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红尘》 第1章 [欢喜红尘1]《欢喜红尘》 作者:苏浣儿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夜深人静,一条人影悄悄从浥秀山庄的西翼闪了出来。 这条人影的个头不太高,甚至算得上有点娇小,身上背了个小包袱,腰间挂了柄短剑,身穿樱桃红短袄和一条镶滚边长裤,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来到东翼的撷秀楼前。 只见这条小小人影瞪着撷秀楼那典丽雅致的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咚的一声跪落在地,双手合十,嘴里咕哝地说着:“娘啊!无忧要走了!无忧以东方家百年的基业和爹爹、哥哥的名义发誓,如果不找到千年灵芝替娘治病的话,就绝不回浥秀山庄。娘啊!无忧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着凉,别和爹吵架,也别和哥哥们生气,因为无忧不在,没有人可以帮娘、替娘出气,所以娘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要等无忧回来哟!无忧发誓,一定一定会找到千年灵芝给娘治病的!” 原来这条小小人影就是东方家的小女儿--东方无忧。由于东方家的女主人孙排云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必须得到千年灵芝或是天山雪莲方得医治。但天山雪莲藏在皇宫御内难以得手,至于千年灵芝则远在开封,所以向来最粘母亲的东方无忧当下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到开封找千年灵芝给她最爱的娘亲治病。于是这天晚上,东方无忧便悄悄整理了小包袱准备离家,而现在,她正向她最爱的娘亲道别哪! 东方无忧很虔诚地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撷秀楼一眼,这才嘟着小嘴,抹抹泪水站起身,背着小包袱一步步往浥秀山庄的大门走去。 东方无忧一走,原本紧闭的撷秀楼大门突然打了开来,几条高大愿长的瘦削身影缓缓从门后晃出。 “哪有人离家出走还走大门的?”老四东方无忌看着东方无忧离去的小小身影,摇头叹息道。 “这丫头只会一招翻墙爬树的轻功,偏偏咱们家的墙她又翻不过去,你不让她从大门走,难不成让她遁地?”老三东方无尘讥讽道,眼睛却一刻也不停地紧瞅着那越走越远的娇小背影。 “这样妥当吗?无忧聪明是聪明,却天真有余,机灵不足,连打只苍蝇都会跌得满头包,让她一个人千里迢迢去开封,我担心她被人拐了不打紧,还反过来帮人家数银子哪!”老二东方无名也担心地说着。 这么一说,东方家几个兄弟顿时都沉默了下来。一会儿,东方无忌忍不住开口:“既然大家都放心不下,我还是把她追回来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老四,别追了,让她去吧!” “大哥……”三兄弟同时诧异地回头,但见东方无极双手背在身后定定地站着,俊朗飒爽的脸上漠无表情,可那紧蹙的眉头却透露出他心中的抑郁与担忧,显然他已经看了好一会儿。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追无忧回来?娘一向最疼无忧,万一她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怎么对得起娘?”东方无忌不解问道。 “我知道娘最疼无忧,但现在已经不是担心无忧会出什么事的时候。” 东方无名一听,便知道话中有话,“大哥,娘怎么啦?” 东方无极略略地叹口气,漂亮的黑眸扫视着三个俊秀英挺的弟弟,声音是低哑而沉重的:“下午你们出门时大夫来过,大夫说,如果再不想法子的话,娘恐怕拖不过今年!” 三兄弟顿时如遭雷击般楞在当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无尘首先回过神来。他倏地冲上前抓住东方无极的手,“大哥……你……你说什么?娘……娘活不过今年?” “嗯!大夫说娘毒入脏腑,百脉具虚,若不设法找到千年灵芝或天山雪莲的话,只怕……” 东方无忌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这丫头会突然想离家出走,只是她这样子冒冒失失跑去,能找得到千年灵芝吗?” 东方无极原本就舒展不开的双眉,如今更是皱成一团,“我知道,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由她去了!” 东方无名剑眉一抬,定定地看着东方无极。他和东方无极只差两岁,彼此性情脾气相近,所以比起其它的兄弟来说,他更了解东方无极,也明白向来疼爱小妹的大哥会这么说,心中一定是有了什么打算。“大哥,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 东方无极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泛起一丝坚定,“我打算到京城一趟。” “京城?我们在京城并没有朋友亲戚,你为什么会想去京城? 难道你……” 东方无名话没说完便让东方无尘打断,“大哥,你该不会想潜进皇宫盗取天山雪莲吧?” “没错,为了医治娘的痛,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都必须走一趟。” “但你别忘了,娘的病其实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所以光是取得天山雪莲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东方无忌提醒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和爹商量过了,爹也同意我的作法。” “喔?爹怎么说?”三兄弟一听到父亲同意,不约而同围拢在东方无极身旁。 东方无极眼睛一眯,问而不答地道:“你们知道娘有一个同胞妹妹叫孙排风吧?” 东方无名点头,“当然,我们怎么可能会忘记?若不是拜这个孙排风之赐,娘又怎么会弄到今天这种人不成人、鬼不像儿的模样呢?” 提起孙排风,东方无名便觉一肚子气,若非父亲一再阻拦,不准他找孙排风报仇,只怕他早杀到望月谷找孙排风索命了。 可东方无极提起孙排风并不是为了呕气,于是他大手一挥,打断东方无名的话,“老二,孙排风和娘,还有爹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所应该过问的。我会提起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孙排风寻求解药,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是吗?”东方无名轻点着头,“既然如此,让我去望月谷找孙排风拿解药。” 岂料,东方无极摇头,“不,你和无忧最好,她一向也只听你的话,所以你跟着无忧身后走,在暗中保护她。那丫头心思单纯,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好人,我担心她会因此吃亏!记得,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拿到灵芝,知道吗?” 说罢,东方无极转向东方无忌,“老四,你去望月谷见孙排风,你和爹长得最相似,或许她会看在爹的面子上把解药给你。” 东方无尘听到这儿,捺不住性子问道:“大哥,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东方无极看着东方无尘,眼中浮现一抹笑意,“扬州。” 东方无尘一楞,“扬州?” “对,我要你去扬州替我取回金蟾蜍。” “金蟾蜍?那个传说中的万毒之王--金蟾蜍是吗?” 东方无极点头,“没错,我们得预防万一上面几种方法都失效时,还有金蟾蜍可以以毒攻毒,救回娘的一条命。” 东方无极环视着三个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弟弟,沉痛地吩咐着:“我们以半年为期限,半年后,无论有没有取得解药,都一定要回到浥秀山庄,那样至少还能在娘临终前见到娘最后一面。” 第一章 趴在大槐树上,东方无忧第五十八次抬头向眼前那宏伟高大,门前还蹲着两只石狮子的高宅张望。 这是开封最后一家药铺了,如果这家药铺再找不到的话,那么她就得转移阵地往其他地方去了。 东方无忧是在半个月前抵达开封的。 这半个月来,她几乎走遍开封城各大药铺,从马行街的小货行到北州桥的大药铺,东方无忧都一一拜访过。可惜任凭她想尽办法,那个可以救她娘亲一命的千年灵芝就是不见踪影,而这回春堂是最后一家了。 看着那高伟的朱红大门,若非亲眼所见,东方无忧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家药铺,因为从外表看去,这回春堂活脱脱就像间公侯王府,要不是白天问过附近的人家,她还真以为自己走错路呢! 不过东方无忧并没有时间多想为何回春堂会与其它药铺如此不同,她只想快快找到千年灵芝,然后快快回到浥秀山庄,否则她就得继续这种一路乞讨、每天喝西北风的日子。 从浥秀山庄到开封,其实只有一个半月的路程。但因为东方无忧走错路,不认得路外加四处找路,因此足足花了两个月十八天又零三个时辰才到开封。 但或许是因为乐极生悲吧!东方无忧正高兴自己顺利抵达开封,准备开开心心大玩特玩一顿时,竟在逛州北瓦子夜市时,让人扒走了身上所带的银子,使得原本打算到开封买药的如意算盘变成到开封偷药。 没错!正是偷药。这半个月来,她偷遍了开封各大药铺,好帮最爱的娘亲找药,而今天晚上,她的目标就是这间豪奢得不像药铺的回春堂。 东方无忧从躲藏了大半夜的槐树上溜下来,然后从一旁角门的矮墙翻过去。经过观察,她早把回春堂的出入口给摸熟了,因此她毫无困难地沿着药香味找到药柜。 从背后取下空布袋,东方无忧熟练地摸黑打开药柜,把每个药盒中的每一种药都抓一点放在布袋里。遇到那种闻起来比较香、看起来比较贵的药,她还会顺势多抓两把,因为她根本不认得药,也不知道千年灵芝长得什么样子,所以只好胡乱抓,反正那个叫卫风的老叫化子会告诉自己的。 第2章 卫风是东方无忧到开封后所认识的一个朋友。这半个多月来,若不是这个卫风帮忙,替她张罗吃的,给她住的地方,只怕东方无忧早饿死、冻死了! 不过卫风好是好,就是年纪大了点,身子骨也差了一点,正巧东方无忧为了娘亲的痛到处偷药,因此就把偷来的药全送给卫风,反正她想要的只有灵芝而已。 想着,东方无忧的手抓得更快了。 没多久,那个小小布袋便已塞满,但还有好多个药盒的药没拿,这可该怎么办呢? 东方无忧伤脑筋地瞪着眼前那最后一排药柜。卫风说回春堂是开封最大、最好的一家药铺,不仅药材最多、最好,连大夫医术也是一等一的高明。可惜那个大夫性情古怪,不太喜欢帮人看病,就算看,也是有条件的,否则开封其它药铺早就关门大吉了。 东方无忧略一思索,随即打开其它药盒,将一把又一把的药塞进怀中和袖子里,连嘴里都不忘咬着一只人参,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这响应该有找到千年灵芝了吧?她开心地想着。 于是东方无忧就这么大剌剌地背着、塞着、外加捧着,咬着一堆珍贵药材准备离开。岂料,就在地想沿着来时路退出去时,一个冷得像冰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地响起--“你想去哪里?” 东方无忧轰地楞在当场,她摇摇头,咬着人参的嘴舍不得张开说话,免得人参掉在地上,那就功亏一篑了。 看她不说话,那人又开口了,这回声音听起来更冷更硬,而且还有一道光亮向她直射过来。 “你就是这半个月来偷遍开封药铺的采药大盗吧?” 东方无忧根本无法回答问题,因为她让那突如其来的亮光给刺得眼睛几乎睁不开,只是本能地抬起手挡住光线。 “你到回春堂做什么?” 东方无忧还是傻楞楞地站在原地,小嘴张得大大的,原本咬着的人参也咚的掉在地上。可她丝毫没有察觉,因为她完全看傻了,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眼睛,凝视眼前这个看起来简直如天神下凡似的俊伟男子。 老天!他……他长得真好看!她一直以为自己那四个哥哥已经是长得好看至极,想不到这男子竟然比哥哥们还要好看十倍、百倍,让她看傻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见眼前男子面似冠王,色若春花,挺拔飞扬的剑眉之下,是一对似怒还笑、若有情却又无情的明亮星眸;他的鼻子很挺,紧抿的嘴唇是饱满性感的。 这男子很瘦,却十分结实,而那一袭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岁挂,则将他整个人烘托得异常冷漠与高大,外带几分危险,让东方无忧看得一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可他如冰的眼神却又让她整个人不觉一凛,“你……” 男子森然地撇撇嘴,寒冰似的眼从她鼓得不象话的衣服,看到背后那撑得圆圆的小布袋,最后定在东方无忧涂得脏兮兮的小脸上。 “你到回春堂做什么?”男子又问,高大的身子一寸寸移向东方无忧。 “我……”她一步步后退着,原本惊喜诧异的眼现在转为警戒。 玉皇大帝老爷爷,这个冷得不象话的男人是谁啊?该不会是老乞丐卫风所说的“那个人”吧?他看起来好象很厉害的样子,自己那仅能逃命用的三脚猫功夫可以打得赢他吗? 东方无忧一向对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不过那是在家里,因为在东方家她最大,不论是爹或哥哥们每个都得让她三分;可一旦出了家门,她马上从一条龙变成一条小小虫,而且是那种只能斗摔跤的蛐蛐,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东方无忧开始想着如何平安离开这儿。 “你来偷什么药?”男子继续往前移动,慢慢将东方无忧逼进死角。 东方无忧的功夫或许很差,甚至连自己家的墙都翻不过去,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笨蛋,至少在危急时,她还知道逃命要紧。 因此她趁着男子在说话的当下,伸手提起小布袋便往前一丢,跟着身子向旁边一侧,打算开溜大吉。 哪晓得她丢是丢了,跑也跑了,跳也跳了,身子却像老鹰捉小鸡般被人从衣领高高拎起,根本动弹不得,只剩下两只小腿在空中晃啊晃……东方无忧急得大喊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这声音又尖又高,细细的嗓音中还夹杂着几许娇嫩,听得男子微微一楞,难不成眼前的小小偷是个姑娘家? 他毫不费力地把东方无忧提到自己面前,瞪着那用黑炭涂得脏兮兮,却隐隐可见姣好轮廓的小脸瞧,“你是女的?” 东方无忧长这么大,还没让人像拎着小狗一样地拎在半空中转来转去,因此顿时弄得她一脸通红,完全忘了适才的紧张不安,又气又急又凶地嚷嚷着:“既然知道我是女的,还不放开我?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男子眼中的寒意更深了,“男女授受不亲?我只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你是女的,做错事还是一样得接受惩罚。” 听到这话,原本拼命扭动挣扎的东方无忧忽然僵住,她张大眼瞅着这个看起来俊美异常,却也冷漠非凡的男子看,“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我?”男子略略凑近东方无忧,一脸要笑不笑的。“我是回春堂的主人杜彧,妳到我这儿偷药,你说我会想做什么?” 原来这个把东方无忧当小鸡一样拎在半空中的男子,正是回春堂的主人,也就是开封鼎鼎有名的神医--冷面华陀杜彧。 之所以叫“华陀”,是因为杜彧医术之精湛,已经到了可以论死断活的地步。 听说他曾经凭着一滴血,将一个早气绝入棺的有孕妇人从死神手中救活;更曾经大言断定一个贪赃枉法的狗官三天后会死,果然那人在三天后因心疾而暴毙,因而轰动整个开封城。 不过杜彧虽有华陀之称,但放眼整个开封城,曾让他看过病的人,却寥寥可数。因为杜彧脾气古怪、性情孤僻,继之以喜怒无常,而且看病规矩特多。比方话不投机的不看,看不顺眼的不看,非疑难杂症者不看,对他不相信的也不看,是以有时就会出现那种见死不救的场面。所以开封城的人替他起了个“冷面华陀”的外号,说他面冷心冷;而有人干脆叫他“赛阎王”,意思是让他看病比见阎王还可怕。 东方无忧早从老乞丐卫风嘴里知道回春堂有杜彧这么号人物,因此将回春堂摆在最后,并事先练好各种防范措施,为的就是怕碰上他,想不到她还是给发现了,而且是人赃俱获。 不过东方无忧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自然没有把杜彧放在眼里,她还是很不怕死地叫嚣着,还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兼以久仰大名的刁钻表情,“原来你就是那个死要钱、没血没泪、没心没肝的鬼大夫杜彧啊!” 杜彧眼中寒光一现,“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没同情心、没慈悲心、又没肝没肺没肠没胆没血没泪……沽名钓誉的怪物!”东方无忧加油添醋,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她想,只要他一生气就会松开手,这样自己就可以脱困了。 但杜彧只是冷冷一笑,显然根本没将东方无忧挑衅的话放在心上,并放肆地伸手从东方无忧身上掏出一种又一种的药材,弄得她哇哇大叫。 “不可以,那是我要给娘治病的,你不可以拿走,还我……还给我!”东方无忧的两只小腿又踢又踹,小手胡乱捶打,试图挣脱对方的掌控,抢回仅剩的一些药,奈何他就是无动于衷,最后她更被摔在地上,疼得牙都歪了。 “好痛!” 杜彧居高临下,睥睨地斜视着她,“说,谁让你到回春堂偷药的?” 搓着被摔疼的小屁股,东方无忧气呼呼又很有胆子地一偏头,“不知道!” “不知道?”杜彧蹲了下来,“你偷遍开封大小药铺,总不会是漫无目的乱偷吧?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到底在找什么?” 东方无忧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我在找什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是没有关系,但现在既然你都已经偷到回春堂来,就和我有关。”杜彧单手托起那小小的脸庞面向自己,“你在找什么? 千年灵芝吗?” 东方无忧一楞,好一阵子说不上话。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千年灵芝?难道……难道那千年灵芝在他手上?这么一想,喜色霎时取代了愤怒。 她伸手抓着杜彧,“喂,你……” 虽然杜彧看不清楚东方无忧的真实长相,却还是从那黑白分明又藏不住情绪的灵活大眼中猜到一二。他知道,这个小小偷,果真又是为了灵芝而来的。 想到这儿,杜彧的脸蓦地变得铁青。 他站起身轻轻一拍手,立刻有两名家丁走了过来躬身行礼,“爷,有何吩咐?” 杜彧指着狼狈坐在地上的东方无忧说道:“把她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放她出来,也不准送茶水和食物,知道吗?” 东方无忧一听立时跳了起来,“喂!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把我关起来,喂!喂!” 但杜彧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带走!” “是。” 柴房里。 东方无忧饿得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两眼昏花地躺在地上,眼睛直瞪着那腐旧的梁柱瞧,如果那是一根鸡腿的话,就算要拿命去交换,她也愿意。因为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喝一滴水,更别提吃饭了。 东方无忧数不清第几次咒骂着杜家的历代祖先,连那尚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未出世的二十八代子孙也一起请出来问安,亏他长得那么好看,亏自己还想请他为娘亲治病呢! 第3章 如今看来都不必了。 哼!居然敢囚禁她,还不给她东西吃?有本事他最好把她饿死、冻死、关死,否则她东方无忧以爹爹和哥哥的名义发誓,铁定、一定、肯定让人拆了回春堂。 东方无忧恨恨地想着,想得她又气又恼;而越是生气,小肚子就越饿,肚子越饿,她就更气。 这么恶性循环下,她终于受不了,挣扎着爬了起来,使尽吃奶力气往柴门上捶打着,“杜彧,你这没心没肝的胆小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无论她怎么吼、怎么叫,却连半个人影也没看见,使得她沮丧极了。难道她就真得虎落平阳、被杜彧这只没心肝的恶犬欺负吗? 不,不可以,娘亲还等着她带回千年灵芝救命呢!她怎么可以就此认输? 想着,东方无忧转而来到柴房里那扇木窗前。 木窗并不算大,不过容得下她爬过去。问题是,木窗太高了,她根本爬不上去,这该如何是好? 东方无忧又是踮脚尖,又是施展她那双脚的轻功,试图爬上木窗,却连窗都摸不着。 正当东方无忧无法可想之际,她的眼睛余光突然瞥见木窗上方有一个突出的东西,看那样子,好象是蜂窝……蜂窝? 一个点子逐渐在东方无忧的脑海里形成。如果弄坏那个蜂窝,把蜂引出来的话,不知道回春堂会变成怎样?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乱成一团,而杜彧气急败坏地被蜂追着跑的模样。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急急忙忙在柴房里胡乱寻找,终于让她找到一根长竹竿。 东方无忧想都没想便用竹竿去戳蜂窝…… 杜彧是让一阵前所未闻的尖叫声给惊醒的。 他一向偏爱宁静,厌恶嘈杂,所以在回春堂偌大的庭园里,虽然处处可见绿荫高树,却不闻丝毫蝉鸣声,因此更别提入夜后,回春堂会是何等的静谧无声! 杜彧皱着眉,匆匆披上衣服打开房门,“怎么回事?” 守门的家仆一脸睡眼惺忪地摇头,显然也是被那不寻常的尖叫声给吵醒。 杜彧还想问什么,却突然看到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爷,不好……不好了!” “嗯?”杜彧轻轻一哼,等着家丁回话。 可那家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那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快说!”杜彧低声一喝,视线却循着声音看向柴房。 “是……是那个姑娘弄破蜂窝了。” “姑娘?哪个姑娘?” “就是那个潜进来偷药、被爷关在柴房里的姑娘。她不知怎地捅了蜂窝,现在正被一大群蜂蛰着呢!” 杜彧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爷,您养在柴房屋檐下的蜂窝被弄破了。爷,您快去看看,小的怕去晚了,那姑娘就要被蜂活活螫死了。” 杜彧连思索和惊讶的时间都来不及有,身子便像飞箭般疾射而出,转眼间来到柴房。 站在柴房门口,杜彧清清楚楚听见东方无忧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走开……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他想都不想就举脚踢开柴房的门,果然看见一群蜂正攻击着东方无忧,而东方无忧则双手抱头,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叫的,努力想避开蜂群的攻击。 杜彧怒声一吼:“你这笨蛋,你在做什么?” 东方无忧或许曾经想过几百个恶毒的方法痛整杜彧,但在乍见杜彧的一剎那,她还是感动得痛哭流涕。 她连滚带爬,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顾不得蜜蜂正紧追不舍地跟着自己,忙地往前一扑,手脚并用地抱住杜彧,“好可怕,救我,你快救我!” 杜彧顿时闪也不是,抱也不是,因为东方无忧一动,那群蜂便如影随形地跟踪前来,转而攻击他。 杜彧迫于无奈,只好伸手发掌自保,因为这些蜂是他亲手饲养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它们的习性和毒性。 至于东方无忧则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死死缠着杜彧不放,小脸依偎在那宽阔温暖的胸膛上,耳朵听着蜂的嗡嗡叫声和呼呼的掌声。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声没了,掌声也没了,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而东方无忧依然埋首在杜彧怀中,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瞪着那死死赖在自己身上、活像小虾米的东方无忧,杜彧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蜂会无端地飞进屋来攻击人?”他低声地问,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东方无忧摇摇头没有说话,小脸埋在杜彧肩窝上,她现在惊魂未定,脑袋一片乱轰轰的,而且她觉得自己全身又痒又痛,怎么说得出话呢? 但杜彧可不管这些,他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一点进来,你的小命可能就要不保?” 东方无忧终于抬起头来,她的小脸一片通红,脸颊、额头处处可见被叮咬后的红肿。她气愤难平地嚷嚷着,声音却是慵懒缓慢的:“那……不正是你的……目的吗?你把我关……关在柴房里,连个水都……都不给,我为了要出去,只好……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杜彧漂亮的眼睛缓缓张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方无忧无力地看了杜彧一眼,好奇怪!为什么他会有两个头?人不都只有一个头吗?为什么他有两个? 她眨眨眼,咯咯笑了起来,正想向他说出自己的有趣发现时,却觉得眼前骤然变得一片黑暗,抱着他的手也松了开来,小小的身子慢慢往后仰落…… 第二章 侧坐在床榻前,杜彧皱着眉头凝视昏迷中的东方无忧,同时伸手握住那冰凉的小手,细细把着脉,算算时间,她也差不多该醒了! 打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东方无忧已经昏迷两天。 两天来,东方无忧一直处于昏睡、发高烧的状况。不尽如此,她身上还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肿咬痕,这都是拜那些蜂之赐。因为那些蜂是杜彧养来准备做为药材的蜂,所以当然经过一番挑选。 既是挑选过,那毒性与攻击性自非一般蜜蜂可比。这件事回春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也没有人敢去动那些蜂,是以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一个东方无忧却把蜂巢给翻了过来,还几乎送掉一条小命,若非杜彧妙手回春,救治得宜,只怕东方无忧已经呜呼哀哉! 想着,杜彧的视线不觉落在那姣好秀丽的小脸上。 老实说,眼前这丫头看起来虽然好小,又被叮得满头是包,却是他所见过最美、最诱人的小东西。 但见她的眉形宛若翠黛,鼻梁挺直如玉葱,而那因高烧而显得红艳艳的小嘴,看上去是如此地美好柔软,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至于她的眼睛……杜彧记起那是一对如何水灵明亮的大眼,活泼中透着一丝娇憨,娇俏里有一丝羞涩,是他所从未见过的。 不过最吸引杜彧的,却是她那一身雪白无瑕,有如白玉似的肌肤。为了替她解毒疗伤,他早看过她的身子,所以他深深知道这小东西看起来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成熟女人。 只是这么个诱人的小妖精,为什么会变成偷遍全开封药铺的小偷? 想到这儿,杜彧摇摇头,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一幕东方无忧背着小布袋,嘴里咬着人参,身上还塞满各种药材的好笑模样。 瞧她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窃贼,因为没有一个窃贼会用如此好笑的方式偷东西,更没有一个窃贼会笨得去捅蜂窝,而她却这么做了! 既然不是惯窃,那么她为什么这么做? 是为了千年灵芝,或是受人指使? 还有,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她身上会有东方世家的信物--孔雀翎? 杜彧掏出从东方无忧身上搜到的孔雀翎,他细看着孔雀翎上那精致的刻纹,以及“东方”二个大字。 江湖中,只有一个门派以孔雀翎作为信物,那就是金陵的东方世家。 他并不认识东方家的人,只知道东方家世居金陵,是金陵首富,而东方家的男主人东方介曾是文武双榜状元,更在武林中享有盛名。 虽然如此,东方介却在几年前毅然退隐,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是以东方家的人已经鲜少在江湖上走动。 杜彧曾经听一些江湖中人谈起,东方介之所以退隐,其实是为了妻子孙排云。因为孙排云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每到子午两时,便会全身痉挛、发冷汗,甚至昏厥。 为了医治妻子的痛,东方介几乎上山下海,访遍武林能人异士,希望能寻得一丝机会,不过却总是失望而归,最后只好退隐,以自己的余生,全心全意照顾病重的妻子。 最近,杜彧又听说东方家的人倾巢而出,四处寻找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似乎是因为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可以解百毒、治百病。 这小丫头偷遍开封各大小药铺,身上又有孔雀翎,莫非她是……昏迷两天的东方无忧发出轻微的,引起一旁杜彧的注意力。 只见东方无忧双颊绯红,朱唇微启,无意识地呓语着:“娘,无忧好痛,好痛喔!娘!娘!” 杜彧闻言,眉头轻锁,无忧?这小东西叫无忧? 据他所知,东方家的五个子女都以“无”字命名,老大叫东方无极,老二叫东方无名,老二东方无尘,老四东方无忌,而老幺--也就是唯一的女儿叫东方无忧。 东方无忧?无忧?东方? 杜彧锐利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东方无忧和孔雀翎间扫看着,难道她真是那个传闻中有着绝代姿容,却淘气刁蛮的东方无忧? 第4章 而床上的东方无忧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已经曝光,仍旧痛苦地呢喃着:“娘,妳要等无忧回去,娘,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娘……娘!” 东方无忧霍地坐了起来,眼神呆滞地瞪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杜彧,双手紧紧抓住他,“娘,你怎么变成这样?” 杜彧摇头,倾身向前扶着东方无忧躺下,“小傻瓜,我不是你娘!” 东方无忧眨眨眼睛,傻楞楞地问:“你不是我娘?” 杜彧线条美好的唇忍不住向上弯成一个漂亮弧形,“我是个大男人,就算想,也得下辈子才能当你娘!” “那……那我娘呢?”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告诉你,你娘在哪里。”杜彧似真似假地探问道。 其实他早从孔雀翎猜出她的身分来历,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趁着小丫头头昏昏脑顿顿、神智不清之际,证实自己的猜测罢了! 果然东方无忧毫无警觉,呆呆地回答:“我叫东方无忧。” 杜彧眼中一亮,“喔?那东方介是你什么人?” “我爹爹啊!” “那妳娘呢?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孙排云,是个好美好美的大美人喔!告诉你喔,跟娘比起来,其它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就连我,也只及得上娘的一根小指头罢了!” 东方无忧显然烧昏头了,竟然嘟嘟哝哝说了起来,完全没有察觉身前的杜彧根本还是个陌生人。 “我听说你娘病了,是不是?” 提起娘亲的痛,东方无忧不由得眼眶一红。“嗯!娘病得好重,不论爹找什么大夫,用什么药,都没有办法让娘好起来,所以我……” 东方无忧说到这儿突然住口,因为她赫然发现回春堂那个冷血无情、又没心没肝的杜彧,竟坐在床边听着自己说话哪! 她像被电到似的,小小的身子猛然往后一缩,“你是杜彧?” 杜彧一脸似笑非笑,“我刚刚说过了。”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东方无忧不觉又往后退。 “这是我住的地方、我睡的房间,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杜彧皮笑肉不笑地暗讽着,他知道,她醒了,那个刁钻又蛮横不讲理的小小偷醒了! 东方无忧轰地楞在当场,“这……这是你的……房间?” 杜彧不怀好意地凑近她,俊美的脸离她不到两寸,“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你……”东方无忧吞吞吐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自己为什么到回春堂,也想起自己怎么遇上他,更想起自己为了脱困而愚蠢地去戳蜂窝,结果弄得狠狈至此!都是他,这一切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他不囚禁自己,如果他肯给她一点点东西吃的话,她又何须想那个蠢到家的主意呢? 现在可好,自己落入他手里,他会怎么整治自己?他可是个没心没肝、无情无义、又见死不救的鬼大夫啊! 他该不会对自己动私刑吧? 不想还没事,一想之下,东方无忧简直连一刻也坐不住,满脑袋净是自己吓自己的恐怖主意。 于是她趁着杜彧回身拿药的片刻,一溜烟下了床,准备逃命大吉。哪晓得她才刚踏出一步,整个人又被杜彧从领子拎起在半空中。 “你想去哪里?”杜彧森然看着她,脸上一无表情。 “我……” “你病还没好,毒也没有完全退尽,想到哪里去?” “我……” “我……我想回家了……” “回家?妳想回金陵?” “我家在金陵,我当然要回……”东方无忧突然像看到鬼似的住口。“你……你怎么知道我住金陵?” “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杜彧提着东方无忧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床上,“把衣服脱了!” 东方无忧吓得面无血色,“你……你想做什么?” “我是个大夫,你说我会想做什么?”杜彧沉沉说着,转眼间已经逼到东方无忧面前,“你要自己脱,还是要我动手?” 东方无忧慌地两只小手一阵乱挥,试图阻挡他的靠近,同时嘴里不住嚷嚷着:“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过来的话我就……” “妳就如何?要打我、杀我,还是要再捅一窝蜂来叮我?”杜彧提醒道,高大的身影如泰山压顶般笼罩着她。 东方无忧让杜彧那如影随形的男子气息给弄得又惊又慌,可一听他提起蜜蜂的事,那惊慌霎时转为愤怒。 她忽地抡起小拳头,死命捶打杜彧,嘴里嚷嚷着,丝毫不在乎自己这样做可能会触怒他。“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我关起来,又不给我东西吃,我怎么会去捅蜂窝?都是你,都是你!” 但杜彧可不是东方无忧的哥哥,更不是那些任由她发泄而不敢回手的家仆。 因此别说打了,东方无忧连自己是怎么被制伏的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时,已经身子向下,整个人给牢牢按在杜彧大腿上。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但即使如此,东方无忧还是凶巴巴地叫嚷着,一点也没有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杜彧一手按住她,一手将她散乱、却浓密乌黑的长发拨到一旁,滚烫的唇凑近她,“怪我?原来所有的错都要怪我?” “当然,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找不到替娘治病的药?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关进柴房?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叮得满头包?这一切一切,如果不怪你的话,难不成我要怪老天爷?” 面对东方无忧的强词夺理,杜彧听得脸色一阵阴沉。 他一语不发地掀开她衣衫下摆,露出那的小屁股,然后手起掌落,一下又一下,啪啪有声,分毫不差地落在她小屁股上。 从小到大,东方无忧一直是东方家的小霸王,家里每个人都疼她、宠她、爱她、让她,因此别说打了,就连骂都很少骂一句,所以东方无忧又怎么吞得下这奇耻大辱呢? 她顿时又踢又打,手脚并用,“放开我,你放开我!”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了杜彧的掌控,而且越是挣扎,杜彧的手落得越快、打得越凶,最后东方无忧忍不住哇哇大哭。 “哇!好痛,好痛啊!” 见她嚎啕落泪,杜彧终于住手将她翻了过来,“知道错了吗?” 东方无忧用力咬着唇,饱含泪水的眼死死瞪着他,一派不肯认输的倔强。 杜彧冷声再问:“知不知道错?” 东方无忧还是不肯说话,泪水却沿着脸颊不住地滑落。 “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他的威胁下,东方无忧终于哽咽地开口:“你以大欺小,强欺弱,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不要脸,你不是人,你没心没肝没肺!有本事,你找我哥哥去!” 杜彧威微一挑眉,瞅着她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的样子。想不到这小东西竟会如此倔强,即使挨打了,却仍旧死不认错。长这么大,经历过那么多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矛盾的小女人哪! 有意思,他开始对她产生兴趣,甚至有点想要她了! 杜彧一扯嘴,大手略略施压,东方无忧旋即被他压在身下。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喔!如果你敢欺负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哥哥们会连夜杀到这儿找你算帐,所以你最好放我走,不要……” 东方无忧狐假虎威地威胁着,却连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让两片滚烫的唇给堵个正着,瞬间让她连怎么哭都忘了,只是傻楞楞地任由那放肆的嘴亲吻着自己。 杜彧诧异极了,霸道的唇不觉忘情地流连在她柔软芳香的唇瓣上,恣肆地品尝她的生涩与甜美。 老天!她比他所想的还香、还甜、还诱人。而且她好软、好小,仿佛轻轻用力就会被捏碎似地脆弱,使他不由得温柔起来。 他拨开她散在额头上的发丝,好笑地说道:“没人教你亲嘴时眼睛要闭起来吗?” 因过度惊讶而使得东方无忧根本一时无法回神,小嘴开开,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傻模样。 杜彧轻笑着,伸手盖住她张得大大的眼睛,“把眼睛闭上,这样我才能好好亲你!” 他重新低下头覆盖上那红艳的樱唇,这次他极温柔、极缓慢地吻着她,热情的舌尖探入她嘴里与她纠缠着,弄得她进退失据、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响应着他,任他一次又一次地亲吻自己。 久久,杜彧终于恋恋难舍地松开东方无忧,并缓缓站起身,“把衣服脱了,我替你擦药。” 东方无忧僵直地躺着,她紧闭着眼睛,美好的唇瓣因亲吻而显得有些肿胀嫣红,似乎仍无法从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吻中醒过来。 杜彧见她不动,索性自己走上前,伸手解开她衣服的扣子,而这动作让东方无忧猛然坐了起来。她红霞满面,紧张兮兮地拨开杜彧的手,以为他又想亲自己,“你做什么?” 可他却神色平静、一派自在,和刚才的热情狂烈相较,几乎判若两人。唯一可以瞧出端倪的,是他眼中急速闪过的复杂,“擦药。” “擦药?” “嗯!叮你的蜂是有毒的,如果不擦药,你会全身发痒溃烂、体无完肤而死。” “可是我不觉得痒啊!” “因为我已经先替你擦过玉蜂露解毒,所以你不会觉得痒。只是妳身上被叮咬的地方太多,必须再另外擦药。” 东方无忧起先还不觉他的话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不久她就察觉到,所谓的“已经擦过药”代表着什么。 第5章 她顿时又羞又气又恼又怒又急,“你……你看过了,是不是?” 仿佛故意逗她似的,杜彧扯扯嘴,“看过什么?” 东方无忧一张小脸红通通的,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而且她竟急得结巴起来:“看过就是……就是看过了嘛!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 他慢条斯理地在床边坐下,一面从瓶子里倒出透明的,一面说:“我并没有收女弟子,而回春堂里的丫鬟婆子只负责打扫、煮饭、洗衣服,在这种情形下,你说,我能找谁来帮你擦药?或者……你希望让别人来?” “你……” “把衣服脱了,除非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东方无忧瞪着他,“不要!” “不要?”杜彧一皱眉头,“难道你想全身皮肤溃烂而亡吗?” 她很有骨气地别过脸,“那是我自己的事!” “喔?是吗?”杜彧缓缓站起身,又把手掌心上的透明液体倒回瓶子里,边走边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但是我要警告你,那种万针穿刺、蚂蚁穿心的疼痒不是一般人所可以承受的。 以前有一个汉子因为承受不住,最后用石头砸了自己脑袋瓜以求解脱。这儿没有石头可以让你砸脑袋瓜,倒是有几条腰带,如果你受不住的话或许可以派上用场,不过那样子的话,你娘会很难过的……” 杜彧若有意似无心地刺激、威吓、提醒着,果然当东方无忧一听到有人竟然受不住而自尽时,一颗心便开始动摇;再想到娘如果知道自己死得那么凄惨,一定会很难过的。 于是犹豫了下,她终究出声喊道:“等……等一下!” 而杜彧仿佛算得好好的,恰恰走到门口停住。 “我……我擦药。” 他一吋吋转过身,一脸莫测高深地瞅着东方无忧。 “但我有条件的!” “条件?” “嗯!”她红着脸点头,“你……你只能帮我擦背后,其它的……其它的我自己来。” 杜彧潇洒地把药瓶丢给她,“弄好时叫我。” 东方无忧接过药瓶,颤抖不已地解开衣衫。 果真如杜彧所说,她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肿,有的正在发炎;有的已经溃烂;有的还隐隐透着疼痒。当下东方无忧不及多想,便倒出药汁擦了起来。 身子的正面和手脚四肢,她尚可自己擦,但是背后可就不行了! 于是万般无奈下,东方无忧穿上肚兜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脯,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我……我好了……” 门立即应声而开,杜彧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药瓶,“转过身去。” 她一转过身,杜彧便轻柔地为她上药。 他的手大而温暖,手指极修长,指尖有规律地推揉着药汁,让药效能尽快被皮肤所吸收。 很快地背部擦完,杜彧又倒了药汁在手上,继续帮东方无忧按摩着她浑圆的肩头,再沿着肩头往下滑到胸前,指尖推开红色小肚兜,若有意似无心地在乳峰周边打转,逗得东方无忧浑身一颤,忍不住伸手接住他的手,“不要!” 杜彧轻轻推开她的手,一手将丰润尖挺的乳峰整个包住,细细地来回搓揉摩挲,另一手则将东方无忧搂进自己怀中,炽热的唇吻着她的耳垂。 “还疼吗?” 她摇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娇躯在他蓄意的爱抚与挑逗下,不住地颤抖着。 “哪里会痒?”他又问,慢慢转过她面对自己,饱满的唇再一次封住她的。 东方无忧让他给吻得差点喘不过气,乳峰重新落入他手中,“没……有……” “那好,我现在有话要问你,我怎么问,你怎么回答,不许奇书-整理-提供下载骗我、不许瞒我,否则我不只会打你屁股,还会把你关在我房里,让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知道吗?”他半骗、半哄、半强迫地说着。 东方无忧无意识地点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好热,好难过。 “你为什么到回春堂?是谁叫你来的?” 她混沌地看着杜彧,似乎弄不懂他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杜彧托起她的小脸面对自己,“无忧,我问你,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你到这里,是不是为了千年灵芝?” 第三章 瞪着眼前这个伟岸俊美的男子,东方无忧诧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良久,东方无忧才回过神,“你……你怎么知道?” 杜彧微微牵动嘴角,泛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你自己说的。” 东方无忧摇头,“不可能,我不告诉人家我叫什么名字,连那个常常给我饭吃的卫风都不知道,当然也不会告诉你。” “喔?你叫东方无忧不是吗?” “你……” “你爹叫东方介,你娘叫孙排云,你还有四个哥哥,分别是东方无极、东方无名、东方无尘和东方无忌,对吧?” 这下东方无忧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张大小嘴,呆望着他。 看着那被自己吻得肿胀、红艳的诱人樱唇,杜彧不觉伸出手指轻轻勾划着,“别这样看我,否则我又会忍不住想亲你,甚至想占有你。” 她小脸骤然涨红,因为她想起刚刚他是怎么亲自己,又是怎么替自己擦药的。想到这儿,她不禁慌乱地用手背擦着那被他热吻过、上头仍留着他味道与感觉的唇,急急忙忙转移话题:“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 “我说过,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你说谎,我才没有……” 杜彧忽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晃了晃,“这是什么?”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随身信物,也是东方家的信物--孔雀翎,忙地扑身去抢,“还我!” 他故意吊她胃口似地抬高手,让那温热的小小身子撞入自己怀中,“妳想要?” “那是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拿回来,还我,还给我!”东方无忧一心只想拿回孔雀翎,丝毫没有发现杜彧正逗着自己哪! “要我还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要!那是我的东西,你还我本就是天经地义,为什么我还得回答你的问题?” “是吗?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灵芝的事啰?”说着,杜彧作势便要起身。 “不要……”东方无忧惊慌地拉住他。 “不要?不要什么?不要走,还是不要说?”他轻轻一挑眉,视线放肆地停留在那美好胸线上。 “不要走,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断然摇头,“没有交换条件,你说了,我就把孔雀翎还你;不说,就拉倒,因为别忘了,是你先到回春堂偷东西,又弄坏我的蜂窝!” 如果东方无忧有胡子的话,现在大概可以看到她在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因为她真的气翻了。 太过分,这杜彧实在太过分了!换作以前,她早赏他几百拳,送他上西天,可现在不行。一来她打不过他;二来孔雀翎在他手里;三来自己几乎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而刚才已经让他欺负过了,如果不答应,不知道他会怎么占自己便宜? 哼!好女不吃眼前亏,好女报仇三年不晚,好女不跟恶男斗,这次只好先妥协,等逮着机会再报仇。 “好……好嘛!”东方无忧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可是……” “嗯?”杜彧轻轻一哼,仿佛对她还有意见感到不悦。 “你可不可以先背过身子?我想……想穿衣服了。”东方无忧涨红脸、吞吞吐吐说着。 杜彧二话不说转过身子,视线却透过梳妆台前的铜镜,将她着衣的美妙身影尽收眼底,而东方无忧自是浑然未觉。 “好了?”他故意出声问。 “嗯!”她点头,却总觉得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有穿跟没穿是一样的。 “好,现在我问,你答。” 东方无忧嘟着嘴看他算是答应。 “你为什么到回春堂来?” “那还用问,当然是偷药啊!” “偷药?这儿的药有千百种,你想偷什么药?” “我娘病了,爹说娘的病要千年灵芝或天山雪莲方可以治愈,我想你这儿有千年灵芝,所以我就……就……” “你怎么知道我有千年灵芝?是谁告诉你的?” “爹爹说的啊!爹说千年灵芝在开封一个大夫手里,所以……” “所以你在不知道那个大夫是谁的情形下,就大大小小、每一家药铺都去偷一点药,是不是?” 东方无忧心虚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人家……人家不知道灵芝长得什么样子,又怕会错过其它可以医治娘的药,所以就用布袋,每一种拿一点。”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拿到灵芝?你偷的药铺不下百家,拿的药没百斤也有五十斤,那些药呢?到哪儿去了?” “我认识一个叫卫风的乞丐,他认得药,我偷到的药都给他了。” 杜彧眼睛一眯,“卫风?他是谁?” “他是个年纪一大把,又浑身都是病的老乞丐。因为我的银子被小偷扒走了,没银子吃饭,所以卫风就好心收留我,把他每天乞讨得来的银子分我一些,让我可以吃饭。为了报答他,也顺便消化那些没用的药,我就把偷到的药全都给他。” “是他要你到回春堂来的?” “嗯!卫风说,回春堂是开封最大最好的药铺,什么珍贵药材,稀世药品都可以在回春堂找到,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第6章 “不过回春堂有个个性孤僻古怪,又没什么同情心的大夫,所以开封城的人除非得了不治之病,否则很少有人愿意到这儿来。” “但你还是来了,而且拿了我不少药,还弄坏我辛辛苦苦栽培养育的蜂窝,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东方无忧本来一直都低着头玩手指,以避开他那如火般会灼人的眼神,可一听到他说要自己赔偿损失时,火气瞬间冒了出来,连说话声音都不觉尖锐起来。 “我弄坏你的蜂窝?是你把我关起来,不给我东西吃,又不让我出去,你居然怪我?你没看见我让蜜蜂叮得满头包吗?而且你又……又……” 杜彧仿佛洞悉她想说什么似的,一脸要笑不笑地说道:“又如何?亲你、抱你,还看光妳的身子,是不是?” “你……你好可恶!”东方无忧想都没想,身子猛地扑向杜彧,抡起拳头便打。“你坏,你卑鄙、无耻、下流、骯脏、龌龊、冷血、没同情心、没爱心、没羞耻心,你是怪物,你根本不是人!” 杜彧起先还文风不动地让她发泄,听着她语无伦次、胡乱嚷嚷,但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就皱起眉头、揪住她的手,“住手,你闹够了没?” “不够,永远都不够!谁教你欺负我,你活该,你会遭天打雷劈、会被雨淹死、被树压死、被老虎咬死、被熊踩死、被鼬鼠臭死……” 见东方无忧发疯似的胡说八道,杜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连话也懒得说,一把握住她下巴,用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 “呜……不要……不要……”东方无忧挣扎着,小手不住捶打杜彧。 可杜彧根本无动于衷,他蛮横地堵住东方无忧不知所措的小嘴,还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定定地把她拉在自己怀中,然后放肆又粗鲁地吸吮着她的甜蜜,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抗拒悉数吞没在唇齿相接里。 久久,杜彧轻轻移开嘴,“还骂人,嗯?” “你……你不要脸……不要……”眼看杜彧又靠过来,东方无忧急急地别开脸,让他的唇落在颈子上。 “我一向不喜欢骂人,更不喜欢女孩子骂人,尤其是你这口没遮拦的小东西!以后不许再这样骂人,知道吗?” 东方无忧瞪他,“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凭这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亲了她一下,“凭我抱过你、亲过你、还看过你的身子!” 她气呼呼地用力抹抹嘴,拼了小命死瞪他,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杜彧微微一笑,将她生气的表情悉收眼底。不知为什么,他老觉得气红脸的她美得诱人、美得让他心动,所以他越来越喜欢逗她、甚至捉弄她。 他故意用指尖勾划着她美好的唇瓣,半宣示、半威胁、半命令地说道:“我不是个注重三贞九烈的男人,但你一个姑娘家却不能不理会这些,所以听好,这辈子除了我,你不能嫁别的男人,知道吗?” 东方无忧瞪得眼睛都快掉下来,小嘴嘟得半天高,头一偏。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这无情无义的人,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要?你想让全开封城的人都知道你让我亲过、抱过、还看过了?” “你敢?” “为什么不敢?妳应该早就听过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是吗?开封城的人怎么说的?见死不救、无情无义、孤僻古怪是吧? 我根本不在乎人家怎么说,但你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却不能不在乎。” “我会杀了你,那样就没有人敢乱说话!” “杀我?杀了我,你也没有千年灵芝可以救你娘了。” “我可以先杀了你再找千年灵芝。” “这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灵芝放在哪里,而且就算你拿到灵芝也没有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用它。” “我是不会,但是我爹会,哥哥们也会。” “是吗?如果你爹真会,也真能救你娘,他就不会让你们出来找药了。有一件事妳可能不知道,千年灵芝虽能解百毒、治百病,却也同时可能害人命,如果不知道正确使用方式的话,只怕不但救不了你娘,还会害她一命归西,你愿意见到这种情形出现吗?” “我……” 杜彧低下头,再次吻了吻她的小嘴,“无忧,我喜欢你。我一向不喜欢女人,甚至讨厌女人,因为她们总是自作聪明、贪得无厌,但你不一样!你聪明、坦率没有心机,虽然有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有着别的女人所没有的纯真和诚实。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年轻、健康、美丽,很适合替我生孩子,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替我生孩子的话,我可以考虑把灵芝给你,甚至可以去金陵替你娘治病。” “你要替我娘治病?”东方无忧的眼睛忽地展露一抹前所未有的神采。 “当然,不过你得先答应我的条件。”杜彧点头。 “嫁给你吗?”她偏过头思考着,然后语出惊人地说道:“如果能得到灵芝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嫁给你。” 杜彧不觉笑了起来。老天,她也太莽撞、太没有心机了吧?竟然为了娘亲的病,愿意现在就嫁给他?也不想想,刚刚她还说要杀人夺药哪! 他摇摇头,“那只是条件之一,还有其它条件,如果你都做到的话,我就替你娘治病。” 想到可以替娘治病,东方无忧一颗心都飞了起来。她兴奋地抓住杜彧的手摇晃着,“你快说,还有什么条件?只要娘的病有救,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你。” 杜彧寓意深远地看着东方无忧,“好,你听仔细了!第一件,你得先当我的随身丫鬟,伺候我的生活起居,为我洗衣烧饭,你愿意吗?” “为什么?我都答应嫁你了,为什么还得当丫鬟伺候你?” “你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而我杜彧不要那样的妻子,所以你得先学会怎么伺候我,才能当我的妻子。” 东方无忧考虑了一会儿,反正她什么都不会,胡搞瞎搞一通,他又能奈她何? 于是她点头,“好,我答应!” “第二件,你得在一个月内,记清楚回春堂里所有药的名称、药性和用法,然后把那天你拿出来弄乱的药,全放回原处。这点,你做得到吗?” 东方无忧神气地一想,那有什么困难的?凭她的聪明机智,一定很快就可以办到,所以她又点头答应。 “第三件……”杜彧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第三件是什么?快说!”这下子换东方无忧迫不及待了。 “第三件……”他定定地瞅住她,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把嘴张开,我要亲你了!” “什么?”东方无忧一楞,旋即被杜彧滚烫的唇给堵住,扎扎实实吻了好一阵杜彧边吻着边将她放倒在床上,身子半压住她,“第三件,你是我的女人,我想要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还有,不准再去捅蜂窝,也不准到其它药铺去偷药,更不能让人家知道你就是那个偷药的大盗,知道吗?” 东方无忧傻傻地点头,她不太清楚什么叫“要她的时候不能拒绝”,但她晓得,绝对不能让人家知道自己曾当过小偷就是了! 第二天起,东方无忧开始到厨房和洗衣间学习,也跟着杜彧进进出出、看病抓药,但由于她的伤还没好,因此只是看看别人怎么做而已,大部分时间杜彧都让她一个人在回春堂里乱玩、乱晃,而东方无忧几乎玩疯了! 从小在东方世家那种富裕的环境下长大,对于什么珍奇异宝、什么好玩好吃的,东方无忧几乎部试过、尝过,所以对于回春堂的一切倒也不觉得什么。不过她仍旧每天过着乐不思蜀的生活,因为她找到了让她百看不厌的玩意儿,那就是看杜彧泡制药材。 东方无忧从小就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除了出麻疹、长水痘以外,几乎没生过病,这次若不是娘亲生病,只怕她仍不知道所谓的“药”,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呢! 所以当她看到杜彧在泡制药材时,能不兴奋吗?更正确的说,她简直像只麻雀,每天在杜彧身旁叽叽喳喳、问东问西、跳来跳去,甚至连杜彧上山采药都不放过,弄得他实在很想把她再关进柴房算了。 就像现在,杜彧正在准备一些上山采药的必备用品……而东方无忧便眼巴巴地粘着他,哀求道:“可以吗?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杜彧想都没想就摇头,“不成。” “为什么不成?我会轻功、走路很快,不会跟不上路,更不会拖累你,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提东西……” 杜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我保证这次一定会小心,不会再把药草弄翻了,好不好?” 前一次东方无忧好不容易可以跟着杜彧上山采药,没想到她竟心血来潮地想采一朵长在岩壁上的花,结果花没摘到,药倒是弄掉了,连自己都差点跌得粉身碎骨。所以这次任凭她怎么哀求,杜彧是绝对不肯再带她出门。 “不行!”杜彧再次拒绝,并指着地上那一大篮活像沙子般细小的女贞子说道:“你把那些女贞子用小茶袋一包一包照钱数弄好,等我回来后,我会检查你做了几包。” 说罢,杜彧背上布袋,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东方无忧一个人在那儿龇牙咧嘴、做鬼脸。 哼!你不给我去,我就不能去啊?你越是不给我去,我偏要跟。 想着,东方无忧偷偷摸摸地跟在杜彧身后也出了门。 第7章 杜彧是往北边走的,而北边的山只有一座南山,所以东方无忧也跟着他一路往南山走。 起先在人多的地方,她还可以勉强跟上杜彧的脚步;可半个时辰过去,两人逐渐脱离人群,群山环抱的小径后,东方无忧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因为杜彧仿佛知道有人在背后跟踪一般,专挑那些没有人走过,又崎岖、又陡峭、又要攀爬的险路走,使得本来轻功就不怎么样的东方无忧走得跌跌撞撞,最后更完全失去杜彧的身影。 这可怎么办?要继续走下去吗?还是干脆下山回家等他?不,既然都已走到这儿,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可瞧瞧前方那看起来都是杂草树木的山中小径,她实在不知该走哪一条才对;更糟糕的是,她根本不认识路,也找不到杜威。 想着,东方无忧不觉升起一股怯意,自己还是下山回家等他好了!这儿的路看起来既阴森又难走,她怕自己一个人走会迷路。 于是东方无忧便起身往来时路走去,但不知是东方无忧特别没有方向感还是怎地,她居然找不到路可以下山,任凭她绕来绕去,却总是在同一个范围内打转,也就是说,她迷路了! 想到迷路,东方无忧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爹爹曾说如果找不到路,可以看看北斗七星的方位,可现在还是大白天,哪来星星辨认方向啊? 那么太阳呢?大哥说过太阳也可以辨识方向,这么一想,东方无忧急忙抬起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简直快哭出来了! 天上一片乌云密怖,一副快下雨的样子,哪来的太阳? 她不觉跌坐在地上,早知道就乖乖待在回春堂等他回来,这样什么事也不会有了! 现在可好,她被困在这鸟不生蛋的山里面出不去,万一自己一直都走不出去的话,是不是就得饿死在这里?杜彧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吗?他会不会来找她? 想起杜彧,东方无忧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他那挺拔高大的身影。她想起杜彧那含笑带讽、看似无情、实则有义的神情;想他如何细心地为她擦药,如何教她辨识每一种药材的药性与功用;又想他如何乘机欺负她、轻薄她,总让她又气又羞、又喜又怒的,可其实她并不讨厌他啊!相反的,她甚至有点喜欢他呢! 是的,她喜欢他。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他,所以她会不自主地想跟着他、想看他、想接近他;而她却浑然不觉,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喜欢那个无情无义、又没心没肝的男人,可他人呢?他人在哪儿? 东方无忧忍不住出声呼唤:“杜彧,你在哪儿?杜彧,杜彧!” 空荡荡的山径中,回复她的,只有冷冷清清的回音。 她不死心又喊道:“杜彧,你在哪儿?快出来好不好?我迷路了,你快出来救我啊!杜彧,杜彧!” 仍旧没有任何响应。 东方无忧慌了!他……他该不会故意把自己引到这儿,然后丢下不管吧? 不,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他真想害自己,早就让她给蜂叮死,何必救她?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跟着,所以只要自己喊大声一点,说不定他会听见。 她忙地扯开喉咙大喊:“杜彧,你在哪里?杜彧!” 这回东方无忧觉得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她并不能确定。 于是她又喊:“杜彧,我是无忧,我迷路了,你快来救我!” 树叶拨动的沙沙声使得东方无忧精神一振,她转身向身后的方向看去,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急忙奔上前拨开树叶,兴奋大喊:“杜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她的话陡然哽在喉咙里,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杜彧,而是一头熊--一头站起来足足有十来尺高的大黑熊。 东方无忧忍不住放声尖叫:“啊!” 第四章 东方无忧没命地跑着。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跑得这么急、这么快,简直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如果背上再加上一对翅膀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些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她仍旧只有两条腿,而且是两条已经跑得快断掉的腿,虽然如此她还是拼命地跑,因为不跑的话,她将成为黑熊的腹中食,而东方无忧四个字从此将消失在世界上,所以她能不跑吗? 她边跑边回头看着那紧追不舍的大黑熊,玉皇大帝老爷爷,怎么它还跟着哪?牠到底几顿没吃东西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死心、不要再跟了? 她记得曾听人家说装死有用,因为熊不吃死人肉,可她刚刚试过了,差点没变成大花脸,因此这招是铁定无效的。 那么还有什么方法呢?蜂蜜吗?不,自从被蜂叮过一次以后,她就发誓再也不要碰蜜蜂了,所以这个方法也不行。 还有什么方法?到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摆脱那只大笨熊?东方无忧边想边跑,有缝就钻,根本没注意自己到底跑过哪些路、经过哪些地方,因此当她发现自己竟跑到溪边时已经来不及了,而那只大黑熊早跟了过来。 东方无忧惊惧地跌坐在水里,瞪着大黑熊张牙舞爪地一步步向自己逼近,顿时吓得胡言乱语:“你……你别过来,我又瘦又小、又干又瘪,没有肉,很难吃的!而且……而且我有病,有……花柳病、疯病、消渴病,还有……还有麻疯病,你吃了我,你也会……你也会得到这些病,然后很快就死翘翘的,所以你还是去找别人好了!不要……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别说是熊了,就算是人,恐怕也听不懂东方无忧的疯言疯语,因此东方无忧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熊举起那巨灵大掌,咆哮着往自己挥过来……东方无忧忍不住大喊:“杜彧,救我!” 就在东方无忧以为自己脑袋即将搬家之际,一条人影倏地往这方向飞奔过来,抱起她就往上冲,旋即脱离黑熊的威胁。 而东方无忧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获救,犹仍嘟嘟哝哝地胡乱说着:“不要吃我,我又瘦、又小、又难吃,而且我有痲疯病,还得过天花和瘟疫,你吃了我的话,你也会死翘翘的,所以你不要吃我,求求你不要吃我!” 看着东方无忧吓得抱住脑袋瓜胡言乱语的模样,杜彧忍不住摇头,适才若非他来得快,只怕这小东西早已身首异处。 打从一离开回春堂,他早知道东方无忧这丫头跟在自己身后,因此故意加快脚步,想看看当她看不见自己时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他没想到,她竟会遇到熊;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她装死,以为这样可以骗过那只熊,天啊!这到底是谁教她的? 杜彧轻叹一声,伸手拍拍她,“无忧,没事了,无忧!”哪晓得东方无忧竟发出一声尖叫:“不要吃我,我很难吃的,你不要吃我!” “无忧,是我,我是杜彧!”杜彧蹲下身子,托起东方无忧的脸面对自己。 东方无忧惊魂未定,“你……你是……杜彧?” “对,我是那无情无义、没心没肝的杜彧。”他不情不愿地承认着。 她冰冷的小手轻触着他俊美的脸庞,“你真是杜彧?” 杜彧又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小东西吓得不轻哪!如果不用点法子,只怕她会这样傻一阵子。 于是他低下头覆上她颤抖的小嘴,温柔、缠绵地亲着她,细细将自己的关怀透过唇齿相接,倾注到她身上。 东方无忧本能地响应着他,双手不自觉揽住他的颈项,身子也偎向他怀中。好熟悉的感觉,让她仿佛又回到回春堂,回到杜彧那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是的,杜彧……杜彧? 东方无忧猛地张开眼睛醒过来,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杜彧真的在自己面前,而他正抱着自己,亲着自己哪! 她瞪着眼睛,看杜彧紧贴住自己的脸庞。 杜彧显然知道东方无忧已经清醒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双唇却仍旧牢牢堵住她的,放肆又狂热地吸吮着,舌尖攻击、探索着她嘴里的柔软粉嫩,直到东方无忧的脸越涨越红,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时才松开她。 “醒了?”他轻搂着她低问。 “你……你……”不知是惊讶过度还是怎地,她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我怎么啦?”他皱起眉头,看着她逐渐盈眶的泪水。该死,她该不会要哭了吧? “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晚一点来,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我就会……就会……哇!”果然,东方无忧话没说完便放声大哭。 杜彧一向冷心冷情,对什么人都是冷冷的,特别是对女人,所以女人的眼泪自然对他没什么用。但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忍受东方无忧的眼泪,一看到她哭,他就觉得心慌意乱,尤其是这种真情流露的嚎啕大哭,更是让他招架不住。 他忙地为她擦拭眼泪,“别哭,已经没事了。” 可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东方无忧便哭得越厉害,最后索性趴在他怀中大哭特哭起来,杜彧无奈,只好由她去。 没想到东方无忧平时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一哭起来,还可真是惊天动地啊!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无忧终于止住泪水,却仍抽抽噎噎,小脸来来回回在杜彧身上擦着,把他的衣服当擦脸布使用。 “好了?”杜彧轻声探问,以为她不哭了,伸手抹去她脸颊上残余的泪珠。岂料东方无忧竟然摇头哽咽道:“还没!” “在这儿安全得很,熊找不到我们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第8章 杜彧指着这个隐密的山洞,这是他偶然一次上山采药时发现的。 她可怜兮兮地拉起湿答答的衣服,“我衣服湿了,我冷!” 杜彧低头一看,她何止衣服湿了,她从头到脚简直都湿透了! “把衣服脱了,我去生火。” 他转身要走,却有一只小手拉住他衣角。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 “我去捡捡看有没有树枝生火,你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 她摇头,“我跟你去。” “无忧,我只是去捡柴火,马上回来,这儿很安全的……” 可东方无忧就是固执地重复着:“我跟你去!” 杜彧脸上不觉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无忧,妳……” “我跟你去,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你去。我不会再让你去下我一个人的。” 霎时,杜彧觉得自己心中有个不知名的角落突然崩塌;不,那不是崩塌,而是融化,那存在他心中多年的寒冰正逐渐融化中--这全是因为眼前这固执的小东西哪! 他眼中泛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好,我们一起去,记得抓好我的手,别再跟丢了!” “嗯!”东方无忧开心地点头,把手交给杜彧紧紧握着,两人一起钻出山洞、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 没多久,一个温暖的火堆在山洞里燃起,而东方无忧则瑟缩着身子躲在火堆旁烤着,但无论她怎么烤,她就是觉得冷。 一旁的杜彧发现这种状况,“无忧,会冷吗?” “嗯,好冷!” 他对她伸出手,“过来我这儿!” 东方无忧依言走了过去。 杜彧将她拉近自己,同时动手解着她的衣衫。 东方无忧冰冷的小手护住自己的领口,“做什么?” “你再不把湿衣服脱掉的话,会生病的。” “可是……” 杜彧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轻轻一扯嘴,半强迫、半命令说道:“没有可是,快把衣服脱了,否则我就动手替你脱。” 虽然犹豫,东方无忧还是咬着牙,一寸寸脱掉自己的湿衣服,因为她实在好冷! 见她脱掉衣服,杜彧立即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还冷?” 东方无忧闭着眼睛开口,声音闷闷的:“疼不疼,问你自己最清楚。” 杜彧哑然失笑,“小傻瓜,这种事男人是不会疼的。”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做才安心似的,“为什么?打人的自己不都会疼吗?为什么你却没感觉?” “因为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天生要让人宠爱的小女人!” “可是……”东方无忧不服气地抗议着:“可是这样的话,人家就不想嫁你了。” 杜彧不以为意地笑笑,低下头堵住她的小嘴一阵缠绵,“告诉我,这儿疼吗?” 她傻傻地摇头,小手不自禁圈住他颈项。 接近傍晚时分,杜彧背着东方无忧离开山洞。 由于东方无忧在闪避大黑熊的攻击时,跌进溪水扭伤脚踝,虽然杜彧马上就为她治疗,但毕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好的,所以就出现了杜彧背东方无忧,而东方无忧背采药小布袋回家的好笑情形。 可东方无忧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理所当然、开开心心地偎在杜彧宽阔温暖的背上,双手环住他脖子,像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说着话,而本来话就不多的杜彧几乎只有听的份。 因为经过方才一次次的亲热缠绵,让东方无忧觉得杜彧已经是自己的,所以她很放心把一些心里的话都对杜彧说出来。 “杜哥哥,我告诉你喔!我娘真的是世界上最美、最温柔的大大大美人呢!而且娘身上好香好香,说话好轻、好好听,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看过娘发脾气,即使是和爹爹、哥哥们吵架,娘也都不发脾气呢!” “喔?那是谁发脾气?”杜彧顺口一问。 虽然他的精神集中在前方那崎岖蜿蜓的小路上,但东方无忧在说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我啊!每次我都站在娘这一边,帮娘向爹理论,谁叫他喜欢欺负娘呢?” 杜彧听了不觉摇起头来,他几乎可以想见东方无忧双手扠腰、凶巴巴地和人吵架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犹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不就是那样吗?可他就是喜欢她这份率性天真,否则他也不会想尽办法留下她,甚至不计后果地强要了她。 “无忧,你娘到底生什么病?为什么需要你们兄妹这样四处奔波,到处找药呢?” 提起娘亲的痛,东方无忧眼眶不觉一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娘本来都好好的,但有一天接到一封信以后就突然变成那样了!” “信?什么信?” “听大哥说,那信是姨娘写的。” “姨娘?你娘还有妺妺?” “是啊!娘的妹妹住在一个叫望月谷的地方,杜哥哥,你知道望月谷在哪里吗?” 杜彧怎么会不知道呢?凡是江湖中人,几乎都知道望月谷这个地方,因为那是个专产毒蝎的奇险之地,只要去过望月谷的人,从来没有人活着回来。但杜彧摇头,他明白东方无忧虽然孝顺,却冲动有余、机灵不足,去了望月谷,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无忧,我不知道望月谷在哪里,不过我可以断定一点,你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为什么你知道娘是中毒?娘又没出门,为什么会中毒?而且为什么只有娘中毒,我和哥哥、还有爹爹都没事呢?” 听到娘不是生病,东方无忧不觉兴奋起来,圈住杜彧的手不觉圈得更紧,使得杜彧差点喘不过气。 “无忧,把手放开些,我快喘不过气了!”杜彧停下脚步好笑地命令着,同时问道:“我问你,你娘发病时是什么状况?” “娘都是在子午两时发病的,那时候娘会全身痉挛、冒冷汗,有时娘痛得受不了,会在地上打滚,可是当那两个时辰过去,娘又好好的,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喔?那吃饭呢?她一天还能吃多少饭?” “娘本来就吃得少,生病以后当然吃得更少,有时候一天不到半碗饭,不过有一件事好奇怪。” “什么事好奇怪?” “喝水,娘变得好会喝水,而且一没水喝,就会痛苦得脸色发红,杜哥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杜彧一时陷入沉思中。 其实他已经没有到浥秀山庄的必要,光是听东方无忧的描述他就明白,孙排云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了子午断肠毒--这子午断肠毒正是透过那封信传给孙排云的。 顾名思义,所谓的子午断肠毒,就是会在子午两个时辰发作的毒。发作时全身痉挛,经脉如有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疼痛难当,可时间一过却又好好的。不过子午断肠毒的可怕并不在于此,而是它会随着中毒日子的加长,缩短发作时间,再加上中毒者因饥渴体热,不停喝水,无形中加深毒性的散播与流窜。 想到这儿,杜彧又问:“无忧,在你离开浥秀山庄之前,你娘发病的时间有没有任何改变?” “有啊!娘本来一天只发作两个时辰,后来却变成四个时辰,而且连饭都吃不下了。杜哥哥,娘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杜彧再次陷入沉思中。 果然不出所料,孙排云的发作时间已经缩短,如果他推断得没错的话,孙排云已经命在旦夕了! “无忧,你娘是什么时候病情加重的?” “大概……大概一个月前吧!” “那你从金陵到开封,花了多少时间?” 东方无忧趴在杜彧身上,掰着指头算,“差不多两个月吧!” “两个月?你在我这儿又耗去两个月,这么说……” 东方无忧虽然好玩好动,却并非不懂事的笨蛋,她光从杜彧严肃的表情和问话便已猜出,娘亲可能有危险了! “杜哥哥,我娘她是不是有危险了?” 杜彧沉着脸点头,“没错,依照我的推断,你娘应该只剩两个月的生命。” 东方无忧轰地楞在当场,圈着杜彧的手也逐渐松开,若非杜彧眼明手快地抱住她,只怕她已经跌落在地。 东方无忧红着眼,紧紧抓住杜彧的手,“杜哥哥,求求你,救救娘好不好?只要你肯救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无忧……” “求求你救救我娘,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我答应你不会再淘气,也不会胡搞瞎搞,更不会惹你生气。我会每天乖乖地到厨房和洗衣间学洗饭煮衣,每天认真学记药名,帮你把药分好,好不好?杜哥哥,求求你……” 杜彧不觉摇头,想不到这丫头一听到母亲只剩两个月生命,竟急得胡言乱语,连洗衣烧饭,都说成洗饭煮衣。 但东方无忧哪晓得杜彧在想什么,她见杜彧摇头,以为他拒绝了。当下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后,她忽地跑到杜彧面前开始宽衣解带,“杜哥哥,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如果……如果你肯救我娘,我……我就是你的了,我……我愿意任你摆布……” 杜彧起先有些傻眼这小丫头的转变,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方无忧以为他还是拒绝,顿时小嘴一扁、眼眶一红,似乎又要嚎啕大哭,杜彧连忙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小傻瓜,别哭,我有说不答应吗?” 东方无忧立时笑靥如花,眼泪也收放自如、跑得无影无踪,“真的?” “当然,冷面华佗何时说话不算话? 第9章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刚刚说过的话,你得记住,知道吗?” 东方无忧点头,把脸埋在杜彧怀中偷偷扮了个鬼脸。哼!只要可以救娘,什么甜言蜜语她说不出的?反正到时候自己从头赖到尾,他又能如何?谁让他喜欢自己,还是她东方无忧的男人? 她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杜彧,“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浥秀山庄?” “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们就可以出发。现在我们先回家,嗯?” 她冲着杜彧一笑,重新爬上杜彧的背,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让他背着自己下山。 当两人回到回春堂时,天色早已暗了。 回春堂的管家一见到杜彧回来,连忙跑上前禀告:“爷,您可回来了!” “有事吗?” “有个姑娘从下午就一直在等爷,已经等了大半天。” “我说过我今天不看病的,你怎么……” “爷,小的说过了,可是那位姑娘说认识爷,是爷的好朋友。” 杜彧眼中泛起一丝疑惑,“喔?她说她叫什么名字?” “叫……叫江……”管家偏着头老想不起来。 这时,一个女子好听的声音传来:“杜彧,你忘了我吗?” 第五章 东方无忧早就听说杜彧是个脾气古怪孤僻的人,却从没当一回事,因为她实在不觉得杜彧有什么地方好古怪的,而且他脾气也很好啊!不生气、不骂人、不口出恶言,亲起嘴来还每每让她喘不过气,所以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开封的人要这么说他。 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杜彧真的是个有点奇怪的人,因为原本心情很好、一路上和她有说有笑的杜彧,竟然在见了眼前这个女人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只见杜彧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声音也是硬邦邦的:“你来做什么?” 女子浅浅一笑,盈盈走向杜彧,眼睛从杜彧的俊美高大,看到他背上美丽绝尘、却在小脸上写满好奇与青春的东方无忧。 “你就是东方无忧吧?” 这下东方无忧更好奇了,“你认识我?” “不只我认识你,全开封城的女人几乎每一个都认识你。” 东方无忧摇头,她实在听不懂这种语带玄机的话,而且她也不喜欢这女人。 虽然她看起来很美,却总觉得在那种美之下,还带着几许的冶艳与神秘,教人摸不着、看不透。 女子絮叼的说道:“只要是和杜彧在一起的女人,不消三天,她的名字就会传遍全开封城,更何况你还是东方家的掌上明珠。” 东方无忧或许天真,但这不代表她笨,她当然听得出女子话中的讥讽之意,霎时将杜彧搂得更紧,仿佛在宣示:杜彧就是我的,怎样? 她凑过小嘴,俯在杜彧耳朵旁,用着大小刚好三个人可以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听到的声音说:“杜哥哥,这个老女人是谁?” 不待杜彧回答,女子便幽幽地抢先开口:“我叫江绿儿,是杜彧的妻子。” 江绿儿原本以为东方无忧听了这话,至少会脸色惨白,哪晓得东方无忧竟然笑得东倒西歪,差点从杜彧背上翻下来。好不容易止住笑,她又把嘴凑近杜彧,又用大小可以让三个人听到的声音问:“杜哥哥,这个老女人说是你的妻子,你说好不好笑?” 但杜彧却冷着一张脸,半句话不说地瞪着眼前这个自称叫江绿儿的女子。 这让东方无忧一楞,急忙攀住他的脖子问:“杜哥哥,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根本没有妻子,对不对?” 杜彧不发一语,蹲下身子让东方无忧下来。 “无忧,你先回房等我。” 东方无忧怎么肯呢? 她急急搂着杜彧问:“我不要,我要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她会说是你的妻子?” “无忧……” “你说话啊!你快告诉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彧漠然点头,“是真的,绿儿的确是我的妻子。” 东方无忧轰地呆楞在当场,“你……你说什么?” 杜彧的神情严肃极了,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绿儿是我的妻子,虽然我和她没有正式拜堂完婚,但却是拜过天地、发过誓。” “什么?”东方无忧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前这个没有娘亲一根指头漂亮的江绿儿,竟然会是她杜哥哥的妻子?天啊!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仰起头看着他,眼中蓄满泪水。 “她是你的妻子,那我呢?我算什么?” 杜彧没有说话,他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尤其如今这种状况,越解释只会让真相越不清楚罢了。 可东方无忧不甘心地摇晃着他,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胸前,“你说你喜欢我,要我嫁你,那都是骗我的吗?” 杜彧还是没说话,一颗心却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我娘呢?你答应要去看我娘的,你不记得了吗?” 这回杜彧终于开口:“杜彧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既然答应你,自然一定办到。” “是吗?连千年灵芝的事也算在内吗?” 对于她的逼问,杜彧沉默不语,眼睛余光却瞥向站在一旁的江绿儿。 但东方无忧并不暸解杜彧的顾虑,她以为杜彧要毁诺、食言,以为杜彧是在骗自己!当下气得口不择言:“杜彧,我恨你,你是个伪君子,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恨不得你让雷打死、让雨淹死、过桥摔死、吃饭噎死!我恨你!如果我娘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东方无忧顾不得自己脚扭伤,一拐一拐,连采药小布袋都没有取下就哭着跑出回春堂。 目送东方无忧离开,杜彧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转身面向江绿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这样子你满意了吗?” 江绿儿浅浅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嫉妒,“唷?大神医生气了?既然生气、舍不得,何不追她回来,把话说清楚,告诉她我只是你的下堂妻?我们之间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说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你为什么到回春堂来?” 杜彧俊脸一冷,声音冷得今人发颤。 但江绿儿显然没有将杜彧的怒气放在心上,她风姿摇曳地走近杜彧,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那丫头今年几岁?十七?还是十八? 应该是个不懂事的黄花大闺女吧?那样的东方无忧,怎么能满足如狼似虎的你呢?” 杜彧微微一扯嘴,猛然伸手掐住江绿儿的颈子,“你到回春堂来,该不会是为了管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吧?” 江绿儿毫不在乎地轻笑着,“当然不是,我也不敢,但如果能就此死在你手上,那也是件不错的事!” 杜彧眼睛一眯,用力将她推倒在地,“别以为我不敢……” 她摇头,“你当然不敢,否则五年前你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杜风带走而不加以阻止。” “你……”杜彧陡然瞪大眼睛,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笑,“绿儿,现在的杜彧已经不是当年的杜彧,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是吗?”江绿儿低低一哼,慢慢站起身,“在杀我之前,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也不管杜彧有任何反应,便动手解开衣衫,露出那曲线玲珑的赤裸身躯。 江绿儿指着胸前一个巴掌大的粉红印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杜彧双手抱胸,锐利的视线却盯在那原本雪白无瑕、而今却布满大小不一的粉红色印记瞧,“你为了这个来找我?” 江绿儿重新穿上衣衫,“没错,你是鼎鼎大名的神医,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你有救死断命的本事,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解这个毒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救你?” “如果我说凭过去交情的话,你一定不肯的,说不定还会想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恨,但如果我说是为了东方无忧的话,你觉得如何呢?” “这和无忧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大大的有关系!”江绿儿像是在卖弄关子般顿了顿。 “我知道东方无忧的娘中了毒,需要千年灵芝救命是吧?” “你怎么知道?”杜彧眼中浮现一抹警戒。 “我当然知道,而且不只我知道,几乎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东方家倾巢而出,是为了替女主人孙排云寻找救命解药。”江绿儿再次走上前,温热柔软的身子整个贴在杜彧身上,“阿彧,我知道你在乎那丫头,否则也不会说要娶她,还答应要替她娘治病了!但是你别忘了,想治孙排云的病,除了千年灵芝以外,还不能缺少一样东西。” “你想说什么?” 江绿儿低笑着,整个脸埋入杜彧怀中,不安分的手指轻轻搓揉着那结实宽阔的胸膛,“我有半叶莲,如果你答应替我治病的话,我可以把半叶莲给你。” 杜彧冷冷一哼,“半叶莲回春堂多如牛毛,不劳你费心!” “阿彧,我说的半叶莲可不是普通的半叶莲,而是望月谷的半叶莲。” 杜彧一楞,“你说什么?望月谷的半叶莲?” “没错,孙排云中的是子午断肠毒,想解这种毒除了要有千年灵芝以外,还要有望月谷的半叶莲当引子,否则灵芝还是灵芝,根本发挥不了作用。你精通此道,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杜彧当然知道,否则他不会告诉东方无忧还得等一阵子才能起程去金陵,因为他正为半叶莲的事伤脑筋哪! 第10章 但令他想不透的是,为什么江绿儿会突然来找自己?又为什么她身上会有望月谷的半叶莲?难道她和望月谷有什么关系? 不,不可能!以自己对她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望月谷有关系。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会有半叶莲?” “阿彧,先别研究我为什么会有半叶莲,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替我治病?” “你有什么条件?” 江绿儿妩媚一笑,伸手轻解着杜彧衣衫,把脸贴在那赤裸光滑的胸膛上,“你应该知道我有什么条件,不是吗?” 杜彧悍然摇头,伸手推开她,“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的!” “连一个月也不肯吗?” 杜彧眉头不觉蹙了起来,“一个月?这是什么意思?” 江绿儿摇摇摆摆,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我这病一时半刻治不好,快则十天,慢则一个月,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我们就像过去一样恩爱地生活,一个月时间一过,我立刻把你还给东方无忧,绝不再过问你和她的事。我想,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够你赶到金陵救人了,不是吗?” 杜彧的脸色更沉了,“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但我知道你喜欢那丫头,除非你想让她一辈子恨你,否则你一定会答应的,再说,你不想知道杜风的下落吗?”江绿儿再次动手解开衣衫,同时让自己在八角桌上躺了下来,“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动手了!” 杜彧杵着没有动,“他在哪里?” “你说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 “杜风吗?你别急,他好得很,只是忙了些,没空来看你。” “那半叶莲呢?” “等病治好,我自然会把半叶莲给你。你放心,以你的能耐,我还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杜彧定定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久久,才从衣袖里掏出一盒银针走向江绿儿。 东方无忧几乎哭傻了! 她边跑边哭、边哭边跑;跌倒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最后索性趴在地上大哭特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喜欢一个男人,还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想不到居然过不了半天,她的世界就风云变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杜彧会有妻子?为什么他的妻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杜彧要去救娘亲的时候跑出来? 这下可好了,娘亲的病没得治,自己又胡里胡涂让他欺负了去,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啊? 想着,东方无忧便不甘心地捶打着自己,但是打自己会痛耶! 那么她该找什么东西来发泄呢? 一抬头,她看见路旁有一棵大树。当下想都没想,便往树上一跳,使尽吃奶力气,努力在树枝上又蹦、又摇、又跳,仿佛把树当成杜彧来踩、来打,非得把树叶都摇光才甘心。 一棵树摇光了,东方无忧觉得不甘心,又另外找了一个更高更浓密的树爬了上去,正打算狠狠摇它一摇时,一个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树下响起,吓得东方无忧差点应声摔落。 “东方无忧,你再摇下去,这棵树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啦!” 东方无忧拨开树枝往下一瞧,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又老又瘦的乞丐正站在树下看着她。 乍见乞丐,东方无忧像见到亲人一般,连忙爬下树扑入老乞丐怀中,哇地大哭起来,嘴里喃喃念着:“卫风,幸好你来了,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个叫卫风的老乞丐像兄长、又像慈父似地,轻搂着东方无忧安慰道:“发生什么事了?瞧你哭得这么凄惨。来来来,告诉卫风,卫风替你作主。” 东方无忧抽抽噎噎地摇头,“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替我作主。” “喔?你不说说怎么知道不行?” “你想知道?” “当然,只要是你的事,卫风都想知道!” “好,那我告诉你。” 东方无忧拉着卫风的手在树荫下坐定,开始把自己怎么到回春堂以后所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最后说到杜彧竟然有妻子时,东方无忧忍不住又哭花了脸。 听着东方无忧所说的经过,卫风满是鬓发胡须的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你说杜彧有妻子?” “是啊!而且是杜彧亲口承认的。” “这可就怪了,我来开封这么久,可从没听说过杜彧已经有老婆的事,怎么今天会突然出现一个老婆?” 东方无忧不觉精神一振,眼泪早不知跑哪儿去。“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仅开封,几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知道,杜彧并没有娶妻,如果要说有,那就是五年前……” “五年前什么?你快说!” “杜彧在五年前曾经和一个女子私订终身,不过听说后来这名女子并没有嫁给他,反倒成了他的嫂子。” “卫风,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名字?好象姓江吧!” “是不是江绿儿?” “对,就是江绿儿。无忧,难道来找杜彧的女人是江绿儿?” “她说她叫江绿儿,是杜彧的妻子,而杜彧自己也承认了。” 东方无忧不解地抓住卫风的手问:“卫风,如果杜彧没有娶她,为什么他要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杜彧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诉我的?亏我还答应要嫁给他呢!” 卫风眼中闪过一道快得来不及辨认的光芒,“无忧,你当真喜欢他?” “嗯!”东方无忧闷闷地把自己的脸靠在膝盖上,“我好喜欢他,喜欢到一天没见到他就浑身不对劲,所以当我知道他已经有妻子时,我真恨不得去死。” “无忧,你天真活泼、没有心机,杜彧太复杂了,不适合你。” 东方无忧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或许在你们眼中,杜彧是个古怪孤僻的怪人,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他还答应要替我娘治病呢!” “喔?但现在有一个江绿儿在他身边,你该怎么办呢?你是个单纯的东方无忧,根本斗不过江绿儿那种女人。” 东方无忧甜甜一笑,神气兮兮地道:“只要杜哥哥没有娶老婆,我就有把握从那个老女人手中把他抢回来。” “这么有自信?”卫风显然不是很赞同东方无忧和杜彧在一起。 “当然!比年纪,那个江绿儿早已经是老太婆了;比家世,我可是东方家的大小姐,她算什么?比美貌,我可是我娘的女儿,而她,却连我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言下之意是说,她东方无忧可比江绿儿美丽多多哪! 卫风还是摇头,“我知道你样样都比她强,但论心思细密、论手段方法,你却没一样比得上她;更重要的是,你太善良,老把全世界的人都当好人,这点就够你吃大亏的。” 东方无忧狐疑地看着卫风,漂亮的大眼从卫风那杂乱的头发、骯脏破旧的衣服,看到他早已破洞的鞋。 奇怪,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卫风讲话很怪呢?怪得让她有些熟悉感,仿佛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他一样。 卫风自然察觉到东方无忧的怪异,不动声色地问:“无忧,怎么啦?” “你真的叫卫风吗?”东方无忧怀疑地问,开始绕着卫风转圈圈,似乎在研究他有几根头发。 卫风眼中闪过一丝謷戒,“如果我不叫卫风的话,你说我叫什么?” “你的年纪和他似乎差了那么一大截,相貌也差很多,可是你讲话的口气却又很像他……”她自言自语地偏着头想。 “无忧,你说我像谁?” “我二哥,东方无名。” 卫风摇头,神情怪异地说道:“是吗?可惜我只是个老乞丐,否则我倒真想当你哥哥呢!” 东方无忧忍不住噗哧一笑,“我是很想让你当我哥哥,可是我已经有四个哥哥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哥哥,所以你当我叔叔好了。” 说着,她拍拍屁股、站起身,卫风见状也站了起来,“要走了?” “嗯!就像你说的,那个江绿儿出现得太奇怪,所以我得回去弄清楚才行!而且杜哥哥已经答应要去金陵替我娘看病,我可不能就此放弃。”她踮起脚尖抱了抱卫风,“谢谢你,卫叔叔,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请你到浥秀山庄作客,我爹爹一定会喜欢你。” 目送东方无忧离开,一抹忧虑泛在卫风脸上。他轻轻扯下粘在脸上的胡须和鬓发,露出俊朗温润的面貌,原来这个卫风真是东方无忧的二哥--东方无名哪! 打从东方无忧一离开浥秀山庄开始,东方无名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后来见东方无忧被偷了钱,又化身为老乞丐照顾她的生活,并跟随她偷遍开封各个药铺,否则以东方无忧那蹩脚的功夫,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呢? 但以东方无名的细心,却仍让东方无忧出了点小差错,那就是回春堂。 他知道东方无忧要去回春堂,却没想到她竟趁着自己出去办事时,一个人偷偷跑去,更没想到她竟然就如此被杜彧留了下来。 老实说,对于杜彧,东方无名的印象并不差。虽然江湖中人老说他无情无义,冷面冷心,但东方无名并不如此觉得,因为他发现杜彧对无忧,是真的打从心底疼惜的。 正因如此,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杜彧带着东方无忧上山采药,任由他们在山洞中共处一下午。 第11章 但是今天的事却让东方无名懊悔极了,如果自己多注意些,是不是就不会让无忧受到这种委屈? 为此东方无名决定,无论如何,他得先找杜彧谈一谈,并查清楚江绿儿的底细,以及她为什么会在失踪多年后突然出现。 想着,东方无名俐落地脱去一身破旧的衣衫,转而换上一袭黑衣,然后提气纵身,跟着东方无忧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六章 东方无忧是在三更的时候回到回春堂。 一到回春堂,她便四处寻找杜彧的下落,但奇怪的是,到处都不见杜彧。而不仅杜彧不见了,连那个叫江绿儿的女人也一并失踪。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么一想,东方无忧的心不觉着急起来,她上上下下找着杜彧,只差没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放声大喊。突然,东方无忧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那就是杜彧泡制药材的小房。 东方无忧当下急急赶往小房间。 还没到小房间,东方无忧大老远便看到屋里的灯火通明,她心里一振,连忙加快脚步。 好不容易来到门口正想推门进去时,却赫然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女子放荡的? “阿彧,求求你,求求你……” 东方无忧一楞,心底同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走到窗户边,用手指戳开一个小洞,透过这小洞往里头看去,本来东方无忧不看已经觉得不舒服了;看了之后,她全身的血液全部仿佛在瞬间冲到脑门,弄得她头昏昏脑顿顿、手脚冰凉、四肢发软,差点跌坐在地。 她无法置信地咬住自己的手,以免自己忍不住放声尖叫。 那是杜彧,那个压着江绿儿在桌上亲热的男人,竟然是她的杜哥哥! 东方无忧浑身抖个不停,再次把眼睛凑向窗户。 只见杜彧衣衫尽敞,露出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他的神情极狂野,但眼中却透着一丝很不协调的冰冷与复杂。 至于那个江绿儿就不必提了,早将衣服脱得精光,仰躺在桌上,极淫秽地岔开双腿诱惑着杜彧,“阿彧,求你,求你……” 杜彧一语不发,却低下头撕咬着那高耸柔软的乳尖,大手极粗鲁地在她腿间进出探索,使得江绿儿忍不住出声:“阿彧,给我,求你给我……” 杜彧还是不说话,他寒着脸扯下裤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进入她体内,让江绿儿因着极度的愉悦与痛苦而尖叫起来,身子急遽颤抖着。 窗外的东方无忧简直想杀人了! 该死的杜彧,竟然在自己前脚刚离开回春堂,他后脚就跟着上了江绿儿?再看看江绿儿那放荡无耻的尖叫声,活像猫在叫春似的,难听死了!说不定后面巷子的人还以为回春堂里哪只不要脸的猫发情呢? 哼!她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虽然这个老女人是杜彧的妻子,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现在既然有了自己,她就不允许其它女人接近杜彧,更何况是这个连娘亲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江绿儿! 想着,东方无忧略略地定定神,然后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跟着很有礼貌地敲敲门走了进去。 江绿儿早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因此根本没发现东方无忧进来,倒是杜彧一抬头便发现东方无忧这小丫头不怀好意的笑容。 “无忧,你……”他诧异极了,但在诧异中,却有更多的惊喜。 东方无忧持续挂着甜得不象话的笑容,像好奇的小狗般,绕着杜彧和江绿儿瞧,“杜哥哥,你在忙吗?” 杜彧一脸哭笑不得,他现在这样子任谁都知道“正在忙”。 东方无忧冲着杜彧一笑,这次杜彧可看清楚--她眼底的嫉妒与怒气足够烧死十个杜彧。 “杜哥哥,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东方无忧露出恍若编贝的小牙,伸手就把杜彧拉了起来,硬生生分开两人。 正沉醉在当中的江绿儿只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变得一片冰凉,她猛然睁开眼睛,却看见东方无忧那小丫头正笑嘻嘻地帮杜彧穿衣服。 “东方无忧,你……” 东方无忧示威似地,小手搂着杜彧的腰,“对不起,我有事和杜哥哥商量,一会儿事情谈完就把杜哥哥还你。” 说完,也不管江绿儿有什么意见,大剌剌地拖着杜彧往外走。 “阿彧,你等等,你答应我的……”江绿儿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忙地想挽留杜彧,却赫然看见杜彧眼中的冰冷,她的手霎时停顿在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杜彧一向很有主见的,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让东方无忧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走?难道他当真那么喜欢她? 不,杜彧是她的!这次她不惜羞耻、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为的就是杜彧,如果她没有得到杜彧,那她的牺牲又算什么呢? 她要得到杜彧,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得到杜彧的! 却说这边的东方无忧拉着杜彧,一路气呼呼地乱走,瞧她的方向既不是回房也不像要去哪里,只是绕着回春堂偌大的园子兜圈圈。 杜彧起先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东方无忧东转西绕,因为他知道遇到这种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保持镇定,而她的反应与作法,已经够让他惊讶与赞赏。所以他不想打扰正在发泄情绪的她,但这样子走下去是办法吗?他们可是绕着园子走了好几圈哪! “无忧,你想去哪里?”杜彧拉着东方无忧停下脚步。 东方无忧不发一语地停在杜彧面前,小小肩头略略地抖动着,细心的杜彧立即发现不对,急忙将她转过身来,“你哭了?” 她倔强地摇头,“没有,谁会为你这无情无义的大色魔掉眼泪?那是风吹的。” 说着,她又拉着杜彧往前走,这次她的目标比较明确--是浴池。 杜彧见她拖着自己来到浴池,不觉有些纳闷,“无忧,到浴池做什么?现在没有热水……”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哽在喉咙,因为他发现东方无忧竟然咚咚咚地跑进跑出,开始动手烧起热水来。 东方无忧从没下过厨,其实在东方世家也根本不需要她下厨,既然没下过厨,又怎么会生火烧水呢?想当然尔,必定是烟雾弥漫,把自己弄得又呛又咳,眼泪鼻涕齐下,连小脸都熏黑。 最后杜彧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卷起袖子帮她生火,因为再不帮她,只怕他辛苦建立的回春堂就要惨遭祝融火吻。 由于回春堂的浴池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沿着烧水的大灶可以直接把热水注入浴池,所以只要水烧好,池里也就充满热水,这时只要再加入冷水就大功告成。 一见热水烧好,东方无忧随即拉着杜彧来到池边,七手八脚地帮他脱衣服。 杜彧没有反抗,任由东方无忧替自己宽衣解带,心底却仍旧有些纳闷,“无忧,你在做什么?” 东方无忧仰起美丽却写满嫉妒与怒气的小脸,凶巴巴地说:“洗澡,我要把那老女人加在你身上的脏东西通通洗掉,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女人碰你!” 说着,她用力把杜彧推入浴池里,然后自己胡乱扯下衣服,也跟着跳了下去。 杜彧忙地抓住她,“无忧,你听我说……” 东方无忧哪听得进去?她把杜彧逼到池边,开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奋力刷洗着,连那最隐密的部分也不放过,使劲搓揉着,仿佛不搓掉杜彧一层皮便不甘心似的,弄得杜彧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老天,刚刚和江绿儿只是逢场作戏、应付了事,把她当娼妓一样地发泄。但现在东方无忧这丫头如此胡搞瞎搞,却真正勾起他心底最深沉、最浓烈的,使得他全身发热、胯下发胀,忍不住想要她了! 杜彧沙哑地开口:“无忧,住手,不要洗了……” 东方无忧摇头,小手努力搓洗着他的中心,试图洗去所有江绿儿的记忆。 “无忧,你再这样胡搞下去,杜哥哥可就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杜彧猛然止住话语,瞪大眼睛,因为东方无忧竟然自己迎向他,让两人赤裸的身子瞬间结合在一起,“无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东方无忧爬上他身子,修长的腿环住他的腰,双手圈住他脖子,小嘴嘟嘟哝哝说着:“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杜彧轻叹口气,转了个身将她半压在池边,坚定又狂放地释放出自己压抑已久的感情与,他知道,这辈子他离不开东方无忧这小东西了! 久久,杜彧抱起东方无忧回到房间,温柔地为她擦拭身上残余的水珠,然后一起躺在床上,长腿再一次占有性地环住她。 “无忧,你怎么会回来?” 她闻言,翻过身子压住他,粉拳乱捶,“你不希望我回来,对不对?”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杜彧轻轻扣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依照你的个性,你根本不可能回来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回来?” “当然是回来抢你啊!你是我看上的男人,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把你让给别的女人,尤其是那个没我娘一根手指头漂亮的老女人。” 杜彧提醒道:“绿儿是我的妻子……” 不等他话说完,东方无忧便凶凶地打断他:“她才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我,我!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罢了!” “可是我们俩既没山盟、也没海誓、更没定亲拜堂,怎么说别人都不会相信的。”杜彧低低说道,漂亮的黑眸中却闪过一丝狡猾。 第12章 “你要山盟海誓、要拜堂?那还不简单。” 说完,东方无忧拉着杜彧起床,两人就这么光溜溜地当窗跪下,“玉皇大帝老爷爷,我东方无忧现在向您老人家发誓,今生今世一定嫁杜彧为妻,诚心诚意用全部的心去爱他,如有违背誓言,那杜彧会不得好死!” 杜彧差点爆笑出声,这是什么跟什么?她东方无忧发誓,却要他陪葬?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 他摇着头、忍着笑扯扯她,再这样下去,他冷面华佗的招牌就要拆了!“无忧,你这样发誓,那个玉皇大帝老爷爷听不懂的。” “怎么会听不懂?我爱你、我喜欢你,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比我自己死了还难过,所以我如果变心而你死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处罚。”她似是而非、理直气壮地说着。 “换你了,你发誓吧!” 杜彧轻轻点头,一手执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眼眸深深揪着她,“皇天在上,我杜彧今生今世绝不负东方无忧,我会以找最诚挚的心来疼惜她、爱护她,如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以吗?” 对于杜彧发自内心的誓言,东方无忧听得眼睛红红,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她突然一楞,“什么可不可以?” “我这样发誓可以吗?或者你要我讲另外一种?” 东方无忧当然不想听他讲另外一种,她之所以逼他发誓,其实只是想取得心理上的保障,想证实自己在他心中比那个江绿儿来得重要罢了! 因此东方无忧摇头,“不要了,玉皇大帝老爷爷一定听见了! 杜哥哥,现在我算不算是你的妻子?” “当然,打从我破你身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是我的妻子。” 杜彧重新抱起她回到床上,他可不想就这么一直光溜溜地跪在窗下。 “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那么我们彼此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对?” 杜彧故意曲解她的话,拉过她躺在自己身上,“我们已经“袒裎”相对了。” 可东方无忧显然没想到那么多,现在她只想弄清楚一些事。 “杜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江绿儿的事吗?” 杜彧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你想知道?” “没错,如果我不弄清楚你和江绿儿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的话,我心里会不痛快,心里不痛快就会胡闹瞎闹,说不定哪天不小心就把回春堂给烧了,那样你就没有地方可以看病、赚钱、养家,所以你还是告诉我,免得我胡思乱想,替你惹麻烦!” 听着东方无忧头头是道的辩解,杜彧不觉有些头疼,怎么他从来不知道这小东西如此狡猾善辩?净讲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的歪理,而且还连恐吓带威胁的。 “杜哥哥!”东方无忧开始耍赖。 杜彧实在拗不过她,“好,我告诉你,但你不能乱吃醋,也不能乱发脾气,知道吗?” 东方无忧开心地点头,在杜彧身上钻来扭去,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同时还不忘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我好了,你可以开始说。 先说你和那个老女人是怎么认识的吧!” 杜彧无奈,搂着东方无忧缓缓地把自己和江绿儿那段过去说了出来--原来杜彧是在大约五年以前认识江绿儿的。 那天杜彧和往常一样,和唯一的兄长杜风上山采药,却在经过一座破庙时,救了正被几个男人欺负的江绿儿,那时江绿儿只有十八岁! “你是说你和杜风救了江绿儿?” “没错,那时她一个人想到山上的山神庙还愿,想不到却在半路上遇到拦路打劫的强盗,不但身上的东西被抢,自己也被欺负,如果不是我和大哥碰巧经过,只怕她就会那样横尸山野。” “那后来呢?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又怎么分开的?” “她很美,虽然不是像你娘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有一种让男人看了、忍不住想占有她的冲动,加上她身世可怜,失了身又没了家,所以我实在不忍心赶她走,就留她下来。一开始,绿儿也的确是个好帮手,她主动学习认药、抓药,替我安抚、照顾病人,帮了我不少忙。不仅如此,她还无怨无悔地照顾我的起居生活,为我洗衣煮饭、为我抄写药经,听我抱怨、发牢骚,你说,在这种情形下,我能不爱上她吗?” “所以你就和她私订终身,当天立誓?” “没错,我们曾经发誓非卿莫娶,非君不嫁,如违背誓言,将不得好死。”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又和她……” “因为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妓,她除了和我在一起之外,还勾引我大哥。” “勾引你大哥?怎么会?她不是和你……” “她不是和我私订终身,成为我的妻子吗?怎么会又和我大哥牵扯在一起,是吗?”杜彧冷冷一笑,“起先我也不相信,但是有一天当我亲眼撞见她和大哥在床上燕好时,我却不得不相信。”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可以这么说,毕竟没有人可以忍受兄弟两人共享一妻,尤其是江绿儿不怀好意在背地里挑拨离间时,再好的兄弟之情也禁不起考验。”杜彧缓缓说出江绿儿是怎么在他面前哭着说杜风威吓逼奸,又在杜风面前说他下药强迫她就范,使得兄弟两人因而反目成仇。 “难道你们没有人觉得不对劲?没有人发现江绿儿的计谋?” “你说呢?就算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应该会知道事情的古怪,尤其后来又发生了几次药材失窃案更让我怀疑,江绿儿是有目的才接近我们兄弟的。” “喔?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你是说她是为了千年灵芝才接近你的?” “嗯!为了千年灵芝,她不惜牺牲自己,使出苦肉计以取信我们兄弟;又用美人计让我们兄弟俩反目成仇,以为这样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想不到……” “想不到还是让你识破了?” “嗯!不过虽然如此,我大哥却怎么样也不肯相信,甚至还当着我的面切断兄弟关系,带着绿儿远走高飞。” “那你大哥呢?他现在在哪里?” “江绿儿单独来找我,你说我大哥会在哪里?” 东方无忧脸色一白,“你是说你大哥已经……” “凶多吉少!我曾经派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但任凭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他,我几乎以为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可以见到大哥,想不到这贱女人居然又出现在我面前。” “杜哥哥,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既然她人在这儿,那你大哥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出现,不过应该是和你想要的千年灵芝有关。” “和我有关?” “没错,因为治你娘的病除了千年灵芝外,还需要望月谷的半叶莲配合,正巧她手上有望月谷的半叶莲,所以希望能以半叶莲来换取我为她治病。” 东方无忧狐疑地瞪着他,显然不是很相信,“只是治病?没有其它的?” 杜彧俊脸不知怎地突地一红,低低喊道:“无忧!” 东方无忧不高兴地推开他,“人家的怀疑很合理啊!如果没有其它条件,为什么你会和她在桌子上演妖精打架,还乐此不疲?你可别告诉我,那是你替女病人治病的特别服务。” “你这小东西,你想让我罚你吗?” 东方无忧耍赖地嚷嚷起来:“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你觉得她比我好,所以才舍不得离开她,甚至留她住下来?如果你觉得她比我好的话,你去找她好了!” 杜彧伸手紧紧扣住东方无忧,硬是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无忧,我刚才说过了,我留她下来除了打听我大哥的下落以外,也是为了你娘的病……” “那条件呢?条件是什么?” “条件是……” “是什么?你和她旧情复燃,两人和好是不是?” “无忧,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和她旧情复燃。” “那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 “我……”杜彧本来是不想说,但见到东方无忧如此胡闹,于是一咬牙,“我答应陪她一个月!” “一个月?”东方无忧的声音忍不住高亢起来,抡起小拳头便往杜彧胸前一阵乱打,“杜彧,你不要脸,你居然答应陪她一个月?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无忧,你镇定点,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她摀住耳朵躲避他的解释。 东方无忧的不讲理,使得杜彧火气也大了起来,猛地拉开她的手,在她耳朵旁吼着:“东方无忧,你以为经过你那一场胡闹,我还会履行承诺吗?” 她气呼呼地啾着他。 “你自己想想,江绿儿是何等人物,给你这么一闹,她还可能依着原先的约定行事吗?” “可是你和她……” “我说过,我和她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那也是为你、为我那下落不明的大哥,况且我只当她是一条供人发泄的母狗,根本没当她是女人。” “但是人家就是嫉妒嘛!” “你……什么人?”杜彧猛然回头低喝,眼睛余光瞥到窗外那一闪而逝的黑影。“无忧,你乖乖在这儿待着,我出去看看。” 东方无忧活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胡乱摇晃着,“不要,人家想跟你一块去!” 杜彧无奈,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好,把衣服穿上,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没多久,两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可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一轮明月外,哪有什么人影? 第13章 杜彧正自纳闷着,这时,一条快如闪电的人影倏地冲向东方无忧,当杜彧回过神已经来不及。 只见东方无忧软绵绵地往下滑,杜彧见状急忙抱住她,“无忧,无忧!” “别紧张,我只是点了她睡穴,免得这丫头吵吵闹闹、胡搞瞎搞,干扰我和你的谈话。”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杜彧身前响起。 杜彧慢慢抬起头,“你是……” 一条瘦削挺拔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杜彧面前,“我是卫风,也是东方无名,这丫头的二哥!” 第七章 “东方无忧,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江绿儿走到庭院里,对着正在收拾陈皮的东方无忧说着。 岂料东方无忧不知是耳背还是故意装作没听到,竟然边捡着晒好的陈皮干、边喃喃自语着:“哎呀!这边的太湿,还不能收,万一发霉就糟了!” 她急急忙忙把已经收到一半的陈皮又通通倒了出来,一片一片,慢条斯理地用手铺好。 见东方无忧不理自己,江绿儿转而走到她面前,“东方无忧,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可东方无忧就是不理她,还抱起另一半已经收好的陈皮干准备走人。 江绿儿见状,冷冷一笑,“大家都说东方无忧是个孝女,为了母亲千里奔波来到开封求医,想不到也不过尔尔。” 东方无忧停下脚步,“我和我娘的事,与你无关!” “确实和我无关,而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真心想替你娘治病?”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你娘中的是子午断肠毒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在江湖上行走,可能不知道子午断肠毒的厉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凡是中了子午断肠毒的人,如果不服下半叶莲的话,就算拿到千年灵芝或是天山雪莲也是于事无补,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到这话,东方无忧心头不觉一紧,“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曾经去过望月谷,而子午断肠毒正是望月谷的独门毒物,所以我当然会知道,我想杜彧应该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吧?” 东方无忧静静看着她,原本红润粉嫩的小脸渐渐变得有点苍白。 “其实这也不能怪杜彧,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然也没有办法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为什么?当然是念在你为了母亲,不惜牺牲自己的孝心上啰?” 东方无忧或许没心机,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笨蛋;相反的,她之所以会没心机,只是因为她生性懒散,懒得动脑筋想些害人的鬼主意,因此对于江绿儿的算盘,东方无忧自是清楚得很。 她神气地哼了口气:“哼,你以为我是你,需要靠肉体去骗取男人的同情吗?” 江绿儿眼睛一眯,“东方无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瞧你年纪比我大好几岁的面子上,我就姑且叫你一声绿儿姊姊。绿儿姊姊,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回春堂,又怎么认识杜哥哥的吧?” “你……你是怎么认识杜彧的?” 东方无忧慢条斯理地端着陈皮,走到石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跷起二郎腿,“既然你都诚心诚意问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我本来是来偷药的,没想到让杜哥哥逮个正着,但更没想到的是,杜哥哥喜欢我,他第一眼就喜欢我,所以就把我留在身边,要我做他的妻子,替他生一窝小壮丁。可是我听说绿儿姊姊你为了能杜家,竟然牺牲自己的清白和几个男人演出一场苦肉计,好博取杜哥哥的同情。姊姊,这是真的吗?你真的为了想认识杜哥哥,不惜自我出卖?” 江绿儿顿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你……这是杜彧告诉你的?” 东方无忧轻描淡写,四两拨千金,又把问题丢回给她,“你说呢?” 江绿儿胸口上上下下起伏着,显然东方无忧的话更勾起她心底的痛,但不一会儿,江绿儿脸上却又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承认我跟过不少男人,甚至使了些手段来博取男人的信任。或许我没有你的显赫家世,没有你的天真无邪,也没有你的伶牙俐嘴,但是你别忘了,男人要的,不只是女人的容貌家世;男人要的,更是一个能取悦他,能让他彻底解放身心的荡妇,就这一点来说,你认为你做得到吗?” “妳……” “东方无忧,你想想,如果我真像杜彧所说的那般淫荡无耻,他又怎么会答应我的条件,替我治病,还陪我一个月呢?” “那是……那是因为杜哥哥为了他大哥、为了我娘的病才这么做的……” “是吗?你不会不知道开封的人是怎么称呼杜彧的吧?你想过没,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称他?因为他冷面冷心、无情无义,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既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又怎么可能为了你娘,为了一个已经反目成仇的兄弟而那样牺牲自己?” 东方无忧被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在当场,看着江绿儿趾高气扬地絮叼的说着。 “杜彧或许恨我,更或许想杀了我;但是你别忘了,他也要我。因为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满足他的需要;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了解他、知道他,所以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只为了我可以满足他、取悦他,只为了他要我,这点是你亲眼看见的,不是吗?” 东方无忧的脑海里不觉浮现出杜彧狂野地压着江绿儿办事的模样,确实,那样的杜彧是她所没有见过的,难道真如江绿儿所说,杜彧是为了他自己才留下江绿儿的? 不,不会的!杜彧亲口告诉自己,他对江绿儿根本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但是没有感情也代表着没有吗?如果杜彧当真对江绿儿没有欲望,又怎么会……想到这儿,东方无忧的脸色霎时变得无比苍白,“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才对!我要杜彧,我要你把杜彧还给我。” 东方无忧疑惑地看着她,“你要他?” “没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拖着病,千里迢迢从望月谷回来找他?又为什么提出那样的条件希望他答应?因为我还爱着他,虽然他不爱我,甚至可能恨我,不过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有把握能重新嬴回杜彧的心,所以我要你退出,只要你退出,我就把半叶莲给你,让你可以顺利回家交差,可以吗?” 听到这儿,东方无忧总算明白了! 原来她跟自己讲了一大串男人女人的问题,讲了一堆她和杜彧的事,为的就是让自己退出,但是可能吗?想她东方无忧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无耻自私的女人而放弃杜彧吗? 哼,门儿都没有!杜彧可是她看上,要带回家替娘亲治病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给人?更何况他们已经当天立誓,也算拜过堂;既然拜过堂,就更不可能轻易放弃,否则玉皇大帝老爷爷就会依照她的誓言来带走杜哥哥,那怎么可以呢? 这么一想,东方无忧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甜甜笑着,一面捧起装着陈皮的篮子,一面对江绿儿说道:“绿儿姊姊,谢谢你对无忧的娘如此关心,不过我想杜哥哥既然被称作华佗,自然就有华佗救死断生的本颌,因此有没有半叶莲应该都无所谓,况且,我也不知道绿儿姊姊所拿的半叶莲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 “妳……妳不在乎妳娘的生死?” “我当然在乎,但是我更相信杜哥哥的本事。” “我是杜彧的妻子,你也不在乎吗?” “杜哥哥已经告诉我,他从没和你正式拜堂成亲,所以你和他只能算是露水姻缘,称不上是夫妻呢!况且,还有一个杜风杜大哥不是吗?”东方无忧技巧地提醒着。 江绿儿不是笨人,她怎么会听不懂东方无忧那连针带刺的话? 当即眼中露出一抹凶光,“他连杜风的事都告诉你?” 东方无忧灿烂地一笑,那笑容,连天上的太阳都为之失色,“我和杜哥哥之间没有什么秘密,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和杜风的事当然也算在内。” “妳……妳不怕我……” “怕?怕什么怕?如果怕的话,我……杜哥哥……”只听得东方无忧一声娇呼,跟着胡乱把篮子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咚咚咚地跑上前,故意气死人地扑入杜彧怀抱,“杜哥哥,你不是去采药吗? 怎么这么早回来?” 杜彧搂着东方无忧的腰,宠爱地搓搓她的头发,“我没有上山,我去见……绿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江绿儿铁青着脸瞪视搂在一起的两人,“杜彧,你不会忘了你的承诺吧?” 杜彧松开东方无忧,“什么意思?” “我要你现在履行承诺。” 杜彧脸色一沉,正想说什么,一旁的东方无忧却抢先开口:“履行什么承诺?治病吗?杜哥哥,你不是说要教我针灸?绿儿姊姊的痛应该是用针灸治的吧?既然这样,我可不可以在旁边看?那样你可以顺便教我啊?” 杜彧眼中浮现一抹激赏,当即点头,拉着东方无忧便往前走,“好,你就一起来吧!不过我得先教你怎么认穴位才行……” 目送远去的两人,江绿儿的脸色真是难看到极点! 该死的杜彧,竟然会被东方无忧那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难道他忘了杜风的命还在自己手上?而更该死的是东方无忧那丫头!她明明知道自己和杜彧有什么约定,居然敢故意破坏? 第14章 她不会放过她的,她绝对不会放过东方无忧这丫头。 在回春堂的两宜轩中,杜彧耐心地教着东方无忧辨认穴位。 “无忧,这里叫百会,这里叫三焦,至于少阳少阴在……” 杜彧滔滔不绝地说着,却见东方无忧很不捧场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还长长地啊了一声。 杜彧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东方无忧一下,“无忧,拜托一下可不可以?打呵欠没有人嘴巴张那么大的,活像只癞虾蟆。” 东方无忧顺势斜斜地躺入杜彧怀中,小手攀住他脖子,香喷喷的小嘴胡乱亲着他,“如果我是癞虾蟆,那你就是大蟾蜍,我们虾蟆配蟾蜍,正好一对,只是这样一来,生下来的宝宝可就没名字了!杜哥哥,你知道虾蟆和蟾蜍生的宝宝叫什么吗?” 杜彧轻笑着吻了吻她的小嘴,“虾蟆就是蟾蜍,蟾蜍就是虾蟆,所以我们是凑在一起的一对癞虾蟆,你是虾蟆娘,我是虾蟆爹。” 自从和东方无忧在一起后,杜彧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不但脸上时常挂着笑容,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死气沉沉,甚至有时还会说笑话。只是杜彧那看病的怪脾气依然没有改,所以开封城的人又替杜彧起了个外号,叫“玉面阎王”,意思是说杜彧人长得潇洒,笑起来也玉树临风,迷死一堆人,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怪脾气,仍教人胆战心惊,不知道哪一天生重病时,会被杜彧拒于门外,那可就得真的去见阎罗王了。 杜彧当然知道开封的人在背后怎么批评他,但是他不在乎。现在他的心全放在东方无忧和怎么帮东方无忧的娘治病上面,因此几乎镇日埋首书堆,寻找除了半叶莲之外的破解方法,偶尔像今天这样有空时才会教教她认认药材、背背穴位,只是这丫头实在超乎他想象的懒散,一天背不到一条经脉,三天记不住一样药材的名称和疗效,教他怎么办呢? 可东方无忧显然一点也不担心,她只要把杜彧死死看住,狠狠留在自己身边,让江绿儿那老女人无机可乘,那么她就万事太平,每天仰天长啸五十声,其它什么认药材、辨穴位,她才不管呢! 所以她开开心心搂着杜彧又亲又吻的,“我不要当虾蟆娘,我要当小杜彧的娘,杜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药了?这样我才能有小杜彧啊!” 原来打从击退江绿儿那天开始,东方无忧便紧迫盯人,死缠着杜彧不放。白天他在书房啃书,她就跟着抓书虫打瞌睡;至于晚上,那就不用提了,当然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一夜到天亮,所以杜彧能不做些防范措施吗? 杜彧捏捏她鼻子,“不成,如果我让你在成亲前就当了娘,你二哥会杀了我的!” 提起东方无名,东方无忧心中便有气。 哼!偷偷摸摸跟着自己到开封,又不敢光明正大来见她?更过分的是,居然点昏了她,然后和杜哥哥密谈,不让她知道?而该死的是杜彧竟然也不肯说,她不会放过他的。等回浥秀山庄治好娘亲的病以后,她铁定、肯定会在娘面前参他好几本的。 “好,反正我知道怎么问,你都不会告诉我你和二哥到底谈些什么,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还要替那老女人治多久的病吧?” 提起江绿儿,杜彧脸色微微一沉,“无忧,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我当然得知道,因为每次她都脱光衣服让你针灸,我担心……” “我说过,她的病其实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极容易扩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散转移的毒,如果不脱光衣服,我怎么知道她的毒转到哪里呢?” “那么你还要帮她治多久?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起程去金陵?” 杜彧剑眉轻蹙,“从她的状况看起来,大概再十天左右……” 他还想说什么,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爷,城东张大善人在外面等着爷呢!” “城东张大善人?他来做什么?” “他说他家媳妇儿昨儿个晚上分娩,到现在都一天一夜了,还不见胎儿出来,他家媳妇儿已经捺不住疼,昏死过去。张大善人怕出意外,所以想请爷过去看看。” 杜彧还没说话,东方无忧便急着说:“杜哥哥,你去吧!那个张大善人是开封城的第一大善人,却三代一脉单传。前一阵子听说他儿子才得急病死去,如果这次又死了媳妇儿的话,那他就会绝后,你是大夫,你快去看看。” “可是……”杜彧不知怎地,竟有些犹豫。 “你快去,我会乖乖在这儿等你回来,如果有事的话,我会让管家去请你的。” “好,你自己小心,别让绿儿有机会找你麻烦,知道吗?” 东方无忧点头,倚在门上送走杜彧。 杜彧一走,东方无忧就急急忙忙冲到西边的厢房,对着房门嚷嚷着:“绿儿姊姊,我是无忧,我进去了!” 说着,也不管江绿儿肯不肯,东方无忧砰地推开门晃了进去,把正坐在木桶里沐浴的江绿儿给吓了一大跳,“你……你来做什么?” 东方无忧不怀好意地笑笑,小小身子很自在地往椅子上一坐,欣赏着江绿儿脱光光、不着寸缕的样子。其实从杜彧帮她治病的过程中,东方无忧早看过她身子好几遍,每次怎么看,总觉得这女人又老又丑,每次怎么想都想不懂,为什么杜彧以前会喜欢她? “绿儿姊姊,我刚刚问过杜哥哥,他说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所以你可以离开了。”原来方才东方无忧问杜彧江绿儿的病还要治多久,是为了赶走她,免得夜长梦多,老让她不安心。 “喔?”江绿儿轻轻一哼,赤裸裸地从木桶里跨出来,慢条斯理地当着东方无忧的面擦拭身子、穿上衣衫,“这是他亲口说的?” “当然,我什么都不懂,这种事自然是问过他才知道。” “杜彧人呢?” “他……他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 “替人看病啊!不然你以为他会去哪里。” “是吗?杜彧从不主动替人看病的,而你却说他去替人看病……”江绿儿走到东方无忧身后,手指轻轻撩拨着她的长发,同时有意无意地往脖子上移去,“丫头,你说,杜彧到底去哪里了? 为什么他不自己来跟我说,却让你这半点不大的小丫头来告诉我?” “因为杜哥哥讨厌你,不想见你,所以让我代替他来传达意思。” “杜彧讨厌我?如果他讨厌我,就不会到我这儿过夜了。” 东方无忧忽地跳起来,“你胡说!杜哥哥每天晚上都和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到你这儿过夜?” 江绿儿笑而不答,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样东西递给东方无忧,“你看看这是什么?” 东方无忧一楞,那是……那是杜彧从自己身上拿走,后来一直没还给她的孔雀翎。 “这是东方世家的信物,我想应该是你送他的。真是可惜了你对他的一番情意,他居然粗心到把孔雀翎忘在我床上。丫头,我现在把这东西还你,记得收好,别再乱送人。” 东方无忧几乎说不出话来:“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孔雀翎会在你这儿?” “我说过杜彧到我这儿过夜时留下的。” “不可能,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从不分开的……” “是吗?那你睡着以后怎么说?” “妳……” “你或许拥有杜彧上半夜的时间,但我却和他分享下半夜到天亮的时间,否则为什么你早上醒过来,杜彧总不在你身边?” “我……” “丫头,杜彧是个如狼似虎的伟岸男子,你一个生涩稚嫩的小丫头,根本满足不了他。你知道杜彧怎么要我,又怎么跟我说的? 他说……”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东方无忧瞪大眼睛看着江绿儿,胸口一上一下剧烈起伏着。“你走,我要你现在就离开回春堂,永永远远不许再回来。” 江绿儿轻笑着,莲步移到东方无忧面前,“丫头,我当然会离开这儿,但我不是一个人走的。” 东方无忧一偏头,“哼,杜哥哥不会跟你走的!” 岂料江绿儿摇头,“你错了,不是杜彧,而是你。” 说罢,江绿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一块手帕捂向东方无忧口鼻,东方无忧一惊之下,赶忙想推开她,但已经太迟了! 只见东方无忧身子摇摇晃晃,然后软绵绵地往下滑,倒卧在门边不省人事。 第八章 一桶水,冷冷地拨在东方无忧衣衫单薄的身上,她瑟缩地趴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小手紧紧抱住自己,既愤怒又惊慌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江绿儿。 她挣扎地想爬起来,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就是站不起来;不但站不起来,甚至连坐着都觉得头昏。“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绿儿盈盈笑着,柳腰轻摆移向狼狈不已的东方无忧,“没什么,只是让你吃了十日散。” “十日散?那是什么东西?”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怎么会不知道十日散是做什么用的?告诉你吧!所谓的十日散就是吃了以后,十天内会像婴孩一样无法动弹,只能坐着或躺着,如果乱动的话,就会加速毒性的散布,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坐着不要动。” “你抓我来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当然是为了杜彧。” “杜哥哥?他根本不爱你,就算你抓我来,他还是不会爱你。” 第15章 “我知道,我一直希望你能够自己乖乖离开杜彧,因为只要你不在他身边,我就有把握重新赢回杜彧的心。可惜你这丫头不识好歹,竟然屡屡在杜彧面前挑拨离间,破坏我和他的感情,甚至不让他替我治病,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先下手了。” 东方无忧虽然全身无力,却还是很有骨气,她冷冷一哼,“你以为没了我,杜哥哥就会喜欢你吗?” “当然,只要没有你,杜彧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 “你错了,即使没有我东方无忧,杜哥哥还是不会喜欢你的! 而且没了一个我,还会再出现其它女人,难道你要把每一个接近杜彧的女人统统赶走吗?” 江绿儿浅浅一笑,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那曲线玲珑、却在皮肤上留有点点红斑的身体,“丫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东方无忧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算知道,她也不想回答。 但江绿儿可不容许东方无忧以这种态度面对自己,她恶狠狠地捏住东方无忧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丫头,你给我看清楚,我身上这每一块红斑,都是杜彧所赐的,若不是为了杜彧,我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东方无忧一楞,继而摇头,“你胡说!杜哥哥或许脾气古怪,看法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但他绝对不会害人的,即使他恨你恨得要死,他也不可能去害你的。” “是吗?我问你,你知道我和杜彧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杜哥哥都告诉我了。” “那他是不是也告诉你,我自甘下贱、糟蹋自己的身体去换取认识他的机会?” “难道不是?” “你错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机会,除非那个女人天生就是淫娃荡妇。” “但是杜哥哥说你确实一手安排破庙那出戏,好骗他和杜大哥上钩,不是吗?” “不,那不是我安排的。你想想,那年我才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人生大好之际,怎么可能会安排五、六个男人来侮辱自己呢?告诉你也无妨,那是杜风,也就是杜彧的哥哥派人那么做的。” “杜风?怎么会……” “你一定不相信,对不对?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而且是我亲眼看着杜风这么做的。” “他……他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价值连城,可以长生不老、解百毒、治百病、永保青春的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那本来就是杜家的东西,为什么杜风要那么做?” “千年灵芝确实是杜家的东西,不过打从杜彧的祖父开始就规定,灵芝只能传给继承衣钵的杜家子孙,而杜彧正巧继承家业,所以灵芝自然给了杜彧,没有给杜风。” 东方无忧听到这儿似乎有点懂了,“你是说杜风为了得到灵芝,不惜牺牲你的清白,好让你有机会可以接近杜彧,窃取灵芝,是吧?” “正是如此。我原本也算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虽然家里穷了些,却是清清白白。”江绿儿慢慢说出杜风是怎么色欲熏心地用钱买下她,又如何地凌辱、糟蹋她,最后更为了千年灵芝而把她送给一群男人当发泄的玩物,以博取杜彧的信任,好利用她去迷惑杜彧,借机偷取灵芝。可是杜风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既然这一切是杜风安排,为什么他又要带着你离开,甚至为了你切断兄弟之情?” 江绿儿咯咯笑了起来,“丫头,说你纯真,你还真是纯真得可以。难道你不知道美丽会替女人引来祸害,却也同时可以成为一项杀人手段吗?” “你……你故意设计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 “没错,既然我已经是残花败柳,自是不在乎跟过几个男人,所以对于他们兄弟两人,我当然可以把他们伺候得服服帖帖,让他们为我争风吃醋,把他们玩弄在手掌心上。” 东方无忧忍不住咬着自己的唇,原来杜哥哥说的是真的,江绿儿真的在他们兄弟间兴风作浪,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不过这和她身上的红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把一切的错都怪到杜哥哥身上? “那你身上的红斑,又和杜哥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如果当年杜彧在杜风要强行带我走时,曾经出面阻止的话,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模样?你知道杜风带我离开杜彧以后去了哪些地方吗?八大胡同!他把我卖到八大胡同,让我变成一个人尽可夫、任人欺压、任人骑的娼妓。妳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宁可把我变成娼妓,让天下男人玩弄,也不肯让给杜彧。他还说他要看看,当杜彧知道他爱过的女人被其它男人轮流睡过时会是什么表情!” 江绿儿激动地指着自己还清晰可见的红斑,“这些就是我从那些男人身上得来的,如果……如果当时杜彧曾经相信我,如果他曾经说一句话,即使只有短短一句话,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模样了! 所以你说,我能不怪他吗?” “这……这和杜哥哥没有关系啊!他根本不知道你被杜风带走后,发生了这么多事……” “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他不该先要了我、利用我,却在发现真相后又绝情地拋弃我,任凭杜风那丧心病狂的畜生把我带走!” “那……那杜风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杜风?我想现在他已经变成一具骷髅头。”想起杜风临死时的惨状,江绿儿脸上不觉泛起一丝快意。 “你……你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杜风已经变成一具骷髅头了!” “你杀了他?” “杀了他?我怎么会杀了他?再怎么说,他毕竟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更曾经是我的男人、我的情人、我的丈夫,我怎么会杀他?我只不过把他送给望月谷罢了!丫头,你大概不知道望月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告诉你,那是个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可怕世界,在那里,男人如果不是奴隶、就是成了死人。我把杜风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送给望月谷,已经算对他很客气,况且我还因为这样得到一株半叶莲呢!” “半叶莲?你真的有半叶莲?” “没错,就是那个可以治你母亲病的半叶莲。其实我本来是想送给你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离开杜彧,我就把半叶莲给你,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江绿儿缓缓站起身,从枕头底下找出一个黑色小瓶子。 “你……你想做什么?” 江绿儿幽幽一笑,伸手摸了摸东方无忧粉嫩无瑕的姣好面容,好象在对她说又像在喃喃自语似的:“你真美,连同身为女人的我,都觉得你很美,难怪杜彧会喜欢你。不过这样的美丽可以持续几年呢?十年?还是二十年?二十年以后,又会变成怎么样?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的人生还有几个二十四?当我过了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二十四时,还有几个男人会要我?那时候杜彧会要我吗?所以我要千年灵芝,我要得到永远的青春与美丽,这样我才可以永远保有杜彧的爱,而这,就是我千里迢迢从望月谷回到开封的原因。” 东方无忧摇头,“你错了。即使妳是天下第一美人;即使你长生不老、永保青春,杜哥哥还是不会爱你的!因为你的心是骯脏龌龊的,当你在咒骂杜风丧心病狂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和他是一丘之貉,否则你又怎么会狠心欺骗杜哥哥,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最后更把杜风推入死亡的深渊?”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懂什么?”江绿儿一反掌,恶狠狠地甩了东方无忧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被男人欺压凌辱的滋味是如何?你知不知道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苦?今天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你能活得过来吗?” 江绿儿又甩了东方无忧一巴掌,“这是还你那日从我身上抢走杜彧的帐!” “这是还你不识好歹,阻碍杜彧为我治病,不让他和我相好的帐!” “这是教训你不听话,不肯离开杜彧的帐!” “这是你乱说话,信口雌黄的帐!” 巴掌啪啪地不住落在东方无忧雪白的脸上,打得她头昏脑胀、脸颊红肿、嘴角带血,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东方无忧,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因为我爱杜彧,唯有从杜彧身上,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任人发泄的婊子,所以为了得到杜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拿走千年灵芝,再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杜彧就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因此你不能怪我,你只能怪你自己爱错人。” 说罢,江绿儿轻轻一拍手,两名男子立刻应声走了进来。 “这瓶药,你们每六个时辰喂她吃一次,连续喂她七天,七天后再换另外一瓶,知道吗?” 东方无忧不觉瑟缩在墙角,“你……你要喂我吃什么?” “东方无忧,你是个孝顺女儿,所以既然你母亲中了那么痛苦的毒,身为女儿的你,怎能不体验一下呢?” “那……那是子午断肠毒?” “你说对了!正是子午断肠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子午断肠毒吗?这也是我从望月谷得来的,望月谷的主人告诉我,你们东方家母女专门和人抢丈夫,所以要我找机会毒死你这丫头。起先我并不相信,毕竟怎么说你也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像望月谷主人所说的一样,专门抢人丈夫!所以我只好遵从吩咐,把这几瓶特别为你准备的子午断肠毒,喂你吃下。” 第16章 江绿儿轻轻一偏头,“动手!” 东方无忧顿时又踢又打、死命挣扎,但她先前让人喂下会全身无力的十日散,现在哪有余力抵抗?当下又是咳又是泪,硬生生被灌入子午断肠毒。 一抹的笑浮现在江绿儿脸上,“丫头,你是个黄花大闺女,除了杜彧,大概也没碰过其它男人,今天姊姊就好好教你,什么叫男女交合、鱼水之欢,也顺便让你见识见识,一个女人要怎么做才能让男人欲死欲仙、销魂蚀骨。” 江绿儿岔开双腿往床上一躺,那两名帮东方无忧灌药的男人见状,立即扑了上来,一前一后,把江绿儿压在身下尽情发泄着,顿时只看见满室春色,空气中净回荡着那不堪入耳的男女嘻笑声与淫秽叫声。 江绿儿是将近天黑的时候才进门的。 一进门,杜彧那挺拔高大的身形便将她堵在门口,“无忧呢?” 江绿儿柳眉轻挑,“那丫头不是跟你去看诊吗?她一向和你形影不离,你去哪里,她都一定跟着,怎么你现在会来问我她的下落?” 杜彧猛然揪住她的手腕使尽捏着,“无忧去哪里?” 江绿儿忍不住张大眼睛瞪他,“无忧,无忧,你就只会问那丫头去哪里,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好不好,去了什么地方?” 杜彧眼中寒光一现,“我再问你一次,无忧在什么地方?” 她悍然一偏头,“不知道!” “不知道?”杜彧反手一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是你把她带走的,你敢说不知道?” 江绿儿摀着脸,怒视杜彧,“就算是我带走她的,又如何?谁让她老是碍手碍脚,多管闲事。” “无忧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带走她?” “为什么?杜彧,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 “我知道什么?” “你装蒜,你到现在还装蒜?杜彧,需要我一项一项提醒你吗?还是你真的让那丫头给迷得失了心窍,完全忘记当年你曾对我许下什么诺言?” “我没有忘,只是我的承诺是许给一个美丽、单纯又怯懦的小女人,而不是你这个阴狠毒辣的蛇蝎美人!” “我阴狠毒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会阴狠毒辣?如果不是杜风欺负我在先,你负我在后,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连自己看了都讨厌的模样?” “杜风欺负你在先?你胡说,是你恬不知耻,先诱惑他的,怎么能说他欺负你?” “杜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杜风用钱买下我,恣意玷污我身子的事;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破庙里的事是杜风故意安排的;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杜风故意安排接近你的奸细。杜彧,你说,你说你不知道这些事,说啊?” “我……”杜彧被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确知道,也明白她受了不少委屈。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苍天之下立誓要娶她为妻,只是后来她变得太多,变得太可怕,变得让他完全认不得,所以他才会任由杜风带走她,而不加以阻止。 可满腔愤恨的江绿儿继续逼问着:“杜彧,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告诉我,那些是你统统都不知道,快说啊!” 久久,杜彧轻轻的叹了口气,“绿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有办法补偿你……” “我不要你补偿,你知道我不要你补偿的,我只希望你爱我,像以前一样爱我,那样我就能满足。” 杜彧摇头,“不可能,我的心都让无忧给占据,不可能还有其它地方容得下你。” “那丫头有什么好?她虽然家世显赫,又长得如花似玉,但却是个孩子气十足的小丫头,这样的她根本不适合你!阿彧,我爱你,我爱你啊!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度过那种日夜被人摧残、受人糟蹋的日子吗?因为你,因为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因为我相信,当年你会那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才不惜任何代价回到这里。阿彧,我……” “绿儿,别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所说都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没有认识无忧,我也不可能再接受你。” 江绿儿无法置信地摇头,“为什么?因为我是残花败柳,是任人欺压、任人骑的娼妓吗?还是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东方无忧那丫头?” “绿儿,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岂是那种在乎女人三贞九烈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要我?” “绿儿,感情的事,并不是随随便便两三句话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我知道了,是因为杜风,对不对?是不是因为杜风的存在,让你宁可放弃我?” 杜彧一时无言。确实,那时候他之所以放弃江绿儿,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杜风,而另外一半原|奇-_-书^_^网|因,却是在于他发现,真相竟丑陋到让他无法面对。 但江绿儿却以为自己猜对了,兴奋地抓住杜彧的手,“阿彧,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杜风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成为我和你之间的障碍。” “你……你说什么?” “杜风已经死了,他两年前就死了!” “死了?他怎么死的?” “他被蛊毒穿心而过,当场七孔流血而暴毙。” “蛊毒?那是……”杜彧不觉眯起眼睛,在江湖上除了苗女擅长使蛊以外,就是望月谷的人,但是苗女并不轻易放蛊,这么说来是……他猛然揪住江绿儿的手,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手折断,“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他?” “没错,是我杀了他,谁要他一手摧毁我的幸福呢?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你该死!”杜彧霍地又甩了江绿儿一巴掌,“你竟然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阿彧,你……”江绿儿摀着脸,错愕极了。 “无论他怎么坏,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事,他都是我的大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杀了他?” “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吗?你一直以为是因为大哥的关系所以我不要你,现在又把一切的错全推到无忧身上,你为什么不想想,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你这样一个蛇蝎心肠,又老是不知道错的女人为妻?或许有人喜欢你,但那只是一时的肉体迷惑,一旦热情冷却,还有谁肯留在你身边?” “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而你却说我蛇蝎心肠、不知道错?” “难道不是?” “杜彧,你……”江绿儿瞪着杜彧,眼中有怨恨、有不甘心,仿佛想将杜彧生吞活剥似的。突然,她纵声狂笑起来:“哈哈哈! 没错,我是蛇蝎心肠,我是恶毒阴狠,但你为什么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是谁造成的?” 杜彧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而今却变成魔鬼般的女人。 至于江绿儿,她疯狂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然后就像她突然狂笑一样,她又猛地停住笑,“杜彧,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找你吗?” 杜彧还是不说话地看着她。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我是因为得了病才找你治疗,其实我会回来是为了替望月谷的主人取得千年灵芝,好让孙排云无药可救、痛苦而死。你知道望月谷的主人怎么说吗?她告诉我,东方家母女二人,是专抢别人丈夫的下贱女人,因此她除了要我夺走灵芝外,还要我找机会杀了东方无忧。起先我是不想这么做的,毕竟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但没想到她居然处处破坏我,甚至想抢走你,所以我只好依照望月谷主人的吩咐,杀了东方无忧。” 杜彧闻言,几欲疯狂。“你……你杀了无忧?” “放心,她还没死,不过也离死不远。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心爱的无忧现在正在接受调教,享受当一个女人的幸福滋味,我想和你比起来,她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或许可以学到更多。” “妳……妳敢?”杜彧猛然用手掐住她脖子,脸色一片铁青,“要是无忧少一根头发,我会把你千刀万剐,让你不得好死!” 江绿儿再次狂笑起来,“哈哈哈!无所谓,如果你想眼睁睁看着东方无忧被凌辱至死的话,你就杀了我吧!只是我得告诉你,我一死,你的小无忧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那些男人会一吋吋、一刀刀慢慢地伺候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杜彧忍不住加重力道,江绿儿顿时觉得喘不过气,又呛又咳的。 “杜彧,你……你敢……你当真不顾她的死活?” 杜彧的手不禁松了些,让江绿儿获得歇息的喘息机会。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东方无忧,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她,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 杜彧早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狠狠瞪着她。 江绿儿一仰头,蛮不在乎地说道:“我要千年灵芝,只要你把千年灵芝给我,我就告诉你东方无忧在哪里。” “不,我要先见到无忧,否则免谈。” “是吗?好,我带你去见东方无忧,不过你得先……”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让一个好听低沉的声音所打断:“杜彧,别听她的,我已经知道无忧在哪里。” 第九章 如果说杜彧是下凡的天神,那么眼前这个高大俊期的昂藏男子,就是潘安再世。 看着男子一步步走向自己,江绿儿不觉有些失神。 其实她会喜欢杜彧,泰半是为了他潇洒出众的外貌,而眼前这名男子虽然不若杜彧俊美,却在眉宇间有着一抹杜彧所缺乏的开朗洒脱,使得他和杜彧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第17章 乍见男子出现,杜彧脸上的惊喜之情是可以想见的,“无名,你刚刚说……已经找到无忧了,是不是?” 原来这名标致龙阳的昂藏男子,正是东方无忧的二哥--东方世家排行老二的东方无名。 只见东方无名略一点头,锐利的视线转向一旁的江绿儿,“我问你,你让无忧吃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像我娘一样,全身痉挛、冒冷汗?” 江绿儿阴沉地瞪着杜彧,“这你就得问他了!” 东方无名摇头,他的声音是轻缓的,语气却是坚定不容拒绝的:“我不问他,我想问你,为什么无忧会和我娘中一样的毒、得相同的病?” 江绿儿再次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你说呢?东方家母女专门做那种抢人家丈夫的不要脸勾当,现在那老贱人快死了,东方无忧那小贱人怎么能不去陪着呢?”“你让她吃了子午断肠毒?” “没错,你很聪明,正是没有解药可救的子午断肠毒。” “你从哪里拿到子午断肠毒的?” 江绿儿轻移莲步,柳腰轻摆,一吋吋、一步步移到东方无名面前,“你是东方家的男人吧?想不到有东方无忧那样不知廉耻的妹妹,却有你这么标致好看的哥哥。如果你答应陪我,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 东方无名一把抓住江绿儿的手,“是吗?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女人,难怪杜彧会讨厌你,难怪无忧那丫头想尽办法整你。” 江绿儿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东方无名潇洒地址扯嘴:“什么意思?这个意思。” 他的手轻轻一扬,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赫然架在她脖子上,“这把匕首是我娘送给无忧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不过那丫头做事向来莽莽撞撞,自然也不会记得带在身上。我记得你刚刚说东方家母女专门抢人丈夫,是吗?现在我要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眼看那把匕首即将落下,杜彧忙出声阻止:“无名,等一下。” 东方无名眉头一皱,“怎么啦?我已经找到无忧,这女人没有再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不是,我想亲自处置她。” “喔?”东方无名收回手,“你想怎么处置她?” 杜彧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个还法?” 杜彧沉沉地瞪着江绿儿,“她让无忧吃下子午断肠毒,我就如法炮制,也让她尝尝子午断肠毒的滋味。” 江绿儿登时面无血色,“不,杜彧,你不能这么做……” 杜彧森然一笑,那笑容令江绿儿不寒而栗,连一旁的东方无名也看得皱起眉头。“不能这么做?为什么不能?你杀了我大哥,现在又想害无忧,我这么做已经是手下留情。” “可是……可是子午断肠毒是无解之毒,根本找不到解药的……” “找不到解药?你能从望月谷拿来子午断肠毒,自然能回望月谷拿解药。” 杜彧转向东方无名,“无名,把她押着,我们一起去救无忧,如果无忧少一根头发,我们就拔她一根;如果无忧少一块肉,我们就割她一块肉;如果无忧死了……江绿儿,妳也得殉葬陪她!” 江绿儿顿时无力地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杜彧,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而一旁的东方无名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中人会说杜彧是冷心冷情的冷面华佗。 杜彧或许有他热情的一面,但他的热情却只给他所爱的人;对于他所讨厌、所怨恨的人,他是毫不留情的,像眼前的江绿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东方无名也讨厌江绿儿,甚至有一种想将她千刀万剐的冲动,却终究没有那么做,而杜彧呢?他却真的打算这么做。 这么一个喜怒蕴于中的男人,对天真而没有心机的无忧来说,是好或是不好? 东方无名怀疑着。 虽然如此,东方无名仍旧依照杜彧的话,把江绿儿捆得死死,然后轻松拎起她,带着杜彧赶往城西一处荒废的旧园里。 才刚踏入园子,杜彧便听到一阵女子刺耳的尖叫声:“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要是敢碰我的话,我就马上撞墙而死!” “撞墙?你想撞墙就去撞墙吧!反正你已经吃了子午断肠毒,早晚都会死的;不过在你死之前,得先让大爷们乐乐。啧啧,真美!即使中毒了,还是美得让人心痒痒的,页不愧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名门闺秀,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么泼辣?”两名男子淫笑着,那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揍一顿。 东方无名捺不住性子正想冲进去,却让杜彧一把抓住,“你别去,让我来。” 说罢,不容东方无名有意见,身子便疾闪入内。 一屋里,杜彧便看见两名男子,一个按脚一个按手,正胡乱撕扯着东方无忧的衣衫,而被按在地上的东方无忧虽然又踢又打地使劲挣扎着,却终究抵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只能绝望地哭泣着:“杜哥哥救我,杜哥哥,你快来救我!” 杜彧顿时火冒三丈,一个侧踢扫去,将两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给踢飞了出去! 东方无忧先是一楞,继而喜出望外,又哭又笑的,“杜哥哥,杜哥哥……” 杜彧脱下外衫,体贴地罩住东方无忧几乎赤裸的身子,同时温柔地抱起她,滚烫的唇落在她小脸上,吻去不住滑下的泪水,“无忧,别哭,没事了,没事了!” 东方无忧哭得嘴巴都扁了,漂亮的眼睛更是肿得不象话,“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点来,我就被这两个癞虾蟆欺负去了!” “对不起,杜哥哥来迟了,你没怎么样吧?” 东方无忧用力点头,“有,当然有怎么样,而且是很严重的怎么样。” “她欺负你?” “她不只欺负我,还打我,你看我脸都肿了!”东方无忧偏过头,让杜彧看着自己犹残有指痕的脸颊,“而且她还灌我毒药,想毒死我!” “我知道,是子午断肠毒,对不对?” “嗯!因为她说我和娘专抢别人丈夫,所以她要毒死我。” 杜彧的眼睛本来就已经很冷,现在更因为东方无忧的话变得更冷,“她还说什么?” 东方无忧嘟嘟哝哝地把江绿儿所说的话加油添醋,连说带演地全讲给杜彧听,最后说到江绿儿和男人取乐,竟要自己学习的时候,简直涕泪双下,哭得不成样。 “杜哥哥,她说……她说我不懂得取悦男人,要教我什么叫鱼水之欢,还要我学她怎么让男人欲死欲仙……” “然后呢?”这三个字,根本是从杜彧牙缝里吐出来的,而他眼底更泛着一丝惊人的杀意。 “然后……这两只癞虾蟆就过来亲我、脱我衣服,说要验收成果,杜哥哥,杜哥哥……人家从小到大,除了娘和丫鬟,还有你以外,都没让别人脱过衣服,可是他们……他们……哇!” 一旁的东方无名几乎忍不住快爆笑出声,老天!这丫头那种告状的本事还是一点都不减,三两句就把江绿儿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淫妇,甚至顺便交代了自己和杜彧的关系,这……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但杜彧可没这么好的情绪,若不是因为手中还抱着东方无忧,只怕他已经冲上前把江绿儿活活勒死。 他冷冷一哼,“无名,麻烦你搜搜,这里应该还有剩下的子午断肠毒。” 东方无名点头,这看似老旧、其实还差堪住人的旧园子东搜西找,果真让他找到几支小瓶子。 “杜彧,你看看,这些瓶子装的是不是子午断肠毒?” 杜彧请东方无名打开瓶子,一个又一个瓶子地仔细闻着,最后他指了指其中一支黑色小瓶说:“就是这瓶。” “你想怎么做?直接喂她吃下去?” 杜彧摇头,“用喂的还得经过胃消化,那要六个时辰以后才会出现效果,我要她现在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方无名眼中出现一抹疑惑,“既然不用喂的……那要怎么做?” “你在她腿上划一个刀口,直接把药倒入伤口里,不一会儿功夫,你就可以看到结果。对了,不必倒太多,我不想弄死她,再怎么说,她总曾经是我的枕边人。” “杜彧,你不能这么做,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做出这么多错事来,杜彧,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欲置无忧于死地,我又何须手下留情?况且我已经说过,你不会死的,顶多只是终生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罢了!” 杜彧的绝情,让江绿儿突然间失去了挣扎求饶的意志,“杜彧,你当真要这么做?” 杜彧看着她狠狈污秽、披头散发的样子,眼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我……” 他怀中的东方无忧却开口了:“杜哥哥,算了吧!反正我又没事,你……你就饶过她吧!否则……否则我会不敢嫁给你的。” “无忧,你知道你中了毒吗?” “当然,我已经疼过一遍。” “你知道那种毒,连杜哥哥都没有把握医治吗?” “我知道,但只要你还爱我、在乎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她……”东方无忧看向江绿儿,“她是个饱受男人欺凌的可怜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反正她也杀了杜风做报复,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无忧,你……”杜彧赞赏地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 “为什么?” 第18章 东方无忧把脸埋在他怀中,恣肆地吸嗅着他的气味。 “因为你善良、没有心机,在你身上,我看到人性美好的一面,所以我爱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那你会答应我放过她吗?” “你说呢?”杜彧把问题丢回给她。 东方无忧盈盈一笑,仰起头,神气兮兮地对江绿儿说:“江绿儿,你走吧!我杜哥哥不杀你了,不过以后不准你再踏入开封一步,否则我会要杜哥哥毒死你的!” 杜彧哭笑不得地搂着她,这又是什么?威胁?恐吓?还是借题发挥?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哪! “无忧,我们回家吧!我替你解毒疗伤。” “好,不过在回去前,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两只癞虾蟆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置?”东方无忧眼中闪现着一抹顽皮与兴奋,全然忘记自己中了毒。 “那两只癞虾蟆……”杜彧回身一看,哪来癞虾蟆?原来早让东方无名处理掉。 他低笑着,边说边抱着她往外走,“来不及了,你二哥已经把他们打得死去活来,恐怕他们的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了。” 这日,回春堂中传来阵阵女子细细的尖叫声:“不要吃,我不要吃,打死我都不要吃。” “无忧,听话,把药吃下去,否则你中的毒会没有办法解。” “不要,我不要吃。这是给娘的药,如果吃掉的话,娘就没有药可以吃了,所以我宁可死也不要吃。” 这时,另外一个好听但带着三分戏谑的声音传来:“丫头,娘都说了,如果你不吃药的话,她可是要亲自来喂你吃喔?” “你骗人!娘躺在床上病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可能来喂我吃药,所以我不会上当的,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两个男人无奈地对看一眼,怎么办呢?他们已经和这丫头奋战了半天,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让她吃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真要因为毒性攻心而去见玉皇大帝老爷爷了! 杜彧忍不住抱着头伤脑筋。 打从那日将东方无忧从废园救回来,两人便几乎玩起躲猫猫的游戏。凡是遇到要吃药的时候,东方无忧这小丫头都会问,这是不是千年灵芝熬的?如果是,她就不吃;要不就是自己一个人跑去躲起来,怎么样也不肯断了母亲孙排云的生路。 其实,对于东方无忧的孝心,杜彧是很感动的,毕竟她是他要娶过门的妻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真是个只会胡闹玩耍的小丫头,可一旦这份孝心与爱情相冲突时,又实在让他为难。 左思右想之下,他找来东方无名,想不到东方无名也没有办法说服东方无忧吃药,万般无奈之下,两人决定用强灌的,可这样子的话,那丫头会一辈子不理自己的?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杜彧在伤脑筋之际,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爷,外面来了一个人,还有一顶轿子,指名要见爷。” 杜彧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走,今天我没心情看病。” 管家急忙跑去又急忙跑回,“爷,那个人说他叫东方介,是无忧小姐的爹。” 杜彧闻言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东方介?” “是啊!他还说,轿子里是他的夫人孙排云,他们俩特地大老远从金陵来找爷呢!” 不等管家说完,杜彧和东方无名早冲了出去。 门外站的果然是东方介,只见他年约五十开外,头发半自,但在眉宇间,却依然可见年轻时的潇洒俊朗。 乍见父亲,东方无名一脸不解与错愕,“爹,你怎么来了?” 东方介拍拍儿子的肩膀,指着身后的轿子,“你娘听说无忧中毒,就催促着我赶来。” “可是娘她……” “如果我不来的话,依那丫头的个性,她是宁可死也不愿吃药的,所以我非来一趟不可!”说话的,正是东方介的妻子孙排云。 她坐在轿子里,声音极柔弱,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杜彧见状,连忙大步跨了上前,“夫人,请容许杜彧放肆。” 话声刚落,杜彧手握数根银针对准孙排云的周甲大穴扎去,只见孙排云嘤咛一声晕了过去,东方介脸色一变,“云儿她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把她的毒逼到脚上,她气血皆虚,一时承受不起毒性转移,所以晕了过去。” “那云儿她……” “她暂时不会有事,不过半年内如果不找到解药的话,只怕……”杜彧没有说完,但任谁都听得懂他的话。 东方介点点头,正视着眼前这个仪表非凡、气宇轩昂的男子。 说实话,他对杜彧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杜彧在江湖上的风评实在太过两极,使得他也对杜彧保留几分戒心。不过当看到杜彧那神乎奇技的医术后,他的看法也在一瞬间转移。 “我那不听话的丫头呢?”东方介问。 提起东方无忧,杜彧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不肯吃药,说是宁可死,也不吃给娘的药。” “是吗?我去说说她……” 东方介才刚说完,一条小小身影像风一样卷来,扑入他怀中,“爹,无忧好想你喔!” “你这丫头,就是会撒娇,快,去见你娘,她正生气呢!” 不待东方介交代,东方无忧早钻入轿子里抱着母亲猛撒娇,“娘,你怎么来了?妳应该在家里休息啊?这里离金陵有十万八千里,你来一趟,不是会加重病情吗?” 已经醒过来的孙排云宠爱地看着出落得日益美丽的女儿,“娘是来喂你吃药|奇-_-书^_^网|的,听你二哥说,你不肯吃药,是不是?” 东方无忧狠狠瞪了东方无名一眼,委委屈屈地说:“娘,那是给娘的救命药,无忧怎么能吃呢?如果无忧吃了,那娘就会死,无忧不要娘死啊!” “傻丫头,杜彧已经帮我把毒逼到脚上,娘暂时不会有事。而且你四个哥哥也都四处去寻找解药,我想他们应该可以找到另外的药方才对。” “可是……可是有人说子午断肠毒是无解的……” “如果真的无解,你又怎么可以拿到千年灵芝?相信娘,有法就有破,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 “别可是,快去吃药。” 于是在孙排云的极力坚持下,东方无忧还是吃下杜彧为她准备的千年灵芝与半叶莲。 一个月后,杜彧正式迎娶东方无忧为妻。成亲当天,东方无忧哭得像个泪人儿,弄得从没拜过堂的杜彧手忙脚乱,频频安慰。 “无忧,别哭,再哭下去,你可就变成全世界最丑的新娘子啰!” “可是人家舍不得离开娘啊!” “娘还住在回春堂,有什么好不舍的?” “可是二哥告诉我,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既然泼出去了,就不准再回来,所以人家……人家……” 杜彧好笑地搓搓她的头发,“小傻瓜,无名是吓你的,你是娘最疼爱的女儿,谁敢不让你回去?” 东方无忧这才破涕为笑,“真的?” “当然,杜哥哥骗过你吗?” “没有,可是杜哥哥……”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带我上山采药?” “你想去采药?” “嗯,说不定我可以找到另一株千年灵芝喔!” 自从上次听说杜家的千年灵芝是在山里面挖来的以后,东方无忧就每天缠着杜彧要上山,弄得杜彧烦不胜烦。 “小傻瓜,千年灵芝不可能说找就找得到。今天是我们俩的洞房花烛夜,我只想好好爱你,不想谈上山采药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别说话,我要吻你……”说着,火热的唇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窗外一轮明月,斜斜射进房内,照着床上那缠绵恩爱的人儿;照着无限的春色风情,连月儿看了,都忍不住躲进云里遮羞。相信今天晚上,会是一个甜蜜的洞房花烛夜。 跋 又是一个新系列的开始,不知道各位觉得如何?原本浣儿想把故事写得轻松些,但不知怎地,写着写着,又差点写成大悲剧,而且还是很惨的那一种,幸好及时拉了回来,否则浣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在圣诞节、元旦及过年期间,浣儿收到许许多多读者的贺卡,有些浣儿回了,有些因为太忙,来不及回。无论如何,浣儿在这里一并向大家说声谢谢,你们的信,浣儿都收到了,只要有空,浣儿就一定会回信,可是万一很忙时,那就△※○□◇▽了! 对了,板桥的伊婷,你说从九月开始,就没收到浣儿的信。天可怜见,浣儿可是有回喔!只是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伊停收不到信。所以浣儿在这里向伊婷说一声,你的信浣儿收到了。 有些读者来信问到,浣儿平时不写小说时,都做些什么事。其实啊……浣儿平时不写小说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睡觉,因为外面人太多,而我讨厌人多的地方;想花钱又没钱,去电影院又没人陪,因此只有不停地睡唾唾,然后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看看,从卡通看到影集,有时不小心还会看到那种会令人脸红心跳的成人片,哎哟哟,真是羞死人了! 还有读者说,浣儿老少咸宜,喜欢老年人爱看的布袋戏,又喜欢小孩子爱看的卡通,又有一项大家都喜欢的嗜好就是“吃”,所以说浣儿老少咸宜。这……这该怎么说呢?说小孩子喜欢看卡通,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有很多大人都喜欢卡通;说布袋戏是老人家的玩意儿,那好象也不对,现在的布袋戏可是一堆年轻人在看的,浣儿有空时,还会到网络上逛逛,看看大家的意见。 第19章 你们呢?你们喜欢看什么?浣儿很想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样的小说,所以如果有空,就写信来告诉浣儿吧!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