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狂徒》 第1章 [青焰门3]《爱情狂徒》 作者:唐瑄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灯光熄灭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不期然的被黑夜夺了去。 这只是暂时性的电压不稳。石介天紧捂着颤动的嘴唇,拼命抓住残存的意志以说服自己耐住性子。逃避梦魇,除了等待外,已别无他法。他清醒的上限顶多十分钟。 随着窒意加深,无数的一分钟过去,森冷的凉意果然趁他流失刚铁般的意志之隙,悄悄自脚底蜿蜒而上,罢住他拒绝妥协的心。 该死的停电!住家停、公司停、工厂停,现在连高级餐厅也停,他早晚会死在台北缺电的夏夜里。 沉甸甸的的身子不再矫健,到底是招架不住黝暗的侵袭。头一沉,他清楚十分钟的上限已到,不妥协也不行了。 石介天健美的身子失去了力量,软趴趴地摊在洗手抬上,任由惊恐和害怕密密交织满一身。因颤抖过度而开不了口,挺不直腰杆;平日贯带着讥峭、邪恶的脸庞不再狂傲,早被满室的漆黑涂白。 冷汗不断渗出额头,他不由自主地暗咒。天杀的鬼!为什么做了多年的心理建设仍不够好到应付这类该死的突发状况?一旦多年的努力沦为乌有,就表示一切只是白费,恶梦将永远纠缠他。该死,他不甘心。愈来愈沉缓的呼吸声,疯狂地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多不愿让人瞧见呼风唤雨地石介天,竟然也会有怕得发抖的一刻,竟然也会有不堪一击的脆弱。他该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打不倒的强者,一直是,永远也将是,没有人能反驳这点。 天杀的,难道这个梦魇将永远跟随他?不—— 急促的心跳威协胸腔急欲跳出,石介天揪住心口,几乎支离破碎的安抚自己,又似想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 不过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居然能轻易夺走他自诩为钢铁般的意志力。不,他不愿认输,也不要让人看见他脆弱的模样,他能忍,一定能。 石介天虚软无力地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一切的挣扎全抵不过黑暗的啃蚀。模糊的视线和混沌的脑袋,顿时成了徒劳无功的证据。筋疲力尽了,他只能勉强撑到这里而已。周遭几道森冷的墙已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谁来救他脱离这场梦魇?石介天摇摇欲坠的身子倚着洗手抬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直到跪地为止。明知道这只是多余,他还是痛苦地呐喊了。 天杀的,救他啊!谁来救救他……。 盥洗室的门应了石介天不曾叫出口声的呐喊,静悄悄得打开时,惊慌失措的他已被恐惧侵蚀得听不见他。 是男士盥洗室传来得急喘声,拉住了正摸黑往外走的她。顾不得女宾止步的禁条,探头入内查看的好奇女孩,纳闷地瞧着半跪在前方剧烈颤抖的男人。 好重、好哝的喘息声,听这声音,仿佛这人随时要断气似的。餐厅内用餐的客人皆已被疏散到备有发电机的大厅了,这里怎么会有只奄奄一息的漏网之鱼啊? 女孩的眼睛瞥向左进天花板瞧了瞧,才勉强挤出同情之意。他还真倒楣,这里的指示灯居然不亮了。 她若有似无的地扯了下嘴角推开门,神色自若地走向挂在水槽上的男人。那轻松、矫健的姿态,很容易让人看出黑暗无碍于她,或者是丝毫称不上威协的。 “喂,你旧疾复发吗?”她拍拍虚弱的石介天,几乎是肯定的问。见他没有反应,她才好笑地调侃,“撑着点,昏倒在厕所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她无意扶起他,只是轻轻地笑着。这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烈讯息,明明抖得就要休克了,仍不愿人家帮助他,多倔降啊! 谁?这是谁的声音?绝不是他带来的女伴。她是谁?他认得吗?或这者她认出他是谁了吗?她在嘲笑他?连抬头的力气都已丧失的石介天,开始痛恨起自己。可恶!他恨自己无法如往常般掌握一切,怨自己的无能。 “走……开!”他抖不成声,沉入黑暗深渊的灵魂,怎么也唤不回。没有人能救他离开地狱,即使他至亲的手足也不成。唯有光,这世界唯有光能免去他根深蒂固的恐惧。 她不会蠢得听不出这声细碎却凌厉得几乎致命的躯离。女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无意离开。他怎么会抖得如风中摆柳,仿佛吓坏了?女孩硕量的眸子轻快地掠过一丝狡黠。 “我看你不像旧疾复发,倒像是……怕黑。”她娇声娇气地轻笑道。 冷汗潸潸照了一头,石介天脑子昏沉挤不出任何话。他极力维持自尊地趴着,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不言不语一ㄝ!他是不想甩她呢?还是说不出话?女孩子弯身细细端详他,有点罪恶感的想培蓄些同情心。不该落井下石的,只是……太死要面子的家伙叫人看不顺眼。明明全身是汗,身子又抖得那么剧烈,眼看就要昏倒了,嘴巴却硬得让人唾弃。出声求救又不会少一块肉,真是的! 她自认不是善心人士,可也不想落个冷血之名。”刽子手“这词,她不怎么喜欢。更何况见死不就会被打入阿鼻地狱的,她才不要哩! 可是,面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她该怎么做?伤脑筋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半天,见他抖得一发不可收拾,女孩子才痛下决心。恒温动物应该可以温暖一下冷血动物吧? “好吧!我牺牲了,救人救己嘛!吃点亏不算什么的,它日你可以具状铭谢。”这人一秒钟能抖几下啊?上上下下看的她头昏脑胀,铁定破世界纪录了吧!半跪在他身边,女孩握住他颤动却仍雄健的双手,并尽其所能地靠近他。但愿她的高体温能对他有些帮助。”这位先生。能不能请教你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会不会怕老鼠、蜘蛛或是蟑螂什么的?”她真的不想这么差劲,倘若不是机会难得,她又怎会如此! “滚……开!”石介天咆哮道,冷透的心意外的被她突如其来的举止震动,就连他冰透的身子也背叛地被手中那股温暖缓缓渗遍。发作的时候,他一向不准别人靠近他,更不用说是他视之为玩物的女人。 “忘恩负义的家伙。”女孩端倪他颤动的头颅,轻轻笑开,“别再抖了,只是停一下电,不会怎样的。”她放开他的手,目光炯炯直望入他灵魂深处,一双手任性地扳过他的头,顺势贴上他刀削似的脸颊。”嘿,别怕嘛!你已经不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怎么学人家怕黑,那又不是你的权利。”亏他长得如此高大,高过她至少有一颗头吧!身材修长,虽称不上状硕,亦不能谓之骨瘦如柴,总之是恰到好处。这样的男人脸庞就算不迷人,光是零度的气息就够瞧了,怎么都不该与怯弱有关。 “别碰我的脸!”他虚软的推开她的手,宽挺的背冷硬的僵直着,轻弱的威协里存着不下七分的凌厉。 “干嘛!你的脸镶了金子,碰一碰就会有金粉掉下来吗?”她又将手贴回他的冰脸,偏不放手。 他要宰了她……石介天虚弱地瞪着她,凌厉、漂亮的惊人的狭长细眸职瞪着她不安分的手,忽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恼怒不已。 “喂,先生,我已经做了天大的牺牲,你怎么可以抖成这样来报答我?给点面子嘛!”女孩子对他的厉眸无动于衷。百年难得一见的同情心好不容易冒出头了,她打算趁势为自己多积些阴德。功德簿上记上这么一大笔,至少以后做什么比较不善良的事时,下地狱后能派得上用场。”别去想它,让身体放松;别压抑,把你的恐惧一点一滴地释放出来;别担心,你不会完全落单的,我保证,所以……别害怕了。”女孩撇撇嘴,为自己说个没完的安慰感到股悲天悯人的忧愁,听说这就叫做“温柔“;愚蠢的男人都信这一套。 石介天抬起头,终于有力气再狠狠赏她一眼了。那知,他这一瞪还没能发挥功效,看清楚女孩的模样,却又被眼前的漆黑击倒,只得万分痛苦地缩回原状。 女孩见他如此痛苦,管不得他赐的那份凶光,幽幽地叹息一声。 “你真的很可怜,个头这么大居然怕黑,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喔!”感觉到他激烈的颤抖趋缓后,她才拿出随身携带的袖珍电筒递给他。 “诺!送佛送上西天,手电筒给你。可是这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你自己看着办。”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当慈善家,这会儿她又不想理他了。”怕黑绝不是懦夫的行为,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你要看得起自己。每个人都有弱点,只是你的比较明显而已,这又不可耻,别放不开嘛!”她颇为正经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真不想将这支有纪念价值的手电筒送人。她恋恋不舍地盯着手电筒,方才之所以不拿出来,就是因为舍不得!它可是战功辉煌。 她有手电筒却拖到现在才拿出来?!石介天阴情不定地瞥向她,狂跳的心因猜测意外的地缓了下来。他虽无法遏止颤动不休的身子,却讶异地发现遗失已久的力量正迅速地奔回体内,体内那顾揪紧他的邪恶力量正逐渐远去。 “嘿,好像好多了。”女孩坦然地迎上他恼怒的视线,轻笑着转身离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怕黑,安啦,安啦。再见啦。”啧,可惜了这么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居然怕黑,天底下当真没有十全十美的完人。 “你知道我是谁?” 第2章 他沉着声,讶异地发现处在黑暗中的自己,居然能神智清明地运转脑子了。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世界本来就不大。”她停在门边。笑得十分诡异。 她的讪笑声惹脑了他。”我要知道你是谁!”他紧紧握着不及他手掌大的手电筒,用力之大,差点弄碎了它。 “'你要知道'不代表我得告诉你。”她形状完美的红唇讥峭地扯高,“安啦!下次纵然有缘再见,我也绝不会和你相认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面子一斤值不了多少钱,老顾着那张薄薄的皮,多累啊!”女孩放肆地任由清亮的笑声混杂进空气里,像在取笑他似的放肆。 石介天阴沉地揪着她,只能看到她有副匀称的好身材,听着她夹嘲带讽地嘻笑,脑火地看不出来她的长相。他厌恶屈于弱势的感觉。 “生气了吗?别这样啦,我这问者无心哪!”她心无城府地笑着。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石介天缓缓眯起细长的冷眸,大概看出了她的轮廓。 “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她笑着说完,悠悠哉哉地晃到门边,开门离去前,忽然头也不回飘飘地丢下话,“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有三分钟没发抖了,好现象。恭喜你,石介天。”她扮了扮鬼脸坏坏地笑着,话声才落,人就跟着不见了。 石介天不曾移动的冷眸,阴郁地变得暗沉。她一直知道他是谁,却自以为是地耍着他玩,她恐怕是错估他的个性。他石介天或许怕黑,却决不懦弱,没有人能在玩弄他之后,全身而退,以牙还牙一直是他从惨痛教训中得来的处世哲学。 乍现的灯光如同熄灭时一般,来得突然,石介天抿直了不曾放松的嘴角,俐落轻跃起,矫健的动作没有丝毫不稳或摇摆。 他郁郁地以惯有的优雅整理外表,那不近人情的脸上尽是深邃的冷峻与阴沉。领带一拉,他顺手爬梳稍显零乱的头发,硕长结实的身体绷得死紧,蓄满了强悍的力量。 当石介天昂首阔步离开曾让他备感羞辱的地方时,那几分钟前的虚软早已不见踪影。没有人敢怀疑这样狂狷傲视的男人,曾经不堪一击。 ※※※※ “石介天,三十一岁,'幻灵服装公司'负责人,亦其首席设计师,已生产男装为主,窜起于八年前在香港一场名为'休闲绅士'的国际服装秀中,走红至今,被媒体记者以敬畏之心冠上'设计之神'美誉。许多时尚专栏记者与老牌设计师预测,以他目前的超强人气来看,他再红个三、四十年应当不成问题……” “嗯哼。”真不敢相信,行书大老远将她从淡水自家的样品室,叫到他位于忠孝东路四段的办公室来,居然只为了研究那个狂妄、自大的服装设计师?!他肯定疯了。 “他以'幻灵'为个人品牌这些年,为自己赚进了大把钞票。自从三年前他将个人品牌采授权方式和国际知名的皮草、皮革、服饰、化妆品公司合作后,他的家产便以倍数成长,如今已是家财万贯的亿万富翁。他是中国人之光,出生于台湾,旅居于香港,近几年在台湾设立多家精品店,句说他有意将事业重心移回台湾公司。” “嗯哼。”权利金抽那么重,不富才怪。近几年来设计师品牌的大行其道,可让石介天赚翻了。 “他授权的商品种类繁多,非常注重品质。每家授权公司上市他的授权商品前,必经他抽查。他若发现样式、材质不符合原设计图,合作公司有掺水之嫌,通常是二话不说马上和授权公司解约,且将其视为拒绝往来户,时效是永远。”他愈说愈兴奋,眼神陶陶然,“石介天是个阴阳怪气地设计师,只挑顺眼的公司合作,不论那家合作公司的规模是大或小,只要顺他的意就可。举凡和他合作的公司,业绩的成长听说也是惊人的,他授权的商品必定是同业间最赚钱的商品,往往一枝独秀。石介天堪称本世纪做具影响力的过路财神,要将这尊神请进门可就困难了。 “嗯。”她不晓得除了哼以外,她该表示什么。她只是人,无法去评判不同格的人。 “可是他有一个怪癖,不喜欢黑色。他历年来所设计的服饰,举凡难事的休闲服、大衣、西装、毛衣、运动外套……等等,都不曾出现这个大众喜欢的颜色。”他实在不了解石介天的坚持。 “嗯。”裴絮了无兴致地哼了哼。石介天若是正常,就不窜红的这么快。 单行书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 “絮,你好歹是服装界的一分子,对这些讯息该感兴趣些,别哼得这么敷衍行不行?”他没好气地瞪了从头到尾只用鼻子在回答的女孩一眼。亏他滔滔不绝说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彻头彻尾的不捧场,真教人泄气。 “所以他是有财又有势、首屈一指的红牌设计师,前途一片灿烂,简直无可限量。行书,麻烦你下次遇见他时,代我恭喜他一下。”这是她仅能表示的一切,希望他别过分为难她。 “你可以亲自恭喜他。”单行书突然诡谲地笑开了,那帅气潇洒的脸庞奔射出万丈光芒。 “今天不是元宵节,我现在也不想玩猜迷游戏。”裴絮意兴阑珊的瞄了瞄他。这人今天热血沸腾得太离谱。 “你知道他是以男装起家,到目前为止尚未授权女装生产。”单行书兴致勃勃得靠着办公桌,以他那张璀璨略嫌稚气的笑脸对着他可爱的未婚妻。 “我能不能用'嗯'来回答?”裴絮绽出可爱的笑颜,注册商标——梨涡浅浅地甜笑了出来。她一点也不觉得兴奋,怎么行书像吞了一大罐兴奋剂似的。 单行书仁慈的决定不去计较她对石介天的轻蔑,因为他太兴奋了。 “最近石介天公开表示将于明年正式打入女装市场,而且将会先从亚洲市场做起。我想他是在回馈祖国。” “行书,不管你是欣赏还是崇拜他,请别走火入魔了。”他孩子气的笑容,热血澎湃的眼神,欣羡的口吻,分明像爱上了石介天。裴絮心悸了。 单行书懒得理她,她明明知道他有多欣赏石介天的才华,基于商业考量,这也是条不可多得的商样,她尽说些风凉话。 “国内有许多服装设计公司已纷纷和他接洽,无不希望能拿到这份授权。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我们?”她懒懒地问,总得说些什么吧! 他高兴地走到她身边,搂靠着她坐下,“'单氏体育用品有限公司'从今年开始要成立女装部门,这是我接手以来一直等待的机会,多样化经营的第一步得看它了。而且……”他原已熠熠发亮的眸子,忽而迸出一百万伏特的光芒,刺伤了裴絮的眼睛。”他已经发出邀请函给所有他列入考虑的公司,我们也是其中之一。”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她安稳地偎在他怀里,频频打呵欠,“看来我可以先恭喜你了。恭喜啊,未婚夫先生。” “先别恭喜得太早,我们的竞争对手少说有三十家,单氏未必有机会。”毕竟他们的规模没有大到享誉国际的地步。虽然“单氏“的营业额年年持续攀升,在服装界的口碑亦不恶,可是这仍不足以打动一位红透半边天的国际级名设计师。 “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他阴阳怪气,不按牌理出牌吗?说不定他就喜欢你的调调和做事态度。入围等于得奖,安啦!”她漫不经心地安慰他,眼皮不听话的严重下垂。这些天为了赶一批样品,她已经两天没沾过床了,不由得有些怀念它。 单行书温柔地看着她精灵似的容颜,情不自尽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絮,只要你肯帮我,我们一定能拿到这份合约。”这桩生意成功与否,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在自家公司奋斗了将近十年,从基层员工做起。三年前,他爸爸因病退休的时候,他以单家独子的身分顺势卡位。当时,股东们没人敢说年仅二十五岁的他不够格接掌单氏,尽管如此,他还是知道他得做出点成绩来,让所有的股东心服口服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继续资助单氏,以免他日后的扩展计划处处受阻。 “千万别要求我用美人计色诱他,本小姐不想太牺牲。”她慵懒地闭上眼睛,调侃道。 “我再怎么想要这份合约,也不会动我未来老婆地歪脑筋。”他拍拍她的脸,要她专心点听他说,却发现她眼眶边沾满了疲惫的黑彩。”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他有些歉疚。 “如果你能在把我从淡水的家挖来以前先想到这点,我一定会爱死你。可是在我风尘仆仆跑到这儿来,又听你轰炸了这么久之后,你这么问就嫌残忍了。老兄,你不晓得那会要了我这弱的命吗?”她哆嗦着抖了下,惊恐万状。实在没力气开车回去了,开这么一大段路?!老天爷,饶了她吧!她情愿睡公司的厕所,也不愿折煞自己。 单行书大笑着将累极的她平放在腿上,裴絮顺势将脚抬上沙发的扶手平躺着,酸疼的肌肉适时得到纾解,她舒服得差点尖叫。 “好吧!那请你尽量打起点精神听我说完。”她十分坚持继续她的话题。 “还有啊……”裴絮情不自尽地哀鸣,眼皮已沉重得睁不开。 “现在才开始要说重点。”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决定继续,“十二月二十五日当天,他将回台湾,在他即将开幕的精品店举行庆祝酒会,宴请国内所有服装业界的名人,谢绝媒体报导,只邀请少数几位政经关系良好的记者与会。” “很好啊!祝他成功。”她不甚有力的地转个身虚应到,打算好好补眠。 第3章 单行书转回她的身子,颇不满意地拍拍她的脸颊,“石介天是个充满野心的男人,他想做的事极少失败,所设计的东西独特、俐落,往往能引起消费者共鸣。他会邀这几位颇具分量地记者是做面子给他们,也好替自己在台湾铺路。他的精明和不择手段目前在服饰界上无人能出其右。能让他看上眼的人没几个,你该高兴我们也在受邀之列。” “本人深深替单大青年企业家感到无上的光荣。如何,语气够谦卑吧?”她绵若无力的轻哼。如果行书愿意饶了她,将诸多的赞美辞去除,她就可以早些入梦和地下的老爸哈拉去。 “光是高兴没有用,你必须和我一块出席。”单行书面有难色地瞟了瞟她,惧光的视线不敢停在她脸上。 裴絮慢慢、慢慢地掀起她漂亮的长睫毛,亮灿灿的乌眸向上瞥,身子跟着缓缓,几乎是太平静地坐起。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中文?”她危险的低哼。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知道她的习性和禁忌,唯独身为未婚夫的他不可以。单行书应当知道她从不出席那些无聊的宴会,就算她想,老父的遗命也不准她这么做。他是被兴奋冲昏了头吗? “裴,别这样嘛!石介天评选合作对象的标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相当重视每家授权公司的样品裁缝师能否与他的设计理念契合,最主要是不能没有主见,曲意迎合。因此,他挑授权公司一定是看那家公司的样品裁缝师裁缝技巧的纯熟度是否跟得上他多样化、新颖的设计。”他十分焦急。”这次的酒会不准媒体采访,我们也未必会和石介天说得到话,应该没关系吧?” 裴絮的裁缝、打版子及手艺技术是公认的好,没有任何布料和车法能难得倒她。她在服装界没没无名是因为她遵守父命,不想抛头露脸。否则以她的才气,她的名声可能不下于石介天。难得当年被赶鸭子上架的她,不学则以,一学则专精得吓人。 “不能和他说上半个字,你去干嘛?”她语气平缓得有些吓人,邪眸意兴阑珊地微眯着,颇为算计。 “他通常只会让样品裁缝师当场作出他设计的衣服让他看,而且是在另外一个完全隐密的空间里。”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唯恐她发怒。 絮的态度越平静,就表示越危险,他曾见识过她发脾气的模样,那是在她爸爸“告诉“她他将是他未婚夫当天。那时,她明明恨得想拆了裴靖泄怒,自制力却是惊人的好,只是笑咪咪得扬言要登报脱离两人的父女关系;后来她虽然没去登报,人却悠悠哉哉到世界各地自助旅行去,一失踪就是一年,急煞了悔不当初却仍坚持己见的裴靖。 裴絮任性妄为的行径不仅吓坏了裴靖,也吓傻的他,谁能想到一个高中才毕业的小女孩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简直是疯狂的举动。 “他什么时候接手'国际服装大赛'了?”行书又想起了什么,表情怎么很惶恐似的?裴絮笑了出来,眼底掠过一抹明显的讥诮。 “别挖苦人家了,人家有本钱这么要求。”他拉回云游的心,苦哈哈陪笑。”石介天是个鬼才,你不得不承认,他的设计不仅新颖,而且往往会带动流行,更厉害的是,这种流行是历久不衰的。” “行书,再次提醒你,别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她背靠着扶手,漂亮有神的眼中隐着若隐若现的讽刺。 单行书笑咪咪地低下头,对上她灵动的眼眸,“你吃醋啦?” “是啊!谁让你这么英俊得人缘呢!”她随性的回答,依旧轻慢的让人感受不到真心。 “我永远听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他扶住她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拉近两人的距离,吻住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心甘情愿嫁进单家来?”话锋一转,他突然又想起老话题。 “五年前,老爸拿刀抵住他脆弱的颈项放话时,只说要我当你五年的未婚妻,又没规定我非得嫁你。时间一转就要过了,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居然还是没有结婚的念头。行书……你有没有自省过,是不是你不够吸引我?”她扁扁嘴,故作无知的眨动水灵灵的眼睛。 老爸的固执真不是盖的,她以离家出走来抗议对这件婚事的不满,那知他比她更绝,居然用生命来要协她,不愧是知她、养她,同样邪恶的老爸爸。 “五年期限还有半年才到期,别妄下断言。”他退回身子,信心满满,“如果你不是坚持把你失踪的那年也算进去,我们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了。” “是吗?”她到是很怀疑。难道三年半的时间不算多?更何况相处几年跟感情的发生有直接关系吗?来电的感觉不就是一瞬间而已, “一定是。”他肯定的猛点头。 “再说吧!反正我不讨厌你,目前又找不到一个比你更顺眼的人,只有勉强凑和着。”她甜甜笑着,表情再温柔不过,“谁让我二十岁那年意志不坚,被老爸以性命一要协,就马上屈服在你俩的奸计下,糊里糊涂误上贼船,着了老爸的道。”她两手一摊,委屈至极。 想拥有的开锁技巧。最重要的是,老爸终于肯让她一显身手了。虽然这种余兴节目一年只能玩一次,纯粹玩票性质,借来的物品事后必须物归原主,不得据为己有的规定,显得不近人情。老爸爸在她恳求多年后,终于肯让她大展所长,她已心满意足,不求其他。更何况她并不是收藏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空间去报养那些烫手山芋,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别冤枉人了,我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单行书执起她的手,急着想保证些什么。 “别在我脑子一片浆糊的时候求婚,通常这个时候你得到的答案都将会是最真实、而且是最伤人的,我想你应该能了解。”她还是一迳纯真地笑着。 “絮,别拿这种甜蜜的表情来应付我好吗?”单行书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她这种诡谲的样子虽甜蜜,却也是最教人摸不透的伪装。她俩相处了近四年,难道她还当他是外人? “我一向如此啊!”难道她的笑脸碍着他了吗?不然,他怎么一副大难将至的苦瓜脸? “说不过你,不谈这些了。你考虑得怎么样,答应帮我了吗?”他无法不想起那张邀请函,只得低声要求。 “再怎么迂腐,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她横了他一眼,奸佞地干笑,“奸险的小人,想混淆我的脑子,乘机削弱本人的判断力吗?抱歉,这招在我那高明老爸辞世前就已经失效。”难怪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拙相,原来是另有所图,男人! “我只求你这一次,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单行书只差没下跪了。 石介天的魅力真大!裴絮要笑不笑地揪着他,那洁净、白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讯息。 “好啊!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呃?”他有些不明白。 她惬意的缩起双脚,诡异万分地弯起略带一丝顽皮的红唇,“你知道我不要额外的加班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费,也不要什么鲜花水果、珠宝钻戒。不准露面是我那仙逝的老爸爸订的,当时你也在场。大家都知道我裴絮是个道道地地的孝女,当然不好违背他老人家的遗命,偏偏你又是他为我订下的未婚夫。人家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裴家向来无亲无戚,小女子自小失恃,三年前失怙,现下成了孤儿寡女,只有未婚夫您最大了。你低声下气提出来的要求,小女子敢不从吗?唉……”语助词够强烈吧! “絮……”单行书简直哭笑不得。她当她在唱戏吗?咬文嚼字的。 “我这人从不占人家便宜,当然也不会白做工。”这又是老爸的另一条遗训——替他人做事时,绝不能分文不取。”你要我破老爸的规矩,我自然得索取报酬,这样才不会对不起辛苦订下规则的老爸。”她更不想对不起的是自己。 “你有什么要求?”他能不胆战心惊吗?别看她外表一副甜美、可人的样子,他一旦动起脑筋来,往往惊天动地。 “你又发抖了。”她好笑的睨了他一眼,“每次讨论到这种公平性的规则,你就以颤抖来抗议,莫非本小姐的素行真有那么不良?” “知道就好。上回是谁说要参观在新加坡举行的'国际古玩大赏',结果悄悄地把人家一只价值连城的水晶观音给带回台湾,还惊动了国际刑警的?”他纵使拥有再强的心脏也负荷不了她这种玩法,何况她每年固定上演一次。 裴絮咯咯地笑开了,“行书,我发现你真的很善良,一般人绝不会用'带回'来形容我的举动。你是无法面对'偷走'这两个字吗?”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挺得意的。”他无法不叹气。絮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是不在乎?依他看。铁定是后者。 “名师出高徒,总不好辱没了老爸'神偷'的美名吧!”她愈笑愈开心。”况且,那尊水晶观音我只是借回来让老爸看看而已,三天就完璧归赵了,不也没被人发现。老爸生前常在我身边叨念着没看到这尊琉璃观音,他死也不瞑目。我才不想半夜起来陪他老人家抬杠,也不想他阴魂不散老缠着我要东要西。” “裴伯父生前想看的东西,你一辈子也偷不完。”他实在不敢茍同她的行为。 “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说'借走'这两个字。”她嘻皮笑脸地朝沙发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搂她进怀,投降在她的魅惑里。 “我想去香港走走。”她偎在他怀里撒着娇,不敢扬高姿态轻喃道。 第4章 香港?!脑中的警铃大作,单行书拉开她,和善的脸倏地沉了下来。他无法不联想到那个轰动全球的展览。 “机票钱我自己出。”裴絮直勾勾地望着他,假装没看见他的不悦。 “我不能让你去。”他二话不说。谁不晓得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食宿我自己付。”她巴望着他,不死心。 “你是不是想去参观黑家明年元旦到元月十五日的古玩大赏?”他再也忍不住了。絮谁都可以惹,唯独这家子惹不起。黑家的权势据说全球已鲜少有人能匹敌。 “行书,你不愧是我的未婚夫喔!”她狂喜地吻了吻他。”他们这次展出的东西比新加坡那次多上数十倍,而且都是千百年难求的珍品。错过这次,我一定会死掉的。”她跪在沙发上雀跃万分,小女孩般地撒起娇来。 “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又看上哪样东西了?”她看他根本是积习难改。 “'希望之光',黑家的传家之宝。这样稀世旷绝的蓝宝石从未参加过任何展览,老爸一直想一睹为快。”她双眼闪闪发亮,把自己的好奇心归咎于已入土的老人家身上。”我想你一定不忍心让我背负不孝地罪名,对吧?”他可怜兮兮地凝视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渴求地盈满雾气。 这哪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她根本只是在告诉他。 “如果我坚持反对呢!”她恼怒地吼着,无事她哀求的美颜。 “恐怕是无效一ㄝ!刚才我虽然说出嫁从夫,原则上我却是还没嫁给你;至于从父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你总不能要我到阎王殿找我家老爸爸商量去吧?所以,我真是好抱歉呢!”她当真一脸歉疚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单行书气脑地瞪着她,痛恨自己阻止不了她。她征求他同意不过是做做样子,絮可以在今天征求不到他同意的情况下,隔天便逍遥度她的假去,才不管他这个未婚夫担心与否。在她以为,她把话说出便已经征得了同意,他的反对在她眼里轻若微尘,基本上是不足以挂心的。 裴絮见他一脸不快,不禁纳闷,“你在生闷气吗?何苦!香港离台湾 她居然能把自己的罪过堂而皇之的推给作古的人,他能不服了她吗?单行书差点五体投地,膜拜了起来。 “只拿'希望之光'?”裴絮是个颇没原则的人,她说借两天难保不会超过三天。比较值得注意的是。她居然肯为黑家的传家之宝,违背裴靖身前差点要她发毒誓遵守的规则,足以见得“希望之光“她是势在必得,谁都挡不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顺便借到那块'风云际会'玉盘。”裴絮低着头认真沉吟起这种顺道的问题来。 “裴絮!”单行书乍闻之下,忍不住大叫。 “干嘛……你吓人啊!”吓一跳的裴絮杏眼圆睁,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借来看一看而已,又不会缺它一块。黑家人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莫名其妙! 他们根本不知道,又何来的担心?”只准拿'希望之光',其他的不准你动歪脑筋。”他脸红脖子粗,绝对不想同她耍嘴皮子,不然会没 完没了。 唉!如果连裴靖身前订下的诸多规则,她都能轻忽待之,那么世界上便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她。想到胃就隐隐抽痛,得未婚妻如此,难怪他的胃溃疡老是痊愈不了。 裴絮见他恼羞成怒,再加上自己虚薄的身子已不堪体力过度流失,只得施展怀柔政策,绽出她最迷人的笑靥眩惑他。 “好嘛!未婚夫怎么说,小女子照做便是。”她扮个鬼脸,秀丽的脸庞尽是揶揄。她想做的事难道还要经过别人批准?老爸的遗训她都可以不甩了,未婚夫的又算得了什么。 “石介天的酒会,你可别说了不算数。”他再次搂紧她,不免为她的多变担心。 “本小姐不回答这等严重侮辱我人格的问题。”她边打呵欠边安稳地闭上眼睛,睡意再次轻轻柔柔地笼罩了她,“待会儿我若是睡着了,千万别叫醒我,我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裴絮拐弯抹角的承认自己的睡品是全世界排得上名的差。 “安心的睡吧!没有人敢冒着生命的危险叫你起床的。”他低头浅啄她精细的脸庞一下,满眼是情。 现在已是十二月初,他只有一个月可以做企划案,该加紧脚步了。等石介天的合约那到手以后,他一定会说服裴絮嫁给他 第二章 “介天……”丰姿绰约的元千爱,站在书房门口痴迷地看着斜前方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不敢一越雷池。石介天仅着牛仔裤,上身打赤膊,长年曝晒在阳光下的体魄强健得令人炫目,那均匀而修长的体态,举手投足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听见她的轻喃,石介天略略转身回头笑着,浅笑里尽是惯有的敷衍。 “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回房等我。”他慵懒的嗓音透露着情人般的爱抚,摆荡了所有女人易断的心弦。 “我可以过去吗?”元千爱状似不经心地拢着睡咆,实则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只要她能越过这条线,就代表石介天那容不下任何人的心灵已经有了她的影子。 “千爱,别再试探我。”石介天完全转过身面对她,刚毅的嘴角嘲讽地上扬,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直勾勾地揪着她,“你明明知道这里是我的禁地,谁都不许进来,何必一问再问。” “如果我坚持呢?”元千爱有些不甘心地将左脚踏出……。 “千万别试验我的耐心。”石介天从容的语气蕴藏着一股冷硬无情的警告,急遽拉回元千爱来不及落地的脚。 “我们交往这么多年,我发现我很没有安全感,总是触摸不到你。”她又气又恼的娇喃。 “是吗?触摸不到?”石介天懒洋洋地哼着,闲散地朝她走去,瘦削的脸上带着诱惑的微笑,健美的身子散发出迷人的性感。 元千爱爱恋地望着那狂野、不可一世的男人朝自己走来,无法抗拒他的笑容,无法抵挡自他周围散发出来那股震人心弦的魔力。只要石介天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融化任何顽石、冰山。 “介天……”她低声轻唤,意乱情迷地投尽他怀抱。 石介天勾起她不满的脸狂猛地吻得她无法动弹,几乎化成了水。元千爱再次被他狂暴的亲吻给打动,心跳紊乱,一双手不安分地抚摸他结实的胸膛。石介天性感的唇熟练而饥渴地在她嘴上辗转缠绵,啃嗜她暴露在外的肌肤,褪去他俩的衣服,邪邪地一笑后,以折磨人的缓慢吻上她饱满的丰胸。 “介天……啊……介天“元千爱承受不了太多的快意,情难自己吟哦出声。 “这叫触摸不到我,嗯哼。”石介天撑起上半身,左手沿着她纤柔的颈子往下滑,直下那片光裸如玉的背,猛地握紧她纤细的腰杆,放低她。 裸背一接触到冷冰冰地地板,元千爱那完全迷失于激情之中的思绪才稍稍拉回了一点。 “……介天,在这里?”她喘着气,难忍情欲的蠕动身子,迷乱地眼眸热切地盯着覆住自己的男人,犹疑地问道。他们从不曾在地板做过爱,介天虽然是个狂野、没有行事规则的男人,却从没在床以外的大方和她亲热过,怎么今天……。 “你不喜欢吗?”他诱惑地咧开嘴,英俊的脸庞瞬间布满魔咒。 她无力抗拒地勾下他的头,只能放荡地坠入欢愉的旋律中。这个英俊的恶魔总是能左右她。元千爱嘤咛了一声,轻轻地在心里叹息。没有人比得上石介天,她精力充沛的情人呵! 石介天的灵魂顷刻间飞出他律动的身体,飘向远方,只剩空壳游戏人间。那飘流的灵魂神游了许久,寻找了许久,悠悠荡荡再没人能触及的空间环绕,直到本能告诉他,他激奋的身子已得到充分的纾解了,他那游离的魂魄才慢慢、不情不愿地归了位。 “介天,抱我回房间。”元千爱嘎然出声。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云雨,散去了她所有的气力。她娇媚的眼波满足的绕着他湿濡的俊脸打转。舍不得移开半会儿。感觉得出来介天今天特别亢奋,为什么? 石介天矫健地爬了起来,顺手抱起她,往楼下的房间走去,谁也无意披上衣服;他们心里明白那只是多余。 “是台湾这边的回应热烈地让你满意?”她梳理被爱欲弄乱了的长发,忍不揣测道。”还是你又顺利的合并了另外一家公司?”介天太有野心,只要他想要的,少有拿不到手的。 “这方面的掌声我已经获得太多,不需要了,至于那些不足挂齿的并购公司,我根本不看在眼里。”他狂傲地大笑,细长的眼眸里迸出一道接近不择手段的光芒,“我要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成名后的介天也会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元千爱纳闷的瞥着自满狂傲地男人。他已经不是初见时那个怀有胸怀大志、汲汲于名利的青涩助理设技师了。她记得纵使是屈居于人下。介天也是杰傲不驯、目中无人的。 “一样我等了很久的东西。”石介天绕过转角推开角落的房门,敏捷地放下她。 这么说他又不打算告诉她了。元千爱有些气馁。 “你知道我有得是钱,就是三辈子也花不完……”她试着以金钱诱出他不许任何人窥视的心。 “我同样可以花我用不完的钱,如果你想上我的床,就别再让我听见这些话。”石介天不悦地沉下脸,转身朝房间副设的浴室大步走去,动作优雅而轻巧,迷醉了半靠在床上的元千爱。 第5章 “介天,我不是故意羞辱你。你知道,我一直想送你东西,你却好像什么也不缺。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样你喜欢的东西了,我希望能亲自买来送给你。”她半醉半着急地解释道,这对我很重要。”她不奢求其他,只希望他身边能有样她的东西,偶尔提醒他她的存在就已心满意足。 石介天回身大刺刺地倚在门边看着她,坚硬的脸上淡出讥讽的笑容,蓄满力与美的姿态,潇洒自在得仿佛一只豹;光着身子的金钱豹,全身充满爆发力。 “我不接受女人送给我的东西。”他忽然诡异地瞄了瞄她刻意用棉被盖着凹凸有致的身躯,邪笑,“除了身体。”说完,他狂妄的仰头大笑,转身走进浴室。 元千爱简直是挫败地目送他进浴室。他的意思是她对他的意义除了温床以外,没别的功用了。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是特别的,至少应该比其他的床伴特殊一点。她不是已经成功地踏进他的房子了,相信假以时日,他的心也会是她的。 只可惜她已经四十岁,不比他同时交往那些年轻、面貌姣好的名模、千金或明星们。她的年岁经不起时光的蹉跎,青春也已残酷地逝去。虽然她曾经拥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那却不代表她因而拒绝了它,人是越老越怕寂寞的动物。她想要有个随时可以依靠的对象,不想一辈子任人呼来唤去,可是她又放不开石介天……。 “发呆?”石介天不知何时走出浴室,移近她身边。他弯下身子淡漠地吻着若有所思的人,脸上的狂妄依旧。 元千爱心动万分,一双手急切地勾住他的脖子,尚未消肿的红唇狂猛地纠缠着他的唇,紧紧搂着他的双手越缩越紧,实在害怕失去他。 “想要了,这么快?”石介天扯开她身上的被子,轻蔑地讽笑。 他在嘲弄她。元千爱陷入肉欲的理智挣不开混乱,不一会便陷入美丽的赤焰中,哼哼唉唉了。情欲纠葛中,她情难自己地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被主导一切地石介天冷冷地抓住。 “我说了别试验我的耐心。”他将她的手固定在头上,唇抵着她的唇嘶声提醒道,声音中蓦然加入的冷硬,教人轻忽不得。 如果她连他的脸都碰不到的话,又有何特殊可言?元千爱悲哀不已。 当石介天挺直结实地腰杆叠上她时,她悲哀地告诉自己,石介天绝不可能是那个和她厮守终生的人,他不懂得爱,更不可能和谁生活一辈子,只可能运用他天生的魅力耍得人团团转。 她是个既邪恶又难以捉摸,总能教人又爱又恨的坏胚子。可是……她娇声暗叹,她却心甘情愿臣服在他脚下。 ※※※ 当他以睥睨群雄的傲姿伫立于人群之中时,他甚至不用主动和人攀谈,人们就会情不自禁主动往他那里靠。石介天啊,绝对是个英俊且高大的发光体、吸力特强的磁铁。啧啧啧,尤其是他那双时冷时热,时而狂野、偶而冷漠的眼眸,被一股深沉的诱惑驻足着,那是东方且邪恶的,他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女人,更不用说他那头狂放的头发有多撩人了。 君临天下指的大概就是这种盛况吧! 裴絮选择坐在墙角沙发椅上,试着不与任何人接触。她太无聊了,只得研究起男主人来,研究了一个多钟头后,她有些好玩地发现,满屋子的璀璨光华居然及不上石介天本身不经意流泄出来的光芒。这样英挺、慑动人心的男人真是罪恶得好看,他真不该在拥有这副过人外表后,过分得连才气也在众人之上。 “啊……无聊。”她优雅地掩着嘴打呵欠,没兴趣再观察被一群狂蜂浪蝶包围着的男人,有些困盹,眼尖地瞄到前方急急行来的人。 着浅蓝色西装的单行书左闪右躲,快步行来,他那青春而有活力的脸庞沾满了兴奋和些许不安。 “这些给你。”他将手中的一把糖果倒进裴絮手中后,频频张望后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裴絮见到糖果后,无聊得几乎半闭的眼睛蓦然睁大,“噢!行书,为了这些咖啡糖,我可以爱死你。”她欣喜若狂地剥开糖果包装纸,连吞了两、三颗,对咖啡糖有种无法言喻的喜爱。 “记得别喝任何人拿给你的饮料,我发现今天的饮料都掺了酒。”她兴高采烈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单行书蹲在她跟前,怜爱地拨了拨她的刘海。”强迫你来,委屈你了。”他痴迷地看着盛装打扮的她。一直知道裴絮是可人儿,却不知道她装扮起来可以这么地美、这么地艳冠群芳;她的不精心强调了她的美丽。她一定不晓得吧? “这么说,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裴絮正经八百地瞅着他,嘴角轻抹着顽皮的色彩。她那头美丽的自然鬈发被她盘了起来,只留些许鬈须点缀她小巧的脸蛋,那双一旦动起脑筋就会变得神采熠熠的大眼睛,此刻正闪着慧黠的光彩。 “不行。”今晚他应该时时守在她身边,以防他人骚扰她,却又不得不去争取和石介天说话的机会。他必须想办法将企划案拿给他看,絮又不愿与之前往,真麻烦。 “行书,站在石介天身边那个风韵犹存的贵夫人就是他的摇钱树,'京世集团'的老板元千爱吗?”裴絮突然用红唇调皮的朝前方努了努,不甚有兴趣知道答案地问。 “小声点,这里全都是石介天的崇拜者,小心你走不出这里。再说元千爱以前借给石介天创业那些钱,石介天早已连本带利还给她了。”单行书压低声音,不用转身看就可以回答她的问题了。 “是吗?我还以为元千爱仍是石介天背后那双推着他的黑手。他能顺利地完成各种商品授权,权利金又抽得前无古人的高,元千爱的推波助澜功不可没,他的'付出'相对也得勤劳些。”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糖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当是打发时间。”她起码大他有十岁吧!四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妖娇高贵如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眼睛常常饥渴的追着石介天跑,难怪那男人骨瘦如柴。”她感兴趣的瞅着雍容华贵的元千爱瞧,欣羡她那副玲珑曼妙的好身材。她和石介天是情人早已是服装界半公开的秘密,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老是若即若离。 “石介天是以自身的才华闯出他的天地,他并不需要谁来拉拔他,这点你我心知肚明,别污蔑他了。”石介天既高大又英挺的体格是公认的好,虽然瘦了点,瘦得恰到好处却是不争的事实。絮现在不仅把他的身材也嫌进去了,连向来不去注意的八卦新闻也知之甚详,还真真见血地掏进人骨子里去。她的无聊已经到达顶点了吗? “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这些无聊的说长到短全是你那个看我不顺眼地织罗妹妹,在找不到观众的情况下忍痛告诉我的。我只是将她对石介天莫名所以的崇拜,以及对元千爱惊心动魄得憎恶,一字不漏地加以组合分析,再转述而已。基本上,石介天怎么去运用他的身体或元千爱喜欢怎样花她的钱,我都没意见。只求他快点举办'裁缝大赛',好让我早点走人,本小姐就千谢万谢、阿弥陀佛了。” “关于这个……”单行书原本带笑的脸庞忽然不安了, “怎么啦?你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裴絮要笑不笑的扬高眉梢,气定神闲等着他。 “我刚才看到那张设计图了……”他的声音渐渐消失。那不是一张一天就可以完成的设计图,何况现在已是向晚时分。石介天要的分明是和他一样的天才,他不知道这种人少之又少吗? 裴絮处之泰然地咯咯轻笑,单行书紧张的气息未能感染悠哉自如的她。”别吞吞吐吐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干了什么好事?” “这么说好了,石介天是以他的能力在衡量他要的样品裁缝师。”他有些烦恼的降低音量。 “换句话说,他根本是想刁难人,“她安之若素的靠向椅背,不怎么介意地吃她的糖。石介天的老大心态拜这些糖果所赐,丝毫影响不了她。”他好像很喜欢用姜太公钓鱼的方式处理他的合作对象,你觉不觉得?明摆着高离水面几十公分的鱼饵,让水里的鱼儿看得到吃不到,然后他悠闲自在地放下鱼竿,闪到一边纳凉去,看你们怎么厮杀。偏偏你们不是飞鱼,怎么努力跃出水面都没法子吃到那高悬在半空中的鱼饵。啧啧,好可怜呢!”她一点也不想学他自贬身价地降音,秀眉同情地下斜。 “嘘……”单行书惶恐地警告道,直觉地左右环视,深怕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转瞬间化成泡影。 “安啦!我的声音轻若蚊鸣。倒是你紧张兮兮的样子,所引起来的注目比我的还多。”她忍俊不住,为他的慌张感到好笑。 “你一点都不担心做不出衣服来吗?”单行书没好气地瞪着她,拿她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没辄。 “不啊,为什么要?该紧张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她奇怪的瞟了瞟他,甜美的笑容逐渐加大,“这桩合作案成功与否,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钱是你在赚的不是吗?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奇怪。” 她就是有这办法淡化他们的关系,快快乐乐地冷眼旁观,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单行书脸色一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的难道不是你的?”他不快地质问,不喜欢她那漠不关心的口吻。 “当然不是。”她理所当然的瞅着他笑。 裴絮那沾着蜜的回答,惹怒了单行书。他恍若遭虎头蜂螫到般,火速地跳了起来,已骇人的气势怒视她。 第6章 “别横眉竖眼了,如果你硬要将你的财产分给我,我当然不介意。倘若要我将我的财产分给别人,可就有点困难了。那些可都是老爸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我想你应该能了解为人子女守护祖产的苦处。”裴絮等不及他发飙,出奇不意抢了话,笑容益发邪恶。”行书,别咬牙切齿,恭喜你了。”她出奇不意急拐了个大弯。 “恭喜我什么?”单行书很快被她那双有意无意瞟向后方的黑眸分去了注意力,直觉也随着她的视线向后瞥去,这一瞥他差点心脏病发。原本忙于交谈的石介天此刻正“拨冗“望向他们,那姿态虽然闲散,眸光却绝对是无法忽视的致命。 “快去啊!人家好不容易注意到你了,机会难得。”裴絮用食|qi|shu|wang|指戳戳他,趁隙怂恿。 “你确定他注意的人是我?”他掉回头有些迟疑地寻求保证,半雀跃的脸上再也找不到愤怒的痕迹。 “百分之百确定。”果然单细胞。裴絮撑着下巴,亮晃晃的明眸瞅着没有人能睁着这样一对清澄明亮的媚眸对人说谎。单行书喜不自禁地拉了拉领带,激动的弯身亲了她柔软的脸颊一下,旋及快乐的朝他觊觎已久的目标走去。 真单纯。裴絮眼神一溜,正大光明的对上那双观察她已久的眸子,红唇邪邪地绽开。她喜欢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石介天瞥见她唇边那朵类似讥诮的笑容了。刚才那个穿蓝色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好像就是单氏的负责人单行书,他是个很有企图心的家伙,可惜不够圆滑。看不出他挑女人的眼光倒是相当出色。 她从刚才就在研究他了。石介天嘲讽的扬高性感的唇线,半眯起邪气的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视远方那个精灵般清秀的女孩,被她脸上那两道不肯妥协的光芒挑起了斗志。他喜欢精力充沛、不肯被打倒的人,如果他的对手有这些特质,他想他的日子会过得更有趣些。可惜,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对手,想要的东西又都太容易到手,人生变得有些乏味了。 这个无聊的人世间难道没有他想要而拿不到的东西?石介天厌恶地暗自揣测。 “石先生……”女助理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厮杀厉害的拉锯战中,企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石介天困难地转回视线,有些惋惜未能征服那道眸光。 “有事吗?”他挑高了剑眉,狂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头不规则的头发似乎也在他质问的同时飘扬了起来。 “我……我是单氏的负责人。单行书。”单行书手足无措地递上名片。 “我知道。”石介天接过名片,看也不看随手交给助理。 单行书没想到石介天认得他,惊喜过度之下,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单先生,你不是说有企划案要给石先生看吗?”女助理比比他手上的卷宗,几乎是同情地提醒他。石介天的自信很容易给人这种影响。 “是……是啊!”单行书捡回一丝游离地魂魄,手忙脚乱地递上卷宗。 “她是你什么人?”石介天示意助理收下卷宗后,头一偏,淡漠地朝裴絮的方向点一下。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傻了包括元千爱在内的一干人。 单行书也不例外地瞪大了眼睛。这屋子的女人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光是他随意一点的方向就有一箩筐,他不明白石介天口中的“她“是谁? “想必是你的女伴吧!”元千爱柔媚地插上话,看出石介天眼底的兴趣了。介天越来越大胆了,居然当着一屋子客人面前猎艳。 “原来石先生指的是絮啊!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顶尖的裁缝师。”经元千爱这么一说,单行书才恍然大悟。 “单先生的眼光真好,有位才貌兼备的未婚妻。”元千爱不露痕迹的瞟了瞟石介天,有些得意,有些窍喜。介天玩女人有原则,那就是不碰已婚的女人。 石介天淡漠地讽笑着,对她的幸灾乐祸不以为意。元千爱一直以为他不碰已婚的女人是为了怕麻烦,殊不知那才是他最喜欢的挑战,他只是不想表现在外而已。愚昧的女人! “哪里。”单行书有些靦腆又有些受宠若惊地望向顷刻间成为焦点的未婚妻。只见她对众人忽而转至的目光毫无所觉,着雪纺纱露背晚礼服的窈窕身子,未曾因众人的聚视而不安,依旧落落大方地吃她的咖啡糖。直到她发现了单行书也加入了住视后,才甜蜜地冲着他露齿而笑,视他人于无形。 裴絮那璀灿而无邪的笑容,撩拨了其他男人的心弦,唯读石介天略扬着笑意,不为所动。 这个女孩子绝不像她表面上那样清纯、天真。他调开视线饶富兴味地笑着,顽强的脸上涌起许久未见的期待。 好久没狩猎,挑战性高的猎物往往珍贵难求。 ※※※ 好不容易挨到了重头戏。裴絮边打呵欠边懒散的换下一身碍事的礼服,穿上宽松的毛衣和牛仔裤,懒洋洋地走进石介天为众家竞争着准备好的裁缝间。 空间不大,大约五坪左右,用具是应有尽有。裴絮了无兴趣的浏览过斗室一遍后,原本舒懒的眉心,因扫到那成堆的布料而缓缓拱起。布料太齐全,不是好现象。她不怎么兴奋地瞅着裁缝桌后半边瞧着,那里堆了好几匹布料,缎、棉、纱、丝,以至于新近流行的特殊亮面材质和合成布料,一应俱全,应有尽有。那手笔之大,令人咋舌。 她走进裁缝桌拿起摆在桌上的资料看了看,突然讥诮的笑了起来。石介天相当狡诈,只给设计图,其他的裁缝师就得自己看着办了。唉!这人真残忍,才给六小时不到的严苛时间,便要人完成两、三天以上才办得到的事。他是疯子。 裴絮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色笔趴在设计图上写了几行字以后,洒脱地拎起包包,离开了。 站在楼上观战的石介天,无意中发现她离开,脚跟一转,捺不住好奇地走向她的裁缝间。一进室内,他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动过,只有那张除了线条以外没其他文字的设计草图被添了几笔。他抽紧坚毅的下巴,几乎被她的轻蔑触怒,里面的东西她连动也没动过! 他紧皱眉头拿起草图不经心地瞧着,阴沉地眼眸即刻被上面几行龙飞凤舞的字给吸引。 英明的石大设计师台鉴: 基于您刁钻的设计稿及不人道的时间限制,我想,您需要的不是一个才能出众的样品设计师,而是一个能在瞬间千变万化的魔术师;要求这种人才,建议您往美国去找。又,或许您可以考虑向上帝借人,阁下应当清楚您的要求非凡人能及。 一个变不出把戏的裁缝师拜上 石介天倏然舒坦阴郁的眉头,被她字里行间隐约存在的讽刺,激得扬声大笑。 他的笑声引来了元千爱,她痴迷地凝望他不可一世的笑脸。谁有那么大的魅力教他开心成这样? “怎么了?”她颇不是滋味地拿过他手中的纸,急着想找出原因。 “这个女人未免太狂妄了。她是谁?”看完后,她生气道。 “单行书的未婚妻。”他不以为然的拿出烟点燃抽着,狂野的眸子亮着一道奇异的光芒。狂妄的女人正好和他旗鼓相当。他放声大笑。 噢,介天好像动心了。元千爱有些害怕的警觉道。他眼中那道跃跃欲试的讯息太强烈,是那种知其不可为而为的心动。这就是介天的本性,邪恶、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其他。 “我去告诉单行书,他的资格被取消了。”她急急往外走,想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以前阻止它。 “千爱,别妄动。”石介天倏地冷了眸,空有笑容而无笑意的嘴唇危险地抿紧。”我自有打算。”他高傲不驯的面容摆着不容置疑。 “可是……”元千爱收住脚,回眸瞪他,相当不满。 “她正是我需要的。”他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后,越过她,健步外移。管不得其他正在拼命赶工地比赛者。 “那其他还在比赛的人怎么办?”元千爱紧跟着他,为其他人打抱不平,也被他随口的一句话揪痛了心扉。他从不曾告诉她,她是他需要的。 “我只管得了自己,没有义务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走到室外,弹着修长的手指,傲慢无礼地示意员工将车子开过来。 元千爱无奈地望着他矫健地跳上黄色敞篷跑车,绝尘而去。 他没有邀她同往,便表示他今天不需要她,或许他另有余兴节目吧!元千爱想起他众多的红粉知己,不免心痛。 介天其实并没有限制她只能拥有他这么个情人,他不喜欢专一。相对的也不会要求女伴专一。无奈她就是放不开,除非哪天他亲口对她说他不希望两人再交往下去,否则她不会死心。 他不公开和女人出双入对,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她尊重他。因此,他也体恤的尽量不让她和他其他的情人认识,以减少她的难堪。然而,今天他却在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情况下破了例,这是不好的预兆。 她知道介天一向我行我素,行事没个准则,对女人感兴趣也不是头一遭,不必挂心。可是,不知怎地,她却没由来地感到害怕。她怕这个性格强烈的女人会吸引同样狂傲的介天,最教人害怕还是介天那种越挫越勇、不知道放弃的性格。 倘若那个女孩受介天吸引也就罢了,若是她对介天无意那就惨了。她不安,真的很不安。她该怎么阻止?她明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如今也只能希望那女孩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无法逃脱介天布下的网,疯狂地爱上他。 第7章 唯有如此,介天才会因厌恶而转移目标, 想到这里,元千爱才稍稍安了心。真的庆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介天看上而追不到的女人。 第三章 她一直看她不顺眼,相当不顺眼。 “你和哥的婚约不是快到期了吗?”单织罗专心地盯着正前方的电视,偶尔会状似无心地斜睨窝在她身旁打掌上型电动玩具的女人几眼,眼珠子溜动的频率不可不谓之频繁。 “哥的条件那么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一见身边的人对她的嘲讽不闻也不问,她的尖酸刻薄就再也停不了了,“他的心肠就是太好了,才会专收一些没用的装饰品回家。我一直以为你配不上他,你对他也不是很好,何不干脆解除婚约算了,别耽误人家的青春。”她抓着选台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语气不疾不徐,称得上冷静。 裴絮悠哉悠哉打她的电动玩具,对单织罗的挑衅充耳不闻,任她去自言自语。 “你呢!从没为哥做过什么事,只会一天到晚惹麻烦,害人家为你操心。现在好不容易哥有求于你了,你却只会帮倒忙,伤哥的心。你这惹祸精真讨厌,搞不懂哥为什么把你捧在手心当宝一样。”电视萤光幕一台台飞掠过,单织罗平静的心湖因裴絮过分专注的神态徐徐升起波澜,嫉妒得咬牙切齿。 裴絮哪管它地动山摇,态度轻松自在、依然故我。 “你除了卖弄那张无辜的脸外,根本没有优点,连人家的话也听不进去。”单织罗越说越愤慨,心里那潭水逐渐为她置身事外的态度波涛汹涌,“裴絮!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公民与道德?!当人家和你说话时,不对着人家是件不礼貌的事,你这个肤浅的老太婆。”诸般挑剔到后来,她忍不住咆哮了。 “织罗妹妹,麻烦转过头,正视着我再说一次好吗?”裴絮没有抬起头,慢吞吞地抛出话。 单织罗闻言,不敢相信地转头瞪着她,“你敢教训我?” “我想不出有什么不敢的?”她斜高视线,头也没抬地瞥视她,“既然你都可以这么做了,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请记得伦常好吗?我的岁数比你长,月历丰于你,现在又不小心成了你哥的未婚妻,基于上列几小点,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敬我几分,不是吗?”裴絮关掉电动玩具,缓缓抬起头正视她,表情柔和得近乎恐怖。 “别以为你是哥的未婚妻就可以耀武扬威。”单织罗按捺不住阵阵欲冒出头地怒焰,冷冷地哼着。”你们的婚事,我坚决反对到底。”她铿锵有力的声明。很容易让人看出她对裴絮莫名所以地“喜爱“。 “其实你可以省点力,不必扯开喉咙嘶吼,我耳聪目明,听不道也意会得到。至于你提出来的问题,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坏消息:决定权在双方,只有我同意是没有用的,关键人物是你倾慕的兄长。”裴絮摊摊手,着实无奈。 “哥才不爱你呢!”单织罗生气地吼道,粉颊扑满了红晕。她最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哥哥重视裴絮甚于她。 “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她明知故问,眼神是促狭的。”单织罗小妹妹,不行呦!你这种恋兄情结是不正常、病态的,劝你及早治疗比较好。”她诚挚而无辜地建议道。 “你……你不要叫我小妹妹!我今年十七岁,才小你七岁而已,别把我看成生嫩的萝卜头行不行?!我输你的也不过是年纪而已,其他哪一样输你了?你不知道越幼齿地少女越值钱吗?老太婆。”单织罗气呼呼地跳了起来,火冒三丈,讲到最后连自己不晓得自己在讲些什么。”我警告你,我才不是什么恋兄狂。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搅什么和跑出来和我抢!” 干么呀!她激动万分喳呼个什么劲,现在在分糖果吗?什么你的、我的,搅得她晕头转向。裴絮摊倒在椅背上,头昏的紧。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抢哥哥总行了吧!”她无力地说。 “真的?”单织罗愕然凝住蓄势待发地怨气,既惊且喜,简直是不敢相信。她们斗了少说有三年,这还是裴絮头一次妥协。胜利来得太突然,不由得令人胆战心惊。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需要哥哥。”裴絮慢条斯理地保证道,清澄的美眸染了满缸邪气。 “你……你……你……”单织罗唇青脸白,气得直发抖。她在耍她! “怎么了?”裴絮委屈地瞧着眼前那只直指着自己鼻梁的食指,困惑不已,“刚才我都说不抢'哥哥',你也听到了,还一阵欢喜不是吗?这会儿怎么又风云变色了?” 单行书被楼下的争吵吵得不能睡觉,只好起床。他边打呵欠边下楼,一踏入客厅看到妹妹僵直颤抖的身子,便嗅出那份不寻常的气氛。 “织罗,你又怎么了?”这些人真是的,不知道赚钱养家的男人有多辛苦,成天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让他辛苦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日又泡汤了。 “哥……”单织罗一看见单行书,小脸一皱,伤心莫名的投入他的怀抱控诉,“她欺负我。” 单行书顺着妹妹所指,望向笑容柔美的裴絮。 “絮……”唉!织罗和絮为何不能和平相处?老起战火,教他帮哪边都不是,真累! 真想知道她若也红着眼眶投进他怀抱,他会怎么做?裴絮评估的回视他,继而无奈的耸肩,决定今天放过他。 “哥,和她解除婚约嘛!”单织罗打蛇随棍上。 单行书推开她,温柔地笑了笑。”织罗,絮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抛下她不管。” 瞧他说得好像他是救世主。裴絮不以为然地勾起红唇,暗自讽笑。 “其实我不介意搬出去住的。”她甜甜地开口,才不想每天上演这么一出姑嫂斗嘴戏。”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束手束脚的,你说多好。” “你看,人家又不领你的情。你处处替人家着想,人家根本不感激。”单织罗恨恨地为长兄抱屈。 “絮,别火上加油了。”单行书无力至极。 “'人家'只是替你着想而已,哪里是火上加油了。”裴絮嗲声嗲气,嗲得单行书差点瘫倒在她纯白的休闲裤下。 “少发骚了。”看哥哥神魂颠倒的模样,单织罗心中那把无名火再度燃起。”她不适合做单家的女主人。哥,我警告你,如果你坚持娶这个女人进门,我就离家出走,断绝我们的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哎呀呀呀呀!老死不相往来可就不好了。行书,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你得考虑清楚再下决定,我可不想织罗妹妹和你家两老怨我一辈子。”裴絮温吞的话意里潜藏着恶作剧的快感。 不要脸的女人,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哥不会选你的!”单织罗尖声大叫,为这种可能性心碎。”哥,你说,你到底选谁?”她凶猛地逼视他,好像她随时准备兄妹相残。 单行书进退为难地看着他最再意的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如今之计,唯有试图转移其中一人的注意力了。 “织罗,你不是很喜欢石介天吗?”他相当满意看到妹妹的怒容陡然消逝。 “对不起,插花一下。那件生意不是被我搞砸了吗?”裴絮甜蜜的撑着后脑勺,有意无意的提醒单织罗她的行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看妹妹有要发火,单行书赶紧抢在前头开心地宣布,“我们拿到他的授权了!” “真的?!”单织罗狐疑地瞧着他,持保留态度,怕他是为了裴絮不得已撒下漫天大谎。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注意一下这几天的新闻。”单行书怜爱地点点她微翘的鼻头。 他的确不曾骗过她。单织罗摒除对他的怀疑,欣喜若狂地抱着单行书又叫又跳。哥接到这桩生意,她的零用钱又可以以倍数成长了。 “快把好消息告诉你那群死党去。”他怂恿着妹妹,只想耳根子清静一会。 “嗯。”单织罗猛点头,快活地跳上楼。想到能大大的炫耀一番,她心情不禁大好,早把和裴絮之间的个人恩怨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是遗传。”裴絮梨涡浅露,带笑的眼眸羡慕的追着她的身影跑,“一家子单细胞。” “别讽刺人了。”单行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整个人摊坐在她身边,几近虚脱。”昨晚太兴奋了睡不着,好不容易入了眠有又被你们给吵醒。唉!” “好嘛,为了赎罪,我把膝盖借给你总行了吧。”她笑嘻嘻的拉下他的头,枕在她腿上。”要不要我顺便替你按摩?” “不……不用。”单行书无福消受美人恩,红了脸,一跃而起。”这……。这样子不好看,待会爸妈或者织罗下楼若是看到,我们少不了又是一顿排头。” “你们不只是单纯,还很保守一ㄝ!我们是未婚夫妻,偶尔亲热一下有什么关系?”裴絮拉着他的颈子硬要拉下他,邪邪轻笑。 “絮……”单行书反身抓住她捣蛋的双手,“私底下你想怎么亲热我都没意见,可是这里是客厅,我们又不是独居,不好太过分。”他解释了大半天,忽然看见她眼底那两簇调皮的光芒,恍然了悟,“你只是在斗着我玩?” 裴絮屯积良久的笑意终于爆发出来,笑倒在他怀里,“行……行书,你局促不安的样子好逗人,怎么我逗了你三、四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 “絮……”单行书万般无奈地瞅着她,拿她没辄。 “你……你把我当成超极色婆啊! 第8章 紧张成那副德性。”她捧着肚子笑不可抑,“我的色欲若是那么强,你早就被我侵犯了,哪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她不论谈什么情色话题,那态度都是坦荡而不扭捏,有时候更是落拓地让他这个大男人汗颜。 “你……你意不意外石介天和我们合作?”面对这种尴尬场面,他只得重施故计。 “我不是织罗,可是我愿意配合你改变话题,谁让你这么害羞。”她揩去欢笑的泪水,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了。”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做。”她轻描淡写地答道。 “为什么?”他诧异地忘了要推起她。 “因为他是怪胎啊!”她向上仰视的大眼睛正经地凝望他,“怪胎做事本来就没脉络可寻,这有什么好讶异?” “他对你的印象似乎相当深刻。”单行书忽然忆起时介天那没来由地询问,有些不安,“听说他在女人这方面的名声不太好,他那天对你似乎印象颇深,会不会……” “啧啧啧,行书越来越有未婚夫的架势了。”她笑着,“如果他真的对我有兴趣呢,你打算怎么做?” “这……”他似乎有些为难,“我想他不会是这种人才对,可能是我多虑了。” “你的言下之意还是事业至上?”她挑高了眉,兴味哝厚地凝视她,“这就是我迟迟不肯答应婚事的原因。我不要一个重事业甚于我的丈夫,这种婚姻不结会比结还要幸福。”她笑笑地垂下视线,把她拒婚的原因透露了一部分。 单行书急急抬起她的下巴,唯恐失去了她,“絮,我只是想让你后半辈子后顾无忧,才会这么拼命,我当然不可能把你让给别人,我爱你,难道你……” “哥,听说黑家的传家之宝被偷了!”单织罗一路嚷下楼,一看到单行书低下头直朝躺在他腿上的裴絮移去,忍不住放声尖叫,“哥,不准你亲她!”她疯狂的跑到他们中间,挤起裴絮。 裴絮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单织罗的敌意,她慌张地揪着她的衣领,问道:“黑家的传家之宝真的被偷了?!”展览不过三天就失窍!太厉害了吧,这贼。 “嗯……嗯,我……刚才从收音机的新闻中听到的。”单织罗被她失血的脸色吓到,不由自主的忙点头,忘了要找她算帐。 单行书一听马上沉下脸,抓起裴絮往她位于一楼的房间走去。 “不准跟进来!”他凶恶地命令随后起身的妹妹。 单织罗二度被骇着,委屈的脸一缩,泫然欲泣看着她发脾气的哥哥进了裴絮的房间,怨气冲天。 ※※※ “你提前下手了?”一进房间,单行书迫不及待地质问裴絮。 “可恶!”裴絮咬牙切齿,一脸忿忿不平,差点气炸了。 “絮,不准再演戏了!”他大吼。 “我最痛恨人家诬赖我了。”她恼怒的低吼,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一反常态。 “希望之光“是她这辈子最能测试自己能耐到哪里的宝物,只要能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偷到它,她就能将神往已久的“神偷“之名手到擒来,大败屡次失手的老爸。这颗蓝宝石之所以如此神秘,让人垂涎,原因在于它是权大势大,打个喷嚏股市都会为之震动的黑家人之宝。 就因为黑家人十分重视这块不曾露面的宝石,这家子自创的保全系统又是全世界知名的严密,“希望之光“那无可言喻的价值才会因而水涨船高。 偷到“希望之光“可以说是她毕生想圆的梦想。黑家的产业散布事业各地,不管是哪里都不好进入,她试了几次均无功而返。现下好不容易黑家人开了窍终于将它展出,她还开心得以为这一切都是饮恨往生的老爸冥冥之中有保佑。哪知展览不过三天,她连展览会场错综复杂的保全布置图都还没来得及摸出个头绪,“希望之光“居然就这样被偷了,这口怨气,她怎能咽得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单行书磅礴的气势因她难能一见的怒颜倏然气短,马上拉下脸嗫嚅地道歉。 来回走动的裴絮陷入沉思中,没听见他的道歉,满脑子乱烘烘的。 “可恶,越想越气。”难道老爸身前辛苦打下的美名,就要毁在她手上?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想办法找到这颗蓝宝石。 “对不起,我没问清楚就妄下断言。”单行书羞愧难当,以为她的怒气因他而发。 “真差劲。”要偷也应该先让她过过眼福再偷,这个小偷真差劲。 “絮,别生气了,我向你赎罪。”单行书惶惶不安地将她搂进怀里。很少见她发这么大脾气,一定是他冤枉她了。 “赔什么罪?”莫名其妙被他拥入怀,裴絮纳闷不已,不明白他脸上那股哝哝的歉意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以为她在气他。裴絮突然咯咯轻笑,脑子一转,又有作弄人的兴趣了。 “真的吗?”她坏坏地瞥他一眼,得到他点头肯定后,才缓缓说着,“这么说你终于肯明明白白告诉织罗妹妹,你选择的终究是我而不是她啰!”她期盼地瞅着他倏然垮下的脸。 “我……”她的条件太为难人了。单行书左右为难地猛搔头,苦恼万分。 “好好考虑,别太勉强了。我这人一向随遇而安,不喜欢刁难人,你怎么决定,我都无异议接受。”看他那副拙样,要跟织罗抢他,她何用等到现在才动手。驴蛋一个。裴絮轻抿嘴角窍笑,双手一背旋即快活踱出房间,任由房内的男人兀自颓丧不已。 单行书忽然觉得筋疲力尽,只想回房睡个回笼觉,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南柯一梦。 ※※※ “嗨,亲爱的小絮。” 这记柔而不腻的叫声,甜透人心。裴絮不消回头,便知道来者是谁了。真快,黑家手下的几员大将办事效率相当惊人。 “多甜蜜的声音啊!也唯有你才能将我的名字念得这么好听,英俊迷人的尚风哥。”她轻盈地转身面对来人笑着。黑家人居然派他来,难道他们是希望以和平的方式拿回“希望之光“?他们不会天真得以为冲着阙尚风的妹妹和她是好友的份上,她会乖乖弃械吧? “好说。”阙尚风倚在单家矮墙上,柔若春风的笑脸俊逸非凡,体态优雅而自在,“小絮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怎么办?我实在有些怀疑尚风哥老少咸宜的品味一ㄝ!”她挖苦地瞅着他笑。 “顶着一张可爱无邪的脸损人,真是罪过。”阙尚风不以为意的放声大笑,随即有力的拍了下手,伸直双臂怂恿道:“来啊,这么多年没见,快给尚风哥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一定要吗?”裴絮要笑不笑的撇嘴道,眼珠滴溜溜诡谲地转动着,身子却不曾迟疑地移进他敞开的怀里。 “给点面子嘛!”他大笑着拥紧她,贵族式的面容全是放纵的宠爱。 “不可以乘机吃豆腐。”她讥笑道,反手扣住他的背,享受他纯粹兄妹式的拥抱。年少无悔的青春岁月一幕幕涌上心田,她怀念的闭上眼睛,享受它。 “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和小舞她们联络?”阙尚风保持风度抱了她一下后,轻轻放开她,有些责备地说。 “尚风哥不知道吗?”坦然面对他探索的目光,她瞪大眼睛佯装讶异。”不会吧!”阔别五年,她若不是那次宴会公开露了面,阙尚风可能还找不到她。 “这话千万别让小舞听到,不然她会拆了我。”他眨眨眼,风流倜傥地微笑。”她这种激烈的性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五年不见,你这做大哥的还是这么没尊严啊!”她同情地哀叹着。 “别再伤我的心了,小舞他们已经将我的价值贬得很低,你没有必要再凑上一脚。”他苦着脸,哀痛欲绝。 “对喔,我记得不只阙家的女孩瞧不起尚风哥,好像连阙家的其他哥哥们也瞧不起花心的尚风哥。”她秀眉微挑,附和的声音里有强烈的调侃。 “我确定你也瞧不起花心的男人。”被她这么一说,他简直不想活了。 裴絮淡淡地扬起嘴角,为他那副受创的模样感到好笑,“尚风哥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你是否愿意念在老交情分上,直截了当告诉我,你和'希望之光'的失窍无关?”他怀着一丝希望问。 “真的吗,黑家的宝贝蓝宝石失窍了?我怎么没接获通知?”她甜蜜地反问,轻柔的语气里透露着她的知情。 她的诡诈数百年如一日,不愧是小舞生死至交的好友。 “不是你拿的吧?”她睁着水盈盈的眼眸不曾闪烁的盯着他,教他如何能怀疑这样无邪的女孩和失窍的宝物有关。 “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平凡的小老百姓,有能力混进黑家设计精良的会场吧?”她嘻皮笑脸地俏脸上,坏坏地抹着诡异的色彩,尽其所能混淆对方的判断力。 早就知道她不会爽快地承认这件事,她甚至拐了弯承认。阙尚风无奈地轻叹,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愿怀疑裴絮,若不是世界上能自由进出展览会场的宵小少之又少,他也不会如此怀疑。厉害如已逝的“神偷“裴靖也只能潜入会场,落了个空手而回的遗憾,裴絮有可能轻易拿走蓝宝石吗?他挺怀疑的。 这几年裴絮是有凌驾其父的架势,不仅战绩辉煌,还把“不可能“当成目标来挑战,因而年纪尚轻便已是挤身世界级的顶尖宵小。这么优秀的人,莫怪他费尽心力想掩饰她的罪行。黑家老头总是冷冷睇睨他,奸邪地以一种大爱的宽容听他辩解完,然后不容置喙地命令他抛开个人的小爱,务必揪出这名不知轻重的贼。 第9章 老头虽然没指出他口中的贼是谁,话里的暗喻却已经明白得就差没明白讲出“裴絮“之名而已。就因为裴絮和他们微妙的关系,所以他一直隐瞒妹妹小舞裴絮的行踪。裴絮着些年没和她联络,可能是不想他为难吧! “怎么了?看你一脸为难。”她好心地问。 “老头不会罢休的,你自己小心点。”他该考虑撇下这件棘手的麻烦事,让其他人去伤脑筋,反正负责追回蓝宝石的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 他个人情愿被震怒的老头生吞活剥,也不想被小舞剥皮。兄妹相残不仅难以名垂青史,百年以后他也无颜面对地下的阙家祖宗。他相信一时气疯了的老头,现在应该能心平气和体恤属下的为难。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这夹缝中人难以取舍,唯有遁逃。撇开裴絮与他情同兄妹这层关系不谈,光是要他对美女下手就很困难了。 他深深相信这种行为会遭天谴。 “尚风哥,不管现在我有没有拿,最后'希望之光'一定会落在我手里。安啦!我欣赏完会物归原处,我没兴趣帮别人保管东西。”她等阙尚风转身离去,才咯笑撂下话,害行止若雾的阙尚风差点跌倒。 只要别牵扯到他,他怎样都无所谓。阙尚风拖着不再潇洒的步伐,沉重的仿佛九十岁的老叟油尽灯枯,生命已达尽头。 “尚风哥……”裴絮见他没回头,不禁扬高声音娇唤道。 “嗯?”他顿住脚步,尽量端起迷人的笑容回视她。 “这个别忘了带走,不然你以后可别想娶老婆了。”她无辜的扬了扬手上的紫色耳环,差点为他错愕的样子爆笑出声。 阙尚风惊诧地瞪着她手上那指熟悉的东西,左手直觉摸上左耳。果然空无一物。裴絮居然能在他毫无所觉得的情况下拿走他的紫环。她的手脚太俐落绝非好事,只会加重自身嫌疑,混淆原本已乱得一塌糊涂的情况。 阙尚风蹙紧眉头,瞪着那道穿透阳光而来的青光,眼睛眨也不眨,直到青光逼近才出手一扬,有力地将她抛来的耳环抓在手心。 不管了,如果老家伙对他半途开溜有意见,欢迎将他踢出黑家。他瞪视笑得十分不知死活的女孩,痛下决心。 第四章 帅气的女装流行够久了,今年的秋冬装应该以优雅、性感挂帅,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 石介天夹着烟优雅地坐在样品室內修改他的设计图,顺便检视他设计的首批女装出爐。这次他准备了一千多张服装设计图,准备挑出其中两百张发表,现在在做最后定案。 裴絮的裁缝技巧好得没话说,她不仅织、裁、剪、缝样样行,更擅长刺绣。对服装的材质和配色自有一套见解。她甚至喜欢将她看不顺眼的地方擅作修改,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況下。他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样品裁缝师逾越他所授与她的本分,就像现在。 “这不是我要的,领口不对。”他皱着眉,銳利的发现裴絮手上裁缝的粉绿色缎直洋装。尖领根本搭不上这件素雅大方的衣服。 “別怀疑,这正是你所设计的东西。”埋头苦干的裴絮根本不想理他。 她偏偏觉得这件尖领洋装很高雅贵。 “这件抽掉,我不要那种碍眼的领子出现在那件衣服上。”石介天斩釘截铁地命令。 “你真的以为我的时间很多,对不对?”她放下手上的剪刀,怒不形于色的冷笑着。快要受够他的自命不凡、听不进意见的性格了。这礼拜她做好三件样品,全部被打了回票。想预约时间和他溝通一番,这傢伙的行程居然排到明年二月底,简直比总统还忙。 “你在这里的时间全是我的”他平淡的话里有丝兴味。 他在警告她这里是谁当家吗? “我必须不太好意思的提醒没有时间观念的石大设计师,现在是我的午休时间。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卖给你。”她继续车她的衣服,对他的圣旨不闻也不问。“我牺牲午休时间替你做样品,你最好站到一边偷笑,別再泼我冷水。” “你在抱怨?”石介天若有所思的凝视她,被她微怒的脸分了神。 “岂敢。我一介没没无名的小老百姓,能沾到石大设计师的光已是祖上积了万世德,佛祖有保佑,怎敢抱怨。”她甜甜地回嘴。 “那张设计图抽掉,我要做局部变动。”石介天对她的冷|qi|shu|wang|朝热諷无动于衷。 她默不吭声,把衣服丟在一旁,懒得搭理他。 他再继续囂张下去看看,她如果忍气吞声,就不是裴絮的女儿。 石介天定定地斜视了她认真的侧面须臾,才不以为意地调开窒人的黑眸环视周遭。望着外面投射进来的盞盞光束,他很满意室內设计师没有白拿那一大笔天文数字的装潢设计费。他不允许任何阴暗存在他的地方。 “这里够你用吗?” 他漫不经心地调开视线,重拾鉛笔,以流畅俐落的笔法简单勾勒出衣服的线条。他喜欢设计完马上看到成品,速战速决。 “有钱、有势真好,不是吗?”裴絮要笑不笑地撇撇嘴,“连廁所都比一般人的客厅豪华上数倍。”他想得到她的称赞,慢慢等吧! “你好像不怎么满意?”他好笑地抽着烟,专注在画稿上,不怎么在意她带刺的批评。 裴絮停下手边的工作,没好气地瞥着他,不怎么习惯工作时有人在一旁打扰,乾脆和他槓上了。 “石大设计师,你真勤快。我记得你的办公室高高在上,恰巧是顶楼不是吗?有事交代,只要拨通电话就好,何用劳动尊驱亲自跑到地下室来,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他最好別常常出现在她眼前。 石介天扬起眸,静静凝视她活灵活现的容颜,狂野动人的眼眸洩漏太多他对她的兴趣。 “你不明白我下来的用意?”他徐缓地勾起性感、坚毅的嘴角,深幽不见底的眸子瞬也不瞬地膠着在她脸上,熾热地勾引她。 “你在拿你的眼神吃我吗?”裴絮佯装稚气的童音轻问,不想装成看不懂那道邪淫的讯息。“太可惜了,我讨厌头发乱七八糟的男人。”她蓄意瞄了瞄他那头像被风吹乱、不肯服帖的头发,眼角微扬。 “哦?”他淡淡地笑着,“大多数的女人喜欢用她们的手穿梭在这头乱发里。”他低哑的嗓音,春意无限。 裴絮大笑,“你在建议我试试看吗?”和石介天这种把女人当填充娃娃在釣的好色男子,她毋需修饰用词,这个登徒子说不定连“脸红”都没听过。 “我在建议你上我的床。”他狂傲大胆地宣示,不想浪费时间去追求她。一般的女人她甚至不用开口,就能教她们服服帖帖上他的床,裴絮该感到荣幸才对。 “不会吧!我才上班三天,你就发现我们合得来了?”她是不是该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好满足这个自大狂。 “我对你感兴趣就够了。”他斜扬嘴角,欣赏地看遍她勻称、姣好的身材。他会很满意同她共赴巫山,几番风雨。 “等我培养好情绪再口吐白沫,尖叫着昏倒在你怀里。”她抬头无畏地对上他那斜入眉梢、紧瞅着她的黑眸,恍然大悟,“莫非……你把我从单氏调到你的样品室来,就是为了猎我?”她不会白痴到看不出来他眼底那抹泛着淫晦而邪恶的亮光代表的意思。 “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他傲慢地瞇起仍和她纠葛不休的眼眸,声音持平。 “不幸的是,你正好是这种动物的附属品;更倒霉的是,我正好不想当人家的猎物。所以,很抱歉伤了你不可一世的心。”裴絮不肯妥协的眸光,淡而冷的瞅着他。 “就这样?”他轻柔地笑道。 “还有问题吗?石大设计师。”她讥諷道。 石介天眼底的兴致越堆越高。她在玩欲擒故纵的遊戏吗? “有。”他突然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一把抓过她,将她纤柔的身子拥进怀里,低头对着她猛吹气,“我要狠狠吻得你透不过气。”呢喃完,他得意地看到她眼底闪过惊慌,随即收紧钢臂让她平贴在他怀里,趁胜狂猛覆上她那红灩灩的嘴。 裴絮一向灵巧的脑子因这突来的状況,混乱得来不及做出反应,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真的出手。 这人到底有没有道德观啊!明知道她是行书的未婚妻,还……。 一阵酥麻掠过裴絮顫动的心。她是怎么回事,怎会自乱阵脚,心慌了? 石介天这个莫名其妙的亲吻竟然轻易地触动她的心弦?!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行书的吻没能撩动她,这个天字第一号大情圣不过随便一吻,她居然就脸红心跳了? “愿意做我的女人了?”他徹底地凌虐过她的唇后,狂妄地问道。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诱惑。 石介天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忽然悸动不已低下头寻找她的唇,意欲再亲芳泽,不急着得到他早已知晓的答案。他一旦下定决心,没得到成果绝不会中断。 “別作梦了!”这回裴絮眼明手快挡住他的脸,力持镇定。她嫵媚地漾出一贯的甜笑,心里暗骂,该死的石介天,居然用这种色情的吻法侵犯她! 她的外表不会看起来就一副欠吻的饥渴样吧! “我绝对是个好情人。”他运用天生的魅力蠱惑她。 “我却是个差劲的情妇。”她狠瞪他。“去釣和你臭味相投的女人,本人不被釣。” “目前我只要你。” 他不为所动的紧瞅她,有些为她的矯情生气。 第10章 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玩这招,他不是已经明白告诉她他想要她了? 目前?!她要将这个自恃甚高的狂人打成烂泥巴。 “强摘的瓜是不会甜的。”她乾笑着,有一下、没一下收拾紊乱的心,用力掐他钢柱般的手臂,示意他放开她。 他诡笑地挪出空闲的一只手,在她后背不安分地游移,刻意加深两人的纠缠与亲密。 “我只摘我想要的瓜,管他甜不甜。”他跋扈得近乎霸道,根本不理会別人的想法。 裴絮被他那只该剁掉的手转移了注意力,后背的温度越来越高。 “你不是有一座后宮了,难道那些女人无法应付你的……饥渴?”她暗暗挣扎着,无奈怎么使力也挣不开他厚实的肩膀。 他实在很大胆。石介天仰头大笑。 “怎么了,我还没说精力充沛呢!”乍听他这种愉悅的笑声,她忽然有一种幸福的错愕感。 石介天越笑越开心,头跟着扬高,眼底却完完全全没有笑意,阴郁、瘦削的脸颊布满的只是跃跃欲试。 他根本不会笑。裴絮有些惊愕地发现。 石介天笑歇。忽而看见她不同于之前的凝视。 他邪邪地收回不安分的左手,勾起她的下巴,断然宣布,“你早晚会成为我的伴。”他不想知道自己能容忍她多久,只知道她会带给他一阵子新鲜感,日子至少不再貧乏。 “即使我是別人的未婚妻?”她僵住笑容,为他的自大火光。 “即使你是別人的老婆也一样。只要我石介天想要的,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志得意满地放开她,独断狂妄地说明社会上的道德规范他从不放在眼里。 裴絮后退一步,笑咪咪握住他强健有力的左手肘,迅速转身,漂亮使出个标准的过肩摔,将高大狂妄的他摔出,没三两下就将他目中无人的笑脸摔不见。 “不要小看女人的意志力。”她瞪着地上的人,警告道。“別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任意妄为拿走任何东西;不属于你的,你再怎么不择手段也没用。” 石介天揉着撞疼的头,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的脚踝,轻快跃身而起,四平八稳地压住她。 “我喜欢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他邪狞地笑着,“懂吗?”疯狂覆上她的唇,他强硬的态度意在索取不该属于他的柔软。她真的引发他的兴趣了,他将会不顾一切,只为得到这个有意思的小女人。 “介天……”元千爱悄悄敞开的门,怒瞪着躺在地上纠葛的两人。介天太过分了,这里是公司,他居然大开着门和別的女人热吻,他置她于何地?! “出去。”石介天不曾移开火热的嘴唇,专注随着裴絮抗拒的红唇摆动,几乎对这两片柔软、清新的红唇上了癮。 裴絮昏沉沉的脑袋被元千爱的声音狠狠敲醒。 她生气地咬他,才摆脱他如影随形的纠缠。大力推开他后,她火速爬了起来往外走,只想离开差点吞了她的石介天。 行经充满敌意的元千爱身边时,她气不过淡淡讥諷道:“请看好这头野兽,別让他跑出来乱咬人。”说完,即忿忿离去。 石介天闻言,不以为意地放声大笑。 “介天,她并不享受那一吻。”裴絮愤然的态度嚇坏了元千爱,她不由得不担心。磁铁相斥的两端,换个方向便会是紧紧相吸的互动。 石介天躺在地上大笑良久,才徐缓地撑起身子。他懒洋洋伸出舌头舔去唇上的血迹,邪瞧着元千爱。 “我享受就行了。” 他闲散的的冷眸一转,阴瞪着元千爱欲言又止的样子,“別想试探我。门关上,过来。”无礼弹了下修长有力的手指,他命令道,不想抑止体內那股方兴未艾的亢奋,太伤身了。 “我是她的替身?” 元千爱尖声质问,不肯移动。 面对她的质问,石介天冷了脸,阴沉的脸急遽垮下,“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找別人。”他跳起来就着狂野的外表往外走,连半开了釦子的衬衫也懒得扣了,再加上那头不馴却乱中有致的黑发。他简直就像个囂张、英俊的海盗,恣意劫掠女人的芳心。 “介天,我不要你对一个青涩的女孩如此热中。”元千爱挡在门板上,不肯移动。他刚才那种投入的模样,她看了心好痛。 “不要企图绑住我,嗯哼。”介天低头敷衍吻吻她抱怨的嘴巴,警告道。 “为什么?她有什么好?”她圈住他的脖子,无法抑止心中的不安和酸意。 石介天嫌恶的扳开她的手。女人一旦有了妒意有无法克制的时候,最惹人厌。 “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 “你又要赶我走。” 她哀伤不已。每次他无法忍受她太接近他时,就会不顾旧情驱离她。 “这阵子我要忙着设计我的第一批女装,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他尽量捺着性子安抚她。 “让我在台湾帮你。 我可以帮你设计伸展台、聘请模特儿,或者替你的女装出主意。”她试着打动他不容分说的决定。她在服装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介天不会不知道,他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接近她的? “不用了,这些我的助理会张罗,你安心去渡假。”他诱哄的声音带着不意察觉的冷硬和极度的厌烦。 “我离不开你。”她撒着娇。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台湾陪着他。 她先前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被介天拋弃了。 石介天僵着身子放开她,为她反常的固执恼怒,“离不开也得离,如果你不想永远结束我们的关系,最好照做。”他冷酷无情下了最后通牒。 “你一直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元千爱心碎的低嚷,简直不敢相信。 “你可以这么说。” 他冷淡地盯着她,眉头越皱越紧,不能忍受別人用这种态度质问他。 他生气了。介天只要一生气,什么决绝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放低姿态,嗲生倚向他,“让我留下来帮你,不要赶我走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我保证不打扰你,也不过问你和裴絮的事。” 石介天拉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冷冷讥誚,“没有人能干涉我做任何事,你还不明白?” 元千爱移近他压下他的头,急切地想吻他,勾起他狂熾的欲火,却被他转开头难堪的拒绝。 “介天……”她不依的娇嚷着。 “我没兴趣了。”他推开她,露出一抹无情的冷笑后,阔步往门外走,“千爱,你想待在台湾,可以,但是记住,在我没通知你之前,千万別来打扰我。”他冷哼着,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元千爱缠他够久,该淘汰了。 元千爱煞白了脸,握紧粉拳,直想咒骂。 ※※※ “行书,你确定要让我这迷人的未婚妻单独住在那里?”为了石介天的女装秋冬发表会——“幻灵之舞”,下礼拜她几乎得天天住在石介天的公司里,通宵达旦。这一切八成是石介天那欲求不满的浑蛋傢伙授的意。他真狡獪!难道他真以为她不会和盘托出一切,还是已经吃定了她? “那里的房间雅致、乾净,住起来一定很舒服。”单行书试图说服她。 服装发表会演出在即,石介天的设计图还有一大半尚未出爐,他要求絮和其他工作人员住进公司一星期以利工作进行,也算正常。严格来说,他若是要求絮住进公司工作一个月,他也不会感到讶异,因为他知道幻灵服装公司的高级干部这阵子都住在公司,除了负责人石介天以外。 “你真单纯,这里离芦洲虽然远,也不至于远到要住上一星期吧!”她该不该告诉这个驴蛋有人在覬覦他可爱的未婚妻? 难道他看不出石介天那双淫恶的眼睛几次当着他的面赤裸裸的剝着她的衣服? “我不放心你半夜开车回家。”他又重申一便理由。 “既然不放心,就表现一下深情未婚夫该有的殷勤,来接我啊!”他好笑地瞅着他为难的脸庞。 “这……”最近他也为了联络秀场、广告商和模特儿的事宜,忙得焦头烂额,连睡觉的时间也不得不牺牲,絮的要求他实在办不到。协助单位的工作并不轻松。 “从你最近的表现来看,我真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像你口头上说的那样爱我了。”她跨着脸,满脸哀悽,“你甚至好久没吻我了。” “噓……小声点,这里是客厅。”他紧张的巡视四周。 “连说说也不行,你真的变心了。”她洋装愤怒的环手抱胸,甩开头偷笑。 “絮……”单行书无力地扭回她的脸,才想解释就发现她吐着舌头扮鬼脸。 “这樁生意对你真得很重要,对不对?”她咧嘴轻笑,煞有其事地哀叹,“如果我不小心搞砸了它,你铁定发疯,织罗妹妹一定会因此削得我体无完肤,你家双亲可能会把我赶出单家。” “哪有这么严重。” 他责备地瞪着自艾自怜的她,“大家都很爱你,別胡说了。” “是喔,我只要一想起织罗妹妹爱我的方式,就怕得发抖。”她嘲諷地说。 单行书轻柔得搂她入怀,低头吻她之前,还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下。 “大家都睡死了。” 裴絮无奈地轻叹。 他蜻蜓点水地般吻了吻她,随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怕妹妹又突然杀出来,怎知裴絮一脸惊愕地抚着唇。 “怎么了?” 第11章 她好像被嚇住了。 裴絮不知道怎么解释心理那股强烈的歉意。她居然拿他的吻和那个恶棍做比较,还惊恐地意识到石介天那两个吻已经成功的打乱她的心。 怎么办?她害怕地冲向不明所以的单行书,紧搂着他。 “我不想累死自己。”她哀哀低喃,有点害怕那颗不受控制的心。 “那里有守卫,而且地下室除了样品室,还有其他工作间和工作人员,独立又安静。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单行书拍拍她,以为她胆小,“我会常常过去陪你的,我发誓。” “行书……”她仰头瞅着他,欲言又止。 “难得你会有迟疑的时候。”他悄声轻笑,怕吵醒熟睡的家人。 “你不怕石介天抢走我吗?”她无奈的暗示他,“你不怕我一住进去就变成別人的老婆?”面对行书这种单纯人种,她当然得下重药。 “不怕。”他笑开了脸,“他的女人不是影视红星,就是超级名模……” “你的意思是,他对我这种不具姿色的女人根本看不上眼。”她恼怒地瞪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 “如果他大魚大肉吃怕了,改吃清粥小菜呢?”她褪不去恼怒的眼神,只有极力维持笑容,免得单行书以为她无礼取闹。 “怎么说?”她何不乾脆明说,省得转坏他忙碌了一天的脑子。 “还怎么说?!”她控制不住脱口咆哮。自从被石介天强吻了以后,她的临界点就越来越低,现已瀕临爆发阶段。 “絮……小声点。” 单行书嚇了一跳,马上示意。 裴絮被他气炸了。他连她在暗示他都听不出来,脑筋真是单纯得过分。 “好。”她努力嚥下怒气,僵着脸试图心平气和,“你只要告诉我。石介天这笔生意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当然重要。”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这只呆头鵝!” 她气愤、自怜的推开他,步履僵硬地冲回房间。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想从单行书这儿得到什么,却绝对知道不是这句不关痛痒的话。 单行书错愕地坐在沙发上,不晓得他哪里得罪她了,这年头难道连实话实说也犯法了吗? ※※※ 单行书送她下车后,还是不明白她怎么能破天荒气那么久,连织罗都被她的怒气嚇了一跳。 “絮……”单行书揹着她的行李,追在后头。 “我今天会带咖啡糖来给你吃。”他赎罪般诱哄道。 裴絮领先走下她专属的工作间,等单行书跟着走进来后,才回眸对着他苦恼的脸一笑。“行书,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我们这樁权益性的婚约有没有解除的必要?”她真的认为他并不爱她,只是习惯了她。 单行书简直嚇坏了。 他放下行李,冲向她,“別胡说,我绝不解除婚约。”她头一次用这种正经的态度要求解除婚约。 “不管如何,这星期有空档时,请仔细考虑、考虑。”她轻轻的推开他,转身将行李提到后面的房间。如果她真的爱他,就不会被石介天随便一个挑逗的亲吻轻易动摇了心志。 昨晚她思索了一夜,輾转难眠,怎么样也无法说服自己是爱单行书的。 她敢说她绝对喜欢他,然而,谈到爱就有点牵强了。 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单行书佇立在原地,等着她像往常般带着顽皮的笑容告诉他她只是说笑的。 她果然如他所料的回头了,不同的是表情依然严肃,不复往常慧黠、顽皮。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只是能当一辈子朋友那种喜欢。她抱歉地望着他。 “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终于发现她眼中的异状。 “我发现我对石介天的吻产生了感觉。”她不想欺骗他,也不想残忍的告诉他,那种感觉在他身上找不到。 “你和他接吻?!” 他反射性地质问。 “我看来就像个性饥渴的女人对不对?”他的问题够侮辱人。“如果我看起来像欲求不满的女人,你得负起一大半责任。 谁教你餵不饱我,害我不得不垂涎他人。”她卯起来修理他。 “他强吻你?”她眼底持续加温的火光波及了他,单行书赶紧红了脸修正,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嚇着。 “就当时我没有捆着他的情況来看,应该就是了。”见他红光满面,裴絮稍降了火气,有丝不悅地斜瞄了他一眼,对他的开竅既不为所动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生气地质问。 “我现在不就在做‘告诉’的动作?”她恢复一派调侃的调调,不想让他下不了台。 “我说的是当时。” 他咄咄逼人。 裴絮意兴闌珊地凝视他,决定直言不諱,“你认为早说晚说会又差別?”他铁定不可能因而放弃石介天这尊神。 “跟我回去。”单行书拉着他,不想和她唇枪舌剑。 “別孩子气了。”她訕笑着甩开他的手,“我只说对他的吻有感觉,又不是对他的人有感情。” “他的嘴巴总长在他身上吧!”他嫉妒的想再拉她,却被她拍开了。 “你确定不要这樁生意了?”她嘲弄地斜视他。“只要你能明白告诉我,你宁可得罪他,也不要他有动我的念头,我就马上和你拜堂完婚,如何?” “我可以派別人协助石介天。”他无法爽快地说出他不要这樁生意,他已经渴望它一辈子了。 果然被她料中。裴絮失望透顶,无法不同情自己,她到底是比不过石介天在单行书心目中的地位。 “他不要別人。”她可以预见他的答案,石介天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 他能不择手段找尽藉口把她挖到他的地方住,就表示他压根不去理会行书做何反应了。 “他要女人大有人在,干嘛动你的歪脑筋!” 他愤怒地吼着。 “行书,小声点。” 裴絮拉住他,阻止他走来走去,“他这个人喜欢遊戏人间。正因为我没有趴在他脚下舔他的皮鞋,他才会对我有兴趣,将我视同挑战。如果我像一般的女人巴着他不放,我保证不出两天,他会跑得比飞得还快。” “你要诱惑他?!” 他简直不敢相信。“石介天不是那种吻吻了事的男人,难道你要陪他上床?”他气得口不择言。 啪!裴絮不客气地狠赏他一记巴掌。 “行书,你对我的信任真让我高兴。”她皮笑肉不笑地甩着发疼的手,灵动有神的眼眸变得阴郁。“请你走开,这个星期別来找我,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絮……”单行书捂着发疼的脸颊,被她打得头晕目眩,愧疚感油然而生。 “就算我跟石介天上床,你也不会关心的,你表面上说爱我,一旦感情和利益冲突时,它就显得微不足道。”她愤怒地转身抓起色块按设计图描着,失血的容颜抹满怨懟。 “你让我失望。”他伤了她的心。 “对不起,我一时气坏了。”他握着她柔细的双臂,低声嘟哝。 “回去上班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拍拍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催促道。“我刚才的建议,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爱你。” 他不肯离开,为两人难能可贵却一吵便特別严重的口角揣揣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別说了。”她忽而叹气。这句话现在听起来特別諷刺。 单行书惊恐地扳过她的身子,低头想吻她藉以赎罪,却被她闪躲掉。 “絮,这樁生意我可……可以放弃。”他搂着她,忍痛地说。如果硬要他做选择,他不会放弃她。 “然后怨我一辈子?”裴絮推开他,意有所指地笑着,“不,这不是我要的。如果你真有心,不会到现在才放弃。”光是听他那牙咬得快碎的声音,就知道解除这纸合约会要了他的命。 “你还在生我的气?”他低声下气,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是有一点点。”裴絮努力恢复笑脸,浅啄一下他因担忧而皱起的额头,“晚上带咖啡糖来陪我通宵,我就原谅你。”她不该太刁难他的。或许她自己也是习惯了他,忘了要去爱他也说不定。她和行书究竟是凭哪一点在支撑这樁婚约的,她很疑惑。 唉!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釐清这一团乱,目前暫时维持现状吧。待她把“希望之光”找到,一償宿愿便无后顾之忧,到那时再来了结这樁婚约还不晚。 “我会顺便带你爱吃的肉羹米粉来的。”一见她恢复淘气如以往的笑颜,单行书总算松了一口气。 “记得米粉和羹要分开,我不要吃太烂的麵食。”她懒懒嘱咐急着往往外走的人。等到他完全不见踪影了,她才凝住僵硬的笑容。行书很重视他的公司,事业是他的一切。 裴絮摇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她搞不清楚她怎么会突然挑起行书的毛病来了。石介天一个玩笑的吻,居然……。 她塌下笑容转身继续工作,想拋开一切的不快,专心描绘线条。无奈烦恼太多缠得人发狂,一时散也散不去。她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不由自主的又闯入罩了她整晚那团白茫茫的迷雾中良久,直到后面那轻得不能再轻的足音惊动了她,她才微笑地拉回心思。 行书真笨,怎么会以为他放轻步伐,她就听不出他的足音来了。它可是位列“神偷”接班人第一顺位的顶尖好手哪! “安啦!教你別担心你就別担心,难道我的保证已经无……”她笑着回头,适巧逢上石介天压下的唇,微开的红唇来不及闪躲就这么被他熾热的唇正中目标给吞了进去。 第12章 可恶!裴絮恼怒地瞪大眼睛,但见他一双炯亮有神的黑眼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她,她生气地伸出双手狠揪住他的头发,猛扯着。 他喜欢突袭女人,唯有这时候她们最不会设防。石介天没有出手阻止,他无所谓痛。该受的痛楚,小时候已经受够。裴絮的拉扯对他来说,根本不能谓之痛。 他的头如果不是没神经,就是神经已死。裴絮挫败地瞪着他,却见他满眼得意,越吻越色情,差点就要吻进她骨子里了。 他要吻,好,她让他吻个够。裴絮反手一拉,加深他们的亲吻,颇有两人同归于尽的架式。 他喜欢她的斗志,喜欢她的精神。石介天知道这个亲吻对他们来而言只是个拉鋸战,毫无私人性的亲密可言。他头一次碰到这种不把亲吻当亲吻的女人,有意思的裴絮。石介天陡地放开她,目光闪烁,气喘得又急又猛。 “够了……吧!以后少……来烦我。”裴絮因呼吸困难而漲红的脸,益发美丽。 “你对我的吻难道没有感觉?”石介天有力地将她圈在手臂和桌子中间,低头淡淡地问,略带讥諷的黑眸散发出狂野的性感,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裴絮差点为他的恬不知恥气岔。她火光地抿紧红唇,拒答。 “这表示你心醉神驰吗?”她自信满满,压低脸庞贴近她。 裴絮火冒三丈,生气地捧着他逐渐逼近的脸,乾笑着,“这表示我极度恶心,想吐。” “我警告你,別碰我的脸。”突然,风流倜儻的石介天消失于无形,换上另一个面露嫌恶的男人,警告地抓住她的手。那风流自信的脸孔倏地阴沉,连周遭的空气也彷彿随之凝结。 石介天为她突来的举动措手不及,他一向不让人碰他的脸,即使在床上也不例外。连同她在內,这阵子他已经被破了两次纪录。 “我也老实告诉你,我非常不喜欢人家碰我的唇,除非那人经过我的同意。”她勇敢地挤出笑容,忽然贴近他的脸,忿忿咬破他的下嘴唇后,用力推开她,狂奔而去。 他居然连续被她咬伤两次,这只带有利爪的貓,绝非温馴的家貓。石介天卸下阴冷的表情,抚着旧伤和新伤,懒懒地追到门口。 “够了,回来工作。”工作和遊戏他一向分得清楚,裴絮虽然特別,也不至于特別到拥有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特权。 裴絮跑了一小段路,决定这段距离安全了以后才停住脚步,站在彼端和他遙遙相视。 “只要你敢再来骚扰我,我就让你下个月的服装秀‘很好看’。”她一派悠闲地恐嚇道,內心却再次翻搅不已。 “你不怕我拿你亲爱的未婚夫开刀?”他倚在墙壁上,轻松地看着她,表情认真得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喜欢怎么开随你去开,能威协我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了。”她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我替他操心?” “喔?”石介天以为她该有所顾忌的,没想到她和他一样,狠起来六亲不认。 “相信我说让你‘很好看’,不假了吧!”她悠哉的眼神一闪,转变而成凌厉,“石介天,別拿我当实验品来试验你对女人的魅力。你真想满足自己,我建议你去当牛郎,那里绝对可以让你大展身手。有女人玩又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反正你的名声早已烂得一塌糊涂。你不也是任意妄为,从不在乎以訛传訛的流言?噢,对不起,说不定你早已是箇中翹楚,而我还在这里建议呢!”她惺惺作态的自惭道。 他要宰了她!她把他说得像个欲求不满且极度好色的糟老头。 “过来!”石介天生气地弹着手指,狂妄自大地差使她,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呦,脸黑了。”她嘖嘖有声,佇立着不动,你确定你叫的是我,不是你的同伴犬科动物?”会用这种瞧不起人的方式使唤人,也唯有盛气凌人的石介天才做得出来。 “我叫你过来。”“啪啪”两声,他弹得又急又重,沉郁的目光闪烁,声音中的不耐烦越加明显。 “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她诧异地问道,“不会吧!我老爸曾经告誡我,有教养的人通常会用‘请’的,怎么石大设计师一副体面的样子,家教却……嘖嘖,你该不会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生吧!” 她不触动他的伤口,仅仅是耍嘴皮子,他就想揍得她下不了床了。现在,她在无意中狠狠割了他久痛未愈的伤口一刀,他绝对饶不了她。 石介天狂怒地猛然迈开步伐冲向她,活像恶狼出閘。早有准备的裴絮见他没风度地拔脚而来时,仍不免被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嚇了一跳。她没时间停下来研究他生气的原因,聪明地先一步藉地利之便跑上楼梯,让暴跳如雷的石介天扑了个空。 石介天追到空荡荡的一楼展示馆,看不到裴絮,只有僵硬地回转办公室,不肯为了找她连正事都不办。他就不信他抓不住裴絮的心。 在外面逍遙的大半天里,裴絮利用时间摸清石介天今天的行程,趁晚上他赴宴未归,才溜回地下室,小心为上地落了锁,等单行书带美味佳餚来一起享用。 她不喜欢落荒而逃,因为那违背了她老爸订下的第n条规定:落荒而逃是最不入流的职业行为,只有低下的宵小为之。 面对攸关生死大计的紧要关头时,她向来不称自己那从容离开的競走步伐为逃,只称之为“保命的散步”。唯有不敢面对问题的人,她才会嗤之以鼻地称之逃跑。因此,她不会离开这里,她要正面迎战。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关门计和翻墙法,巧得很,她两样都会。 第五章 “开支票给他。”石介天掏出一跟菸点燃,起身绕过办公室。阴狠的指示道,找出董事们的弱点,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垮他。”颊边阵阵抽搐的肌肉,背叛了他极力掩饰怒气的意图。 “介天,收手吧!”坐在他对坐的男人忽而轻声叹息。”你一辈子也整不跨他的。” 他不惜赔本也要收购的公司,连这家公司在内,已是第六家。幸好介天的赌运一向不错,每家公司在卖出前都小有余盈。野幸好他卖的时机得宜,几年下来,撇开他在服装界响亮的金字招牌为他带来的丰厚利润不谈,光是这几家公司转手买断的前就够他挥霍一辈子;更何况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年收入骇人。 可是……有钱也不是这等花法。 “你敢再帮他说话!”石介天抬起头,猛瞪着高脚椅上的人,语气的冰冷和犀利透露出他不肯妥协的性格。 又来了。”你已经想办法整了他这么多年,抢了他那么多东西和生意,连他最心爱的赛马也敢在他面前亲自射杀,难道你一定要手刃他才甘心?”想到那幕险象环生的镜头,他就满身大汗。他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介天的胆大包天已经无法无天了。 “你应该知道手刃他是我多年来的梦想。”如果能亲自掏出他的心,他会更惬意,活得更快乐。石介天将没有抽的烟捻熄在手心,深邃的眼眸熠熠发亮,一点也没有把这种微不足道的灼热感放在心上。”只要是他喜欢、他重视的,我全都要。”他阴騺的脸庞写满仇恨。 “介天……”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复仇以外,什么也不想。所以他致力于服装上,很快成名;怀有强烈仇恨的人,成功的机率往往也是惊人的高。 “就算我整不死他,这辈子也要缠得他不得安宁。”石介天发狠的看着他,故意让他再一次看清楚他眼底无法磨灭的怨恨。 “报了仇你就能得到快乐?”能劝的他都已经劝了,介天的个性太偏激,没人能劝得动。他愿意坐在这里听他说话,只因为他凑巧是他在红尘俗世中唯一的亲人罢了。 “怀天,一句话,你帮不帮我?”他忘不了小时后所受的苦是因谁而起,因谁而来。不管对方的权势有多大,他都要加倍奉还。 “除了我以外,你能信任别人吗?”石怀天苦笑着反问,声音里的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无奈已不能平缓弟弟的怒气。 “难道你不恨他?”石介天不懂,一样受创,他那平和的态度却仿佛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恨或不恨都不能弥补过去,我不想带着仇恨过一辈子。”石怀天站起身,慢步移向门口。 “为什么?!他该死啊!”石介天受不了他平静的模样,猝然激动地大喊。 “他是。”站在门口的石怀天心平气和地附和着他,同样深邃、狭长的眼眸相对于他的激动、暴戾,是祥和而宁静的。”他带给我们的不只是丑恶的阴影,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我不会为此感谢他,永远不会。”石介天咆哮着,狂放不羁的头发随着热气的沸腾,激烈的扬动。今天他能站在这里享受众人绵延不绝的掌声,全靠他胼手胝足、不眠不休的努力换来的,他不准任何人质疑这一点。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下次再谈。”石怀天叹了一声,无奈的来到,亦无奈的离去。夜凉如水,他哀叹地仰望玻璃窗外宽广的宇宙,只见满天星斗,却看不见他们悠悠的未来。 “该死、该死、该死……”石介天抚着头,仰天大喊。他不要想到过去,那使他脆弱,使他发狂。 石怀天走向电梯,迅速按了下楼键,不想听弟弟那受了伤的咆哮。他的伤口绝不比介天浅,却不得不强撑着,只因他的弟弟需要他做后盾。 铛!三部并排的电梯有两部同时开启,石怀天走向靠自己最近,也是最右边的一部电梯。 第13章 当他走近电梯时,最左边的一部电梯才“铛“一声,徐徐开启,走出一个妙灵女郎。 这里的灯光怎么全都亮着?真浪费,他以为他有钱就了不起啦!裴絮不满地沿着狭长的走道走进衔接石介天办公室的大厅时,忽然瞪大眼睛。 哇!从天际流泄而下的钻石瀑布,美极了。她极力瞪大感动的美眸,惊奇万分地探视着被夜幕缭绕的大厅,不想错过任何一处难得的美景。这里像水族馆一ㄝ!不仅四周围满玻璃,就连天花板也是。站在这里等于拥抱了天空、拥抱了全世界,原来无边际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站在圣母峰上眺望穹苍的感受,也不过如此吧! “该死!” 一声爆裂、心碎的怒吼平地而起,雷霆万钧地唤回裴絮悠游天际的感动。她稍稍放纵的心,来不及设防就被那声困兽般的咆哮吓了一大跳。 十二点了,怎么石介天还在啊?裴絮抓紧已竣工的衣服暗忖。 本想趁石介天下班之际偷偷放在他桌上的。自从前天和他闹了小别扭以后,她尽量避不见他。幸好服装发表会展出在即,凡事要求十全十美的石介天忙进忙出,还没有空找她算帐。 裴絮发挥高度行走的职业技术,完全静音地挪近门户大开的办公室,偷偷窥视里面。偌大的办公室内只见满头大汗的石介天。痛苦不堪地坐在办公椅里,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夹着烟,微微低垂的五官纠结一团,像在极力克制或抗拒什么。 她偷偷打探到的资料都显示石介天的夜晚从来都是比白天还美,可以称之为色彩缤纷,比万花筒还有看头。这位大牌有又性格的设计师老板通常下午才上班,准六点下班,哪根筋不对劲时,顶多留个半小时。怎么今天已经快一点了,他还滞留不去? “进来。”石介天突然烦躁的扬起头,将汗湿的乱发爬梳到脑后,半眯的眼眸阴沉的望着门口,“裴絮,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他不耐烦的又喊了一遍。 裴絮不再躲藏,大步跨进办公室,将手中的衣服丢给他后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石介天反射性地抱住衣服,没有阻止她离去。他阴沉着脸,才要检视衣服,微闪的灯光却让他阴郁的脸色疾速大变。他知道这种讯号代表的讯息,果然,恶梦成真,他的天空在他的诅咒下沉入死寂、阒暗中。 他不喜欢黑暗。石介天责怪自己停留太久,一般而言,微弱的自备电足以让他从容的离开任何地方,唯有在最脆弱的时候他办不到。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无法在最痛苦的时候,将积蓄多时的力量倾泄而出。天杀的,为什么这阵子他的运气背到极点? 裴絮去而复返,静静倚在门外等了良久,不见他出来,迫不得已才悠悠哉哉晃到门边睨着趴在桌上的人。她可以不理他,自备电已经来了,不是吗?可是她无法不忆起那几乎淡忘了的,和今晚的情况雷同的一夜。 “喂,这里的灯光虽不大,也不至于让你怕成这样吧!”她左右端睨着,差点被他的胆小打败,“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你的地方,既然怕黑电灯就装大一点嘛!又不是没钱。”她摇头叹气,眼神流连在他桌后那盏十烛光的壁灯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急喘了口气,极力想调匀紊乱的气息。 “唉!你完了。如果连这点黑你都无法忍受,我想我必须老实告诉你,这辈子你恐怕只能白白过活了。”她能损则损。石介天可不是常常脆弱的。 气越喘越急的石介天,听她的口吻,不禁想起半年前在餐厅巧遇的那个女孩及那难堪的一幕,和她那些调侃的恶作剧。禁锢的力量因她的蓄意再度涌现。 “你就是那个女孩。”他扬起头,阴森森的逼视她,语气是肯定的。 “是你认出我的,可别说我食言。”她歪着嘴没有否认,顾盼之间流露另一种俏皮风情,不想再隐瞒。她算很好心了,没有在他刁难她的时候即拆穿他。”早说了,世界很小的。” “过来!”石介天虚弱地命令着。 “哇,不错嘛!这次没有弹手指,小女子深感荣幸一ㄝ!”她故作惊喜,“你终于把人当人看了。” “我叫你过来!”他捂住心口的手不知不觉地抽紧。 “这时候你应该有礼貌点,在命令的前头加上'请'。”她两手懒散的环抱胸前,做起机会教育。 “请……”他抬手捂住紧绷的下巴动苦的低鸣,半眯的眼眸深沉,傲气的野性自他阴幽的梦魇中挥洒。 “有鬼!”他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变,反而教裴絮停滞不前。石介天哪有这么好说话?她衡量般斜睨他,满眼不信。 “唔……”石介天双手一软,强健扎实的身子软软地往前趴。 他昏倒了。裴絮心头一惊,管不得前仇后怨,火速冲到他身边,试着想拉开他的手,哪知石介天忽然反手拉住她,眼清目朗的脸上丝毫不见半刻前的脆弱。在一拉一扯间,石介天以天生的力道占了上风,轻易将她压倒在地,困死于双臂中。 “你好卑鄙!刚才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装给我看的?”她恼怒地瞪着他,也多少气自己居然被他骗了。 “你也善良不到哪里去。”他用一只手握住她纤柔的双手,一只手烦躁地松开领带,“感谢你的刺激,让我的恐惧去得那么快。”他戏谑的眼神依旧狂野,只不过少了恐惧。他竟然连着两次被裴絮看到他最不能见人的样子,连续被她耍着玩。不,他无法信任女人。他得想个法子塞住裴絮的嘴,顺便给她点教训。 “懂得感恩的人通常不会无礼地压着恩人。”她轻哼着。对于他的过分贴近,有些不安和难以抗拒。 石介天拉下领带捆住她的手,“我对恩人通常都很大方。”捆好手,他用脚压着她妄动的身子,动手脱起衣服来。真奇怪,她的戏谑竟成了解开他的桎梏的暗示,他该不该感激地狠狠吻遍她? “怎么个大方法?”裴絮无法调开视线,错愕地对上上头那具赤裸、结实健美的胸膛,抑不住狂跳的芳心,严重缺氧。 她不明白她对石介天的身体为何会有感觉,难道真如她对行书说的,她是个性饥渴的女人?可恶,倘若她真是发痴也就罢了,天晓得她这份饥渴怎会再面对石介天这种阴阳怪气的情圣时才会发作。难道只因为他恶魔般的俊容和狂野饥渴的热吻迷惑了她? 裴絮因所思所想,致使瑰红的双颊越见发烫。这种特定目标的发痴当真该死。 “以身相许,是所有女人最渴望我做的。”拉出衬衫下摆后,石介天低着头扳正裴絮摆开的脸,邪恶地瞅着她笑,“看在你救了我两次的份上,我决定将这至高无上的荣誉赐给你。” “我不需要额外的服务。”她抿紧嘴,斗智昂扬瞪着他。庆幸暗夜里不存在任何颜色,她的羞红不致被得意自满的他发现。 “我不知道什么叫拒绝,也不欠人情。”他淫笑着偷袭她固执的嘴。”我欠你两次。”他轻柔地附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蕴含磁力的低哑嗓音搔得她心痒。 “你……别闹了,我才不希罕。”她红光满面地急急转开脸,为他过分英俊地脸庞怦然心动。她上辈子准是蝴蝶,才会像花痴一样被男人一吻就头昏脑胀、全身无力。 石介天轻笑着不让她有反抗的余力,火热的唇平贴着她的嘴,一双得空的手灵巧解开挡路的扣子,替他炽热的唇开路。 他居然沿着她的脸一路往下吻,手还不规矩地放在她胸口……乱……乱摸,他……他的嘴停在……她敞开的……胸部!裴絮猛地倒抽口气。 “石……石介天,住手!”她心慌意乱,被他温存的吻吻去了思绪,一波波随之而来的欲流狂猛地冲刷全身。她慌得没了主意,等到那声无助的啜泣逸出口时,她才知道自己急哭了。 石介天听到哭声,以为他听错了。他迟疑地放开她光洁诱人的酥胸,半撑起身不敢相信地瞪着伤心不已的人儿。她居然哭得像小孩子,而且显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你哭什么!”他退到一旁,不知所措的解开她手中的束缚,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不自在地搂抱着。 “走……开啦!”裴絮低声呜咽。 见她哭得煞有其事,石介天只能以他唯一知道的方式搂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突发状况,以往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女人从没真正掉过眼泪,有也只是装装样子,哪有人像她没有预警说哭就哭,不流泪则已,一流泪便凄凄惨惨。 该死的,他可以在谈笑间夷平任何生意上的敌人,却在面对这个女人的眼泪时措手不及。裴絮和他调情时,不是一副很放得开的样子吗?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别哭了。”他有些无法应付状况的恼羞成怒。他曾见过别的女人因无法承受他带给她们过多的欢乐淌出泪,有不胜枚举的女人为求在他怀里多停留一夜而潸然泪下,没想到她居然讽刺地因他的接近吓出泪水来。 “呜……”裴絮头埋在膝盖上,越哭越伤心。为她的沉溺和心碎哭泣,她是大……花……痴啦!居然……居然不计较他下流的举动,还心花怒放。她对不起行书,她背叛了他。 “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别哭了。”他僵硬地拍拍她的背,自尊心严重受创。 她没有抬头,呜咽的声音逐渐加大,伤心耸动的肩膀越抽越厉害。 “裴絮,我警告你,别跟我玩把戏。”他粗哑地警告,瞪直了双眼也瞪不起她的回应。 第14章 “烦死了,你滚啦!”她头也没抬地呜咽道。 “这可是你说的。”石介天放开她,狂暴地站起身打算往外走。”我要走了喔!” “你这急色鬼,滚越远越好!”她恼怒地抬起头咆哮,脸上尽是让人心疼的泪水。 他走不开。石介天盯着她泪雨交织的脸庞一会,挫败地走回原位坐着。 “我已经道过歉,你还想我怎么做?别想我道第二次歉。”他捏住她又要往内缩的下巴,脑子糊成一片。这不是他原先的立意,往常这时候裴絮应该像其他女人一样到手了,他也绝对是慵懒而舒服的。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他无法接受裴絮用这种态度打击他的自信心。 裴絮负气挥去泪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别过来烦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面露凶光回瞪她,危险地质问:“我哪里惹你烦了?”女人对他一向趋之若鹜,唯有她视他如粪土。 “你这个人本身就很让人家讨厌了。”她跳起来,生气地吼道。 “你再说一遍。”他威协地半眯眼睛,跟着站起身,随即像发现至宝的眼神越来越淫邪。 裴絮随着他赤裸裸的凝视,向下瞥视,一瞥之下她当即目瞪口呆。这个色狼居然解开了她腰部以上的钮扣,害她春光尽现。 “你瘦虽瘦,胸部倒挺饱满、结实,引人遐思。”他懒洋洋、下流地哼出他的欣赏。 裴絮倒抽了口气,急忙面红耳赤侧过身去,手抖得差点扣不上扣子。扣好衣服后,他恼羞成怒地扬起手,想甩掉他那口完美的牙齿,石介天早有防范,手一挡便轻松自如地拍掉她的手。 “别蠢得跟男人比力气。”他冷冷警告道,脸色因她的冒犯紧紧一凛。 “比力气不行,我们来比谁比较坏如何?”灵光乍现,裴絮犹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眸骨碌流转,化悲愤为力量,自信又坏坏地回来了。”你想,报章杂志会不会对幻灵服装公司负责人,也就是当红的石大设计师,为什么不喜欢黑色感兴趣?”她扬扬眉,笑得可甜蜜了,“噢,该不会和你怕黑的性格有关吧!”她佯装天真地猜测道,眸光璀璨夹杂着几许乍现的邪恶。 “你在威协我?”他步步逼近她,狭常有力的东方眼眸流露凶光。 “是吗?我会这么坏吗?我这人一向很善良的。只不过比较不喜欢被人家当雏妓蹂躏,懂吧,石大嫖客。”她轻巧地转身快步离去,撂下一串串得意似银玲的笑声。 石介天火冒三丈直追到大厅,才要追出去狠狠教训她一顿,便意识到屋子的另一头有第三者存在。 “出来吧!怀天。”他叹口气踅回大厅,气馁地将身子抛进古董椅里。”你在那里多久了?” 石怀天笑着坐到他身边。”一停电我就折回来了。”他知道他捺不住黑。 “全都听到了?”石介天接过他递过来的烟,黑如子夜的眸光凛若冰霜,淡淡地吞云吐雾起来,“她就是裴絮。” “我知道。”石怀天深吸一口烟,眸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有别于弟弟的阴冷,“很有精神的女孩。”他的话成功赢来一记凶光。 “她是我要的。”他警告着。他不喜欢在他还没有得到裴絮以前,让别人捷足先登。 “介天,何必多此一举。”石怀天别具深意地笑开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的兴趣?” “知道就别多事。”石介天冷冽地瞪着他温和的笑脸。怀天的表情太温柔了。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石怀天轻扬着眉,柔和的唇瓣浅浅地拉大。原来“此地无银三百两“是这么一回事。 ※※※ “租到会场了。”单行书快乐地朝正在帮模特儿定装的裴絮大笑。一脸阳光。 “很好啊!”裴絮微微动着叼着数根大头针的嘴巴,困难地附和他,并没有抬起头。她没脸见他。 “你不好奇我租到哪里举行这场世纪服装发表会?”他帮她拉着衣服,见她忙地晕头转向,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不禁愧疚。 “你租到的地方一定是最好的。”裴絮紧盯着衣服,不敢看他。只要一想到昨晚和石介天那场纠葛,她就觉得无颜面对单行书。”好了,雪莉,可以到化妆师那里去定装了。”她最后检视模特儿一遍后,对美艳的模特儿说道。 “吃一颗咖啡糖。”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独处,单行书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无视于试衣间内人生鼎沸,讨好地剥开包装纸将糖果塞进她嘴里。 裴絮靠坐在桌边,静默地瞟了他数眼,又将眸光折回。 “怎么了,是不是很累?”她唯有在极度疲惫时,才会惜言如今。单行书见室内一大票模特儿和助理设计师忙得焦头烂额,趁没人注意他们之际,偷偷将她拉到角落的沙发椅休息片刻。 “从早上忙到现在,你说累不累。”她幽幽盯着他,偷叹了几次气,觉得自己快变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对不起,为了这桩合作案把你累坏了。”单行书坐在扶手上,理着她掉落颊边的鬈发,温柔多情。 但愿行书不要对她这么好。裴絮无奈极了。这个礼拜真漫长,还要折腾三天她才能离开这座人间地狱,浊世漫漫啊!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阳明山走走,散一下心好不好?”她的沉默并没有减低他的兴致,单行书神采奕奕地鼓吹。”今天有些冷,我们可以去泡温泉。” “行书……”他真的必须停止对她这么好了。她是个春心荡漾的坏女孩。 “然后我们去士林夜市吃遍所有你喜欢的小吃。”他剥开另一颗糖果塞进她微张的嘴里,没发现她脸色有异。 “我……”她仰起头,一瞧见他热切的笑容,到口的话只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也好,我们好久没单独出去逛逛了。” “我也要去。”单织罗嫉妒的声音,蓦然插进两人甜蜜的世界里。 裴絮寻着声音,回头看到单织罗及她身上那款熟悉的服饰时,心生不祥。 “行书……”她倏而沾满哝情密意的娇唤里带着笑意。”你瞧,我们多幸运,才说好久没能单独在一块,只罗妹妹就蹦出来凑热闹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感激单织罗过。 “织罗是这次走秀和平面模特儿之一。”单行书简直是头痛的解释,单织罗则是骄傲的仰高头。 “哟,没想到织罗妹妹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好不容易。”裴絮笑着叠起匀称的双腿,有些意外。单织罗果然不愧为搅和大队队长,她必须承认她在模特儿这行业算是顶尖好手,且人缘不恶;就织罗妹妹成天挑剔她的恶行恶状来看,这才真教人意外呢! “什么好不容易!我本来就是业余模特儿。你别说得好像我靠我哥哥的关系才得到这份工作。”单织罗恼火地狠瞪她,眼珠子差点因用力过猛痉挛。 “冤枉啊,我有这么明白指出吗?”真好,有织罗妹妹调剂生活实在太有意思了。裴絮以惯有的无邪瞥视一旁的未婚夫,“行书,你评评理。我刚才可有说织罗妹妹无能,靠裙带关系要到这份工作的?” 你现在就说得很明白了。单行书苦在心理口难开。 “哥,她看不起我!”单织罗生气地拉着他,尖声抱怨。 “裴絮,过来,奥妮那有状况。”石介天讥诮的声音冷不防从远处凑进一脚。”快点。”他英姿焕发地挺立在几步之遥,狂妄地朝裴絮勾勾食指,那模样差点迷昏了单织罗。 “石先生。”单行书跳下扶手,努力堆出笑脸迎视他,一想到他对裴絮毛手毛脚便不痛快。听说他看上的女人,很少得不到手,会吗?他瞅着裴絮不放。 “又来一个找碴的家伙。”裴絮悄悄的斜了左前方的石介天一眼。从他卷起袖子那股打拼的男儿气概和发亮的黑眸,发现他真的乐在其中。 和他共事的这些天,她不得不赞叹他凡事追求完美的态度。他首次设计的女装女人味十足,足以显见他大男人的心态。她发现他喜欢轻薄、柔软的雪纺纱、丝绸,因为这些布料本身便十分性感、贴身,所以他这次的设计重点以短薄、大方为主,以养男人的眼。拜他的高知名度之赐,他这批未上市的新装已然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据说单氏的生产线已经不敷使用,难怪单行书乐不可支地宣布单氏将于四月二十八日发表会后扩厂。 “大哥,帮我引荐。”从没能接近石介天的单织罗抖着手撞撞单行书,贪婪的眼眸正一吋吋蚕食着石介天英俊、瘦削的脸庞及傲视一切的体态。 “她是?”石介天轻蹙哝眉,等不及地急步行来,瞟了单织罗一眼,不甚感兴趣。 “死忠的爱慕者。”他居然连自己聘请的模特儿也不知道!裴絮懒懒地站起身,才要回去工作,便被石介天抢先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抓着走。她不意外地回头看着错愕的单氏兄妹,有些好笑。他们没和他一起工作过,自然不知道他的劣根性。石介天绝不像他的表面那样有耐心,只要她做出来的成品他看不顺眼,一定会亲自压阵修改,直到他满意为止。 在公事上,她可以忍着点不和他计较他的蛮不讲理,反正他性子急,又不是只会拖她走。可是,私底下他若敢这么对她,大家就走着瞧。 石介天拖着她走了数步,才想起他们的存在,回头了无诚意地告罪。”对不起,失陪一下。” “哪里失火了?”裴絮不痛不痒的顿住步伐,拒绝再走。她受够了! “我刚才说奥妮的衣服有问题,你没听到? 第15章 !”他瞪了她一眼,也分别赏了一旁好事者一抹警告,才拖着她继续走。 “奥妮?”她极力思索着,“喔……我知道了,她的问题不就是你最喜欢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次服装发表会的模特儿,有三分之二正抢着排队等他临幸,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是他的“旧识“,自知没机会,只能眼巴巴地闪倒一旁吃味去。 “什么意思?”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拖进玄关,懒懒问道,突然有股亲她的冲动。 “你拖我进来做什么?”她戒慎地瞪着他。他又拿那双不道德的眼睛吃起人了。最近他常有意无意地望着她邪笑,还过分得经常偷吻她,次数越来越频繁,多得简直让人害怕。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收敛啊? “你的唇很诱人。”他任意妄为地告诉她,头跟着心动地往下俯。 裴絮为他的胆大包天绝倒。他居然想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地方强吻她,门都没有! “衣服不合身的奥妮小姐在哪里?”她从他腋下钻到另一边,嘲弄地撇动嘴角,乌亮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你怎么知道奥妮小姐的衣服不合身?”不是她暗中搞的鬼吧!他阴阴的转身逼近她。 “不就是胸部太发达而已。你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还有,我无福消受你的热情,去试试你的模特儿们,我保证环肥燕瘦、青菜瘦肉,应有尽有。”她推开他走出玄关,不料和随后跟来的单行书撞个正着。 “怎么啦,冲这么快?”她笑着稳住他。 “糖果,你忘了拿走你的精神食粮。”单行书将手上和口袋里的糖果全部倒进她手里。”下班我会来接你。”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今天她要工作到很晚。”石介天走出转角,阴郁地冷笑,眼底闪着不痛快。”抱歉,最近你们可能没有时间约会了。”他发现他不太喜欢这个只会傻笑的小伙子。 单行书一见到石介天走出来,直觉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脸色微微地变了。他看看裴絮,看看他,又看看玄关,最后才将目光定在裴絮身上,希望她能解释。 “问他啊!”裴絮几乎是火大地回视他。行书在顾忌什么?石介天做事本来就不按牌理出牌,他若担心,就不该将她留在这里受罪。他若是男子汉,就该在这站地住脚的时候,狠狠揍扁石介天好色的脸才对。 “问我什么?”明知道裴絮指的是什么,石介天仍是落拓大方地反问,和单行书的畏缩比起来,理亏的他简直是大方过了火。 “絮和我决定,忙过这段女装发表会后就结婚。”单行书脱口而出,力挽狂澜。 他到底想干嘛!裴絮差点放声大笑。噢,可怜的行书,他只能以这种不得罪石介天的方法讨回公道。她同情弱势团体。 “恭喜。”石介天态度冷然,根本不为所动。 “呃,谢……谢“他感觉到石介天阴幽的眸子似乎冷了点。冲着这点不安,他冲动地亲了亲裴絮紧绷的脸颊,转头谦恭地对石介天说:“她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这个白痴!裴絮抵着额头,仿佛看到一个一贫如洗的小孩对着腰缠万贯的大人说,请他不要抢走他手上那根已经舔过的棒棒糖。 “我会。”石介天又是冷然一笑,不将他的挑战放心上,“会场的布置图我已经交给你的秘书,你们按图施工,不要擅做变动。”他跋扈地吩咐。 “我走了。”单行书拍拍她,匆促离去。 “不要拿你强人一等的气势去压垮纯善的青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有勇气的。”她叹口气,捧着糖果离开石介天身边,觉得累毙了。 “他对你的嗜好了若指掌?”他淡得闻不出任何兴趣的问话拉住了她。 石介天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这种类似质疑的语气对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她手上那堆糖果有些碍眼。 “住在一起三年多,你说他了不了解我。”她故意不把话讲明。 “你是说你们同居了三年多,你还会因为我的一个普通的吻吓哭?”他的声音是讥诮、不信,表情是阴沉、晦暗的。 那哪叫普通!嫣红蓦然扑上裴絮的容颜,她被他一席凉言凉语讥得瞠目结舌,忘了要回嘴。 “怎么,舌头卡住了?”他冷哼着,黑眸掠过一丝接近愠怒的光束,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石大设计师,你未免管太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她回他一记冷哼,正要举步离开,石介天再次抢了先。行色匆促的他不知是太想离开抑或怎么的,居然在空旷得能容纳十个人同时进出的走道,莫名其妙地撞上她。 “石介天,你没长眼睛啊!”望着纷纷滚落地板的糖果,裴絮怒火顿起。他绝对是故意的。 石介天没有停下步伐,离去的姿态和来时一样傲慢自大,却仿佛多了一些僵硬。 站在走道窗户外,静静注视他们好半晌的男人,看到最后一幕,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 介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名不速之客笑不可遏。好久不曾闹别扭的介天,真可爱。他笑着凝望半蹲在地上愤然捡拾糖果的裴絮,眼神闪了闪,兴趣萦绕其中,流连不去。 ※※※ “裴絮小姐。” “别吵……”裴絮嘤了声,翻过身,继续入睡。 “裴絮小姐。” “别来烦我啦!”她拉起棉被蒙住头,怒气滋生,根本不管这夜半传来的声音有多诡异。 “裴絮小姐。”这声呼唤十分执拗。 “妈的,我说别吵我了!”她掀开棉被大叫,眼睛依然闭得死紧,“我最讨厌人家吵我睡觉了,管你是神还是鬼,识相就给我滚。” 声音顿了顿,似乎为她激烈的反应感到错愕;仿佛在整顿思绪,停了不到一分钟,那声幽夜里窜出的微响再次执着地出现。 “裴絮小姐。”声音慢慢加大,鬼魅之声大有豁出去之势。 “你这浑蛋!”裴絮被惹火了,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后,开始破口大骂,“有话不能明天再讲吗?该死的大白痴,驴一辈子的笨蛋,你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敢打扰我睡觉,本小姐没心情、没体力听你唱歌不行吗?你这乌龟王八……” “你是不是到处打听'希望之光'的下落?”对方沉着声,迅速地以话堵住她快速张合的嘴。唉!裴絮的睡品……唉,极差。 “什么?”裴絮跳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对方的话如冷水兜头浇下,淋得她神清气爽。”你是谁?”听声音好像在门外。 “别出来,不然我马上消失。”似乎猜到她的意图,对方先声夺人。总算醒了,吁……对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若是再晚点出声,不敢想像她骂人的词汇会开放到什么程度,三字经怕是跑不掉了。 裴絮收回跨下床的脚,睡眼惺忪,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那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不觉得她骂人的词句有何不妥。 “好吧!陌生客,请你开个价。”她困得很,懒得虚与委蛇,干脆单刀直入。 “我只谈条件。”对方亦不啰唆。 “什么条件?”他居然不要钱。裴絮伸了个懒腰,奇怪地瘫倒床上。 “我要'希望之光'物归原处。” “什么?”她失声大叫。这人难道是黑家派出来的?尚风哥才走,黑家又派来另外一个?黑家太看得起她了,感谢老爸的“英名“庇祐。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也不准问动机。”对方说一不二的浑厚嗓音里,居然有了笑意。 “你干脆告诉我,我能问的范围好了。”裴絮没好气地轻哼。 “你没有权利发问。”对方居然不客气地答。 “你很猖狂喔,老兄。”奇怪,说到这类用词,她就很容易想起那个没养、被女人宠坏的石介天。”你以为我想要'希望之光'到非仰你鼻息的地步?”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算他厉害!她暗哼着。 “矫情显得我太做作。好吧!我只拿回来观赏一个礼拜,这总可以了吧?”他真以为她会听他的?愚蠢。 “我要你以裴靖之名发誓。”对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裴絮没想到他连她唯一的弱点都知道,简直气坏了。这辈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爸爸辛苦打下的“神偷“之名受到污蔑。这人居然连这一点也知道,太过分了。相形之下,行书应该自刎以谢罪。 “我发了誓,你才肯把'希望之光'给我?”她评估着。 “不,我才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告诉你。”他好笑地说明。 “原来你也没有'希望之光',那么我为何要辛苦做这件白工?”真聪明,要她把东西偷回原位。八成是盗走“希望之光“的人太高明,他自己没办法偷得,才要她去送死。 “因为你想证明你在你父亲之上,偷得它就表示你打败了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对方低沉的声音犹带笑意。 他连这个都知道?裴絮再次弹坐了起来。 “你别太嚣张了,我告诉你。”她恼怒的警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表示你很行,行的话,为何不自己动手去偷?” “我有我的理由,不然我不用找上你。”对方似乎略有保留。 “你知道黑家的保全系统有多好,万一我失了手,不被他们剁成肉酱才怪。”她冷冷的哼着。 “我会拿'风云际会'酬谢你。”他忽然说。 “你连我喜欢那个玉盘也知道?”裴絮大张着嘴。实际上她喜欢“风云际会“胜过“希望之光“,这件事除了老爸以外,应该就没人知道了。 第16章 “如何?”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玩了。”她呻吟道。 对方轻轻咯笑,知道她答应了。 “过几天我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及其平面图给你,现在……” “好嘛!”裴絮知道他在等什么,她挺直腰杆郑重地半举右手。”敬告诸位神佛及裴家的列祖列宗,裴絮一言九鼎,答应帮这位鬼魅先生偷得'希望之光',回归黑家。如有违背誓言,吾父裴靖'神偷'之名将永远蒙羞。这样可以了?” “可以。”对方极满意。 “你信不过我,我又怎能相信你真会把“风云际会'给我?”她以小人之心反问。 “你只好说服自己,相信我的人格。”对方大笑,爽朗悦耳的笑声渐行渐远。 听不见任何声音,裴絮知道陌生客已经离去,才邪邪地笑眯了眼。 他留有一手,她就不会吗?驴蛋一个。小姐她只发誓归还'希望之光',又没发誓不再将它偷走。 第六章 哇!搞什么,下午还晴空万里,怎么傍晚就下起雷阵雨来了?!裴絮全身湿答答地对着大门守卫投以勇敢的笑容后,急急冲进“幻灵“大楼,一袭鲜红色毛衣和破旧牛仔裤全滴着水,成了道地的落汤鸡。 她得先换掉这身湿衣服,再出外买晚餐。石介天聘请来的厨子只会煮一些精致的西餐,看了就反胃,还是她的台湾小吃道地。 春寒料峭呵!裴絮打了个冷颤,拔掉发饰,趁着四下无人,脱掉湿透的运动鞋和袜子。为了让自己舒服些,她卷起裤管才赤脚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一触及地板,她忽然觉得冷冰冰的地板变得好温暖。 裴絮拎着鞋子,边甩头发边走回地下室,想尽快换下一身湿衣服,不料在转弯处正面撞上一堵墙。 “你搞什么啊!”石介天推开她,火大地拍着红色西装上的水渍。 “对不起行不行?”又是石介天,她今天和他那张狂妄的脸相处了一天,够想吐了,没必要下班后再虐待自己。她没有拨开覆面的头发,头仍低垂,绕过他继续走他的。 “裴絮?”听出她没好气的声音,他突然抓住她上下打量。她怎么湿成这副德性?他蹙着眉头探看窗外,什么时候下起雷雨来了? “大不了赔你一套西装。可以了吧!”她甩开他的手,冷得发抖,只想冲回地下室换下衣服。 “谁准你这样子在大厅走动的?”他改了方向跟在她后头走,不悦地盯着她曲线毕露的背影。刚去地下室找她,其他的工作人员说她提早下班了,他才正打算出去找她回来。 “除了你还会有谁。”她拨开头发,小跑步。不是他将她挖来这边工作的吗? “别耍嘴皮子。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提早离开工作岗位。”他加大步伐,走得稳健。”听好,晚宴服系列我快设计好了,这几天我会住进公司陪你通宵。” “你倒是很喜欢作白日梦。”她明天就“刑满出狱“,哪管得了那么多。”集中营的日子已经结束了。”瞧他说得多理所当然,简直像黄帝下诏,不遵者杀无赦。 “单行书没告诉你?”他缓下步子,沉吟道。 啪啪啪!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头发。 “什么事啦!”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自大狂既然亲自出马了,准没好事。 “你能不能把头发整理好再见人?”他嫌恶地拿出烟,不赞同地端详她湿答答的容颜。 她就不能偶尔光鲜一点吗?不是毛衣、破牛仔裤,再不然就是休闲服,那头蓬松的自然鬈老是用发圈随便捆成一束,一点美感也没有,真是暴殄天物。她的骨架明明很均匀,瘦虽瘦,骨感十足,脸蛋也算清秀,为何不打扮性感、有女人味一点? 女人的美是从打扮来的。难道她不知道外在的重要性?老是穿得像粗野的男孩子。 “噢!对不起,你不说,我到忘了我们是同类。”她将头发往后拨,心辣地回嘴。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没看她冷得直打哆嗦吗?还在那啰唆个不同。 “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人。”他堆起恶魔似的笑容,凝视她的眼神很快地闪过短暂的火光。 “颇有自知之明嘛!”她绞扭沉甸甸的袖子,刻意在他面前挤出水,暗示他她湿得有多透彻,希望他有话快说。 “女人都称我为鬼魅。”他的笑声呈现淫逸的情色。 “快把重点说出来行不行?我已经冒着生病的危险和你在这里听你废话这么久,总不能无所获吧!”她扭完一边,换另一边,对他的厌恶已强烈到不愿掩饰。 石介天这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一遍,不耐烦的嘴角绽着淡淡的笑容。 “到正式彩排前,你都得待在这里,我需要你。”他笑着抽了口烟,眼神是耐人寻味的邪门。 裴絮僵直背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离正式彩排少说还有一个月,要她成天待在这饱受他的摧残,她才不要。 “抛开你对我的成见,我只希望尽快弄好这批服装。下个月彩排时,能一次将所有的问题找出来。”石介天懒懒地看着她,笑意越来越深。 “想都别想。”好冷!她不想冻死在这里。 裴絮干脆回绝完,即飞快冲进她温暖的工作间。她直觉地先冲向那堆放糖果的地方,连吞了几颗糖果汲取些热量,才跑进后方的房间冲洗。 紧跟在后头的石介天把她的动作全收进眼底,他走到堆满糖果的小桌子前停住,微怒地将那座糖果山扫进垃圾筒。 裴絮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一套白色休闲服出来,正舒服地用毛巾擦拭湿发,却看到石介天慵懒地坐在裁缝椅上,略有所思的瞧着她,黝黑地眼眸仍有那股哝得化不开的诱惑。再对看下去,她会醉,她会醉倒在他那两泓深幽、诱人的眸光里。 “你还没走啊!延长刑期是甭谈了。”她厌恶地白他一眼,藉以掩饰砰砰然的心跳。”喔……我晓得了,你担心我赔不起你那套昂贵的西装是不是?安啦!你这里的布料这么多,即使我买不起,我也可以借花献佛做一套给你。”她走到桌上找寻她心爱的糖果。奇怪,刚才还在这里的。 “你在找这个?”石介天踢踢垃圾筒,懒洋洋地凝视她。水气强调她不驯的美丽,她那头自然鬈曲的秀发湛着蓝光,围绕在她慧黠地脸旁,加深了她优美的轮廓。他一直知道沐浴后的女人很美,没想到裴絮的又更具效果。 他看她的眼神好可怕,情欲氤氲。裴絮不安地加快擦拭速度,状似不经心地瞟向他所指。这一看,她清澈的眼白马上充血。 “你把我的糖果丢进垃圾筒!”她嚷着丢开毛巾,火冒三丈急冲过去打算抢救她心爱的糖果。她会为了这些糖果和他拼命。 石介天见她笔直朝他冲来的可爱模样,喉头一窒,突然不是滋味地将垃圾筒踢到桌下。 “你什么意思?”裴絮在他跟前站定,看到他的挑衅,气得频频发抖。”不能接受人家的拒绝是不是?”可恶,和他工作的这些苦难日子就靠咖啡糖在支撑,他怎么可以这样! “只是一些糖果而已,这也值得你大发脾气?”他沉下脸,为她的生气而愠怒。 “废话!”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粗鲁地拉近他,“你不也讨厌人家碰你的脸,不准人家批评你伟大的设计,不准人家提|qi|shu|wang|起你是孤儿的身世,不准这不准那。怎么,你只准自己放火,不准别人点灯啊!”自大的浑蛋。 “谁告诉你这么多?”他牢牢抓住她的手,火气无法遏止地上扬。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不知死活地讪笑,“谁让你知己满天下,四处玩女人,我还真怀疑你怎么没得爱滋。难不成祸害遗千年?”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他难看的笑容里有种不顾一切地邪恶,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絮看得心惊胆跳。 “反正有没有都不甘我的事。看在我撞湿你衣服的份上,两件事相抵销,咱们扯平了。”她突兀地转移话题,一双被钳制住的手拼命挣扎,始终挣脱不了。 “没这么简单。”裴絮总能引起出他最坏的一面。他火大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慌张地望向门口,期望能看到救兵。他这样子真邪恶。 “玉石俱焚。”他怪异地大笑,趁她失神之际飞快抱起她。”我喜欢赴阴间时有人陪。” “救命……唔……”她放声疾呼,还没能将话传出去,便悉数被吞进石介天那张坚硬的嘴巴里。 “你叫也没用。”他阴郁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他不在乎任何人。”没有人能阻挡我做任何事,纵使是你亲爱的未婚夫来了也没用。” 她愤慨的双眼射出凶光,“原来你所谓的不择手段就是使用暴力,你的女人都是这么得来的?” 石介天英俊的脸在她的颊边厮磨,低声轻笑,“一向都是女人求我爱她们的。”他忽然止住笑,长睫毛下黑光闪烁,“你也不例外。裴絮,到最后你一定会求我。”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能使用暴力来夺取不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吗?”她火大地骂到,惊骇至极。行书不曾这么对她,他只有被耍的份,如今,她好像遭到报应了。 “不准提起她!”石介天突然大声咆哮,狂野的气质瞬间被深幽的暴戾取代,宽背逐渐膨胀就要撑破衣服,她为什么老是不经意地揭他的疮疤?她为什么不放过他? 裴絮错愕地看着他走近她的小房间,错愕地看着他疯狂地落了锁,将她抛上床。 第17章 他怎么了,为何一副仿佛被拳王揍得十分凄惨的样子?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准你提到她,我没有妈妈。”他全身紧绷,脸庞布满阴霾,疯狂地警告道。”我不准你提到她,听见了没有!”这一记惊天动地,骇白了裴絮的脸。 “你……你没有妈妈,难道是从石头缝蹦出来?”她拼命想找地方掩护,怕被这只抓狂的野兽撕烂。 暗夜的鬼爪再次攫住石介天破碎的心,他痛得分不出方向,只想要反击。他得让“她“知道。他已经长大,不再稚嫩。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见那两个字。”他威协地走向裴絮,伸手勒住她一用立即碎的颈子,忽而自言自语、冷汗直流。 裴絮看傻了眼。”哪两个字?妈妈吗?”她清了清干涩的喉头,藉机摆脱他的威协。他被一团阴郁的烈火给包住了。 “教你别说,你为什么要激怒我?!”他猛地扯开喉咙,尽其所能地狂哮,憾天震地。 裴絮无辜地蒙住双耳,提心吊胆,一副殉难者之姿,“干嘛了,难不成你是受虐儿啊!” 她原是有意无意地讽刺他,没想到她的随口一句话居然让石介天发了疯似的,拿起东西便摔。 裴絮惊愕地蜷缩在床脚,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误打误中,真的猜中什么了?她慌乱地回想他突然发作前讲的话,惊惧的眸光忽而一亮。 “你……呃,你小时侯是不是曾经被你妈妈吊起来毒打?”她软软地试探。 石介天适巧摔光所有房里所有能摔的物品,听见她的问话,目标一转,飞扑向她。 “你该死,为什么要伤害我!”他抽搐地大叫。 “我……我哪有。”这完全不像他。骄傲的石介天不会歇斯底里地摔东西,他不会失去控制,像个孩子似的指控她才是啊!裴絮起了恻隐之心,温柔的瞧着他。他在怕什么呀?为什么他那双视天地为无物的眼眸会这般凄楚、惊慌,撕裂她的心呢? “你有、你有……”他生气的摇晃她,惊惧的模样宛如坠入无边梦魇,正缓缓跌进地狱。 “我没有,是你心里有鬼。”她附在他耳边大吼,希望能吼醒他。 “你该死,该死……”他令人迷醉的眸子混混沌沌,晃动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摇昏了裴絮。 啪!裴絮被逼急了,唯有狠下心甩他一巴掌。 “醒了吧!”她抖着手拨开纷乱的头发,被自己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 暗夜的鬼爪探向石介天无依的心,这一巴掌是夜魅在示威,“她“回来了。 啪!神智尚未清朗的石介天直觉地还他一巴掌,响亮的掌声落在他和裴絮的耳朵里,他们不知所以,仅能面面相觑。 石介天被手掌上震麻的感觉拉回了理智,他有些痛苦地瞧着裴絮红肿的容颜。裴絮死瞪着他,清澄的眸子冉冉扬起炙火,俏脸上除了他的杰作外,还燃着一把熊熊怒焰。 “石——介——天!”裴絮嘶吼出声。 “别再试图碰我的脸,不然我宰了你。”他隐隐抽动阴暗的脸孔,先声夺人警告完,怏怏然阔步而去,每一步都踏得既重又沉。裴絮不该打他耳光,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碰了他最忌讳的回忆。今晚,他需要彻底的麻醉自己。 他没宰了她之前,她会先将他剁成肉酱。裴絮火冒三丈抚着红肿的脸颊,眼睛因刺痛的肿胀感持续加大而罩上水雾。她怒火沸腾但拒绝掉泪,仅是狂怒地跳下床,跑到工作间的更衣镜前检视脸上的红肿程度。一看之下,她当即发誓,她要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凌迟致死。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袋冰块和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得为明天做准备。她知道明天她将会面对一大堆关怀和猜疑的眼光。 从今夜起,她要夜夜磨刀,以备不时之需,石介天那个该死的精神分裂浑蛋! ※※※ “你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空回来?”石怀天倒了杯酒给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弟弟。 “那件事进行得怎样?”石介天海派地一口灌光一杯陈年好酒,把空杯子递给他。 “有些阻力,对方已经发现我们在搜购他们的股票。”石怀天温文地笑了笑,又斟满一杯酒给他。 “目前搜购了多少?”石介天再次一饮而光。”如果不够股数,就设法找女人去色诱那些董事,或教人威协他们,反正我一定要拿到这家公司。” “你心情不好?”石怀天拿走杯子,拒绝再倒酒给他。 “再给我一杯。”他阴郁地躺在小牛皮沙发椅上,伸直腿。 石怀天瞧了他一会,拗不过他,唯有顺从。 “别喝太多,免得等下睡着了。”他殷殷叮咛。 石介天连灌了数杯,微有醉意,蓦然大笑了起来;那不具目的的笑声,凄凉之余,隐隐泛着悲哀。 “晚上不是用来休息的吗?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他愤恨地大吼。”继续折磨我啊!老天爷,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凄厉的笑声如寒夜中穿越竹林的冤魂呼啸,悲凄且刺痛人心。 “介天……”石怀天拿走弟弟手中半倒的酒杯,心痛不已。往事历历在目,那样深幽又令人害怕,无止尽的夜将会无止尽的撕裂他们的心。 “怀天,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们?”他醉意醺然,英俊的脸庞尽是孩子气的茫然,“不爱我们,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们?” “别想了,事者已矣。”真脆弱,这样的介天太脆弱了,随便一碰就碎,他得看好他。 “不!”他狂怒大叫,激动地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胸口,“她永远都在这里,像个鬼魂缠着我,永远不会放过我。”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了似的,冲到酒柜前拿起酒瓶猛灌。 “她已经死了,死人不会伤害人。”热气涌上了石怀天的眼睛,他痛苦地别开头,不想目睹介天的哀号。眼见唯一的弟弟日夜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那种椎心刺骨的痛楚并不好受。 “会……她就会!”石介天打着酒嗝,眼神涣散,“你告诉她,我已经长大了,教她……教她别再来骚扰我,不然我对她不……不客气。”一丝惊恐掠过他时而威协、时而脆弱的眼底。 “介天,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他会睡着。介天最不能忍受的痛苦以夜晚为最,他一向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别让我睡着……意识到哝哝的睡意朝他席卷而来,石介天害怕地向哥哥求救,“怀天,千万别让我睡着。” 石怀天痛苦地拿出备妥的安眠药和在酒里,命令他喝下它。到了这种地步,他只能这么帮助他了。 石介天不曾怀疑地灌下酒,毕竟怀天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望着沉沉睡去的弟弟,石怀天知道他将会一觉到天明,不再半夜惊醒。到底是什么原因逼出了介天好几年不曾有过的梦魇,他很想知道。 ※※※ “因为体育馆的电力不足,以致于施工日期……” “这些都不成理由。”他三两下拨回单行书的推托之词。 “有好几位名模撞期,我在考虑……” “不考虑新人。”石介天一口回绝。 “彩排时有几位化妆师不克前来……”单行书终于领教到他固执、不可一世的脾气了。 “不来就告诉他们,以后别再出现。”他冷冽的眸光隐隐的投射在临时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走台上,一瞬也不瞬。 “可是你最后那批设计图还没出来……”就算万世具备,也欠东风。其实他有许多备用的设计图,为什么非临时重新设计晚礼服系列不可? “你只要管好、做好份内的事,其他的事我奉劝你少管。”石介天不耐烦地指示化妆师过来。”还有,国内各大报章杂志及媒体要密集做宣传,别忘了网路。” “可是石先生……”单行书极其无力的想挽回些什么。石介天亲自设计的会场因工程浩繁,经他和工作人员讨论的结论是,四月二十八日根本没办法完成。 “做不倒就不要一口允诺。事在人为,天底下没有所谓不可能的事。”石介天懒懒的语调中盛满强烈的不悦,“电力不足,想办法借到发电机;人手不够,是你办事能力有问题;模特儿撞期,是你协调能力待加强。做事要有魄力、有组织,优柔寡断绝成不了大事。” “我……”单行书被损得灰头土脸,大汗淋漓。石介天太优秀,他总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魄力和驾驭众人的气势。他这些天为了和他的设计图搏斗,差点精神分裂。 “还有,想办法说服你未婚妻配合我……”石介天不耐烦地说着,眼神突然被临时走台上的模特儿吸引,深锁的眉心不知发现了什么几乎扭成一团。”崔西,你明天不用来了。”他听似平淡的口吻,不高不低,低沉的嗓音除了原有的磁性外,还多了一丝不可错认的强硬。 石介天当着近百名工作人员面前,开除了这位娇滴滴的超级名模,举世哗然。 “介天,我……”那个名唤崔西的名模特儿一改先前敷衍的姿态,泪眼欲滴,希望能挽回他的心意。时装界都知道被石介天驱离的模特儿,将会光速般消失在秀台上。她不该以为她和他几次云雨后地位会截然不同,不该笨得以为石介天那双狂野、如醇酒般醉人的眼眸里,会有哪个女人是与众不同的。 “走开,以后不准出现在我的地方。”石介天毫不留情地挥动他强劲有力的手指,示意她离开。 他最痛恨恃宠而娇的女人,名模如何糜烂过日子与他无关。 第18章 她们或许是好床伴,但如果她们连本分都不会拿捏、公私不分,在工作上用嗑药过度的态度来应付他的秀,那们她们可以滚回她们的床上继续醉生梦死;他不介意在那里和她们厮磨,却绝不准她们再出现在他的秀上,破坏他的格调。他的除名一向是永远的。 “我……我保证不再……”崔西试着挽回。 石介天丢了个不耐烦的眼神示意助理将她带走。他要有经验的模特儿是为了打响这一炮,可不是为了伺候她们。 崔西事件大大的提振士气,所有懒散的工作人员为保工作,都不敢再漫不经心。单行书对他说一不二的绝情感到害怕。连其他名设计师唯恐呵护不及的崔西他都能如此对待了,他又怎会将小小的单氏公司放在眼里。 “那么我先离开了。”单行书决定乖乖地闭上嘴巴,想办法解决难题,避免触怒石介天。天底下没有哪样工作难得过与石介天讨价还价。 “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石介天冷沉地望向屋子的另一头,有些心绪不宁。”我的设计图需要你未婚妻来配合,你如果不想我们的合作案告吹,试着说服你未婚妻做些必然的牺牲。” “必然的牺牲?”单行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以为我指的是她的身体?”石介天嘲弄的睨他一眼。 “不……我指的当然不是这个。”老天,动辄得咎。 “你把话带到,她就知道了。”裴絮一整天没和他说上半句话,连平常的冷嘲热讽也省了。她执意当他是隐形人,唯一让他知道她仍余怒未平的是她那双平静无波、偶尔会控制不住流露出杀人欲望的眸子。他应该不在乎的,可是他在乎,而且十分在乎。 “絮……”单行书等石介天走开后才纳闷地走向她。 “怎么了?”裴絮努力扮好笑脸,一扬起头便对上石介天投来的厉视。他以为他对崔西发威,她就会怕了他? “絮!”单行书看到她青紫的半边脸,尖声惊叫,“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被暴徒袭击。”她恨恨地用犀利眸光杀了石介天一眼,才缓缓调回,温柔仰视行书。 “在这里?”单营书又惊又恐,当了真,“有没有报警?” 裴絮被他的慌张逗笑,“行书,你真有趣。”也许嫁给他也不错,和石介天一比,他简直就是最纯善的天使。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拉着她往外走。 裴絮没有阻止他,正想出去透透气。 “现在离下班时间应该还早,不是吗?”石介天堵在门口,挡住他们的去路,淡淡地哼着。 “呃……石先生,我想带絮去医院看看她的脸颊。”单行书开始紧张了,他的镇定一碰到石介天便消失于无形。 石介天趁势瞥向裴絮,语气冷淡,“我看她很好啊!”他的手劲太大了。 裴絮扭开头,连应付都懒了。”走吧!我想我有告假的自由,如果他不高兴,可以记我旷职。” 石介天阴森森的眼眸陡然升起一股怒焰,“把我的话告诉她,如果她拒绝,我将不惜终止我们的合作关系。”他愤然离去,为裴絮的态度恼火,却不知心理的烦躁所为何来。 “他在暗示我什么?”裴絮不明所以地拉着呆楞的单行书往前走。 “他只说要你做必然的牺牲。”他楞楞地答,一头雾水。石介天好像对絮很反感? “喔?他这么告诉你。”裴絮淡淡地笑着,美眸凝聚炽焰,“那个卑劣的家伙。”他的言下之意是不准她搬回单家了。 “是不是你们又……”单行书为难地想问又不敢问。 “我们是死对头,如果你不想我翻脸,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起任何和他有关的暗喻。”她烦躁地打断他的话。想起石介天的吻,他火热不饶人的舌,诱人的眼眸,和发了狂的模样。一缕春风柔柔地吹过心扉,拂皱了她纷乱的心湖 第七章 “行书……你真的想娶我吗?”裴絮在“幻灵“门口拉住单行书。他这几天的殷勤颇让人感动。虽然这他这个礼拜天天到这里陪她吃晚饭,是她答应留下来的交换条件,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引以为苦,反而甘之如饴。面对他的傻劲,她不得不感动。 “这还用说。”单行书毫不迟疑。 “我会认真考虑。”她甜甜地笑着,“我想,我应该可以忍受织罗妹妹的妒意到她出嫁为止。”她故作开朗地眨动眼睛,心灵深处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石介天的影子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心。 “妹妹是妹妹,我爱的是你。”他兴奋地搂着她,为她的转变狂喜。他向她求婚何止三年,她从没有认真的答覆过他。皇天总算不负苦心人。 “生日那天,我会给你答覆。”真巧,四月二十七日,那是发表会前一天,适巧也是她的生日。裴絮温柔地偎着他,“不管我作了什么决定,都要谢谢你在爸爸去世这几年陪伴我,替我加油打气。”虽然他的打气往往是多余的。 “絮……”他感动地搂仅她。 “还有……”她诡异地仰高脸,溜动浑圆有神的眼珠子,“谢谢你包容了我的好动这么多年。”毫无理由的,她突然想谢他。 “说什么傻话。”单行书冲动的亲吻她。 裴絮无法拒绝他的吻,单行书一向如此,喜欢将他的兴奋行动化,其中尤以亲吻最具代表性。她可真担心讨到这样的老公,万一他在公司也常常兴奋过度,那可怎么办。 石介天搂着元千爱走下中庭正要离开公司,突然看到门边有对情侣正在拥吻。他原是不以为意,直到那对情侣情哝意切地完全分开了,他才看清楚那两人的脸。 “他们的感情真好。”元千爱甜蜜地偎紧他,笑说。看样子,裴絮和单行书的好事近了,她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石介天脸色微微一变,好整以暇地走近浑然不觉得他们。这礼拜他没有和她交谈过,连公式上的交谈也大多三言两语带过,裴絮冷淡的态度惹恼了他。 “看不出来裴小姐是那种热情如火的女郎。”他凉凉地讥讽。 裴絮和单行书反应不一地回了头。裴絮是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单行书则手足无措,像被抓到了小辫子。 “好说,石先生的兽性不也隐藏得很好。”她拉着单行书和他们擦身而过。这样也好,她无法在准备接受行书的同时,应付石介天。 “絮,别说了。”单行书紧张得忙打圆场。 她和石介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元千爱感受到枕边人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 “裴小姐,请留步。”元千爱拉住石介天,优雅地转过身。 “元小姐,有何指教?”裴絮不甚有力地回过身。小姐来,小姐去,听了心都凉一半。 “介天有一批重要的设计图流出市面,你知道吗?”她仪态万千,客客气气的询问里摆明了怀疑。 “这是怎么回事?”石介天沉静地问道。所以今天千爱才会来找他出去。 “你在怀疑我?”裴絮不动如山,反而笑了出来石介天的设计图被偷,她的嫌疑当然最重,因为他的设计图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她看过。 “絮!”单行书猛抽了口气。 “别人可以问我,你不行。”裴絮阴郁地闪了下眼神,甜蜜的脸上笑意依然。 “绝不是她做的。”石介天淡淡地凝望裴絮,言简意赅地拨回原千爱的怀疑。 “我也不想怀疑她。”元千爱同情地说,口气中的悲悯分明已定了她的罪。 “我说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的,没拿到证据前,不要随便诬赖人。”石介天阴寒地转换眼神。 他居然在为她说话,居然比行书还信任她?!裴絮吃惊地望向他,秀眉挑高无言地询问着。为什么?是因为他打了她一巴掌,想赎罪吗?在事情发生一个礼拜后?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和石介天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为什么他要让她觉得他在赎罪?她明明怨气难消,却是满心欢喜,只因为他不曾怀疑她。 “可是……” “这件事到这里为止,我不想再谈。”石介天独断地打断元千爱的话,纠缠着裴絮的黑眸依旧凝在她眼里,也抓到那抹软化的迹象了。”我需要和你谈一谈。”他放开元千爱,抓了裴絮就走,他需要她的原谅。 “你不怕你的老相好剥了你的皮?”他的胆大妄为已无人可治。裴絮心情大好,为了何故,她自己也不晓得。 “你怕不怕你的未婚夫不要你?”他懒懒地挑高眉,配合她放慢脚步,很高兴两人的僵局有了转机。看来元千爱的不请自来让他有了不发怒的理由。 “不怕,行书对我有信心。”她大笑,为两人融洽的气氛感到有趣。她回头瞥望楞在原地的两个人,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行书根本不敢惹怒他,看样子纵然是传播业女王的元千爱也畏他不只三分,这人到底是人还是恶魔啊! “倒是你的小姐好像生气了。”她咯咯笑着,发现自己陶醉在这种亦朋亦友的关系里。 “既然小红帽不怕她的心上人跑掉,我这大野狼有怎么会担心咀中肉飞了。”他狂傲地放声大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像得到了全世界,那为何那天他会……难到他的童年真那么不好过?裴絮为他神采飞扬的俊脸闪了神,为两人之间少有的融洽不安,也为他徒有笑容的空泛笑声不安。她已经不只一次注意到他的孤独了,为什么?石介天向来自信满满、狂野高傲,根本和孤寂连不上线。 “我很少说抱歉。” 第19章 他没有带她回满是人潮的地下室,反而走向电梯。 “凡是总有破例的一次。”她笑说。她这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出硬。她当然明白石介天是失控才会打她。依他那种高傲的处世哲学,他是死也不会打女人的好面子族,他这人怕是只有被哄的份。 她会生气是因为他连一声道歉也吝于给她,不管她是不是出于无奈或有些报复心态打他,他都不该还手,毕竟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力道又强上她数倍。 石介天将她拉进电梯,听出她话里的平和,空虚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暖意。 “我道歉。”他在电梯里说得又响又亮,大手不自觉地抚上她微肿的脸颊,狂野的眼神忽然也温柔了起来。”真的很抱歉。” 裴絮片刻前还义愤填膺的心,这会儿被无形的利爪给狠狠揪了一下。她来不及挥开他的手,似乎习惯他的为所欲为。 “你连道歉都很狂。”他应该更谦卑些,不该这样不卑不亢,好像上台领奖的资优生。 “哦?”他的坏相又显现出来。”你希望我怎么做,趴在地上向你摇尾乞怜?” “至少有点诚意嘛!”她突然调开眸,不明白自己在逃避什么。 “胆小鬼。”石介天抿起富光泽的唇,饶富兴味地瞧着她。 “我才……没有。”她挑战的微仰脸,瞪着他,昂扬有力地反驳声倏然逸去。 石介天近似狂野的眼神被一股深沉的光亮攫住,形状完美的唇诱惑地绽开,裴絮迷失在他独特的性感中,移不开视线。他正以一种古老的旋律、逗人的目光、强悍的气息在挑逗她。 铛!不受欢迎的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咒,裴絮恍然地拉回视线,石介天怪异地按住电梯门,仿佛极受震撼。 “为什么你……”她清了清喉咙,努力想找话题消弭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围。算了,这是他的秘密,说不说在他,她无权过问。只是……他抓狂的时候,有份萧瑟地孤寂笼罩着他,无形中挑动了她深埋的恻隐之心。 “想问什么?”他懒懒地推她出电梯,剑眉高挑,脸上的神情已回复平常。 “我怕你又抓狂,这层楼又没别人在,为了保命,我看还是算了。”她忍不住讽刺他。 “你的过肩摔使得很漂亮,怕什么?!”他推她坐进椅子里,跟着坐在她对面。 “你这个鬼又摔不疼。”她淡淡一笑,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种和乐的气氛让她迷醉? 看她会看上瘾。她的表情真丰富,皮肤光滑细致,眉弯睫长,这是一张灵动、充满慧黠的脸蛋,然而她却有一张柔软让人想一亲芳泽的红唇。她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有着不安分灵魂的大眼睛,时而俏皮,时而诡邪,多半时候是讥诮、嘲弄居多。 “问吧!”他现在没有理由生气。那天他是先被那堆糖果弄乱了心,才会……。 “答不答在你,你可得保证不生气。”她还是很想知道。 “我保证。”他背靠椅子,挺直瘦削却异常坚硬的胸膛睨视她,优闲的态势下全是危险的防备。 “你之所以怕黑是不是和令堂有关?”拿到免死金牌,她可不怕了,管他致不致命,会不会一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眼就刺穿她的心脏。 石介天脸色一沉,天地险些变色。 “唉!不玩了,就知道某人的信用早已破产。”裴絮见苗头不对,双脚一蹬就要离开。没信用的家伙。 “坐下,我答应过不发火就不会。”他咬紧牙关,脸色灰败并讶异自己能忍着气不发作,他的心向来不准人家窥视,即使是无意中触碰也不行。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就好,其他的我没兴趣追问。”她软言软语诱哄。 裴絮提防地移到最角落,不想再无故挨一掌,虽然她知道她不会让石介天造次,还是决定以小人之心先防了再说。 “你是不是对我有感情了?”石介天明摆着诱惑等她上门,顾左右而言他。 “早就有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故作惊讶,“我没告诉你我等了你好几世吗?说不定我们是七世夫妻多余的那一世。”这是怎么回事,和他谈话似乎变容易了。 石介天哈哈大笑,“你真得很有趣,非常有意思……”他深深地凝视她,再度被她那张红艳的嘴唇勾走了思绪。 “到底是不是?”她以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温柔看着他的笑脸紧追不舍,并反覆说服自己,她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不想白挨那一掌。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他故态复萌,弹着手指。 “谢了,既然如此,我宁可不要知道。”她痛恨他这种无礼倨傲的姿态。 石介天笑着、笑着,忽然趁其不备,冲过去将她抓进怀里。 “我告诉你,胆小鬼……”他望着怀中人儿,带笑的嘴情不自禁往下压,劫掠了他早想一尝的红唇。他要彻底吻掉单行书遗留在上面的痕迹。 他粗重的鼻息拂过她的脸,裴絮的心跳剧烈而不规则。石介天的唇像海洛英,她拒绝不了这种甜蜜而致命的诱惑。她真的……努力过,对不起……对不起了,行书。 “别想他。”石介天身子一紧,仿佛和她心灵相通,“在我怀里时,不要想别人。”他狂热地吻着她的唇。 “很困难。”她迷蒙的眼界里只看得到他那双深邃、有些恼怒的眼珠子。既没有挣扎,也无力抵抗。它们之间的磁场太强,她根本使不上力。 “我会让你忘了他。”他的低语就算叹息,骠悍地罢住她的唇,加深了两人的互属。 对不起,行书。裴絮晕眩的忏意被石介天双瓣执着的驱离,幽幽地飘向远方。她迷醉得几乎忘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要的答案。 “石介天,我……我必须招认一件事。”沉醉之前,她轻轻喁叹,梗在心头的话不吐不快。 “嗯……”石介天轻柔地吻着她,移不开她的唇。 “那批设计图……真的是我偷的。”她太生气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谁让他惹火了她这位梁上君子。哪知他这么信任她,意外来得太突然,居然就敉平了她大半怒气;然后他又用那双销魂的眼眸迷惑她,让她残存的怒气顷刻间消失于无形。 “我知道。”他有些好笑地说。其实他早就发现那批设计图被她拿走了。 知道还为她辩解?裴絮睁开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地对上他那双漂亮的东方眼,他那双翦翦密睫居然像隐着笑意,轻轻翕张着。 “为什么你……” “嘘,好好享受我们的吻。”他的吻如飞舞的蝴蝶,纷纷跌落她俏脸上。 他是何方神圣,居然知道那批图是她偷的……裴絮蓦然睁大眼睛。天!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石介天邪邪地瞅着她恍然大悟的眼眸,狂傲地大笑着俯下头,再一次结结实实覆住她微张的嘴,让她开不了口询问。 以后再告诉她,那些图其实他都动了手脚,做出来的衣服绝对上不了台面。如果对方不是太迷信他的招牌,仔细再检查一遍的话,自然会发现。石介天轻柔地笑着。 ※※※ 裴絮辗转反侧,为了石介天彻底失了眠。 阴柔的月光暖暖地飘进屋内,她百般无奈地瞪着窗外,突然讨厌起自己。她说石介天花心,她又算什么?左拥一个单行书,右抱一个石介天。她搞不好是潘金莲转世的。 唉!由不得她不叹。当年老爸相中单行书,怕他百年之后爱女顿失依靠,因而想尽办法认识单行书,想尽办法将她推给他。他当然明白老爸爸之所以挑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当女婿,是不想她继承他的衣钵,为她的“从良“做准备。 老爸爸一心一意为她设想,她怎能反抗,更何况反抗也没用。她消失一年四处旅行,做最积极的抗议,以为疼她的老爸爸会因而放弃这个馊主意。哪知游罢归来,他意志依然坚定如昔,父女俩差点为此恩断义绝。若不是老爸爸以生命威协自己——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自杀,试想一个连手稍稍破皮都坚持要上医院包扎的人,怎会轻易自刎——她被他的苦心感动,只得有条件接受,和单行书定下“五年婚约“;双方约定以五年的时间来决定两人是否适合。老爸爸眼见爱女有了归宿,这才含笑而终。 唉!不由得再叹。这几年她经过老爸爸的安排顺理成章地住进单家,和单行书也算有感情,她也一直以为这种融洽的感情堪称“爱“。谁之石介天这个魔鬼一出现,无端端地拨乱她了心里这池涟漪轻漾的春水,她才明白原来爱情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和单行书的感情,其实就像她对单织罗的感情一样,哥儿俩的情谊居多。最重要的是行书的吻没办法触动她,她很努力想感觉他的吻,总是一再失望;石介天却随随便便抛个凝视就能挑动她的心弦,他让她心跳加速、坐立难安。这些全是行书做不到的。 唉!敢情她和石介天分别是潘金莲和西门庆这对奸夫淫妇投胎转世的? “裴絮小姐。”寂静的夜突然被一声迟疑地低唤划破。 “我还没睡。”裴絮失笑地亿及上一回,这名陌生客差点被她极差的睡品骇着的情形。 “幸好。”对方对她的取笑不以为意,蓦然轻松的语气里有些庆幸。”这个给你。”对方从窗户丢进一只牛皮纸袋。 裴絮懒懒地坐起身,背靠墙壁,不怎么感兴趣的抽出袋子里的东西看着。刚入目的几张图她原是迟滞、不怎么带劲地望过,突然,她无神的眼睛一亮,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而一下子瞪得老大,仿佛错愕万分。 第20章 “你到底是谁?”有没有搞错!他居然给她“青焰山庄“的机构布置图和建筑平面图,莫非……黑家出了内贼?”青焰山庄“正是黑家的产权,“青焰“是黑家的标志,没有人会不知道的,就连他们的组织都叫“青焰门“。 “现在你还没有知道的必要。”对方笑着。 “什么叫我还没有知道的必要?”她急急地跳了起来,“事关生死,你别开玩笑了。”要她拼了命进黑家拿那个价值连城的蓝宝石,然后没命享受成果,她才不干。谁知道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内贼,说不定他们内部已是风雨飘摇、一摊浑水。 “别紧张,我保证你性命无虞。”对方轻轻柔柔地笑着。 奇怪,她怎么会觉得他这种诡诈、轻柔的笑声十分耳熟? “你的保证,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她象征性地挣扎一番,不肯妥协的心奇怪地被他轻柔低沉地声音说服。 “信我就有用。”对方低沉的笑声泛着不正常的音律,十分诡异。 废话,他存心戏弄她啊!”你和黑家人有关系?”她没好气地问。 对方沉吟了许久,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重大,需要做全盘性的思考。 “喂,这个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怎么你就当真了。”裴絮好笑又好气,“该当真时你不当一回事,不该当真时你又慎重了起来,怪胎一个。” 对方听完她的调侃,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裴絮果真有意思。 “好吧!那麻烦你告诉我东西放在哪一居?”“青焰山庄“一共分为六居,为黑家人所有。拜好友小舞之赐,她曾到过其中一居——“雷霆居“大开了眼界,那里的保全系统简直是顶尖科技的综合体。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真要她去送死。 “平面图上我做了记号,所有机关的密码我都写在上面,你自己看着办。”对方轻描淡写地说罢,就要离开。 “等一下!”裴絮急喊出声。她听到外面的轻巧足音顿住,他在等她发问,“我只要先知道东西在哪?”她眼花撩乱地翻着装订成册的图表,“青焰山庄“到底有多大啊?开玩笑,这一研究下去,没有三天三夜那哪能摸出个概括来。 “'影子居'。”对方别具含意地轻笑着,取笑的声音随着裴絮的呆愕逐渐消逸。 裴絮不用看也知道陌生客轻轻地来又悄悄地远去了。她按图索骥找到了目标建筑物。 “影子居“不就是一对阴阳怪气的兄弟在住的?!她记得这对兄弟很少露面,一个好像叫什么……”白神“,一个叫“夜鬼“的,好像“青焰门“人都喜欢用别称。既然这对兄弟在“青焰山庄“有自己的一居,就表示他们在黑家的权势不小。听小舞说,身为青焰中人,她亦很少见他们露脸。其实黑家所有成员,除了阙家人因阙家小妹和她有过同窗之谊,她比较有印象外,其他的她连瞧上一眼的荣幸都没有,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是藏镜人,神秘兮兮的。 她不懂的是,为何黑家的传家之宝会在“影子居“。难道这对兄弟真的窝里反? 嘿嘿……裴絮溜动眼珠子嘿笑着,奸邪的光芒熠熠跃动,周围静谧,祥和的气氛被诡谲的哝雾轻取。替死鬼人家既然准备好了,她不偷也不好意思。 感谢老爸成就美事一桩,但愿“希望之光“能很快地陪您老人家长眠于地。您在地下陪好兄弟们掷“思八豆“之余。可得保佑女儿顺顺利利拿得宝物归。裴絮双手合十,望月祈祷,例行一年一次行动前的祝告。 ※※※ 太危险了,那晚若不是她及时想到行书,她可能真的会和石介天发生暧昧的关系。裴絮不由自主又瞥了旁边的石介天一眼。以前认为他仗着英俊的外表招摇撞骗,没想到她也会……唉……无知。 “你已经偷瞄我好几次了。”石介天没有抬起头,埋首在他最后一批晚宴服里,满脑子线条。这阵子他和她的距离又拉长了,为什么?到底是谁在逃避?他深沉的眸子一闪。 裴絮芳心一顿,红了脸收回视线。她怎么搞的,最近怎么会注意起他来了。不行,不行,她已经是行书的未婚妻,不能做非分之想,只是……算了,不要再想了,她还有“希望之光“得忙。 “你到底在看什么?”他叹口气,终于回应她的凝视。 裴絮猛然抽回视线,不晓得自己的目光怎地又不知不觉胶着在他身上。可是,好奇怪,不晓得别人有没有发现,可是石介天常常给她一种孤寂的错觉。在人前,她当然是狂傲的完人石介天,每当他以为没人注意他时,他的眉宇之间就会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寂寞和无名的怨恨。她……情不自禁地被人后那个孤寂的他吸引,越发现石介天,她就越沉沦,一旦沉沦,她的心也就跟着被撕扯。明知道这是世人不容的感情,她就是控制不了偏偏起舞的心。 “你这几天在躲我?”他空冷的心被她略带感情的一瞥紧揪着。她明明已经臣服在他的怀抱了,又为何要极力抗拒? “有吗?”她不甚有力地问。真怕再这样日夜相处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这几天她已经很努力在回避他了,真希望行书有空能多来看看她,多少巩固一下她摇摆不定的心。 “为了单行书,还是……其他?”他居然有些害怕地问,开始有了期待,追逐裴絮的玩心慢慢地变了色。他不单单想诱惑裴絮上他的床,还要其他……。 “你想证明的事已经证明了,我承认你吸引我,所以……”她喉头一缩,急急站起身躲进后方的小厨房,捧着热茶倚在洗手台旁积蓄力量。 “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情况。裴絮的态度简直在逃避。 “所以我必须和你保持距离。”她松了一口气,不敢出去面对他。也许见多识广的他并不在乎这些,是她自作多情了。 “抬起头看着我。”石介天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移近她,眸光深沉地立在门边。 “不。”裴絮固执地摇头。 他恼怒地瞪着她的发顶,“我不在乎单行书。”他只想要她,这种复杂的心情,不光是因为她有挑战性,还有一点别的因素在里头。 “我必须在乎。”她叹口气,端着茶想避开他强悍的令人窒息的高大身子,石介天伸手挡住了她。 “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才适合你。”他没来由一阵恼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别闹了。”她挥开他的手,激烈的动作晃出滚烫的茶,烫痛了她的手,她轻呼一声。 石介天见状,紧张地拿开她手中的茶杯,拉她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小心一点。”直到自己生气地叮咛出声后,他才微微错愕着。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啰唆的人,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为她一个小小的烫伤而心焦。石介天阴沉地放开她的手,走回原位,脑子一片混沌。一定是他太重视这次的服装发表会,太久没接近女人才会这样。 多想一抚他那头长及肩的头发。有时候他真像未开化的海盗,那样致命又让人着迷。裴絮迷惘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退开是为了什么,只觉得这种距离是必要的。 怪异的气氛围绕在他们周围。谁都无意打破,也不会特别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就会缓和。直到夜幕低垂,裴絮受不了这种别扭的气氛,决定出去走走。也许她可以先到“青焰山庄“探查地形,为下礼拜的行动暖身。 “别去找他。”石介天忽然受不了她的离开。在他的印象里,她每次从他身边走开,都是为了投向单行书。他发现他无法忍受这一点,裴絮应该待在他身边,她应该属于他。他……不要她是任何人的。 “她始终是我的未婚夫。”裴絮烦躁地踱出室外,恰巧与元千爱撞个满怀。”对不起.。……”她草草道了歉,仓促地离去。 “介天,你没事吧!”元千爱抓住追了出来的人,他追的不是裴絮吧?她惶恐得几乎颤抖。 “她呢?”他乱发覆额,焦躁地问。 “谁?”她的心正淌着血。石介天何曾追过女人,他只消勾动指头就有成打的女人向他靠过来。 “你明知故问。”他凶狠地瞪她。 “介天,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元千爱心有不甘地拉住他,“证明你所向披靡的魅力,还是你没有征服不了的女人?” “你想知道什么?”他目前只想追回裴絮而已。 “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对她动了心。”她该怎么唤回那个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的介天,该怎么让他明白她情愿他花心,也不要他热中于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她怕他玩过火,引火自焚。 “千爱,你管太多不该管的事了。”他沉声推开她,追到外面时,伊人的芳踪早已杳然。 “介天……”元千爱随后追出,脸色阴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石介天暴躁地回身,凝着冷沉的眸子配上低锐的嗓音,气坏了。 “像个多情的男人。”她僵着身子,哀怨不已。他的情已不是花心的滥情,不是那种为了需要而勾引人的虚情,他不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情了吗? “我本来就多情不是吗?”时介天猝然搂过她,惩罚性地吻了她,令人心荡的俊容写满愤怒。 她觉得悲哀,他居然连应付她都懒。 “不是的,你不该是这样。”她来不及抓住他,便被他狠狠地推开。 “我的行为不需要任何人干涉。千爱,你不该不听我的话,三番两次到这里来试探我的底限,该散的还是要散。” 第21章 他森冷地瞅着她,眼底的决绝让元千爱惊骇至极。 “介天!”元千爱冷厉地叫住转身往回走的人。 石介天缓住步伐,半转过身瞥着她。 “你想甩开我,是因为你已经成功了,不需要用到我的影响力。”她不平地娇嚷,泫然欲泣。 “你想这样掩饰自己的欲望,我不反对。”女人,只会把自己的失宠怪罪到别人身上。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回身继续走。她真的以为他是靠她的关系走红的?元千爱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瞧不起他了。 “石介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她的哀求既然打不动他,也许……也许他会为她庞大的影响力和雄厚的财力所屈服。 石介天快步地转进楼梯间,空荡荡的大厅除了下楼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我会毁了你,真的会……”她泪流满面地大喊,力图挽回劣势。 元千爱伤心地跪倒在地,掩面而泣。他根本不在乎。她仰头又哭又笑。明明知道和他耗下去,赔的是自己的青春,她无怨无悔。但是介天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他既然不顾情分,休怪她无情。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她一直是留有情面,是他太无情。 第八章 “大家都再谣传你和石介天的事。”单织罗趁石介天不在,愤怒地来到裴絮的工作间。后天就正式彩排了,许多模特儿都在这一、两天亲自来试装和设计师沟通他所想要表达的内容。怎知,她一进门就听到许多工作人员说石介天这几天很奇怪,常公然望着裴絮发呆儿不自知。 裴絮将组合一半的晚礼服拿起来检查,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 “听说他对你十分有好感,常常瞪着你留口水。”她心有不甘。裴絮的脸蛋或许有几分清秀,可是她那瘦如洗衣板的身材根本没啥看头,阅人无数的石介天怎会看上她。 “我会把你对他的评语,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知道的,织罗妹妹。”她蜜若糖浆地赐她一笑,不愠不火。太好了,有织罗在身边,她就不用整天和石介天玩捉迷藏了。 她翻了翻农民历,今晚十一点过后正是下手的良辰吉时。她得尽快将这桩生意办妥,再来研究和石介天之间那团混乱的线该怎么解。 单织罗可慌了,“你……你……不准你这么做。”她只是一时气不过胡诌的,裴絮怎能当真! “哇,织罗妹妹怎么突然跳脚了。”裴絮咯咯笑看她心焦如焚的模样。单织罗其实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独独碰到单行书的事就大方不起来。 “裴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石介天面前毁谤我,我……我……我就.。……” “就怎么样?”裴絮扬了扬眉,十分期待。 “我就告诉哥,你偷人。”她忽然得意洋洋大声宣布。 “偷人?”裴絮忽然放声大笑,“织罗妹妹,你真看得起我。”她懒懒地起身,将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偷人,唉!形容得真贴切。她现在的心境正是如此。 “呃……”单织罗盯着她手上那件淡绿色如梦似幻的晚礼服,顺着礼服瞥她一眼,似乎有口难言。 “想批评我,请便。不用费尽恼汁修饰用词,我什么粗俗的话都听过,放心。”她抬起头咯笑道。 “我才不是那种泼妇呢!”单织罗生气地嘟高了嘴。 “哦……原来织罗妹妹不是泼妇。”裴絮附和地猛点头,眼尾讥讽地扬高。 “你……你……”单织罗的情绪再度失控。 “来,喝口水顺顺气,别噎着了。”裴絮不疾不徐转身倒杯茶,又温吞吞地将茶端给她,眸光流转间隐隐带着邪气。 “谁要喝你倒的茶。”她火大地拍开她,幸而动作灵敏的裴絮及时躲开那一掌。 “织罗妹妹最近事不是失眠了?”裴絮放下茶杯,无端端地问。 “你怎么知道?”她愕然。她为了这次的秀已经兴奋得几天无法入睡,她忙碌的哥哥没发现,倒教死对头裴絮一眼看穿。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她将她推到更衣室前,调侃道:“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陆的国宝熊猫登陆台湾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在取笑她就是了。单织罗头顶冒着烟,僵直地转过身子,以高人一等的气势睨视她。 “唉!好心没好报。”裴絮耸耸肩头,无辜地坐了下来,优闲万分啜饮着茶。 “你……你这个不贞的女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石介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织罗颐指气使直指着她小巧的鼻头。 “唉!织罗妹妹一问,我当真是……”她羞愧地低垂着头,哀叹。 “什么?”单织罗十分紧张。她挑剔裴絮归挑剔,可不是真讨厌她,她千万不能因而琵琶别抱。 “本来我还想隐瞒行书这桩奸情,不想伤他的心。现在既然被织罗妹妹发现了,我只有忍痛和行书saybyebye。”裴絮半真半假哀吟,暗自在心里发噱。 “你……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她怎么老低着头?单织罗急得团团转。他以前派她的不是,完全是无心的,以斗嘴来调剂生活而已,她怎么可以真这么听话?! “这种事怎好玩笑,事关我的名节,总不能委屈行书,你说对吧!”裴絮羞惭地抬起头寻求她的认同。 “你……你真的和……他……他……有暧……暧昧……昧……”单织罗瞠目结舌,手一下指东,一下子指西,简直快神经错乱了。 “说上床比较快。”裴絮无辜地轻点头。一个略具知名度的模特儿居然比她还纯洁,说出去谁相信。 “上……上……床……”她结结巴巴的。 “对。床上的细节要描述吗?”裴絮捂着嘴,忍住不大笑。 “不用!”单织罗赧红了脸,急急转身,不料转得太急撞上裁缝车,痛得她直跳脚。 裴絮见状,终于忍不住抚掌大笑,眼泪直淌。 “你……你在骗人!”单织罗怒气冲天,被她的笑声惹恼。 “谁……谁叫你那么好逗。”裴絮抹去泪水,笑不可遏。 “你真可恶!”她尖叫。 “你……你和我相处那么多年,怎会依然天真无邪。”她喘不过气,笑声频仍。”难不成我的聪明没能教化你?” “拿去!”单织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愤怒地掷给她,不想理她。 “别生气嘛!”裴絮揉着笑僵的嘴角,拾起名片。”'浮名餐厅'。哇!难得织罗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要请我吃饭。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为了吃你这一顿饭,我牺牲加班时间,奉陪到底了。 单织罗深吸了好几口气,抚平怒气,才面对她。 “少不要脸了,那是哥要我拿给你的。”她双眼燃火,恨不能焚烧裴絮那张嘲弄的笑脸。”他说下礼拜六请你准时到。”只是个小小生日而已,哪需要劳师动众,哥太宠她了。 “他不过来接我吗?”这家餐厅她没去过,行书特别找这家餐厅有什么意义吗?这阵子他忙得不见踪影,已经好一阵子没来看她,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芳心一点也不寂寞,事态严重了。 “你又不是没车,没看到哥这阵子很累吗?”单织罗奇怪地看着她忽然紧蹙的脸,“喂,我可警告你,别趁哥没空这段时间乱来。” “他……最近都很晚回家?”裴絮有点愧疚。石介天的服装发表会和诸多挑剔忙坏行书了。 “嗯。”单织罗瞪大眼睛,仔细地端睨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她设计了。”要……咳……要不要我带话给他?”她好像很困扰,又好像很难过。 裴絮对她难得的和善大感意外,却没心情戏弄她了。一扯上行书,她就不免想到石介天,一想到石介天,她的心便没来由地烦躁难安。唉!难怪她对三角函数反感至极。 “唉,哥要我带话给你。”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谁让她那么恶劣。 “哦?”裴絮淡淡地笑着,知道她本想省去。 “他说很抱歉,没办法来接你。”单织罗翻了翻白眼,对单行书的交代相当不以为然,也相当吃味。她一直很崇拜哥哥,不能忍受他就要变成别人的,任何人都不成。 “就这样?”她似乎还有话问。裴絮问着转身而去的人。 单织罗走到一半才迟疑地回过身,“石介天的事,不会是真的吧?” “我也希望不会。”裴絮老实地说。 “这么说……” “织罗,感情这东西很微妙。”她叹口气,正视她。 “哥爱你,你也考虑在生日那天答应他的求婚,不是吗?”单织罗气愤难平,没注意到门外波动的空气。 “是啊,我曾经考虑嫁给行书。”这就是让她为难的地方。裴絮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缓缓折回视线,忧愁万状地望着手中名片。 “哥有留话在名片后面,我希望你答应他的求婚。”她不要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对哥很抱歉的口吻。 “你不是一向讨厌我?”裴絮逗她。 “我现在还是不喜欢你,只不过不想哥难过。”单织罗忿忿地冲了出去,正要跑回楼上的试衣间,却被石介天那阴幽的注视吓了一跳。 “石……”他在这里多久了?单织罗有些害怕地猜测,他不会听见她批评他吧? “回去试衣。”石介天烦躁地瞟了门内一眼,掉头往回走,心烦得想酩酊大醉。 裴絮听到门外石介天那声爆裂的回答,芳心无名地抽痛。她怯怯地翻过名片,竟然希望单织罗继续嫉妒她,别真听话的把名片和行书的话带给她。 第22章 这家餐厅的气氛很好,但愿它能促成我们的良缘。 行书 看完单行书的留言,裴絮觉得自己的心血淋淋地列成两半了。 ※※※ 潮湿的仲春夜,一直给人一种朦胧美。尤其是皎洁的月亮被灰蒙蒙的云层遮掩,霪雨纷飞的夜,又无名地添了股哀愁。 果然哀愁。裴絮望着“青焰山庄“一望无际的内院,既哀且愁地发现,她光是从正门走到目的地“影子居“,也许就要花上大半夜了。 也罢,好不容易攀过那道高耸参天的围墙,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裴絮乌亮的眸子闪了闪,深吸一口气,将两肩的背带一拉,发挥了田劲选手的惊人潜能,驮着背包快步如飞。她沿着茂密的数木一边闪躲红外线扫描器,一边追着时间跑,不允许失手的状况发生,也不许自己半途而废。她选在今晚下手,是因为雨水可以冲刷她的气味,“青焰山庄“养了不少条优秀的猎犬哪!不知道好心的陌生客有没有将那些狗关进他们应该在的地方,或用哥罗芳迷昏他们也行。 裴絮提高警觉加快速度,跑了二十来分后,很欣慰地发现她已经穿过“影子居“的拱门。她不敢停下来喘气,一口气冲向那遥遥在望的城堡。老天!她居然真的看见城堡出现在台湾平民百姓的家,乍见图表的震撼决不及亲眼目睹的百分之一。 这栋五楼高进驻整营士兵都绰绰有余的城堡,居然奢华得只住了两个人,而且在夜半十分的现在,每层楼还都灯火通明。她诧异地缓下沉重的步伐,站在暗处观察地形。今晚这两个怪人该不会好死不死的举办什么通宵达旦的狂欢舞会吧?应该不会才对,她记得“青焰山庄“从不对外开放,甭说开什么宴会了。 裴絮移近城堡时机灵地观察四周,沿着城堡走到左翼的角落,才拿出她画好的路线图对照看着。 就是最右边那座阳台了。她满意地卸下背包,拿出登山挂勾,驾轻就熟甩上顶楼突出的阳台,灵敏地拉着绳索攀爬上阳台。 据陌生客图上指示,一楼是“白神“和“夜鬼“休闲娱乐的地方,二、三楼是“白神“的领域,四、五楼是“夜鬼“地疆域。所以,她现在所站的地方隶属“夜鬼“,陌生客在图上注明“希望之光“在“夜鬼“的书房,显然手脚不干净的是这位仁兄。 她调查过,“夜鬼“和“白神“这阵子不知何故,居然都待在台湾。这对兄弟还真怪,无论到哪一国住都是一起,从没哪一个落单过。 管他的,幸好这对兄弟的阴阳怪气,不肯安装阙家人设计的保全系统,除了“青焰山庄“已有的猎犬、红外线和电眼外,他们似乎对这栋豪华城堡里的东西漠不关心。 裴絮沿着房间外的米黄色长廊检查,一方面警觉地观察四周,一方面避开电眼。书房到底是哪一间?她拿出铁丝从尾端沿途抢着时效一间间撬锁检查,发现这层楼的十来间房间,除了正对楼梯的那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有家具外,其他的房间一贫如洗,居然都没摆家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间房间应该是“夜鬼“的房间,书房应该在楼下。奇怪,这么晚了,他不在房间,难道在书房?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夜鬼“绝对在城堡里。 裴絮下楼时,忽然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非关恶意,却像算计。 ※※※ “又喝酒了。”石怀天颇不满地抢过弟弟手中的酒瓶。 石介天趴在书房的长椅上,醉意朦胧的黑眸半闭,不甚在意。 “介天,你最近到底在烦恼什么?”石怀天蹲在弟弟身|奇-_-书^_^网|边,轻拍他的脸。 “别烦我!”石介天暴躁地拍开他的手。”我没有醉。” “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酒也没办法麻痹我们的痛苦。”他的脸色不再温和,转变成严厉的责备。 “不要说教了!”石介天睁开眼睛,狂怒地大吼。 石怀天严厉的表情,因他的态度越见凝重。 “今晚我不会给你安眠药,你自己去品尝恐惧。”他无情地走出房间,决定惩罚弟弟的任性。 “怀天……”石介天闻言,害怕地坐起身,头因酗酒过量而昏眩。 裴絮听到低喃的声音,直觉地走近这层楼唯一开着的门,悄悄地探进头。 奇怪,那个人好像……石介天!看到椅子上抚着头、狼狈万分的人突然扬起脸时,她捂着嘴缩回门边,差点放声大叫。 真的是他!石介天真的在这里,难道……难道他就是有名的“夜鬼“?还是“白神“?噢。不……老天!你开的这是什么玩笑?石介天怎么可能和黑家扯上关系?他不可能是“夜鬼“或“白神“!不不,一定是她搞错了。 裴絮摊坐在地上,脑子里被这记晴天霹雳敲得混沌不堪,无法思考。 “怀天,回来……拜托……”石介天低声哀鸣。 这声痛苦的哀求声传进裴絮耳朵,出奇地脆弱,催折了她困惑的心。 狂傲自大的他居然也会用这种哀戚的声音向人求救。连停电时,他也不曾这么向人求救过,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会怕得发抖?这里灯火通明,不比白天暗啊!想到这里,裴絮才恍然明白石介天确是这屋子的主人之一,也才明白为什么这栋房子的灯光全都亮着。 因为石介天怕黑。 “怀天!”石介天叫不回他要找的人,开始蛮横地生气,“别丢下我,听见了没有!” 又不是小孩子!这个怀天八成就是他兄弟了。唉!好个“夜鬼“、“白神“,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裴絮伏在地上,偷窥里面。 石介天趴在椅上,满脸通红,好像喝了很多酒。她眼睛一溜就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她要找的书房。唉!巧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懊恼地缩回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如今只有等里面的人睡着了,再下手。看样子应该快了吧!她忍不住又将身子探了出去。 “……别让我睡着……”石介天喃喃低语,沉重的眼皮禁不起酒精的折腾,徐徐下滑。 要不要进去?她能当着石介天的睡容前拿走“希望之光“吗?裴絮调匀呼吸,决定不辱父亲之名,只是石介天阵阵传来的哀喃。混淆了她的冷静。她再次深吸了一大口气,期望能暂时抵挡他那绵绵不绝的哀求。她现在不能乱了心性,小不忍则乱大谋,且不管石介天为什么不想睡觉,找蓝宝石优先。 这间书房几乎是纯白的,除了石介天趴着的褚红色长椅和同款的办公桌,及随处置放的酒瓶有颜色外,就连墙上的书柜、酒柜和电脑及其周边设备也是透明、纯亮的白,她有些惊讶于这种毫无瑕疵的颜色,在强灯的映照下,居然不刺眼。 裴絮带着赞叹轻轻地走进书房,尽量不去看椅子上熟睡的人。他睡的地方正好面对书桌和书柜。裴絮硬着头皮上阵,只希望他醉得不醒人事,一觉到天亮。她必须在他醒来前找到“希望之光“。她集中心力轻轻地打开没有上锁的门,一本本书拿起来掂重量,忐忑不安极了,总觉得芒刺在背。唉!陌生客怎不干脆好人做到底,告诉她“希望之光“放在哪本书里。 “不,别来骚扰我……走开……走开啊!”石介天粗嘎地喃喃呓语,突然大叫着瞪大眼睛,细长的眼眸失焦地望向前方。 裴絮僵直身子疾速蹲下,庆幸有书桌为屏障。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这种措施绝对有必要。蹲在地上屏息许久,她直到石介天的呼吸步上均匀、规律的轨道后,才慢慢地爬出桌后,一路爬到长椅后面,想一探究竟。 她确定身后的落地窗虽然关着,但没落锁,这才安心地沿着椅背一点一点地探出头往下瞥。吁!石介天睡得好熟。她温柔地凝视他不具威协性、不再狂妄自大的睡容半晌,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连睡觉的姿态都是诱人的。她失神地移出椅背,跪坐在他身边,无言凝视他纠结的眉毛和抿紧的唇。他做恶梦了吗,怎么表情狰狞、扭曲?她心疼地望着他。石介天是个强悍的男人,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受到质疑,他相当随性在过活,从不理会世俗的规范,只要他想要,他可以得到全世界。现在.。……为什么他看起来孤独、好小,眉宇之间的阴郁散也散不去? “唉!”裴絮不自觉得轻叹出声,连自己都给骇着。她惊愕得捂着嘴,望向石介天。幸好他依然沉睡。 不能再想了,办正事要紧。她转过身想继续回去寻找蓝宝石,却突然被抓住。待她回神过时,她发现她又被石介天攫进怀里了。 “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沙哑的声音透露不敢置信。他被那声清幽的叹息惊醒。他向来容易惊醒,从不知好梦方酣的滋味如何。 “你正在作梦。”裴絮惊慌地推着他,心跳紊乱,想逃出他怀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石介天抓住她的手,颊在腋下,慵懒地爬梳乱发,迷蒙的眼睛逐渐清亮。真的是裴絮,他还以为他又梦见她了。最近她常出现在他短暂的睡梦中,次数频繁得让他害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无法不脸红心跳,石介天那邪恶的俊容总能随时随地影响她。 “在我还没得到你以前,你要我怎么放开你。”他舒展眉心,淡淡地邪笑。 他又来了。”你别胡说。”她用力别过脸,“我……我是行书……” 石介天狂猛地吻住她,不让她说完。 第23章 裴絮闷哼一声,对他的侵袭已失去免疫力。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石介天,在自己亦十方渴望的情形下。 “行……行书……”她困难的想让他知难而退,殊不知她的话引发了石介天满腔怒火,再加上酒精作祟,他已经乱得不知自制,也不想自制。裴絮应该属于他。 “我……我……”裴絮甩不开他的纠葛,她企图抓住惭存的羞愧,“石介天,我……我和行书……” 石介天阴沉着脸,不肯放开她的唇,抱起她往楼上走去。他直接走进主卧室落了锁,将她抛上床后,飞快地褪光衣服,趁她错愕之际,以泰山压顶之姿叠上她,狂野地重拾两人的热吻。 “你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 “可是……我和行书订……”裴絮望进他璨亮的眸子,浑身燥热,力图做最后的挣扎。 石介天捂住她的嘴,疯狂地褪去她的衣服,滚烫的唇印上她洁白的娇驱,烙上他的愤怒和不在乎。 银白色的细雨辉洒大地,天地之间唯存着赤裸缠绵和灵魂间彼此的贯穿,酣足的灵魂几度旋转、燃烧后,绵绵地飘向天堂。 ※※※ 她得好好想一想。裴絮背靠着石介天强健的胸膛,从天堂坠落凡间那一刻,同时被羞愧和痛苦击得头昏眼花。 她需要离开身后那具灼热诱人的胸膛,清醒地思考一番。裴絮随手捡起石介天的毛衣套上,敏捷地跳下床。 “你要去哪里?”石介天随口问着,并不在意。他习惯孤枕而眠,裴絮挺识趣的,不用他开口请她走。 “出去。”裴絮心事重重,敷衍地说。 “天还没亮。”他瞥了微白的天色一眼,睡意渐沉。睡觉的时间到了,尤其是彻夜的缠绵耗光了他所有体力,他想他今天可以睡个难得的好眠。 “无所谓。”她的语气越来越冷。只要能远离他,什么都无所谓。 石介天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裴絮那义无反顾的样子,太像他了。 “你不累吗?”他聚拢眉峰,双眸淡淡地看着她毛衣下那双雪白、均匀的美腿。从不晓得女人穿着男人的毛衣可以这么性感,撩人心弦。石介天发现体内那股疲惫至极的欲望又复苏了。他从没有被哪个女人挑逗得这么彻底,从不曾眷恋过哪副娇驱,他该死的居然不想放她走。 “我不习惯与人共枕。”她冷淡地说,连回眸也懒,满脑子混乱,没发现他脸上突生的变化。 “回来。”石介天乍然命令道,有些愠怒。这句话一向是他说的,裴絮不仅抢了先,那披散着鬈发的背影居然出奇地妩媚。他头一遭不喜欢女人离开他的床,她们一向赖在他怀里不走的,为什么裴絮这么特别。 “不要,我得好好想一想。”她沉吟着踱出门外,没发觉他的怒气。 石介天猛然跳下床追了出去,出奇不意地将略有所思的她抱回房里。 裴絮猝不及防被他转过身搂进怀里时,无可避免地被贴着她的那副光裸健美的身子逗得脸红心跳。 “石介天,你……你没穿衣服一ㄝ!”她烫红了双颊,娇嚷着。 “你要想什么?”他僵着身子,没理会她的抗议,蛮横地将她抱上床后,面对面紧紧地搂着。 “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燥红了脸,极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石介天生气地搂紧她。她想否定昨晚的事,她发现她的态度让他生气,而且极为愤怒。 “你要想什么?!”他恼怒地大吼。 “别对我大吼大叫!”她烦躁地回吼,泪水夺眶而出。天啊!她的心乱成一片,石介天为什么不放过她? “不要为他掉眼泪。”他又妒又恨地吻掉她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哭什么?”她轻声呜咽。 “除了单行书,你还能顾忌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每次都是为了他,难道他比不上单行书? 他的话重重地击中了裴絮不安、内疚的心。 “怎么办?”她益发伤心,“发生了这种事,我无法面对行……” 石介天生气地吻住她,“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自己为什么可以提?”她眨着涤亮的眼睛,忿忿地指控道。 “我就是不要你提起他。”他暴怒、蛮不讲理地吼叫。 “你凭什么!”她差点尖叫。 “凭这个!”他重重吻住她,两人一触即发的对峙光速般融化在这个哝烈的亲吻里。 “今天留在这里陪我。”石介天轻柔地放开她,下颚亲匿地顶住她光滑的额头,一双大手离不开她的俏脸似的,轻轻抚弄她如云的鬈发,有些任性地要求。 “这……”裴絮一夜无眠,几乎没了抵抗力,他的狂热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我不会放你走。”他从没有要求哪个女人留在他怀里过,裴絮再三拒绝他,真的惹火了他,他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裴絮被他用力过度的拥抱,勒得差点窒息,沉默了许久,她才迟疑地仰视他不讲理的脸。 “我不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的。”她柔柔地低喃,没了火气,连冷列的晨风也温柔了。 石介天的愤怒被她话里的娇羞彻底消弭。 “你以后会慢慢习惯。”他蛮横地浅啄她微皱的眉心,许下诺言。 “我还是回去睡我的小床比较习惯。”就因为她的睡品差,所以她不习惯有人睡她身边。 “天要亮了,快点睡觉。”他不要她离开。石介天手一紧,疲惫地合上眼睛。他有预感,窝藏在暗夜的恶灵将不会来骚扰他,今天会是他这辈子最容易入睡的一天。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好吧!”裴絮累了也认了,她的力道不及这个男人的十分之一,何况她困极了。”石介天,我睡着时千万不要叫醒我。”她娇哼完,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唉,不想了,不想了,一切的疑虑、纠葛暂且挂明天的帐,今天她只想饱眠一顿。 裴絮偎着石介天,淡不可闻地逸出一声幸福的嘤咛,沉入梦乡。 石介天睁开眼睛,温柔拉起棉被仔细盖好她后,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像对相依相守的恋人,甜蜜地跌入两人静谧不受干扰的世界里,情愿从此长眠。 第九章 乱七八糟的后台,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和乱七八糟的事,累得裴絮差点大叫不干了。如果彩排意味着混乱的话,她情愿她是看秀的人。 “不对、不对,妮莉的妆太哝了,杰森,重新替她上妆。”石介天的声音火爆地充斥在这座容纳得了一万人的室内体育馆和临时搭建的后台。”搞什么鬼,琳娜,谁叫你挑那条皮带的!控制好时间,拿出你们的专业水准让我看看。”他对着鱼贯出场的模特儿大吼,相当不满意。 前天下午她趁着他睡着时偷溜,就没有再见过他,也刻意避开他。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石介天,然而却无法为此背叛行书,其实她的身体已将背叛他了,正因为如此,她就更不能拒绝行书。如果没和石介天发生关系,她尚能站得住脚拒绝行书得求婚,并坦然告诉他,其实她的心已经被一个魔鬼占领。她其实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谁知道变数来得这么快。她不想伤害行书,却在无形之中背叛了他。她无法原谅自己,正如同她无法在这个时候解除她和行书得婚约一样痛苦。裴絮忧愁地替模特儿调整服装。 “裴絮,奥妮那件服装领口要做修正。”石介天突然从前台吼进后台,吓了冥思中的裴絮一大跳。 裴絮同情地看着美丽、丰满的奥妮,她含着眼泪眼看就要哭了。 “他觉得我的台步比新人还不如。”奥妮哽咽地走近裴絮。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每个人都很糟。”裴絮拍拍她,端详着领口,“的确是怪怪的,领口的线条不顺。” “只要他不要常发脾气,他就是最完美的人类了。不知道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如何?”奥妮的伤心来得急去得快,那醉生梦死的恋慕口气,害拿着大头针准备做修正的裴絮,狠狠地戳中了自己的手,鲜红的血迹不小心弄脏了模特儿身上那件雪白、性感的衣裳。 “喔噢,我们得赶快消灭证据对不对?”奥妮脱下衣服,像在分享秘密般诡笑着。 “我想他会很乐意杀了我。”裴絮将刺痛的食指含进嘴里,拎着衣服四处找清洁剂。 石介天走近后台,在闹烘烘的人堆中一眼看见裴絮。他皱着眉,穿过一波波爱慕的眼神,直朝她走去。 “你的手怎么了?他从她嘴里拉出她的手,仔细看着。 “没事。”裴絮猛力抽回手,继续寻找不知流落何方的清洁剂。 “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回去。”他拉住她的手肘,不想要再玩捉迷藏的游戏。裴絮在逃避他,他知道。他也痛恨自己提得起放不下,居然被她的开溜和逃避伤了心,天下的美女多得是,他不用执着于她。可是,他却没办法像以往一样洒脱地放开她。 裴絮惊悸地环顾周遭,有些庆幸大家忙于彩排,无暇留意其他。 “他不在这里。”他恼怒地瞪着她惊慌失措的脸,“你再左顾右盼或者逃避我,我就在这里吻你。” “你别乱来。”她脆弱的心一揪,被他狂热的注视和蛮横的态度惹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从不乱来。”他难看地丢给她一个言出必行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忍着气,不敢太大声。 “不怎么样,只是要你而已。”他阴郁地凝望她,炽热的眼神超脱了他的郁闷。” 第24章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出现在我的书房里?”他的禁地被她误闯了,他竟然不在意。 “你的秘密难道会少于我?”对他的质问,她嗤之以鼻。 “今天晚上我们有必要相互'袒裎'一番,你觉不觉得?”他用食指轻轻地刮着她柔细的脸颊。 “别……别这样。”她别开脸,心儿怦怦。 “听好。”他脸色铁青地扳正她的脸,哪管一屋子的人。”我不管你是谁的老婆或妻子,我要你就是要你,那些鬼伦理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我不是你。你可以丢开全世界,我不能。”裴絮为他的任性恼火,“我是单行书的未婚妻,请你记住。”她拨开他的手,僵直背脊窜进慌乱的人堆里。 单行书匆忙地跑进会场,好笑地稳住埋头乱撞的裴絮,“怎么啦,火烧屁股了?” “行书,我……”她伏着他的手,急着想找寻纷乱中的支撑点。 “有话等会再说,我必须先和石介天谈量产的事。”他笑着放开她。 “把今晚空出来给我。”她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要求。她得靠行书来巩固她几乎崩裂的意志。 “你总算会想念我了,等我一小时好吗?”她爽朗地应允,满脑子生意,没发现她的不对劲。”石先生。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单行书的注意力移向迎面而来的人。 裴絮的心跳漏了好几拍,从背后传来的杀气,她知道他听见了。 他不会让她这样对他。石介天阴恻恻地盯着裴絮的背,无视于单行书的存在。裴絮倔强地挺直背,不肯回头。 “我现在没空。”他暴怒地抓起裴絮往外走。他不要她靠近单行书,不要她那灵动的眼眸看其他男人,他痛恨她将要嫁给单行书这个事实。她的身子只有他的手抚摸,她的红唇只能为他绽开,她只能属于他。 “你能不能学着尊重别人?”裴絮气坏了。 “我听不懂什么叫'尊重'!”他狂怒地大吼,一瞥见单行书随后追出,即迅速将她拖向跑车,风驰电掣呼啸地开走车子,将他远远地甩在后头。 嫉妒像一座滚烫地镕炉,烧掉了他的理智。他得不到裴絮,单行书也别想拥有她。谁都不能抢走她! ※※※ 裴絮坐在书房里,气得全身发抖。石介天将她关在书房后就离开了,她这个“神偷“的女儿居然因为轻敌而困坐愁城。这间书房比绿岛监狱还难逃出,不仅门锁是特制的,连玻璃也是防弹的。最该死的是,石介天临走前将书柜上了锁,又将她身上所有能用的工具都搜括走,让她偷不到“希望之光“。 “介天,你在里面吗?”就再裴絮扼腕不已时,门外忽然有人喊着。 裴絮怨怼的脸因这声熟悉的声音暂得舒缓。 “介天……”从外面反锁的门忽然打开。 裴絮目瞪口呆地瞧着门口的人,她以为她听错了。没有人会问己在不在,除非那人精神异常。 乍见椅子上的人,石怀天微微楞了下,旋即恢复镇定。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像在生气。 这个浑蛋居然这样问她?裴絮愤怒地抿直嘴,抽动下巴,眼睛扬满高昂的斗志。 “你把我抓来这里,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激动地吼着,情绪失控,“本小姐没心情陪你玩游戏。” 石怀天终于知道门为何会反锁了。原来……他仰头大笑。介天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方式留住女人了? “我要打歪你的嘴巴。”她最讨厌看到他那副狂妄的笑脸。裴絮狂怒地冲向他。 “介天爱你。”石怀天老神在在的态度,瞬间定住她。 “你……你别胡说。”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强,又塌了。”你不要一直把自己当成别人,想藉机分散我的注意力。”她极力想重凝愤怒,无奈他那张温柔的笑脸频频干扰她。从没见过石介天这么温柔地对她笑过,他总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他周遭那些阴郁的风也抽去了森冷清柔地吹着。 “也难怪你看不出来。”石怀天关上门,开怀地靠坐书桌,一双修长的腿悠哉的交叠着。 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剪的?一个小时前那头乱发还凌乱得像个出海归来的海盗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全服服帖帖像个上流雅痞了? “裴絮,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吗?”石怀天刻意压低声音。 “是你!”裴絮倒抽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你……你居然要我偷你的东西,你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存心戏弄我是不是?”他就是陌生客! “你还是看不出来我和介天的差别吗?”石怀天温文地笑着,“我不是介天,是石怀天,也就是'白神'。” “胡说,你明明是石介天。”她大声驳斥。那张镶着一双邪恶眼睛的瘦削脸庞,她不会错看。 “介天是我弟弟,我是大他两分钟孪生哥哥石怀天。”他兴味盎然地瞧着她慢慢瞪大的眼睛。她在求证。 “孪生兄弟?”裴絮呆呆地坐进椅子里。 “对,以后别认错了人,我可不想被介天剥皮。”他好笑地暗示她和介天不寻常的关系。 “我不懂。”她喃喃自语。他和石介天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石介天像狂烈的台风,他则轻柔似和风;一个显性的弟弟,一个隐性的哥哥。 “不懂什么?”既然介天对她动了情。他就不能设计她当代罪羔羊了。 “为什么你要教我偷你弟弟的东西?”那么石介天果然是“夜鬼“了。 “因为我要保护他。”他不再温和的眸子转为冷硬,再度叫裴絮看傻了眼。 天哪!石怀天的阴沉比起石介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情愿和易暴易怒地石介天为敌,也不愿惹上他。这人是标准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我能问为什么吗?”她想知道石介天为何需要人家保护,他是如此强悍。 “你能爱他吗?”他柔柔地反问。 “不能。”她想也没想就说。 “为什么?”石怀天危险的眯起犀利的眼眸,冷冽地瞪着她。 老天!他连生气的前兆都和石介天一模一样,这对兄弟太可怕了。 “因……因为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她不知道她为何结巴了起来。石家兄弟带给人的压迫感也一模一样。 “这不是理由。你爱介天,所以你才会烦恼,举棋不定。”他仔仔细细地搜寻她的灵魂深处,忽而敛起冰眸,斩钉截铁地说着。那温和似习习凉风的眸子不复冷冽,仿佛对自身寻得的答案十分满意。”解除婚约吧!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无法爱单行书,何必耽误他?你如果爱他就不会一再拖延婚期,也不会离家出走不是吗?何苦为了愧疚,毁了三个人的幸福?”他对她的一切如数家珍。 陪絮结目瞠舌,无法反驳他。目前她对行书的感觉确实是愧疚多过感情,他连她的心都读得出来,太可怕了。 “介天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强悍,他其实很脆弱。”石怀天走近酒柜倒了杯酒。”你要不要?”他问着裴絮。 “不。”她摇头,“不要告诉我他的事。”她矛盾得想知道却又怕知道。她怕越了解他,她的心就越收不回来。 “你知道介天患有'幽闭恐惧症',怕黑,连晚上也不敢睡吗?”从她抗拒的眼睛里,他得到了他|奇-_-书^_^网|要的答案,“没想到介天会把这些告诉你,你在他心中一定占有相当重要的位子。” “我是误打误撞发现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急着撇清。 “这表示你和他注定得在一起。”石怀天永远有办法说服别人。”别反驳,介天从不带女人回'清焰山庄'。你知不知道书房是他的禁忌?他破例将你关在里面,就表示这辈子他已经认定你了。” “错了。”她大声反驳,“我早就进来过了,那时也是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事,这怎能算他破例。”她不会告诉他后来的发展,因为太私人了。 “裴絮……”他轻叹。那声优雅的气息,载满包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介天那晚发生的事?”他淡淡地取笑。 “你住口!”她羞红地抚着脸,娇态毕露。 “怀天,你在这里做什么?”石介天突然一声不飨地走进书房。他相当不悦地瞧着眉开眼笑的哥哥和娇羞的裴絮,嫉妒地质问。 “全身酸味。”石怀天意有所指的瞟了裴絮一眼,“我说得没错吧!”暗喻完,他不理会弟弟蓦然投至的凶光,放下杯子,悠闲自得地走了出去。 裴絮没办法形容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石介天的震撼,只能呆愕地瞪着门口。 石介天生气地锁上门,僵直身子蹲在她跟前,逼视她,“怀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长得好像。”她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他。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巴,一样的脸形,连强人一等的气势也一模一样。 “怀天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石介天没有拨开她的手,他疯狂地嫉妒起兄长来。以前他不在乎怀天碰他的女人,现在,他绝对不准他动裴絮。 他不再痛恨他碰他的脸了。裴絮放柔了眼神,无法不爱他。 “没有。”她忽然为他杀气腾腾的俊脸好笑,“你连唯一的哥哥也信不过?”正如石怀天所说的,她爱他,只是因为单行书的关系,不愿正视这份爱。她爱他。 她从没有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过他。石介天心儿一悸,忍不住拉下她的脸,轻柔地吻着她。 第25章 裴絮环住他的脖子,感谢石怀天的点醒。她爱石介天,她爱既狂傲又孤寂得他,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已经填满了他,怎么逃避还是甩不掉他的影子。何必,老爸会希望她选择她爱的人,他会原谅她取消婚约,只是她难以向行书启齿。她希望石介天能多给她一些时间解决她和单行书的事。 石介天既惊且喜地为她默许高兴,这是她头一次主动接近他,他的心快乐的飞扬。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有了她,他将不再怕黑夜。 “不。”她摇头。时机还没到。 “你要我娶你?”他抽紧下巴,忍着不发怒。很多女人都会玩以进为退这一招,他不以为裴絮也是那种耍心机的人。 “不,我是单行书的未婚妻,如果我这辈子没嫁他,就不会嫁给别人。”除非行书原谅她的背叛,否则这辈子她将不会结婚生子,那原是属于行书的权利。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赎罪了。 “你还是要嫁给他!”石介天暴跳如雷地退离她远远的。他无法理解自己心理那股怒焰所为何来。他早就知道裴絮要嫁给单行书,也不以为意,为何现在却不能接受,甚至连想都觉得痛撤心扉? “你这种人无法体会别人的痛苦。”裴絮看了他一眼,不想告诉他她心里的决定。她怕石介天是因为她有未婚夫的身分而接近她,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我这种人不会一直追着你转。”他恼羞成怒,巴不能掐死她。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他为她破了那么多例,她怎能这样对待他! “我从没这么要求过你。”她动怒地往外走。 石介天没有拦她,他已经不愿再委屈自己。他对裴絮感兴趣只是一时的,之所以一再容忍她,是因为她不驯的个性异于别人,他拿起杯子愤怒地摔了出去,怒容满面。 恨不得插翅飞走的裴絮,快步冲下楼,在一楼出口处遇上笑容可掬的石怀天。 “我好像听见介天的吼叫声。”他漫不经心地微微扬眉。 “你这老奸巨猾的狐狸。”她白了他一眼,对他那张酷似石介天却配有另类气质的脸,一时无法适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我偷'希望之光'是为了替石介天脱罪。”她虽没有问石介天偷“希望之光“的理由,却还不至于笨到猜不出石怀天那奸恶的笑脸代表的意图。 “聪明。”石怀天倚着楼梯扶手,目送她急急离去的背影,“想不想知道介天为什么监守自盗?” “不要。”裴絮站在外头,气呼呼地转身瞪他。 “他为什么愤世妒俗?”他自顾自地朝她喊。 “不要告诉我!”裴絮怒吼。 “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他轻柔一笑。”到时候你会不顾一切的守着他,深爱着他。”她爱介天才会这么生气。只要她和单行书的婚约一除,他就能放心地将介天交给她了。 “你们都别来烦我!”她转身冲了出去,没发现楼上悒郁瞅着她看的人。 ※※※ “什么?!模特儿和化妆师全都联络不到人。”一大清早就传来这噩耗,谁承受得了?!单行书几乎急白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所打的广告全部消失无踪,已经租好也装潢好的表演场所也宁愿付大笔的违约金退租,现在连表演的模特儿和化妆师也全部不见。 “哥,怎么了?”正在用餐的单织罗同情地望着憔悴的兄长。他好像要急疯了。 “这次的发表会恐怕要开天窗了。”门票早已售罄,这下子真的难以向观众交代了。”有人要整石介天。”他虽然也很想这么做,可是他毕竟是他的合伙人啊! “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单织罗知道自从上星期石介天在他面前堂而皇之拉走裴絮以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烦的是这场服装发表会如果没法子进行,他的信用将会因而破产。 “谅哥也没那个胆子。”单织罗轻蔑地哼着。”裴絮在你心里永远抵不过你的事业。”她有些为她抱屈。哥实在太不像男子汉了,居然为了保住生意,任石介天胡作非为。他若真心爱裴絮,应该痛揍漠视他存在的石介天一顿。难怪裴絮会变节。 “我只是想她后半辈子舒适的过。”他争辩着。 “好,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单织罗继续哼道,根本不相信他。她看了十七年的哥哥,难道会不了解他?”快打电话去通知石介天吧!” “织罗,为什么你突然讨厌起石介天,还为絮打抱不平?”单行书百思不得其解。 “我哪有。”单织罗嘟着嘴跑上楼。她才不是忽然喜欢裴絮,只不过习惯伸张正义而已。这些天彩排时,她发现裴絮一反常态地相当安静,对她的挑衅也提不起精神应付,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流露出落落寡欢的神情,实在太教人惊讶了。 至于石介天,她虽然崇拜他,却不喜欢他不把她哥哥当一回事。她在为他抱屈啊!笨哥哥。 单行书怔忡地望着反常的妹妹半晌,才认命地拨了电话。 石介天皱着眉头听单行书花了半个时辰说完一切。 “就这样?”他不在意地问。 “就……就是这样。”他花了半个时辰将概况略述了一遍,石介天从头到尾没哼过半句话。单行书发现自己被冷汗浸透。 “这件事我会处理。”石介天放下话筒,按了内线吵醒石怀天。 “怎么了?”石怀天披着晨褛敏捷、温和地走进他房里。 “我们的资产和'京世财团'比如何?”只有元千爱能一掷千金搞这种鬼。 “哇!那种年收入上百亿美元的大财团,我们怎么比。”石怀天抓抓头发,看出他的阴狠,“怎么了?” “元千爱撤走了我所有的广告和模特儿,想玩死我。”石介天沉郁的脸紧绷着。 “她要你重回她怀里。”石怀天调侃地大笑。 石介天冷笑。”我情愿'幻灵'之名毁于一旦。” “这么死心。”石怀天意有所指。”和裴絮小姐言归于好了吗?” “别提她。”石介天笑容全失,忽来一阵心烦。他被她烦得还不够吗? “这么说,你也不想知道她昨晚离开台北了?”幸好他派人暗中监视裴絮,他知道她对“希望之光“一直没有死心。既然介天喜欢她,他就不能让她扯入这场恩怨里。 “她搬回单家了?”石介天烦躁的心倏地一沉,激动地揪住怀天的领口,心越沉越深。 “你不是不想提她。”这几天看他表面那么平静。还以为他真的死心了。 石介天暗咒一声,往外疾冲。他不要她回单家,那意味她将回到单行书的怀里。他可以容忍她漠视他,绝无法坐视她重回单家不理。 “她搬回单家也是理所当然,你扣着她那么久,早该放她回去了。”石怀天追着他笑道,“她回云林老家,祭拜她爸爸去了。”事业要被整垮了,也没见他激动过。 石介天僵在楼梯上一会,才火大地走回房里。 “不去追了?”石怀天好笑地问着躺在床上的人。 “出去,我要睡觉。”石介天毅然决然闭上眼睛。 ※※※ 古色古香的三合院和令人怀念的广场,静静地徜徉绿田中;有别于喧嚣的繁华,这里自有一份静谧之美。 裴絮倚在广场边的榕树下,沉湎于回忆里,心灵净空,尽量不让台北的俗务闯进她的天地里。仲春的太阳因为春雨的调和,即使是阳光充足的正午,也不会伤人。这才叫做日光浴嘛!她心满意足地伸直懒腰。 “你是裴絮?” 又是一个高人,足音等于零。在布满碎石子的路上,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啊!裴絮笑着掀开眼皮。 “我是。”入目的男子,两鬓斑白,精明又似狡黠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奇怪,她怎么觉得他十分面熟?尤其是那双特殊的东方眼。 “可以坐下吗?”他比比裴絮坐的石椅。 “请。”裴絮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他那双细长的眼眸和瘦削脸庞不经意流露的慵懒,实在像……”石介天!”她不搭轧地迸出话。 中年人慈善地笑着,成熟干练的脸庞驻足着早年奋斗过的风霜。 “我姓黑,单名一个霆字。”他笑笑地自我介绍。谈笑之中,柔和的春风忽然凝结。 天!乍闻这个如雷灌耳的名字,裴絮整个人呆掉了。黑……黑霆不就是黑家那个龙头老大?我的天哪!”希望之光“有贵重的这种地步吗?黑家手下的精英何止上千,为了一颗蓝宝石,居然惊动了他。 她直觉地环顾四周。保镖呢?重量级人物出门不会不带保镖的,何况黑霆这种超重量级的风云人物。 “别看了,只有我一个人来。”黑霆为她的反应哈哈大笑,老裴的女儿长得很可爱,果然和介天很配。 “你想问我拿“希望之光“?”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黑家的龙头。裴絮降低了警戒心。 “你以为我会为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宝石亲自跑来台湾?”他和蔼的脸庞尽是耐人寻味的满意。 近亿元的稀世珍品,他居然将它说得像路边唾手可得的普通石头!黑家财大气大足以压死人。 “除了'希望之光',你和我这个宵小的女儿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她自我解嘲。 “我是来和你聊聊介天这孩子。”黑霆的笑脸抹上一层淡淡的苦涩。 裴絮戒心又起,只想护卫石介天。他该不会知道石介天偷了那颗蓝宝石了吧! 第26章 “我知道东西是他拿的。”他看出她的防备,不禁好笑。 “为什么?”接连的错愕,教裴絮招架不了。 “他恨我。”黑霆望着古朴的大院,突然沉重地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他爸爸。” “什么?!”裴絮惊跳了起来。搞什么鬼啊!石介天是黑霆的儿子,一个姓黑,一个姓石,儿子不知何故还偷老爸的东西。 “他是我的私生子。”他挥挥手要她坐下。 “他们是你的私生子!”她为石介天感到生气,总算了解他为什么偷走“希望之光“。他纵使偷走黑家的金山银矿也不过分。 “别生气,听我说完,我也是五年前才知道这对儿子的存在。”他哀痛地垂下眼睑。”他们的妈妈珍蜜是我的青梅竹马,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孩子,从小就疯狂的爱着我。当时年轻气盛的我一点也没发觉,只知道她是个十分热情的女人,男朋友一个换过一个,因此当她诱惑我时,我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黑霆自嘲地看着她不满的眼神,“男人是纯感官动物,禁不起诱惑,何况珍蜜那么美。”他轻柔地叹着。 “你不想负责任,所以气走了她。”她义愤填膺,为女人不值。怎么男人都一样的调调! “不,你错了。”黑霆摇头否认她的说法,“是珍蜜不肯等我,她对我下了通牒,要我和她结婚。当时我才二十七岁,怎么可能定下来。” “所以她气你,瞒着你带走你的儿子。”个性真倔,和介天好像。”年纪根本不是问题,是你的花心气走了她。你其实很残忍,你知道吗?黑先生。”难怪姓黑,原来他的心这么污浊。 “她带走我一点也不晓得存在的儿子,难道就不残忍?”他叹着。如果他知道珍蜜会这么狠,他翻遍全世界也要将她找出来。 “你的花心是她无法容忍的,她要的是专一。”谁不知道他娶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各为他生了个儿子。 “她自己又何尝专一过?”他努力想为自己辩解。 “她会一个男人换过一个,是因为她心痛需要止痛剂。”这种行格极端的人,难道他不了解她的用意?裴絮直言不讳,“不管怎么说,你都理亏。” “难怪介天喜欢你。”他笑着看她气愤的脸,被她抨击得心痛不已。 他连这个也知道。唉!无孔不入的黑家密探。 “你爱他们吗?”他为什么不公开他们的身世?难道他引以为耻?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以他们为傲。”黑霆一眼就看穿她的心。年过半百,如果还看不透她那丝眸光的含意,他就白活了。”我甚至爱他们比其他三个儿子还多。如果可以,我愿意用黑家的全部来换得他们喊我一声'爸爸'。”他努力过,无奈怀天和介天恨他入骨,不仅不愿和他说上半句话,连面也不想见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恨他至此,除了他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曾照顾他们,无法给他们需要的父爱以外,他始终查不出原因 唉!他有五个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儿子,真头疼。这是上天在惩罚他的多情吗? “既然他们恨你,为什么要寄身黑家?”石介天兄弟的行事规则可真特殊。 “因为他们想整垮我。”他难堪地苦笑。”这几年,他们曾经抢走黑家一些产业,连我的爱马也抢走了。”到现在他还不清楚杀他爱马的是介天还是怀天! “现在连'希望之光'也是。”她沉吟着,“你来找我的用意是……”她瞥望他。 “我是想请你把'希望之光'拿回来。这件事闹太大了,我不希望波及他们。”黑霆言语之间充满孺慕之情,“他们既然不愿入籍黑家,我就随他们去。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我未能适时保护他们,造就了他们无法磨灭的偏激性格,这是我的责任。如今,我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好好地守着他们,不让别人伤害他们。” “如果他们的报复永无止尽呢?”她感动地问。她了解他的意思,介天的身分太引人注目,黑霆为了顾及他们的隐私,又不能下令停止找寻“希望之光“,以免欲盖弥彰。如今只有她才能拿回这样麻烦的东西了。 “随他们去了。我只想补偿,他们要什么东西我都无所谓,唯独这样东西我必须追回。你能体会我急于保护他们的心情吗?”他迫切地问她。 “勉强可以。”裴絮眺望穹苍,感慨不已。 “这么说……” “我答应帮你拿回“希望之光“。”不为谁,光是为了石介天,她一定得这么做。这件事一旦爆发,受伤最剧的必是他。 “你知道你必须承担的后果?”他不会伤害她,因为他不想加深介天对他的仇恨。 “反正大家都认定东西在我身上,那又何妨。”她懒懒地笑着,“你差使阙尚风来找我,也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吧!”真为难他了。 “果然'青出于蓝,更甚于蓝'。”他放声大笑。”答谢你的东西,你自然会拿到。老裴的金科玉律不是'入宝山不得空手而归,替人做事不能没酬庸'吗?” “辛苦的耕耘必然有惊喜的收获。”裴絮望着他,轻柔地讪笑。石家兄弟那傲世的狂妄笑声,其来有自。 第十章 “絮。”黑暗中,突然有人轻轻地抚着裴絮熟睡的脸。 “可——恶!”裴絮因睡眠被中断而火冒三丈,“哪个白痴加三级,笨到无可救药的王八蛋,去你……”她未能宣泄完心中的怨恨,小口便被刚毅的嘴唇淹没。心一惊,她瞪大眼睛,直觉地推着上方坚硬的身体,直到那对狂野的眸子映入眼帘。 石介天没想到她的睡品差到极至,根本不敢想像她那张甜美的嘴能滔滔骂出多少惊世骇俗的话。 “你……你在这里干嘛?”她坐起身,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极力地眨退睡意,却发现石介天落寞地站在床沿。她已经离开台北好些天了,他也好像不在意不是吗?为何他会三更半夜到云林来找她? “这些给你。”他拎起一小袋糖果朝她兜头淋下,金箔的包装在月色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屋内下起了糖果雨。 “你特地从台北带这些咖啡糖到云林来给我?”她呆愕地望着四周的糖果,心口一窒,有些想哭,他不会想用这些糖果和解吧? “我睡不着。”他不自在地凝视她,想起两人的决裂,心口不禁隐隐作痛。他从没这么怕过,如果她不原谅他的话,他该如何自处?裴絮在他的生命中已经越来越重要了。 “你忘了你晚上从不睡觉吗?”她撇开两人之间的不快,心疼不已。 “有你就可以。”她的容颜可以抚慰他不安的灵魂。柔和的月色沉淀了,阴柔的云层慢慢覆住月娘的脸。 裴絮喉头一紧,几乎红了眼。他在告诉她,他需要她吗?这就是石介天式的道歉?她揉揉发烫的眼眶,感动不已。他得感谢黑霆的造访,让她累积的怒气瞬间云淡风清,如今只想好好爱他、疼他。 “棉被太薄了,我正好需要个暖炉。”逼回热泪,她轻轻绽出甜美的笑容,移到里面,拍拍空出来的位子。 石介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躺到她身边,紧搂着她。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窝进他怀里,喑哑地问。那声轻柔的声音泛着多情,她还以为她听错了。 “裴。”他吻着她打散的头发,大手穿梭在发梢间,满溢柔情。 “为什么?”她好笑地仰高脸,承受他细密的吻。”大家都叫我絮啊!” “裴是我专属的。”石介天半眯着诱人的眼眸,专注地掠夺她的脸,阴幽的光芒不经意地跑进他眼底,“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他狂傲依旧,沐浴在月光下的俊容却略显紧张。 “什么怎么样?”她狡狯地反问。 “你是不是决定嫁他了?”他不要提起单行书的名字左右她的心情。 “我爸爸没给我任何指示,我掷不到筊一ㄝ。”她无辜地望着他几乎发火的脸,再次为他的俊容闪了神。 “我们必须为这个问题争吵一辈子吗?”他忍着气。裴絮总能激起他满腔怒火。 “一辈子!”她好笑地挑动秀眉,“我有这个荣幸吗?”他无意中流泄的情感揪痛了她的心。 石介天沉着脸,飞快地跳下床,僵直强硬的身子倚着古朴地木窗,大口地抽着烟,仿佛在控制或调整他失控的心绪。 “给我一个答案。”他不要再受煎熬了。他不曾低声下气过,为了她,他已经一再破例了。 “什么答案?”她坐起身,调皮地反问。 石介天狠狠瞪她一眼,抛下烟蒂愤恨地踩熄,冲了出去,紧跟着响起的引擎发动声像疾箭离弦,惊心动魄地咆哮而去。 “真没耐性,我还没说完啊!”裴絮再度躺下,笑逐言开。”呆子,难道我会放弃一辈子免费穿名家设计的衣服的机会!” ※※※ 叩叩!裴絮悄悄敞开的门,心情出奇的轻快。她很高兴终于鼓足勇气回台北面对一切,今晚和单行书见面前,她必须和石怀天谈谈。 “裴絮?”石怀天快速地结束电话,示意她坐下。她的心情似乎不错,笑容满面不复烦郁。”我猜到你会在今天回台北。” “你是如来佛转世的吗?”她讽笑着。石怀天那不愠不火的态度,虽刺目,却是石介天所缺少的,也因此她才能一眼就分辨出这对兄弟的差别。 “决定怎么了结了吗?”她居然能看出他是谁,不容易。他温柔地轻笑。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知道她和单行书今晚有约。 第27章 看介天一天暴躁过一天,他就知道这顿饭的意义绝对重大。 “你掐指算算不就晓得了。”她扬扬手上的书,贼贼地笑,“'希望之光'我拿走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上回她没有工具自然铩羽,这次可不一样了。她可是等到石介天离开了才进来的。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他一点也不讶异,也唯有拥有雄厚财势和人脉的他才能在一夜之间摆平元千爱。唉!介天不会感谢他这么做的。 “'他'是你爸爸。”她白了他一眼,“该认祖归宗了。” “不可能。”石怀天温和的笑脸急剧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应该知道他遗弃了珍蜜。”他无法换她为母亲。 “他并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这很难说服他们。 “我知道。”石怀天出人意表地答,“我知道他并不晓得我们的存在。” “所以他是无辜的。”既然知道,又何必仇深似海,非要弄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他们是至亲哪! “你知道珍蜜将她对他的恨转移到我们身上,经常虐待我们吗?”石怀天转过身面对墙壁,似乎无法忍受过往的痛苦。”你知道我们从出生就没有人疼,小时后经常被丢进黑暗的衣柜里一连数天,不得踏出一步,不然就惨遭毒打吗?” 裴絮掩住嘴,差点尖叫出声。不,她不相信天底下有这种狠心的母亲。 “她为什么这们恨你们?”她热泪盈眶,无法平静地问话。 “珍蜜要他娶她,他却在辩称太年轻而不愿娶她的隔年结婚生子。她满腔怨恨无法宣泄,只有转嫁给他风流一度的附属品。”他的手痉挛的抓着椅子扶手。 经他这么一提,裴絮才记起黑霆的大儿子黑炎确实只小他们一岁。这么说来,黑霆根本不爱珍蜜,他是因为抗拒不了美丽的珍蜜,又无法专注于她,所以爱憎分明的珍蜜才会觉得上当。她诱惑他之前,应该早就预料到这种后果了。 难道珍蜜是故意的?裴絮震惊地瞪大眼睛。她知道她得不到黑霆,所以故意偷他的种,想挽留他的心,又怕被他发现她日渐变丑,所以逃避想等孩子生下来恢复了原有的美丽再去见他,却没想到黑霆已经娶妻生子了。 “介天怕黑就是这样来的?”她淌着泪,心疼如潮汐般直涌而上。珍蜜为了报复,不让黑霆知道他有孪生儿子,她把心中的怒气转移给无辜的他们。 “她故意让我和介天分房睡,明知道我们怕黑,居然常常在半夜扮鬼吓我们。”他常常怀疑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不会了解那种想睡又不敢睡的痛苦,那真是生不如死。她能够在上一秒中对你甜甜蜜蜜像个模范母亲,下一秒钟打得你遍体鳞伤,仅存一息,我们常常暗中诅咒她,希望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住在孤儿院都强过被她扶养。” “为什么……为什么介天不准人家碰他的脸?”珍蜜真残忍。裴絮伤心的啜泣。 “自我们懂事后,珍蜜特别喜欢打介天,因为他常常流露出那个人的狂放。”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喜欢诱哄我们,喜欢用她柔细的双手像个慈母般抚摸我们,拐得我们以为就要得到她稀有的爱时,毫不留情地痛打我们。摸脸颊这对一般人来说是亲密的表达,对我们而言却意味着撕心裂肺的恐惧和毒打。”他只能简单扼要说到这边,往事太惨痛,他已不愿回顾。 裴絮哀痛地掩面而泣。她不要听了。难怪他们恨黑霆,换成谁经历过那些都无法原谅他的。 “介天受创太深,常在半夜被恶梦惊醒,一夜无眠。自从珍蜜去世后,我费了十几年克服这个恐惧,才能在夜晚稍稍入睡;介天做不到。他太怕黑夜,太怕晚上独自待在房里那种提心吊胆、随时会被殴打的恐惧感;所以他从不在晚上待在房里,除非有人陪他,到后来他干脆放弃睡眠,把他最怕的暗夜拿来办公,他说只有清醒时他才能逃开珍蜜的鬼魂。于是,书房成了他抵抗珍蜜鬼魂的堡垒,他不许任何女人踏入,怕她们把珍蜜的鬼魂带进去。” “珍……珍蜜什么时候去世的?”她要知道他们被虐待多久。 “我们十五岁那年,被车子撞死的。”他说不出她去世时他们的如释重负和绝望的伤心。她是孕育他们的人,却也是害他们最深的人。 “因此介天才会自诩为'夜鬼',只因为他晚上从不睡觉。”天啊!整整十五年。她的心都为他们所受的痛苦碎成千万片了。裴絮泪如雨下的哀容倏然刷白。 “会了。”石怀天发挥惊人的自制力恢复和煦的笑脸,转身面对她,“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你破了许多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治好他的恐惧。” “老奸巨猾的家伙。”她又哭又笑的拭去心疼的泪水,“你难道已经强状得不怕黑暗了吗?”她虽不曾看出石怀天的脆弱,可是她相信他的内心不似他外表所见的坚强,毕竟他也身受其害。 石怀天的眸子黯淡了些,“我没那么坚强,不过也没介天那么严重就是了。”告诉她也无妨,反正她早晚会发现他对暗夜的恐惧不下于介天,只是不便在介天已经撑不住的时候倒下,他毕竟是哥哥,有义务保护弟弟。 “石怀天……”裴絮难过地发现他的忧郁,他的坚强全是为了弟弟,“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一个解你心病的女孩子的。” “再说吧!”他无所谓的笑着,“把介天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你以后,我的确可以逍遥过我的日子去。” “你一辈子也放不开他了。”裴絮笑着起身,“你一直把他当儿子在照顾着,怎么可能抽得开身。”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介天,真辛苦。或许她应该带着介天远走他乡,放他自由。 “裴絮。”他轻柔地唤住她,带她转身后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精美的木盒,递给她。”这是答应给你的。” 裴絮莫名其妙地打开木盒,赫见一块玉盘。 “'风云际会'?”她霎时放亮了眼眸,端睨玉盘。 这块名曰“风云际会“的白玉盘由汉代流传至今,直径约三十公分,盘面刻有龙虎争斗的图样。此盘质地之佳,色泽之美,均属少见,是块千年难求的上等古玉,价值自然不菲。石怀天居然将它偷来给她,黑霆说的酬庸铁定是这个了。 “我相信'他'不会在意的。”他笑着,挥挥手。”去吧!单行书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我不客气收下了。呃……谢谢你这些年为介天做了那么多牺牲。”裴絮笑意嫣然,有丝羞赧的丢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轻巧地带走玉盘,没看到石怀天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释然和欣赏。 裴絮走后没多久,石介天阴郁地冲进书房,火气旺盛。 “怀天,他怎么会知道元千爱的事?”他危险地瞪看着桌后那张相似的脸。 “以他的势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石怀天处之泰然。他终于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注意我们,你不会忘了吧!” “我要取消这场服装发表会。”石介天断然、专横地说。他不要那个人插手任何事。 “违约金我们付得起。”石怀天老神在在。 “我要放弃女装市场。”他恼怒地威协,有点无法忍受怀天的气定神闲。 “钱是你在赔、在赚,我不予置评。”石怀天依然笑如春风,他总算有借口说了。这辈子介天恐怕只会替裴絮设计女装了,介天就是这种偏激的性子让人喜爱,他的专情绝对是激烈而独特的。 “教他别管我们行不行?”石介天有些挫败地坐进椅子里,大吼。 “你自己去告诉他。”他在借题发挥,好宣泄几天来的气闷。 “怀天,你再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就放火烧掉你的书房,让你搜集的宝贝付之一炬。”石介天悒郁地缓缓躺下,双手枕着头瞪他。 “你多久没抱女人了?”石怀天扬高眉,嘲讽地弯起唇线。 “有话就说,不要冷嘲热讽。”他绝不会让他知道,他已经着了裴絮的魔,看不上别的女人。这几天他想裴絮想得厉害。她怎么会以为他说不绕着她转,就会放过她了。 裴絮还不明白他已经放不开她了,这辈子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吗?等他解决完了元千爱这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档事,他就将她绑到天涯海角,让她永生永世看不到单行书那个蠢家伙。 “你那天去云林怎么没将她带上来?”石怀天笑说,果然单刀直入,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以前从不见你为哪个女人说过话。”石介天醋劲大发,不愿在熟知他的兄长面前隐藏情绪。”我奉劝你不要动她的歪脑筋,她的事不用你费心。”他不要别的男人为她费劲,连怀天在内;裴絮有他在。 他是真的忘记今天是裴絮的生日,还是假忘记?石怀天若有所思地瞄着他。 “介天,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天外飞来一句,情愿相信他是被“他“激得忘记了。 “什么日子?”石介天没好气地躺平在椅子上。 “你心上……” 他还没说完,石介天突然怒咒一声,惊天动地弹跳起来,飞奔而去。裴絮如果敢答应单行书的求婚,他就掐死她。 “……人的生日。”石怀天叹着气。 ※※※ 单行书白着脸听裴絮拒绝他的求婚。 “对不起。”裴絮一再重复,愧疚的脸埋在郁金香花海浬。”我爱石介天,所以……” “为什么?” 第28章 他低低地问,心痛如绞。”我们在一起将近四年,你也喜欢我不是吗?难道是因为我把时间都花在事业上,忽略了你?” “不,不是这样子。”他难过地瞅着他。 单行书闻言,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絮,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很抱歉。”她把戒指退还给他,不敢再看他。 “你爱石介天是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帅吗?”单行书受了伤地大喊。 “不是。是因为他能牵动我的心,他的喜怒哀乐会影响我,我的注意力会不由自主追着他跑。”裴絮镇定、坦然地目视他。 “他呢?他能回报你的爱吗?”他管不得餐厅礼仪,吼道。 “不管他能不能,我都无法嫁给你,我的心里只有他。”她总不能带着这份感情嫁给他。”我不能……不能在爱着别人的情况下嫁给你。”她轻声哽咽。 “你置我于何地?”他没办法接受她的说法。 “抱歉。”她如果说真话,会伤她至深。行书现在已经不能再受伤害,她已经伤他太深。 “不要再说那两个字!”她今晚的美丽不是装扮给他看的,全是为了那个自大的家伙。”我不能原谅你。”单行书丢下钱,推开椅子,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红着眼离开餐厅。 裴絮拉着裙摆追了出去,在停车场拉住单行书。 “我要你知道,这辈子除非你原谅我,否则我绝不会结婚生子。”她淌着泪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我喜欢你,可是这种感情构不成爱情的要件,你一定能找到比我这种坏女人好上千万倍的女孩。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单行书泪流满面,绝望地吻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他推开她,匆促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裴絮心情沮丧地坐在引擎盖上,再度把脸埋进花堆里,大哭特哭了起来。 石介天将车子开进停车场,看到的正是伤心欲绝的裴絮。她哭得很专心,专心得没发现车子的来来往往。他停好车,不悦又有些心疼地走向她。 “他欺负你了?”他轻柔地将他纳进怀里,语气嘎哑,四处寻找单行书。他居然将她独自撇在空荡荡的停车场内! “呜……”裴絮扬起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伤心地偎着他。 “这些花是他送的?”他眉头越蹙越紧,抢过花,往后一丢,根本不用她回答。”别哭了,我不喜欢看你为别人流泪。”他轻柔地警告道。 “我伤了他的心。”她哀痛地抬起泪眼看他。 裴絮拒绝他了,石介天说不出心中有多快活,那感觉比得到全世界的掌声还快乐上千倍。 “总比我伤他好吧!”他绽开迷人的笑容,珍惜地亲吻她。”那种单纯的家伙很快就会忘记伤痛了。”他越笑越乐。 “行书很伤心。”她怎会爱上这个幸灾乐祸的魔鬼! “每个人都会有伤心的往事。”他忽然眼尖地发现她的口红有些剥落,眼睛细细地眯起,“他刚才吻了你?” “只是道别的吻。”她爱看他吃醋的样子。”你和别的女人都可以上床了,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抱别的女人了。”他生气的低吟,眸光迸射出阴森的寒气,“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他,不然我会让他更难过。” “你是我的什么人呀?”他佯装不懂地睇睨他。 “你很清楚。”他邪恶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内,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清……清楚什么?”她感到全身燥热,舌头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石介天猛然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她突然想起对单行书的承诺,昏眩地推开他。”我……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他懒懒坐在引擎盖上,将她拥进怀里。心头大患既除,他那份睽违已久的慵懒便又自动自发归队了。 “我想你也不会在意。”她突然有些沮丧。石介天从没有表示对她的感情,他总是游戏人间。说了,也许只是多此一举,说不定他会认为她是自作多情。 “别替我决定一切。”石介天亲匿地拥着她,心里逐渐踏实。 “我答应了行书这辈子不结婚生子,除非他原谅我。”她转过身,凝视他。”我欠他太多了。” 石介天坚定地回视她,眸底没有丝毫不悦,教裴絮失望透顶。他不在乎这个,她果然只是自作多情。 “那是你的承诺,与我无关。”他抬手抚摸她柔软的脸颊,一派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做事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所以别想用你对他的承诺来限制我做任何事。” “反正你无所谓就是了。”她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怒气勃发,“既然如此,请问一下,石大设计师你现在站在这里干嘛?” “来抓你啊!”石介天温柔地笑看她气红的俏脸,不想多作解释。 “抓我干嘛?”她没好气地瞥到他那抹罕见的柔笑,不禁失了魂。 “你忘了我怕黑?”他高扬起带笑的眉,看了眼阒暗的天空,那狂傲的姿态是任何人都打不倒的。 “你怕黑可以找别人陪你啊!”她没由来地消了气,被他的语气逗笑。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时后饱受恐惧摧折的他,瞪着一双害怕而又倔降的眼睛,一夜无眠到天明。她怎能不心疼他、爱他。 “我只要你。”他心高气傲的眸里闪过一抹哝情。 “好吧!反正我这辈子也不能嫁人了,只有同居的份了。这种摩登的事,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能接受。”她快乐地搂紧他,确实看到那抹深情了。”他日我们若是相看两厌的话,一拍两散,也不用费力办离婚了。”她大方地笑着。 还没在一起,她就想到分开了。石介天的心突然被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捅了好几刀。 “你不结婚不代表我不结。”他悒郁的脸罩着一团蓝色的火光,冲口而出。 “这么说,我不能碍着你对不对?”她诡笑着,终于弄懂他刚刚的话意了。 “我如果进礼堂,相信我,你一定也在那里。”石介天咬牙切齿,一颗强悍的心酸得厉|奇-_-书^_^网|害。她的不在意引起他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虽然轻视那张纸,不甩任何形式上的约束,可是裴絮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弄拧了他的心,彻底的击毁他的观念。如果哪天她忽然想离开他,或者发现别的男人比他好呢?光是想像就让人无法忍受。 “太残忍了,你怎么忍心教我观礼。”裴絮佯装伤心地指责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眼珠子凸出,暴戾之气缓缓流出。 “哎呀,我今天怎么特别笨呢!”她缩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揉着太阳穴。情人般的斗嘴原来是酸酸甜甜,外带了一些苦辣。 “说你爱我!”他再也受不了妒火的烧烤,任性地抬起她的脸,失去理智地要求道。 “好吧!我不讨厌你。”她恶作剧地轻叹着,一双手越揉越急,像是头痛欲裂。 “不要敷衍我。”他沉声命令道。 他这辈子都不应该再受折磨了。他痛苦的脸让裴絮心疼地想起他残破的童年。她温柔地抚着他因恐惧而紧绷的双颊,望进他眼底。 “我爱你,我的石大设计师。”她眼波流转,妩媚地绽出甜美的笑容,满脸挚爱。”够吗?这样你满不满意?” 石介天惊慌的心因她的呢喃徐徐飘回原位,动容地俯身,肆虐她泛着笑意的唇。 “不管单行书原不原谅你,我想定下来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新娘。承诺是蠢人玩的把戏,只有蠢人才会遵守。”他执拗、狂傲地猛吻她。 “如果到时候我不想定下来呢?”他在说她蠢吗?狂妄的家伙。 “还是得定。”他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炽热的唇离不开她微嘟的嘴。 这种话题再争论下去毫无意义。她知道她的原则在哪里,即使是石介天也不能改变。 “石大设计师,公平点,说你爱我啊!”她双手挂在他脖子上,轻快地逗着。”你总不能只求收获不问耕耘。”她知道心高气傲的他是说不出这句俗话的。 “愚……愚蠢。”石介天靦腆地撇着嘴,姿态高傲,顿时忘了她的坚持。”这种敷衍的情爱,只有女人才会挂在嘴边。” 他倒反将她一军了。 “哼哼……哼哼……”裴絮奸邪地睨着他,要笑不笑,从头到尾轻蔑地哼道。 他当然知道她的言行举止是在暗示他,他刚才的求爱举动。 “蠢女人。”他尴尬却又无法自圆其说,只有低声骂道。 “彼此、彼此啊!老兄。”裴絮攀着他的肩,埋首在他浑厚的胸膛上,放声大笑,心里却泛着哀愁。也许这辈子他们俩就这么耗着了,幸好石介天不重形式,不把规则当规则。无奈她的心总是有份遗憾和挥之不去的歉意。 唉!要他原谅黑霆也很难。算了,这些陈年旧帐急不得的,那种关乎痛苦的惨烈过往,也不是三言两语想忘就可以潇洒的抛却掉。 算了,以后再说了,他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日子还很长。 ※※※ “他们离开台湾两年了。”单织罗漫不经心地瞟着旁边的人一眼。 单行书兀自看着他的书,对她的话听若未闻。 “哥,其实裴絮并没有欠你,你知道吗?”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了怕你难堪,她远走他乡,亦承担起负心的罪名。” “她是和石介天双宿双飞。”单行书丢开书本,结疤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给了你四年的时间,仍无法爱上你,这不是她的错。” 第29章 她直言指出。”在爱上石介天之前,她曾经给了你一段冗长的时间,这难道不是在耗费她的青春吗?是你忙于事业,触动不了她的心。她把宝贵的青春给了你。你剥夺的是女孩子一生中最渴望的梦想。有了至爱的人,谁不想一生厮守,为他生个小宝贝。可是为了赎罪,她情愿和石介天耗着。你明知道她有多爱石介天,居然忍心折磨她。你是堂堂的大男人,难道不该为这些事负起一些责任?”她越讲越生气。 “你到底在帮谁?”单行书恼羞成怒。她的话既尖且锐,他抵挡不住。 “把人家的幸福还给人家,我不喜欢自私自利的哥哥。”她不顾一切地要求道,只后悔未能早些敲醒他。 “我没有自私自利!”他脑火地红了脸。 “好啊!那你去告诉裴絮你原谅她了。”她义正辞严地说。 “她背叛了我,你要我原谅她?”他咆哮如雷。 “我的哥哥一向宽宏大量,更何况裴絮已经赎过罪了,剩下的部分,你该自己扛起责任。”她一针见血地指责他,“想想她为何会选择石介天,因为他是真的在乎裴絮,他是那个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哥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常常忽略她,不会因为生意而牺牲她。认真追究起来,是你将她推进他怀里的,她会爱上他情有可原。” 单行书苍白着脸,无法反驳妹妹的话。这两年,他一直将罪过理所当然地推到裴絮身上,恨她得到了幸福,恨石介天宁愿付出庞大的违约金也不愿涉足女装市场,恨他能够抛弃现有的一切随她游走天涯,恨他能爱得彻底、专一。石介天把名利踩在脚下,眼底只有裴絮,只愿替她设计女装,不愿将这项她独享的权利拿出来和大众分享。他爱裴絮爱得太明显、太全心全意,才是他无法原谅他们的重要因素。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鄙视现有的一切,只为了追随她? “我无法告诉她我已经原谅她了,你懂不懂?”单行书痛苦地把脸埋在手里,哽咽道。 单织罗急忙拥着他,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总算解开心结了。 尾声 加拿大?青焰山庄 “裴。”走进床边的石介天没让睡梦中的她有开口的机会,弯身便吻住了她。 裴絮悠悠转醒,不甚清亮的眸子有些愠怒。他打断了她的好梦。 “醒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退开身,深邃的眼眸恋恋地凝视着她。 “你不是下礼拜才会回来。”她孩子气地揉着眼睛,睡意犹哝。他在米兰的春夏时装发表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我来带你一起去。”他抽紧下巴,无法告诉她在义大利的这几天严重失眠。他一直以为这两年在她的陪伴下,他已经不会发作了;事实上,他失眠和惧暗的情况也确实鲜少再犯。若不是该死的单行书找不到裴絮,知道他在米兰办发表会,突然传来了一张短签,他也不会患得患失的怕失去她,而旧疾复发。 “我不是告诉你,那里我去过好几次,不想去了。”这两年她陪他四处游走,光是义大利就去了不下十次。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瞪着她突兀地说,深情凝然。 “你常常离开我,不是吗?”她调侃地说,打了个大呵欠,双手向上伸直,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怎么啦?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是逃家的妻子。”她的眼睛因“妻子“这两个字而黯然。”可惜我们这辈子只能有分无名,委屈你了,大情人。” 石介天突然欺向她,突然搂着她。 “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他太不安了。单行书为什么突然原谅裴?他不会想抢走她吧! “孩子呢?难道你也不想要?”她反手扣着他,不懂他的惶恐。这两年他已经很少这么不安了,他总是自信满满地逗她、诱惑她,不是吗? “我只要你。”他坚定地说道,不曾犹豫。 “我很感动。好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拉开他,笑问道。 石介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红色的耳环,急急地戴在她的耳朵上,“这只'红焰带金'是我的信物,不准你还给我。” “你什么时候带起耳环了?”她温柔地看着他耳垂上那只泛着红光的耳环。这只红焰造型的耳环是黑加高级精英份子专有的,这些优良的人才通常只会带着一只,另一只留给他的终生伴侣。阙家人拥有的是紫色的,所以叫“紫焰带金“,黑家人则拥有代表“青焰门“这个组织的“青焰带金“环,他和怀天则是红焰造型的“红焰带金“。 他一向唾弃黑霆的东西,希望他这么做表示他已渐趋软化,不再痛恨起黑霆这个名字才好。 “你知道这只耳环所代表的意思。”他悒郁的脸庞上全是不知名的害怕。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她叹口气,轻轻柔柔地说道,以往这句话都能安定他惶恐的思绪。她当然知道这只耳环代表一辈子的然诺。 石介天还是无法安心。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年,她虽然很快乐、满足,他却仍能感觉得到她怀着一份对单行书的愧疚。她的这份牵挂,每每让他嫉妒得几乎发狂。 “裴,不要离开我,我……我爱你。”他已经习惯夜里惊醒时看到她一双深情的眼睛,抚慰他;她小小的娇躯能为他赶走恶夜的鬼魅,也唯有她轻柔的声音能释去他颤抖的恐惧,让他自黑暗中重生。 裴絮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说出来了!这比他用行动表示他对她的爱,更让人震惊。 “为什么?”她想知道他突然决定表白的原因。 “为、什、么?”石介天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来,俊脸沉了也黑了。”你问我为什么?!”他忍不住咆哮。她居然不明白他不要她离开,是因为他离不开她。 “你……你何必这么凶啊!”她委屈地瞪着他,“我只是不明白而已。”谁都会奇怪的,一个同居两年却死都不肯表白的情人,突然表白不是太怪异了吗? “原因我刚才不是说了!”他跳起来大吼大叫,失去了冷静。 “说什么?”她没听到啊! “说什么?!”他声嘶力竭地狂哮。他好不容易把那三个字说出口,她居然问他这种不可饶恕的问题。 “我只是想问清楚你突然表白的原因,难不成这样也犯法了?”她脑火地死瞪着他。 “我……呃……”他终于明白自己会错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难道我不能说我爱你吗?我说我爱你还要选择时间、地点或者事先卜卦吗?”他开始为自己的不好意思拗了起来。 这人拗起来……唉!真让人受不了。 “好吧、好吧!我不问你这个蠢问题行了吧?”她没好气的躺下,打算睡回笼觉,“回去忙你的发表会,我不惹你可以了吗?” 不惹他,她是什么意思?石介天惶恐不安的心越揪越紧,差点蹦了出来。 “你不去,我也不去。”石介天固执地爬到她旁边,搂着她。他得守着她。 裴絮讶异地瞧着别扭的他,他打算把蛮不讲理发挥到极致吗? “这场男装发表会不是有许多名人与会吗?”她捺着性子说,灵动的美眸却无法克制地眯起。 “他们不重要。”他烦躁地收紧双臂。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呼吸困难。 “这辈子,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他没发现自己用力过猛,手抽搐得厉害。她已经胜过一切,他必须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他又在强调这个! “我又没说要离开你。”裴絮纳闷不已,想笑又因呼吸困难而笑不出来。他哪来的不安啊! “你不要跟他走。”他蛮横地握紧她的腰。 “谁?”总觉得她的腰快被折成两半了。 “单行书!”他气冲冲地大吼。 “行书?!”他的心泡进醋缸里。 够了,她受够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了。 “石介天,如果你……你再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要发飙了。”她喘不过气了,威协地踢他的脚,死瞪着他。 “他原谅你了。”他愤怒地放开她,掏出口袋里的短签丢给她,僵直地背过身去,相当郁卒。天杀的单行书,为什么在两年后,他和裴絮已经沉溺在幸福的光环中,才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裴絮坐起身拾起短签,含泪地看着那个熟悉、睽违已久的笔迹。 絮: 原谅我的小心眼。 行书笔 就这样短短几个字,释去了她积压多年的愧疚。裴絮将短签捧在心口,低低切切地哭泣着。行书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挤出这些字来? 石介天受不了她的伤心,猛地翻身,抢过短签揉成一团,用力丢到床下,将她拉进怀里,“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他咬着牙尽量捺着性子,不受控制的脸却阴郁至极。 “最……最后一次。”原来……原来今晚他是为了这个不开心,在闹别扭啊!裴絮笑中带泪,轻声允诺。再冷静、傲视一切的他,只要一碰到行书的事就会变得相当不可理喻,她早该猜到的。 “结婚吧!”他放柔了阴沉的脸,亲了亲她带泪的脸庞。这是他两年来第五次求婚,若不是那个没肚量的男人,裴早已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不安至此。 裴絮吸吸鼻子,仰视他温柔的脸,“我要黑色礼服。”这是他坚持不要的颜色。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的心都已经给了她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给不起的。 这些年委屈他了。 第30章 她拒绝了他几次状似漫不经心的求婚,多少伤了他自大的心,难得他没有因此发过脾气,只因为他尊重她的承诺,不想她难过,为难她。她知道他情愿陪她当个信守承诺的蠢人,也不要她伤心落泪。 石介天是那种不爱则已,爱上就会用尽各种方法,掏心掏肺给对方的狂徒。他可以漠视潜力庞大的女装市场,只为她做衣;他可以在最热闹的时装季放下一切,带她云游四海,以纾解她郁闷的心;他可以为了她忍受黑暗,为了她的歉疚不回台湾。只她说得出口的要求。他鲜少做不到的。 这样用情至深的狂徒,她如何能不爱? 寄自台中的一卷录音带唐瑄 哇!收到这卷录音带时,唐瑄差点热泪盈眶,当然,只是“差点“啦! 瑾芬,唐瑄真的对你印象深刻喔!你那活泼略带至气的声音及轻松的语调,在在令我感动。[为什么感动?因为她居然可以录得比我好,想当年吾人录英文作业时,简直是从头到尾结……结……巴……巴……唉,往事不堪回首] 可爱的瑾芬妹妹,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将你的大名列出才对,毕竟一个连哈雷机车都能买得了、骑得起的十七岁女孩,应当是率性大方,不致拘泥于这类不足为道的小事才对。 特别以瑾芬的录音为代表,是想谈谈大家对“五色组“那份依依不舍之情。 瑾芬说当她拿到'追心戏曲'时,有点想哭;看到“五色组“的成员一个个踏入婚姻的坟……呃……生活,她开心不已却也舍不得。是啊!就是这份心情,联系了所有读者的心,诸位对“五色组“那份哝郁的依恋,唐瑄知道。只是人家既然甘心由绚烂归于平淡,我们又怎能残忍地去打扰他们好不容易争来的宁静。因而,对于大家的痛乎疾呼,唐瑄唯有说——还给人家一个安静的生活吧!他们打拼那么久,着实辛苦,咱们应该好心点,放人家好好过活。[本人是觉得,再写下去,作者可能要住进疗养院休养好一阵子了。] 关于他们那堆瞎搅和的后代,唐瑄禀持良善的心,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正常的成长空间,所以……大家应当了解我的意思。”五色组“起于'摩登女侠',完结于'追心戏曲',不管大家如何难分难舍,请好好珍藏着五本书。本人仅代表白龙、红狐、黑豹、青狼、蓝虎谢谢大家的支持。 不知道大家想知道唐瑄什么事?[突然改变话题,是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不赶快写下,怕不小心就给忘了。] 那天和一位朋友聊天,她说我这个人很奇怪,写后记很少提到自己的事,谈的都是和书有关的话题,要了解我这个人必须从我的创作中“故事里去了解。我听了淡淡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在后记提到自己什么事。 我一直认为,我的成长和大家一样,该受的教育、该尽的义务都一样。早上起来刷牙洗脸的方式,不会到晚上就寝前就变了。很废话对不对?是啊!我也觉得这种吃喝拉撒睡的是没啥好谈,除此之外,不知道大家还想了解唐瑄什么事? 什么?譬如我的嗜好、休闲方式、创作来源……举凡种种。 原来除了日常生活那些固定的模式外,大家想知道模式外的唐瑄是什么德性啊!好,我懂了。 唐瑄呢,是个疯起来可以很吓人,文静的时候可以唬过人的那种双面女子。我的朋友常说我是一个精明干练、果敢坚忍的人;有人则说我是个做事起来十分专注的人,一心绝不会二用,和朋友聊天绝不会打电玩那种。[你自己知道我在暗示谁。没错,就是你了,不要装出那副“我很抱歉“的无辜样!] 曾经听朋友说我是个乐天派的人,只管目前,不管以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是啊!这样有什么不对?明天的事留给明天烦恼,今天有今天的事,一次把几天或几年后的事都想好了,不是很无聊吗?[呃……那位高雄的林小姐,别脸部抽搐猛瞪我,ok?] 好啦!我承认我是个没有生涯规划、危机意识的人,我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因为这样,所以我的“沮丧病“一旦发作起来,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可是,那又何妨,反正它都会过去,总比终月、终年一蹶不振好吧?双鱼座本来就是比别人优柔了些,不过该当机立断时,本人还是相当明快的。所以说我有双重性格嘛! 至于我有啥特别嗜好,这……除了看小说、漫画以外,难道还有别的?这个我得思考个几天,想到再告诉大家。 创作来源?好像很多读者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我想应该是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思和朋友的闲谈,再加上一些灵感和触发,如此这般一蹴而成。大家会不会觉得这种回答很抽象?应该不会才对,这个问题真要具体答出来实在不容易。创作的灵感应该是无所不在的,无论是优美的旋律,清亮的歌声,感人肺腑的伦理大悲剧,笑得人嘴歪的志村爆笑剧,扣人心弦的小说,赚人热泪的漫画……都是灵感的启发。所以,本人不得不再强调一次,虚无飘渺的灵感应该是无所不在的,且看大家怎么启发它、体会它。有心从事创作的读者,了解了吗? 其实啊,我觉得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耐性极差。别怀疑我怎能交出一本本十万字以上的创作,我自己也相当纳闷。说真格的,写了那么多关于我个人的事以后,现在我对这个题材已经失去出写时的热度,咱们别再谈这个贫瘠至极的女人,谈谈别的,不然我要抓狂了。 好久没有新书预告了。自从'潇洒淑女'上市后,很多读者来信便问:“五色组“出完后,唐瑄要写什么啊?我这才惊觉到,原来我忘了在'追心戏曲'的后记做暗示了,难怪常有按捺不住的读者打电话至出版社追问新书内容,搅得无辜的淑华和詹姐一个头两个大。 来来来,咱们别残害人家了。下回的新书预告请诸位看倌仔细观来—— 话说除了“五色组“外,另外有一个组织也挺受欢迎的。这个组织里听说有某几位“异议份子“特别受到“反杀猪主意阵线联盟“成员的高度关切。此番正义联盟为了一雪女性同胞饱受歧视之辱,义正严辞频频向唐瑄催生,真是折煞唐懒人。幸好,这位命苦的创作者处于风雨动摇中,依然屹立不摇,兀自忙她的“五色组“去,视周遭的风风雨雨于无物。若不是那一夜贺伯老兄袭得她茅塞顿开,她说她大概明年才会将那几只——猪,一一给宰了。请大家和唐瑄一起期待'等不及变心'的上市。[最近我越来越崇拜自己,居然接连着几本书在创作之前先取好书名。看到没,这次的书名多“一个“字一ㄝ,太、太、太了不起了!] 以上预告,看得懂吗?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暗示了,请大家务必用力地猜。拜拜!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