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旧金山神鹰》 第1章 [亚洲之鹰]《挑逗旧金山神鹰》 作者:苏浣儿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我不承认,打死我都不承认有这门亲事!”席爱怒气冲冲地大喊大叫,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打从知道自己有个素未谋面的“未婚未”后,席爱就忿忿不平至今,直嚷着要退婚,要休掉“未婚夫”。 早猜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的席浩,一副酷样地说:“由不得你!”他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叫由不得我?现在什么年代了,哪还有指腹为婚这种事?说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邢天会的人向来一言九鼎,已经说出去的活、决定的事,就没有改变的余地!” “可是那时候我根本未出世,怎么可以几个人就替我决定了下半辈子要跟谁过?你们谁征求过我的意见?” “那时候你尚未出世,就算想征求你的意见,也没有办法啊!”尹梦雪挽着丈夫席天,同时也是邢天会会长走丁进来。 看到母亲,席爱立刻冲上前挽着母亲的手,使出她的看家本领——撒娇。“妈,你和爸爸怎么可以私自替我决定终身大事呢?还要把我嫁给一个连长得圆还是扁都不知道的人?” “神鹰长得一表人才,比起你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少女孩子等着嫁给他,你却不要?”席天好笑地看着女儿,其实他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结果出现,因为这丫头从小就让他给宠坏了。 “管他什么神鹰不神鹰的,我才不希罕!我看他八成满脸麻子,又是斜视又是眼睛脱窗,不然怎么从没人见过他呢?而且他可能是个江洋大盗,烧杀抢劫无所不做,否则怎么会和哥哥合得来?” “小不点!”席浩几乎快喷饭了,这小不点对于自己厌恶的东西,就讲得一文不值,如果让神鹰听到,不狠狠打她一顿屁股才怪。 “小爱,妈妈见过他,他真的是个人中龙风,个性好不说,又有才气,论家世背景、论人品,都是上上之选。” “那妈妈嫁给他好了!” “小爱!”席天怨声斥道。“怎么可以这样和你妈妈说话?席家人向来说话算话,没有反悔的余地。” 席爱气得直跺脚,气冲冲地就要离开,可是人还没走到门口,突然间,只见她眉开眼笑地走回来,“如果是对方主动退婚呢?” 席天和尹梦雪一愣,“主动退婚?” “对啊!如果是他主动退婚,我们还是坚持信守承诺吗?” “当然不!”席浩微微一笑,总算肯定了她的话。 “席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尹梦雪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儿子,两眼睁得老大。 席浩笑得潇洒极了,他略略跨步上前,对着眼中满是戒备的席爱说:“只要他主动退婚,或是你找到自己想嫁的人,这门亲事就取消!” “真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叫他主动退婚。”席爱天真的说着。 席浩双手抱胸,挑衅地瞥她一眼,“无可奉告!” “你……”席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又转身向母亲撒娇,“妈,哥哥不告诉我,我怎么去找人呢?” 尹梦雪微微抿嘴,不知该是帮儿子还是要帮女儿,最后她看向丈夫。 席天无奈,“我只能告诉你他在加州,至于加州哪里,就得靠你自己去找!” 加州?这家伙是美国人吗?否则怎会住在加州?席爱皱了皱她的俏鼻。 “小不点,你可以到加州找一个人,说不定他可以帮你!” “谁?”席爱眼睛一亮。 “康哲绪。” “康哲绪?”席爱喃喃念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席浩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诡异笑容。 第一章 “哎哟,好痛!” 席爱弯下腰,抚着自己行李轮子压到的脚指头,一面皱起眉头,一面不忘咒骂道。为何别人坐叮当电车都是心情愉快,两手空空地欣赏起伏有致的旧金山街景,而她席爱就得气喘吁吁,提着大行李爬上爬下呢?甚至还被抓走她随身的小钱包? 都怪他!自己之所以会有现在的惨状,全怪那个叫什么康哲绪的大香蕉!死abc,连接个机都不会,让她独自在旧金山机场空等一个小时,最后还得靠自己搭着机场巴士到中心,再转乘叮当电车到朗巴底街,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好歹她总是朋友的妹妹吧?虽然关系有点远就是。现在可好,弯弯曲曲、起起伏伏的朗巴底街共有上千个门牌号码,谁知那二千一百四十二号到底在哪里? 拖着几乎有半个人高的行李,席爱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斜坡,换作平时,她会抱着兴奋的心情和惊异崇拜的眼光,来欣赏这春天种满绣球花、夏天遍植玫瑰,有着号称全世界最弯曲街道之称的朗巴底冲。 可现在她想做两件事。第一,赶快找到那二千一百四十二号。第二,把那康哲绪的头拧下来当足球,虽然她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但她席爱会沦落到自己提着行李找地址,全是他害的! 话是这么说,席爱还是很没定力地被两旁的花木以及维多利亚式的建筑所吸引,全然没发现她的行李正缓缓顺着斜坡往下滑呢!等她回过神时,那行李已经离她有几十公尺远。 席爱慌慌张张地跑向前,想追回那自己长脚跑掉……不,是往下滑的行李。岂知好死不死的,竟然有一辆车从转角处转出来,席爱根本来不及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行李被撞飞撞开,所有的衣服、盥洗用品、化妆品,随即像天女散花似的散落一地,而那些搜集很久,从小跟她到大的七彩玻璃珠,更是沿着斜坡一路往下滚,让她想捡都捡不回来! 气急败坏已不足以形容席爱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带着雷霆杀机,边捡拾散落—地的衣物,边瞪着那个正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男人。 “你会不会开车啊?难道你不知道在上坡时要减速慢行,注意路旁的行人吗?” 男人一语不发,蹲下身子帮席爱捡拾地上的物品,当站起身瞧见席爱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是满脸冷淡,连声音也是冷冷的,“我只看到行李箱没有看到人。” “你……万一往下滑的不是行李箱而是婴儿车呢?”席爱本想他道个歉也就罢了,毕竟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岂料这人—句对不起都没说,还振振有辞地强辩,简直可恶透顶! 男人挑挑眉,仿佛看见怪物似地瞪着她,“那只是行李箱,一只没有主人的行李箱,而非你所说的婴儿车。” “那是我的行李,你撞到我的行李,还弄散了我最心爱的玻璃珠!”席爱忍不住抬高声量,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是吗?”男子讥讽地反问,眼中透出丝丝不耐烦,“行李不都是提在手上,怎么会自己跑来让车子撞?”言下之意,颇有责怪她的意味。 席爱已经气炸了!伸手抢过他拿在手上的衣物,同时用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的中文骂道:“你无耻、卑鄙、下流、肮脏、龌龊、是个社会大败类、人渣、垃圾,你的祖先是王八蛋,才会生出你这王八乌龟蛋……” “你说什么?”男人略一抬眼,漂亮的黑眸精光锐现,显然他听得懂席爱在骂什么。 “你听得懂?那你是华人罗?”她猛地住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 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而这态度惹恼了席爱。她一古脑儿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全塞进行李箱里,再使尽吃奶力气盖上并锁好,站起身,露出一个甜得腻人的微笑,“太好了,我正愁言语不通,找不到人问路呢!” 男人狐疑地瞅着她,脸上仍是一片淡漠。 席爱自顾自的上前,偏过头,可爱的斜睨他,有句话你听过吗?” 男人双手抱胸,还是没有回答。 突然,啪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尚未回过神,俊美的脸上已然多出五道指痕。 “你……”怒气缓缓爬上他冷然的眼,他一步步逼近,也将危险带入平静的朗巴底街。 席爱彷佛有意又若无心,她轻轻松松地拍拍手,吹吹手指头,同时颐指气使,像只高傲的孔雀指着他鼻子说:“告诉你这臭香蕉、烂香蕉也无妨,这句话叫‘数典忘祖,你以为来美国变成美国人就了不起啦?哼!” 末了,不忘从小巧的鼻子冷哼一声,然后气呼呼地拖着行李走了,直到她转弯爬上另一个斜坡,仍感觉得到身后所传来的那两道杀人似的目光。 真是枉费她对旧金山印象那么好,如今碰上一个不讲理又爱欺负自己同胞的臭香蕉,害她弄脏行李不说,连手都隐隐作痛哪! 席爱恨恨地拖着行李爬上坡,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将刚刚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全请出来问好,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岂知眼前景象陡然一变,怒火余存的席爱在瞬间全忘了适才那不愉快的事,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湛蓝得诱人的海洋,以及好似玉带跨过雨后的金门大桥。 旧金山的午后是多雾的,但今天温暖阳光赶走那薄薄的雾气,在澄空映照下,旧金山湾显得异常的风光明媚,让一身疲惫的席爱顿时轻松了起来,手中沉重的行李似乎也不重了。 踏着愉快的脚步,她终于找到朗巴底街二千一百四十二号,那是幢她最喜爱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物。 第2章 她兴匆匆地按了门铃,没多久,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东方妇女前来开门。 “你是……” “我是席爱,席浩的妹妹。”席爱有礼貌地自我介绍。 妇人啊的一声,似乎非常诧异,上上下下量着席爱,“你自己来的?” “是啊,我自己从机场搭巴士到这儿的。” “没人去接你吗?” 席爱摇摇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说接机了!如果这个该去接机的人真的有到机场,那么她也不会遇上一连串的倒楣事吧?特别是那个撞翻她行李的臭香蕉! “可是哲绪说他会去接你的,怎么你们没遇上吗?”妇人不解地皱起眉头,同时将席爱请进屋内,一面拉着她坐下,一面准备茶水点心。 “我可以叫你康妈妈吗?”喝着下飞机以来第—口水,席爱小脸上尽是逗人的满足。 康母微笑地点头,“席浩住这儿时,也都是喊我康妈妈的。”说实话,她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美丽又带着几分顽皮的席爱,“席浩常常提起你!” 一听她提起哥哥的名字,席爱这才想起离开台北时哥哥所交代的话,她慌忙地拉过行李,随意地倾倒在地上一阵寻找,然后一脸心虚的拿出那个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礼物。 “这是哥哥要我拿给康妈妈的礼物,因为刚刚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样子变得很丑……” 康母微笑地接过礼物,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倒是听到席爱说自己发生意外让她蹙起眉头,“小爱,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可以叫你小爱吗?我记得席浩好像是这样叫你的。” 席爱好似找到多年不见的知心好友,还是受了什么委屈般,滔滔不绝地将自己从下飞机,搭乘汽车进城,在叮当电车上被抓走随身零钱包,又在斜坡上被人撞翻行李的经过全讲出来。 “那个人真是太可恶!连道歉都没说,所以我就狠狠赏了他一巴掌!” 康母听得有些合不拢嘴,老天,当街赏人一巴掌?这丫头敢情疯了?她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吗?万一对方是个凶神恶煞,或者带了武器在身上,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看来,哲绪说得没错,席爱真的是个小麻烦,但这小麻烦和康家有着深厚渊源哪! “小爱,下次不要这么冲,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康母忍不住劝道。 席爱倒是一派轻松,“不会的,美国这么大,光旧金山也有好几百万人口,谁知道你是谁啊!说不定一辈子就见这么一次面呢!” 康母无奈地点点头,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隐忧,这丫头如火药般的个性和哲绪正好对冲,他们两人住同一层,不会有事吧? “小爱,想不想看看你的房间?” “当然!”席爱用力地点头,跟着她上了二楼。 这是个有落地窗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举凡该有的都有,尤其是梳妆台旁那个小小的、充满古典气息的洗脸台,更显示出这房子的古老与特色。 康母打开落地窗,站在阳台边指着那一片已经笼罩在雾气下的灰黯天空。 “那里就是旧金山湾,左边是金门大桥,可惜这会儿起雾看不到了。” “这房间本来是谁住的?”席爱十分喜爱这个房间,因此忍不住问。 “这是席浩的房间,既然你来了,当然就是你的罗!” “哥哥住的?”她知道哥哥和康哲绪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却没想到竟然好到康家还专门为他保留房间。 “是啊!席浩就像我另一个儿子,如果你不介意,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谢谢康妈妈!”席爱趋前在康母脸上轻轻一吻,逗得她眉开眼笑。 康母怜爱的看着席爱,心想,如果这是自己女儿该多好。突然,像听到什么声音似的,康母微微一笑,低头住下看,“哲绪回来了!” “喔?”回来了?她倒想见见这个放自己鸽子的哲绪大哥长得什么样子。 只见有辆汽车缓缓驶近康宅,咦?为什么这辆车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席爱目不转晴地瞪着那辆车,当车主打开车门走下来,她一看清他的面貌时,随即很没礼貌地大喊:“原来是你这死香蕉、臭香蕉!” 康哲绪一楞,抬头往上一看,她已经到了? 而康母听到席爱的叫喊时也是为之愣住,继而无法控制地笑了起来,老天!没想到那个挨了席爱一巴掌的倒楣鬼,竟然是自己儿子?这真是太有趣了! 席爱完全忘记自己此刻正在别人家里,准备吃人家、用人家、住人家的,却咚咚咚地冲下楼,指着正要进门的康哲绪骂:“就是你这个臭香蕉,你不到机场接我就算了,竟然还用车子撞坏我的行李箱,我席爱和你有仇吗?” 康哲绪脸上犹残存着微红指印,他像座山似地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瞪着席爱。 “我早该想到是你这小不点!”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只是略略牵扯一下嘴角,轻轻点个头,算是过招呼后就准备转身上楼。 而向来只有她不理人,没有人敢不理她的席爱怎忍得下这口气?她跨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什么叫早该想到是你?” “你心知肚明。” “我心不知肚也不明,可否请哲绪大哥把话说清楚?” 哲绪眼睛一眯,冷冷地说;“你大名在外,何必要我说。” 席爱高傲地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怒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别人是如何说我的?” 他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她美丽的怒容。“果然是个刁钻又泼辣的小麻烦,我真不该答应席浩让你住进来的。” “你……”席爱向来最恨人家说她泼辣刁钻,因此想都不想,手便扬起来,可是这回康哲绪已有了准备,当下一把抓住她,力道之大,疼得她眼泪都快滚下来。 “放开我!” 康哲绪轻轻松松将她往前一推,席爱整个人踉踉呛呛退后好几步,“席浩会宠你、疼你,可我不是他。我也不是那些畏惧你的没用东西,更对你的显赫家世毫无兴趣,所以少在我面前耍小姐脾气。” “你……”席爱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平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哪! “还有,别惹我妈妈生气,也别让她担心,否则我会狠狠打你一顿的!” “你敢?” “到时候就知道我敢不敢。”康哲绪瞥她一眼。 “你……”席爱咬着唇,眼珠子东溜西转,一会儿,她扑向正要下楼的康母怀中,“康妈妈,哲绪大哥欺负我。” 哲绪翻翻白眼,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真不知做错事的人是谁。 康母信以为真的说道:“哲绪,小爱年纪还小,你是她……你算起来都可以当哥哥了,怎么可以欺负她,还撞坏她的行李?” “妈,你不知道……” “康妈妈,哲绪大哥骂我,还说要打我。小爱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样骂过,我……”说着说着,席爱美丽的大眼中顿时蓄满泪水,那个样子看起来活像被大野狼吓过度的小红帽。 “哲绪,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歹也是你撞坏人家的行李,不道歉就算了,竟然还吓她?你瞧瞧,小爱让你吓哭了!”不知所以的康母眼见席爱泪水直流,当下心疼地责备儿子。 “妈,你别听她的,我……” 向来不善言词的康哲绪急忙想解释,岂知康母竟三两下就让小丫头收买,还叱道:“别说了!过来向小爱道歉。” 道歉?与其向她道歉,不如跳入旧金山湾比较干脆。康哲绪冷冷瞪了席爱一眼,转身走上楼梯,气得席爱在他身后直扮鬼脸。 洗过澡后,席爱心满意足地穿起她的家居服,镜子前面左抹抹右拍拍地照顾她那白皙美丽的小脸。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身穿的根本不算家居服而是从哥哥席浩衣橱偷来的衬衫,想当初为了这件衬衫她还跟席浩大打—架抢到手的,为什么呢?因为席爱有个怪癖,喜欢穿着男人衬衫在家里晃来晃去可她也不是乱穿,还得她看得上眼才穿,就像她身上这件不知道这是谁送给席浩的,反正现在已经变成她的就是! 整装完毕,席爱将自己的东西又全数放进小篮子中,以免占据了人家的空间,当她打开浴室门,门口赫然出现一座山,不,不是山,而是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做什么?”席爱凶巴巴地问,一面将自己换洗下来的衣物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做可以保护自己。 盯着她大半截露在衣服外面的修长美腿,以及宽大衬衫下那若隐若现的玲瑰身躯,康哲堵不由得有些呼吸困难,看不出这小不点还有这等身材,只是为何那件衬衫看起来很眼熟呢? “那件衬衫……” “这件衬衫怎么样?” 那衬衫不是自己送给席浩的吗?怎么会在她身上?而且看样子她是把它当睡衣穿?“那衬杉应该是席浩的吧?”他双眼炯炯有神地盯住她,那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要你管!懒得理你!”席爱逃难似地躲入自己房间,因为这该死的男人竟然有着一对漂亮的勾魂眼。 “但敲门声在她关上门没多久就响起,席爱很不淑女地拉开门,“有何贵干?” 康哲绪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表情,又是谁惹她生气来着? “喂,你是专门来看人的吗?” “我是来看衣服的。”他莫名其妙地说。“看衣服?” 第3章 “对,看我送给席浩的衣服怎么会变成你的睡衣。” “你送的衣服?”此时用瞠目结舌根本不足以形容现在席爱脸上的表情,她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老天,她知道这衬衫是别人送给席浩的,却没想到是他送的,如果可以,她真想当着他的面脱下来,然后丢在地上跺一跺,可惜不行,因为衬衫底下是光溜溜的身子哪! “看来我得打个电话给席浩,问问他对我送的衣服有何意见,为何会变成你的睡衣!”说话的同时,康哲绪眼睛故意盯着她白皙的双腿。 “你……你变态、偷窥狂……”席爱被看得有些气急败坏地直跺脚,当着他的面甩上门,须臾,敲门声又起。 “做什么?”重新开门的席爱,小嘴已经嘟得有半天高了! “这房子已经有些年代,恐怕禁不起你这么用力的甩!”康哲绪促狭道。 “你无聊!”砰的一声,门又摔上,但他的笑声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地传进席爱耳里。 然后,他又敲门了! “没听到,无论你怎么敲我都没听到!”这回席爱说什么也不再开门。 “你没听到我可听到了,我只是来告诉你,妈妈烧了很多好莱,你可以下来吃饭了。” “你……”再次开门,康哲绪早已不见人影,气得席爱牙痒痒。 胡乱脱下身上的衬衫甩在地上,她换上短短的短裤以及一件细肩带的短t恤,将那件曾经是她最心爱的衬衫一脚踢得远远的,哼!谁希罕他的东西! 席爱故意慢条斯理的下楼,来到餐厅,康母和康哲绪老早就坐好等她,不用说,康母自然是露着慈爱的笑容,至于康哲绪嘛……那张脸有些诡异,还有一抹怪怪的笑容。 待席爱坐定,康母便不停地为她夹菜,“小爱,多吃些,你太瘦了!” 望着那尖尖满满的一碗饭和快装不下菜的盘子,席爱苦着一张脸,这可是她两餐的饭量呢! 偷偷瞄向身旁低头吃饭的康哲绪,她不禁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没有得罪他,说不定可以叫他帮自己吃一些,现在就算向他下跪,他也会拒绝吧?可是不吃的话,又该对康妈妈怎么交代? “喂!”席爱的脚在桌底下轻轻踢着他。 康哲绪连眉毛都没动,只是换个姿势,转个方向继续吃,根本不理她。 “喂!”席爱这次加重些力道。 康哲绪终于抬起头,不是看她而是对着康母说道:“我吃饱了,剩下的给小爱吃吧!” “你……”她没有胡子,否则就可以看到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这臭香蕉根本就是故意的! “也好,小爱,多吃些,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弄些哲绪|奇-_-书^_^网|爱吃的莱,反正年轻人爱吃的东西应该不会差太多才是。” 一句“才不是”没来得及开口,席爱就接到康哲绪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敢拒绝的话就试试看。 没办法,席爱只好味如嚼蜡地吃着饭菜,老天,没辣椒的菜真难屹,没辣椒的日子怎么过啊!她已经开始怀念台北了。 “小爱,你不喜欢我做的菜吗?怎么吃得这么少?”眼见席爱十分钟吃不了三口饭,康母关心地问。 本还有点犹豫,但是一接触到康哲绪警告似的目光,席爱索性豁了出去,“对啊!不太习惯。” 康哲绪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仿佛想将她下肚似的,但席爱不理他地继续说。“我喜欢吃辣椒,没有辣椒根本一口饭都吃不下。” “怎么不早说!”康母恍然大悟的站了起来,“家有一瓶四川辣椒酱,因为太辣了,所以我和哲绪都不敢吃,也许你可以试试。” 康哲绪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的问题仅止于此,不一会儿后,他不得不相信了。因为有了辣椒酱的佐饭,这小不点果真将一碗饭菜扫光光,来了还连喝两碗罗宋汤。 “哲绪大哥,你几乎都没喝汤,我帮你盛一碗,好不好?”席爱以着辣椒呛红的小脸对他说。 弄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他,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接受了那一碗罗宋汤。 “快喝,等你喝完,我可以帮康妈妈洗碗喔!席爱贼兮兮地说,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是啊!剩一点点,就把它喝完,我好端水果上来。不明就里的康母也跟着附和道。 康哲绪皱起眉头,盯着那碗汤,怎么这汤看起来颜色特别红呢?犹豫再三,他才端起碗打算一口饮尽,岂料才入口他就把汤全吐了出来,弄得桌上一片狼籍。 “你……”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康哲绪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喉咙里的火辣让他不断咳着。 康母见状,顿时明白过来,老天,一向精明有加的儿子竟着了小丫头的道,她是何时在汤里放进辣椒的,自己怎么没看到? “小爱,你在汤里放了辣椒吗?”康母问道,一面倒水给儿子润喉,他看起来咳得很难过。 席爱一脸无辜地道歉,“对不起,我用自己的碗盛给哲绪大哥喝,忘了碗里还有一堆辣椒。”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康哲绪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似乎打算捏碎她的手腕。 “谁教你放我鸽子,撞坏我行李箱,还偷看我洗澡!”席爱振振有辞地狡辩;听得康母嘴巴张得大大的。 “哲绪,你……” “妈,别听她胡说,我没有偷看她洗澡,是她自己衣服没穿好就跑出来的!” “我没有,是他胡说!”席爱投向康母的怀中,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状:“人家刚洗完澡,哲绪大哥就不停的敲门,当然害我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康妈妈,你说他可不可恶?” “是这样吗?”老实说,连着两次事件,康母在有点怀疑小丫头的话,但她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又让人好不心疼。 “当然不是!”康哲绪懊恼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似乎不管怎么做,都会落人她的圈套,席浩,你到底帮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啊? “好,你告诉我,为什么没去机场接她?你知道她被抢了吗?”康母搂着席爱坐下,一面挑开所有问题的症结。 “我去了,也等了她足足一个小时,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胡说,你根本没到!” “你的飞机是不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分那班?” “是啊!” “除去必须耗去的通关时间,应该十二点半会出来,请问你几点钟出来?” 这下席爱气焰全消,低着头久久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康哲绪逼上前,巨大的阴影落在她顶上,“我替你说吧!一点半,你一点半才出来的,对吧?” “小爱,你真的一点半才出来?”康母呼一声。 席爱心虚地摇头,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二点。” “你做什么去了?”康哲绪又厉声问,今天他非得当着母亲的面把所有问题问清楚,免得日后这小不点又赖到他头上。 席爱低头不语,看来自己的诡计拆穿了。 “你不敢说是吧?我替你说,妈,她去逛免税商店,去大买特买,才会错过时间。” “你怎么知道?”席爱终于抬起头。 “行李箱,你该不会忘记自己在行李箱中塞了什么东西吧?”“不要脸!” 席爱骂完,倏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康哲绪,没料到她会来这招的康哲绪一个不留神,竟让她撞得连连后退,双手往前顺手一抓,于是两个人当场摔得人仰马翻。 第二章 刚才那一撞,把两个人都撞倒在地,康哲绪的身子正不偏不倚的压在席爱身上呢! “你敢哭?”康哲绪低声喝叱着,那音量恰恰只有两人听得见。 原本死命挣扎、忍着不哭的席爱闻言,立刻哗啦哗啦哭了起来,“我就是要哭,谁教你撞疼我!” 老天,到底是谁撞谁?他正想说话,一旁的康母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你们两个没怎么样吧?” “我没事,倒是小爱昏过去了!” 我昏过去?席爱还没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似乎被人抱着走。 “我没有……” 康哲绪瞪着她,威胁道:“你敢?” 边说话的同时,两人已经爬上楼梯,来到席爱的房间。 “放我下来!” 他双手一松,而没料到他会来这招的席爱,整个人随即落地,疼得她屁股都快摔开。 “好痛?” “你不是要我放你下来吗?”冷冷的语气,冷冷的面孔,简直浪费了他那张俊美得如天神的脸。 “你……没人教你怎么对待淑女吗?”抚着疼痛不堪的小屁股,席爱的脸几乎扭曲变形,老天,刚刚在楼下才撞倒在地,现在他又……好,此仇不报非淑女,你给我记住! “淑女?我只看到一个泼辣又不讲理的野丫头。” “你说谁是野丫头?”席爱忍着痛站起采,指着他的鼻子问。 微微牵动嘴角,康哲绪皮笑肉不笑地道:“把自己所犯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而且死不认错,这不是野丫头是什么?” “亲爱的香蕉大哥,我这样喊你,你满意吗?” “再说一遍!”他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 “我说你这死香蕉,臭香蕉,烂香蕉……”再说十遍也是一样。 突然,席爱的话哽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的小嘴康哲绪狠狠堵住,他极粗鲁不客气地吸吮着。然后又猛地用力推开她,仿佛很不屑似的。 第4章 愣了几秒钟后,她才慢慢回过神,自己让他占便宜了哪! “你这色狼采花贼,你不要脸、你根本不是人,连自己好朋友的妹妹也欺负,你会绝子绝孙……”席爱冲上前又打又踢又咬。 康哲绪冷冷一哼,肩膀往右一侧,轻轻松松的躲过她的攻击,“会不会绝子绝孙是我的事,别忘了你现在住的是我的房子。” 说完,随正想离开,席爱快速钻到他面前,“你以为我喜欢住在这儿,然后每天看到你吗?” “不想住这儿?请便!”康哲绪手一伸,做了个送客的姿势,气得席爱吹胡子瞪眼睛。 “好,只要你告诉我一个人的消息我马上走人!” 康哲绪一挑眉。 “你想找什么人?” “亚洲之鹰中的神鹰。” 一抹笑容无声无息地浮上他嘴角,随即又消失无踪。 “你找他做什么?” “休掉他,我要休掉他!” 他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又问一次:“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休掉他!” 他笑着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敢问这么多问题。 “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你……” 看她一副又想发飙的模样,康哲绪冷冷一笑,半句话都没说就迅速地大跨步离开,让席爱的拳脚攻势全落在那扇被关起的门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 当晚,席爱由于时差的关系,直到半夜都还在东摸西摸,将行李中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吊在衣橱里,当看见仅剩下的两粒玻璃珠时,她心痛的流了两滴泪,又把康哲绪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好后,这才捧着玻璃珠上床睡觉。 席爱从小性情刁钻古怪,连兴趣也不一样,别的女孩子是搜集衣服和化妆品,她专门搜集七彩玻璃珠,家里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上千颗玻璃珠。这次到旧金山,她特别选了十几颗随身携带,没想到竟让那个臭香蕉撞得只剩下两颗,哼!这笔帐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想起自已到旧金山的目的,席爱咕哝一声翻身下床,从行李箱底层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这些资料是她从哥哥席浩那儿偷来的,上面所记载的全是有关“神鹰”的事。 根据资料显示,这个人之所以叫神鹰,是因为他那媲美电脑的人头脑。传说中的他曾经单枪匹马挑战五角大厦的电脑专家,只花了短短三十七分钟时间就破解所有的国防机密,改写核子飞弹的部署地点,这让美国政府大感震撼,急于延揽他为美国政府工作。 但神鹰行事作风向来低调,不愿置身在尔虞我诈的科技斗争中,更不愿意失去他所热爱的自由生活。因此他拒绝了美国政府的邀聘,过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生活,这反而让他声名大噪,引来一大堆想认识他想和他攀交情的人。 不过可想而知的,当然很少人能如愿,除了他的好友兼死党——另外三只亚洲之鹰外,几乎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遑论和他有交情了。 席爱不解地摇摇头,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她的“未婚夫”?究竟他和席家有何渊源?为何双方家长会立下指腹为婚的誓约?以哥哥席浩高傲、目中无人的个性,竟对神鹰这个人大表推崇,可见他的确有其过人之处,既然如此,为何见过他的人没几个?而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找他?其别说是他,想找到亚洲之鹰中的任何一只,都相当的围难。 而亚洲之鹰共有四只,分别是抻鹰、雪鹰、苍鹰和黑鹰,这四只鹰神出鬼没,几乎掌控丁亚洲绝大部分的黑帮势力,他们的力量加起来足以撼动世界经济,如果让四只鹰将手中所掌控助武力全数释放出来,一次足以炸毁半个地球! 资料指出:神鹰这几年几乎都停留在美国加州。但光加州也够大的了,茫茫人海想找这么一个人有如大海捞针,再说哥哥又不肯提供多一点资料,说什么要她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他并说服他,哼!说穿了,还不是怕她真把这神经病之鹰给休了! 对了!臭香蕉和哥哥是多年好友,哥哥既然和神鹰“好像”交情匪浅,那么他或多或少应该也知道一些才是,自己何不从他身上下手?可是今天他已经说过,不会告诉她的,所以想从他嘴里套出神鹰的下落,恐怕等到下辈子都还没机会吧? 认真说来,这臭香蕉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光凭他那赛潘安的外貌,如希腊天神般伟岸的身材,就足够让人流口水。如果可以收为己用,拿他来堵住哥哥和爸妈的嘴,然后逼神鹰退婚,这不也很好吗? 想到这儿,席爱眼睛都发亮了!对啊!反正自己一个人铁定找不到神鹰,既然“休夫”无望,那就“换夫”吧!何况哥哥也说过,只要她可以找到另一个人来代替神鹰,就允许退婚,想当然耳,她跟前这一个就很好利用呢!等他上钩后,自己再狠狠甩掉他,不就是最好的报复,谁教他撞坏她的行李,又欺负人呢!对,就是这么做! 主意一打定,席爱便开始拟定她的计划,计划夜探香闺。 不,不对,男人的房间怎么可以叫香闺呢?应该叫狗窝吧?这么晚了,他应该睡着了吧?不知他睡着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席爱竟觉得有些心跳加速,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原本被她丢在一旁的衬衫,跑到隔壁房间去敲门。 但敲了老半天,没有人出来应门,难道他没在房里? 席爱怀着满腹疑问地下楼,像个小偷似地东张西望,终于发现厨房的灯亮着,他在那儿吗?她狐疑地走到厨房门前向内一看,除了桌上一台正在运作的笔记型电脑外,别无他物。 奇怪,怎么没看到人呢? 席爱好奇地站在桌子前面盯着电脑看。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象是个软体,而且似乎还在研发中,这臭香蕉是个电脑程式设计师吗? 席爱在美国和欧洲读过好些年的书,对于电脑有着易于常人|奇-_-书^_^网|的敏锐,任何疑难杂症到她手中保证化为零。不过这通常代表两种情形,一种是药到病除,另一种是药到命除。而很不幸的,席爱是属于后者,只要让她碰过的电脑不是当机就是gameover,气得席浩总说她是世纪大毒王,专门毒死电脑的,但她自己可打死都不承认!所以啦,电脑自痴席爱看到有台正在运作的电脑时,岂有不手痒的道理?当下想都不想,她长长的手指头便举了起来,准备往下按键……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得像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席爱抬起头,一脸无辜。 “试试看你的电脑聪不聪明。” 康哲绪恶狠狠地瞪她,“它绝对比你聪明!”他和席浩是多年好友,当然也知道席爱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电脑杀手。 席爱气翻了,“你说什么?电脑还不是人设计出来的?就算电脑再怎么聪明,也有当机故障的一天,和人怎么比?” “电脑会故障,但至少不会得老年痴呆症,而且听说最近早发性和猛暴型的老年痴呆症患者越来越多。”康哲绪意有所指,边关机讽刺着。 席爱虽是个电脑杀手,却非听不懂话的大白痴。当然立刻了解他正指桑骂槐在骂她笨。 “你这死香蕉、臭香蕉,你给我听好……”素来不经人激的席爱全然忘记自己下楼的目的是来诱惑他的。 正要走人的康哲绪听到这话顿了粳脚步,霎时,席爱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可怕、很笨的事,因为他的脸色只能用难看至极来形容,她瑟缩了下,以为他会动手打人。 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人家喊我香蕉吗?” 席爱猛摇头,半点声响也没有,老实说,她有点吓到了。 “香蕉外黄内白,用来形容某些abc或许很恰当,但你想过我们这些华裔美人的处境吗?夹杂在两种文化与社会中,虽然努力地想做个美国人,却总因肤色而排拒在外。回到台湾,又被归类为数典忘祖的美国人,为什么你不站在我们的立场想一想呢?” 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他带着一股落寞上楼,席爱则愣在当场,怎么会这样?他如此厌恶自己的外表吗?可是她觉得当黄种人没什么不好,特别是个长得很帅、很漂亮的黄种大帅哥更是迷死人。 如今,看来计划一是完全失败了。没关系,她还有计划二,万一不成功,还有计划三哪!反正她是非钓到这臭香蕉不可! 这天,难得没出门的席爱站在花圃前,很认真地用着一条塑胶水管帮花草浇水。其实真相是,她是故意早点回来等康哲绪的,因为康妈妈说今天他会带女朋友回来吃饭。开玩笑,她席爱看上的男人,怎么可以有女朋友?所以啦,她特别早早回家来等他,而为了怕自己太无聊,也是为了执行计划二!棒打鸳鸯,于是她自动自发要替花草浇水。 在席家时,通常这类工作都是由佣人来做,她只负责开花结果时去欣赏,连手指头也无需动一下,因此可以想见康家这片花草会有多可怜!不是东边淹大水就是西边闹干旱,当总算雨露均沾之际,又发现中间的花坛忘记浇水,于是席爱就像小蝴蝶似的跑来跑去,到处忙着浇水,还弄得自己上下一身湿。 生性喜欢玩水的席爱不以为意,手指头忽紧忽松地捏着水管出口,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两道人影正朝这方向走来,等她察觉时已然太迟,那两个倒楣鬼当场被喷出的水柱淋成落汤鸡? 第5章 “谁……又是你?”康哲绪咒骂的声音未竟,紧跟着怒斥声又响起;“你到底在干什么?” 熟悉的怒吼声震得席爱手一松,不意让水又顺势洒了两人一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见康哲绪铁青的脸孔,席爱有些惊讶、有些慌张,还不得不哀叹一声。真是糟糕,怎么计划二还没开始执行就胎死腹中呢?他被自己淋得一身湿,不气昏已经很偷笑,哪敢妄想他会多看自己一眼?瞧他一身湿渌渌的,好像很生气哪! “你……”康哲绪见她一脸无辜,几乎为之气结,怎么会这么倒楣,难道他和这小不点天生八字犯冲?他气急败坏地大吼:“先把水关掉,你以为水不用钱啊?” 席爱如大梦初醒,急急忙忙想跑去关水,可是越慌张越容易出错,偏偏地上又被她弄得又湿又滑,一个闪神,她就跌了个狗吃屎。 “好痛!” “你不要紧吧?”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 席爱抬起头,跟前是个美丽脱俗的女子,但见她明眸皓齿、肤白若雪,而略施脂粉的脸得那么精致,好似雕刻家刀下所刻出来的英神般动人。 “你好漂亮!”席爱愣愣地说着,似乎完全被吸引住了。 女子忍不住噗哧一笑,“你才真的是个美人呢!那一跤一定摔得很疼吧?我扶你起来!” 席爱摇摇头,努力地坚强地想自己站起来,终究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她的屁股真的疼得很。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没关系,倒是哲绪。”女子转过头看康哲绪,忽地,啊的一声,“哲绪,你的笔记型电脑弄湿了!” 他站在原地,半句话都不吭地瞪着席爱,女子眼看他一副要发火的样子,赶忙上前,“她只是个小丫头,别和她生气,你瞧,她都被你吓哭了。” “吓哭?那得看她是真哭还是假哭!”他咬牙道。 “哲绪,你……”女子似乎无法置信这种话会出自他口中,他真是素来冷静理智的康哲绪吗? “紫枫,你不知道这小不点有多可恶,三番两次制造麻烦,死不认错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可以想见他是如何压制心中的愤怒。 丁紫枫同情一笑,换作是任何人,看见自己所费不卖的心爱电脑水淋湿,怎能不发火呢?因为这一淋湿,可能代表其中的零件也跟着泡水,零件泡水,电脑还能用吗?只是跟前的小美人也实在无辜,她刚刚自个儿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又怎会注意到有人呢? “没关系,你的资料都有备份吧?”丁紫枫问。 康哲绪咬牙点头,一副想把席爱生吞活剥的样子。但或许是碍于丁紫枫在场,所以他没有发作。 “我们进去吧!妈妈等你很久了。” 然后,两个人就明目张胆,不对,是目中无人,也不对,反正康哲绪就当着席爱的面搂着丁紫枫的腰屋内,把仍坐在地上的她当作隐形人置之不理。 气死我了!他怎么可以先看上别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我也喜欢他吗? 喜欢他? 席爱有些慌张、有些纳闷,怎么办?她喜欢上他了!她竟然喜欢上这个臭香萑了!不成,不能喜欢他,他只是自己达成目的的利用品而已,不能喜欢他! 她哭丧着一张脸,全身湿答答地从地上爬起来,想教自己专心在计划的执行上,又无法遏止地沮丧。 进门走上楼梯,她几乎可以听到厨房那边传来的谈笑声,那似乎是属于他们的世界,没有她可以介入的余地,这样应该继续将计划执行下去吗?可是不做的话,自己就得嫁给素未谋面的神鹰,而她死也不要嫁给他! 现在怎么办?计划二失败,要执行计划三吗?不过想她堂堂席家大小姐,哪有如此容易认输的,于是拍拍胸脯,给自己打打气,继续计划三——投怀送抱。 康哲绪和丁紫枫两人吃过饭后就待在房中研究工作,一直到十一点,两人才下楼。 “真不要我送你?” 丁紫枫摇头笑着,“你回去工作吧,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突然,康哲绪漂亮的双眼瞥了窗后一眼,似乎发现什么异样,他故意低下头凑近丁紫枫,“明天我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丁紫枫喜出望外,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很少主动邀约她的,她笑逐颜开的点头,”好,我等你下班!对了,那小美人怎么会住在这儿?” 他眼睛直直盯住丁紫枫,意有所指地说:“你应该知道才对,她是席浩的妹妹,席家的大小姐。” “喔?原来如此,难怪会有那么出色的外貌。”丁紫枫闪躲着他的凝视,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那模样有着说不出的诡谲。“她个性好像很活泼,和席浩的稳重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跟你有点犯冲。” “何止犯冲?她根本就是专门来捣蛋的?”康哲绪故意提高嗓门。 什么专门来捣蛋?在窗后偷听的席爱差点忍不住冲出去,幸好忍住了!傍晚那一跌,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她又回复原来的生气活泼,因此专程下来探查敌情,没想撞见了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场面,这臭香蕉被她看上了,居然还敢和别的女人亲热,真是过分! 她又酸又辣地在心里哝着,故意忽略掉那涌生的奇妙感觉。 “别生气,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小丫头。”丁紫枫的声音又传来。“别太累,真的做不完就改天再交,否则我请路易斯帮你?” 康哲绪笑笑,笑声听起来有点奇怪。“他看我不顺眼,不可能答应帮我的,而且你也知道我设计的东西从来不由第二者经手的。” 丁紫枫咬住嘴唇,脸色有些苍白,“替我谢谢康伯母!” “我知道,路上小心!” 没多久,计程车的声音传来,又没多久,大门打开再关上,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从客厅转入厨房,躲在窗帘后面的席爱这才悄悄地走出来,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她一声不响地躲在厨房门外,大气也不敢喘地观察着,从这角度看过去,他的侧面真是好看极了! 要说他是什么千古罕见的美男子是有点夸大,但要说帅,哥哥席浩就比他好看很多,可是哥哥缺少他身上那种卓尔不群睥睨人的压迫感。再,他的鼻子挺很好看,唇型很漂亮,一对眼睛活像勾魂摄魄似地,看得人心里小鹿乱撞,如果他温柔一点,不要那么凶,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咦?她在想什么?爱上他?别傻了!就算全世界只剩他一个男人,她席爱也不会爱上他的,她是在利用他喔!记清楚,是利用,虽然已经有点喜欢他!用力敲敲自己脑袋,席爱再度屏息偷看,只见康哲绪时而喝咖啡、时而敲键盘、时而叹气,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在偷看的小心人儿。 席爱心犹豫了好一阵子,仍没有打定主意要不要进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 席爱差点尖叫出声,抬起头往上一看,他何时来到自己身旁的,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我……我睡不着……”席爱结结巴巴地说,老天,他真高,特别是一个蹲着而一个站着时,更显现出他的高大俊伟。 “哦?”他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既然如此,进来喝杯牛奶吧!” 席爱愣在当场。她有没有听错?这臭香蕉在邀请自已?他竟然好言好语、和颜悦色地邀请自己? “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席爱小小声地问着。 康哲绪微微一笑,“生什么气?” “我弄坏你的电脑啊!”她的声音更小了。 他抬抬下巴,指着眼前正在跑程式的电脑,“电脑不是运作得好好的?” “你是说电脑没有坏?”这会见席爱的声音稍稍大了些。 “当然,笔记型电脑都有箱子收着,不至于因此而被淋湿,除非……你把它整个浸在水里。”他似笑非笑地说着。 “那……我可以进来罗?”席爱站起身,理直气壮地道。 “当然,我不是要你进来喝牛奶的吗?” “我又不是小娃娃,为什么要喝牛奶?”不服气的表情布满席爱姣好的脸庞,那模样逗人至极。 “会偷听别人谈话的,不是小娃娃是什么?”说这话时,他脸上又满是冷峻,老天,他还真是一日数变啊! 被当场戳破行动的席爱,顿时涨红俏脸,瞪着一对大眼,楞愣地看他。 “你。算了!我本来想……” 她沮丧地转身想离开,康哲绪长手一伸,拦住了她,“本来想做什么?如果想同神鹰的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从我这儿得不到任何消息的!” 席爱摇摇头,她已经不想知道神鹰的事了,她考虑着是否要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久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我来想……” “想什么?” “想来诱惑你的!” 康哲绪差点将含在嘴里的咖啡全喷了出来,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诱惑?” “嗯!我喜欢你,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做我的男人。”她煞是认真地说。 这下任凭再怎么镇定,康哲绪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席爱面前,托起她的小脸面对他。 “为什么会是我?以你的条件,想找总统的儿子当情人都没问题。” “我知道!可是他们都色迷迷的,只想和我上床,好像我就只有那么一点优点,我讨厌人家这样看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好色?怎么知道我不想和你上床,和你疯狂地做爱? 第6章 说不定我比他们更色喔?康哲绪哑着嗓子说,眼中透出丝丝异样光芒。 “但至少你是哥哥的朋友。” “席浩的朋友又如何?” “是哥哥的朋友就不会太差,这样他们也会比较容易接受你。” 这让康哲绪完全不上话,的确,席浩是个相当高傲自负的人,没有相当能力与才干的人,恐怕连他本人都见不到,更别提和他作朋友。这小不点果然有脑筋,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的话似乎有语病? “他们是谁?”他问。 席爱定定瞅着他,“他们就是他们啊!” “席浩还有席伯父、席伯母吗?” “嗯!他们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除非我能找到一个男人肯要我!” 嫁给她不爱的人?难道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吗?康哲绪心中微微一动,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愿意吗?”席爱兴致勃勃地问他。 “愿意什么?”他整个人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 “愿意当我的情人吗?” 康哲绪唇角扬起,“试试看,如果你能打动我,也许我会娶你当老婆,而不只是情人。” “真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棒!”席爱高兴得忘形地投入康哲绪的怀抱,小嘴啧啧有声地亲着他脸颊,“真是太好了!” 康哲绪一言不发地搂住她,任凭她在自己怀中扭来扭去,这丫头又恢复成那个顽皮爱惹麻烦的小不点了。她究竟是天真还是无知?她不知道孤男寡女,这样子搂成一团有多暧昧吗? “别动!你这样子跳来跳去,后果我可不负责喔!”他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席爱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般,赫然警觉到自己和他抱成一团,而他……他身体上似乎有点……有点不臭反应呢! “你……你放开我?” “现在才说放开不嫌太迟?是你自己说要勾引我的喔!” “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语意模糊地说,表情有点邪恶。 “我想睡觉。”席爱怯懦地道。 “正巧,我也想睡觉,我们一起睡吧!”他戏谑地笑着。 “不、不成,我是想要你当我男朋友,但不是现在,我现在没有准备好……”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因为康哲绪正捧起她的脸,缓缓吻住她的樱唇,贪婪地吸吮她的甜美,将舌伸入她口中纠缠着。 久久,他喘息着放开她,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和女人亲热了?有多久没有这么激动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了?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这小不点脾气倔强火爆、个性鲁莽冲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有教他失去控制的本事,怎么会这样? “你还想诱惑我吗?”他胸口剧烈的起伏,透露出他是如何压抑着奇书网自己一触即发的。 “想啊!否则我就得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而你,至少我还知道你长得很好看身材很好、很会接吻。”她仿佛是称斤论两般地回道。 康哲绪几乎哑然失笑,瞬间,满腔欲火消失无踪,老天!这小东西,她不知道他差点就当场要了她吗? “你快点去睡觉吧!”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说。 “为什么?” “你再不走,我就要在厨房和你做爱了,到时候如果让妈妈看到,你就真的得嫁给我了!” “你……谁要嫁你,你不要脸!” 席爱满脸红云,又羞又急又气。 “你根本就是个大色鬼、大色狼、几辈子没碰过女人的急色胚……”边跑中骂的同时,她彷佛可以听到身后那阵阵浑厚爽朗的笑声。 第三章 清晨一大早,正当康哲绪好梦方酣时,敲门声很不识相地响起,这其中尚夹杂着轻轻的呼唤声:“喂、臭香蕉,该起床啦!” 康哲绪闷哼一声,连眼皮都没张一下,翻个身,将被子拉过头和他的玛莉莲梦露约会。 “臭香蕉,天亮了,你再不起来,虫儿都被其他人吃掉了!”敲门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死心,继续半敲半喊兼半唱地叫着,那态势,仿佛非把他吵醒才甘心。 可房门还是锁得紧紧,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更遑论开门了。 席爱瞪着眼,看来是叫不醒他了!可是他不起来,她怎么执行计划四,怎么去上学呢?说实话,昨天晚上她确实让彼此那有如万马奔腾的情欲给震慑住了,因此急急忙忙的落荒而逃,等到冷静下来后,她便后悔不已地骂自己笨,怎么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从小到大,她都在父母和哥哥的呵护宝贝下长大,平常出入更有随从跟着,把那些想接近她的苍蝇蚂蚁吓得跑光光,因此她根本无从知晓男女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从书本和电影、录影带里偷偷了解。现在有个活生生的教材让她实验,怎么可以白白的放过?所以啦,席爱决定卷土重来,执行她的第四项计划——投怀送抱,外加威胁利诱,要胁他送自己上学。 为什么要上学?这当然是个幌子,不假装一下,康妈妈肯让自己住进来吗?所以,席爱还是有模有样地申请了学校,还是赫赫有名的柏克莱耶!可是柏克莱远在金门大桥的另一边,叫她自己坐巴士晃到那儿?那不坐到昏头才有鬼!因此秉持自己开车不如请人送,请人送不如搭便车原则的席爱,说什么也要把他吵醒。 但这臭香蕉似乎睡得很沉,该怎么叫醒他?脑筋一转,她忽然想到,她和他的房间相连,连阳台也是相隔一道缝,或许自己可以爬过阳台,直捣黄龙? 当下连犹豫也没有,席爱放下背在身上的大包包,又重新房间,打开阳台的落地窗,爬到隔壁。 从落地窗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到房内有个人趴在床上睡得很熟,似乎外面的任何动静全和他无关。席爱轻轻推推落地窗,幸运地发现没有上锁,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盯着康哲绪半趴在被褥上的身子瞧,他的上身光光的,没有穿衣服,下半身嘛……裹在棉被中无法知晓。但从他上半身的曲线来看,这天杀的臭香蕉身材还真好,结实、俊伟,看得席爱有些兴奋、脸红,连忙伸手伸到背后,拉开衣服的拉练,露出洁白无瑕、曲线优美的背脊。 “喂!天亮了,再不起来,你的虫儿就被别人吃光啦!”席爱用正常的声音叫着,但床上睡得正熟的康哲绪连动也没动一下。 “喂!起床啦!”席爱这回使尽吃奶力气,伏在他耳边大叫。 “什么人?”康哲绪猛地翻起身坐正,看见笑容像玫瑰花般灿烂的席爱时,不觉一愣,“你到我房间做什么?” “叫你起床啊!”席爱理直气壮地回道。 “现在才……”他脑筋有点不太清楚地瞪着她,又转过头去看床边的闹钟,上面时间是六点十五分。 六点十五分?“现在才六点十五分,你叫我起来做什么?”他脸色铁青,拉了拉被子又想躺下,忽地,一个想法窜入他心中,“你怎么进来的?” 席爱满脸无辜地指向落地窗,“你没关,所以我就走进来了!” “你不懂什么叫隐私权吗?” “懂呀!我在门口喊得喉咙都快破掉,都叫不醒你,所以只好从落地窗走进来!” 走进来?应该是闯进来吧?康哲绪没好气地想,这小不点大清早来找自己做什么?该不是为了告诉他虫儿快被吃光了吧? “你找我做什么?” “帮我拉拉!”她边说边转过身子,将大片雪白的背露给他看,“我手不够长,拉不到!” 康哲绪瞪着她白皙无瑕的背,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中掠过一种想将她全身衣服都剥光的冲动,但他没有,只是困难地咽了口口水,缓缓地说:“妈妈呢?为什么不找妈妈帮忙?” “康妈妈到金门公园运动去了!” 康哲绪无言,一手按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另一手小心翼翼不去碰触到她的皮肤,将拉练一寸一寸往上拉,眼睛快凸出似地瞪着她洁白的背,突地,他发现一件事不太对劲。 “你没有穿内衣!” 这时,席爱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整个身子竟然往后一倒,靠在他赤裸裸温暖的胸膛上。“是啊!这衣服比较贴身,穿上内衣会有痕迹,丑死了,所以干脆不穿!” 康哲绪勉强推开她柔弱无骨的诱人身躯,将这艰难的任务完成。“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岂料席爱摇头,“不成耶!我还有事情拜托你!” 康哲绪有如瞪着蛇妖女似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送我去上学。” 嘎!幸好他没吃东西,否则当场会被噎死!这小不点大清早闯入男人房间,衣服半穿半掩地折磨他,仅为了要他送她去上学? “旧金山的交通系统很发达,你可以坐电车、搭巴士、还可以乘渡轮,不需要我送。”他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万一迷路了,或者是被坏人盯上了,该怎么办?” 迷路?有本事自己一个人在旧金山乱闯,我就不相信你会迷路,至于坏人,那更不可能,会盯上你的坏人,八成脑筋有问题,想跟自己过不去。但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大喊,实际上,他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看他始终静默不语,自己似乎说不动他,席爱于是使祭出最后一个法宝,“康妈妈说我如果不知道路,可以请你送我去的!” 果然,席爱一请出康母时,康哲绪便恶狠狠地瞪她,半晌,他才不甘愿的掀开被单,整个人光溜溜地下床。 第7章 “啊!”席爱快速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尖叫声,上帝、耶鲜基督、观音菩萨、阿拉真神,他竟然脱光光、没有穿衣服耶!她目光毫不遮掩地、饥渴十足地看着他修长结实的身躯,老天,他真好看! 康哲绪诧异极了,他以为她会尖叫离去,想不到她非但没有,还流满口水地看着,一副恨不得扑上来生吞活剥的色样。“你这小色女,没看过男人的身子吗?”他忍不住笑骂。 “当然看过,可是他们的身材没有你健美、肌肉没有你结实、腿也没有你长、长相也没有你好看。” 他翻翻白眼,故意走上前拉过她靠在自己身上,“你在哪里看到的?说实在,他真的很好奇,以席家滴水不漏的保护,这小不点哪有机会看到其他男人? “电视、电影还有录影带啊,有几次我去海边游泳,也看过男人的身体,不过他们不是痴肥如猪就是骨瘦如柴,还是你最好看!”说得简直跟花痴没两样! “这是你的诱惑计划吗?” “是啊!第四号诱惑计划。”席爱得意洋洋地宣布。 康哲绪无奈地摇摇头,一面推着她出去一面想,看来小丫头是来真的,可她如果有一天发现她所做的诱惑计划都是多余时,会有何反应?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打开车门,康哲绪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要席爱下车。 席爱坐在车里,探头望向车外那耸立的青铜门,“就是这里吗?” 你不知道看到萨瑟门就代表柏克莱到了吗?康哲绪看她一眼,只把话放在心里咕哝回应,以免小不点听到又缠着他不放。 “那是不是霍华德设计的萨瑟门?”她突发惊人之语地说。 康哲绪一楞,“你怎么知道?” “我是读建筑的,如果连这点小常识都没有,那也未免太逊了!”席爱煞有其事地回答,一面转身拿起放在后座的大包包,“谢谢你!上帝会保佑你的!” 闻言,康哲绪瞪大眼睛,上帝保佑我?难道我要上战场吗?还是要去什么危险地带?这就是他七早八早送她牵上学的代价? 突然,席爱侧过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小丫头竟然客套起来了? “什么意思?”他满心怀疑地问。 “每天送我到柏克莱来上学,你不是大好人是什么?我喜欢你!”说完,她翩然转身就走。 “等等,我没说每天……”话还没说完,席爱已经走远,边走还边挥手,呕得他满肚子气无处发。 他何时说要天天送她来上学的?怎么她如此自动自发?可自已如果拒绝,恐怕连晚上睡觉的安宁都没有吧?席浩,你给我找了什么麻烦哪!他不由得又埋怨起老友来。 说这厢的席爱,蹦蹦跳跳地走进名闻遐迩的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贪婪地四外游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女人正悄悄跟在她身后! 席爱先到期普罗广场浸染柏克莱的自由文化气息,再去参访有九十四公尺高的萨瑟塔,以及仿造希腊埃皮达鲁斯剧场建成的赫斯持希腊剧场,随后又跟着一群人走到大学街和电报街观光,等她回过神时,上课时间老早就过去了。 席爱以着跑百米的速度跑回校园里,但偌大的柏克莱岂是第一次来的她就可以弄清楚的?于是乎她迷路了! “对不起,请问……”席爱慌慌张张想找人问路,可是大家跑的跑,赶时间的赶时间,根本没有人理她。 这时有人说:“我可以帮你吗?” 她有没有听错?居然在柏克莱听到自己熟悉的中文?席爱兴奋地转过身,“是你?” 来人是丁紫枫,只见她笑容满面,“我是丁紫枫,你是席爱,哲绪的小客人,对不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司接了一笔柏克莱的生意,我代表公司来签约。你呢?”丁紫枫笑笑,友善地看着她。 “我来这儿念书,可是第一天就迷路了。” “没关系,我带你去,我可以叫你小爱吗?” “当然!”席爱有些戒慎地跟着丁紫枫走,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和这女人有太过深入的交往,是因为那个臭香蕉吗? 丁紫枫眼神锐利地研究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岁的小美人,老实说,她真的长得很吸引人,一头短发服帖俏丽,衬得她小小的瓜子脸很突出漂亮,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十分灵活有神;挺直小巧的鼻梁下是柔软诱人的红唇;皮肤报白、个子不高,但一双匀衬的美腿却显得很修长。今天,她穿了件贴身的长袖上衣,长度只到胸前下一点点,细细的小蛮腰大方地露在外面,腿上裹的是牛仔裤,看得丁紫枫倒抽一口气,老天,怎么会有人让这么一个喷火的小不点穿这样出门? “小爱,你今天穿这样,哲绪放心让你出来吗?”她故意问。 “这可是他亲手为我穿上的,为什么不放心?”席爱很奇怪地看她,其实康哲绪不过帮她拉拉练罢了! 丁紫枫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喔?他不怕被人冠上诱拐未成少女的罪名?” 席爱边走边甩动包包,以一副你好无聊的表情说:“我今年二十四岁,下个月就满二十五岁,可以当哲绪的情妇了。” 情妇?这下丁紫枫再也做不出任何镇定的表情,哲绪喜欢这种刁钻又任性的小女人?是因为她,所以他才久久不接受自己吗?不会的,自己和他相处也有二、三年时间,而这丫头才出现几天。 “紫枫姐姐,谢谢你!我走了!”席爱甜甜笑着说,她这声“姊姊”可把丁紫枫喊老了四、五岁。 “是这样吗?那……希望有空时可以再见。”丁紫枫心不在焉地说,转身就想离开。 “紫枫姊姊!” “你可不可以陪我到处走走?”席爱一反冷淡,耍赖地黏住她。 “你得上课啊!” “我知道,我是说下课后,你可不可以带我到处走走?” 丁紫枫眼中光芒一闪而逝,这小丫头又安什么鬼心眼,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说自己也可以探问一下她和哲绪到底有什么关系,以及她来美国的目的。 “当然,你想去哪里?” “卡斯楚区!”席爱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一脸的挑衅。 果然,丁紫枫听丁差点当场呛到,卡斯楚区?有没有搞错?金山可以玩的地方很多,为什么她会挑那里?难道她是…… “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因为不论我怎么求哲绪,他都不肯带我去,他说卡斯楚区是两男或是两女去的地方,他一个男人不要带着一个女人去。” 丁紫枫频频点头,因为卡斯楚区是全世界最出名、最具包容、也是最多元化的同性恋区,一男一女去那里是有点奇怪,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些好奇的观光客就会这么去呢! “你可以带我去吗?我们两个女生去那里总可以了吧?”席爱一脸的期待。 “好,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带你去卡斯楚区开开眼界,不过这可得牺牲哲绪就是了!” “为什么?” 丁紫枫笑笑,“因为他说今天晚上要请我吃饭,我既然和你约好,当然就不能陪他!” 席爱感激地上前吻吻她的脸颊,“谢谢你,紫枫姊姊,改天我请你和哲绪一起吃饭,替你们制造机会。” 席爱蹦蹦跳跳地走了,徒留丁紫枫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上一秒钟还待她如仇敌,下一秒又亲如姊妹?她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席爱高高兴兴地挽着丁紫枫的手在卡斯楚区的街上走着,与其说两人像情侣,还不如说像姊妹,因为席爱活像个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天真得很,张大眼睛,好奇又兴奋地盯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紫枫姊姊,你看,那个人为什么把手帕系在包包上呢?” “这代表他是个同性恋。” 席爱恍然大悟地点头,又指向另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问:“他穿得好酷,是摇滚歌手吗?”印象中好像只有唱摇滚乐或重金属的歌手才会穿这种酷酷的黑皮衣。 丁紫枫哑然失笑,“那是男同性恋者间的不成文制服,别把他们想得太复杂。” “那这个呢?这是什么?”席爱指着一栋建筑物前所悬挂的一面六色旗,分别是红、橙、黄、绿、青、紫六个颜色。 “这是一九七八年,由基伯贝克设计的,只要挂上这旗子,就代表在这地方同性恋和异性恋是平等的。”丁紫枫又指着一些标志解释给席爱听,“你看那个倒三角形,如果是粉红色,就代表男同性恋;黑色,就代表女同性恋,我们就选择这家有条纹红心的酒吧进去好了!” “条纹红心也是同性恋的代表标志吗?”席爱边走边问。 丁紫枫点头,她们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泰国菜吃。 “小爱,你到美国来做什么?念书吗?” 席爱摇头,一脸惹人怜爱的表情,“不是,我来钓金龟婿的。” 金龟婿?以席家的财力,还需要钓金龟婿吗?“谁是你的金龟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席爱卖关子似的回答。 她指的哲绪吗?丁紫枫忍着心中的疑问继续说:“小爱,你和哲绪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住他家?” “他啊,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也是我看上、准备要追的金龟婿。”席爱嘴巴里塞满又酸又辣的泰国菜。手还不停揽动盘子里那红红的辣椒水,仿佛非把自己辣昏不可。 第8章 听她这么说,丁紫枫差点就刚吞入口的菜全吐出来,倒追男人?她知道有不少女人喜欢康哲绪,倒追的也有好几打,但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喜欢他?” “是啊!他人很好,虽然有点凶、有点色,可是很孝顺母亲又很照顾朋友。” 有点色?老天,向来只有女人吃他豆腐、恨不得剥光他衣服的康哲绪会很色? “你……可以说他是怎么个色法?”丁紫枫有点怀疑。 “他……”席爱一脸天真无邪,嘴里又咬又吞了好几口酸辣沙拉,很神气故意地说,“他脱光衣服睡觉,还抱我坐在他腿上,告诉你喔,他接吻技巧很棒的,相信到了床上也一样。” 脱光衣服睡觉?还抱她、吻她?怎么自己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主动吻过自己,更别提抱了,因此当然也不知道他是脱光衣服睡觉的。 “他……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丁紫枫不知道自己脸上写满“嫉妒”二宇,她只道头很昏,胸口很闷、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他说如果我不上楼睡觉,他就会在厨房和我做爱到天亮。”席爱加油添醋、夸张地说着,脸上尽是满足的恶作剧。 “对不起,我去补个妆。” 丁紫枫跌跌撞撞地离开席爱走往盥洗室的方向,她完全没有看到席爱脸上浮现的笑意,哼!想和我抢臭香蕉?门儿都没有,我席爱看上的男人,绝对不准其他女人来抢! 席爱洋洋得意地想着,心满意足地吃着泰国莱,真棒,为什么今晚如此美丽呢?有美酒、有音乐,还有她最喜欢的加了辣辣的莱和汤,连沙拉都是辣的耶!想当然耳,这一定是她点的,因为那丁紫枫几乎没怎么吃到东’西哪! 席爱几乎是拼了命地吃,完全没想到丁紫枫已久久不见人影,可能是受创太深,无颜见人吧? 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宝贝,一个人吗?” 席爱猛回头,一个年约四十岁、穿着皮衣皮裤、头发烫得卷卷的女子站在她身旁,手里端着一杯酒,“我请你喝一杯?” “不,谢谢,我不会喝酒。” “这样吗?”女子说着,自顾自的坐下来,“你是第一次吧?” “什么?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到这地方,享受自由的气息?” 席爱尴尬地笑着,该死,那丁紫枫该不会一去不返,把自己丢在这儿吧? “你喜欢吃辣?”女子看着席爱狼虎咽地吃着。 席爱还是但笑不答。 女子又接着说:“我知道有一家墨西哥菜很够味,我请客?” “不,不必了,我有朋友,我在等朋友来。”“朋友?你的朋友是个高高瘦瘦、留着长发的东方女子?” “是啊?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走了,别等她,我可以陪你,你长得好可爱,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可爱的东方人呢!”女子说着,手便要伸了过来。 席爱宛如被电到似的跳起来,拿起椅子上的皮包冲往柜台,“买单,我要买单。”她手拿信用卡,心跳如打雷,紧张得直想夺门而出。 “我请客,宝贝。”那女子不死心地又跟过来。 席爱眼看自己逃不掉,索性大方点头,“谢谢,那就麻烦你付钱了!” 女子冲着她挑逗地笑笑。 席爱低着头收回信用卡,心里盘算该如何处理,突然,她发现不趁此机会逃跑更待何时?于是迈开脚步大步跑离酒吧,边跑还边开骂,这个卑鄙无耻的丁紫枫,竟然丢下她一个人走了,万一刚刚那女人追过来怎么办? 想到此,席爱跑得更快,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不该缠着丁紫枫到卡斯楚区来,可谁教她也喜欢那臭香蕉呢! 来到海德街,她伸手想叫计程车,岂知手才刚抬起来,立刻被人拉到一边。 “你在做什么?” “臭香蕉?怎么是你?”席爱惊讶极了,站在她跟前的,竟然是康哲绪! “紫枫告诉我她要和你来这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她呢?”他气急败坏地说。 席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投入他怀中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带泪。 “她走了!她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走了?你说她把你丢在酒吧里自己走了?”康哲绪一脸平静地问,似乎对席爱所说的话毫不意外。 “对啊!我不知道她走了,还傻傻的坐着等她,后来有个女人跑过来跟我搭讪,她以为我是同性恋,要和我做朋友! “后来呢?”轻轻为她拭去满颊的泪水,康哲绪的眉开始皱成一团。 “我好怕,就赶紧抓起皮包,趁着那女人为我付帐时跑掉。”努力吸着小鼻子,她眼睛红红的,活像被大野狼欺负的小白兔。 “你让人家请客?”康哲绪有点无法置信,怎么她到哪儿总有人要为她吃亏? “我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已经被抓走了!” “傻瓜,这儿的人很友善,不会勉强人,如果你坚定地拒绝,她也会识相地离开。下次还敢来吗?康哲绪捉弄的一笑。 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打死我也别想叫我来,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康哲绪笑笑,没有说出自己今天根本没上班,而是一路从柏克莱尾随着丁紫枫到这儿,因为打从一出家门他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再说,他实在不放心这小不点一个人乱跑,更不放心她和丁紫枫在一块儿。 “我们回家吧!”他简单的回答。 席爱摇摇头,拉拉他的袖子,“吻我!”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 “我说吻我。” “为什么?” “因为刚刚那个女人追来了!” 第四章 康哲绪怔愣了会儿没有动作,席爱眼见他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索性自己踮起脚尖,轻触着他紧闭的唇。 这厢的康哲绪简直想发笑,小丫头惹了大麻烦,却要他来收尾;如果自己不好好治治她,只怕将来她会爬到自己头上哪! 于是他手微微用力,将她揽进怀中,一面托起那姣好的脸说:“你那笨手笨脚的吻根本骗不了人,还是我教你吧!” 席爱呆了呆,小嘴便让他灼热放肆的唇瓣给占有,舌尖进退失撩地怯缩着,任凭他恣肆、侵略地与她纠缠,直到她涨红脸、脑袋嗡嗡作响,他才轻轻移开双唇,给她一丝新鲜空气。 “下次还敢惹是生非吗?”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似乎对自己那火辣辣的一吻感到很自豪。 可席爱却满脸狡诈地将嘴凑近他耳朵,吐气如兰地道:“你上当了,根本就没有人追来。” 康哲绪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一面加重力道,两人原本就紧贴的身子如今是更没空隙。 “这是你第几个计划?” 席爱挣脱他的箝制,后退半步,笑眯眯看他,“第五个,不论用什么方法,反正我一定要让你喜欢我!”说话的同时,她又后退一步以拉开彼此的距离,因为帖得那么近,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困难,她虽然想诱惑跟前的男人爱上自己,却又矛盾地想躲开地。 但康哲绪不容她这么做,立刻又把她拉回自己怀中,一面用手固定住她那挥圆可爱的臀部,一手摩挲着她的小脸。 “你不能走,你现在走的话,我可糗大了!” 他修长的大手挤压着她去感受他那一触即发的情欲中心。 霎时,红云染满席爱的俏脸,男人都这么容易冲动吗?“一代好色男!”她低头不清不楚的咕哝着。 那娇美模样有着一股女孩家的羞涩,逗得他心痒痒的,老实说,他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刁钻淘气的小不点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食恶果的?”他沙哑着声音警告,他是很乐意接受她的各种诱惑计划,却怀疑这个自幼倍受呵护照顾的大小姐,哪来这么多勾引男人的歪点子?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火辣、一次比一次离谱,他不禁怀疑,是否有一天醒来会发现她窝在自己床上? 席爱头一偏,挑衅地说:“谁让谁倒楣还是未知数呢?” “是吗?那就别想我会再送你上学。”他低头威胁,黑得发亮的眼睥有丝丝挑战意味。 “我不管,你得送我去,我一个人会迷路的!”她耍赖地说,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康哲绪一挑眉,存心捉弄地笑笑,“你会迷路?那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是认得路的。”突地,他推开席爱,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显然他刚刚失态的生理现象已经消失,所以才将她一脚踹开。这教席爱恨得牙痒痒,她横眉竖眼的跟上去。 “此仇不报非淑女?”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了,二道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其中一个是应该已经离去的丁紫枫,而另外一个是名棕发男子。 “你刚刚为什么离开?不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丫头约出来的吗?”男子低声问。 丁紫枫摇摇头,目送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醋意。“他跟着我,他从柏克莱就一直跟着我到这儿,我根本没有机会对那丫头下手!” “他知道你的身分?” “应该不道。” “那丫头是什么来历?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想抓她?而他又为什么会那么样地保护她?” “她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他有未婚妻?”男子眼中的喜悦一闪而逝。 “是啊!他们从小订婚,这趟她会来奇书网这儿也是为了要结婚。” 第9章 “你嫉妒她?” “嫉妒?不可能,别忘了我的工作是监视他,只要我拿到东西,任务就结束!为了提早结束任务,我们必须多头并进,现在这丫头就提供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怎么说?”男子不解地皱起眉头。 “你听我说……”丁紫枫附在男子耳朵旁低声说着。 当晚睡觉时,康哲绪仔细的检查门窗,一一将落地窗和门谨慎上锁后,这才放心地上床睡觉。他可不想七早八早又让一个几辈子没见过男人身体的小色女大饱眼福,更不想千里迢迢送她去柏克莱上课,再自己开车回矽谷上班,那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累毙了! 果然他一到天亮,天亮后也没有人来吵他,让他心满意足地又多睡了好一会儿。岂知就在他懒洋洋地翻身,准备起床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地脚边蠕动,不久,便沿着脚往上爬,眼看就要直捣黄龙之际,他苦笑地把手探进被窝,抓住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是什么?毛毛的?还有尾巴? 伸出手一看,赫然是只尖耳朵、红眼睛的小灰鼠,那丫头竟然用老鼠来骚扰自己,作为报复手段?康哲绪有些啼笑皆非,望着手中那惊恐万分的小动物,他忍不住动了动手脚,顿时,整个屋子都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 第二天,同洋的戏码再度上演,只是这次把老鼠换成爪子尖尖的小猫,而理所当然,这只无辜的小猫也被整得很惨。 接着是青蛙,蟑螂、兔子、松鼠,甚至是小青蛇,反正所有可以想得到、叫得出名字的小动物都派上场了,搞得他几乎忍不住想把那恶作剧的小不点抓来好好痛打一顿,可他忍住了!因为他想知道当所有动物都用罄时,她还使得出什么把戏? 于是他决定门户大开,门窗都不锁,等着看淘气丫头的下一招会是什么。 这天是星期六的清晨,康哲绪很早就醒了,他屏息静待隔壁房的席爱出招,果不其然,天才刚亮,落地窗便传来恚的声音,跟着有人轻轻推开落地窗,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康哲绪眼皮连动也没动一下,呼吸平稳、胸口起伏有致,全然看不出他已全身处于备战状态。他等着,等着席爱把那不知名的小动物放八被窝,然后再来个人赃俱获,看她有何话好说? 床边的席爱考虑很久,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床上的康哲绪正想出声,却让跟前的变化给震慑住了。 老天,这次侵入他被窝的不是动物,而是一具软玉温香、诱人的光裸身躯。 他猛地睁开眼睛。 “小不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席爱伸出苍白的双手环住他颈子,柔软的身躯直往他怀里钻,“知道!我要勾引你,我要你喜欢我,要你心底眼下只能有我一个人?” 康哲绪像被什幺东西呛到似地直咳嗽,“谁教你这样勾引男人的?” “我自己想的。”她大眼眨呀眨的,满脸天真无邪。“包括那些蟑螂老鼠?” “是啊!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他无奈地叹口气,别的女孩子看到这些小动物连躲都来不及,而她认为很可爱,还抓来吓人? “你从哪里抓来的?” “金门公园啊!那里有好多好可爱的小动物,可惜这些小动物都没一个好下场,不是被你剪去胡须,断了触角,要不就是尾巴少一截,你好残忍!” 我残忍?真不知是谁让它们陷入这种困境中的?但怀中那柔软馨香的诱人躯体,却又教他不忍心苛责。 “你想替它们报仇?” 她点头,雪白丰满的胸脯贴住他结实的胸膛,“只要我勾引成功,就算是替它们报仇了。” 这是什么理论?那些小动物得罪谁了,非得落到这种下场? “紫枫告诉我,你跟她讲了一些话。 “是啊!我告诉他,下个月我就满二十五岁,可以当你的情妇了!” 他又呛到了!情妇?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叫情妇?”翻个身,他沉沉的身子压住她。 “当情妇除了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还有零用钱可用外,每天更可以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地坐大轿车,还可以赜指气使,好神气耶!”她用手指头掰着数,身子在床上左挪右移,却怎么样都觉得床铺躺起来很不舒服。 “你说的应该是老婆吧?” 岂料席爱拼命地摇头,“不对,老婆得洗衣烧饭生小孩,这些情妇都不必做。” “当老婆也可以不必洗衣烧饭,连小孩都有人可以带。” “可是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如果当你老婆,就只能一辈于子着你,而你却可以拥有好多情人;如果当情妇,大家一言不和了不起分手,反正也没契约,所以还是当情妇好。再说,我现在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不也和情妇差不多?” 说的人是振振有辞,听的人却直翻白眼,上帝,这又是谁教她的怪想法?只要当情妇不当老婆? “而且,情妇可以放荡,老婆却必须端庄,我自认为不是个端庄的淑女,所以只好当放荡的情妇啦!”她意犹未尽地说着,似乎越说越高兴,其实她没有说出重点,重点就是——只要有了康哲绪,她就可以把那只神经病之鹰给一脚踹到西伯利里去啦! “你有多放荡?”他低低笑着,决定笑纳这份大大的诱惑,同时开始不规矩地上下其手。 席爱扭动身子拼命贴近他,火热的双唇在他脸上乱七八糟地亲着,却惹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你竟然取笑我……” 大小姐生平第一次在床上亲男人竟然被笑?太过分了!他的笑声让席爱恼羞成怒,抡起拳头便捶。 任由她一阵发泄后,他才抓住她的双手,“小傻瓜,没有人像你这么法的,我教你!” 他低下头展开攻势,顿时席爱全身像触电般僵住不动,因为他的手和唇所带来的酥麻感,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直想就这么死掉算了,但他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他寻找着她的敏感带,从她的香唇到光滑的背脊沿路烙印下爱的痕迹。 “小不点,你还有机会可以离开。” 席爱神智混沌地摇头,朱唇微启,细小的汗珠一颗颗出现在她胸前,“我不要!我喜欢你,我不要走!” “真的?”他再次问着,心中纵使再怎么想要她,却不愿事后让她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有任何悔意或怨尤。 这回席爱没有回答,她缓缓的送上自己的唇,决定将她的第一次交给这个她努力诱惑了很久、如今总算上钩的男人。 几乎每个到旧金山观光的人,都要去渔人码头,那儿有着丰富的渔港色彩,浓厚的多元文化气息,更有着各式各样的摊位,从东方的古玩字画,至吉普赛、印度人的小饰品等等,也因此席爱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 席爱喜欢到这儿的原因很多,除了朗巴底冲离渔人码头很近外,最重要的是那肥美多汁,又烤得香甜可口的丹金尼斯巨蟹,如果再配上一瓶冰冰凉凉的啤酒,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当然那一摊摊来自不同国家的水果也是席爱往这儿跑的原因之一。 今天,席爱又趁着周末到渔人码头来,这回她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得意洋洋的挽着康哲绪的手。正确的说,应该是康哲绪被席爱拖着走,因此他脸上的表情如何是可想而知的。 席爱原本个性就活泼外向,好玩好动,自从“钓上”康哲绪这臭香蕉后,康家就没一日安宁,不是今天打破金鱼缸就是明天踩死了珍贵培出来的花;更离谱的是,有一天下班回家的康哲绪,赫然发现自己家门口竟然来了一堆消防队员,因为席爱为了讨他欢心特别下厨做菜,却差点引发火灾让他们无家可归。现在,这个宇宙无敌的小麻烦正拖着他的手,兴高采烈地到渔人码头吃螃蟹呢!如果席浩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一定很讶异吧?看着前头那蹦蹦跳跳的窈窕身影,丝丝宠爱悄悄浮上他心头,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永远保有她那天使般的笑容。 “你看我买了什么?”席爱满脸笑意站在一个摊子前对他招手。 康哲绪走上前一看,那是一只大约有七、八磅,烤得香酥可口的丹金尼斯蟹,他莞尔一笑,却在看见那个小贩的脸时谨慎的敛去笑容。 “是你?” 康哲绪紧盯住路易斯·华德,这个伪装出来的小贩,方才那个温柔带笑的男人乍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冷漠而充满防卫之心的男人,这改变让一旁的席爱看得莫名其妙,全然不懂为何他会突然变了个人? “你们认识?”席爱纳闷的问。 “你跟了我很久?”没头没尾地说。 那小贩取下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头浓密的棕发,脸瘦瘦长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一对褐色的眼睛透着明锐利。“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喔?”康哲绪冷冷一笑,握住席爱的小手转身离开,显然不打算再说下去。 “我们不达目的绝不停止。”那人喊道。 康哲绪连头都没回,宽阔的背挺得很直。“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席爱几乎是小跑步才跟上他的步伐,她边跑边回头看着那个还用帽子对他们致意的人,“你认识他?” 康哲绪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席爱岂是如此容易放弃的?她跑到他面前拦下他。 “不认识为什么他要跟踪你?你惹了什么麻烦吗?” “小不点,那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第10章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地道。 席爱杏眼一翻,小嘴胀得鼓鼓的,一副很生气的模样。“不说就不说,谁希罕,反正我自己去查得到!” 闻言,他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知道这丫头平时虽喜欢胡闹,但毕竟自幼成长于邢天会这么一个财大势力的帮会集团,对于这种事自然见怪不怪!况且她耳濡目染多丁,自然有消息管道。换作过去,他会任由她去乱搞一通,反正和他无关;现在,她是他的女人,无论如何,他不许她去冒险!“你敢?”他双手抱胸,轻声威胁道。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有人随时在监视康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你。” 这下康哲绪可好奇了,那两个监视的人根本就是大笨蛋,会发现也不足为奇,但她怎么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他呢?因为监视和跟踪是完全不同的两批人。 “你怎么知道目标是我?” “跟着你下班,不是跟踪你是什么?” 他赞赏地点头,“他们不是在跟踪我。” “不是?”现在轮到她发问了,她不懂,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一个人不是跟踪他是什么? “他们只是怕我跑掉。” “跑掉?为什么怕你跑掉?难道你……做了坏事,所以被限制出境?” “傻瓜,你看我像做坏事的人吗?”爽朗浑厚的笑声顿时洒满天际,上帝,这小不点尽会想这种坏的,难道在她心中自己就如此不堪吗? “坏人脸上又没刻字!” “小不点,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想诱惑我?”他好笑的说着。 席爱的小脸顿时红成一片,吞吞吐吐,好半天接不上话。 康哲绪了然地搂她入怀。 “你不会怀疑自己的识人能力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跟踪你?”席爱仍不死心的问他。 “你想知道?” “当然,这样万一有一天我被他们抓去当人质时,我也好知道为什么。”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他脸色倏地一变,随即恢复正常。 “可是人家想知道!”她耍赖哀求着。 轻叹口气,康哲绪低下头轻吻着她,“你该知道我的工作和电脑有关吧?” 席爱点头,小脸拼命在他怀里钻着。 “他们希望我能为他们设计程式……” “而你拒绝了?” “没错,我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不论怎么完美的程式都会被人破解,与其如此,不如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什么叫有意义的事?这和写电脑程式似乎有点矛盾哦?”席爱仿佛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似的。 康哲绪笑笑,犹豫着该如何解释,突然,码头的另一方传来阵阵人群的喧哗声,接着他们就听到有人在尖叫的声音,两人很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心里道—定出事了。 “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我要跟你去!” 康哲绪莫可奈何地耸耸肩,“即使我拒绝你也会跟来吧?” 席爱赖皮地用双手圈住他的腰,将头埋入他怀里,“知道就好,我们走吧!” 岂料他却摇头,同时将她拉至身后,“不必去了!” 席爱诧异地抬头看他,“为什么?” 突然,她明白为何他会如此说的原因,因为那扰嚷的嘈杂声已渐渐朝他们所站的方向而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人群像被点了什么魔法似的自动向两旁分开,所有的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有个黑人男子左手拿着一只女用皮包,右手握住一把枪,神情惊慌中带有三分狼狈。 “让开,听见没有,快让开!”那名黑人高喊着,声音刺耳得像被勒住脖子的乌鸦。 “小不点,你站在这儿别乱跑,知道吗?”康哲绪低声交代。 “你要做什么?”席爱闻言一楞,慌忙拉住他的手,“那个人手上有枪,你不能过去!” 他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笃定的笑,“随便他好了,反正他也射不出子弹!”说完,跨步上前,两手空空、面带微笑,挡住名黑人的去路。 “臭香蕉,你给我回来,你怎么可以……”席爱气息败坏她想把他拉回来,可是一切为时已晚,因为那名黑人正用枪口指着他。 “让……让开,我……我会……开……开枪的!”男人双手颤抖地扣住板机,在场所有围观的人不觉惊叫起来! “有本事你就开枪!”康哲绪气定神闲,一派潇洒的往前欺近。 席爱用手捂住嘴阻止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声,天啊!他疯了!他居然想赤手空拳对抗一个拿枪的抢匪,他真的疯了。 “我……我开枪了喔?”黑人迟疑地说道。 “你能开枪的话就开枪吧!” “哲绪,不要……” 席爱一句话没说完,忽地,局势大逆转,只见康哲绪一个漂亮的侧空踢,踢掉了枪,那黑人已然被压制在地上痛苦地哀号着。 掌声如雷般响起有人拍手叫好,有人赶忙拿地绳子将这名抢匪绑起来,有主动地打电话报警,而席爱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投入康哲绪怀中。 “不许,不许,我不许你再这样冒险,不许你再把我一个人丢下……”她乱七八糟嚷嚷着,豆大的泪珠滚落双颊。 “别哭,好好的,怎么哭了?”康哲绪有些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看来这小不点不只爱胡闹还很爱哭呢? “人家以为你会……会……”席爱哭成个泪人儿,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完整。 “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他诧异地抱紧怀中的小人儿,老天,她居然为自己哭了?她当真那么担心吗?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人家吓死了,以为他会开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席爱馀悸犹存地说。 “他没办法开枪的,否则就算有十个康哲绪也不够死!”轻轻吻去她脸上残存的泪,他好声好气地安慰,这可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如此温柔呢? “为什么?” “他拿的是玩具手枪。” 席爱猛地止住泪水,“玩具手枪?可是看起来好像真的!” “现在的玩具手枪几可乱真,有些经过改造后也是具有相当的杀伤力,不过他手中那把只能唬唬人。”康哲绪头头是道的说着。 她狐疑地瞅着他,脑中快速回想他刚刚从容不迫、潇洒自如的模样,这是一个普通人不应有的反应,难道他…… “在想什么?” “想你。”席爱实话实说。 “我?”他坏坏地用手摩挲着她的小屁股,“想我什么?” “我觉得你有点奇怪、有点神秘,又有些莫测高深,我开始怀疑自己那样一头热地勾引你到底对不对,因为我根本不了解你……”她低头沉思,丝毫没有注意到心上人那愀然变色的脸。 “也许我应该……”倏地,席爱像变魔术般换了一种迥然不同的声调高喊:“紫枫姊姊,你怎么会在这儿?” 紫枫姊姊?康哲绪眼睛瞪得老大,这小不点喊紫枫“姊姊”?难怪她会被人丢在卡斯楚区,换作是自己,大概会很想掐死她吧! 丁紫枫微微擅抖着双脚走向他们,眼睛直盯住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尽力克制自己脸上的嫉妒,用最平和的口气说:“真巧,竟然会碰上你们!” “是吗?”康哲绪缓缓转过身子,漂亮的黑眸写着冷淡。 丁紫枫见状,脸色猛然刷白,知道自己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紫枫姊姊,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席爱示威性地依偎在康哲绪怀中。 丁紫枫无力笑笑,“哲绪,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他挑挑眉,倒也没拒绝,“小爱,你去三十九号码头等我,我和紫枫说完话马上过去!” 席爱一对灵活的大眼从康哲绪身上溜到丁紫枫身上,嘟着小嘴半天不说话。 第五章 “有什么话快说吧!”双手插在口袋里,康哲绪深邃的眸子紧盯住她。 “你喜欢她?”望着席爱边走还边回头的姣好身影,丁紫枫忍不住问。 “你想说的是这个?”他面无表情,连眼神也是冷冷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康哲绪冰冷的脸顿时多了一丝暖意,其实他并非不了解紫枫的心意,对她,他也曾有过那么一点点感觉,但他没有让这感情继续发展下去。现在对他来说,紫枫是个朋友,也是个贴心的伙伴,她对自己的关心远超出她应该做的,可感情的事岂能因此就勉强? “紫枫,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尤其席爱出现以后。” “这和席爱无关,即使没有她,我对你也不可能有结果的!” 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让丁紫枫的脸色更苍白了,她紧咬着唇,久久才说:“因为我的身分吗?” “你应该知道不是。” 丁紫枫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来告诉你,他们最近可能会有行动,你要小心点。” “我注意到了,刚刚还在摊位上发现一个很久没见到的熟面孔。” 丁紫枫一怔:“谁?” “路易斯。” 丁紫枫身子明显晃了下,“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要路易斯去监视你的吧?” “难道不是?你也知道他对我始终都带有敌意,他会出现在这儿,绝对和你有关。我问你,你为什么带走席爱?” 第11章 “我……”她咬咬唇,“我只想知道她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该把她带出来,又把她丢在那儿。” “是她自己主动约我的,如果她没主动,任凭我说破嘴,也别想她会答应跟我出来!” “是吗?”他知道丁紫枫一路跟着席爱到学校,所以如果自己没有尾随在后,只怕席爱已经被带走了。 “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我只希望我和你的事别牵扯到小爱身上,她是无辜的。” 他这么在乎那个丫头?丁紫枫胸口微微起伏,久久没有说话,并在心中默默做了项决定。当她再一次开口,已然回到那个温柔端庄的丁紫枫,“席爱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康哲绪那原本挺拔镇定的背因着这句话而晃了下,眼中的戒备之色缓缓升起。 “你从哪儿听来的?” 他和席爱有婚约一事,除了康、席两家还有邢天会极少数的人知道外,连席爱也被蒙在鼓里,所以席浩才会半真半假,安排她到旧金山来“寻夫”。如果席爱知道他就是那个她恨得牙痒痒,每天骂得狗血淋头的未婚夫——神鹰时,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件事丁紫枫竟然知道?看来自己太低估她了! “刚刚的事我都看见了,你的身手还是那么灵敏矫健,要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但席爱可不一样,她是个不经世事的大女孩,天真活泼,若说要保护自己恐怕……” “什么意思?”康哲绪的眼睛眯成一直线,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别瞒我,我知道席爱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你除了好好照顾自己以外,还得好好照顾她,否则……” “你在威胁我?”他的声音冷得令人发抖。 “不是威胁而是忠告……” 这时,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他们。 “臭香蕉,你看我买了什么?”席爱气喘吁吁,双手抱着一只庞然大物接近他们,满脸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席爱的出现,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两人很奇书网有默契地露出微笑,但等到他们看清席爱手上抓的东西时,可就笑不出来了! 康哲绪嘴巴张得大大的,老天,那可是一只有好几磅重的活龙虾,而龙虾的两棍长触角还会东摇西晃,敢情这丫头刚才出海去捕鱼吗?而丁紫枫脸上的表情只能用花容失色来形容,她无法置信地盯住席爱手中那只活生生的龙虾,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什么大补丸的?竟然可以毫不在乎地抓在手上玩弄? “小不点,你从哪里抓来这么大只的龙虾?”如果可以,他真想哈啥大笑,但他实在有些笑不出来,因为这丫头连这种东西都敢抓,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碰的?难怪她会抓一堆小动物塞进他窝,老实说,到现在他还没研究出她是怎么办到的。 “胖杰克啊!老板说耍帮我烤这只龙虾,还要送我酸面包,紫枫姊姊,你跟我们一起去大快朵赜一番如何?” 丁紫枫勉强笑着摇头,“我还有事,下次吧!” 目送两人相依离去,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渔人码头今天的风特别大,温度也特别低! 万籁俱寂的夜晚,从康家地下室传来极轻微的声响,康哲绪正坐在电脑前面敲着键盘。 我想让小不点回去,你以为如何?犹豫了下,他还是打出这句话。 这个地下室,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进来过,就连最疼爱他的母亲也一样。在这里,他可以透过网路和任何人交谈,更可以下达指令给那些隐藏在世界各角落的部属,现在,他正和席浩交谈着。 此刻是旧金山半夜两点,独自一人坐在拥有最先进电脑设备的地下室,康哲绪心情是沉重的。在电脑方面,他向来胜任愉快,不论伺种问题,只要在他手上都可以轻松的迎刃而解;但今天为何胸口滞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即使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交谈,也无法纡解这种情绪?是因为席爱这个小不点吗? 那丫头可不是这么容易说动的。在电脑另一边的席浩如此回道。 小不点是他们对席爱的共同昵称,其实席爱一点也不小,她身材玲珑有致,容貌更是艳丽绝伦;之所以喊她小不点,是因为她出生时早产,身高体重严重不足,也因为如此,邢天会上下的人都特别宠她,把她宠成今天这骄纵蛮横、又天真无邪的个性。 我担心紫枫会对她下手!你也知道这小不点精灵古怪,没有她,事情就已经很麻烦;现在有了她,恐怕更复杂。康哲绪点出问题中心。 她会碍手碍脚、乱搅局? 康哲绪几乎为之失笑,这确实颇像她会做的事,但这不是重点,他犹豫很久才缓缓敲出。 她令我分心。 一看,席浩接连敲出二十八个“哈”字和二十八个惊叹号,代表他正在仰天长笑。你终究还是陷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免疫呢! 康哲绪的手僵在键盘上久久没有动静,然后,他敲了四个字。情难自禁。 这厢的席浩又敲了三十二个惊叹号出来,显然对他的反应有点消化不良。 小不点知道你的身分吗?席浩有点怀疑。 应该不知道,这是我最担心的,我不要她是经由别人的口中知道。 你想让她远离暴风中心?他知道哲绪想保护小爱。 康哲绪毫不迟疑地敲打着键盘。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 要说服小不点并不容易,她虽然活泼好动,却聪明绝顶,万一弄巧成拙,只怕你…… 不等席浩打完,康哲绪便接着敲出:我知道,所以才要和你商量这件事,问问你的意见。 我劝你死心,别动想送她回台湾的念头,她比牛还顽固。 如果我告诉她,你要她回去呢?他只能尽量想办法。 别害我,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小麻烦,可不想睡到一半就被母老虎给咬一口! 康哲绪不自觉笑了起来,的确,以席爱的个性,不仅会狠咬席浩一口,恐怕连他都会遭到池鱼之殃。 你有鸿和牧的消息吗?康哲绪重新敲打键盘。 有,一个在尼泊尔修行冥想,一个在古印加帝国参与考古挖掘工作,逍遥得很! 康哲绪笑笑,似乎对于这消息毫不惊讶。我想见你们,越快越好! 电脑萤幕停顿好一阵子,才又出现一行字——因为丁紫枫吗? 对,小不点的出现,打乱了我和她之间的假象平衡,为了她也为了小爱,我必须和她做个了结! 接着,他输入一连串的奇怪数字和符号,而台北这边的席浩竟也很有默契地配合着,直到钟敲了四下,两人才结束一夜长谈。 锁好门走上二楼,康哲绪不禁望着席爱紧闭的房门发呆,她应该早就睡了吧? 下午他们在渔人码头吃了丰盛的一餐,之后又到唐人街和日本城游览,当然,两人也不可免俗地在唐人街的石狮子和日本城的五重塔前照相留念。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万一席爱问起紫枫的事情时,自己该怎么回答。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席爱根本没有问,只是拉着他在旧金山区游荡,又花了他不少钱倒是真的。 轻轻关上房门,疲惫让他懒得开灯,边走边脱衣服,等走到床边时身上已然空无一物,临睡前,他习惯性地扭开床头灯,愕然看见一个不该出现的小小人儿正大刺刺地躺在他床上睡得好熟。 康哲绪有些惊喜、有些怜惜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可人儿,睡梦中的她.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白天那顽皮、淘气又好捉弄人的小捣蛋模样,此时全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柔美、纯真和脆弱,这真是初见面时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凶丫头吗? 伸出手,他无限宠爱地摩挲着她的粉嫩双颊,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吻着她,“小不点,小不点!” 他低低唤着,但席爱睡得很熟,根本没听见。摇摇头,他揭开被子准备睡觉,岂料被子下的她虽非一丝不挂却也所差无几,那件长衬衫早已半敞开,露出雪白诱人的双峰,修长的腿更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眼前,看得他一阵血脉偾涨,呼吸连带地也混浊起来。 老天,这是上天特别派来诱惑他的仙子吗?为什么连睡着时都能如此有吸引力?她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而且还穿着自己的衬衫,大摇大摆地睡在床上? 一脚将裤子到旁边去,康哲绪轻轻压住怀中的可人儿,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饱满的红唇和半裸的酥胸上,同时也吻醒了她。 席爱紧闭着眼,骄纵地接受他的宠爱,“你的床好奇怪,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可以睡觉。” 听到她抱怨自己的床睡起来不舒服,康哲绪几乎哑然失笑,“你在等我?” “嗯!人家等你等到都睡着了。” “对不起,如果知道你在等我,我会少花点时间在电脑上。”他沙哑地说着,动手解开她衬衫扣子,露出底下那寸缕未着的玲珑身躯。 “我想要你,所以来这里等你。” 这句石破惊天的话,逗得他直想发笑,不得不抬起头,暂时离开那令人眷恋难舍的雪白胸脯,“小色女,这句话应该是男人讲的。” “是吗?我想应该有不少女人对你说过这句话吧?”席爱脸上露出一丝嫉妒。 康哲绪整个人明显一愣,双手撑起身子看着她,“我以为你不在乎紫枫的事。” “我有说她吗?你何必对号入座。”话虽如此说,但她的小嘴已经翘得半天高。 第12章 “小不点,你听我说。”康哲绪坐正身子,也拉起席爱与他面对面,“我承认有很多女人对我表示好感,但我对她们并没有兴趣。” “何必如此客气,你忘了我也是倒追俱乐部的会员吗?”她推开他,恨恨地转过身子不想看他。 “小不点,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他又转正她的身子面对他。 “那么丁紫枫呢?” “紫枫只是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我记得康妈妈不是这样说的,她告诉我,丁紫枫是你唯一承认交往的女朋友!” 女朋友?他康哲绪何时承认有过女朋友?怎么他自己不知道?”你相信我还是相信我妈妈?” 席爱动也不动地瞅着他。 康哲绪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妈妈会那么说,只是为了引起你的嫉妒,你相信吗?” “嫉妒?” “对,妈妈故意讲话激你的,她很喜欢你,希望你当康家的媳妇,你愿意吗?” 席爱的眼睛东溜西转,那模样娇美中带有淘气,“有点想又有点不想。” “什么叫有点想又有点不想?”这句话弄得他一头雾水。 “我才二十四岁,而你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嫁给你,太吃亏了!况且你有一堆常相左右的倒追者,又有一个温柔多情的丁紫枫,如果我嫁给你,一定会被这些女人追杀的。” 康哲绪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这小不点,绕来绕去绕回紫枫身上,看样子她真的很在乎紫枫的存在。“我不可能去爱紫枫……” 席爱瞪着他,“那她为什么要支开我,单独和你说话?她爱你对吗?” 康哲绪久久没有答话,脑海里浮起渔人码头上那个伪装成小贩的路易斯·华德,他不也这样认为,任凭自己如何解释,总无法说服他自己根本不爱紫枫;现在连席爱都这么想。 “你喜欢她?”席爱火冒三丈,因为他的沉默等于承认,而承认往往带有些许的接受。 他摇头,“我拒绝她!” 他用的是“拒绝”,这句话根本听不出他的态度。这教席爱怒火更盛,索性裸着身子下床。 康哲绪一愣,反应迅速地拉住她,“不准走!” “我和你没有任伺关系,为什么不准走?你既非我家人又非我男朋友,孤男寡女夜处一室,会让人非议的…… 话没说完,她就让康哲绪火热的唇堵个正着,因为他简直听不下去了,这种胡说八道的歪理她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真是服了她! 他恣肆地狂吻着她,双手所到之处引起她的一阵轻颤。 “放开我!” “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是大色狼,有了我还招惹其他女人,我不要理你了!她挣扎地想推开他,但双手反而围上他的颈子,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 “我承认我是色狼,但只对你一个人色!” 抱起她一起滚落床榻,他有点霸道、有点狂放地占有她,让两人身子紧紧合而为一,他啮咬着她耳垂低低的说:“傻瓜,你不知道你才是我要女人吗?” 他呢喃着,一面放缓速度,温柔细致的带领她登上七彩云端,一次一次向怀里的小情人证明,她才是他要的女人。 下课钟响,学生三三两两离开都室,席爱伸伸懒腰有点意兴阑珊地坐在教室里,方才一节课她几乎都在发呆,完全不知道台上的人在讲什么,脑袋里想的全是那天丁紫枫在电话里所说的话。“你知道哲绪的真实身分吗?” 他的真实身分?这句话重重地击在席爱脆弱的心上,她想起他在渔人码头面对抢匪时的镇定,那矫健敏捷的身手,绝非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反应,特别是他的眼神,太锐利、太深沉,犹如一只正在捕捉猎物的老鹰,老鹰?难道他…… 一种突如其来的想法闪入脑中,但接着又立刻被她否决掉!不可能,如果他是神鹰,哥哥为什么没告诉自己?可是为何他和哥哥相识那么多年,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对啊,为什么?哥哥另外两个好友云之鸿,云之牧兄弟她都见过,为何独漏一个康哲绪?而且哥哥和爸爸、妈妈怎么放心把自己丢给这个大色狼照顾?原因只有一个,他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鹰! 不,不会的,自己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来,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奇怪之处,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神鹰,既然这样,丁紫枫为何找上她?难道仪表堂堂的康哲绪,有着什么无可告人的秘密身分? 正想着时,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打断席爱的沉思,她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说:“你找我做什么?” 丁紫枫一步步走上前,盯着席爱瞧,只见席爱单手托腮,水汪汪的眼睛里是怀疑和戒备。“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 丁紫枫笑笑,“你喜欢哲绪?” “和你无关。”席爱小嘴翘得半天高,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 “是和我无关,而且他也很明白地拒绝了我!” 席爱听得眼睛一亮,他真的拒绝她?“为什么?” “因为我的身分。” 席爱上上下下打量着丁紫枫,这样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子,会有什么身分? “你该不会是oo七情报员吧?”不动声色说出心中的猜测,其实她只是乱猜,以免别人认为她席爰一无所知。 丁紫枫讶极了,“你知道?” “当然,哲绪都告诉我了!”席爱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以掩饰内心的慌张,其实她吓死了,作梦都没想到跟前居然站着一个女间谍,还是一个很美丽的间谍。 “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吗?” “当然是盯住哲绪,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掌握中,对吧?”席爱大胆使用“你们”,因为情报员必定受到上级指示才会行动,只是为何她会盯上哲绪?还有,那天在渔人码头的神秘摊贩,也是她同伴吧? “这也是他告诉你的?”丁紫枫实在根讶异,没想到他竟然全告诉她! “没错,他都告诉我了。”席爱笃定地点头,眼睛却回避着丁紫枫的凝视,生怕她瞧出自己脸上的心虚、慌张和害怕。 “我之所以奉命盯住他,是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神秘莫测的神鹰!” “神鹰”两个字让席爱如遭五雷轰顶般,整个人愣在当场,但因她低着头,加上千紫枫自己也心事重重,居然没有瞧出来。 “我早知道他就是亚洲之鹰中,最神秘、最莫测高深的神鹰,两年前他单挑五角大厦的电脑专家,只花了短短三十七分钟就破解所有的程式,震惊美国高层。”席爱轻声说着,将自己从哥哥那儿偷来的资料如数背出来。 “没错,那件事过后,我们急于网罗他为美国政府工作,但他……” “他拒绝了!”席爱接口。 “没错,他拒绝!” “所以他们派你来说服哲绪?” “这只是一部分,如果我能说服他当然最好,如果不能,就得注意他的任何行动,以免他做出有损美国国家利益的事,甚至影响整个世界的秩序。” 席爱闻言,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世界秩序?你太抬举他,就算亚洲之鹰联手,也不见得能撼动世界秩序,更何况他现在是单枪匹马。” 丁紫枫面色凝重地瞪着席爱,“你知道他为什么有神鹰这个外号?” “他是个人尽皆知的电脑天才,只要凭着一部电脑、一台数据机,他就可以横行世界,所有他想的地方,你们怕的应该是这个吧?但现在是电脑网络时代,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做一样的事,你们何苦紧盯住他不放?”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打退所有有意透过网路犯罪的骇客。” “所以你们希望他不只为你们工作,还替你们打倒敌人?”“这是为国家安全着想,所以如果哲绪拒绝,那我们就得持续进行对他的监控,时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好……” “好罗织入罪对吧?” 丁紫枫脸色惨白地点头,“我的任务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他有任何动作,没想到……” “没想到你却爱上他?” “对,我承认我爱他,但他拒绝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的身分?” “因为你!” “我?”喜色倏地爬上席爱的脸。 “对,他告诉我他早就有婚约,这辈子,除了未婚妻,他不会娶其他女人,而那个未婚妻就是你!” 席爱静静看着她,努力不让高兴的表情泄漏出来,心里不断放着烟火,还大跳康康舞,虽然她有点生气自己欺骗,但想到他竟是如此重视与自己的婚约,心里就一阵阵狂喜。 “你别高兴,他娶你并不代表他爱你!”没想到她处心积虑想扳倒这个小丫头,却先将了一军,因此她祭出最后法宝。 “你怎么知道?” “他之所以会遵守一句不成文的约定,全是为了感恩图报。” “感恩图报?” “你不知道?对了,你只知道他是你的未婚夫,却不知这个未婚夫是怎么来的?” 丁紫枫讥讽道。 “你骗人,如果有这种事,爸爸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想想,如果哲绪真的想娶你,为何你和他直到现在才见面?为何你们连公开的订婚仪式都没有?而你们家的人又为什么不告诉你,他就是你的未婚夫?你真是枉为邢天会的大小姐!” 席爱平日的伶牙俐齿在此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是啊! 第13章 为什么?如果他真的珍惜彼此的婚约,为何不来提亲?为何要瞒着自己他就是神鹰?难道真如丁紫枫所说,他会承认这婚事,只是为了报恩?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又为什么告诉我?” “我是情报员,怎么会不知道?我会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越陷越深,他现在接受你,并不代表他爱你,因为他是只飘泊不定的鹰,感情只会限制他的自由,他也许会收起翅膀歇息一下,却绝不会因此停下来。” “骗人、骗人!你自己被拒绝,就想来破坏我们!” “是吗?我问你,他有说过爱你吗?” 席爱一楞,他连喜欢都没说,怎么会说“爱”呢? “没有,对吧?他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即使是会成为他妻子的你也一样。”得意之色终于浮现在丁紫枫脸上她赢了! 席爱神智混沌地走出教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搭上汽车,又怎么回家的。刚刚听到的话,震得她脑袋一片空白,久久无法回神。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他就是神鹰呢?难道真如丁紫枫所说,他根本不爱她,只是为了报恩?但他的温柔、他的吻与缠绵都那么真实,不会骗人的! 她跌跌撞撞地打开康家大门走了进去,又浑浑噩噩地上楼打电话回台北,电话响了很久,最后终于有个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喂!” 没有客套,没有问安,席爱劈头便说:“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康哲绪就是神鹰呢?” 电话里的席浩沉默良久,“你知道了?” “他真的是神鹰?” “没错,他就是你的未婚夫——神鹰。” 第六章 打开地下室的门,康哲绪如同往常般,准备先开灯再开电脑,有个轻柔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别开灯!” 康哲绪愣住,“小不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问这个,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黑暗中,席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缈、不着边际,这让他心中浮起了犹疑,难道她知道了? “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康哲绪,一个在矽谷上班的电脑程式设计师,这些你都知道啊!”他低声回答,一颗心正往下沉。 “对,我知道你住在旧金山,有一份人人羡慕的高薪工作,和母亲住在漂亮的朗巴底街的维多利亚建筑。” “小爱,你怎么啦?”他不叫她小不点,而正式喊她小爱。 “你的个人资料呢?”她宛如查户口般问起他的个人资料。 “我?史丹佛大学毕业,今年三十一岁,未婚,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身高六尺二寸,体重一百六十五磅,十六岁开始有性经验,交往过的女朋友东西方都有。”他顿了顿,“小蛋,这些你都知道的。” “是吗?我替你补充好了!你出生在美国内华达州,四岁那年才回到台湾。五岁开始接受武术训练,七岁学空手道,现在是空手道黑带高手。十七岁那年。你到莫斯科接受最新的武器科技训练,二十二岁从史丹佛大学毕业,二十三岁时,到喜马拉雅山学习静坐冥想,向人类的体能极限挑战。二年前,你单挑五角大厦的电脑专家,只花了三十七分钟便破解所有的国防机密,让美国军方大感震撼,急于想拉拢你为他们效命,但因为你的拒绝,所以他们便送了丁紫枫这个美丽的女情报员给你当暖床礼物,以便日夜监视你,我说漏了什么没有?” 康哲绪默默听着,身了却无声无息地往室内移动,当席爱说完。她的手也被他一把抓住,“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恨恨说道,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掌控。 “我本来想亲自告诉你的。”他拿起遥控器开了灯,室内立时大放光明,他也看清楚席爱脸上的表情,“你哭了!” 她倔强地用手背擦掉潸潸而下的泪水,“不必说了,反正你的红粉知己都已经全告诉我。” 他的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你是说紫枫吗?” “难道除了她,你还有别的红粉知己?还是他们每年按照三节送你美女一名,以换换口味?” “小不点,你在吃醋吗?”他蹲下身子,凝视她布满泪痕和嫉妒的小脸。 “你猜错了,我是在生气,我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让你蒙在鼓里不说,还傻傻的想什么诱惑计划要勾引你上床,追你的女人那么多,根本不差我一个。”她仰起头看他,“告诉我,我是不是和你上过床的女人中,最嫩、最没经验、也是最白痴的一个?居然会想诱惑自己的未婚夫?真是笨到家了!” “听我说,我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告诉你身分,只是不想让你心里有疙瘩,因为席浩说你对我有成见,一直嚷着要退婚。” “那你刚刚为何不说?”她厉声质问。 “你是个没耐性又脾气火爆的小炸药,我如果说了,你大概又要赏我一巴掌!”他苦笑道。 “说来说去就是我的错,原来我不仅又傻又笨,自己花痴投怀送抱,而且我也没有丁紫枫温柔聪明、善解人意;更凶巴巴的会打人,我就是个麻烦……” “你在胡说什么?谁嫌你麻烦来着?” “我问你,我爸爸、妈妈还有席浩他们也参与这整件事吗?” 康哲绪知道她以为大家联合起来欺骗她,于是急忙否认:“没有,你别乱想。” “既然如此,哥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就是神鹰呢?” “是我让他别告诉你的,别怪席浩。因为当年订这门婚事时,你还在席妈妈肚子里,所以我想你一定会反对,不如让你来美国一趟,我们相处一阵子,如果合得来就结婚,合不来就当作从来没这件事。”说话的同时,他仍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你见过我吗?” “席浩每年都会寄一大本你的照片给我。”他坦白承认,如今他房里可足足有十多本的相本,每一本都是席爱的照片。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没错,第一次见面时就认出来了。” “你……你可恶,”席爱猛地上前冲,对着他又踢又咬又打。 康哲绪不痛不痒的任由她发泄,好半天才抱着她轻哄:“对不起,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没办法,尤其紫枫他们盯得很紧,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所以更不敢讲。” “她现在正在监视我们吗?”抬起气得发红的俏脸,席爱咬牙切齿地说。 “也许吧!” “她是你的女人?”这话听起来直在好酸好酸。 “不是,我从没碰过她。” “可是她爱你!” “她有爱人的自由,我总不能阻止她吧!” 席爱偏过头瞪着他,突然,她动手一件件脱去(奇*书*网^.^整*理*提*供)衣服,最后身上只剩下一条小裤裤,“我要你爱我。” “在这里?”他怀疑自己有无听错。 “对,就在这里,既然她有可能在监视,我就要做给她看,告诉她,你是我一个人的,至少现在是我一个人的。” “小不点!”康哲绪沙哑着嗓子,他很想告诉她,这里不可能有人监视,但面对伤心又愤怒的她,自己似乎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爱我!”席爱拉过他手按在自己的小裤裤上,“爱我!” 康哲绪低下头去吻她,将她抱上一旁的平台,同时用身子压住她,让自己透过与她的彻底结合来证明他那难以说出口的爱意。 久久,他终于不舍地起身,随意穿上衣服,再拿起椅子上的毛毯裹好她,然后抱起她上到二楼她的房间。 “小不点,小不点!”他一连数声的呼唤,席爱都没有回应,或许因为缠绵后的疲惫而沉沉睡去吧! 轻轻啄了啄她的唇,他叹了口气,回到地下室里准备开始他计划已久的工作,却没想到席爱在他离开没多久后,也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趁着康母不在家,而他又忙着工作之际,偷偷溜走了!席爱走了,她不管自己这一走会在康、席两家引起多大的风波,总之她就是走了,而且走得干净俐落,连行李箱和衣服都没拿,只带走她的护照和所有的钱便走了。 背着小包包,她在渔人码头搭上渡轮,准备到对岸的苏沙利度。这条路线是她每天到柏克莱几乎都要走一趟的,但之前总是赖着康哲绪接送,要不就是搭乘捷运,所以地从未好好看看这个举世闻名的海湾景致。 随着渡轮北上,热闹的旧金山渐渐被抛在身后,放眼望去,但见薄雾散落,整个旧金山笼罩着一片迷离的美感,天空雾蒙蒙的,海水却湛蓝得诱人,身旁的金门大桥犹如玉带似地横跨海湾上空,这是何等诗情画意的美景,而席爱却仿佛看不见般苦着一张脸。 是起风吗?否则脸上怎么会凉凉的?她恍惚的摸摸脸,才觉自己竟然哭了!笨蛋!怎么可以在这么美的景色下掉泪呢?可是她的心好痛哪!不哭的话,会想跳海自尽的,笨蛋!席爱敲敲自己脑袋,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大骗子、大色狼去跳海? 悲伤的情绪瞬间化为愤怒,既气自己识人不清,从头到尾让他耍得团团转,又恨他居然不爱自己。她是他的未婚妻耶!亏她还那么卖力地勾引他,他是不是笑得快得内伤了? 记得他曾说过,要让她自食恶果,他指的就是这个吗?好过分,死香蕉、臭香蕉,你去死好了!席爱恨恨地下船上岸,两眼无神地在精品店里晃来晃去,买了一堆纪念品,又失魂落魄地自己一个人坐在冰淇淋店里吃冰淇淋。 第14章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是把冰淇淋倒在那臭香蕉头上,可惜她不能,只好闷闷地一个人逛着素有世外桃源之称的苏沙利度。 突然席爱停住脚步,为什么她会为了一个男人怀忧丧志?以前没有他自己不也过得很快乐,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席爱也不需要他,她要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说到做到,席爱掉头又搭上渡轮,只是她不知道有个男人当她再一次搭上渡轮时也跟着上了船。 席爱回旧金山搭飞机到橘郡,再转乘计程车到集梦想与欲乐于一身的国度——迪士尼乐园。由于她是识途老马,所以花在交通上的时间相对的少很多;在睡足了觉后,便闻始欢乐之旅。 迪士尼中有几样是一定要玩的,那个利用水雾来演米老鼠历险故事的幻想奇观自是不可错过,迪士尼卡通人物到你跟前跳舞的闪酸游踪也去了,但她最爱的还是印第安那·琼斯探险!因为只要一坐上吉普车,电影中法柜奇兵的情节便会活生生地在跟前上演,举凡巨蛇、机关、滚动的大石,每每把她吓得全身冷汗直流,而等到下吉昔车时才发现,她居然说不出话了。 席爱靠着栏杆喘气,大口大口喝着矿泉水,正想转身去排队玩那刺激又有速度的火箭之旅时,有人喊住她。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谢谢!”席爱很自然的回过头,想看看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但地上空空如也,连一张纸屑都看不到,哪有什么掉落的物品? 突然,有人用手帕捂住她的鼻子,席爱只觉得有股刺异的味道呛得她快喘不过气,她努力挣扎,手脚却酸软无力,不听指挥;在失去意识前,她努力想转头看清楚对方,但什么也没看到就昏了过去。 好痛,头好重好痛! 席爱觉得自己的头简直快要爆炸似的疼痛,她摇摇头,似乎想摇掉那如影随形的痛,可是没有用,不论她怎么努力,仿佛就像有人拿着铁锤直敲着她的头,疼得她想大喊大叫。 “好痛!”席爱大喊一声,睁开眼睛一看,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放眼望去,灯光昏昏暗暗的,只见地上散落些机械零件,还有几辆废汽车,看来这似乎是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她试着站起身,却愕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而一股暖暖的正顶着太阳穴留下脸颊,滴在衣服上,她受伤了吗?难怪会得头好痛。 “你醒了?”有个男人的声音冷冷响起,猛地一道手电简的光线照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 “谁?”席爱忍着痛,望向灯光后面的高大身影,“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是谁?”男人笑笑,打开一旁的发电机,顿时灯光遍照四力,“我叫路易斯·华德,我们曾见过一次面,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印象才对。” 路易斯·华德?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抓我?这里又是哪里?”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叫席爱,神鹰的女人对吧!” 神鹰?他抓自己来是因为神鹰?“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没有关系!”她赌气地否认。 “没有关系?我明明看到你和他好亲热的逛渔人码头,怎么说没关系?况且你和他也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你是他的未婚妻,对吧?” 渔人码头?她想起来了,他不正是渔人码头那个卖烤螃蟹的小贩?瘦长的脸、浓密的棕发、身材瘦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尤其是那对精明锐利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你是渔人码头那个卖烤螃蟹的小贩,对不对?” 路易斯赞赏地点头,“好记忆,难怪神鹰会喜欢你。” “你抓我做什么?又为什么打伤我?”她的头活像有十辆大卡车压过般隐隐作痛。 “你的头是不小心撞伤的,至于抓你来是为了报复!” “报复?报复谁?神鹰吗?” “当然是他,否则我和你素不相识,根本没有必要抓你来活受罪。” 这死香蕉、臭香蕉,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思然要她这个未婚妻来承爱,等她获救,不整得他死去活来才怪!席爱心里暗暗骂着,脸上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抢了我的女人!” 好啊!我就知道,这风流鬼、大色狼、采花贼,到处拈花惹草,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吧?她席爱是哪里对不起这个臭香蕉,为何要替他受过呢? “你的女人是谁?我认识她吗?”席爱好奇地问,完全忘记自己的头疼。 “别装蒜,你不但认识她,还和她一起吃过饭。” 一起吃过饭的情敌?没有啊!除了丁紫枫,她根本不认识其他的情敌啊?席爱一脸的纳闷。 看她一脸茫然,路易斯索性直说:“她叫茱莉·丁,中文名字叫丁紫枫!” “是她?原来她有男朋友啊?难怪臭香蕉要拒绝她。”席爱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有,你抓我是为了报复神鹰抢走你的女人!”“没错,自从他出现以后,茱莉就不再见我的面,她告诉我,她爱上神鹰,愿意一辈子跟着他,不论我怎么求她都没有用,所以我要报复,如果没有他,茱莉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路易斯说着,脸上现出一丝疯狂。 才怪!席爱心里暗骂,但瞥见他脸上的疯狂之色时,不由得害怕起来,她强自镇定地问:“那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抢了我的女人,我就抢他的女人,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怨不得我?”路易斯突然凑上前,只手抓住席爱,一把扯破她的衣服,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你做什么?”席爱声音有些发抖,到了这地步,如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就太白痴了! “神鹰玩我的女人,我就玩他的女人,然后把你的衣服,你的照片寄回给他,他一定会痛不欲生,再赶来救你,到时我可以用这把刀在他漂亮的脸画上几刀。” 说着,他拿出瑞士刀,一刀一刀割开席爱身上的衣服。 没多久,席爱已经衣不蔽体,她全身抖个不停,牙齿也紧张得直打颤,“你会杀他吗?” “不是我要杀他,是美国军方想杀他,谁教他不肯合作又泄漏国家机密呢?”他已经低下头去吻她的肩了。 “你想嫁祸给别人?”突然,席爱不抖了,反正也逃不掉,不如光明正大和他斗斗,那样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不是嫁祸,而是光明正大奉命杀他!” “你和紫枫姊姊一样,也是情报员吗?” 他停住动作,紫枫姊姊?她喊茱莉“姊姊”?她和茱莉有什么关系?他重新站起身,狰狞的表情缓和不少。“我只是五角大厦的电脑工作人员,不是什么情报员。” “你喜欢紫枫姊姊?” “何止喜欢?我爱她,我甚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为她去死!” “那你打算强暴我也是为了她?” 路易斯猛瞪着她,“这和她无关,别扯到她身上!” “她知道你抓我来这儿吗?” “我早就发电子邮件告诉她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席爱思考着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是神鹰的未婚妻。” “还有呢?”见他静默无声,席爱索性自己说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邢天会的大小姐,我的哥哥是黑鹰席浩,未婚夫是神鹰康哲绪,至于雪鹰和苍鹰更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这四个人你应该知道吧?”这句话有真有假,因为除了神鹰,其他三只鹰她根本一个也不认识,但为了脱身,也只好胡诌一通吓吓人。 路易斯一听,心头一震,他身子明显的晃了晃,那赫赫有名的亚洲之鹰有四只,他怎么会不知道?据说亚洲之鹰联手,其力足以撼动世界,他们所掌握的武力,更能引爆半个地球,他一时被仇恨弄昏了头,居然忽略了这席爱是亚洲之鹰黑鹰最宠爱的小妹妹! “你想强暴我,我认了;如果你想杀我,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但你要记得,除非你死了,否则你的下半辈子将活在被追杀的阴影中,连你所爱的丁紫枫也将遭受池鱼之殃!”席爱半真半假的威胁。 这话令他全身寒毛都站了起来,不自觉的打丁个寒颤,久久接不上话。 席爱见状,知道自己的威胁恐吓奏效,连忙再加上催命丹,“我可以理解你为伺会喜欢紫枫姊姊,因为她是那么美、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连我都很喜欢她呢!” 路易斯脸上出现一抹惊讶,她喜欢茱莉,这是怎么回事? “我了解你恨神鹰,但我也要告诉你,神鹰不爱她,他爱的人是我!” “那你为何离开?” “当然是惩罚,我惩罚他对我不忠实。”席爱不悦地嘟起嘴,又忽然笑了起来,偏过头看他,“如果我帮助你赢得美人归,还让神鹰为五角大厦设计一套防御程式,你可以放过我吗?” 路易斯的眼睛瞬间瞪大,“你说什么?” “我提议我们合作。” “合作?” “对啊,我和你,或者说我和五角大厦合作,让神鹰为你们设计一套防御程式好阻挡骇客入侵。”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只要能让自己脱身,要她席爱把死的说成活的都没问题! “这是真的吗?”路易斯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线,居然有点心动。 “当然,我以席家的名誉保证。” 第15章 用席家是因为席爱觉得自己没什么信誉好让人相信,只好搬出家族荣誉。 “可是茱莉她……”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会让地对神鹰彻底死心,这样你不就有可以乘虚而入的机会?不过……”席爱眼珠子转来转去,吞吞吐吐,一肚子坏水模样。 “不过什么?”路易斯显然接受了席爱的意见,准备来个大合作。 “你得先替我松绑,再找件衣服给我穿。”见路易斯惯了愣,席爱忙不迭地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别担心我会跑掉,而且我现在还不想回旧金山。” “你不回旧金山?” “对啊!否则怎么拟定计划?而且……”她有些贼头贼脑地道。 “而且什么?” “而且人家迪士尼还没玩够哪!” 路易斯一拍额头,我的天啊!这就是神鹰的未婚妻?幸好自己没有真的碰她,否则只怕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呢! 第七章 “小爱在哪里?”站在落日区一栋美轮美奂的意大利式洋房前,康哲绪开门见山地问,神色满是冷峻。 乍见他来到的丁紫枫,心中那份喜是可想而知的但听到他一开口竟然是问席爱的下落时,美丽的脸庞顿时蒙上阴影。 “进来谈吧!“她后退一步让他进门,又替他倒了水。 “她在哪里?”坐下后,他再次问道。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康哲绪冷冷瞪着她,“别装蒜,你把小爱带到哪儿了?” “你以为是我带走她的?”丁紫枫站立的身子有些晃动。”除了你,没有人会动她脑筋!” “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丁紫枫抓住椅背,以免自己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康哲绪见状,心中升起一丝不忍,难道自己误会她?可是那小不点真的不见了,而且消失得相当彻底,他几乎快把整个旧金山翻过来,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 “对不起!”他喃喃道歉,有些沮丧地想起身离开。 “哲绪,你喜欢……喜欢席爱是吧?”和他相识以来,她从来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更别提如此为情神伤,因此心中委实有些吃味。康哲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爱她!” 丁紫枫顿时血色尽失,苍白得吓人,“为什么?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对吧?” “难道不是?否则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提起订婚的事,也从来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笑笑,眼神有些微的迷离,仿佛跌入只属于他自己的美丽回忆,“我在等她长大!” 丁紫枫如触电般愣在当场,“等她长大?” “对,她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从来没见过面?” “她出生两个月我们就见面了,她还洒了我一身尿呢!那时她好小,我几乎以为她会死去,但上天怜悯,她居然奇迹似的长大,而且长得如此美丽活泼。你也知道我随时处于不可预知的危险中,为了她的安全,也怕她无法接受,席家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直到现在。”他定定看她,“我爱她,从我七岁第一次看到她时就爱上了她!” 丁紫枫不停摇着头,“你爱她?可是我爱你啊!难道你不知道?” “紫枫,对不起,除了小爱,我没有办法接受别的女人!” “你好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知道我爱你啊!”丁紫枫冲上前扑入他怀中,悲不可抑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他双手垂在两侧,既没有抱她也没有推开她! “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爱我,我要你说爱我!”无法接受的挫折感和失落感,让丁紫枫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她拉扯着自己的衣眼,露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紧贴住他,“她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康哲绪无声地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赤裸的身上,“紫枫,别这样糟蹋自己,你是个值得男人用心疼惜的好女人。” “那有什么用?你就是不爱我……”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况且我们并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在席爱出现以前,我们是最适合、最登对的。我们曾经一起去金门大桥看日落,去波尼塔看夜景,还一起去渔人码头吃海鲜大餐,我们……” “紫枫,镇定些,那些都不算什么,也无法代表什么。我一直把你当作好朋友,一个可以贴心交谈的好朋友,过去是,现在是,希望未来也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当好朋友……” 她激烈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要当你的好朋友,我要当你的情人、你的妻子,我要替你生儿育女,和你相守一辈子!” “紫枫,听我说!”康哲绪厉声大吼,慑住了狂乱的丁紫枫,“如果我曾经给了你什么错误的讯息让你产生误解,我道歉,因为你和我之间,永远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我哪里比不上她?是个性、脾气还是生活习惯?比告诉我,我一定改。”她仍旧执迷不悟地问着。 “不,你很好,你温柔、善解人意、勇敢而美丽,这些都是席爱所没有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 “因为席爱有一颗纯真的心,她虽然刁钻却不造作淘气而不失天真,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很轻松地表现自我,把那些繁文缛节全数丢在脑后。而且她总是欢乐的制造者,让平凡枯燥的生活充满惊喜与乐趣。”他走上前在她额头轻吻,“我承认我喜欢你,但那仅止于朋友之情,而非男女之情,答应我,别再这样糟蹋自己好吗?” 说完,康哲绪转身离开,在门关上以前,他仿佛听到丁紫枫发狂似地大笑。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一抹不祥的预感,如同薄雾般笼罩在康哲绪心中。 “路易斯,这个好好玩,你快点过来!” 席爱大笑大叫地对着身后脚已经快软了的路易斯挥手,他们刚下了迪士尼乐园里最刺激、最快速的云霄飞车——火箭之旅,吓得他差点心脏病发。好不容易结束惊魂之旅,正想喘口气,想不到小妮子竟然生气蓬勃地拉着他坐另一趟云霄飞车,简直教他欲哭无泪,几乎想下跪求饶。 “求求你,饶了我吧!”来到席爱身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席爱双手叉腰,笑眯眯地睨着他,“是你自己答应要陪我玩到底的。怎么可以反悔?” “我是答应要陪你玩,但可没有说要陪你玩遍所有的云霄飞车!”这小妮于胆量直在大得吓人,专挑迪士尼乐团里的云霄飞车坐,什么火箭之旅、大雪山、霹过山车,偏偏他生来畏惧云霄飞车那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无法控制感!上帝,这丫头是专门生来罚他的吗?现在他是宁可去面对神鹰的拳头,也不愿看到这丫头一脸顽皮的笑容。 “你不走,那我可要一个人去?”席爱威胁道。 岂料路易斯挥挥手,连话都懒得说。 “你不怕我跑了?”席爱捉弄人似地故意问。 没想到路易斯一副如获大赦的表情,感激涕零地说:“你走吧?你此神鹰还可怕!” 听了这话,席爱笑弯了腰,“才没这么容易放过你,罚你去帮我排环球影城,谁教你把我绑来呢?” 路易斯点点头,只要不坐云霄飞车,叫他当场脱光衣服他都肯。但往前走没几步,他又突然回过头,“爱丽丝,你答应我的事没忘吧?”他觉得席爱很像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女主角,所以叫她爱丽丝。 席爱比了个ok的手势,“晚上告诉你!” 当夜,席爱站在路易斯身后,指挥着他在键盘上敲打着,“可以了!只要补上最后一句话就可以发出去。” “什么话?”路易斯皱着眉头,他看过相当多的电子邮件,就属这封最奇怪,不但充满数字和奇怪的符号,甚至还画了一根奇怪的香蕉。 “我怀孕了!” “什么?”路易斯跳起来,“你说什么?” “别紧张,不是你的,你只要照打,到时候那只神经病之鹰就会乖乖上钩。”这当然是她随意捏造出来的谎言,因为她要康哲绪心甘情愿来救她,来向自己认错。 “不行,路易斯,你不能听她的!”突然有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路易斯和席爱都诧异地回头,赫然看见丁紫枫站在门口瞪着他们。 乍见丁紫枫,路易斯心中的兴奋是可想而知,他急忙地站起来走向她,“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丁紫枫笑笑,脸上表情诡异得有点吓人,“我一接到你的e—mail就立刻赶了过来,你刚刚在做什么?” “发电子邮件给神鹰。” 他重新坐下,准备将邮件发出去,不意丁紫枫阻止他,“不能把邮件发出去。”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合作吗?现在终于有机会……” “什么机会?谁说的?”丁紫枫冷冷接口,眼睛瞥向席爱,“是她吗?” “对呵!爱丽丝说可以说服神鹰帮我们写程式。” “这丫头说的话能信吗?他如果会答应早就答应了,不必等到今天!”丁紫枫紧紧盯住席爱,“你想借着电子邮件和他联络,好让他来救你,对吧?” 席爱心中一紧,脸上却装得平静异常,“是你要路易斯抓我来的?” 银铃般的笑声在偌大的屋子里回荡,丁紫枫眼神锐利直盯着席爱。“没有,我丁紫枫不至于卑鄙到这种地步,但既然你已经在这里,那就别想轻易离开。” 第16章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抢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得讨回公道。” 路易斯越听越胡涂,他之所以会抓席爱并通知她来,只是为了报复康哲绪抢走丁紫枫,如今席爱愿意促成他们两人,那么抓人的原因也就消失,他实在不懂丁紫枫为何会出现这种反应。 “茱莉,你想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我问你,你为什么抓她来?”她转向路易斯。 “当然是……” “别告诉我是我要你抓她来的,也别说是为了工作!神鹰虽然厉害,却非无法取代,据我所知,国家安全局已经研拟出另一套对策,所以我们根本不再需要神鹰,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吧?” 他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对吧?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挠我们,就算神鹰在这里也一样,路易斯,我是你的!”丁紫枫说完,整个人投入路易斯怀中,送上自己诱人甜美的香唇。 路易斯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他贪婪地拘紧她,吻着她的香唇,“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只要处理掉这丫头,我就完完全全属于你!” “爱丽丝?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路易斯不解。 丁紫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走向席爱,当她再度开口时,说的是中文。 “你知道他有来找我吧?” 从丁紫枫突然出现,到刚刚她与路易斯一番谈话,席爱心中已(奇*书*网^.^整*理*提*供)约略猜到一二。 “他以为你把我抓走了?” “没错,在他心中,你就像个天使一样纯真无邪,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为他做多少牺牲,他都视而不见!” 席爱又惊又喜,但她这惊喜交集的表情立刻引起丁紫枫的激烈反应。 “他是我的!在你没有出现以前,他一直都是我的,我们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起到公园散步、看电影,他很温柔很体贴,既细心又幽默,懂得如何取悦女人。我和他就像夫妻般一起生活,晚上拥着对方入睡,早上在亲吻中醒来,那一切是如此美好。”她仿佛陷入自己的梦幻世界中,声音也跟着轻柔起来,“你大概不知道,我曾为他打过孩子吧?” “你胡说,他说他拒绝你,他说从来没有碰过你!” “哪个偷腥的男人会承认自己偷腥呢?特别是面对一个有钱有势的未婚妻,更没有男人会说实活!” 席爱身子摇摇晃晃,不觉有些头昏眼花,是啊!哪个有外遇的男人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有外遇?更何况康哲绪认识丁紫枫在前,那时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想做什么都没有人会干涉,就连自己也只是他名不正言不顺的“未婚妻”,根本没有权利管他! “如果你不是邢天会的大小姐,如果你不是哲绪的未婚妻,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但是现在……”丁紫枫冷笑,从皮包中取出早准备好的绳子,不怀好意地逼向席爱。 “你想做什么?”席爱后退一步,眼睛盯住她的同时,也留意那扇没有关上的大门。 “现在你和我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丁紫枫步步欺向席爱,那盈人的笑意烦时变成杀意。 “你想杀我?你不怕哲绪找你算帐?还有我哥哥、我爸爸、以及邢天会的人……”席爱说着,脚步快速地往旁闪,想从空隙逃出去。 “路易斯,抓住她!” 路易斯愣了下,还是伸手拦住席爱,“你没有必要杀她,她只是个小女孩。” 说时迟那时快,丁紫枫整个人忽地扑上来,绳子跟着圈住席爱的脖子,紧紧勒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席爱拳打脚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但丁紫枫毕竟是受过训的,因此没多久席爱便奄奄一息。 “快放手,这样她会死掉的!”路易斯眼看席爱快没气了,连忙上前阻止。 “连你也爱上地,想替她说话吗?”丁紫枫厉声道,手跟着缩紧。 路易斯瞪着眼前这个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女人,她真是自己所爱,那个温柔多情的丁紫枫吗?看着她起身站到一旁,他才回头看席爱,她已然全身无力痴软在地上动也不动,他蹲下身子探探鼻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断气! “死了吗?”丁紫枫漠然问道。 他默默点头,决定不让她知道席爱还活着,“放在这里迟早会发现,我把她载出去丢掉。” 看着路易斯抱起席爱塞进汽车里,丁紫枫突然开口:”等一下,我跟你去!” 他的脸色倏地惨白,本想借机送席爱上医院的,现在恐怕她真的得魂断洛杉矶。对不起,爱丽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于非命,对不起!路易斯心里无声道歉着。 在丁紫枫指挥下,他把席爱塞进后车箱,然后他们沿着高速公路向东走,穿越广阔无边的原野,来到杳无人烟的死亡谷。 “把她丢在这儿吧!”望着光秃秃一片的山脊,丁紫枫对这地方满意极了,因为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等到她被发现时早已是白骨一堆,任谁都无法认出! 路易斯无言,走到后车箱抱出一息尚存的席爱,满怀歉意地放下她,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好热,为什么会这么热? 席爱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她好热,身上好痛,口好干! 翻身坐起来,席爱呆呆的望着这片空旷、光秃秃的山岩,她死了吗?难道这里就是人家所说的阴曹地府?可为什么没有看到牛头马面,也没有看到鬼卒、阎罗王?她不自觉抬手捏捏脸,好痛!会痛就代表没有死,那么这里不是阴间了? 席爱摇晃的站起身,试着观察自己所在的位置,却发现除了高低起伏的山丘外,周遭根本没有任何生物,连天上飞的鸟、地上爬的昆虫都没看见! 怎么办?慌乱、恐惧和不安悉数涌上心头,她开始跌跌撞撞,不顾身上的疼痛,漫无目的向前走着,希望能走出这地方,或是找到人来救她! 脚踩着岩石荒地,头顶着毒辣骄阳,汗根本还来不及流下就已经被蒸发,她的头在痛、脚在痛,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在举行示威游行,但她还是不停走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必须在天黑前离开这荒凉之地,否则她就算没死在丁紫枫手里,也会被入夜骤降的气温给冻死。 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泪水就悄悄爬满腮,都是丁紫枫和那臭香蕉害的,谁教他没事拈花惹草,脚踏两条船,一心二用兼用情不专!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二女争夺一男时,注定是两个女人打得死去活来,男人坐享渔翁之利,而从未想过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男人不是女人。像自己险些被丁紫枫勒死,现在又被人“弃尸”于此,这些都是康哲绪那个大大大祸水所惹的。所以她决定,只要能平安离开这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把康哲绪休掉,管他到底是什么身分! 席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经过一些已经废弃的旧矿坑,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炭窑的地方。忽然,有一阵嘶嘶声从她身后传来,此时的席爱既疲倦又狼狈,一身衣最又破又脏,根本没有力气去管到底是什么声音,但她还是回头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差点尖叫出声。那是一条如假包换的响尾蛇! 席爱呆在原地,嘴巴吓得合不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响尾蛇拱着身子打环前进,一寸一寸向她逼近,嘴里还不时的吐出蛇信。 现在是站在原地不动,还是拔腿狂奔?若说要跑,她实在没有跑的力气,但若站着不动,岂非白白的送死?还是跑好了!于是她拔腿想跑。 “别动,你站在原地别动,它不会伤害你的!”一个温和的声音适时的从她上面的位置传来。 席爱心中一喜,这光秃秃的地方竟然有人?她转头欲寻找来人,可是她微微一动,那人又开口:“你千万不能动,否则它会以为你想攻击它而咬你!” 席爱闻言,当下动都不敢动,任凭那嘶嘶声缓缓从面前经过,久久之后,消失在空旷的大地上。 “响尾蛇通常都在晚上出来活动,要不就是阴暗之处,你刚刚大概惊扰到它,幸好你没乱动。”一个男人从山丘上跳下来,他露出和煦的笑容问席爱:“你是观光客吗?” 席爱看见有人,警戒之心顿时松懈不少,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涌上眼眶,淅沥哗啦地流满面,她拼命摇头,“我不是观光客,我是……我是……” 男子见状,和善地从背包中取出手帕递给她,“别哭,大阳这么大,等一下你漂亮的脸上就会出现两道长长的盐巴,那会很丑的。” 席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你!” “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一个人一直往前走,我还以为你像我一样专门来这儿勘察地质呢!” 此时席爱心情已恢复平静,空旷天地只有她一人的孤独、恐慌也都消失无踪。抬起头,她正式打量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虽然满头银发但身材颇高大魁梧,脸上皮肤因着阳光韵照射而显得有些苍老,可是灰色的眼眸却透着温暖与幽默。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大概就得死在这里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儿?” “我……我是被人家‘弃尸’在这儿的!”席爱语出惊人地说着。 “弃尸?”男子皱起眉头,关心地看着席爱的脖子,果然那上头有着很明显的勒痕,显然有人想置这可爱的小姑娘于死地。 第17章 “你被人勒昏然后载到这儿弃尸?” “是啊!我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连一只鸟都没看到,还差点被蛇咬……我……”说着说着,席爱眼泪又潸然地往下掉。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儿。我叫班杰明,你呢?” “爱丽丝。” “你是日本人吗?” “不是,日本人英文都很破的,我是台湾人!”交谈之际,席爱还不忘顺道做做国民外交,宣扬一下国威。 “先喝点水,你的嘴唇都流血了!”班杰明细心地拿出水壶递给席爱。 直到这时,席爱才知道自己有多渴,她一口气喝完水壶里的水,但是还觉得喉咙干得发烫,连身上也好烫。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都没有半个人?”她忍住身上的不舒服问道。 “死亡谷。” 席爱浑身一颤,“死亡谷?” “是呵!这里光秃秃的,完全不适合人居住,曾经有人在这里发现金矿,那时,这里聚集了成千上百的人,甚至集成一个小镇,不过后来金矿挖完,人也走了,原先热闹的城镇慢慢恢复死寂,最后成为一座鬼镇。”班杰明细细道来。 席爱了然点头,难怪自己会看到废弃的矿坑,可是她没有看到什么鬼镇啊! “这里应该没有人会来吧?” 班杰明摇头大笑,“不,观光旺季时,每天来这儿的人可多了,美国政府还把此地划为国家风景区呢!你今天运气比较差,没碰上游客,否则也无需承受这么多苦,还叫太阳晒得脱皮。”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一辆吉普车前,班杰明扶着席爱上车坐好,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上车。“爱丽丝,我必须先打电话向警察报警,你有没有想联络的人?我可以请警察一并通知。” “报警?”席爱神智恍惚地说着,她觉得好奇怪,为什眼前的班杰明有两个影子? “对啊!你差点被杀,这可是一件谋杀案,当然得报警,咦,你怎么啦?”班杰明终于察觉到席爱的不太对劲,身子软绵绵的往下滑。 “我头好昏,身体好热。”她喃喃自语。 “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哲绪,我要见康哲绪,我要见康哲绪!”这是她昏倒前最后一个念头。 第八章 洛杉矶郊外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这里平常几乎没有什么人烟,但今天却停了辆宽敞的福特。 “茱莉,你好美!”路易斯喃喃念着,双唇从丁紫枫的唇吻到她的腰间,两手忙碌地解开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你知道我爱你很久了,对不对?” 丁紫枫紧闭着眼睛,任由他的手和嘴在自己身上摩挲、亲吻着,泪水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滑落眼角,这是报应吗?她刚刚杀了康哲绪的小情人,现在轮到自己接受不爱的男人,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 从有记忆以来,日子几乎是一成不变,除了训练训练,还是训练,训练她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训练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她现在杀了所谓的情敌,心里却一点也不快乐。 她受够了,受够这种没有人性,没有快乐可言的日子,她突然想念起以前和哲绪一起在金门大桥散步的时光,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那时候多好!但是不可能,她杀了席爱,他不会放过她的! 你在做什么,哲绪?为了找你的小席爱而疯狂吗?她已经死了,死了!既然我不能得到你,其他女人也别想得到你! 她抱紧路易斯的头,将他当作自己心爱的男人,缓缓地接受他占有自己,让自己的身体跟随汽车的晃动而着,放纵自己投入那令人沉迷的情欲世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 半晌,丁紫枫爬出车子穿好衣服,路易斯恋恋难舍地抓住她,“你去哪里?” “我想去死亡谷看看,那地方虽然杳无人烟,却时常有观光客会去参观,我担心……” “她已经断气了,就算被发现也已回天乏术。”路易斯赶忙打断她,因为他隐瞒席爱仍活着的事实,更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赶尽杀绝的魔鬼。 “不,我一定得去看看!”丁紫枫坚持道,她走到修车厂门口打开大门,准备将车子开出去,却看到有两个男人等在门口,他们定定看着她,眼神冰冷至极。 “你果然来了!”丁紫枫一颗心沉到谷底,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小爱呢?”康哲绪双手抱胸,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先把东西拿来,我自然放了她。” “我要先看看她!” 丁紫枫漂亮的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你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你不多看我一眼?你知道吗?只要一眼,我就会甘愿为你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你去死!” “我要见小爱!”康哲绪坚持道,没有见到席爱,他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 “她……她已经……” “你把她怎么样了?”康哲绪步步逼问,一种不祥的预感上心头,小爱不会已经…… 蓦地,寂静的空气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另一名跟着康哲绪同来的男于拿出自已的行动电话,康哲绪关心地转向他,听着他与对方交谈。 一会儿后,他紧张的问:“谁打来的?” 男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鸿说已经找到小爱,她奄奄一息,快没气了!” 康哲绪闻言,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紫枫,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难道你就那么恨她?” 狂放的笑声发自丁紫枫嘴里,她笑得眼泪几乎都快流出来。“我当然恨她,我恨她为什么能得到你的爱;而我,却连一个微笑也没有!” “不,你弄错了,你该恨的人是我,不是小爱,她在整件事情中是最无辜的一个。” 丁紫枫摇头,“我爱你,所以不得恨你,而我得不到的男人,也不容许其他女人得到!” “爱是牺牲,是希望对方快乐幸福,而非占有。” “我不要听,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枝手枪对着康哲绪胸口,“我好爱你,如果你继续活着,就算没有席爱,你也会爱上其他女人对吧?所以,只有杀了你,你才会永远属于我!” “如果杀了我你会感到快乐,那你就动手吧!但我得提醒你,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即使我死了,我的心还是属于小爱的。” “你……”丁紫枫全身抖个不停,她瞪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如果要你为她而死,你也不会拒绝吧?” 他潇洒一笑,“没错,我等了她一辈子,就算多等一辈子也无所谓!” “哈哈哈……”凄凉的笑声回荡着,丁紫枫犹如发疯似地大笑,“好,你爱她,我就成全你,你们两个到阴曹地府去做对同命鸳鸯!” 她急速扣下扳,但枪声没响起,另一声枪响却击中她的手,并将枪打得脱手飞出,“想让他死没人会阻止你,但我可不想让我妹妹守寡!” 丁紫枫错愕地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瞪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情敌——席爱的哥哥,席浩。”席浩好整以瑕吹吹有点冒烟的枪口,一派自在地说着。 这个男人就是席浩,席爱远在台湾的大哥,他一接到席爱失踪的消息?立刻连夜搭机来到金山;一接到消息,又从金山赶到洛杉矶来寻找那个爱玩爱笑、顽皮得令人无法消受的小妹。 “你……你是她哥哥?那你是……”丁紫枫吞吞吐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却做出这种傻事,真可惜。”席浩摇头叹气。 “我不要你关心!” “我也不想关心,我只想告诉你,你很厉害,竟然让哲绪愿意拿出程式来交换小爱,可是你做了一件错事。” “什么错事?” “你不该想杀小爱!” “为什么?” “如果你拿走程式,也许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美国,现在你恐怕得依谋杀罪被起诉!”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吗?你不晓得一个暴露身分的间谍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吗?更何况你是被关在监狱中任人宰割!”席浩转向康哲绪,“我们走吧!小爱现在在医院急救呢!” “不能走,你们谁都不准走!”丁紫枫站起身,手里忽然又多出一把枪。 康哲绪皱起眉头,“紫枫,你不能一错再错!” “我已经全盘皆输,哪顾得了那么多?我要程式,我要你把程式给我!”丁紫枫低吼着。 康哲绪摇头,冷冷拒绝她的要求。 “就算我给了你,你也无法离开这里,而且你拿走一个,我就不能再写新的吗?” “我……”泪水一颗颗滴落在脸上,丁紫枫无法抑止地痛哭失声。“难道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茱莉,你还有我!”路易斯不知何时走近她,悄悄拿下她手中的枪。 “路易斯,你……”她泪眼蒙胧地看着路易斯,几乎无法相信这时候竟然还有人肯对她伸出援手。 “我爱你,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可是我……” “别可是,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路易斯坚定地说着。 丁紫枫咬着唇,终于哭倒在路易斯怀中。 康哲绪看了他们俩一眼,和席浩并肩离去。 宁静的医院走廊,一名高大的东方男子来来回回的踱步,只见他穿着合身的缎质黑衣,浓密卷曲头发长及衣领,鼻梁挺直、嘴唇性感饱满,可惜那对漂亮黑眸所射出的冷漠,教人看了直想打颤。 第18章 男子停下来看了手表,又探头往病房里瞧,直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他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康哲绪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忧愁与疲惫,“阿浩,她怎么样了?” 席浩耸耸肩,偏过头指着病房门,“鸿他们说除了严重脱水和晒伤外倒没什么,只是她好像受了相当大的惊吓,从醒过来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话。” 康哲绪原本皱着的眉头,如今更是舒展不开。“鸿和牧呢?” “先走了。”席浩简短的答道。 不再说一句话,康哲绪沉着脸打开病房门。病房内安安静静的,病床旁并有一束盛开的玫瑰花,上头署名班杰明,他就是那个救了席爱的地质学家? 他视线转向端坐着的席爱,她一手放在棉被外面打点滴,脸上看得出明显的晒伤脱皮,连手臂上也是如此,而且他发现席浩少讲一样,脖子!她脖子上有着一圈勒痕,从勒痕所呈现的瘀青,他可以想见丁紫枫是如何强烈的想置她于死地。 “小不点,小不点?”他拉过椅子坐下,轻声呼唤着,但席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没听见。 “小爱!”这次他改口,并坐到席爱身旁,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呼:“小爱!” 席爱愣愣地瞪着他,好半天才凝聚起涣散的焦距,“你是谁?” “我是哲绪,是你的未婚夫康哲绪。” 席爱摇摇头,身子略略往后退,“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康哲绪整个人呆住,老天,他的席爱竟然不认识他。“小爱,是我,我是臭香蕉,是那个老是惹你生气的臭香蕉啊!”以前,他每每听到席爱喊他“臭香蕉”,总想狠狠打她屁股,但现在他却渴望着她能想起这个名,能记起他们所曾拥有的一切。 “臭香蕉?”席爱无意识地呢喃着,看着他的眼神依然是陌生、遥远的。 “丁紫枫,你该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康哲绪低咒一声。如果丁紫枫现在站在他跟前,只怕会当场被他给碎尸万段,而非轻易地任她被警察带走。他不懂,她为何可以对一个无辜的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小爱,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不认得我?”他心痛不已地将席爱拥入怀中,情绪激动到连席浩打开门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她不认得人.对吧?”席浩低声问道。 轻抚着席爱被晒伤的脸庞,他抬头问席浩:“她的脑部曾经受过重击吗?否则怎么可能不认得我们?” “医生在她头上找到伤口,但不是很严重,应该不至于造成这种状况,除非……”席浩言词闪烁,眼神透着一丝奇异。 “除非什么?” “除非她根本就不想记得你!” “不想见我?你是说小不点她……” “她选择性失忆,把那些曾经伤害她的记忆自动消除。” 康哲绪不相信,低吼道:“不会的,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怎么可能故意忘记我?” “真的?那么美丽的女间谍丁紫枫是怎么回事?她(奇*书*网^.^整*理*提*供)为何要置小爱于死地?” “我和紫枫的事你最清楚,又何必以言语相让?”康哲绪苦苦一笑。 “话是没错,但小爱心里恐怕不这么想,你曾经对地解释过丁紫枫的事吗?” “没有,我对她的感情不需要言语上的证明。” 岂知席浩闻言哈哈大笑,“哲绪,你是太久没有和女人来往,还是变笨了?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是情感和听觉动物吗?甜言蜜语有时是很重要的,小爱是个心眼特多的小捣蛋,如果你不对她解释清楚,任凭她乱猜,或是由丁紫枫口中得知经过,我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还频频挤眉弄眼。 康哲绪静静消化着席浩的一番话,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只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所以故意惩罚他?想到此,他忽地托起席爱的脸,果真在席爱澄亮的明眸中看到丝丝愤怒。 “你是骗子!”席爱低声指责,眼睛都快冒火了。 “你没有失去记忆?”康哲绪又惊又喜。 “你是爱情骗子、感情杀手!”席爱不理他继续骂着。 “你没事?太好了!”他大大松口气。脸上表情也轻松起来。 席爱推开他,凶凶地说:“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哲绪一怔:“怎么啦?”他丝毫不知道她为何生气。 “我不认识你,从现在开始,我席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之间投有任何婚约存在。” 康哲绪莫名其妙地瞅着她,怎么她一恢复正常竟然就说要“休夫”?难道紫枫对她说了什么? “紫枫跟你说什么?” 席爱转过头瞪他,“她说……你们曾经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她还曾为你堕胎,而你居然说从没碰过她?” “我真的没有碰过她!” “那她为什么说曾为你堕胎呢?” “她希望你恨我!”康哲绪直截了当地说出答案。 席爱恨恨瞪他一眼,“她成功了,在我几乎被她勒死时,我真的好恨你,恨我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下这么深的感情;可是直到快死了,我的脑袋里想的还是你!我恨你!” 看着席爱生气的模样,康哲绪是又爱又怜,他紧紧拥她入怀,“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好了!” “你爱我该不是为了报恩吧?” “你又知道什么了?”爱情可以和报恩相提并论吗?康哲绪无奈地想,如果那时被丁紫枫一枪打死,是不是就无需面对这个刁钻古怪的小东西? “我知道你为了报恩才接受这件婚事的。” “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事!” “你是说没有报恩这件事?”席爱不放松的逼问他。 “有!但那不是我爱你的原因。” “我想知道。” “好吧!事到如今,我只好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康哲绪轻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两家决定婚事的经过。 原来这件事得从康哲绪的祖父说起。哲绪的祖父年轻时抛家弃子,远从大陆唐山到旧金山采矿,因当时美国政府对黄种人的诸多限制而抑郁得志,只能在中国城开设洗衣店,勉强度日糊口。 有一天,几名白人借机到店里滋事,人单势薄的康家老爷子哪是这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店被砸、洗好的衣服被弄脏,幸好席爱的爷爷路见不平,出面赶走了闹事的人。 “我们的爷爷就这样成为好朋友,那时候他们约定,要让康、席两家的儿女结为亲家,可惜我祖母和你祖母都生男孩,于是他们又约定……” “将来康、席两家的孙子辈,如果出现一男一女,就要结为夫妻对吧?”席爱问道。 一旁的席浩也开口补充说道:“没错,不过因为这项约定没有什么法律约束力,所以那时候爸爸和康伯伯又说,万一你有了男朋友,或者哲绪有了想结婚的对象,这件婚事就作罢,他们不愿意因为一个口头上的约定而危害到子女的终生幸福。” “那我住到你家又算什么?”席爱瞪着康哲绪,似乎开始不高兴了。 “让你看看未来的夫婿长得什么样子啊,免得你抱怨我们把你嫁给一个江洋大盗,外加斜视,眼睛脱窗的丑八怪!”席浩打趣道,把席爱在台湾时讲的话全数搬出来。 康哲绪好笑地睨着她,“我是丑八怪?那你是什么?泼辣的小麻烦?” “嫌我麻烦,你可以退婚!”席爱赌气地背过身子不看他。 “不管你是小麻烦还是小捣蛋,我这辈子爱定你了!”康哲绪笑笑。 席爱扭过头,用一副你说谎的表情瞪着他,显然不太相信。“你认识丁紫枫那么久都没有爱上她,为什么偏偏爱我?” “小爱,我不爱她是有原因,因为她并非一般女人。” “我知道,她是个女间谍。” 康哲绪点点头,“她不但是个女间谍,更是一个为两个国家工作的女间谍。” 席爱诧异地瞪大眼睛,“她是双面谍?” “没错,她正是一名双面谍。”席浩又接口。“她不仅为美国政府工作,同时也为中国政府做事。” “她亲口告诉我,她是美国政府派来监视你的啊!为什么……”席爱觉得自己宛如坠入五里迷雾,被弄得有些胡里胡涂。 “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但实际上负责监视的人是我,而被监视的人是她。”康哲绪面色凝重地道出真相。 席爱总算有些懂了,但有一点她还是不清楚,“过去我一直以为美国政府想网罗你为他们工作,因为被你拒绝,所以才派了紫枫来监视你,想不到真正的间谍竟然是你!” 席浩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不点,哲绪可不是什么oo七,别把他想得太复杂,地只是个想清静的可怜人罢了!” “可是他和五角大厦的那场攻防战……” 席浩恍然大悟,“难怪我那些资料会自己长脚不见,原来是被你偷走的。” 霎时,席爱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心虚地点头。“嗯,我偷了你的资料,以为能得到一些神奇的资料,没想到……”没想到她处心积虑想休掉的未婚夫,竟然是她费尽干辛万苦才勾引来的情人,早知如此,她也无需费那么大的心思去诱惑他,甚至还脱光衣服跑上他的床,真……真丢死人! 康哲绪宠爱地瞅着她瞒脸红霞,“你知道的只是那场攻防战的结果,而不知道前因,才会有这种错误的印象。” 第19章 “错误印象?难道神鹰大战五角大厦是假的?” “小不点,你应该知道五角大厦是美国军事指挥中心吧?” “白痴都知道五角大厦是做什么的!”席爱没好气地回嘴,她是没什么军事知识,但还有点常识,也常看电视。 “二年前,五角大厦发现电脑系统曾被人入侵,窃走一部分国防机密,为了揪出这个人,他们主动来找我,希望由我来测试并找出电脑系统的问题。” “所以你花了三十七分钟和那些电脑专家大打一架?” “嗯!否则随意入侵五角大厦的电脑是得坐牢的。” “那么你是在为美国政府工作罗?” “可以这样说,他们认为丁紫枫和路易斯嫌疑很大,于是设下一个圈套,表面上安排她来监视我,实际则由我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从头到尾都很了解内情的席浩接着说:“丁紫枫接近哲绪看起来像是为了监视他,防范他又做出入侵国家安全机密的危险举动,实际上,她的主要目的在于盗取,甚至破解哲绪为五角大厦所设计的新程式;只是没想到,她却真的爱上了哲绪。” 康哲绪无奈的叹口气,“她是个聪明人,却在感情上栽了个大跟斗!我承认,为了取得证据,我对她下了点功夫,或许因为这样让她产生误解,甚至去伤害别人。” 席浩也摇头叹气,“谍报世界里根本没有真情真爱,有的只是尔虞我诈与矫情欺骗,她在这行里也算得上是佼佼者,竟然因为感情用事而做出愚蠢的事来。” “愚蠢的事?你是说她要杀我这件事吗?”聪明的席爱一点便通。 “对!不论你死了没,她都会被控以谋杀罪起诉,所以她现在已经移送法办了。”席浩撇撇嘴,眼神冰冷一片。 “路易斯也是共犯吗?” “他爱紫枫,为她更改电脑系统窃取资料;甚至为了她而绑走你,警方以泄密罪嫌将他起诉。”康哲绪心痛地说着,眼睛焦点又落在席爱脖子上的勒痕,心疼不已。 “他说你抢了他的女人!”这话听起来酸味十足。 “那是借口,他绑走你是为了威胁我交出程式磁片。” “你给他了?”席爱紧张的问。 “没有,不过我宁愿给了他,那样你可以少受点罪。” 席爱摇头,“你错了,紫枫想杀我不是因为磁片,而是因为你,你一定跟她说了什么吧?” “我告诉她,我爱你!” “而她爱你爱到想杀我!” 康哲绪一愣,普通女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她却一脸酸味,难道她……他试探性地问:“小不点,你在吃醋吗?” “吃醋?谁会为你这臭香蕉吃醋?你既又风流,为了完成任务不惜牺牲色相,还一心二用,弄得两个女人一个重伤、一个遭受牢狱之灾,你干脆一死以谢天下好了!”天底下翻脸翻得最快的,大概就是跟前这个小女人了! 康哲绪让她堵得无话可答,来来回回在病房内踱着步子,“小不点,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他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向一个女人说话,可一想到她为了自己差点送命,再怎么有个性有脾气也会矮了半截。 席爱漂亮的大眼闪动着狡猾,“我要解除婚约。” 第九章 “有空记得到台湾来玩,我会带你去看全世界最美丽的海岸景观。”席爱凑过身子在班杰明脸上轻吻着。 班杰明伸手抱抱她,有些依依不舍,也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台湾?是不是泰国?” 席爱噗哧一声笑出来。 “不是啦!台湾是台湾,泰国是泰国,差了十万八千里,告诉你,我们中国文化可是有五千年的悠久历史呢!” 班杰明一对眼睛睁得老大,五千年?美国的历史才二百多年,而台湾居然有五千年历史? 聪明的席爱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又无法对一个外国人解释复杂的两岸关系,只好笑笑说:“等你来台湾时我再跟你解释清楚,再见,多保重!” “你也是,别再一个人到处乱跑,我看他很担心你哪!”班杰明指指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告别的康哲绪以及席浩,他奇怪地问:“怎么只有两个?” “什么两个?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席爱没好气地丢了个卫生眼给康哲绪,她已经二天没和他说话,谁教他居然答应要解除婚约,这个臭香蕉,死老鹰! “不对,还有两个人是我在死亡谷外遇到的。”他一拍额头呼道。 “死亡谷?救我的不是你吗?” “是我没错,但那两个年轻人帮了很大的忙。那天我再来看你时,他们就守在病房门口,一个长发一个留三分头,怎么现在没看到他们?对了,如果有机会碰到他们,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长发?三分头?不可能是那两兄弟,那两个人远在台湾,可是在她所认识的男人里面,也只有云家兄弟是这副怪模样。 “小爱,可以走了吧?”席浩走上前接过席爱的行李,对着班杰明点头,“欢迎你有空到台湾来玩!” 席爱重新抱抱班杰明,才跟着席浩上了车。一落座后,她狠狠盯住康哲绪,康哲绪则脸上带笑看着她,两人四目相望,对看良久,然后她轻轻一哼,移开视线,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 “还在生我气?”康哲绪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敢,现在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怎么敢生你的气。” “是你自己说要解除婚约的。”康哲绪一脸无辜,眼睛含笑,那模佯说有多贼就有多贼。 现在的席爰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本她只是要耍耍赖、气气他,没想到他竟然爽快答应,所以她决定,一辈子都不要理他。 他恶作剧地欣赏着席爱咬着嘴唇的懊恼模样,心中明白,她还是在乎自己的,虽然有些心疼,但如果不给她一次教训,下次她还是会犯同样的毛病。再说她将会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不要她永远都这么任性、孩子气。 车子很顺利地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经过交流道时,席爱突然开口:“我要回台湾!” 两个男人同时皱起眉头,异口同声说:“不准!” “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没有婚约,为什么不能回台湾?” “你忘了你的伤还没好,你的护照也掉了吗?”席浩提醒道,一面对康哲绪使眼色,示意他开口。 “我的伤已经好了,护照更不是问题,只要请代表处出示一份证明文件,我就可以回台湾了。”席爱头头是道地说着,说得两个男人接不上话。 “我不会你走的!”康哲绪终于开口。 “你也想绑架中华民国国民吗?”席爱挑衅地看他。 康哲绪摇头,“不是绑架,是光明正大把你留下来。” “我不要!你也没有理由留我。” 康哲绪微微一笑,倾过身子对开车的席浩说:“我们到拉斯维加斯吧!” 席浩了解地点头,立刻在下一个交流道下高速公路,掉头转往拉斯维加斯,席爱莫名其妙地瞅着康哲绪,他怎么啦?受到太大刺激,想去拉斯维加斯赌赌,纾解心中郁闷吗? “你去拉斯维加斯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结婚呵!” “结婚?谁和谁结婚?”席爱一脸的不解。 “当然是我和你结婚。” “我和你已经没有婚约,为什么要结婚?” “我们从来就没有正式的订婚仪式,所以根本不算什么未婚夫妻,现在我要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结婚,让你永远成为我的!” 席爱嘴张得老大,瞬间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什么解除婚约根本就是假的,他只是在耍她。 “你……你骗我,我不要嫁给你,我死也不要嫁给你!” “无所谓!”他转向席浩,“你帮我绑好她,用架的也得把她架入礼堂!” “这有什么问题!”席浩一副解决心头大患的快乐表情。 “我不要,我不要……” 她的大喊大叫没两下便被他堵住,她挣扎地左踢右打,无奈他们是在汽车里,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他的箝制,最后被他压在椅子上,热情又大胆地狂吻她。 半晌,“我不要嫁给你!”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席爱劈头便如是说道。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嫁!” 就这样,席爱半强迫地被载往拉斯维加斯,找了一处专门替人证婚的教堂结婚,夸张的是,她连车子都没有下,就莫名其妙成为有夫之妇,这是什么跟什么? 这夜,三人在拉斯维加斯找了间饭店投宿,当席爰怒气冲冲地提着行李房间时,她犹仍不敢相信,她的结婚典礼就这样简简单单、草草率率地结束了,甚至连穿白纱的机会都没有,她非得宰了他不可! “你别过来,否则我会控告你强暴!”席爱半真半假地威胁着。 康哲绪根本懒得理她,三两下便将她制伏压在身下,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上。“你舍不得告我的!” “你……你坏、你欺负我,我不要就这样嫁给你,我不要!”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双颊,瞬间沾湿她的小脸。 他抿抿唇,几乎爆笑出声,这个小不点,用硬的不行竟然来软的!低下头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缓缓吐气:“谁教你要逃走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席爱倔强地躲开他的吻,不甘示弱的反击:“谁教你骗得我团团转!” “如果事先告诉你,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你还会留在我身边想办法诱惑我吗?” 第20章 她呶着一张小嘴没出声,如果早知道他就是半路杀出来的未婚夫,她会逃之夭夭,躲到南极再也不出现。 “小爱,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抓走的,为何我都找不到你?我差点就把旧金山给翻过来了。”康哲绪好言好语地哄着。 席爱闻言,有点感动地吸吸鼻子,坐正身子后缓缓开口,将她离开康家后到迪士尼乐园玩被迷昏,又差点被强暴、被勒死的经过娓娓说出来,听得他脸色发青,犹如刚从冷冻库出来般,一张脸难看得吓人! “我看到那条响尾蛇时,吓得根本不知道该立刻昏倒还是拔腿狂奔,好在班杰明叫我千万别乱动,否则早就一命呜呼哀哉,死在死亡谷了。” 席爱连说带演,讲得眉飞色舞、生动活泼,丝毫未注意到康哲绪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怒,然后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当她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向下趴在他大腿上。 “你做什么?”席爱呼。 康哲绪寒着脸,扬起手接连几下打在席爱的小屁股上。 席爱痛得哇哇大叫,手脚并用的又踢又打又咬。“你这个臭香蕉、坏香蕉,烂香蕉,你是祸水、害人精,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绑架,还差点死掉、被蛇咬?都是你,都是你?” 康哲绪双手轻松地紧箍住她,将她压在床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下次你再乱跑,当心我用手拷把你铐在床上,让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家里为我生小孩!” 席爱羞怒交加,伸手想打他,无奈双手他牢牢抓住,于是一张小嘴不停地乱嚷嚷:“我不要嫁给你,也不要替你生孩子,你去找丁紫枫,反正她一定很乐意。”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那不算!只要我没有穿上白纱礼服就不算。”这根本就是在耍赖嘛! “不算?拉斯维加斯的婚姻效力可是全美国都承认的。” “我是台湾人,又不是美国人,臭香蕉!” 康哲绪挑挑眉,“那我们回台湾再结一次婚好了。” 席爱闻言,顿时笑逐颜开,“真的?” “真的,我会让你穿上全世界最漂亮的白纱礼服!” 台北鼎鼎大名的神鹰康哲绪结婚了,新娘子是邢天会的大小姐席爱。据说这神鹰神出鬼没,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曾经单挑五角大厦,还协助国家安全局破获一桩间谍案。他是亚洲之鹰中,最早结婚的一位,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其他的三只鹰何时会步上结婚礼堂,是不是会在神鹰的婚礼中出现? 至于那位大小姐席爱,更是赫赫有名,但之所以出名并非因她的美貌,而是她那刁钻古怪、前所未见的淘气个性。据说,亚洲之鹰每一个都曾吃过她的闷亏,不过是怎么样的亏,没有人知道。 为了看亚洲之鹰的真面目,听说有人彻夜在教堂外面排队,早上不到十点,小小一座教堂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人,晚到的人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大马路旁观望。 十一点,众所期盼的结婚进行曲终于响起,当礼车来到,一个身穿礼服的男人走出礼车,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声:“咦!这不是西堂小柯吗?” “原来他就是亚洲之鹰的神鹰康哲绪啊?长得不怎么样嘛!” “不对不对,小柯是邢天会的西堂护卫,怎么会是神鹰康哲绪?”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猜测小柯就是亚洲之鹰,有人说亚洲之鹰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公场合现身,也有人说亚洲之鹰害怕那刁钻蛮横的席家大小姐,所以干脆逃婚了。 “新娘子来了,大家快看看新娘子!” 新娘子身穿礼服,手捧礼花,虽然罩着白纱,隐约还是可辨认出她的长相;于是又有人大喊:“她根本不是席家的大小姐!” “她不是?新郎也不是,难道……难道他们根本不是在这举行婚礼?”有人喃喃念着。 身穿西装的准新郎倌小柯笑着开口:“大小姐的婚礼改在总堂进行,邢天会在此谨向各位表达谢意和歉意,如果不嫌弃,请留下来叁加敝人的婚礼。” 此话一出,群情哗然,居然有人在结婚当天才临时改变地点,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其实邢天会没有改变地点,他们只是换人上场罢了,因为他们的大小姐、准新娘不见了,而且是穿着价值不斐的新娘礼服失踪的,所以邢天会可说是倾巢而出,务必在二个小时内找到新娘子,好让婚礼顺利举行。 另一方面—— 有人说台北的春天总是阴雨绵绵,这句话,老台北人一定会反对,他们会说春天不过是气候多变罢了。像今天,不就出了个大太阳吗?也因为出了个太阳,理所当然的,一些风景区都挤满了游客,在三三两两结伴成行的游客中,有一个人十分引人注目。 这人之所以引人注目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衣着,她穿着一白纱礼服,修长的颈上挂着一串色泽圆润的珍珠项琏,一手紧紧抓住曳地的裙摆,一手倒抓着新娘捧花来到公园里,她就是临阵脱逃的席爱。 为什么临阵脱逃?原因很简单,谁教康哲绪在拉斯维加斯硬是打鸭子上架,逼她上礼堂呢?所以秉持有仇必报原则的席爱,便趁着婚礼中大家忙得一团混乱之际,穿着价值连城的新娘礼服溜了! 现在的席爱只要—想到康哲绪那张可能气歪的脸,就快乐得像只小鸟,甚至有种想翩翩起舞的冲动。 她左看右看,然后弯下身子对一个看她看得发呆的小女孩说:“姊姊好不好看?” 小女孩用力点头,”好漂亮!” “你喜欢姊姊这束花吗?” “喜欢,我也喜欢姊姊的衣服。” “那……姊姊用花跟你换这个风筝,好不好?” 小女孩诧异地睁大眼睛,“姊姊要放风筝吗?” “对啊!姊姊嫁人以后,就会被禁止放风筝,所以想在结婚前放最后一次,你愿意帮我吗?”席爱睁着明亮的眸子煽动小女孩。 “为什么嫁人以后就不准放风筝?” 席爱努力想着理由,“因为姊姊要嫁给一个很凶、很坏很坏的坏蛋,他不但会欺负姊姊,还会不准姊姊放风筝。” “这样呵?那我的风筝借你玩。”小女孩纯真的脸上现出一抹同情,将手上的风筝递给席爱。 “谢谢,你真是个乖小孩!” 将新娘捧花交给小女孩,席爱兴高采烈地拿着风筝跑了起来,别看她平时调皮捣蛋的模样,她可是放风筝高手呢?只见她逆风而跑,没多久,风筝便缓缓上升;一时间,所有到公园游玩放风筝的人都奇异地盯着,眼前这一幕真是诡异极了,居然有穿着白纱礼服的新娘子来放风筝,那么新郎呢? 有人好奇,有人猜测,也有人上前要求合照,席爱大大方方地点头,拍了几张照片,最后她蹲下身子对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小女孩说:“你长得好可爱,跟姊姊合照一张好不好?” “好呵!可是没有相机耶!” 席爱一拍脑袋,对啊!她匆匆忙忙溜出来,哪会记得带像机?她懊恼的左右张望。 这时,有道低沉浑厚的嗓音自席爱身后传来。 “我的相机借你?” 席爱心头一震,猛地回头,“是你!你怎么找来的?” 康哲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中当真拿了台相机。“站好,我要照了!” 席爱来不及想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赶忙拉过小女孩一起合照。 “姊姊,他就是你要嫁的那个很凶很凶的坏人吗?”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是啊!就是他,他是专门欺负姊姊的人!” 小女孩静静看了康哲绪好一会儿,将捧花还给席爱,才带着自己的风筝离去。离去前,她真的小脸上有怀疑、有不解。 “我是专门欺负你的坏人?”康哲绪懒洋洋的转过席爱面对自己。 “你欺骗在前,胁迫在后,不是坏人是什么?”席爱不以为然的回答。 “喔?我记得有人洋洋洒洒的拟定了十几个计划要勾引男人,而且又是老鼠、又是猫的塞满床,现在怎么变成无辜受害的小绵羊了?”康哲绪坏坏一笑。 “你还算客气呢,我床上放的可是八只脚的大蜘蛛。”不知打哪儿来的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我的是一条东扭西钻的小青蛇。”有人接口。 “我的是一只破壳的小鸭子,嘴里呱呱叫个不停。”又有人继续说下去。 “你们……”席爱怒气冲冲地瞪着三个满脸促狭的男人,他们一个是席浩,一个是留长发的云之牧,一个是留着三分头的云之鸿。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四个聊了起来的男人没有人理她,云之鸿一脸暖昧地用手磋碰康哲绪,“她除了在你床上放老鼠和小猫以外,还有什么?” 康哲绪瞅着她,“她自己!” 云之鸿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你心甘情愿被婚姻捆绑一生,硬要架着她上礼堂,原来如此。” “康哲绪,你……你休想我会原谅你!”席爱提着裙摆,又气又羞又怒地转身离开。 “别走!我们还要举行婚礼呢!” “谁要嫁给你!你少臭美了!” 康哲绪频频摇头,“你已经跑过两次,我不会让你跑第三次,而且妈妈为了你特地从美国回来呢?” 想起早上发现她不见时的忧心,他顿时拉下脸,如果自己没有事先安排好人马在各个出口看守,只怕康、席两家又要被这小捣蛋闹得天翻地复! 一把抱起她,康哲绪对另外三个男人微微颔首,起步便要离开,但席爱会如此容易跟他走吗? 第21章 想当然耳,他得到一阵粉拳乱捶。 “我不要嫁给你!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连风筝都不会放的笨蛋!”她终于想到一个理由。 “我可以学!”他半真半假地虚心求教。 “笨蛋是怎么学都学不会的。”席爱头一偏,骄傲拒绝,那样子傲得不得了。 “有你教我,我马上就会了。” 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如今现场不只三人,可是既然老婆会,当然得死皮赖脸要她教。 “你想学?那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席爱满脸诡诈地说。 “说吧!”康哲绪不疑有他,慷慨答应。 “等一下十二点,那座教堂的钟声会响起,我要你说我爱你,而且要说得比钟声大声。” “什么?”康哲绪傻眼,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你如果不说,别想我教你放风筝,连婚礼也取消!” 又在威胁人了!她何时才能改掉这坏毛病? “一定要说吗?”他无奈地叹口气。 “当然,还要说得比钟声大声,让所有的人都听得见。” “好吧!” 他知道如果不说,她可能会想出更多的方法来整自己,与其如此,就豁出去说了吧!谁教自己爱她呢! 十二点整,教堂的钟声果然准时起,当所有人三三两两准备去吃饭用餐时,听到一个声音高喊:“我——爱——你——” 这之间还夹杂着女子娇笑声,“我也爱你,我的臭香蕉、大老鹰!” 尾声 旧金山 “这是什么?”席爱愣愣地看着弹簧缝隙中塞满的玻璃珠,她本来是要打扫房间的,没想到床垫拉一拉开,却看到这些玻璃珠。“你为什么在床底下放这个?” 被老婆喊上楼的康哲绪,眼看自己长久以来的秘密曝光,居然有些脸红。 “我……因为……” “因为什么?难怪我总觉得你的床怎么睡都不舒服,原来你在底下放了这么多颗玻璃珠!”席爱瞪着那成千上百的玻璃珠,不知怎地,一种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她伸手取出其中一颗。“这颗好像是我从台湾带来的,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康哲绪莞尔一笑,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环住她的纤腰,“小爱,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什么事?”席爱莫名其妙地问他。 “小时候常常有四个臭男生到你家后院练武打架,弄得浑身都是伤。” 席爱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总有三个男生和席浩一起在后院习武健身,但小孩子就是爱玩,美其名是练武,不如说是斗阵玩耍还比较贴切。 “我那时候好像才刚上学,只记得一个是哥哥,另外三个记不太清楚。” “一个是我,另外二个就是云家兄弟。”“对,就是你们四个。” 席爱恍然大悟,“你们练武和我有什么关系?爸爸从小就不准我学那些东西,害我什么都不会,遇到危险只能大喊救命,跑给人追,还差点被害死。” “有一次你到后院来玩,正巧我被他们三人打倒在地上,你看了很生气,挥着小手把他们三人赶走,那时候你除了替我擦药外,还拿了你正在吃的冰棒给我,又送给我一颗玻璃珠。” 他这么一提醒,席爱隐隐约约也记起来了,她是曾经替他们其中一(奇*书*网^.^整*理*提*供)个男生擦过药,还把自己最喜的玻璃珠送他,可是他说这个做什么? “那时的你就像个小公主一样,美丽、纯真又高贵,教人忍不住想保护你。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一辈子保护你、爱你,让你永远都是个快乐的公主。” 霎时,席爱有点懂了。“你会有这么多玻璃珠是因为我吗?” 康哲绪一瞬也不瞬的凝视她。“嗯!席浩告诉我,你从小就喜欢玻璃珠,因此我只要一看到玻璃珠也会自然而然的买下来,后来越买越多,没有地方可放,而你又恰巧来旧金山,无法可想之下,只好把这些玻璃珠全数塞到床垫底下去。” 席爱感动地转过身子跨坐在他身上,小嘴在他脸上胡乱亲着。“这样子睡起来会很不舒服的。” “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想到你就睡在隔壁,就睡在我怀里,又哪顾得了舒不舒服呢!”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位七彩玻璃珠,“你看这是什么?” “这……这不是……”那是她第一天到旧金山,行李被撞翻时掉落的玻璃珠,“你把它们捡回来了?” “我第一眼就认出是你,所以下车把所有滚落在地上的玻璃珠全捡回来收好,否则我怎么可能比你晚进门?” 说得也是,一个开车,一个拖着笨重的行李乱晃,结果开车的竟然比走路的晚到?她从未想过其中原因,回到今天才了解。想着,她心里就一阵阵的甜蜜。 “有一件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什么事?” “你是亚洲之鹰中的神鹰,那么另外三只鹰是谁?”她实在好奇死了,迫不及待想知道。 “我们从小到大一起玩耍,习武、上学的就那么四个,我是神鹰,其他三人是谁,相信你应该猜得出才对。” 康哲绪简单说明,席爱却了然的点头。 “那个喜欺负我、老嫌我麻烦的哥哥也是吗?”席爱没想到当初对路易斯胡诌一通,竟也教她给蒙对了。 “没错!”他终于不再神秘兮兮,而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死席浩,最好永远别来旧金山,否则有你受的,居然隐瞒真相这么久?害她以为亚洲之鹰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他们四个祸害! 想到席浩,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哥哥说他每年都寄我的照片给你,照片呢?为什么我都没看到?” “本来放在房里,因为你要来,所以搬到地下室去了,我带你去看。” 夫妻俩手牵着手来到地下室。康哲绪从一堆电子仪器中翻出个铁箱,打开铁箱一看,果然约莫有十来本相簿。 “阿浩每年都会将你的照片寄给我,你看,这是你小学毕业的照片,这是国中毕业时,还有你毕业旅行和同学的合照。” 席爱惊讶极了,想不到他收集了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有一些还是她早就忘记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收集这么多我的照片?” “因为我爱你!”他坦诚道。 “我知道,可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席爱微微羞红了脸。 “从你替我擦药那天开始。”他托起她的小脸,“我一直在等你长大,我的小新娘!” 雾气占据了她的视线,席爱摇摇头,不敢相信他居然爱了自己这么久。 “笨蛋,你是个大笨蛋,我根本不值得你等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爱上别人,或者嫁给别人你怎么办?” “爱不是占据,而是要能给她幸福,如果你爱上别的男人,而那个人比我更能让你幸福的话,我会退让,并默默的祝福你!” “不许你把我让给别人!”席爱凶凶地捂住他的嘴巴,“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就永远是你的妻子。” “我不只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告诉我,你爱我吗?”他紧张的问着。 淘气再次出现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如果不爱呢?” “我会吻到你说爱我为止!” “为了可以跟你玩亲亲,我决定现在不爱你!”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地下室中,他将她放倒在长桌子上,身子半压住她。 “真的不爱?” “不爱!”他的唇慢慢贴近她的,细细吻着。“现在爱不爱?” “一点点。” “那这样呢?” 他缓缓加深了吻,把舌头探入她嘴里纠缠着,双手也上上下下轻抚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比刚刚多爱一些。” “这样呢?”他忽地单手撑起身子,另一手进攻她的腋下。 不经酸的席爱又笑又叫,没两下便投降了,她气喘吁吁地嚷嚷着:“我要告诉妈妈说你欺负我。” “你去说好了!为了早点抱孙子,妈妈才不会管我们呢!” “妈,哲绪欺负我,妈!”席爱逮着空隙滑下桌面,拉开喉咙大喊大叫,可是还没到门口就让他给抱住。 “妈妈出门去了,没人会来救你的。” “你坏,你专门欺负女人?” “不欺负你怎么传宗接代?” “救命啊!救……” 宁静的朗巴底街在午后传出微弱的呼救声,好奇的人也许会停下来听听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各忙各的,没有人理会那二干一百四十二号地下室所透出的嘻笑声!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