法成行。为了尽快回国的孙中山,乘坐美国火轮前往檀香山,转道返回国内。在孙中山未回国之季,袁世凯开动宣传机器大谈和平,甚至为了天下百姓愿意放下私人恩怨,为中华崛起而努力,袁世凯的转变更有进步党领袖黎元洪的摇旗助威,其他小党派也起哄敦促杨洪森接受政府和平条约。袁世凯甚至不惜花重金联络朱瑞、谭延?、孙道仁。朱瑞力主和平谈判;谭延?主要还是看杨洪森的态度;孙道仁一时难以决断;那些被杨洪森驱逐的“右派”也跳出来大声附合和平谈判,一时全国上下都和平之声。 第四十二章 面对着全国性的和平之声,杨洪森打下去决定反而更加足了。袁世凯喊的越响,说明他的底气不足啊! 现在杨洪森的军事野心十分膨胀,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湖北,继尔问鼎天下。 杨洪森决心拉袁世凯下马,为此他联络了湖南谭延?、北京黎元洪。 “都督,安徽密电。”谭延?接到电报后细看了一遍,杨洪森决定讨袁到底,拥立孙中山为大总统,并且还拟定了一个未来政府班子的人选。其中国务总理便是由他谭延?出任。谭延?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大总统自然是孙中山,什么人都抢不到,这副总统黎元洪就是个现成的,以他讨袁首勋之功担任国务总理也是合适的。 在杨洪森电邀之下谭延?在长沙誓师讨袁,与杨洪森结为同盟,湘军第1师越界进入荆州境内。 继谭延?之后,被杨洪森俘虏而被圈养多时的倪嗣冲再一次走到了人们的视野中,他痛斥袁世凯奸险凶残,号召北洋军将军顺应大势举兵起义。对于倪嗣冲的表白,最先响应的是北洋徐州将军张勋部,张勋与袁世凯之间除北洋内的嫡庶之嫌外,还有一些私人恩怨。他与苏北起义军停战,甚至密令部队将河道给断了。 袁世凯此时在北京寝食难安,杨洪森同意和平,同时开出条件:其一,袁世凯本人下野,北洋军原定待命接受整编,;其三、北京政府暂由副总统黎元洪代理;其三,恢复临时约法――。 袁世凯只就部分提议进行了回应,他同意恢复临时约法,同时,请孙中山来北京,组织全国大选。 孙中山于12月15日乘坐美国火轮到达福州,福建都督孙道仁、国民党副理事长宋教仁、社会人民党福建支部长杜流平等军政、工商界要员以及各国驻闽代表到码头迎接。 在国外时孙中山只知道国内这几个月形式特别好,却不知道好到如此程度。对于杨洪森针对和平的意见,他表示赞同。袁世凯首先下野,他不会第二次将总统的宝座让给此人。 针对南方的强硬态度以及困境中的军事形势,北洋政府也在加紧谋划着。 黎元洪干坐在袁世凯大厅之内近一个小时,此间没有一个仆人来此,他想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知道袁世凯一定在隔壁的房间里,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明白袁世凯的用意。对他而言他此身最大的失败,就是性格上太随和了,如果他的欲望再强烈一点,心性再狠毒点,那么现在坐在这时的应该是袁世凯,在隔壁躺着闭目养神就是他了。 一步错,步步错。 “让宋卿,久候了。”袁世凯亲热的将要起的黎元洪请回到了座椅。 “总统,日理万机,元洪惭愧。” “今日,找宋卿来,对了是什么来着。”袁世凯转过脸向袁克定问道。 “父亲,找黎副总统来定有要事。” “对,对,要事,我们身居上位者,一定要倾听民声,天下百姓希望和平,我袁世凯是举两手暂同。孙中山提出恢复临时约定,这很好,我一早就想恢复了。我呢,老了也该抱抱孙子了,为了天下和泰,百姓安宁,我决心辞去大总统一职,明日我就拟电文,日后国事就要全靠宋卿你了。”袁世凯一脸和气的微笑,但黎元洪骨子都透着股寒意。 “元洪何德何能安感当此大任,总统总值青春鼎盛,……” 袁克定冷哼一声,“家父心意已决,明日就由你代总统一职。” 黎元洪被吓浑身颤抖,袁世凯这是要抬来出来拖时间啊,自己要是再不上路子,“元洪,必禀承总统之意,尽心竭力。” 袁世凯慧心的笑说,“治理这样大一个国家,这个担子对你来说虽然重了点,但是不懂只管来问我。” “是,是……。”黎元洪不住的擦着额角的冷汗,离开袁府时,后背已经湿透了。 回家后和黎元洪气恼不己,在北京的圈子里人人都知道,黎元洪信基督教,并且每个星期都会教堂,也正因为他常去教堂,才发现袁世凯派来监视自己的密探,所以他在北京深居简出,没什么事从不出门,儿女们能送出国的都被送到了国外。 “大帅,去教堂吗?”黎元洪朝着副官点了点头。“要准备车吗?” 黎元洪再次点了点,其实教堂离他的寓所并不十分远,黎元洪其实没有必要叫车,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叫车好,这样好让自己的行踪如实的传到袁总统那里。教堂内英国牧师玛尔珈德以及年轻的中国助手李华正等着他,他们都是社会人民党在京的重要人员。 玛尔珈德说“我在这里要恭喜您了总统先生。” 黎元洪苦笑着,“袁世凯不过是用我作挡箭牌,不知贵党将如何应对。” “袁世凯以退为进的确很高明,现在元帅与孙先生正在磋商中,我暂时尚未得到进一步指示。” 玛尔珈德所说的正在磋商中,应该是杨洪森与孙中山正处理重大分歧而陷入争执之中,争执的焦点的继续革命到底,还是革命已经胜利完成。孙中山认为袁世凯下野,临时约定恢复,革命的目的就达到,再打一下已毫无意义。杨洪森绝对不会让湖北这只到嘴的鸭子飞走,再者说袁世凯下野是完全不够,按杨洪森的意思,最好让他能到国外考察个一年、半载。 为了改变孙中山的心意,杨洪森再三道,“先生,不可放虎归山啊!忠言逆耳,忘先生三思。” 孙中山身后之人一脸不屑的说,“难道就你一人忠于革命吗?”杨洪森瞪了一眼当面顶他的那人,把他吓的连忙退到了孙中山身后。 杨洪森的提议未在这些国民党人中未能产生共鸣,在这个国民党占多数的房间内,他的提案再好也很难通过,这就是杨洪森反右所留下的后遗症。汪精卫等人向孙中山大谈和平谈判。“这场战场百姓流离失所,光江苏南京一带就有数十万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我们革命党人不能因自己私欲,而不顾天下苍生。”孙中山终于做出了妥协。杨洪森平静的坐在哪里抽着烟,但是杨洪森的手下却坐不住了,这些小丑上窜下跳,身为“真正的革命者”怎么能他们如此欺骗先生。两摊人马顿时相互攻坚了起来,争的是脸红脖子粗。皖军上下对“和平谈判”想不开,然纷纷致电询问,毕竟现在的形势大好。 什么袁世凯下野,什么恢复临时约法,这都是虚的,最实在的是多占地盘,多拉部队。尤其是湖北一线,北洋军如同惊弓之鸟,近十万大军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内部矛盾严重,湖北的北洋军就是一头案板上的肥猪,怎么能说不打就打不。 湖北这肉他杨洪森吃定了,遂不顾全国性的和平呼声,开始了积极对湖北用兵。 黎元洪及一班湖北籍议员电请孙中山停止内战,让湖北百姓免于战火之灾。英、法、美也在进一步敦促孙中山,而日本政府也希望孙中山能接受北洋的和平诚意,同时不希望持续的陷入战乱之中,否则各国将不得不进行干涉。 在这种情况下,孙中山听从了左右的意见暂时解除了杨洪森元帅之职,接着又运动其它各盟军,湘军很快退出了入鄂计划,北方的白朗听从了孙中山的建议正准备带兵回归故里。 孙中山亲自拆台让杨洪森大为恼火,还好此刻他脑子还算冷静,没有搞出来“清君侧”这样的事情来,不过杨洪森此时动向关系着整个和平的倾向。 袁世凯通过第三方与杨洪森进行谈判。杨洪森认为谈判的前提是停战,即湖北、河南、陕西、四川立即停止一切对革命军的敌对活动。黎元洪代总统同意,并致电各线北洋军全面停战。 谈判主要内容就是地盘的划分,杨洪森要的很多除安徽、江西外加南阳、信阳、襄阳三镇。 安徽、江西已成订局,不管袁世凯答不答应都是一样的,可是南阳、信阳、襄阳全给杨洪森,日后有什么突发事件,湖北瞬间就会被杨洪森吞并。可袁世凯有办法,他把皖军长期盘距的黄安、麻城、罗田三县直接划到安徽省。把襄阳镇一分为二,变成襄阳镇、勋阳镇。河南信阳镇被一分为二,信阳镇、商城镇。至于南阳镇袁世凯任免了非社会人民党的白朗担任南阳镇守使。在苏北问题上杨洪森与张勋秘密达成协议,杨洪森联合赣、湘、闽三省都督推荐张勋为江苏都督,袁世凯要任免冯国璋为江苏都督,被逼急的黎元洪一刀把江苏砍成了二段。和平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南北双方把该分的全分的,权利、责任也都明晰了一遍,革命党人最终取得了胜利,而国内也就没孙中山什么事了。 第一章 马扎传说中的神器 袁世凯从总统的宝座上走下来,新的中华民国大总统就成为了中国百姓、中国政党乃至于西方各国最为关心的头等大事。 在镁制闪光灯下,中国总统选战极其热闹地开锣了。 革命的胜利了,国民党却陷入了内部的倾轧之中,中华革命党与国民党的矛盾在杨洪森所领导的社会人民党退出后,开始逐步激化,这不是孙中山与宋教仁之间的矛盾,而是两党之间的矛盾,这大大的削弱了两党在大选的力量。国民党作为战前第一大党,此时却不得不让出第一的座位。 中华革命党因与社会人民党合并改组事宜未能如约成达,使得该党在大选中沦为三流党派。 进步党在战后突然崛起,成为全国第一大党派,作为进步党的理事长黎元洪当选的呼起最高,他不但有前总统袁世凯的支持,更有社会人民党杨洪森的支持,进步党在首轮大选已绝对多数票击败二号种子现任国民党理事宋教仁。 进步党上下一片欢腾,这是一场真正的胜利,没有一点虚假,是一场实打实的胜利。 获胜后的黎元洪却没有一丝欢喜,因为当天晚上他就被袁世凯给叫去了,回府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张由袁世凯拟定的内阁大名单。这份名单就算黎元洪能通过,其它进步党同志也绝不同意。在党务会议上,黎元洪宣布了这份内阁的大名单,梁启超带着反对。 “是你当总统,还是袁世凯当总统,要不然老头子我当总统。” 梁启超要当总统,绝对有号召力。 全国性的党派矛盾此时已经由战前的北洋与国民党的矛盾转化为北洋与进步党之间的矛盾。 进步党的腰板在西南,蔡锷、唐继尧、陆荣廷此三人手握有重兵,所占之地山高皇帝远,且又有蔡锷这样的名将,再加上一个杨洪森,袁世凯自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一切都在布置之中。 进步党拟定推荐杨洪森为陆军部总长,推蔡锷为陆军部次长,电请二人来京详谈。 蔡锷那边更有老师梁启超邀请电,蔡锷本不想去北京,但思虑再三后决定起程前往北京。杨洪森有黎元洪示警,其以安徽都督之职不能兼任陆军部总之责为由,拒绝北京之行。 袁世凯的阴谋反而刺激了杨洪森的军备迅速,作为监视杨洪森的冯国璋压力倍增。 考虑到未来的欧战,杨洪森取消了从德国购械计划,但由于安庆兵工厂产量无法满足军队扩充的需要,御用军火商瓦里奥向杨洪森推荐了优秀的意大利步枪。 “我们意大利步枪是欧洲最为精良的。” “不是我怀疑意大利步枪不精良,但是你见过意大利部队装备有如此品种繁多的步枪吗?” 瓦里奥耸了耸肩,“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意思。” 杨洪森很想实现步枪制式化,统一的制式有利于弹药供给,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无法贯彻,但是只要条件允许,杨洪森只买七九口径的毛瑟或仿毛瑟步枪。中国市场上的毛瑟上,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原版,大部分为日本和俄国仿造,日本仿造的毛瑟步枪要优于俄国,质量与德国造不相上下,完全可以冒充德国造,实际上大部分洋行也都是这么干的。瓦里奥从杨洪森手中得到了一笔价值1500万元军火订单。其中包括毛瑟步枪80,000枝,子弹30,000,000发,马克泌机枪1000挺,子弹3,000,000发,山炮168门,炮弹80,000发及其附属装备。这些武器将极大的缓解人多枪少的局面。 在新总统未选举出来前,黎元洪代行总统职责,按照袁世凯的命令,各地首先裁军,裁撤军民由地方政府安置,军械由陆军部统一调配,北洋首先进行裁减,这并不是袁世凯的姿态高,而是因为北洋军在此次战争表现出了诸多不足,袁世凯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对北洋内部进行一次清洗,整顿军队,提高素质,这项工作袁世凯准备交由袁克定完成,以增加其在军队的声望。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如意,有段祺瑞这样的死硬分子,袁世凯想不操刀都难。 杨洪森根本没有裁军的意思,反而进一步巩固扩充部队。将安徽方面军整编为4个军,共计12师3旅,16万人。江西方面军整编3个军,共计7师2旅,11万人,主力部队扩充至27万人,这还不包括郧州、南阳、商城三地的驻军以及民兵武装。袁世凯的参谋们给了他一个较为客观的数字,主力部队约在33万人,非主力部队难以估计。 这么庞大的军事系统让袁世凯感到害怕,闽、湘两省与杨洪森私下结盟,两省兵力约在6万人,只要杨洪森不爽,凭借这么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他可以横扫东南。 袁世凯针对北洋内部的裁军整编根本无法推行,反对者诸如冯国璋、段芝贵、王占元等将领,他们都清楚和平是假象,他们裁军的时候杨洪森突然发兵怎么办,不要认为这种事只有袁世凯能干的出来,杨洪森也是能干出来的,而且杨洪森在南方扩军整备,他们必须时刻保持着兵力上的均衡,不能有一丝懈怠,这时候裁军整编纯属扯蛋。 另一个特殊的人物就是张勋,他与袁世凯貌合神离,“南征”期间与杨洪森有“里通卖国”之嫌,冯国璋告过御状,但是张勋在徐州手握4万大军虎视中原,袁世凯也只好忍了,他不忍也要忍。 张勋不会裁军,更不会让“太子”到他这里搞整编,面对着半公开的决裂,他选择了与杨洪森结盟。 为了防杨洪森和袁世凯,张勋的部队编制很大,军械和粮饷皆不足,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其在苏北开始了大规模的军囤――“种烟土”。张勋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在北洋系统属后娘养,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而最来钱的生意当属烟土。 “不种鸦片也可以,陆军部的那些老小子先把我这个月军饷付了。” 黎元洪虽为代总统,但是每一笔花销需经过前总统签字附议才能生效,做总统到他这份上也算是郁闷到极点,无怪乎进步党内正在推荐新的总统后选人。 张勋对舆论天生免疫,天下指责他,他就指责陆军部,指责袁世凯,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 袁克定在老头子下野后也灰溜溜地离开了陆军部,气愤之余跟着老头子去了皇家避暑山庄。 “作为上位者要一定要沉住气,你这样心浮气躁不行。” “父亲,那些家伙一个个拥兵自重不听上命,再这么下北洋就完了。” “不要满口这家伙,那家伙,段祺瑞、冯国璋都是你的长辈,我是信任他们的,有我在北洋是不会垮的。” “可是,父亲,那些进步党人。” “有黎元洪在出不了大事,那些是步党人能蹦就让他们蹦去吧。” 袁克定就知道老父一定还有后招,不然不会心甘情愿的下野。 黎元洪并没有袁世凯离开北京城而松懈下来,密探们依旧在他身边晃荡。梁启超期间找过他,称已将其得意弟子蔡锷召到京师,他准备推荐蔡锷担任陆军部总长,以此来整顿北洋陆军,进而控制京畿。为了获得更多的支持,他还蔡锷取道安徽,见见“讨袁”名将杨洪森。这个安排简直就让黎元洪吐血,这个梁老头子连这个都敢想,控制京畿,你也太天真了。 第二章 受其老师以及副总统黎元洪电请蔡锷动身来京,离开云南之前对部下都做一一安排,这才起程。 京师的时局梁启超已派人转告,进步党要想在大选中取胜,最大的敌人不是国民党,而是北洋袁世凯. 北方诸省均在北洋军人控制中,进步党要稳坐天下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支持,所以此次上京他蔡锷另一个任务便是结盟杨洪森。 杨洪森的大名蔡锷早有所闻,正是此人拉开了辛亥革命的序幕,取南京、援湖北,所到之处战无不胜,皖军善战天下闻名。据说此人早年留学日本,并在德国深造,其不但在军事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而且对军械也极其有研究。蔡锷对此次的见面可是期待的。 北上入川之后,蔡锷这个活动家与川中各将大肆串联,尤其是驻守在涪陵的熊克武。 熊克武在川中“讨袁”之时并无多大作为,本来准备应杨洪森之邀出兵入鄂,后因袁世凯下野革命胜利结束,入鄂军事行动终止。 蔡锷与会面,也是为以后做准备,袁世凯下野捧出黎元洪这招并不高明,但却极有效果。目前,北洋实力犹在,袁世凯定会卷土重来。北洋军与国民党交手,他可以中立不问,但是袁世凯卷土重来的话,作为执政的进步党一员的他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此后,其乘船东行数日,避开北洋眼线,他乔装后乘坐洋火轮到达江西九江。 蔡锷决定实地考察一下皖军的军容,军貌。维持九江码头秩序和安全以正规军为主,民兵辅助。蔡锷一眼就认出了民兵,还惊奇地发展民兵中有女的。 “大帅,怎么皖军里面还兴女的当兵。”副官朝着女民兵多看了两眼。 南方各省均提出了男女平民,但在这个问题安徽做的最坚决,军政府约法中明确规定了女性有参政、议政、婚姻自由、受教育等权利,安徽谘议局中连女议员都有,更何况是女军人。 蔡锷一早就听说皖军军纪严明,他曾托人抄录一份杨洪森亲自制度的《革命军人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蔡锷认为皖军《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完全就是曾国藩《爱民歌》的精减版,与原版相比,因字数少,更便于士兵牢记。 杨洪森为此还编有“军歌”曲调套用了湖广总督张之洞编练新军所用的队列歌曲,歌曲原名为《德皇威廉练兵曲》,与《爱民歌》相比曲调优美,且更加朗朗上口: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蔡锷在去南练兵之时,原来所用便是《爱民歌》,后来改用了皖军《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 皖军值得借鉴的地方蔡锷都会毫不犹豫拿过来。如果杨洪森一样,只不过蔡锷会注明转载,而杨洪森直接写上原创。 在经过哨岗时,蔡锷掏手帕时故意将钱包一不小心了掏了出来落到地上。 “前面的同志请留步。”士兵背着枪,拿着钱包小跑着追上了蔡锷“您的钱袋丢了。” 蔡锷摸了摸然后看了看钱袋立即感谢道,“多谢军爷,多谢军谢。”说着连忙取出数块大银,硬塞给士兵。这一来二去一下子就围上了很多人。 “大家,都让一让。”从人群外走进来一个大个子。 “李班长。” “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同位掉了钱,我还他,他硬给我钱,所以……” 李大个子向蔡锷行军礼道,“同志,捡到东西要当面交还,这是我们革命军队的纪律。请您配合,大家都散了吧。” 蔡锷与大高子握手称谢,没有走几步,大高子微笑着走上前道,“不知先生来九江是做生意,还是探友。” 蔡锷想了想说,“探友”。 李大个子随意的问道,“以前也是当过兵的吧” “辛亥革命时参加过滇军起义,归蔡锷将军指挥。” 李大个子向蔡锷敬礼,“打扰你了。” 等蔡锷走远了,李大个子将民兵叫了过来,“你们盯着那两个人,他们很可疑。” 蔡锷的那双手是拿过枪的,而且军官气很重,身上带有带大笔钱,虽然没有问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李大个子,对任何一个可能的敌人都不放过。 察觉到身后民兵,蔡锷的副官低声说,“大帅,我们被盯上了。” “看来那个班长是把我们当成奸细了。” “大帅,这时你还笑的出来。” “怎么笑不出来,我又不是奸细。” 到了江西蔡锷感觉浑身轻松,要知道过湖北时,他可是都没有下船。次日,蔡锷在九江城内不停的转悠,而他的身后总是有民兵相伴。九江城外的江边,驻防的第四师师长杨锐正在进行渡江演练,安徽杨委员长指示各级指挥员,不能放松懈怠,随着准备处于最佳状态。在不远的山坡上,蔡锷正在对皖军的军事训练进行实地调研。 观察了一个上午后,蔡锷准备准备去了,从四周一下子窜出来五数人,衣着乞丐装,脸上摸的漆黑,手下平端着毛瑟步枪,明晃晃的刺刀正对着蔡锷二人。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蔡锷放下了手中的笔和本子蹲在了哪里,接着在他们的看押下,下了山坡向军营方向走去,他们被带到了一处军官营帐内。 “突破班王二蛋向团长报到,我班已顺利抓获刺探军情的敌军奸细。” “二蛋,我不是给了取了名字。”刘威看了两位奸细说,“两位在山坡上怕是待了很长时间吧。” 蔡锷从容答道“一个上午。” “这么说来没有中饭肯定没吃了。” “没有。” “小张,让炊事班老李头拿过吃的过来。” 没过多久,炊事班老李头,端上米饭,咸菜,还有一小碗红烧肉,“团长,这红烧肉,是我昨天给您留的。” 刘威嘿嘿一笑,“这事不能告诉政委,否则他双要说我搞干部特殊化。” 老李头憨厚的一笑指着卫兵小张道,“只是这丫子不说,政委决不知道。” “我说两位这今天你们可走了运,能赶上加餐,咱们边吃边聊吧,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什么时候过的江,都说说吧。”刘威起身给蔡锷递了根烟。 老李头一听感情这两位是奸细,一把打了蔡锷手的烟,把饭菜抢到一边,“咱们的饭菜是给人吃的,不是猪狗吃的。” 刘威向卫兵小张使了一个眼色,老李被友好的请了出去。刘威捡起架在耳后,“当兵的其实都不容易,你们是湖北人?” “云南的。” “我是湖南人,兄弟是什么时候当的兵。” “1900年” “怎么说来你比我当兵长,我是辛亥革命那年才参的军,不知老哥哥贵姓,现居何职?” “在下蔡锷,现任云南都督。” 刘威眉头紧皱,心说:这个奸细太顽固不化了,看来还是要请政委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