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搞妖穿之狐狸传说》 1 第一章 神仙?妖怪?谢谢! 你问方小糖为何会穿越? 话说那晚某糖在晋江上边码字边打起了瞌睡,忽见穿越大神身披金甲战衣,脚踩七彩祥云,出现在梦境里。 “方小糖,那篇叫狐狸传说的小穿文可是你码的?” 某糖不好意思的回答:“正是正是!” 穿越大神浑身闪耀着金光,双目有神:“乃...乃不会想一直码下去吧?”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死了都要码!” 穿越大神一阵哆嗦:“乃别再码文雷人鸟,偶让乃穿越还不成吗?” 某糖正要回答,却被一阵闹铃声惊醒。凌晨5点,晨跑时间是也。唉,可惜,可惜,还没来得及对穿越大神说“ido”呢。 某糖郁闷的穿上衣服,一路小跑了出去。 10月的a国,正是春天的开始,某糖矮小的身影以时速1千米的速度向前移动着。心中暗自盘算着下月回国,该如何带领腐败帮的众小的们扫荡大众点评网。正想着,却发觉四下不知几时起了浓雾。 罕见啊罕见,来这儿两年多,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雾! 方小糖努力摸索,辨别方向。咦?好像脚下踩到了什么软软的毛绒绒东西?心里一惊,于是本能地、以刘翔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后一跃。然后,只听见一阵刹车声,再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片黑暗的分割线------------------------------- “啪!” “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好痛!谁tmd把我的脑袋当爵士鼓来敲着?! 我一骨碌坐起来,努力撑开重重的眼皮。青砖,草棚,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地方?山洞?茅房??” “茅房?”眼前的一个黑影发出冷冷的声音,“你连茅屋和茅房都分不清吗?” 我定睛一看,哇塞,黑衣帅哥也!原谅你了!! 墨瞳高鼻绛唇,一袭黑衫,微竖的领口将纤脖半藏。白袜黑鞋的左脚脚腕上,赫然系着一串银色铃铛,在微风的触动下丁玲作响。 看他这身非古非今的装扮,莫非—— 我、穿、越、鸟?? 哇哈~哈哈~穿越大神,偶爱你~ “你流口水了。”帅哥很是鄙夷。 谁叫你那么秀色可餐呢?我立即施展口水倒吸功,手都不抹的那种,末了眯起眼睛看着他。 “那个,神仙?妖怪??谢谢!” 他的眼里微澜四起,声音却无比镇静:“妖怪。” 随后响指一打,朝着门外喊到:“如花,把吃的拿进来吧。” “哎!来啦~” 等等!如花? 再听听这个声音,看看那样扭动的腰身,还有那个招牌的挖鼻孔动作,哦麦嘎,这文是谁码来着?! 作者突然跳出来阴笑着说:是偶码的恶搞狗血文,你认命吧。 只见如花一边挖着他那鹅卵大的鼻孔,一边将一碗汤粥递到我面前:“来,我喂你喝下吧。” 我望着他涂成大红色的嘴巴里的黑色牙齿,被雷得外焦内脆。 如花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啪哒”,一根鼻毛掉进了碗里。 “呜——”,我不行了,转身冲到外面吐了起来,身后传来如花的声音:“没事没事,大家都这样,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 ------------------------------------------------------------------------------ 为了加深震撼滴效果,某眠决定上图 2 第二章 下河村 “姓名?”我问。 “如花,如花似玉的如,如花似玉的花。” 我朝如花瞪了一眼,你眼瘫还是青光?我有在问你吗? “恩,那个,这位是夜子狐,夜小侠。”如花在我满含杀气的目光中边补充边退到墙角。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下河村。”一旁的如花又插嘴。 我靠,长得丑不是你的罪过,罪过的是长得丑还那么喜欢抢镜头。那个什么,狗血作者,快把他的戏份去掉! 如花似乎感到了某糖眼神里的澎湃火焰,咬着手绢,蹲在角落不住地流泪——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看我那么久的人,我,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这里是狐族的地域,你在人间闯入我的结界,便和我一起回来了。” 黑衣帅哥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解释。 “哈哈哈哈!不要开玩笑啦。” 此刻我脸上明显写着“鬼才信你”三个大字。 (作者:应该是四个字吧......) 黑衣帅哥也随我一起笑,不过绝对是不怀好意心怀鬼胎地那种笑,随后一打响指。 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只见一片漆黑里慢慢升起一块屏幕,上面映着几个大字—— 本剧完。 谢谢观赏! ................................. ...................................... ......................................... .......................................... ................................. ...................................... ......................................... .......................................... ................................. ...................................... ......................................... .......................................... 作者:哎呀哎呀!错啦错啦!剧幕组!快给我换!! --||| 于是,周围再次暗了下来。 只见一片漆黑里慢慢升起一道水幕,幕上隐隐闪现几个人影。 咦?那个好像是我也!那个那个,不是以前隔壁家经常被我强迫看小jj的小毛头嘛?我靠!谁把我拍得那么猥琐的?!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地在鉴定他的性别! (作者:那你也不用鉴定大半年吧。 某糖:保险起见啦,现在半途变人妖的太多啦~~) --||| 画面又一转,出现了一台imb手提电脑。 咦,这桌面上的帅哥好生眼熟啊。 哇塞!那不是‘古今大战□□情’嘛?这片子老娘都看过不下一千遍了,刺激啊~~ 镜头慢慢慢慢转动,终于,imb的屏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电脑桌前一脸□□地啃着久久鸭脖子的某糖。 “哇啊啊——!”我扑到水幕前挡住画面,“我信你我信你!” 你也不用把我的老底都掏出来吧!! ‘啪哒’,一声响指,水幕消失了,屋内随即明亮起来。我看见夜子狐那张坏笑着的脸凑进我。 “我在想,养你作宠物,应该会很有趣。” 宠物? 在某糖的逻辑里——宠物=随时挨宰的食物 “穿越大神!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好穿不穿把我穿到西游记里面做什么,我又不是孙猴子可以帮你捉妖怪,我不干!”我怒火冲天。 夜子狐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游记?” 我望着他那对小虎牙,似乎,好像,在慢慢的变尖变长。 “赫...赫,养我不划算啦,我吃得多又不长肉。而且皮厚三尺,不易消化,从不洗澡,吃了会拉肚子。” 夜子狐的半边脸抽搐了一下。 “笨蛋女人,以为自己就那么好吃吗?” 我抬起头,看到他那双墨瞳里突闪灵光。 “放心,要吃你也不是现在。”夜子狐像是隐藏着些什么似的朝我笑了笑。 --------------------------恶搞的分割线----------------------------------------- “下河村,地处狐族御仙河下游地带,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坐落着许多历史悠久的名胜古迹。”这晚,身着金衣战甲的穿越大神又再次进入了我的梦境,“很多被我穿来的老主顾都对此地的景色留连忘返,最后...” “最后怎样?”我在梦里问到。 “最后...”只见穿越大神突然变成了夜子狐的脸,“最后,当然都是被我吃掉了啊,啊哈哈哈~!” 我猛然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你醒啦,”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跃入我的视线,“我叫芙蓉,你就叫我芙蓉姐姐好了。今晚可要委屈你和我挤一挤了。” 如花?芙蓉姐姐?作者你果然是恶趣味。 “哪里哪里,是我打搅你才是。”我应声到,原来她才是这小屋的主人。 “小糖妹妹是夜兄弟的朋友吗?”芙蓉边说边在一旁宽衣解带。 “朋友?”我尴尬的笑了笑,“他差点要吃掉我呢。” 一股淡香扑鼻而来。 “哦?夜兄弟说要吃你?”耳边传来轻声细语,“他这是跟你开玩笑的呢。” 玩笑?我可不觉得那张脸是喜欢开玩笑的脸。 “对了,芙蓉姐姐,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去?”我惴惴地问。 芙蓉不解的看着我,“怎么,在这里不好吗?” 废话,身边一群狐狸精,好才怪。 见我不语,芙蓉也不再问下去,只道:“这就要问夜兄弟了,我们下河村的人法力都不高,恐怕没办法帮你。” “那,哪里才有法力高的...人...呢?” “我听年纪大的长辈说,从前狐族地位最高的是蓝汨族,不过几百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突然撤离了中原地带,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狐族里当数银仙族最为厉害,听说他们的首领是一表人材,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如果能看他一眼,就算少活几百年我也愿意了。” 我看见芙蓉眼里冒出无数个桃红色小心心,慢慢慢慢飘到天花板上。 银仙族族长?明明是妖怪,还取了个像神仙的名字,没想到狐狸精也喜欢附庸风雅。 深夜,身边的芙蓉姐姐早就去见了周公,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身,套上晨跑时穿的阿迪达斯跑步鞋,一溜烟地飞奔出去。 四周静悄悄的,村民应该都在酣眠,月光把御仙河水照得白亮亮的,我逆着水流的方向朝上游跑去,一路顺畅地来到了村口。哈哈,夜子狐啊夜子狐,想让我做你的宠物,作你的大头梦去吧,姑奶奶才没那么傻乖乖呆在这里等着被你虐呢。 “夜狐狸,莎哟娜啦!”我得意的吹起了口哨,正要迈开脚步,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冰冷的声音。 “笨蛋女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一瞬间我浑身冷汗四肢僵硬头脑发胀两眼昏黑,机械地慢慢扭转脖子,看见一个黑影挺立在村口的大树下,慵懒地半倚着树杆。 月光飘飘柔柔地洒在他身上,照亮他的侧面——犀利的眼神,阴影与微光交错的面颊,乌黑飞散的长发略过戏虐浅笑的嘴角。这无比美丽的画面竟使我暂时忘了自己正在逃命。 一阵清风吹过,清脆的叮铛声由远而近,夜子狐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来到早已呈痴呆状的我的面前。 “怎么不逃了?”他扬起剑眉,很不屑的看着我。 于是,我说了一句令两个人都脸红100摄氏度心跳200下的话。 “因为...”我吞了吞口水,“...你太好看了。” 3 第三章 逃跑36计 你太好看了。 你太好看了。 你、太、好、看、了。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夜狐狸的身后,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方才自己说的这句话。 狐狸精,你给我施了什么妖法?像我酱紫滴淑女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捏??我可是很矜持滴! --||| “到了。”夜子狐突然停下,背对我指了指旁边的小茅屋,“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哎?要去哪里?”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做人肉叉烧包吧。 “你不需要知道,跟着我就可以了。” 什么嘛,整一副大狐狸主义的样子。跟着你才有鬼!正所谓美男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我的逃跑事业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方小糖跑路36计诞生了! 话说,第二日,离开上河村后—— 计一: 方小糖:“那个,我想上茅房。” 夜子狐:“好。” 方小糖作扭捏状:“我去那边的草丛里哦,你可不许偷看噢。” 夜子狐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下,”夜子狐喊住方小糖,“不用那么麻烦跑过去,我在这变个茅房给你。” 某糖石化。 于是,佯装上厕所在野地失踪计划,失败! 计二 方小糖:“赶路赶累了吧,我们做个游戏轻松轻松如何?” 夜子狐:“哦?有趣吗?” 方小糖贼贼的笑:“当然有趣啦,是人间最有趣的游戏了。你把眼睛闭起来,从1000数到0,再睁开,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你能把我找出来就算你赢!” 夜子狐:“那还不简单。” 于是夜子狐开始数数。 “1000...” 嘿嘿,谁说狐狸聪明的,我看你就是一只笨狐狸。 方小糖得意的跑路。突然被身后的夜子狐追了上来。 方小糖:“你!怎么没数完就来了?” 夜子狐红着脸:“我...不知道1000后面是什么。” 某糖泪奔,原来碰到的是只文盲狐狸。 于是,玩捉迷藏游戏逃跑计划,失败! 计三: 这日两人行至野外一家小店小憩。 方小糖灵机一动:“小二,来一斤上好的女儿红!” 夜子狐眉头一皱。 小二客气地陪笑:“哟,对不住,客官,我们这儿没您说的这女儿红。” 方小糖:“那就来两斤竹叶青。” 夜子狐额头布满井字。 小二面露难色:“这,小的也没听说过竹叶青。” 方小糖怒,拍案而起:“酒!老子要酒!白酒,黄酒,葡萄酒,你们有什么就给老子上什么!” 夜子狐拿水杯的手抖了抖。 小二开始擦汗:“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只做茶水生意,不供应酒水。” 方小糖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一块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上写着“有间茶铺”四个大字。 一只乌鸦飞过,点点点。 把夜狐狸灌醉伺机逃跑计划,失败!! 计四: 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看来要使出我的杀手锏了。 方小糖在衣服里面掏啊掏啊掏。10分钟后,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杂志。 作者:你什么时候带着的? 方小糖:还不是剧情需要。 方小糖谄媚的对夜子狐笑着:“嘿嘿,夜哥哥,小糖糖带你去人间玩好不好啊?”方小糖娇滴滴地说。 夜子狐冷冷的表情:“不感兴趣。” 方小糖摇着尾巴:“人间好好玩的,来来,你看了这个就会想去啦!”说完把皱巴巴的杂志塞到夜子狐怀里。 夜子狐一愣,然后诧异的翻开书页。 一页,二页,三页。 方小糖笑眯眯的盯着夜子狐,嘿嘿,我就不相信你看了以后还会说“不感兴趣”。 只见夜子狐的脸唰的变红,又唰的变白,最后唰的变成铁青色。 “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羞愤气恼的夜子狐二话不说把书抛向空中,使出内力将其震碎。 方小糖呆呆地望着书页如雪花般散落八方。 作者好奇地凑上前:“喂,你到底给他看了什么啊?” 突然,方小糖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鬼哭狼嚎般的哭叫声: “哇啊~~我的珍藏版yboy啊,我省吃俭用几个月,每天晚上打工才买来的yboy啊,呜呜呜。” 作者大汗:“原来你还有这种恶趣味。” 于是,□□(用别人的色)夜子狐到人间计划,失败...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分割线------------------------------- 山路。 走不完的山路。 夜狐狸,敢情你是大山里来的孩子,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偏要走这九弯十绕的小路? “前面有人。”夜子狐突然伸出一只手护在我胸前。 只见五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丛里一跃而出,排成一列。为首的一个大汗气势汹汹的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那个。咳咳,那个...” 哇靠,这打劫的话还真是人畜通用,无种族之分哪! “下句是不是‘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啊?”我讪笑,“我们没有财,不过色倒是有滴。”说完指了指身边的夜子狐。 夜狐狸,你不要这么看我啦,不是我不愿意牺牲色相,但是也要我有才对啊,是不是? “哼,我们大哥的意思是,要打此路过,留下小命来!”几人里面最矮的那个说道。 那大哥挺了挺胸,举刀的大手一挥,几个小篓篓便各自拿着武器攻了过来。 “你先逃!” 夜子狐丢下三个字,便朝前面冲去。 4 第四章 路上捡到个大帅哥 蓝天,白云,苍树。 一位妙龄女子飞快的在林子里穿梭奔跑着。 她身着一套阿迪达斯运动服,脚踏阿迪达斯跑步鞋,身形矫捷,步履轻盈。 随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impossibleisnothing。” “stop!” 我指着苍天喘着大气大声到:“你个变态作者到底要我跑到什么时候?” 枝头栖息的群鸟被惊得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飞向天边。 有种不好的预感。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孤立无援的女主会遇上危险,然后男主适时出现,来个英雄救美,杀个措手不及。呵呵,作者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然而四周自由一片寂静,夜子狐没有追来,连那个无良作者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胸中小鹿跳的厉害。眼前的林子看不到尽头,怎么办?是往前走还是往回退?不知道夜子狐有没有把那群强盗解决掉?还是,他已经遇险了? 突然,身边的草丛里一阵骚动。 我警觉地退后几步,脑海里劈闪过几个乱七八糟的画面—— 蛇?老虎?哥斯拉? 哇啊,不要过来啊!于是再次不顾形象地拔腿就跑。 草丛里蹿出一只小松鼠,抱着松子困惑地望着某糖的背影... ----------------------------我是可爱的小松鼠的分割线---------------------------- 风从我的脸颊呼啸而过,头顶的日头正劲,林子里树影斑驳, 那夜狐狸竟然叫我先逃?没想到这大好的机会得来如此不费工夫。 不过,那些人人多势众,他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哎哟!”一个不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原本就已经打漂的身体顿时失去重心,直直地朝前面倒下,摔了个狗啃泥。 “好痛!” 我趴在地上毫不容易才撑起身体,只听见脚下传来一阵轻轻的□□。 不会吧,绊倒我的竟是一个大活人! 而且还是个大大的活体帅哥!哈哈,原谅你了! “你...”他一身轻薄的白衣,银色的头发披散着垂到胸口,坐起身,一点点逼近我。 那薄衣里隐约可现的晶莹剔透的肌肤,散发出淡淡清香。灰色的眸子犹如夜空里的星星,透着捉摸不定的光芒,忽明忽暗,比夜子狐的星眸更加深邃迷人。弯弯的眼角,给人一种始终含笑的错觉。尖尖的下巴,轻薄柔软的嘴唇,如樱桃般可口。 妖孽啊!简直媚到骨子里去了,这样的脸再看下去会引诱我犯罪的! “你...是人类?!”他轻启朱唇,吐气如兰。 被他看出来了? “哈哈,我当然是人不是东西啦,呃,不对,我是东西不是人。也不对,我是——” “噗哧!”白衣妖孽不禁笑出了声,我陡觉满眼的金光万丈,春光无限。 “有意思,”他用一双杏眼上下打量着我,“你怎会一人在这林子里?” “我迷路了。”谁想要呆在这里的。 “噢?本来我倒是可以带你出去,不过...”灰色眸子一闪,“不过,你打扰了我在这里午睡,总要补偿一下吧。” 拜托,明明是你自己躺在路中间阻碍交通,并且引起撞车事故的好不好! 他见我一脸的诧异,忽地笑出声,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拭去沾在我脸上的泥土。我被他的“突袭”弄得不知所措,坐在地上呆呆看着他。 “起来吧,我不过和你开玩笑罢了。”温暖的声音,“我叫白展迹,你呢?” 我这才回过神:“方小糖。” “方小糖,小糖”白展迹笑,“有意思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糖块吧。” 哎?谁允许你乱给别人取绰号了?你自己的名字才有意思呢,白展迹,白斩鸡,哈哈。 白展迹不解地望着痴笑中的某糖... -------------------------------我好喜欢吃白斩鸡的分割线------------------------- “白斩...展迹啊,我们还要走多久?” “嗯,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尴尬的声音。 搞什么嘛,你两个时辰前就这么说了,原来这个家伙和我一样是个路盲。 我跟在他身后,随风飘扬的白衣,不时拂过我的面颊,送来特有的香味。 “小糖块?” “嗯?” “走出这个林子,你有何打算?” “当然是想办法回家啦。”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白斩鸡沉默了一会儿:“是吗,不想随我去族里看看吗?” 面对妖孽的邀约,竟有一丝心动。 “有没有肉吃啊?”我问。 他好看的杏眼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 “有。” “那有没有比你还帅的?”我又问。 他站在那里皱起眉头表情痛苦地苦思冥想了许久,才认真地回复道: “——没有。” 我靠。白斩鸡,做人不可以太诚实滴。 其实也不急着回去啦,既然都穿过来了,好歹也要吃光喝光玩光之后再走嘛。况且这只白斩鸡又帅又温柔,才不像夜狐狸又臭又硬的。 对了,不知道夜子狐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不愿意吗?”白展迹见我一直不语,眼里透出一点失望。 “不是不是。” 你现在的表情,怎么可能让人忍心说‘不’字。 “那就是愿意了?” 我望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如沐春风。正想深情回答yes,ido的时候,却听见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5 第五章 夜宿破庙 我转过身,看见林子那头渐渐隐现一袭黑衣。黑衣的主人一如既往的带着那抹冷傲的表情,用零下100摄氏度的目光扫视我和白展迹。 太阳吓得缩进云里,气氛好奇怪。 “那个,夜子狐你来啦?”我挤出微笑,看见他脸上的血迹。 他...受伤了? 沉默。 白展迹似乎也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于是笑到:“这位小兄弟没事吧,是小糖块的朋友吗?” 夜子狐完全忽略他的存在,只是看着我,冷冷道:“你,过来。” 像是命令的语气,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不容我细想,身后的白展迹瞬时收起了笑容:“她要不要过去,是她自己的决定。” 两人的目光在我的头顶上空雷火交接,噼哩啪啦,电光石火了一阵,最后同时落在我的身上。我只感到有两股高压电流从脑袋直穿到脚底心,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过来就是。”不要怪我欺软怕硬啦,直觉告诉我如果不去夜子狐那边下场会很惨。 正要迈开步子,白展迹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柔声对我说:“你不用怕他,有我在呢。” 妈呀,要是平时这么个大帅哥对着我的耳朵说出如此温柔的话语,我保证二话不说就跟着他海角天涯以身相许了,可是,您现在说这话不就等于把我往死里推嘛,瞧瞧夜子狐那冰冻超人的模样,早已从零下100度骤降到零下1000度了。 “小糖块答应和我回族里,这位兄台要是愿意可以与我们一起。”白展迹到底比夜狐狸沉得住气。 可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白斩鸡你把夜狐狸激怒了,就你这副小受的身体,打得过他吗?到时还要连累我和你一起倒霉。 果不出其然,夜子狐冷冷笑到:“噢?那也要问问我这个主人答不答应。” 主人?这只臭狐狸还真把我当他的宠物了? 白展迹听到“主人”二字,脸色立刻变得严肃,锁眉道:“难道她是你的...” 夜子狐淡淡回答:“不错。” 哎?这两个人在打什么暗语?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望向白展迹。 他却松开了我的手。 “好吧,你可以带她走,但是不要为难她。”白展迹叹到。 夜子狐扬了扬眉:“我要怎么对她,用不着你来教。”随后,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你还要在那站多久?” 怎么回事?白斩鸡怎么突然让步了? “白...”我正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小糖块,有什么事就来银仙族找我,”他暧昧的一笑,一字一句说到,“我、等、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白展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下一股香雾缭绕。 银仙族?他是银仙族的?芙蓉姐姐告诉过我,那里的人法力都很了得,随便哪个就可以帮我回去。也就是说,我白白错过了一个回去的大好机会! 呜呜,我应该坚定立场坚决跟着组织走的。 正当我懊悔不已时,夜子狐一个健步跃到我面前:“你,没事吧?” 我哭丧着脸,看着他满身的血污,顿时又心软:“你受伤了?” 夜子狐低低“哼”了一声:“那群不入流的土匪岂是我的对手。”说完伸手擦拭脸上的血迹。 “那是他们的血。” “你把他们......?” “杀了。” 回答地干脆利落,听不出任何犹疑。 夜子狐似乎察觉到我眼中的震惊,于是背过身不再看我:“他们,必须死。因为,因为...” 我不知道此时夜子狐脸上的神情,但我心里明白他没说出来的下半句话。 因为,不杀他们,他们就会追过来杀我。 ----------------------白展迹说我不是小受的分割线------------------------------- 天快黑之前,我和夜子狐走出了林子。 “看来天黑前赶不到镇上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夜子狐指了指山脚下的一座小破庙。 来了,每部小穿里的必备情节!夜宿破庙! 我说作者你来点有新意的好不好? (作者:放心放心,接下去保证有新意。) 作者的新意就是—— 夜子狐高高在上坐着;“你,去拾点柴火来。” 迫于淫威的方小糖:“是。” 夜子狐烤着火:“你,抓只野兔来烤烤。” 方小糖学清宫戏里的奴才甩甩两袖:“喳。” 夜子狐啃着兔腿:“你,去烧洗脚水。” 方小糖学小日本一鞠躬:“嗨一。” 夜子狐泡着脚打了个饱嗝:“你,过来帮我马杀鸡。” 方小糖无限哀怨地望了夜子狐5分钟,随后愤怒地pia飞了作者:“我说你玩够了没有!” 作者边哭边在山的另一头作自由落体:“呜呜,你不是说要新意的...” ---------------------------野兔说还我命来的分割线------------------------------ 夜深人静,我躺在破庙里的稻草堆上,抬头望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对啦,我没说错,这个破庙是真的破,屋顶上大大小小的洞少说也有十几个。 “夜子狐。”我轻声唤到。 没有声响。这家伙,那么快就睡着了吗? 肚子连连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晚上那野兔差不多是被夜子狐一个人干掉的,连骨头都不给我剩! 我委屈地摸摸肚子:“叫吧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用啦。” “笨蛋女人。”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随后听见悉嗦的翻动声。 “啪” 从对面飞过来一只馒头砸在我的脸上。 “好哇,你私藏好吃的。”我怒了,这只臭狐狸总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那你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傻瓜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那个叫你小糖块的人,你可知他是什么人?”黑暗中传来夜子狐的询问。 “哦,你说的那个没事喜欢跑到林子里睡大觉,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的万年小受白斩鸡啊。”我想了想,“不认识。” 夜狐狸吁了一口气:“他道行很高,你...不要靠他太近。” 哦,原来拐弯抹角是要和我说这个,莫非这只臭狐狸在吃醋? 哈哈,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小滴啊。 “明天到了镇上也不要到处和别人搭讪。” 啧啧,这个醋坛子还真霸道。 “好好忠心地跟着主人我,别在外面惹麻烦。” nnd,敢情你把我当狗养了,我的粉红色梦想被无情打碎。 我在心里把臭狐狸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后昏昏睡去。 这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狗,被主人夜子狐牵着在草地上散步。突然夜子狐坏笑着拿出一块肉骨头对着我说:“乖,小糖块,伸左手。”我听话的举起左爪子。“来,换一边。”我很狗腿地举起右爪子。 夜子狐拍了拍我的小脑袋,用好看的眼眸望着我,但我的眼里只有他手中的肉骨头。 他的嘴角扬起坏坏的笑意,突然将肉骨头抛向远处,我流着口水飞快地朝肉骨头着陆的方向奔去。循着香味找到了那块躺在绿油油的草堆里的白亮亮的肉骨头。 肉骨头□□裸地躺在地上朝我喊:“吃我吧吃我吧。”于是我一口咬了下去,却看见肉骨头忽然变成了黑黑的石头。 哇阿,好硬!我的牙!怎么回事?! 作者: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作者叙述的分割线--------------------------------- 天刚蒙蒙亮,夜子狐就出去打探地形了。而我们的女主方小糖同学,显然还没调好在这个世界里的时差,仍在呼呼大睡。 话说夜同学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看见他的宠物还在睡觉,不由得来气。于是走过去想要把她叫醒。 却见方小糖咂吧着嘴,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夜子狐好奇地凑近观察。 突然,方小糖张大了嘴,吐着舌头哈气。 夜子狐被吓了一跳,退后半步,继续观察。 这次,方小糖像僵尸一样先伸出了左手,又伸出右手。然后“嘭”的一下同时放下。 夜子狐的眼角抽搐了几下,“啪”地敲了下方小糖的脑袋。 没想到方小糖转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夜子狐无可奈何地伸手想把她拽起来,不料方小糖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事情就是这样的的分割线------------------------------- “哇哇!” 我被一声惨叫惊醒。只见夜子狐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青筋暴起,愤怒地瞪着我,和我嘴里的,他的手臂。 我突然想起方才作的那个梦,不好意思地冲着他笑了笑。 “对不起对不起。” 唉,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不用这么拎我吧。 “夜子狐,我们要去哪里?” “上河村。” 他的嘴角隐约扬起那熟悉的笑意。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6 第六章 狐狸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洞,洞里有只老狐狸,老狐狸在和小狐狸讲故事。故事是这样子的——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洞,洞里有只老狐狸,老狐狸有一天心血来潮下山游玩,走着走着觉得累了,于是来到一户人家家里讨水喝。说起这家人真奇怪,只有男主人在家照看一个刚生养的婴儿,老狐狸朝婴儿看了一眼,心想,这明明就是只小狐狸嘛,而男主人却是个人类,好生奇怪好生奇怪。 男主人很是好客,热情款待了老狐狸。吃饱喝足之后,老狐狸继续赶路,走到半途中突然想起自己的草帽拉在了那户人家家里,于是便折回去取。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一声惨叫声,跳上墙头一看,不得了!只见男主人早已倒在血泊中断了气,一个蓝发女子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尖刀站在尸体旁,她的身后还站着另一个披着斗篷、看不清面貌的男人。 这时屋里传来婴孩响亮的啼哭声。老狐狸暗叫糟糕!果然,那两人举起刀朝屋内的婴儿走了过去,正要下毒手的时候,老狐狸跳下屋檐大喝一声,把婴儿从他们的手中救了下来。争斗过程中,带斗篷的男人在婴儿的左脚脚腕上狠狠地抓了一把。老狐狸瞥见男人的手犹如狼爪,十指上的尖甲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好不容易脱身的老狐狸带着一身伤和婴儿狐狸回到了山洞里,从此再也没下过山。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婴儿狐狸慢慢长大成了小狐狸。小狐狸每天刻苦地跟着老狐狸学习功课,在小狐狸300岁的时候,老狐狸说,小狐狸啊,你也应该下山走走看看长长见识去了。记住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出了这座山一定要把这串银铃戴在脚上,这样你的仇家留在你脚上的印记就不会被发现了。 于是,小狐狸告别了老狐狸,一边唱着老狐狸教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边下了山。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许许多多的故事。 -----------------------------女人很无语,老虎很无辜的分割线------------------------- 你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的?只要我方小糖想知道,自然有办法啦。 话说有天赶路赶的累了,我对夜狐狸说,我们玩个游戏解解闷吧,夜狐狸不知其中有诈,也觉着无聊,就答应了。我的游戏其实很简单,就是算二十四点,先算出来的人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我早知道夜狐狸是个文盲狐狸,而且还死要面子不承认,被我用激将法一激便硬扛着枪上阵了。几局玩下来,被我杀了个片甲不留,老底也就这样被我掏了出来。 故事里的山叫无名山,山上的那个洞叫无名洞,我对夜子狐说,你师傅怎么给自己的山寨取这么没文化没涵养的名字呢?好歹也要叫个泰山华山峨眉山什么的,多威风多气派啊! 夜子狐歪了歪嘴,说他师傅不识字,懒得取什么名字,看到什么都叫无名,比如那个什么无名树啊,无名河啊,无名花啊,无名草啊,等等等等。 我吐了吐舌头,奇了怪了,那他怎么也不叫你无名狐狸呢?然后夜狐狸一本正经地告诉我,那是因为这个名字早就被他师兄给占去啦,他师傅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想不出其他名字,只好沿用他父母给他取的名字了。 说到这里,夜狐狸的眼里闪过一阵哀伤的波澜,又稍纵即逝,被他重新藏了起来,藏得很深很深。 我‘哦’了一声,又问夜狐狸,那敢问你的那位师兄尊姓大名呢? 夜子狐用很奇怪的表情看了看我,说了三个字: “无名氏。” 7 第七章 上河村的秘密 从破庙里出来,走了不多时便到了上河村的城门口。 市中心到底要来得豪华许多,光一个城墙就涂得金光灿灿,还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城内也是一派人声鼎沸,赶集的赶集,叫卖的叫卖。一路上听着街边的三姑六婆们八卦着张家狐狸的母鸡一窝下了10个蛋,李家狐狸的七儿子小小年纪就在外面玩劈腿脚踏十八条船,还有什么送亲队伍两天后要到上河村来。 类似的小道消息在我的耳朵边络绎不绝。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千万不能小瞧了狐狸人民的娱人娱己能力,随便抓一群搁在我们的世界里,绝对会成为超级明星狗仔队。 我边消化着那些花边新闻,边屁颠屁颠地跟着夜狐狸进了一家客栈。(作者:我看你越来越有做狗腿的样子了。) 只见夜子狐盯着reception处的漂亮狐mm的身后的墙壁上挂着的木头牌子看了半天,最后吐了口气,转向我说:“你,过来。”我很狗腿地走上前。 “上面写什么?”夜子狐很不爽的问到。 我晕,大哥你字都不识还敢出来混? 我定睛看过,慢条不紊地打起了文人腔:“此木牌书曰,上等房kingsize200钱一宿,中等房doublebed100钱一宿,下等房singlebed50钱一宿,柴房nobed5钱一宿。”说完很得意的看着夜狐狸。 “什,什么贝得?掌柜的!”夜狐狸大吼一声,长得贼眉鼠眼的客栈老板操着个算盘朝我们奔来。 “来啦~”好一个男高音咏叹调,“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儿?” “我吃面!”在一旁的我脱口而出。夜子狐的眼光开始降温。 靠!广告害人不浅啊!都把我练出条件反射来了。 没想到掌柜的来了句更加喷血的:“吃面啊,您可找对了。咱银多素食面,料新鲜,汤又足。” 我不禁怀疑小时候吃过的xx方便面的广告作者也曾穿到这家店里来过。 “哐”夜子狐打断了客栈老板,酷酷地丢下一把铜钱在桌上,“我们住店。两间下等房辛...辛格贝得。” 哈哈哈哈!文盲狐狸。我使劲憋住笑,只见客栈老板非常专业迅速地‘嗖嗖嗖’把铜钱数了个遍,然后抬起头挤出笑脸说:“客官,还少10钱。” 夜子狐望着掌柜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会,我都数过20遍了。” 于是一把夺过捏在掌柜手里的铜钱又从头开始数起。 -------------方小糖说掌柜啊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要让他数多久的分割线------------ 杀死比尔曾经说过一句至理名言:逃跑,还是不逃跑,thatisthequestion。 我泡在澡盆里,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夜子狐以一副天上地下唯他是主的姿态,牵着我满大街跑,不知到底按了什么心思。还有那天在林子里他与白斩鸡的对话,算什么意思嘛? 迷啊迷啊,乱七八糟。我方小糖一定要解开所有的谜团,以我爷爷的名义起誓! 我满腔豪情,“噌”地坐起身,用手指向前方门口,很cool地甩了一下湿湿的头发说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话音刚落,门“啪”地被一阵劲风吹开,只见夜子狐目瞪口呆地立在外面。 沉默,暴风雨前的沉默。 “呀啊~!滚出去!变态狐狸!偷窥狂!暴露狂!@#$%^&*” 同时从房间里飞出脸盆,茶壶,茶杯,椅子,烛台,床?等若干物品。 作者:那个,暴露狂应该是你吧。 某糖怒视着将作者pia穿房顶。 -------------------------作者说叫你不要打脸连你又打脸的分割线------------------ 夜深,人静。 月黑,风高。 杀人,夜。 一个黑色身影矫捷地从巷头窜至巷尾。月光拉长他挺拔的影子,他停在路口,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转过头,朝身后暗处不知名的小角落挥了挥手。 于是,另一个矮小的黑色身影极慢地,极慢地,跨出一条腿来,又极慢,极慢地跨出第二条。 “啪” 等我磨磨唧唧来到夜子狐面前,迎接我的是那久违了的脑门洗礼。 “你,在搞什么鬼?”夜子狐压低了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我捂着脑袋,表情痛苦:“人家绝世大侠出场的时候都是慢镜头嘛。” “......” 我看到夜子狐蒙在黑布下的脸蛋似乎,好像,可能,也许,maybe,正在扭曲变形。 我怕怕:“好好,我快点走就是啦。” 唉,好不容易牺牲一次色相,让夜子狐带我出来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甩下。 哎?什么牺牲色相?不是啦,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喂,作者你是不是偷懒把那段漏掉了! 作者:谁叫你老打我脸的。 方小糖:快给我补上补上!!! 于是,镜头回放。 地点:客栈,方小糖的房间。 人物:方小糖,夜子狐。 时间:夜子狐偷窥方小糖沐浴事件暴露后一小时。 夜子狐握紧拳头,一拳打中作者的脸 作者哭:你们两个...果然是...很黄,很暴力。呜呜 此时,方小糖坐在床边嚎啕大哭:“哇啊——你个杀千刀的,我不活了,叫我以后怎么嫁人啊?裤腰带,我的裤腰带呢?让我吊死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经典泼妇型。 夜子狐面色发白的坐在椅子上。 方小糖折腾了半晌见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决定改变战术。 “咳,咳,”捂住胸口作病痛状,“唉,如今我已不是清白之身,留着这条命,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还不如...”突然掩面痛哭。 故作娇柔博人同情型。 方小糖偷偷透过手指缝,瞄见夜子狐的肩膀抖了抖。 好!再来! 方小糖挺了挺身子,抹干一脸的鼻涕眼泪(其实也没什么鼻涕眼泪),正色到:“夜子狐,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根据中国民法第一万四千六百三十八条,凡是偷窥女性洗澡者,不管已遂未遂,都要被处以极刑。你可知道,妇女的身体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夜子狐突然锁眉若有所思。 方小糖心想这下看你还不缴枪纳械,继而又说:“不过,念在我们交情一场,我可以不控告你,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咱们私了。” 新新时代讨价还价知识女性型。 “那你想要什么?”夜子狐终于开口了。 yes!方小糖在心里暗暗叫好。 “带我回人间!” “不行!”夜子狐回答地斩钉截铁。 “呜呜,你,你不守信用,你小人,你伪君子!”方小糖开始耍无赖。 夜子狐的口气稍稍软了下来:“除了这点,其他都可以。” 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跟你硬碰硬,回去的事情咱从长计议。 “那我问你,你来上河村到底要做什么?” 夜子狐迟疑了一会儿:“来向人借点东西。” “我也要去!”倒要看看你借的是什么稀罕物。 “你,”夜子狐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想了片刻,说到,“好!但你一定要牢牢跟着我。” “没问题!”方小糖高兴地朝夜子狐作了个ok的手势。做跟屁虫那还不容易吗? 哎?可是,借东西为什么要挑在半夜? 等等,为什么还要穿夜行衣,蒙面? 夜子狐,你又骗我! 8 第八章 失踪 夜子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下看看纸上写的“胡府”两字,一下又看看眼前的门匾,确认无误后,舒了一口气对我说:“是这里没错了。” 站在他身后的我早已向他雷射出无数鄙视的目光。 “走!” 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夜子狐老鹰抓小鸡一样拎进了围墙内。 夜色里的宅子鬼影憧憧,我紧紧揪着夜子狐黑色的裤腰带不敢松懈。 “放手。”夜子狐的声音怪怪的。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使劲摇头,是你自己叫我牢牢跟着你的嘛。 夜子狐回望了我片刻,慢慢地举起左手。 我意识到脑袋不保,立刻用双手捂住头做好保护工作,哈哈,这下你可打不到了吧。 出乎意料,夜子狐举起的左手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测降落在我的脑门上,而是反过来将我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被他的这一举动弄得突然怔住,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胆子那么小还要跟过来。”语气里像是责备,又好像不是。 “不过......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偶尔‘侵犯’一下你的身体不算犯法吧?”黑色眸子里闪着得意的光彩。 我只感到脸上一阵骚热,万分庆幸还好有块黑布遮着脸。一边深刻反省自己法制普及教育的失败,一边任由夜子狐牵着,从一条长廊蹿到另一条长廊。 夜子狐的手心很宽大,我紧握着的拳头被他完全地扣在里面。一瞬间,我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天上的月亮突然变身成为聚光灯,风骚地将所有的光芒投射在他身上,周围的树木抖动着枝叶,扭着腰身,在两旁唱着啦啦队歌:“夜子狐,我爱你!夜子狐,我爱你!” 我将视线从夜子狐那好看的侧脸上移开,试图赶走这不合时宜的幻象。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夜子狐赶紧拉着我躲进草堆里。四五个家丁举着火把从我们鼻子前经过。 “呼”我长舒一口气,却听见身侧厢房内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老爷~,你好坏!” 然后一个猥琐老男人的□□声:“小宝贝,小心肝,我不坏,你怎么会爱呢?” 接着就是一阵“吱嘎吱嘎”摇床的声音。 我在心中一番狂喜,也!作者看来待我还是不薄滴,特地奉上一出香艳大餐来孝敬我。于是,挪挪屁股靠得更近,把耳根贴在了墙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进去。 “啪!”这次夜子狐的手是真的落在了我的脑门上。 “笨蛋女人!”夜子狐一声臭骂,二话不多说地拖着我就走。 呜呜,人家还没听够看够呢。 ------------------------作者说这段少儿不宜的分割线------------------------------ 古琴,香烛台,书画轴,文房四宝。 没错,胡府的书房就是这儿了! 夜子狐推门而入,我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只见他目光一扫,朝着墙上一幅字画走去。 “你看,这里其他挂着的字画都积着薄尘,唯独这幅却异常洁净,必有古怪。”夜子狐解释着。 啧啧,想不到夜狐狸虽是文盲,iq还是不低的嘛。 果然,移开那字画,墙上赫然出现一个小洞,我好奇地凑上前将手指伸进去,感觉触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夜子狐想要阻止的样子,但一切都太晚了。 只听‘咔嚓’一声—— 我一惊,心想,完了完了,老娘的手指就此报销了。 然而手指还安然地在应该在的地方,倒是那黑洞却越来越大,渐渐的好像要把整面墙都给吃掉。 夜子狐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冷冷的说:“好一个护墙之术,下这道术的人法力看来十分了得。”说罢掏出几枚铜钱,贴在唇边默默念了几句,朝着黑洞掷去。 “叮当”,铜币掉在地上的同时,那个黑洞也被打得变成一团黑雾,渐渐散开。不一会儿,墙还是原来白花花的墙。 夜子狐皱了皱眉,我知道,他在想如何才能破了这护墙之术。 那么,他要“借”的东西,应该就在这墙里吧。 “好像那里有动静!”忽闻屋外有人声响起。 “快去看看!” 火把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光芒朝书房走来。 “怎么办?”我焦急地看着夜子狐。 他一个箭步跨到门口,抛下一句话:“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们。” 不容我发言,黑影一闪,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彻底呆住。 死狐狸臭狐狸!又自作主张把我一个人丢下。上次是叫我先跑,这次倒好,自己先走人了。 我听见屋外有人大喝一声:“朝那边去了,追!”随后被火光照得通亮的屋子又再次暗了下来。 黑暗,冰冷,一瞬间包围了我。我感到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我被抛掉了,彻底抛掉了。 早知道这样,就牢牢抓住他不放他走才对。不!根本就不应该多管闲事争强好胜地跟他来这儿! 我不敢出去,这个宅子那么大,来的时候要不是夜子狐领着,我早就迷路了,就算那群人现在被他暂时引开,保不准出去又会撞上谁。关键是,这里住的全部都是妖怪啊,我这个异类一定会被他们当作入侵者吃干抹净骨头不剩的。 我越想越觉得悚然,退到墙角蹲下。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全身僵直地靠在墙上,默默祈祷夜子狐会很快折回来接我。 他会回来吗? 应该会吧。毕竟我是他的...宠物。 “死狐狸,你不会连你的宠物都不要了吧。”我摒着泪,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地说,“你这个主人,真是太差劲,太差劲了!” “嘻嘻。” 黑暗中隐现一团火焰。 “怎么?你的主人不要你了?” 9 第九章 狐狸嫁女 “嘻嘻。” 火团里传来妖媚的笑声。 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红,红孩儿!!!”我大叫。 “什么红孩儿!”火团里的声音显得有些生气,“我450岁了,不是小孩子!” 我轻轻的‘切’了声,说实话,我对狐狸精的年龄还真没什么概念。 “你前面说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是不是?”火团幸灾乐祸。 “才没有,我家主人可是宇宙超级无敌仁慈善良温柔体贴爱好和平倡导主仆平等对下级是春天般温暖的大大大帅哥!” 夜狐狸,你可别说我没夸过你啊,只是你没听见罢了。 火团沉默了一阵:“哦?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上下一百八十度点头。 “但我觉得他并不好,”火团里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把自己的东西丢下不管,这样不负责的主人,有什么好的。” 东西?!敢情我到你这里又降级了? “不如这样吧,”火团‘嘻嘻’一笑,“我来做你的主人如何?我也是个宇宙超级无敌仁慈善良温柔体贴爱好和平倡导主仆平等对下级是春天般温暖的大大大帅哥哦~”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了,不用。” “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我一怔,说了半天我竟忘了自己的处境。这个来历不明的‘红孩儿’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什么企图,和这家人家又有什么关系。夜子狐啊夜子狐,你是引那群人吃饭唱歌还是麻将去了,怎么还不出现?看来靠自己的力量全身而退才是王道。 “想,当然想!”这是实话,“你能帮我?” “嘻嘻,只要你肯答应我做你的主人!”火团不依不饶。 我沉思了片刻,不就是一个名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旦保住小命顺利出去,我就和你一拍两散,莎哟娜拉! “好!但我也有条件。” “你说来听听。” “你不许虐我!”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嘻嘻,好,一言为定。”火团在我眼前转啊转,“来吧,跟着我走。” 我站起身,顾不得浑身的酸麻,紧紧跟着它出了书房。 ---------------------------火团嘻嘻一笑的分割线-------------------------------- 火光照亮我前方的路,七拐八拐了一阵,我被带到了大门口。我正奇怪怎么一路上没有看见一个人,火团飞到大门前转一圈,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你可以走了,”火团说。 “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逃出生天的一刹那,我竟然觉得有点内疚,毕竟人家帮了我我却骗人家。 “嘻嘻嘻嘻,”火团笑得上下左右不停抖动,“这个我不担心,我们马上会再见的,我保证!” 说完,在我的头顶作了一个高难度盘旋之后,‘嗖’的一下蹿进了门内。 感觉怪怪的,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往客栈跑去。 “夜子狐!”我撞开他的房门,屋里空空的。 他还没回来?那么久的时间里他都去哪儿了呢?我一下子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过度地疲累使我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门外走进来,用手抚了抚我的额头。好熟悉的感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我突然想起昨夜作的那个梦,难道他回来过? 立刻环顾一番四周,却失望地发现,房里并没有有人来过的痕迹。或许是我自己爬上床的吧,只不过忘了而已。 是啊,就算那不是梦,又如何呢?这样的不辞而别,不更加证明夜子狐是要故意抛掉我吗? 所以,把它当作一个梦会比较好吧。 我干脆又在床上躺了半天,直到五脏六腑庙开始抗议了,才懒懒地起身下了楼。 客栈老板一见到我,马上迎了上来:“哟,这位客官可睡得好?” “恩,好。”我敷衍着,“掌柜的,给我来碗银多面吧。” “好嘞。” “慢点!”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想起什么,“还是算了,我身上,没钱。” 老板眯着小眼:“姑娘这就不用担心了,今早有一位大爷来帮你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和伙食费。还关照小的一定让姑娘你吃好住好呢!” 哦?是他吗?人都跑了,做这些有什么用。 “掌柜的,我今天就退房,你把剩余的钱退给我吧。” “这...”。 客栈老板似乎有些为难,到嘴的肥鸭子飞走了,心里肯定挣扎难过吧。但是我的态度很坚决,不管掌柜的怎么强调他家的床铺有多软,面的汤料有多足,我还是一个字“走”,两个字“退钱”。终于,我怀里揣着沉沉的一大把铜钱开路了。 兜里有了铜子儿,心情也变好了很多,沿着上河村的大街小巷走了一圈,心里慢慢有了打算。恩,先在这玩几天,然后上银仙族找白展迹去!那家伙看起来不错,应该会帮我回家的吧。 好,就这么办! 忽然身边一阵人潮涌过,往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快点,快点,送亲队伍到啦!就在前面街市口呢!”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什么送亲队伍,好像规模很大嘛。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就像一滴小水滴流入大海一样地涌入了人潮之中。 ------------------------欢迎品尝银多素食面的分割线------------------------------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少说也有几百人,清一色全部身着红装,连马匹也披着红马甲,带着红头花。 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各举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赤”和“沙”两个字。中间的仪仗队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后面紧跟一辆豪华版马车,估计算是这儿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吧。 马车边围着十来个漂亮的侍女,一边行路一边洒着鲜花,应该是伴娘兼花童。而马车里坐着的,八成就是本次的八卦主角新娘子同学了。 再往后一看,更不得了,一车车的绫罗绸缎和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哪家的狐狸嫁闺女,如此不惜血本?都可以赶上皇帝嫁女儿了。 “这到底是嫁的谁啊?”我抓住身边的一位老伯问到。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老伯笑了笑,“这是赤沙族首领的女儿,要嫁到狼族去啦。” 哎?狐狸嫁给大灰狼?有意思有意思,不知道到时候生出来的是狐狸还是狼,很可能会是一个新品种。这下科学界又有活儿好忙了。 我想得正乐的时候,铜鼓声和仪仗队忽然都停了下来。只见远处街市的另一头,一个火红的影子在马背上跳跃着,朝这头驰来。 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那个火红的身影一跃而下,“唰唰唰”脚踩青云,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后腾空翻,又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高空旋转,才潇洒地落在马车前。 老天爷很适时地撒下无数花瓣。 红色身影似乎也很满意自己坳的这个造型,嘴角微翘,极其自恋地保持落地姿势一分钟后,才挥了挥袖子躬身到:“赤沙族火夕渊奉长老之命前来护送朝绯公主。” 马车内传来‘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我说弟弟,跟你老姐还来这套,是不是也太见外了?” 火夕渊嬉笑着走近马车:“姐,例行公事,例行公事。” “你过来。” 火夕渊犹豫了少时,终于还是凑近了马车帘子,突然一条穿着绣花红鞋的腿猛地踢开帘子朝他攻去。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发出‘呀’的一声。 火夕渊似乎早有所料,一个敏捷的转身,立即化危险于无形。 围观的人群又同时发出“噢”的一声。 那条纤长美腿扑了个空,恼恼地跺了一下地:“你倒是越来越会躲了。” 火夕渊立在原地,也不敢再靠近:“那还不是被老姐你练出来的。” 马车主人叹了口气,幽幽说到。“也罢,以后你也不用躲了,没人再会这么踢你了。” 火夕渊望着帘子,收起了一脸的嬉笑:“我倒是情愿,被这么踢一辈子。” “夕渊。”帘子里传来欲言又止的声音,突而语调一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老姐嫁那么远,你什么都没送我,要不是我被这身新装裹得严严实实,早就下来踹死你了!” “嘻嘻,”火夕渊得意的笑了起来,“老姐莫急,我可是有一份大礼正等着送给你呢。” “哦,在哪里?” 火夕渊笑着朝围观的人群扫视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就在这里。” 10 第十章 狐狸的礼物 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直到火夕渊那双红色的瞳孔向我投来火热热的射线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他所说的礼物,就是我。 是我的身份被他发觉了吗?有句话说得真好,做人难,做女人难,做一堆狐狸精里面的女人更难。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成天不是被这帮妖怪当宠物玩就是当礼物送,总之从不把我当人看就是了。 火夕渊看似要朝我这边过来验货了,我识相地从人群里挺身而出:“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来!” 他似乎有点震惊,立在原地忘了前进。 我踏着沉重的步伐,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朝敌方阵营走去。寒风撕裂我的嘴唇,子弹划过我的皮肤。为了保家卫国,我早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身后的人群开始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多么的悲壮啊! 我在距离火夕渊一尺的时候停下,睁大了眼睛牢牢瞪着他,正在众人为我大义凛然的英勇姿态拍手叫好时,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到:“这位英雄好汉,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老爸体弱多病老妈年老色衰,家里附近20只野猫一日三顿都仰仗小的,求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来世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定当报答啊!” 人群里轰隆隆地倒下一大片。 火夕渊满头黑线:“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知道,我当然知道:“清蒸油炸焖烧水煮精炖椒盐辣子烤全人。” 我对答如流。 不愧是大众点评网的忠实fans。(大众点评网血溅三尺: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菜!) 火夕渊此刻是全身的黑线,缓缓转过身对着马车说到:“老姐,如何?你想怎个吃法?” 马车里传来阵阵阴风。 “给我分了,做十八吃!” 我只觉眼前一黑,很配合地昏了过去。 --------------------------昏过去是为了切换场景的分割线--------------------------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身子不断地上下左右摇晃。完了,准是被丢进搅拌机了。然后又仿佛感到周身一阵滚烫,得,妖怪们驾炉烧火了。 我不敢睁开眼,只是咬紧嘴唇,喃喃到:“悟空~,快来救为师呀。” (作者汗:各位读者,这不是我写的台词,她篡改!) “悟空?你还有徒弟?”火夕渊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抬起头,发现原来不是在搅拌机里,而是被他横架在了马背上。 “对哦,我这个徒弟人称齐天大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开始乱吹,“我可警告你哦,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汗毛,我就让他把你收近宝葫芦里化成血水!” 哼哼,这招够狠吧。 哪知火夕渊眼睛眨也不眨:“有意思,果真很有意思。想不到你不但有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的主人,还有个天上地下超级无敌的徒弟。”说完朝我挑衅地扬了扬眉。 噫?这话听起来怎么好生熟悉。我仔细想了想,顿时大悟。 “你是那个,红,红孩儿!” 火夕渊抽了抽嘴角:“什么红孩儿,我乃赤沙族第一百七十八代传人,人称火焰男的——火——夕——渊!” 说完一脸的春风得意。 火焰男?我还火鸡呢。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俗,好俗啊!”完全不理会火夕渊即将挥起的拳头。 “慢着!你答应过我不虐我的!”我理直气壮地说。 火夕渊“哼”了一声:“不错,不过我可没说过不能让别人来虐你。”说完,心怀鬼胎地朝我笑了笑。 我一下愣住了,只感到全身血液的水位猛降到脚底。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别人? 正在我挣扎着要不要再次晕倒,队伍声势浩大地在一处豪宅前停了下来。火夕渊一手将我扛在肩上,下了马。无论我怎么折腾叫喊,都无济于事。最终我像个麻袋一样耷拉着,被他驮了进去。 熟悉的长廊,熟悉的花园,熟悉的书房。等等!难道这里是? “喂!快放我下来!你这个火鸡男”我怒到。 “你确定?”还不等我回答,火夕渊手一松,“砰”的一声,我的屁股在地上开了花。 呜呜呜,痛死我了! “可是你叫我松手的哦。”火夕渊若无其事的说。 然后,我看见一道红影飞快地踢了过来,与火夕渊的右脸作了一次亲密接触。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呆住,火夕渊保持被踢姿势数秒钟以后,终于像团棉花似的软软瘫倒在地。 报应啊,报应啊,我在心里感激涕零,老天爷开眼啦!上帝佛祖你们可回来啦! 正感慨着,一双精致的红色绣花鞋映入眼帘。我的目光顺着鞋子向上游走,秀腿,翘臀,蛮腰,丰乳。。。 (作者:那个,你流口水了...) 一张绝世艳丽的脸蛋凑近我,笑着说:“老弟既然把你送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人再欺负你。” 到底还是女人理解女人啊,妇女同胞们,万岁! 我的感动澎湃汹涌,正想张开双臂和她来个亲密拥抱时,只见她轻启朱唇,缓缓补充到—— “除了我。” 11 第十一章 似是故人来 胡老爷坐在客厅的正中央,一双贼眼从我身上飞快地飘过以后,便色迷迷地直盯着新娘子。 我很郁闷,非常的郁闷。好歹我也是腐败帮里一支花啊,你丫懂不懂欣赏来着。(腐败帮的众小的们:你的确是花,花痴的花。) “咳咳”坐在旁边的胡夫人朝他白了一眼。 老色鬼这才回过神,赔笑到:“哎呀,这个,朝绯啊,你爹爹叫人托信给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老夫在这几天里好好照顾你。这不,还特地叫夕渊提前来府里打点一切。” 胡老爷似乎和这一家狐狸很熟的样子。 火朝绯抿嘴一笑:“那定是要好好照顾了,要是缺胳膊断腿的嫁到狼族,你们还能有安宁日子?” 胡老爷的笑容立刻变得尴尬无比:“唉,朝绯呀,你可不能怨你爹爹,你这一嫁,可是给整个狐族带来了几百年的和平啊。” 哦,原来是和亲,狐狸精也时兴搞政治婚姻?我不禁开始同情起这个火朝绯来。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三叔多虑了,朝绯正想着去西北看看呢。况且,有这个丫头陪嫁,到了那里一定不闷。”说完一双杏眼朝我瞥来。 我指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姐姐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她微微一笑,那眼神分明在说——对,不是你还有谁啊? 只见胡老爷上下仔细打量着我:“哈哈,夕渊真是有心啊。不过这个丫头还没养熟,不如趁这几天让老夫替你好好□□□□她。” 噢买嘎,你个色老头子竟然打起老娘的主意来了。 在一边的火夕渊突然嬉皮笑脸的插嘴到:“三叔你有所不知,我老姐就喜欢养不熟的。” “噢,这样啊,”胡老爷立刻调转船头:“是三叔糊涂,三叔糊涂,哈哈。那个,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房休息片刻,我让下人准备了晚宴,你后日就要北上了,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晚上我们好好聚聚。” 火朝绯谢过之后,便带着我由侍女们簇拥着走出了房间。火夕渊揉着依旧红肿的右脸对我说:“怎样,你要如何谢我?” 我撇了撇嘴,谢你个大头鬼,还不都是你害的。 “嘿嘿,”我讪笑着:“本来呢,我是很想以身相许的,可惜你都把我送出去陪嫁了,唉,没机会咯,没机会咯。” 火夕渊眼睛一闪,恬不知耻的凑近我:“不如先报答了我再去陪嫁可好?” 话音刚落于,却见火朝绯一条绣腿飞快地袭来,“啪”的一声踢了个正着。 于是,火夕渊的左右两边脸颊上多了两朵“高原红”。 太阳不知不觉地下山了,月亮十分高调地出场了。 我充分发挥搭讪本领,见到谁不是“哈喽”就是“好丢丢”,不一会就和火朝绯身边的那群侍女们打成了一片。并且,从她们口中套出了关于胡府的一些事。 传闻500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命案,而后这个宅院就荒落了。几十年前,赤沙族长老的三弟突然辞去在族里的要职,带着家眷来到这里定居,改名换姓做起了生意。听说这宅子原先的主人姓胡,为了表示对前人的尊重,胡老爷就改了胡姓,希望借此镇宅。果然短短几年就富甲一方,成了上河的首富。 “哦,原来如此,不知道胡老爷的名字是?”我问。 “胡汉三。”侍女小花答到。 狂滴汗,我还“南霸天”呢。 小花顿了顿,又说:“其实有好一阵子胡老爷都热衷于给自己取新名字呢,什么胡一刀,胡碟,胡雪盐,胡彦兵,胡哥。。。哎?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吐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擦擦嘴,“还是胡汉三这个名好啊,贴切,真实,童叟无欺。” 晚上用过饭后(其实是站着看别人吃。。。),侍女们来到火朝绯房里替她更衣沐浴,我是新来的,这些近身的高档活儿还轮不到我,我只负责烧水。胡府下人带着我来到火朝绯的专用水房,然后幸灾乐祸地瞟了我一眼就把我一人丢在了里面。 夜晚凉风习习,我把柴火堆到炉子下,拿出火褶子胡乱试了几下,火没出来,倒是把我弄了一脸黑灰。好不容易点着了,飞窜出的火苗子又把我的衣服烫了许多小洞。 终于折腾了半晌,两只装满了水的木桶提进了火朝绯的房里—— “不行,一点都不热,你想冻死我吗,再烧!”一阵娇喝。 我一边扇着火一边咬牙切齿:“我烧,我烧,我烧死你!” 第二回合。 “哇!你想烫死我吗,哎哟,我白嫩嫩的皮肤都红了。” 小花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第三回合。 “嗯,水温是正好了,可这水怎么不香?” 靠,我烧的是水,又不是香水。 第四回合。 “。。。这个。。。闻着倒是不错。”火朝绯满意的问:“是什么水?” 我站在屏风外应到:“回公主,小的不过在水里加了大小茴香,玉桂,八角,和桂皮。” 哼哼,这叫水煮五香狐狸精。 “当”一只水桶从屏风里飞出来正中我的脑袋。 我顶着一头的包子,回到水房,直挺挺地往柴堆上一躺,浑身酸痛地不行。 该死的火夕渊,原来是想让他的狐狸精姐姐来虐我。 “嘻嘻,”一个熟悉的声音,“才一天不到就这样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火夕渊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你来干吗?”我用手遮住双眼无视他。 身边一阵“悉嗦”声,这家伙好像也躺在了柴堆上。 沉默,只有咕咚咕咚的烧水声。 “你,还好吧。”身边的人问到。 切,猫哭耗子假惺惺。 “好,我方小糖在少林寺做火头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又是沉默。 这牛皮是不是吹得太大了点? “没事就好,还有。。。”身边的人欲言又止,“对不起。” 哎?他会说对不起?我没听错吧。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我张开眼朝身旁望去,nnd,哪里还有什么人。搞什么嘛,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气呼呼的跑出去,“嗵”的一声迎面撞上一个人。 “你怎么走路的啊,不长。。。”胡老爷吹胡子瞪眼睛,看清是我以后,面色立即缓和下来,“咳咳,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在水房还能干嘛?杀猪吗? “回胡老爷,小的正在给公主烧洗澡水。” “哦?这么点小事叫府上的下人来做就好了,朝绯这孩子也真是的,跟我还那么见外,”随后,一双小眼色迷迷的看着我,“你要学的可不光光是怎么烧水,要不这样,你到我的房里来,我今晚就辛苦辛苦,教教你该怎么伺候主子。” 我一阵恶心,什么伺候主子,我看是伺候你吧。 见我站着不动,老家伙竟然伸手抓住我的臂膀:“傻站着干嘛,还不跟我走。” 我使劲挣脱他的魔爪,厉声到:“胡汉三,你不要以为你是这里的地主我就会怕你,告诉你,潘冬子和红军马上就要打来了,你的末日就快到了!” (作者寒:方小糖,你可真会入戏啊。。。 某糖脸红:过奖!过奖!) 胡老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举起的手掌眼看就要朝我砍下,只见一道红影迅速闪过,及时拦截住了他的空袭。 “嘻嘻,三叔,何必和一个下人过不去呢?” 火夕渊,你总算做了一件有人性没异性的事。 胡老爷“哼”了一声:“今天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末了,狠狠地瞪了我一下,摆摆袖子扬长而去。 “老乌龟,死太监,小心得肾亏!”我骂完了立刻躲到火夕渊的身后,在确认了胡老爷没有折回来时,才偷偷地探出脑袋。 火夕渊一脸黑线:“你前面说的潘冬子,是什么人?” 我眨巴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觉得感情培养的差不多时,扯开嗓门高唱到—— “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 红星是咱工农的心,党的光辉照万代!” -------------------------火朝绯躺在澡盆里打了个喷嚏的分割线---------------------- 走在回屋的路上,火夕渊再三向我灌输胡府女子生存法则。 第一,见到胡老爷,绕道而行。 第二,见到胡老爷的十九个姨太,绕道而行。 第三,努力使自己吃肥变丑,争取被拉进胡老爷黑名单里。 第四,夜晚千万不能单独一人出来。 第五,如果半夜实在内急,记得出来前一定要先把脸涂黑。 第六,。。。 我听着他絮絮叨叨了一路,愈发觉得好笑。 “喂,火夕渊,”我叫住他,“。。。其实,你人不坏。” 一丝诧异掠过他俊朗的面容。 我第一次仔细端详他的脸。浓密的剑眉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红色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略带稚气的嘴唇微撅,像颗可爱的樱桃。 突然,两颊绯红的别过头不去看我。 唉,原来小火鸡那么禁不起夸的,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啊。 “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道歉。” “什么道歉?”火夕渊一脸的不解。 啧啧,还不承认。 “就是前面在水房里,你的道歉。” “笑话,我才不会向你道歉!” 你刚才明明都说对不起了,现在又死要面子不承认,男人啊...... 我表示万分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我明白。”说完转身欲走。 “喂,”火夕渊突然喊住我,“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 我霎时顿住,一个奇怪的念头闪电雷鸣般轰隆隆地劈进脑袋里,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难道说,难道说...... 我丢下呆立在原地一脸困惑的火夕渊,拔腿往水房奔去。 12 第十二章 告白 东面,没有。 西面,没有。 北面,也没有。 南面,还是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蹲在水房前,痛苦地抓着头发。 火夕渊并没有骗我,那个在水房里和我说话的人不是他!如果当时那个人是火夕渊的话,他是没有理由不知道我的名字的。(作者身着福尔摩斯装,手拿放大镜,嘴叼烟斗:“线索就在上一章里。”) 在这里,唯一有可能会向我说对不起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算什么嘛,连道歉都要假别人之口。 “夜子狐!你大爷的偷偷摸摸躲着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就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我‘腾’地站起来指着屋顶上的夜空。只有树枝上的乌鸦“嘎嘎”叫了几声作为回答。 “夜子狐是什么人?”身后传来火夕渊的声音。 我憋着嘴闷闷不乐地说:“欠我钱的人。” “悟空,潘冬子,夜子狐,有意思有意思,你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 “你羡慕?” 火夕渊一下子被我问住,不知如何作答。 我拍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很拽很屌的样子:“以后就跟着姐姐我混吧,包你也日日多姿多彩哈。” 哼,想和我斗,再去修炼500年吧。说完大摇大摆神气十足地迈开步子。 “喂,你站住,”火夕渊倒也不恼我,“你的名字?” 我看看水房,又看看自己一身的碳灰。好!既然都到这里做了烧火的小丫头,那么干脆... “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遍,”我学着李小龙用手指擦了下鼻头,“我叫—— 方、排、风!” --------------------------背景音乐响起杨家将主题曲的分割线---------------------- “排风,排风,快醒醒!”小花的声音。 我翻了个身,依旧呈大字型贴在床上:“什么排风,谁是排风啊?” 小花在一旁捏了把汗:“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了。” 哦,想起来了,昨夜和火夕渊的对话正好被赶来找我的小花听到了。唉,原本是想捉弄捉弄火夕渊的,现在不得不改名换姓从头做人了。 “起来啦,我们要在公主睡醒前把早饭准备好呢。” 小花催促得比我家的闹钟还要勤快,隔三秒就推我一下,我被折腾得实在够呛,只好万分不情愿地离开了温暖的床铺。 “对了,排风,今夜姐妹们约了一起去逛夜市。明日就要启程去西北边塞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小花的语气里,满是伤感。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远,”小花说,“出了上河村至少要走上大半个月才能到呢。”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逃跑?” “逃跑?”小花睁大眼睛看着我,“公主待我们那么好,公主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 得得,可怜的丫头被封建奴隶思想彻底洗脑了。于是我开始跟她说人有人权,妖有妖权,人妖也应该有人妖的权利。 小花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什么是人妖?” 我表情严肃,振振有词:“在我的世界里,有一个高僧提出了一个轰动世界的学说,他说‘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妖就是人妖他妈生的。”看到小花更加的一脸不解,我叹了口气,“唉,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慢慢明白啦。” 于是,这次谈话后,我在小花眼里俨然成了侍女里面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百事通,甚至还拥有了一群自己的铁杆粉丝。 火朝绯用过早餐后就和她那个弟弟一起去前厅拜见胡老爷了。我终于偷得半日清闲,于是沿着花园的池子散步,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书房。 被抛弃的地方,呜呜,伤心地啊。 正想离开,却听见里面有响声发出。是他?!我心里一阵狂喜,想都没想便破门而入。 “是你?”火夕渊似乎被吓了一跳,表情怪异地看着我。 我沉着脸,一语不发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牢牢抓住他的裤腰带。 “带我走。” 声音竟然在颤抖。 火夕渊笑得很是尴尬:“明,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的。你,呃...你先放手。”他指了指裤腰带。 “不放,”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伪装得近乎完美的脸,早已满眼泪花,“这次死也不放!” 笑容在他的脸上瞬间凝固,残留在嘴角的弧度渐渐消逝,红色瞳孔里透出隐约流动的光影。 他伸出手,正想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哟~我说少主怎么去了半天还没回来,原来是在这里和人幽会呢。” 我灵敏的嗅觉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火夕渊将目光从我脸上移走:“十九姨太?” “老爷和公主还在前厅等着你呢,少主的东西可找到了没?” 火夕渊随即在书桌上翻了几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块黑黑的东西:“果然在这,前日来这里练字时,忘记把这块墨宝拿走了。” 我猛地抬起头:“你识字?” 十九姨太讪讪地走过来:“笑话,堂堂赤沙族的传人,岂有不识字的?” 我哆嗦着抓住火夕渊的手,指着墙上的一副字,颤声问到:“你告诉我,上面写的什么?” 火夕渊皱了皱眉,缓缓回答:“是个‘礼’字。” 我呆住,然后一把甩开他,撞飞十九姨太,夺门而出。 糗大了糗大了,冲动是魔鬼呀!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处女告白,竟然搞错对象鸟! -----------------冲动对魔鬼说哥们咱俩喝一杯去庆祝庆祝吧的分割线----------------- 一个下午,我都有气无力,灰头土脸,见到火夕渊便低头看鞋子,恨不得地上裂条缝好让我钻进去。火朝绯让我劈柴我就劈柴让我烧水我就烧水,甚至她让我跳河我也心甘情愿地去跳了。 就这样悲悲戚戚地送走了日落,迎来了月升。 “唉,小花啊,”我坐在窗边,用手撑着下巴,“如果你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告白了怎么办啊?” 小花认真的想了想:“你的问题好奇怪,哪会人有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告白呢?” 我抬头看月光,一脸无奈:“那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呢?” 小花拍手大笑:“那这个人一定是个傻瓜,哦不,是个疯子。” 我一脸黑线,果真是童言无忌啊。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一定是阿柳她们找我们去夜市呢”小花边说边去开门。 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了一阵,过来硬是把我也拖了出去。 我耷拉着脑袋跟在她们后面,夜市里灯火灿烂,路边的摊贩忙着吆喝,街头的小食店飘来阵阵香味。而我却无心去玩赏这些。 现在跑掉,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我看着小花她们的背影,犹豫不决。不行,我现在走,这几个小丫头回去如何向火朝绯交待? “嘻嘻,有好玩的也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一团红影闪到我身边,依旧是火夕渊那张让阴魂不散的脸。 我转过头懒得理他,心里骂到,你丫难道是跟屁虫投胎的吗? “快看!好漂亮的焰火!” 走在前面的小花突然喊到。 我抬起头,只见远方的夜空瞬间变得通亮。红,蓝,金,绿,紫,无数颜色同时绽放在深黑的夜幕里,绚烂而短暂地划过以后,留下团团迷雾。 繁星顿时失色。 我感到自己的右手被牢牢握住。 火夕渊用他那双猜不透的眼眸凝视着我,张开嘴唇动了几下,话语却被湮没在烟花的绽放声和人群的欢呼声中...... 13 第十三章 祥和镇奇人 一个月后。 西北边塞。 祥和镇,犹如荒漠里的一颗珍珠,静卧在西北边境的中部。出了祥和镇,便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既不属于狐族,也不属于狼族。祥和镇其实并不祥和,几百年来两族冲突不断,这次的和亲,无疑使祥和镇的居民重又看到了和平的希望。 这些日子里,街头巷尾谈论的最多的,除了十几天前刚到的朝绯公主外,还有一位,就是传说中无所不知百事皆晓的传奇人物。此人一来到镇上,就提出了轰动全镇的‘植树造林五年计划’,并且每晚开办科普知识讲座,宣传‘一垫二提三埋四踩’种植法,连镇长都对其刮目相看。 不仅如此,此人还喜好在镇内四处吟诗题词,诸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平沙万里绝人烟”皆出自此人之口。真是大大开创了祥和镇文学新面貌,带动了祥和镇文化产业的发展。 这日,镇上的孙老六早早关了店铺的生意,前去驿站排队见这位传说中的奇人。不想一路上竟遇见很多同镇的人也正赶往驿站。 “哟,王婆,那么着急是什么事啊?”孙老六见她王婆神色匆忙,不禁问到。 “唉,还不是为了我那傻儿子的终生大事,你呢,老六子?” “我在镇南开了家新店,想讨个名字来着。” 说话间,人已到了驿站,只见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龙。几位身着统一服装的少女穿梭在人群里,不知在分发什么,其中一位看见孙老六和王婆,走到他们面前分别递了两块木牌,说:“叫到你们的号了就进去。” 孙老六眯起老眼一看,牌子上赫然写着“278号”几个字,再看看王婆的,排在自己后面——“279”。 等了半晌,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少女大叫了一声“二百七十八号!” 孙老六举了举手中的牌子,便由少女领着进了屋。 房里一股香气迎面扑来,只见杨木几案上点着香烛,云雾缭绕。烛台边候着文房四宝,琥珀玉茶,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举着书正聚精会神的读着。 走在前面的少女对少年通报到:“先生,二百七十八号到了。”少年轻轻一挥手示意少女退下,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书本。 孙老六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传闻中的奇人吗,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呀,年纪似乎有点...正寻思着,却听见少年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老人家可是开包子铺的?” 孙老六心中暗暗一惊,自己尚未报家门,就被他说中了,看来确实不可小觑呀,于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 少年的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 “先生,我孙家在镇上世代经营包子铺,到我这里也算是小有积蓄,”孙老六犹如春风拂面,“所以想扩充生意,在镇南开家客栈,交给小女二娘打理,今日是特地找先生为新店讨个好名来的。” “哦?”少年的目光从书卷转向孙老六,“你姓孙?” 孙老六点点头。 “你女儿叫二娘?” 孙老六又点点头。 “嗯,”少年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声,“那就叫龙门客栈吧,我保它名扬天下,流芳百世。” 孙老六琢磨了一阵了,心想奇人到底是奇人呀,龙门客栈,啧啧,多威风,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于是高高兴兴的谢过少年,留下一袋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孙老六前脚刚走,少年立刻喊到:“小花,小花,快,快给我加点一支香烛,奶奶的,一股肉包子味,薰死我啦!” ------------------------------肉包子眼泪汪汪的分割线---------------------------- “二百七十九号!” 刚送走未来黑店老板娘的亲爹,又来一个叫王婆的,敢情今天掉进水浒里了? 我继续端好书,摆起先生的功架。 王婆一个踉跄跨进屋,还没站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先生,先生啊,你可要替我这个老婆子做主啊。” 我被眼前的情景给雷到了,作者难倒要把我转型成包青天不成? “咳咳,你有何冤情且慢慢道来。”既然如此,那我姑且找找青天大人的感觉吧。 王婆一巴掌拍在地上,我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自己的媳妇都给人拐跑了!还在那里成天研究烧饼烧饼!” “跑了就跑了呗,”我说。 话一出口,王婆就吃惊的望着我。 “你媳妇可是叫潘金莲?”我问。 王婆先是诧异地张大嘴,随后头点的像拨浪鼓。 “我就说嘛,叫这名字的不跟人跑才怪。这样吧,我送个新名给你儿子,包他以后成为万人迷。到时候什么金莲银莲铜莲的都不在话下!”说完,胸有成竹地提起毛笔,在白纸上‘刷刷刷’书下两个大字,递给了王婆。 王婆将信将疑的接过我的字,盯着看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武松?” ------------------------------水浒当场吐血而亡的分割线--------------------------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我饱含一腔侠骨柔情,背着手站在小山坡上,面迎夕阳,怆然独立。 “大诗人又在吟诗啦?” 我回过头,看见火朝绯一身阿迪达斯,朝我走来。奇人立刻变回鸟人,低头哈腰地向公主请安。 “排风啊,你给我的这套衣服可真不错,伸展自如,还有这鞋子,威力好大,以往我只能把夕渊踢飞两尺,现在穿这个,可以把他踢飞十尺呢!” 我在心里默默地为大火鸡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话说那天马车在山上遇险,火朝绯为了救同坐一车的我,身上的嫁衣被飞石划的破烂不堪,我一感动,就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头到尾一套阿迪达斯运动装和鞋子都送给了她。 “你喜欢就好啦。”我坐了下来,远处的夕阳渐渐隐去,黑暗即将取而代之。 “排风,”火朝绯也坐下,同我一起望着远方,“夕渊经常跟我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呵呵,是吗?”那是因为我对他从来就没说过一句实话!对了,说起来,自从那晚夜市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 “我那个老弟,别看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其实,他的心事比谁都多、都重。” 我正奇怪火朝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继续到:“赤沙族一直以来都比不上银仙族,爹爹自告奋勇把我嫁到异族,说是为了整个狐族的利益,其实是存着私心的。” 哦?是想借此扩张自己的势力吗? 夕阳的残辉把火朝绯的侧脸映照得无比凄美。她叹了口气:“爹爹会这么牺牲我,自然也会逼着夕渊做许多他不情愿做的事情。母亲死得早,自幼夕渊就只和我最亲,我一走,他又要孤苦伶仃了。” “火朝绯,那你为什么不逃?” “逃?”她的声音冰冷似海水,“要逃走的话,火朝绯就不是火朝绯了。” 落日的余辉渐渐被黑暗吞没。 她突然笑起来,柳眉高高扬起:“除非是死了,赤沙族的人,是不会做逃兵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抛弃、不放弃’?汗颜啊!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可就为了一个虚名牺牲掉自己的终身幸福,值得吗?要嫁就要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算不喜欢。。。”我顿了顿,“那至少也要找个有钱有车有房的!” 火朝绯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你果真很有意思。虽然你说的很多话都让人难懂。”火红的眼瞳随着落日渐渐黯淡,“排风,在这里,有没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若是每晚睡前都会想起的人算不算重要? “我才不在乎什么赤沙、什么狐族的利益,这世上,我只想保护夕渊他一人。”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对了,明天迎亲的人就会到。” 声音犹豫了片刻。 “你留下吧,我那个老弟,这几天一直缠着我,吵着要收回他这件礼物呢。”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开,开玩笑的吧。他们姐弟俩又要耍什么花招来虐我? “排风,”她转过头,朝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你就替我留在他身边吧。” 14 第十四章 晨跑,又见晨跑! “一,二,三,四,嘻嘻嘻嘻。五,六,七。” 小花呆呆地看着我数着堆积如山的钱币,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方!排!风!你已经数了一百零一遍了,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对不起啦”我陪笑着,在小花杀人的眼光中痒痒地将钱收起来,藏在枕头底下。 “排风,你每天枕那么高的枕头,不觉得累吗?”小花瞟了瞟我枕下的铜钱,感叹到。 我冲她傻傻一笑:“不累不累,这才叫‘高枕无忧’。”我乐呵呵的躺下,用手摩挲着我的爱枕,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不久,屋里便响起了小花的呼噜声,小丫头这几天定是累坏了,每天等在驿站门口的那几百号人,都是她和另外几个侍女帮着张罗的。想到明天就要天各一方,心下还真是舍不得她们。 说来这个祥和镇的居民,简直比上河村的人还会八卦。那天刚到镇上,我因为被眼前一派大漠风光小小刺激了一番,于是就背了几首唐诗宋词,又感叹了一下植树造林的重要性,然后竟被他们传成了什么奇人,此后,来驿站瞧我的人络绎不绝,连镇长都三番五次邀请我去府上写对子。 于是,我方小糖从朝绯公主身边的一位普通烧火丫头晋升到了祥和镇的传奇人物。作为一个21世纪新新人才,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赚点外快咯,不管到哪里,孔方兄始终都是最靠得住的。于是我干脆摆摊接客,给他们说说故事,取取名字提提诗,再解决点家长里短,倒也攒了不少筒子儿。 说起来,来这十多天,还没有和火夕渊照过面呢。这家伙,莫非故意要躲着我? 我突然想起在山坡上火朝绯对我说的话,言下之意,似乎是火夕渊觉得我非常非常有意思,所以后悔把我这么个稀世奇宝送给了火朝绯,于是威胁撒娇外加耍无赖,硬是让她‘退货’。可惜,二手货的价值总是要打个折扣的,不知沦落到他手里又会怎样? 我叹了口气,暗暗安慰自己——总之,比陪嫁到狼族做沙漠里的仙人球要好多了。 正想着,忽见窗外一个黑影闪过,又听到‘啪哒’的落地声。我一惊,强抑住怀中乱蹦的小鹿,蹑手蹑脚的披上外衣,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院子中央横躺着一团黑黑焦焦的东西。我随手操起门口的扫把,一点点靠近,地上的不明物体突然动了一下,似乎还有翅膀。 咦?天上掉烤鸭? 我凑近一看,大喜,果然是肥鸟一只!随即用手上的扫把戳了它几下,确认不再动了,才拎起一只腿仔细端详。 此鸟重约4斤,浑身乌黑,毛色油亮,肉质肥厚,我不禁咽了口口水。小脑里休眠已久的大众点评网系统再次‘咔嚓’启动。 “哈哈,多谢老天爷赏夜宵啊!”我仰天长笑着正要往厨房走去。手中的大鸟竟然开口说话了:“呜呜呜呜...大侠饶命!不要吃我啊!” 妈呀!诈尸啦!我被吓得跳高三尺,将手中大鸟抛得远远的。 “你,你是何方妖孽!快快报上名来!” 大鸟被我摔得似乎不轻,在地上扑腾了两下,终于憋出几句话:“我,我是鸟人,不,不是菜鸟,吃...吃不得。”说完,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原来这就是鸟人和菜鸟的区别的分割线----------------------- 驿站的厨房里,火炉上的水‘腾腾’的翻滚着。我光秃秃地躺在白花花的盘子里,身上洒满了香粉,被一圈绿色植物围绕着。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手握菜刀,阴笑着盯着我,从她的血盆大口里,慢慢流出透明的液体。 可怜我还未来得及挣扎,她便手起刀落。 (以上是鸟人的噩梦) 躺在桌子上的鸟人一阵乱踢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喂,你没事吧?”我好心问到。 “你不要过来!”只见鸟人翅膀交叉护住胸口,呈无比惊恐状。 靠!你到底是怕我吃你还是非礼你啊?也用不着做这个姿势吧。 “你,你在烧水?”鸟人看到我身后冒烟的炉子。 “嗯。”我点点头。 “你,你在配菜?”鸟人瞧见我手里的各种蔬菜。 “对。”继续点头。 “你,你还在磨刀!”鸟人匍匐退后。 “是啊。”还是点头。 某鸟立即将此情此景与自己方才的梦境联系起来,再次昏了过去。 ——两分钟后—— 那只傻鸟醒来后,立刻又对着我喊饶命。我被它实在吵得烦心,大吼一声:“你丫再吵,我真把你给吃了!” 大鸟傻怔怔地闷了半天,才回过神:“你,你不吃我了?” “要吃早吃了,还等到现在?”我怒。 大鸟‘呼’地舒了口大气:“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烧水,给你清理伤口,磨刀切菜,给你准备食物!”我气鼓鼓的回答。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大鸟被我一席话感动的两眼汪汪:“恩人啊!多谢不杀之恩啊!”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可是,恩人,”大鸟闪烁着它那水汪汪的小黑眼睛,“我不吃素,我...吃肉。” 这次轮到我晕倒了。 鸟人告诉我,它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它的一生都在飞翔中度过,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唯一的一次落地,就是——被雷击中的时候。 我嘴角抽搐地听完它的自述,心想,作者啊,敢情你派这只大鸟来就是为了和我pk恶搞不成? “咳咳,这么说你来到这里纯属意外?”我问。 “非也。”大鸟啄起一小条肉丝儿,文绉绉地咽下喉去,“我是来向你们狐族求助的。” “此话怎讲?”原来文绉绉也是会传染的。 “几天前,狼王的部落进攻了我们的圣山,想要夺我们天鸟族的宝物。长老被困山上,拼死抵抗,我是趁乱才逃出来的。” “哦,你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鸟人。” 大鸟被我说中弱处,突然沉默不语。 “我,我只是在圣山上负责记事的,能做什么?”大鸟眼神哀怨地说到,“所以,才想到狐族求援兵的。” “那你接下去有何打算?”我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去银仙族找你们的长老!” 银仙族?我怎么给忘了呢。 “我说鸟人,”汗,这个名字实在...“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 “有啊,恩人可以叫我阿飞,族里的人都这么叫我。”大鸟又开始沉浸在自己事迹中,“等这次帮长老打退了狼王,我要潜心在圣山上写书,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连书名我都想好了呢!” “哦?”我好奇,“叫什么?” 大鸟抖动了几下翅膀,得意洋洋地说到:“叫——阿、飞、正、传!” ------------------------------王家卫血溅三尺的分割线---------------------------- 天快亮的时候,鸟人匆匆告别我又继续上路了。我看见它挺着个吃撑了的大肚皮,艰难地在我头顶盘旋了几圈后,终于振翅飞向远方。 空中传来遥远的声音——“恩人的救命大恩,来日定当报答!”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追上去扯着嗓门喊:“你到了那里见到一个叫白斩鸡的跟他说方小糖有事相求——!” 一小撮羽毛落在我的鼻尖,我不知道阿飞有没有听到我的嘱咐,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它不要再被雷打中才好。 东方微白,清晨的风将我吹的睡意全无。好吧!来晨跑吧! 作者:还跑?你就不怕再穿? 方小糖拍拍胸脯: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穿! 祥和镇的最北面,原是繁华的商道,却在连年的战事中没落了,如今只剩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我身着男装,站在废墟上,一边仰首远望,一边调整呼吸。 nnd,什么鬼地方,才跑了没多时,就一身的沙土。正要往回走,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呼救声。 于是,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我的路。 作者:靠!见死不救,你有没有人性啊! 方小糖: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穿越十大定律?这种情况无非就是某猥琐男荒郊野外非礼纯情女,仗义女主救下纯情女后便经历了一系列奇惨无比的被虐事件,折腾到最后才发现原来罪魁祸首正是纯情女。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啊! 作者跪地抱着方小糖小腿不放:求你救吧,不然这书没法写下去了。 于是,我在作者的苦苦哀求下,循着声音的方向探去。果不出所料,在一块巨石的不远处,只见一女子几乎半身□□地被一男子压在身下,晶莹剔透的肌肤曝露在晨光中,显得更加娇嫩诱人,咬紧的嘴唇已隐约渗出血丝,眼角溢满羞耻的泪珠。女子满脸通红地在男子身下使劲挣扎着,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我躲在巨石后观望着这一切,不知该如何下手。 “兄台在看什么呢?”身边一个声音问我。 “十八禁!”我答。 “哦?很好看吗?”声音又问。 “嗯,目前还没露点。”我顿了顿,“接下去,那女的一定会喊,‘住手,你这个禽兽!’” 果然,女子喘着粗气厉声到:“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我盯着令人脸红的画面继续分析:“然后那个男的就会说,‘哈哈!禽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禽兽!’”末了还配了几下周星星的招牌笑声。 话音刚落,只见那猥琐男发出一阵□□:“禽兽?今天大爷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禽兽!”说完便伸手要解自己的腰带。 “噢!兄台果然高见!”身边的声音发出赞叹,“可是,不知兄台要看到何时才出手呢?” “出手?”我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身边已然多了一个人。只是,还未等我看清来人的面貌,那人已一跃而起,翻过巨石,朝那对男女冲了过去。 “兄台不出手,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15 第十五章 遇险 “你!你什么人?!”猥琐男见从石头后面突然窜出一个大活人来,自是被吓得不轻。 只见来人肩宽臂壮,高大魁梧,身着裘衣头戴毡帽,背着把大刀迎风而立,刀鞘则用上好的朱色皮毡包裹着,刀柄处挂着长长几串看似人骨的饰物。好不威风! “你不需要知道,”布满胡渣的嘴唇微动,“因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一阵劲风拂卷着尘沙迎面袭来,眨眼之间,那猥琐男的人头竟已落地! 他的刀究竟是在何时出的鞘?没有人知道。 因为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方小糖满脸黑线:作者!你抄袭古龙大虾! 作者:人家,人家,是古大虾的超级fans嘛~(说完捂着通红的脸,头顶冒着蒸汽暴走鸟)。 前一刻还在挣扎的女子此刻却是被一具无头尸体压着,鲜血喷溅了她全身。女子显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我背靠着巨石,大气都不敢出。我的亲娘呀,刚解决了采花贼,又来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虽然说做的是仗义之事,但手段实在过于残忍。看来此地还是不要久留的好。 “兄台!”正要偷偷开溜的时候,大魔头叫住了我,“石头后的兄台,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nnd,敢情把我当作贪生怕死的鼠辈了! (作者汗:难道你不是吗?) 好!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我方小糖今天豁出去了! 我从石头后面探出脑袋,冲着大魔头咧嘴一笑:“英雄!好汉!真是武功盖世啊!小的对您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经典马屁语录果然还是百试不爽地!只见大魔头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笑意。 “兄台谦虚了,方才兄台的一番高论才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界,自叹不如呢!” 好哇,明摆着故意损我嘛。 我‘嘿嘿’了两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过奖过奖,英雄若是喜欢听,小的倒还有几句话想相赠。” “哦?”大魔头饶有兴趣,“洗耳恭听。” “小的敢问英雄,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 大魔头不屑的笑笑,回答到:“自然是行侠仗义这四个字。” “哦~,”我故意拉长了语调,“可小的并不以为英雄你真的明白这四个字!” 话音刚落,大魔头瞬时变了脸色,双眉紧锁,目光如剑地劈向我。又是一阵风沙掠过,卷走两人之间无形的刀光剑影。 我看着他风起云涌的脸,继续说:“所谓仁、义、礼、智、信、忠、孝,仁字首当其冲。为人不仁,又何来侠义!” “你是说在下不仁不义?”言语里带有三分震惊七分威胁。 我看了看他虎背上的刀柄,应对到:“那挂在你刀柄上的可是人的趾骨?” “不错,都是些□□掳掠之徒。”语气颇为得意。 “看来,死在你刀下的亡魂数不胜数啊。” “他们都该死。”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小的以为,其一,你杀人时不容对方辩解,那些你口中的□□掳掠之人,难道真的都是罪该万死的吗?此乃不智!其二,你将被杀之人的遗骨作为饰物挂在刀上,无非是想炫耀自己的功绩,此乃不礼!其三,你杀人的手段凶残暴戾,丝毫不顾及在场其他无辜人的安危,此乃不义!”我瞟了眼那个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可怜女子。 大魔头的脸色又是一变,默默不发一语,死死盯着我。 哼,想用眼神杀死我?我方小糖可是“以眼杀人神功”的祖师爷! 作者突然跳出来补充:说起方小糖的“以眼杀人神功”,那是有来历的—— 以眼杀人神功,第一层! 某日,还在上小学的方小糖站在某糖果店橱窗前。 糖果店老板:小妹妹,你已经站这里看了一个上午了哦。 方小糖立刻向老板投射哀怨的眼神。 老板擦汗:想要什么的话,回去叫爸爸妈妈来帮你买啦。 方小糖哀怨的眼神转而变为愤怒。 老板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好啦好啦,这包糖果送给你,求你别再看了。 于是,方小糖拿着糖果乐颠颠的走了。 以眼杀人神功,第二层! 某日,高中同学生日会。 只见方小糖风卷残云般的干完自己盘里的食物后,立刻将目光聚焦在桌上的一碗红烧肉上。 同学a夹走一块肉肉。 方小糖咽了咽口水。 同学b夹走另一块。 方小糖又咽了咽口水。 同学c伸向碗里最后一块肉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道白影闪过,方小糖手里的筷子早已牢牢架在了肉肉上。 同学c猛一抬头,看到方小糖发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一分钟。 两分钟。 同学c泪奔着丢掉手里的筷子:这...这块你吃吧,我减肥。呜呜呜~ 于是,方小糖心满意足地吞下了最后一块红烧肉。 以眼杀人神功,第三层! 某日,腐败帮聚餐。 众小的们在餐桌前恭恭敬敬地坐着,一动不动。 方小糖将‘和蔼可亲’的目光停在老二身上。 于是老二毕恭毕敬地将自己面前的一盘菜端在手上:请老大先品尝! 方小糖又将‘无比温柔’的目光转向老三。 只见老三手抖着递过杯子:老,老大先喝! 方小糖吃饱喝足后,最后将‘充满信任’的目光移向老四。 老四泪流满面:呜~呜~呜~呜~,我,我去付帐...~>o 以眼杀人神功,第四层!! 某日,方小糖蹲在路口与一只大黄狗对视。 路人纷纷好奇的转过头回望。 只见方小糖的眼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大黄狗不解:... 天空霎那劈过一道闪电。 大黄狗不禁退后几步。 “轰隆隆”,突然又是一阵响雷! 大黄狗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也~!”方小糖兴高采烈地捡起地上的肉包子,扬长而去。 至此,糖式“以眼杀人神功”终于达到了人畜共愤的最高境界! -----------------------------作者被方小糖的雷眼劈飞的分割线----------------------- “哈哈哈!”大魔头突然仰天长笑,犹如河东狮吼般的声音将我的耳膜震得生疼。 “难道让那些无恶不赦的人为所欲为,就是兄台口中的侠义吗?” 我看到他如炬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静默的四周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穿梭于废墟的黄沙,掩去了日月的光华,天地之间,昏暗失色。 我任凭衣摆在风中疯狂的舞动,随后款款一笑。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转过身,朝来时的路走去,“只知道以暴制暴的人,永远都配不上‘侠义’二字!” -------------------------背景音乐响起大话西游主题曲的分割线--------------------- “九百零一步,九百零二步,九百零三步。” 数到一千步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感谢佛祖!感谢上帝!感tv!那个大魔头没有追过来! 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刚才真是好险啊!万一不小心激怒了那个大魔头,估计自己的脚趾骨也要被挂在那把大刀上了。 我抬头看了看日头,糟了糟了,都日上三竿了,得赶快回驿站去。 哎?为什么迈不开步子? 低头一看,竟见脚下的黄沙正迅速流动着,瞬间已将我的整个脚腕湮没。 “流沙!”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于是立刻停止动作,原本肆无忌惮的沙子这才收敛了速度。 奇怪了,我走的分明是和来时一样的路,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撞上流沙了呢?难道这里的沙子还会自己走路不成? 正寻思着,只见从废墟的北面,一条金灿灿的‘河流’如蛇形般地,朝脚下涌来。 16 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 那条蛇状的‘金河’扭曲着,飞速地汇入我脚下的沙流。原本已经减速了的沙子,此时像被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再次生龙活虎起来。短短数秒内,就已吞噬到了我的膝盖。 靠!此流沙果然非彼流沙!科普知识在这里不管用了,动与不动都要被吞,干脆火拼了! 我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欲把腿从沙子里□□,谁知,那沙子的马力太大,牢牢吸住我不放,经我这一挣扎,反而更加提快了速度,不一会便没至腰间。 “tnnd!你爷爷的!”我破口大骂,“你个变态作者,要宰老娘好歹也给个痛快的,大不了留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还是好糖一块!用沙子来埋我,想毁尸灭迹吗?卑鄙!无耻!下流!”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下,胸口也被吞没,徒留两只手臂伸在外面胡乱挥舞。 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吗?呜呜,我还没好好享受人生,还没带领众小的们吃遍大众点评网呢,还没,还没... 绝望的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溢出,我只觉得胸腔内被压迫地极度难受。 “夜...”黑暗伴随着窒息,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我的声音。 “小糖?小糖?” 谁在叫我? 噫?好像有毛茸茸的东西在饶我的鼻子, 我猛然睁开眼睛。 “小糖。”一只狗脸映入眼帘。 “旺、旺财!”我大惊失色,“你不是前几年就死了吗?难,难道你也穿了?” 旺财是我邻居家的狗仔,前年春天为了追一只母狗——嘴里叼着的肉包子,在过马路时不幸被车轧死。 “我是来带你走的。”旺财吐了吐舌头。 果然,我死翘翘了。 “哇啊!”想到自己的不幸英年早逝,想到这世上从此少了一个致力于恶搞事业的强人,我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我抽泣了几下,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警惕地问:“你,你想带我去哪里?呜呜呜,我知道以前老是抢你的肉包子吃是我不好,您大人,不,大狗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旺财在一旁听得胡子都抽歪了:“方小糖!我早就把肉包子给戒了!” 厄......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那里现在都流行吃素的!你快起来跟我走吧。” 说完摇着尾巴,走到前面带起路来。 我满腹狐疑地跟着旺财翻过一座又一座小山,越过一条又一条河流。空旷的原野上响起旺财五音不全的歌声—— 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你们一起上我在赶时间, 包子呼唤我母狗需要我, 旺财很忙的,旺财很忙的。 啦啦啦啦啦~~ 我的rp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kao,老娘到死了都要被只狗虐,还有没有天理了? “旺财!”我怒,“到底还要走多久!” 只见旺财突然全身变得僵硬,立在原地不动了。 我一惊,莫非——旺财还是难逃宿命的安排,中毒鸟? “前面,有只狐狸。”旺财终于开口说到。 我朝前方望去,看见一个黑色身影站在一棵大树下。微风里,传来悦耳无比的‘叮铃’声。 “夜子狐!!!” 我大喝一声,踢飞面前的旺财,三步并作一步地往那棵树跑去。眼看夜狐狸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突然‘啪’的一声,我被脚下该死的树根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笨蛋女人!”黑色布鞋上的那串银铃在我眼前不停晃荡,随风飞扬的衣角轻柔地拂过我的额头。 “谁允许你来这里了?给我回去!” 回去? 对,我要回去。 我不要就这么死掉! --------------旺财说怎么才给我这么点戏份好歹咱也是名人的分割线----------- 日光突然变得刺眼,我的背部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 “咳咳!”苦涩的黄沙从我的口里喷溅而出,一股气流冲进胸腔,身体里的器官终于又重新开始运作。 “方排风!你没事吧?” 我张开眼,看见火夕渊紧紧抱着我,满是焦急的脸忽而变成了夜狐狸,又忽而变了回去。 我两眼昏花,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我回来了,夜狐狸。” -------------------------------分割线说我也回来了的分割线--------------------------- 小花告诉我,我足足在床上昏迷了2天2夜!我只能自己鄙视自己,做了一回琼瑶剧里弱不禁风的女主。 小花还告诉我,他们的少主在把我救回来以后,就一步也没离开过我的床头!我再次深刻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做了一回俗剧中老等着别人来救的女主。 小花最后又告诉我,朝绯公主硬是要等我醒过来之后,才肯随狼族的迎亲部队离去,我终于捶胸顿足,感激涕零地将自己鄙视到体无完肤。正当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汪汪时,却听到门外那姐弟俩的对话—— 火朝绯: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我就说2天内她肯定会醒过来!快给我银子吧! 火夕渊:嘻嘻,老姐,她明明昏睡了两天又一炷香的时间嘛,所以还是我赢了! 哦麦嘎!敢情这两人拿我打赌来着!?我气得扶着床头直哆嗦。正要暴走,只见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火夕渊像只青蛙一样被甩在地上,四脚朝天,脸上赫然多了一个脚印。 晚宴的时候,我自觉已经全部恢复,坚持着要替火朝绯一行人饯行。 “来!”我举起手中大碗,学着武侠剧里的大虾们,豪爽地说到,“干了这一杯酒!咱们之间的虐怨就此一笔勾销!” 火朝绯应了一声“好!”,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哈!痛快!”酒兴正酣,“再来!” 小花于是上前替我们又倒满酒。 “这杯就祝你新婚愉快,百年好合,早生小狐狸!” “好!” 两大碗酒下肚,我心情大好。完全无视小花担忧的眼神,自行又将酒斟满,对火朝绯身旁的男子说到:“来来来!我再敬新郎官一杯!够意思吧,带会别忘了给我点烟啊~!” 作者大汗:你以为是闹喜酒啊? 方小糖爆发‘以眼杀人神功’第四层:你可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多时了,还不快受死!! 作者‘嗖’地一下逃得无影无踪。 火朝绯截住我的酒杯,笑着说到:“你搞错了,他可不是我要嫁的人。” 我揉揉被酒精熏晕乎的双眼,定睛一看,只见那男子身着裘衣,头戴毡帽,背上一把大刀裹在厚厚的毛皮之中,上面串着的东西好像是,好像是... “妈呀!”我吓得酒醒了大半,指着那人大叫,“大,大魔头!” 大魔头听到我这么叫他,眼角抽搐了几下,火朝绯在一旁厉声到:“不得无理!这位是前来迎亲的狼王三子,萧三萧大将军。” 大魔头出乎意料地对我作了一个辑,笑着说到:“在下月狼族萧三,小兄弟,想不到我们那快就见面了。” 我端着酒碗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火夕渊在一旁皱眉到:“你们认识?” 萧三摸了摸身后刀上的人趾骨,嘴角一笑:“一面之缘,却是终生难忘!” 我突觉背后阵阵阴风吹过,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 完了完了,结仇了,而且还是个来头超大的仇家。 我看着萧三如西北风般的笑容,表情痛苦地将手中苦酒一饮而尽。 17 第十七章 终别 这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便独自坐在驿站的小院子里赏月解闷。 清冷的月光凄凄惨惨地照耀着大地,院子里堆放着镇上居民们这两天探病送来的礼物。此情此景令我顿时感触良多、诗兴大发——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俗很磋,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方式来宣泄我内心澎湃的情感,所以,只好委屈晋江再被雷一次了——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晋江:知道我为什么总抽了吧。) “好词!好词啊!”萧三沿着台阶缓缓而下。 好俗,好俗啊!我在心里感叹。 “没想到兄台不但见解独到,文采更是一流。” 我撇撇嘴,那还用你说,咱引用的可是权威版本。 “呵呵,萧兄过奖。那日言语如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萧三对我的男装打扮看来不存半点疑心,左一个‘兄台’,右一个‘小兄弟’的。 “兄台言重了。还不知该怎么称呼?” “咳,方排风是也。” “失敬!不知方兄可否愿意随萧某去月狼族做客呢?” 靠!这厮定是想把我诱入狼窝大卸八块! “谢了,我水土不服!” 萧三若有所失:“也是,月狼族四周荒漠,非常人所能适应。”转而又一笑,“但我想方兄,必定不是常人吧。” 我自动忽略他的挑衅,只是为火朝绯感到可惜,再怎么风华绝代的美女,也禁不起终年的风沙啊。 于是我悲天悯人地说到:“对了,虽说后妈不如亲妈,但我还是希望你对朝绯公主能多多体谅点,” 我暗自叹了口气,又说:“她这个人性子虽然火爆,但心底却很好。” 坐在我对面的萧三身子颤抖了几下,随后颇为别扭地吐出几个字:“她嫁的,是我二哥。” 我一连黑线,不敢再造次。 一片沉默,两人再找不到其他话题。 “那...那个,夜有点凉,我先进屋睡了。”我借故想要开溜。 “方兄!”萧三叫住我,“在下也几句话想相赠,不知当说不当说。” 哈,学我? “旦说无妨。”那我也学你。 萧三想了想,正色到:“眼下月狼族势力正盛,方兄既不是狐族的人,又何苦一定要曲居于此?我父亲最爱招贤纳才,不如...” 哦?他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我虽然不聪明,至少也不笨,萧三的弦外之音再清楚不过了。至于那个狼王,自从我来到祥和镇以后,就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言,他的野心与残暴,不知道曾经牺牲掉多少无辜的性命,再加上前几日的阿飞事件,我对他口中这位‘招贤纳才’的父亲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冷冷道,“况且,我就喜欢屈就在这里。因为...狐族有你们月狼族没有的东西。” 我甩掉一脸不解的萧三,潇洒地迈开了步子。 寒风中,挂在大刀上的人趾骨被吹的‘嗒嗒’作响。萧三望着方小糖远去的背影,神情凝重。 “月狼族没有的东西?” 月亮在乌云里时隐时现,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世界即将掀起的风起云涌。 “是狐珠吗?” 他笑。 ------------------------------空白的分割线----------------------------------- 次日。驿站前人山人海。 迎亲的队伍排在前面,送亲的队伍则退到了后方。萧三换上铁甲铜盔,骑在马上整装待发。 这边厢,火朝绯和她老弟还在没完没了的作深情告别。 火朝绯含情脉脉:夕渊... 火夕渊深情款款:姐姐... 在一旁的某糖被冰住。 两人凝视一分钟后—— “石头、剪刀、布!” 火朝绯:哈哈~~你又输了,还不过来! 火夕渊于是呈乌龟状爬了过去。 “嘿!”只见火朝绯抬起秀腿一脚将他踢飞十尺。然后整理了下红装,走到我面前。 我本能地用手遮住脸颊,没办法,看到火夕渊三天两头地被踢,心理阴影都有了。 (作者插一句:所以小朋友们,太过暴力的东西还是不要看的好,比如本文。) 火朝绯拍拍我的肩膀说:“夕渊这个臭小子我就交给你了。” 哎? “你该踢就踢,千万别脚下留情。”火朝绯凑近我耳朵,神秘兮兮的说,“其实,我老弟更喜欢被虐。” 我靠,那也要问问我喜不喜欢施虐。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无良作者一样,以虐人为己任的。 (作者东倒西歪,如秋叶般被风吹走。) 火夕渊站在远处,涨红了脸看着我们两个窃窃私语。 我赶紧一脸无辜地朝他摇摇头,示意我什么坏话都没说什么坏事都没做,然后又对着火朝绯一阵点头,示意我什么都懂了保证继承她的事业把火夕渊虐到爽为止。火朝绯这才放过我,入了马车。 还未等我来得及喘口气,小花和阿柳她们又围了过来。 “排风,这是姐妹们一起送你的礼物,”小花将一个锦袋塞进我手里,眼眶红红的说,“你可要等到回去了才可以打开看哦。” 其实我也很想给她们一些什么东西,可我现在能给的,只有深深的拥抱。几个心软的小丫头片子早就哭得稀里哗啦,只有小花还咬着嘴唇死撑着。 “小花,你,好好保重。”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朝马车走去。 我突然想起些什么,一个箭步追上去拉住她。 “小花,其实我不叫方排风,”我颤声到,“我的名字是——” 小花突然作了个手势打断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我们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烧火丫头小排风。”她努力地笑着,而我却早已泪流不止。 马蹄声响起,队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祥和镇的人们伫立两边,为他们可爱的公主送上最后一程。每个人的心里都怀有相同的期许——对真正祥和的期许。 萧三骑着黑鬃马经过我身边,神色自若地抛下一句话:“总有一天,狐族有的东西,月狼族全都会有。到那一天,你就会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话而后悔。” 是吗?狐族的东西你们都会有吗? 我握紧手中的锦袋,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不,萧三,你是不会懂的。 18 第十八章 最亲的人(上) 有很多个晚上,我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见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想要逃走的那个夜晚。梦到自己又回到了胡府那条黑暗的长廊,还梦到在生死之间徘徊时梦到的那棵大树。 梦里面总有一个熟悉的黑影若隐若现,但我始终都看不清他的面目。 火夕渊自从姐姐离开了以后,就变得沉寂了不少,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嘻嘻哈哈找我麻烦,但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孤独的。朝绯公主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失去了最亲的人。 于是我安慰他说:“大丈夫啦,至少你还有最亲的人可以失去,可我连个最亲的人都没有。” 火红的眸子光驰影掠:“其实,我可以,做你最亲的——主人。” 于是,我飞起一脚,“啪”地赏在他脸上。奇怪的是,火夕渊每次都毫不闪躲地乖乖领赏。火朝绯果然是对的,她这个老弟有严重的受虐倾向! 我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上次救我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火夕渊迟疑着看了看我,随后移开视线。 “其实,那次救你的,并不是我。” 淡淡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我赶到那里时,你已经被人从流沙里救出,昏倒在地上。” 我愣住,突然想起那天昏迷时做的梦。 “铃...”我抓住他的衣袖,激动的问到,“铃铛声,你有没有听到铃铛声?” 火夕渊一语不发的看着我,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深呼了一口气,说到:“不,你就是救我的人。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了我,也许我早就没命了。” “好啦,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呢。”我说完,便转身要离去,却听火夕渊在身后低吟了一声—— “铃铛,是铃铛声,引我去你那的。”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的分割线------------------------------ 坐在离开祥和镇的马车上,我拿出小花她们送给我的锦袋端详起来。缎面的袋子上绣着两只可爱的小狐狸,一只在烧火,还有一只站在旁边傻笑。袋子里面塞了一张纸条,写着短短几行字—— 排风,你那么喜欢赚钱,我就做了这个钱袋给你,以后你不用每天把钱垫在枕头下睡觉啦。 小花。 唉,我的鼻子,又酸了。 火夕渊坐在我对面,看到我的鼻子一耸一耸的,故意调侃到:“小花这丫头难不成送了一条金块给你?把你感动的都要哭了。” 我朝他白了一眼:“是钱袋,钱袋啦!只有你这个俗人才会送金条!” 说话间,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探出脑袋对赶马的大叔喊道:“大叔,停!停!快回镇上!”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对着火夕渊笑了笑,“那个,我把我的铜钱拉在驿站了。” ------------------------------作者说到底是谁俗啊的分割线---------------------------- 马车行在回驿站的山谷中,车夫说这是最近的一条道,虽然路不好走,却能够在天黑前打个来回。 我怀揣我的宝贝钱袋子,心情无比快乐地靠在马车上睡着了,梦里面,天上掉下许许多多的金子银子。我开心的捡啊捡,恨不得自己能有一百双手。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天上掉下的不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块块又大又硬的石头! 作者插嘴:难道金子银子就不是又大又硬的吗? 方小糖:那不一样,你的脑袋还又大又硬的呢。 作者怒视其:我要虐你虐你! 哎哟好痛,我睁开眼一看,nnd,这个小心眼的作者那么快就用石头砸我来报复了。 我正想着,火夕渊突然扑上来把我压到在身下。 噢麦嘎!作者,你、你不会还想上演qj大戏? 作者:拜托,要qj也是你qj他。 我诧异地看着火夕渊涨红的脸颊,只见他喘着粗气,贴近我的耳朵—— “有...有埋伏。” 我一惊,连忙将他推起,果然不出所料,只见他右边的肩背不知在何时中了一支短箭,深深地叩进了肉里。 那暗箭是朝着我放的吧,而这个笨蛋却扑过来替我挡了。 “你这只笨火鸡!”我大怒,“你受伤了谁来保护我啊!”随后一扭头仰天长啸:“作者!我要转型!我要做强主!!! 作者擦汗:可是你只会吃。 作者立马被方小糖pia飞。 火夕渊一把拔出肩后的短剪,惨白的脸上浮出若无其事的笑容:“笨火鸡?我可是堂堂赤沙族第一百七十八代传人,人称火焰男的——” 话还未说完,马车猛地一震,只见无数石块从山谷斜坡上滚下,直朝我们砸来。正在我大呼不好的时候,突觉全身腾空,一下子被掷出数丈之远。再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马车的踪影,只剩下一堆被炸得又黑又烂还冒着焦气的木屑。那匹载车的大马也早已挣脱了缰绳,驰骋而去。 火夕渊则是被抛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他半蹲着身子,显然被震得不轻,鲜血从右肩的伤口处一滴滴落在地上。 “火夕渊!”我正想跑过去,却突然觉得脚腕一紧,被什么东西抓住。 “不...不要过去。”原来是马车车夫,“危险...” 车夫满身血污,横躺在我旁边,方才我只顾着火夕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情形。 “大叔!”我刚想蹲下身子扶他起来,却感到脚上被抓的力度忽然消失了。只见马车大叔慢慢蜷着身子幻变成一只红毛狐狸,最后又化作一团烟雾而去。 难道,这里的狐狸精死了之后,连尸骨都不复存在了吗? 当我还沉浸在对马车大叔的哀悼之中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只见火夕渊那火红色的身影正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火拼得好不热闹。 “火焰神功!” 一团烈焰在他周身燃起。 厉害!我在心里暗暗赞叹。 “大火鸡好样的!烧死他们!”我躲到一棵树后喊着。 “哎呀呀~!烧错了烧错了!”火夕渊突然叫起来,像个猢狲一样上下乱跳着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 黑衣人踉跄了几下。 我满头黑线。 “嘻嘻,刚才不算!重来!” 火夕渊自恋的甩了下长发,挥着被烧得黑黑的衣袖—— “火焰神功~~~!嘿~~!” 这次,一条赤红的火龙华丽丽的从他袖里窜出,冲天直上,在半空中华丽丽的做了一圈自转,又华丽丽的做了一圈公转,才俯冲而下,将那几个黑衣人围在火焰之中。 我抱着树狂滴汗——靠!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数。 “呀呀啊啊!”黑衣人被困火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我看得正兴起,身边‘嗖嗖’两声,两支冷箭不偏不倚射在了挡在我面前的树上,我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尚处险境。 顺着冷箭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从山谷上,跃下一个背弓的黑色身影,飞快地堵在了我面前,举起手中的弓箭便瞄准我。 妈呀!这次来真的了?! 我急中生智,抓起一把黄沙朝他扔去,那人被呛的不轻,赶忙放下弓箭清理自己的眼睛。我趁着空隙立刻拔腿就跑,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另一个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窜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被夹在当中,进退两难之间,却听那人说到:“要活口!” yes!等的就是你这句! 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举起两手作投降状:“你要活口就早点说嘛,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要钱我给你钱,要活口我就给你活口。” 黑衣人握在手中的弓“砰”的一下断裂... “少跟她废话,绑了再说!”身后那个被我用黄沙袭击的人跑过来说。 我朝他投去怨毒的眼神,nnd,公报私仇! 那两人正要过来绑我,突然一条火龙窜至他们的身后,张口巨口,‘呼’地吐出熊熊烈火。 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我机敏地向后一个卧倒,躲过了热浪。 “笨火鸡!你什么狗屁神功啊,自己人也烧!?”我趴在地上大骂。 不远处的火夕渊刚刚摆平了那群黑衣人,正一步一摇地走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猛然看见一块巨石正从身边的斜坡上滚下,气势汹汹地朝我的头顶飞来。 那一刹那,我瞥见了立在山谷上的一个蓝衣人,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我,瞥见了正要冲过来的火夕渊那惊慌的表情。 砸吧!砸吧!我就不信作者你这次还真要做掉我! 我心一横,闭上了双眼。 19 第十九章 最亲的人(下) 沉沉的夜幕里,点缀着几颗冷星。 喧哗的夜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我的手被眼前人牢牢地握住。他微启双唇,似乎要说什么。 寂寞的夜空突然飞蹿出万朵火树银花,将两人的脸照得通亮。 火红色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渐渐隐变成墨色,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方小糖...”隐约间,我似乎听见了这三个字。 “方排风!” 巨石压过来的瞬间,我听到火夕渊的惊呼声。 来不及了。你来不及过来救我了,大火鸡。 我闭着眼,默默祈祷——石头啊石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爱砸哪里都好,可千万别砸到我花容月貌的脸,ok? (石头阴笑:谁叫你说我又硬又大,还拿我和那个狗血作者的脑袋比,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太阳的光线瞬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我本能的伸出双手挡在脸前,出乎意料竟摸到一片温热和柔软。 哎?难道是我冤枉石头了?难道石头大人您并非又硬又大? 在一阵“叮叮当当”的银铃声里,我睁开了眼,竟看见夜子狐正俯撑着,护在我的身上,那巨石饶是被他硬生生的顶在了背上! 几缕垂发随风拂过我的面颊,有神的双目里似有千言万语。我的双手停顿在他的胸前,不知道该如何置放。 自胡府一别,我们终又见面了。或者说,他始终都未曾离开过?不然,这期间每次遇险,怎会那么巧都被他所救? “你...”我声音微颤,“为什么...” 夜子狐的身体越压越低,却始终不发一语,逞强扬起的嘴角里,终于还是喷了口鲜血出来。 那石头究竟有多重?竟可以把他伤成这样? 我看见夜子狐撑在地上的双臂开始颤抖。不行!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被压成肉饼。 “笨狐狸!臭狐狸!死狐狸!”泪水划过眼角流向耳边,“你以为这么救我我就会原谅你吗?没那么便宜!我要你亲口跟我说对不起!” 又是一口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嘴角却扬得更高。 “方排风,我来救你!”火夕渊在那头一声大喊,“火焰神功!” 数秒后—— “哎呀哎呀,又烧错了!” 那只笨火鸡到底在搞什么呀?! 我感到夜子狐胸口的起伏变得愈发急促,于是万分焦急地大叫:“滚你的火焰神功,快给老娘过来搬石头!” 话音刚落,却见夜子狐脸色一变,双臂奋力展开,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那巨石竟被他一下子给顶了出去。 “夜狐狸!” 我顾不得背上的擦伤,挣扎着爬向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色身影。夜子狐似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无力地倚在石边,一团烟雾开始从他周身散开,带着微笑的嘴角渐渐被隐没其中。 我脑海里陡然闪过方才马车大叔死前的情形。 “不要!” 伸出的双手,却只抓住一缕青烟。 “方小糖...” 明艳的焰火划过天际,人群开始欢呼。 掌心里的玉手竟是如此冰冷,全不似那一夜那般依赖和柔软。她将眼光径自移向暗夜中那朵朵明亮盛开的火花,似有意、又似无意地,不再理会我的目光。 晚风吹起的墨黑发丝,拂过她嘴角那抹沉溺陶醉的笑意,周围的一切都似多余。 心中一动—— “我会,保护你的。” ------------------------------------------------------- 消...消失了! 我“啪”地坐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的力气。 “方排风,你没...”冲过来的火夕渊看见我独自对着那团烟雾黯然落泪,突然打住。 “死了。”我“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夜子狐他,死了!” 火夕渊走到方才夜子狐倒地的地方,对着地面凝视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原来如此。” 哎?什么意思? “我问你,那个夜子狐到底是什么人?” 我抬起头,脸不红心不跳气也不喘的回答:“欠我钱的人啊。” 火夕渊“嘻嘻”一笑:“哦~怪不得你会哭得那么伤心。”我连忙点头:“很多钱哦!” 他在我面前蹲下,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那就奇怪了,欠了你那么多钱,还要舍命来救你,若是一般的人,还不天天盼着自己的债主早日归天?” 我被他说的一时语噎,小脑开始不停运转,搜索备用方案。 火夕渊见我不语,叹了口气:“排风,你究竟还骗了我多少?” 呃...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你倒不如直接问我有什么是没骗你的更好。 “其实...”我想了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夜子狐他暗恋我徒弟悟空。” 火夕渊抖了抖眉毛。 谎言啊,就让它来的更猛烈一点吧! “我徒弟因为去西天取经了,他便自告奋勇替我徒弟在这里保护我来着。” (观众晕倒一大片:偶们要拍砖!) 我吸了一口气,继续酝酿感情:“我刚才哭,是被他对悟空的一片痴情所感动。唉,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观众开始吐:偶们要弃文!!!) 火夕渊摸了摸下巴:“哦?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情痴?” “有!当然有!而且还很多呢。”我顿时来了精神,“何书桓,紫菱,环珠格格,皆是至情至‘痴’之人!” 我看到火夕渊眼里闪过的好奇,千万,千万别再问... “他们又是谁?” 噢麦噶!果然还是问了。 我用满怀真挚的目光看着火夕渊,深情的回答:“一男二女三角恋,以后慢慢和你讲哈。” 火夕渊还要开口,立刻被我一个手势制止住。靠,他把我当作十万个为什么吗? “刚才你说原来如此,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我赶紧转移话题。 “嗯。”火夕渊站起身来,“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银铃,正是夜子狐脚上所挂的,也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 我‘腾’的跳起来要抢,却被火夕渊灵巧的躲过。那串银铃被他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发出熟悉的清脆响声,听得我心痛。 “还给我!快还给我!”我一边跳一边喊,却怎么也够不着。火夕渊看着我像只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笑得不亦乐乎。 nnd,欺负我比你长得矮?我怒了,先是半蹲下身子,然后铆足力量向上一跃而起,大喝一声“篮——板——球!”,竟把那串银铃从他手中给拍了下来。 “你...”火夕渊似乎被我的举动吓得不轻,还傻站在原地。 “嘿嘿。”我迅速拾起落在地上的银铃,宝贝似的擦干净藏在怀里,然后回过头朝他吐了吐舌头,“这遗物,我...我要留着给我徒弟的。” “遗物?”火夕渊笑,“人还没死,哪来的遗物?” 20 第二十章 银铃的秘密 没死?他没死?我不禁一阵狂喜。 “可我明明看见他变成烟消失了啊?”心中仍存疑虑。 火夕渊抽了抽嘴角:“谁告诉你变成烟就是死了?” 呃...似乎,好像,的确,没有人这么告诉我过... “可是,可是方才那赶马车的大叔...”我不解。 火夕渊皱了皱眉:“也没死。” 没死?靠!作者你欺骗我的感情和眼泪! “化烟而去不过是一种自保方法而已。”火夕渊继而又解释。 我紧绷的小心脏一下子得到了解放。太好了,他还活着。 “大火鸡。” “嗯?” “可他宁愿变成烟走掉,也不愿意留下来呢。” 火夕渊被我这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得一头雾水,半晌才答到:“救你的,不是夜子狐本人。” “什么?”我不可思议得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而且...”火夕渊若有所思,“如果我没猜错,那日将你从流沙里就救出来的,也并非他本人。”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头脑里一片混乱。救我的不是他,难到还真是孙悟空不成?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是他,如假包换的夜子狐!” “嘻嘻,”火夕渊笑,“你被骗了。救你的——”他指了指我的胸口,“是那串铃铛!”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银铃。 “没想到,他竟然会失传已久的分魂术。”火夕渊的神情变得凝重,“而且,还把自己的三魂三魄附在这银铃上,一路跟着我们。” 他将犀利的目光朝我投来:“看来...夜子狐对你那个徒弟,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我脸一红,低头到:“是啊是啊,我那个徒弟可是个万人迷,人人都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呢。” 老天啊,请拿雷劈死我吧! 火夕渊并没有再追究我说的话,只是走近我,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缓缓说到:“其实,我也可以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一道炙热的红光闪过他的眼眸,瞬间又变回清冷:“只是,不知到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为我落泪呢...” ---------------------老天爷说雷兄啊你怎么不劈死她呢的分割线------------------ 天黑之前,我们终于回到了驿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整件事的经过,总觉得蹊跷。火夕渊说,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似乎是我,可我在这里一没财宝二没仇家,怎会无端惹上这群凶神恶煞?难道—— 是情敌? 我突然想起胡府的那个十九姨太。不可能,不可能,我摇摇头,赶紧打发这个可笑而又离谱的念头,随后百思不得其解地开始在床上来回打滚。 可恶!金田一柯南请赐予我力量吧! ‘叮铃铃’——怀里的银铃落了出来。 我一骨碌坐起来,死死盯着它,开始念到:“金木水火土,急急如律令!给我变!” 一只乌鸦带着一串小黑点飞过。银铃还是原来的银铃。 我仍不死心,解下裤腰带在房梁上打了个结,随后将头往里面一套,大叫到:“老娘要上吊啦!你还不快出来救我!” 乌鸦还没起飞就已经坠地不起... 难道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我郁闷的瘫倒在床上,什么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丫当我这里是客栈? “夜子狐,你个王八狐狸!”我对着天花板起誓,“你再不出来,姑奶奶我就来找你了!” ------------------雷说我劈死了她就没人可以来雷我了的分割线------------------- 漫天的风沙在空中起舞,吹得教人睁不开双眼。天空被遮盖了原来的天蓝,与大地浑然一色。唯有那一小片红色,成为地上仅存的鲜亮。 一个身背大刀的高大男子骑在黑马上,行在队伍的最前方。突然,从远处飞快地奔来一匹雪白鬃马,冲破铺天盖地的黄沙,不一会儿便与那黑马并驾齐驱。白马的主人一身黑装,手持弓箭,在背刀男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声。 长满胡渣的俊脸随即露出几分笑意。 “好极了!我月狼族等了500年的人,终于出现了。”男子如蜻蜓点水般朝黑衣人扫了一眼,“告诉你们的主子,可要好好练练部下了,两个小毛孩就可以把你们弄得这般狼狈?莫非躲躲藏藏做了500年的缩头乌龟,还真成乌龟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黑衣人的脸色一阵急变,又羞又恼地掉转马头,朝着白马一声怒喝,驰骋而去。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很快便消失于地平线之上。 “吩咐下去,快马加程,我要赶在父王庆功宴之前回去!” “你...”火夕渊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我直打转,“真的决定了?”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不行不行,那里太危险。” 我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火夕渊......的裤腰带。 “你难道不想听何书桓,紫菱,和环珠格格的三角故事了?” 大火鸡的眼里顿时一阵电火雷鸣,挣扎了许久后,迟迟到:“哈...哈...我是说,对一般女子而言,那里太危险,你就不同了。”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我来。 “嗯,要胸没胸要腰没腰...”他凑近我的脸又仔细看了看,“...恭喜你,可以入胡府了。” (恶搞篇完) 21 第二十一章 霸王硬上弓 碧空归鹊,浮云莲池。12月的岁末,已是飞雪的季节。 一位身披朱纱的秀丽女子肩倚绮户,凝望着窗外的一汪清潭。枯树上最后一片落叶被寒风吹落池中,泛起点点涟漪。女子心随景动,不由得也眉头深锁,似有道不尽的哀愁。 “夫人,天气转凉了,莫要冻着。” 说话间,一双宽厚温暖的手递过一件白色裘衣披在女子背上。女子转过脸,朝身后的男子莞尔一笑,一股暖潮顿时在房里蔓延,春意浓浓。男子剑眉星眸,面如玉冠,俯首与女子相视而笑,那暖潮即刻又汹涌到了屋外。枯木重生新芽,双鸟又立枝头。 好景,好情,好一对璧人儿! 女子含情脉脉地望着身边人,轻启朱唇—— “夫~君~” 男子的笑容忽然僵住。 屋内的暖潮在一瞬间全部退去,树上刚冒出的嫩芽也随即枯萎,可怜的鸟儿拍打着翅膀逃也似地飞离了枝头。 “你...你,这是什么声音!?”火夕渊如青蛙般向后跳了两步,指着我惊呼道。 我满脸无辜:“难道还不够嗲吗?我可是连志玲姐姐的娃娃音都使出来了。” 火夕渊脸部的笑肌颧肌表情肌同时抽痉:“你这分明是,分明是,魔音!” 虾米?魔音?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甩开外衣,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随后跨过倒在地上的大火鸡,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nnd,许久不虐你,敢情你自己来找抽了?我学全智贤嫌我太野蛮不够嗲,学林志玲又说我是魔音灌耳,光这两句台词就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练了一个下午,不就是假扮夫妻吗?难道你还想去拿奥斯卡小金人? 我越想越气,那日随火夕渊回到胡府,本是想太太平平做回那烧火的小丫头,谁料到这只大火鸡竟公然在胡老爷和十九个姨太几十个下人面前搂住我,当众宣布我是他刚过门的娘子!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闪婚了。 非但如此,这厮还隔三差五地逼着我和他一起排练夫妻档深情戏码,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什么培养感情?我看细菌倒是培养了不少,而且都是大肠杆菌,叫人上吐下泻的那种! 我一路踢着石子走了好久,最后将那石子想象成大火鸡的脸,狠狠蹽起最后一脚将其踢飞好远。 “哎呀!”远处传来一声娇呼。只见十九姨太捂着脸,疾步朝我走了过来。 石子啊石子,你亲谁不好干嘛非要亲这只刺猬捏? “是你用石子踢我?”兴师问罪的来了。 我憋气...憋气...憋到满脸通红眼含泪光,ok,action!—— “a~niang~,a~niang~,不是我做的,姐~”我深信此刻自己的恩熙式表情已经完美到无懈可击人神共泣鸟! “你!”十九姨太横眉怒目地瞪着我,果然有几分韩剧里恶毒女配的潜质。 “以为有少主撑腰便得意忘形了吗?”美人冷笑着贴近我的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这少主夫人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好酸好强大的坛子啊! “姐~”我无视她的威胁,继续装恩熙,“我和欧巴是真心相爱的,请你,祝福我们好不好?” “真心相爱?”十九姨太的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谁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说的!” 身后突然传来火夕渊的声音。大火鸡,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一袭白裘风衣被轻柔地披在了我的肩上。火夕渊用饱含温情的声音说道:“夫人,天气转凉了,莫要冻着。” 噢?敢情要飚演技了?我很配合的转过脸,风情万种的回眸一笑。 “多谢夫君。” 火夕渊的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一抹笑意,不用说了,他对我这次的表现是十万分的满意! 在一旁十九姨太显然吃了一惊,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我们,不再说话。 “十九姨太,”火夕渊温柔地搂住我的肩,将我向他身边靠近,“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你无需担心,倒是你和三叔他...” 他刻意顿了顿:“听说最近,你总是拒绝三叔的亲近?” 噢麦嘎!大火鸡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纯洁清水的好孩子,没想到你比香港娱乐圈的狗仔队还能八别人的隐私! 火夕渊轻轻按住我微颤的肩膀,全然不顾十九姨太涨得犹如猪肝般的红脸,一双狐狸眼睛移向我说:“夫人可是觉得冷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屋休息?”说完又投来暧昧的一笑。 拜托,我不是被冻着的,是被你雷到了。 火夕渊得意地将手慢慢从我的肩上落至我的腰间。 nnd,想借机吃我豆腐?! 于是我也微笑着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背后,然后狠命地一拧。 火夕渊的笑容立刻变得极不自然,看我的眼神分明在说:快松手! 我用不甘示弱的眼神回敬他:你先放! 嗯?怎么搂得更紧了?好!我再拧! “看来是我多虑了。”十九姨太的声音打破我和大火鸡之间的暗战,“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好得很呢。” 好,的确是好的很。我右手又加了一把力。 “老爷和我的事,少主也别听那些下人们胡言乱语。” 十九姨太的眼神似乎有些哀怨,匆匆瞥了火夕渊一眼,便颔首告退了,徒留下我和大火鸡两人依旧僵立在寒风中。 此刻,背景音乐响起—— 北风那个吹(吹吹吹吹吹吹~~),雪花那个飘(飘飘飘飘飘飘~~) “你当真不松手?”良久,耳边才响起大火鸡瑟瑟发抖的声音。 “不~松~”哎?为何自己的声音也在抖?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我可是只使出了6分力而已。” “哼哼,我才5成而已!” “...我...我其实是4成...不,是2成。” “我1成!” “我根本没使力!” ...... -------------------------------我又回来啦的分隔线----------------------------- 次日清晨。 丫头翠翠出来扫院子时,发现在大院里赫然立着两个紧紧依偎的雪人,于是便叫来了府上的其他人一起观赏。 众人对着雪人叽叽喳喳讨论了一番,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说道:“这样光秃秃地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如我们再为它们装饰一下吧!” 该建议立刻得到了群众的热烈响应。不多时,两根胡萝卜被利落地安插在了雪人身上—— 一根在上,一根在下。 ---------------------------没看懂的童鞋是好孩子的分隔线------------------------- “少主夫人好!”翠翠见我进了书房,乖巧地退到一边。 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多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啊。 “翠翠,你来胡府多久了?”我问。 “自三岁起就在这里,已有十二年了。” “哦。”我低吟了一声,“我和少主商量过了,你尽忠职守在胡府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赐你个胡姓了。” 翠翠抬起头,欣喜地望着我。 我伸出手,满是疼爱的扶着她的头发说道:“以后,你就姓胡,名萝卜。” -----------------------胡萝卜对雪人说老子要把你化了的分隔线--------------------- 书房,还是原来的书房。 桌上置着琴棋,墙上悬着书画。物是却已人非。 火夕渊给我的这个身份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不受阻碍地在这里自由出入,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呆在胡府的原因——我要等一个人,一个莫名其妙从这里失踪的人。祥和镇回来以后,我开始相信,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又要在这儿过夜吗?”摇曳的烛光里映照出火夕渊的身影。 我被他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那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他笑着靠近我,脚步好像有点踉跄:“你说呢,自然是与夫人你共度春宵咯。”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言语之中尽是挑逗。 “你...你...喝醉了?”我警觉地退后几步。 “醉?”他将我逼至墙角,伸手抚着我耳边的碎发,眼里透出不曾有的沉郁。 “我倒是希望能够彻彻底底的醉一场。”他的手在我的脸颊停滞,“这样也就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犹豫了。” 哎?什么意思?? “你...你先让开啦!” 我想要推开他逼近的身体,双手却被他用力地反扣在墙上。这姿势,这气氛,这酒意...完全满足霸王硬上弓的全部要素嘛!难道那个狗血作者要改变戏路玩□□?! (作者叼着香烟数着钞票:这年头想红就得脱啦~) 火夕渊用炙热的眼神紧盯我,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两片热唇渐渐向我靠近。我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将周身血液全都泵上了脑子里,一瞬间头脑充血思维紊乱。 要,要来了吗? 22 第二十二章 初吻 “慢着!”在火夕渊的脸距离我0.001公分的时候,我大喝一声。 他诧异的停下望着我,眼里燃烧着1000度的火焰。 “门,门口有人。”我的视线直接跳过那堆火焰,落在他的身后。 火夕渊笑了起来,全然不信的样子,手指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二话不说就要霸道地吻上来。 “少主,请自重。”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火夕渊蓦地转身,只见十九姨太像座冷山一样伫在暗处,阴冷地注视着我们。 救苦救难的十九姨太呀,回头一定给你烧高香哈~!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情敌也是一桩好事。 “笑话!”火夕渊借着酒意大肆说道,“我堂堂赤沙族第一百七十八代传人,人称火焰男的——火夕渊——和自己的新婚夫人亲热,还轮得到旁人来多嘴?!” 什么什么?我们这是假扮的好不好?你这只大火鸡还当真了,看来是醉得不轻。 火夕渊不再理会十九姨太一脸的震怒,径自朝我的双唇袭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十九姨太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了我们之间。 我陡觉唇边被一片冰凉覆住。吻...吻...上了吗? 屋内鸦雀无声,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见到极为怪诞的一幕—— 十九姨太姿势奇怪地趴在我身上,朱唇紧贴着我的嘴巴,而火夕渊的嘴,正不偏不倚地亲在她的后脑勺上! “哇哇啊啊~~!!!” 胡府的书房里同时传来三个人的尖叫声。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的分割线------------------------------ “嘻嘻,夫人,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要不要试试?”火夕渊嬉皮笑脸地家夹着块肉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朝他投去无比哀怨的一眼,意思说你丫以为喂猪呢? “嘻嘻,那这5万两银票也给夫人如何?” 我朝他又投去无限愤恨的目光,意思说你去给胡老爷亲一下,这5万两就给你! “嘻嘻,夫人啊,其实,我是不介意你被女人亲的。” 靠!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的初吻啊~我曾经在心里幻想了无数次的初吻啊,就这么乌龙地贡献给一个女人鸟! 作者:敢问你希望你的初吻是怎样的呢? 方小糖抬头看天空,开始了粉红色冒泡的幻想—— 韩剧版: 方小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朦胧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房间,一个帅哥坐在床边深情地望着她苍白的脸。 帅哥:“昨天又出了很多血?” 方小糖无力地点点头。 帅哥一脸怜惜:“很痛吧。” 方小糖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欧巴~,如果有来生,你想变成什么?” 帅哥:“我不知道,你呢?” 方小糖把头靠在帅哥的腿上:“我要做一棵树,因为树一旦在一个地方,就不会改变,也没有离别了。” 帅哥开始“啪哒啪哒”的掉眼泪,柔柔地吻住方小糖,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这时,一个护士mm走了进来:“67号病床,哭哭啼啼的干嘛呢,不就是做了一个开痔疮的手术吗。” ...... 琼瑶版: 深夜的街道,冷冷清清,突然从街角奔出一男一女两个黑影。 方小糖如火箭头般地跑在前面,身后锲而不舍的跟着一个帅哥。 帅哥一边追一边大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方小糖捂住耳朵不停地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帅哥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无情很残酷很无理取闹!?” 方小糖停下回过头:“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帅哥:“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方小糖:“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帅哥:“我就算在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方小糖:“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帅哥:“好,既然你说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我就无情给你看残酷给你看无理取闹给你看!”于是一把抓住方小糖深深地吻了下去。 10分钟后。 方小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看吧,还说你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现在完全展现你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一面了吧。” 好莱坞版: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满是狼烟的大地,一座破落的庄园孤单单地立在废墟中。方小糖身着束腰长裙一路小跑地出来,对着前面的帅哥娇声道:“白来的~亲爱的,你真的要走吗?” 帅哥“白来的”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转过身:“是的,死卡里,战争打响了,我要为了荣誉而战!” “你还会回来吗?”“死卡里”含情脉脉地问。 “白来的”走近“死卡里”,伸出手有力地抱住她的细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水平后仰:“等我,亲爱的!等我!”随即献上长满胡渣的双唇。 背景音乐响起“乱世佳人”的主题曲~ “啊~”“死卡里”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沉吟。 “怎么了,亲爱的?” “...我的腰...折了” --------------------以上三部剧的粉丝们请不要pia我的分割线---------------------- gl之吻事件的唯一好处就是,十九姨太不再像以往那般刁难我了,每次见到我都红着脸跑开。而我呢,由于早就被晋江上无数bl,gl文虐得百毒不侵,所以隔天就又像个没事儿的人了。火夕渊那家伙为了表示前夜酒后失态的歉意,答应为我无条件做一件事。注意是无条件哦~,也就是说我要他攻就攻,要他受就受,要他np他就不敢清水,这样万能型的人才哪里去找啊,啊哈哈哈~~ (某糖一脸的□□...) “夫人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开心?”火夕渊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 火夕渊□□裸地压在一个男子身上,声音像着了火一般的炙热:“晃司,就算这世上有一百万个人需要我,就算他们每一个人都肯为我而死。如果你不要我的话,我宁愿...杀死这一百万个人...你听好了,我——要——你!”说完俯首在男子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某同人糖泪奔鸟...) “那个...你流鼻血了。”火夕渊的声音将我从yy中拉回来。 “没...我什么都没想,今天天气好好啊,哈哈~”我顾不得抹鼻子,心虚的抬起头看天空。 “轰隆隆”,老天爷此时很不配合地打了一个响雷,大雨倾盆而下。 “对了,今晚府上有贵客,你...”火夕渊用担心的眼光看着我,“入宴的时候,一切看我的指示。” “大火鸡!”我很气愤,“你竟然怀疑我做淑女的潜质!今晚我要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我气鼓鼓的转身就走,刚迈开步子,却听“哐当”一声——脚下的长裙毫不留面子地把我给绊倒鸟...囧 ------------------------方小糖是淑女...才怪的分割线------------------------- 燕窝?灵芝!人参汤?! 我躲在帘子后面偷偷打量桌上的菜肴,不禁咽了口口水。果然是“贵”客啊,连胡老爷专享的“十全大补汤”都端出来了,今晚真是口福不浅。 “哈哈哈。”随着一阵说笑声,胡老爷领着贵客进了屋内。 “今日白先生到来,真是令鄙府蓬荜生辉啊!” “胡老爷客气了,是白某打搅了才是。” 哎,好熟悉的声音。我从帘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只见来人身着白衣,一头银发,背对着我正和胡老爷攀谈着,举手投足之间散出淡淡雅香。 等等!这味道是... “白,白斩鸡!”我惊呼。 23 第二十三章 三杯倒 “白斩鸡!” 话刚一出口,我便后悔地捂住嘴巴躲进帘子里,但最后还是不幸被胡老爷给揪了出来。 “你说什么鸡呢。” “哈哈,没有没有。”我连忙笑道,“我是说我好想吃白斩鸡。” 白展迹的眉毛抖了一抖,问:“这位是?” 噫?他不会那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吧? “是在下的夫人。”一道红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胡老爷立刻帮着打圆场:“是,是,正是小侄刚过门的少夫人,还不懂规矩,让先生见笑了。” “少夫人?” 白展迹面含桃花地望了我片刻,转而对火夕渊和胡老爷说道:“近日赤沙可谓双喜临门啊,不但嫁了朝绯公主,连火少主也找到了意中人,真是可喜可贺!” 胡老爷摸着山羊胡子:“小侄不贤,这婚事是先斩后奏的,也未来得及通知我大哥和其他部族,惭愧、惭愧啊。” 胡老爷啊,没想到你不但是个老色胚,而且还是个会咬文嚼字的老色胚嘛。 白展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好事自然是来得越快越好。白某以为这位少夫人...” 他的目光朝我飘来,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可是非同寻常的很。” 火夕渊的脸上飘过一朵阴云,随即拉住我的手问:“那白先生可是赞同这桩婚事?” 白展迹眼角的笑意微有收敛,但立刻又笑得更为灿烂:“赞同,当然赞同!” 火夕渊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转而对胡老爷说道:“三叔,既然如此,你也不用担心我爹那边了。夕渊会在十日后补办喜酒,示告大家,到时候白先生也一定要赏脸啊。” 什么?没有必要搞这么大吧大火鸡?我正要开口,却觉得火夕渊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多嘴。 白展迹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一定,一定。” 而我却看见胡老爷的眉头开始紧皱,身边十九姨太的脸色更是黑得犹如墨汁。于是,一场夜宴在各人心怀鬼胎的气氛下开始了。 胡老爷坐在胡夫人和十九姨太的中间,一边是雷打不倒的正牌老婆,另一边是受尽宠爱的新欢;一边是对胡老爷眼开眼闭,另一边却又一幅毫不领情的样子。难道火夕渊的八卦消息是真的?十九姨太在和胡老爷闹别扭?莫非,十九姨太为了火夕渊想守身如玉? 这边厢,大火鸡正一杯又一杯地给白展迹敬酒,喝到第100杯的时候,终于面红耳赤地向我看来。 我接过大火鸡满含期待的眼神,大义凛然地点了点头——明白,是手下给领导挡酒的时候鸟! “白...先生,”我端着酒杯走过去,“我来替夫君敬你。” “哗~”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说——“小方啊,这桩生意成不成就全靠你啦!” (作者:人家的眼神明明是在说‘你行不行啊?’) 我环顾一周,用眼神告诉他们——“包在我身上,老娘从小就是喝三中全会长大的。” “那白某真是荣幸了。”白展迹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再敬你一杯!”我将酒斟上,痛快地干了。 “第三杯!” 火夕渊突然抓住我的手,眼光复杂地看着我。 我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用眼神告诉他——“我知道你很感动,但请不要太激动,这可是条大鱼,不能怠慢了。” 这杯下肚,全身开始发热,舌头开始打卷。 “哈哈,感情好,一口闷!再来再来~~” 哎?怎么手里的酒杯变成了3个? “嘿嘿,白斩鸡,原来你...你是九头蛇不是狐狸精啊。” 胡老爷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抖落在地,拉开了某糖醉酒的序幕—— 只见某糖高举酒杯,嘴里非常有节奏滴喊着“当、当、当、当、呛!”,跨着大步围绕饭桌转了一圈,回到原地又自转三小圈,最后满脸酣红地摆了个无比扭曲的姿势。 “嗳嗳呀咦,贵妃醉酒啦~”一个“啦”字千回百转啊,末了还用京腔哼了几声。 火夕渊手中的杯子“当”地碎裂开来。 还不等观众有所反应,某糖突然立正,停顿了数秒,仰头朝着天花板“哈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向前伸出双手,左一拳右一掌地胡乱挥舞起来—— “哼!哼! 哈!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嘿! 嘿!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 哈! 吼!吼!! 江湖中闯名号我从来不用刀~ 我用~~醉、拳、拳、拳、拳、拳~!” 十九姨太“噗”地将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某糖好不容易站稳脚步了,眯着眼朝白展迹傻笑着舔了舔嘴唇。 “老板!给我四分之一鸡,要带后腿的~”一声大喝。 随后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转过身背对满脸黑线的某白面朝众人,边抖耸着肩膀边做着手势开唱—— “ye~eon~eon 大家一起来吃白斩鸡~ hey~yo~checkitout~” 方才还端坐着的胡夫人“啊”的一声晕死过去。 “成,成何体统!”胡老爷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火山爆发鸟。 只见方小糖拉长着脸,回瞪他:“胡汉三!你...这个欺压劳动人民的黑五类,我要...嗝...我要替月行道,消灭你!” 火夕渊眼见某糖就要冲过去,立即抓住她说:“夫,夫人,你醉了,回房休...” 话还没说完,某糖一把推开他,怒目圆睁:“什么夫人!?你...你已经有晃司了,怎么还在外面找小三?!你,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地球上外太空银河系的同人姐妹吗?对得起高尚伟大的bl事业吗?”某糖虽然醉了,但其bl辩证思路还是十分清晰有条理滴。 “可笑。”十九姨太坐在桌边,慢条不紊的吐出两个字。 某糖一把甩开呆住的大火鸡,一步一摇地走过去。只见一个脚步不稳,被倒在地上的胡夫人给绊了一下。 “哪里来的树桩子,碍手碍脚的!”某糖指着胡夫人乱叫,“来人啊!还不快给我锯了扔出去~!” 胡府的下人们个个全身僵硬。 某糖终于跌跌撞撞走到十九姨太身边,勾起她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深情凝望了片刻—— “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飞吻也没关系~我一样心感激~”边唱边撅起嘴巴要朝她亲过去。 十九姨太面红耳赤,挥起手掌狠狠地打了一记某糖的脑袋。 “你...”方小糖摇摇晃晃,还没说出下半句话,终于趴倒在了桌上。 ------------------------三中全会即红酒白酒和黄酒混喝的分割线------------------- “呜~”头好痛,“水~,老妈,我要喝水~”我闭着眼大叫。 “哗啦啦~”全身一凉,我猛地睁开两眼,只见十九姨太拿着个空脸盆站在我的床头。再瞧瞧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 “你,拿水泼我?” “a~niang~,少夫人,不是我做的~”十九姨太一脸得意的笑道。 kao!居然跟我学恩熙,那是你学的吗?(作者:谁说只能你学来着的?) 我刚要发作,却听见火夕渊的声音:“十九姨太你先请回吧。” 十九姨太朝我们看了一眼,很不心甘地迈出了房门。 “大火鸡!你包庇她!?她明明有用水泼我。”我感到很委屈。 火夕渊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厉声道:“谁是晃司?”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难道...我头脑里的yy小片段被他发现了? “哈...哈,什么晃死晃活的啊?”我骗我骗我骗骗骗。 “你不记得了?” 我故作迷惘地摇了摇头。 大火鸡呼了一口大气,两颊微红:“我只想你知道,我,我只有你一个。” “火夕渊...”我双手牢牢攥住他的衣袖,两眼汪汪地凝视着他。火夕渊被我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我...我想吐。” 我没有给大火鸡任何拒绝的余地,“呕”的一下把昨晚吃下肚的山珍海味全都还给了他。 -------------------------------我吐我吐我吐吐吐-------------------------------- 有鬼! 胡府上下都有鬼! 我说你们一个个看到我干嘛都像看到苍蝇一样捂着脸?哎~胡老爷胡夫人早啊,吓?连她都朝我翻白眼??我哪里得罪你了?哎哟哟~胡老爷您今个儿怎么连山羊胡没梳好就出来了?难道现在流行冲天胡子?啧啧,一定废了不少定型胶吧。 还是白斩鸡你好啊,不过说起来你这张脸就没有不笑的时候吗? “酒醒了吗,小糖块?” 和熙的晨风里传来柔柔的问候声。只见池潭前亭亭立着一个如画中仙人般的男子,白衣银发,超凡脱俗。 “嘘~!”我赶紧四下张望了番,确定无人后说,“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原来你没有啊。” 盈盈的笑意溢上他的眼角。 “忘记我的,是小糖块你吧。” 飞舞的银发遮住他碧玉般的脸,让我一时辨不清他的表情。 “我说过会等你的,难道你不记得了?”他依旧是笑,“只是...一直都没有等到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我看来的一句无心之语,原来竟被他当作了承诺。 “我...” 刚要开口,他便用手指抵住我的嘴唇,一股特有的香迎面扑来。 “小糖块,我带你走可好?” 24 第二十四章 交易 走? 呵呵,若是在几个月前对我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跟你走。可是现在... 他似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犹豫:“还是...你更想在这里继续做冒牌少主夫人?” “你知道?!”我不禁惊呼。 他笑得更加绚烂:“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哎?都知道??难道说... “你...你,偷窥狂!?” “是又如何呢?”白斩鸡突然俯身媚笑,“要不,我也来让你偷窥如何?” 我的脸“唰”的一下变红,妖孽啊~~!你是不是故意穿那么低胸的衣服做这样性感的动作露出你的胸肌来诱惑我??!! “那么,你到底想在胡府留多久呢?”恍惚间我听见妖孽的声音。 问得好问得妙问得呱呱叫呀。我拍拍他的肩,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完全视乎作者后妈的心情而定。” “哦?”白斩鸡沉吟道,“你说的是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妙笔生花的作者吗?” (方小糖立即跳出来:ng!以上全属作者yy的虚假台词,当时白斩鸡的原话其实是这样滴——) “哦,”白斩鸡沉吟道,“想不到你还有个如此恶毒的后妈,要不要我去帮你搞定?” (作者在一旁狂叫:来吧来吧来搞定我吧嗷嗷嗷~~! 众人:――|||) 戏虐的口吻,加上那始终平和的笑意,我知道,我是遇上克星了。 “那你呢?你怎么会来胡府的?”我赶紧转移话题。 “自然是来找你咯。” 他见我一愣,“噗嗤”笑出声来,“和你开玩笑的。你还是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好玩呢。” 我很想发作,可是一看到他笑得犹如春风拂面般的神情,肚子里的火气全都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我此次来胡府,是为了两件事。”他看着我,灰色的眼眸闪过一道灵光,“第一,我要说动赤沙一起去救天鸟国。” 天鸟国?我想起了阿飞那只傻鸟。 “其次,我要…”他神秘地笑了笑,“…带一个人回去。” 呃…不会是我吧?怎么可能是我呢?应该不是我吧?为什么不是我呢? 于是,某糖开始了漫长的自我论证过程。 “既然要说服赤沙,为何不直接去找他们的长老呢?”我问。 白斩鸡笑里带着沉思:“一个月前我去找过他,他以朝绯公主刚嫁,赤沙不便出手为由拒绝了我。” 切!什么红沙子长老,把自己女儿卖了不说,还如此贪生怕死。 “银仙族不是你们国里最厉害的嘛?为何一定要靠赤沙?” 白斩鸡皱了皱眉,“月狼族的兵力十分强盛,短短几日内便攻下圣山,夺了他们的宝物。我们赶去的时候,天鸟已有一大半土地都落入他们手里,连长老也被俘虏。靠银仙一族的力量实在难以挽回局面。我只好暂时退兵,在这些日子里结集四方势力,期望下次能一击而胜。” “唔,银仙是老大,赤沙是老二。”我摸着下巴一脸思考状,“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白斩鸡笑着点头:“不错,其实狐族还有其他许多部族,若是能团结起来,其利岂止断金?只是此战生死交关,不可没有赤沙。” 这么说的话,天鸟的情况看来真的很糟糕啊。 “那只傻鸟呢,他现在如何?” “傻鸟?”白斩鸡笑,“的确是够傻的。那日浑身焦黑的落入我的院中,我还以为是烤鸭呢。” “哈哈哈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音啊,终于找到知音了,“那,那定是又被雷打中了。” 白斩鸡意味深长的一笑:“银仙退兵时他坚持留在天鸟,说要…与之共存亡。” 此刻我再也笑不出来了。傻鸟,你果真是傻鸟。 “小糖块?” “嗯?” “我想借用火夕渊的势力,你可愿意帮我?” 原来是想绕过老子找儿子,行得通吗? 我一本正经地望着他:“你也知道我们是冒牌夫妻啦,吹枕边风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做的哦!” 他笑:“就算你肯,我还不愿意呢。”说完,凑近我耳边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通。 “哎?这样行吗?”我提高嗓门叫到:“牺牲好大的,你给我什么好处?” 日光轻薄地洒在他晶莹剔透的皮肤上,白斩鸡露出他无比妖孽的笑容。 “要是我告诉你胡家书房的秘密呢?” -----------------------------天上掉烤鸭的分割线-------------------------------- 这一日,我吃也没吃好喝也没喝好,心里一直掂量着白斩鸡开出的价码。要不要答应他?可是会很危险的哎,唉,好痛苦的抉择! “少主夫人。”丫鬟桃李在一旁怯怯地说,“你已经吃了第四碗红烧肉了,还…还要吗?” 我低头看了看空空的碗,哀声叹气道:“今天胃口不好,再给我来一碗就够了。”--||| “少主夫人是否有心事呢?”桃李接过空碗问道。 “嗯…”我支吾着,“你说那个白展迹到底是什么人呢?” “白先生吗?”桃李想了想,“大家只道他是银仙族里最受尊敬的人。” “哦?”看不出来妖孽来头很大嘛,“那银仙长老呢?” “银仙长老?”桃李笑,“有传说他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也有传说他是个满脸麻子的糟老头,只是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见过他。” 咳,不稀奇啦,金大侠早就告诉我们了,武林高高手们多是隐迹于江湖滴。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怪不得胡老爷对他那么客气。” 桃李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显然对我将白斩鸡比作猴子一说十分地嗤之以鼻。我无视她,继续问:“我问你,你家少主跟他老爹关系可好?” “这…”桃李为难的看着我。 “夫人何不亲自问我呢?”耳边传来火夕渊的声音。 “少,少主!”桃李惊得连忙低下头退下。 火夕渊笑吟吟地坐在我对面,红光满面。敢情这家伙中彩票了?看似心情很不错嘛。 “大火鸡,你那么开心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我们的婚宴高兴咯。” 吓?婚宴!? 我突然想起昨晚火夕渊对众人说的那席话,不禁怒道,“有没有搞错啊,你这是逼婚!是诱拐妇女逼良为娼!我不干!” “哦?不干?那当初是谁死讫赖脸要进胡府的?”火夕渊得意地看着我。 这个…确实,是我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我弄进胡府。谁知道他会用这个法子呢?真是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啊,呜呜…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何千方百计地想要留在这里。”火夕渊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我“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我对这里有感情嘛。” 火夕渊抽了抽嘴角:“那又为何每晚夜宿书房?” “因为…那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啊,我要重温重温好培养感情嘛~” 大火鸡,对不起了,就让我玩弄一次你的感情吧。 (作者:你什么时候不玩弄他的感情了??) 火夕渊的眼里浮现一团冷雾,红色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好冷啊,这只总喷着火的大火鸡几时也有这样冰冷的目光,看来我的这个弥天大谎撒得实在太有失水准了。 “呵呵…”我站起身来要逃,“我,我去茅房!” 呃,好烂的借口,可是不管了,跑路先~ 正要夺门而出的时候,火夕渊突然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心里一惊,僵硬的身体就这么被他环在臂弯里,动弹不得。上次的火鸡醉酒失态霸王硬上弓未遂事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了可怕的不可磨灭的阴影。莫非,他又要故伎重演?? “这次是真的。” 耳边的头发被他轻轻吹起,饶得我心里痒痒的。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嫁不嫁由你,但,我愿意娶。” 25 第二十五章 狐狸的假面 月亮啊月亮,你为何老是躲在黑云里面不出来呢? 鱼儿啊鱼儿,你怎么游着游着就翻白肚皮了呢? 小鸟啊小鸟,你为啥飞得摇摇晃晃高高低低的?哎呀,坠机了… 花儿啊花儿,你缘何光秃秃的只剩下绿叶?难道被人非礼鸟?? 我叹着气,顾影自怜地说:“我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月鸟鱼花:我们都是被你雷的!!) “少主夫人可真是有雅兴,大婚前夜一个人出来吹凉风。” 我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嗯,不愧是陈年老醋,方圆几十里都能闻到。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十九姨太不也是一样吗?我们彼此彼此!” 一个倩影立在月色中,光影交错的侧脸分外明艳,投射在地上的长影,竟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四目交会的瞬间,只听见夜空莫名地打了一响闷雷。 “你明日真的要嫁?”黑暗中传来十九姨太质问的声音。 哼哼!想要挑战我吗?我可是经受过千万部韩剧日剧琼瑶剧tvb剧以及jj上同仁们虐身虐心的洗礼的!你这个级别的情敌是pk不了我滴! “十九姨太,夕渊他只喜欢我一人,你又何苦纠缠不放呢?”我先礼后兵。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 “而且,破坏人家夫妻感情是会被当作小强拍死滴~!”再先兵后礼。 对面的人还是沉默。 “总之,做小三既不道德又有人身危险,划不来。”最后来个总结陈词。 沉默,还是沉默。 奇怪了,这个平时伶牙俐齿的十九姨太竟然会被我说得一声不吭。哈哈,果然我的理论很强大啊!╮(╯▽╰)╭ 不过...怎么连地上的影子都不见了?我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十九姨太原来站立的地方早就空空如也。原来我方才是对着一堆花花草草发表了一番“反小三”理论... 十九姨太啊,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话呢,那就是——其实你是不用做小三的,因为,我明天不嫁~~! 我很无趣地回到书房,四周一片死寂,这样的夜晚又让我想起一个人。不知道那日他受的伤如何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我从怀里掏出银铃摇了摇,一阵清脆的响声穿破寂静的夜空。 “臭狐狸死狐狸笨狐狸!”我对着银铃骂道,“不要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一定把你烧了做汤喝!” 窗外有个黑影抖了抖。 ----------------------狐狸汤好喝吗的分割线----------------------- 月亮姐姐打了个哈欠,懒懒地从乌云里探出头来。漫长寂寞的黑夜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太阳哥哥见面呢?月亮想既然时间还早,不如先看看地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哎哟哟~~这对小夫妻又在做少儿不宜的运动了。月亮掐着表,一边看一边吃着爆米花——哇塞~两小时又四十分钟,又创史上新高嘞。 月亮姐姐意犹未尽地移步到西面,两眼如雷达般扫描了一下大地。咦?这家人家的院子里怎么红通通的?好像…好像是… 呜呜~~太阳哥哥你坏!背着我跑到别人家里鬼混!呜呜~~! 于是,心碎的月亮又躲进云里去了。 -------------------月亮是最大的偷窥狂的分割线-------------------- 这一夜,我梦见了夜狐狸—— 他明眸微张,黑发披散,歪斜的倚靠在浴盆里。 “你要吃我吗?” 我头点的像个拨浪鼓。 夜狐狸笑了,比白斩鸡笑得更媚更撩人心扉。 随后便听见“嘶——”的一声,夜狐狸胸前的黑衣如同紫龙爆发庐山升龙霸时那样的崩裂开来,露出白皙坚实的胸膛。 “来吃吧。”他伸出手向我召唤。 正当我口水鼻血狂流不止的时候,大火鸡突然蹿了出来。 “等一下!嘻嘻,我来帮你生火。看我的——火焰神功!!!” 一条火龙顿时将夜狐狸团团围住。 “火少主,你的火太大了,狐狸汤要用小火炖才好喝哦。”白斩鸡不知在何时来到我身边。 我耸耸鼻子闻了闻,果然有一股焦味,心里一下子急了起来。 “我要喝汤,喝汤~”我边喊边伸出手,却摸到一块滚烫的东西。 “哇啊啊~好烫好烫!” 我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呆住了。 只见屋内一片通红的火光,整个书房像个煤炉一样燃烧着,墙上的字画早已灰飞烟灭,房梁上的木条在高温的煎熬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有几块终于支持不住“轰隆”倒地。 你个恶毒的作者后妈,这哪里是烧狐狸汤,分明是要把我给烤了嘛!! 我急忙捂住鼻子趴在地上,试图爬向门口。 可是,好大的烟啊! 阵阵汗水从我全身的毛孔里溢出,又被热浪给蒸发掉,我只觉得周身火烫,步履维艰。 “排风!” 屋外传来火夕渊的声音。 “少主,危险啊,进不得!” 胡老爷似乎在拦着他。 kao!你们再在外面啰里八嗦的,老娘可真的要变成焦炭了! “救——”我刚想喊救命,一股浓烟直冲进我的咽喉,呛得我无法言语。 “轰!”又一块梁木落在我的面前,堵住了我的去路。 惊恐瞬间吞没掉我的理智。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一个纤弱的身影踢开房门,冲入了火堆。 “方小糖!” 十九姨太?! 她矫捷地跳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抱起我,直向门口冲去。 身后的熊熊火海张开巨口,一次次向我们袭来,却都被她及时躲开。我靠在她的胸前,紧紧攥住她的衣领。终于,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 十九姨太把我放在地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抓住她的衣袖。 “铃铛...我的铃铛,还在里面。” 在晕过去之前,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某眠说我要开虐hiahia的分割线-----------------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火夕渊担忧的眼睛,其次是胡老爷的朝天胡子,再然后是胡夫人桃李及若干无名人士。 (无名人士:我们强烈抗议!) “十九姨太?十九姨太呢?”不等他们开口,我首先问到。 火夕渊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你放心,她没事,正在自己房里休息呢。” 我“腾”的坐起来,却感到左臂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你要去哪里?你的伤…” 我不顾火夕渊的阻拦,直冲向十九姨太的房间。 是他!是他! 这次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你这个臭狐狸,又一次把我耍的团团转! 我激动地踢开十九姨太的房门,只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吃惊地回头望着我。 “哪里来的野丫头,难道不知道进门前要通报吗?”她怒嗔道。 野丫头? 我无视她的责骂,径自走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胸前。 十九姨太对我的‘突袭’毫无防备,顿时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扑通,扑通” 屋内静的只听见心跳声。 “不,”我苦笑的嘴角尝到一片咸味,“…你不是他。” 26 第二十六章 逃婚 这一日,胡府上下张灯结彩,忙得不可开交。 前夜,书房莫名其妙地着火,幸好及时扑灭,火势才没有蔓延。胡老爷吩咐了,所有人都不许对外提这次失火的事情,否则扣去三年的工钱。火少主呢,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忙着准备着今晚的婚宴。 至于少夫人,自从十九姨太房里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闷了。不过我吩咐伙房做了红烧肉,少夫人吃了一碗,立刻话又多了起来。 “桃李桃李,我今天要吃上它个十大碗,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咯。” 唉,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们这位少夫人是猪精投胎的,怎么少主就偏偏载在她身上了呢? “少夫人,”我边往碗里添肉边说到,“为什么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少夫人的眼珠子开始做起了旋转体操,我知道她又要开始胡扯了,奇怪少主怎么就会每次都被她骗的团团转呢? “因为…”她笑得甚是明朗,“…我要逃婚哦。” 看吧,我们家少夫人就是这么个神经叨叨,说个弥天大谎还自以为能骗过全世界的人。 我装作很难过:“那少夫人可一定要带上桃李啊。” “不行。”她满脸认真的样子,“我这次要去的,可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哦。” 我在心里强忍住笑,继续与她调侃:“再危险的地方,桃李也要跟着少主夫人一起去!”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抱住我又揉又捏的:“桃李,我的小桃李,你真是好银啊!” 好银?我又不是银子! “可是,”她终于放开了我,“我不想连累你。我已经连累了一个人,再也不想有第二个。” 少夫人的语气里满是哀伤,眼神中满是忧愁,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都被她骗了。但是,当看到她一口吞下整块红烧肉时那副奸邪的表情时,我再一次告诫自己,我们这位少夫人,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以上是桃李的叙述的分割线--------------------------- 书房,依旧完好无损地屹立在我眼前。我不知道火夕渊用了什么办法,在一夜之间将它修复得完好无损,就连墙上的字画也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任我再怎么仔细的搜寻,也找不到原来墙上的那个小黑洞。难道是在大火中烧毁了吗?还是,已经被他破解了? 屋内残存的淡淡烟味,提醒着我昨晚发生的一切。 桃李告诉我,在我昏过去之后,十九姨太不知为何又冲进了着火的房间,好像是要去找什么东西。在火扑灭之前,她再也没有出来过。当府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定是烧死在里面的时候,竟有丫环在十九姨太的房门口发现了她。只是醒来后的十九姨太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胡老爷说,那八成是给烟熏傻的。 接下去整整一个下午,我被下人们簇拥着剥光了衣服丢进澡盆里洗了又洗,然后换上红装头戴红花,像包好的礼物一样塞到了火夕渊的手里。话说关于那朵红花,还有如下的故事… “什么?要我带这个?”我看着桃李手中捧着的好比脸盆大小的大红花,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不戴!打死我都不戴!我又不是红花会的,为什么要戴这个!” 桃李满脸是汗:“狐族凡是嫁娶的都要戴的,少主夫人你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可,火朝绯那时就没带啊。”我立即反驳。 “那是因为朝绯公主嫁去异族,自然是按照那一族的规矩了。” 呜呜呜~你看看人家月狼族多正常啊,为何偏偏你们狐族一定要戴那又俗又土的大红花呢?把我打扮得像五四青年一样。 桃李一步步地靠近我:“少夫人,这红花是有寓意的。十一朵花瓣代表一生一世,九十九根花蕊代表子孙满堂。花越大越是吉祥。” 我边听边狂滴汗,还越大越吉祥呢,我看是越大越花痴才对。 最后在我的强烈反对以理据争以死相逼之下,桃李才勉强答应将花的尺寸从脸盆大小缩至碗的大小。于是,我的初婚(虽然是伪婚)形象,便是如此这般的花痴型了。 黄昏时,我被押着进了新房。红烛映照着硕大的喜字,桌上摆着一壶清酒,我独自坐在床边,大厅的尽头传来遥远的欢笑声,想必是火夕渊在招呼各族客人吧。 我起身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下,好苦啊。大火鸡,你不会怪我吧。 此刻耳边仿佛又传来那日他在我背后的喃声细语,哦米托佛,罪过罪过啊。不过你也说了嫁不嫁由我的啦,所以你可不能怪我哦。 我边安慰自己那颗小的可怜的良心,边摘掉头上的红花,随着一封书信留在了床头。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打开窗户,踩着雕花窗椽纵身跳了出去。 夜空里散落着点点繁星,寒冷的空气将我的手冻得冰冷。我在山坡的那一头看见了他。 白衣银发,宛若神仙。他牵着一匹骏马,朝我微笑。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许久了。”声音足以令人飘飘欲醉。 “白展迹,老娘这次可是豁出性命跟了你了!”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是敢晃点我,我就让你变成真的白斩鸡!” 他笑,笑得连四周冰冷的空气都将溶化。随后一语不发地翻身上马,向我伸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要豁出性命跟着我。不反悔?” 我拉住他的手跃上马背,信誓旦旦地回答:“后悔是小狗!” 马儿一阵嘶鸣,迈开蹄子奔了起来,我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上河村最后一眼,恍惚间,似乎看见黑漆漆的城墙头上,立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27 第二十七章 风波乍现 北月狼,南花灵。 东银仙,西天鸟。 “这什么鸟国啊!怎么到处都是山?”我爬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肚子的怨气。来到天鸟国三日,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我终于明白阿飞对我说的话了,难怪他说他一生都在飞,因为根本就没个好落脚的地方嘛! “呵呵,糖块兄别恼了,再过两个山头,就到我们的军营啦。”走在我前面的老大回头对我说。 老大,姓老名大,是天鸟族里最勇敢最威猛最最赫赫有名的将军……的孙子。 “不知道白大人他们到了没,听说这次带了不少兵啊。”七仔抹了把脸上的汗,继续爬。 七仔,家中排行老七,看起来顶多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总喜欢倚小卖老,装成熟。(七仔:我已经300岁300岁了呀~!) 至于他们口中的那个白大人,也就是白斩鸡,提起来更气人。把我骗来天鸟后就丢给了这两个鸟人,自己跟着大部队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还美其名曰跟着他们目标小不宜被发现。 更可恶的是,他说为了掩饰我人类的身份,竟把自己身上的气味都蹭给了我。虽然我还是挺喜欢那香味的,但,我怎么能够允许一只畜牲在我身上随便标地盘呢??囧… “小糖块,你看,前面就是西界山。”七仔指了指远处一座高高的山峰。 西界吗?西界山以北驻扎着月狼族的部队,以南则是天鸟和狐族。白展迹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谁攻下西界,谁tm就能掌控整个战局。(作者汗:明明tm两字是你自己加的。) 我遥望四周的青山绿林,瀑布流溪,不禁感叹:“好一幅日照香炉生鸟烟的景象啊!” (方小糖的语文老师:她不是我教的她不是我教的!!) 哎?前面有间凉亭?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大笑着朝凉亭奔去。待坐定以后,老大和七仔才慢悠悠地跟了进来。 “糖块兄可知道这凉亭的来历?”老大擦了擦汗笑着问道。 “我知道!”我举起右手,“是鸟国少男少女们相亲的地方!” --|| 嗯?不是? “那,那…”我眼睛忽然发光,“难道是宝藏所在之地?” --||||| 也不是?那老娘可要发挥想象力的极致了! “我知道了,这里是——露、天、公、厕!” “乓!” 凉亭砸下来一块砖瓦。 呜呜~好痛!我气愤地朝着凉亭伸了根中指。 “其实,有传说这凉亭的下面,埋着一只千年老妖。”老大神秘兮兮地说道,“每到子夜时分,这底下就会发出悚人的歌声,凡是听到的人,就会…” 一阵山风吹来,我突觉背后凉飕飕的:“就会怎样?” “就会跳下这悬崖,拦都拦不住。” 夜半歌声?跳崖? “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么弱智的恐怖故事你们都会相信?” 老大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止住笑,竖起耳朵,竟听见风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哼唱声。 “啦~~啦~~啦~~啦~~啦~~”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我不禁惊得大叫一声,跳起来死死抱住老大的手臂:“真…真有鬼!” 话音刚落,却听见身后传来七仔“咯咯咯”的笑声。“小糖块是胆小鬼~!”说完顽皮地朝我做了个鬼脸。原来是这个小鸟人在旁边装神弄鬼。 我又羞又恼地要去逮他,却被老大一把抓住。 “糖块兄,”老大的声音有些颤抖,“前面…前面有动静。” 还未等我有所反应,几支暗箭“嗖”地射在了凉亭的梁柱上。不远处,两个身着黑衣,蒙面背弓的身影渐渐靠近。 “糟了,被那群野狼发现了!”七仔拉住我往后退了一步。 “不,他们不是月狼族的。”我的手心直冒冷汗,心里明白,这群人是冲着我来的。想不到,他们竟一路跟到了天鸟国,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老大,怎么办?”七仔问。 老大一脸正色道:“身为天鸟国的战士,当然是一个字——逃!”说完一溜烟便跑得无音无踪,徒留下我和七仔面面相觑。 靠!你这算什么狗屁战士?!还自称是什么最勇敢最威猛最赫赫有名的将军的孙子呢,我看你是乌龟他孙子才对! “小糖块,不用怕!”七仔一个挺身站在我前面,“我来保护你!” 呜呜~~还是七仔你好啊~!亏姐姐我没白疼你! (作者从草堆里露出半个脑袋:你当然是很“疼”他啦!你这个loli控!) “小鬼,快让开!”对面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我看见七仔弱小的身体抖了抖。 “再不让开,莫怪我们不客气了!”另一个较为瘦小的黑衣人举起弓箭对准我们。 这次七仔的两条细腿以每秒180hz的频率抖动着。 “我数到三——一!” 靠!来真的? “二...” “三!” “三”字刚出口,我一把推开面前的七仔,大喊一声“跑!”,然后脚底生烟,头也不回地,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后面的小路上冲去。 一支支冷箭从我的身边飞过,我抱着作者不会这么容易就射死我的心态越跑越快越跑越勇,直到再也没有飞箭袭来才缓缓放慢了脚步。 “七…七仔,”我扶着大树不住地喘气,“哈…那群黑乌鸦没追上来,哈…。” 身后一片安静,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我抬头一看,不禁呆住了。 凉亭!?怎么还是凉亭!? 亭子中间,站着那两个黑衣人,挟持着七仔,一个个脸色难看的盯着我。 “小糖块,你这个笨蛋!”七仔满头黑线。 不会吧?这么说,我又跑回到原地鸟???囧囧囧囧囧囧…… 呜呜呜~~你这个杀千刀的作者,原来不射死我是别有用心的啊!! ---------------------------某眠躲在草丛里阴险地一笑的分割线----------------------- 凉冰冰的刀刃架在我和七仔的脖子上,我们如同待宰的牲口一样被押着走在山路上。 “嘿嘿,这位英雄好汉!”我龇牙笑道,“刀剑无眼啊,还是收起来吧。”说完指了指他手里的短刀。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将刀收进鞘里:“量你们也没能耐逃走。” 我点点头,表示十万分的赞同,然后转过脸低声问七仔:“小七子,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七仔一脸凝重:“我们在往东行。” 东面?那不是又往狐族去了?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我问。 七仔想了片刻:“等老大来救我们。” 我擦汗:“小七子啊,大白天的你还做梦,那个龟孙子能指望他?” 七仔小嘴一噘:“老大才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他定是搬救兵去了。” 唉,真是单纯滴孩子啊。我不忍心再打击七仔,便找黑衣大哥攀谈起来。 “这位衰锅,今年贵庚?家住何方啊?” “干你屁事?”黑衣人一号没好气的回答。 哇靠!来粗口?!小心被石头砸死。 “嘿嘿,那这位衰割呢?”碰了一鼻子灰的我转而问黑衣二号。 黑衣二号长得眉清目秀(抱歉我只能描述出这两项特征),本来就瘦长的身体在黑衣的包裹下更显纤细。 黑衣二号明显比黑衣一号要有礼貌有文化得多了,只见他摸了摸手上的弓,文质彬彬地回了我一句大致意思是这样的话:你若不想变成马蜂窝的话,就请shutup! 真是无趣啊,这两人难道有自闭症吗,一路上连个闷屁都不出。既然这样,那我自娱自乐总行了吧。 我环顾了下两边起伏连绵的群山...嗯,有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 “哦~~~~~~~~~~~~~~~~~~~~~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 “连~连~连~连~连~~”远处山谷传来响亮的回音。我心里一乐,啧啧,这天然环绕音响效果还真不错,比钱柜强多了!于是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提高嗓门继续唱——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黑衣一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如死灰般。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黑衣二号突然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哇塞!原来我的歌声还可以穿透内力!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 我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吊上高八度—— “原~~~~~~~~~!!!!!” “轰隆隆隆!”一声巨响突然从头顶传来。 28 第二十八章 胜利会师 “轰隆隆隆!”一声巨响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刹那天地间飞沙走石,七仔眼明手快,连忙将我扑倒在地,等我们回过神的时候,赫然看见一块巨石落在了前方。 “七仔,”我侥幸地抽了口凉气,“那两只黑乌鸦呢?” 七仔站起来,走到石头边仔细观察了一会,突然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们,他们被压在这石下了!” “什么?”我不可置信:“你确定?” 七仔点点头。 “呜呜呜~~~”我冲上前,抱着石头感动得痛哭流涕,“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作者汗:喂喂!卡拉ok时间已经结束了!) 七仔在一边满头黑线:“难道,这巨石是被你的歌声给震下来的?” 我不禁得意洋洋:“咳咳,对付这两只乌鸦,我只须一成的山东狮吼功就可以了。” ――||| “糖块兄!七仔!”远处传来一阵呼喊,顺着声音来的方向,只见老大满脸通红地朝我们奔来。 “老大!”七仔兴奋地冲上去抱住他。 “嘿嘿,太好了!你们都没事。”老大乐呵呵地说,“我本来还担心这石头会误伤你们呢。” 原来是他弄下这巨石的。 “老大,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七仔边说边朝我吐了吐舌头,“你说是不是,小糖块?” “呵...呵...”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方才的心情还好似在天上飘着,现在却突然坠落在地,哦不,是坠落到大海里去了。 于是我怀着深受打击的脆弱心灵,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跟随老大和七仔爬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终于在当晚与白斩鸡的大部队汇合了。 从山脚至半山腰到处驻扎着一个个类似于圆面包的营帐,空地上燃着点点火堆,远远望去,好不壮观。我站在小土堆上向下眺望,胸中澎湃得如同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会师时一样。 “铜字们!辛苦啦!”我朝着山下的‘圆面包’潇洒地挥了挥手。 “小糖块也辛苦了。”身后飘来一阵笑声,以及那个妖孽特有的香气。 “听说你们在途中遇袭了?”白斩鸡若无其事地问道。 哼,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独自丢给那两鸟人。我朝他歪歪嘴,坐在土堆上不言语。 灰色眸子在月色里闪着白光:“怎么?生我气了?” 我别过头,还是不搭理他。当初来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会保证本人的人身安全,真遇难时你跑到哪儿去了?这一点谁都比不上夜狐狸好。 夜狐狸...我怎么又想起他了?每次想到这三个字,就会犯莫名的痛心病。喂,作为你的主人,我命令你,不许痛! 白斩鸡看我依旧蹙眉不语,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话,那我也不说了。”说完,径自在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躺下,惊起片片萤火。那些在暗夜中飞窜的‘小灯笼’闪着微光,围在他身边不停打转,迟迟不肯散去。再看看自己旁边,连半点光亮也没有。你们可真是群好色的虫子! 夜色渐浓,山下的星星之火逐个熄灭。我和白斩鸡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被围在犹如点点星光的萤火虫堆里,一个被围在好似吸血鬼的蚊子堆里...... “白展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其实自己也并不是真的恼他,不想开口说话,全是因为心里积着某些心事,寻不到出口便一并嫁祸给他了。 “现在心情可好点?”他双目微闭,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乎早已洞察一切。 “嗯...谢谢你陪我。” “随时奉陪。” “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决不食言?” “决不食言。” 萤火突然往四面八方散开,一个白色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了我面前。 “夜深了,回营去吧。” “嗯。”我起身,还没站稳,却觉腿上一阵酸麻,马上又倒坐在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呜呜,脚麻了,好丢脸啊。 香气逼近,白色衣袖在眼前闪了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白斩鸡横抱在了怀里。 “夜里山路不好走,还是我抱你回去吧。”白斩鸡的关怀总是悄无声息却又恰到好处。 黑暗里他的脸忽隐忽现,银色发丝温柔地拂过我的面颊。我乖乖地由他抱着,看着两边憧憧黑影不断后退。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耳边突然回响起那日他在胡府对我说的话。 我的事都知道吗?那那群黑衣人袭击我的原因,他会不会也知道?夜风吹来丝丝凉意,内心的不安从某个角落里爬了出来。夜子狐曾警告我不要太接近他,我终究还是把这个警告忘记了。 “白展迹。”我抬起头,努力搜寻那双隐没在黑暗中的灰色瞳孔,“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嗯。” 轻柔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 你有没有在山上看过日出?没有?山上的日出可美了,太阳先是从咸鸭蛋黄变成黄金糕,再从黄金糕变成番茄炒蛋。你问我怎么知道?我刚刚还梦到的呗。 是的,这一日,赶了三天山路的某糖足足睡到日上三竿,那山中日出的景象自然只能在梦里欣赏了。 “糖块兄,糖块兄!”我刚换上男装,老大便冲了进来。 “你你你,怎么不敲门?!” 老大愣了一下:“可这是军帐…”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认清了军帐是没有门的这一现实。那岂不是人人都可随便进出?万一撞见换衣服洗澡怎么办?等等,这么说……我可以尽情滴偷看帅锅们□□裸滴身体了! (作者:原来你的这个‘撞见’是主动语态不是被动语态--|||) “糖块兄。”老大摸摸脑袋:“我是来叫你一起去捡柴火的。” 我不解:“捡柴火干吗?” “烧火啊。” “烧什么火?” “…那个,做饭。” 敢情我又做回那烧火丫头排风了? 老大见我拉长了脸,忙解释:“糖块兄,白大人说你可是烧火的各中高手,特地吩咐,要把这活留给你的。”说完递给我一个空箩筐。 白斩鸡,你可够损的。我在心里将那只妖孽圈圈叉叉了一番后,背起了箩筐随老大往山林走去。 “哟~~!大山的子孙哟~~!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一串清脆嘹亮的歌声悠悠环绕漫山遍野。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那串清脆嘹亮的歌声所过之处,花儿竞相凋落,鸟儿纷纷坠地,乌云吞没红日。 “奇怪,刚才还大好的晴天,说变就变。”我抬头望了望满是黑云的天空,“老大,会不会要下雨?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老大指了指眼前同样身着布衣背竹筐的队伍,面露难色道:“还是和大伙一起回吧,捡柴事小,却也不可没有军纪啊。” 捡个柴火都要军纪?老大你可比钢七连还要钢七连。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捡柴连继续往山中行进。 说来这天鸟国因群山环绕,四季凉爽,终年翠绿,全然不同于狐族的繁华喧闹。若不是山路多又难走,还真是个不错的修身养性之所。 我一路上颇为悠闲地拈拈花惹惹草,倏的发现丛堆里窝着一个毛茸茸的不明生物。 29 第二十九章 重逢 那不明生物圆脸宽耳,尾巴蓬松蜷曲,一双黑黑的小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这好像是—— 哇~~狗狗狗狗狗狗! 我强抑住心中的激动,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走过去。那团毛球见有人靠近,立起身便逃。 我追在后面不放,却见毛球所经之地,留下点点殷红。 难道是受伤了? 果然跑了没多久,毛球便再也跑不动,停下喘着粗气,身体微颤地看着我,任由我靠近将它抱起。 软软的小肚皮上有一道深深的裂口。 我的恻隐之心顿时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立刻脱下外衣将它的伤口牢牢包住。 “你不用怕,我带你回营里治伤去。”说完起身想要往回走。可是—— 人呢?捡柴连呢?大家都去哪里了? 环顾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我心里一惊,思维短路数秒后终于明白过来—— 我迷路了。 ----------------------------------------------------------------- 原本艳阳的午后,此刻黑云蔽日,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泥泞不堪的山路上,走着一个身背箩筐的少年。 “老大!” “老大老大老大…”山谷中传来的回音似是嘲笑般。 “你们在哪儿?!”少年不放弃。 “哪儿哪儿哪儿哪儿…”回音愈加放肆。 突然,少年停下脚步,侧耳静听。那是什么声音? “啦啦啦…啦啦啦…”决不是自己的回声。 有人在唱歌?! 少年心惊胆战地循着歌声往前走,竟发现前方有个山洞,那人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是进还是不进? 眼看天色渐暗,继续留在野外,若是遇上豺狼虎豹如何是好?但这洞内之人又敌我不明,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人! 少年不禁联想到关于凉亭的传说,徒自倒抽了口凉气。 “nnd!不走寻常路!毛球,你是我的福星还是灾星,就看今日了。”少年对着怀中之物默念几句后,跨入了洞穴。 ----------------------------------------------------------------- 洞内光线昏暗,等我的眼睛逐渐适应后,一团白影隐隐约约映入眼帘,及腰的乌黑长发挡住了面容,看不清五官,却依稀可见那如纸般苍白的皮肤。 贞子!! 脑海里闪过一系列恐怖画面。 “你来了。” 一个幽幽的女声。 “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在等我? 那女子仰天长叹,露出星月般的明眸皓齿,这哪是什么贞子,分明是神仙姐姐嘛。 “你应当知道,食言的后果会是怎样。”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寒意。 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既是约定好的事情,怎会食言?” 原来这才是她等的人。等等!那人的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我木然呆立,不敢确定内心的猜测。是他吗?那个一次次用伪装骗过我的眼睛,一次次在危急时候出现却又立刻消失不见的人。 真的是他吗?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经过身旁,一个墨黑的背影挡在了我和白衣女子中间。 “一年,我只需再一年。” 白衣女子低吟了一声,似是在考虑。 “好。一年之后,我在不老峰等你。” 话音刚落,那白影倏的抽搐了几下,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洞内瞬间一片死寂,只听见外面的风雨声。 黑影依旧背对着我不言语,方才听两人的对话,好像旁若无人的样子。难道并没有发现我在洞内? “夜子狐,是你吗?”终于怯怯地开口问道。 那黑影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径自走到一边,靠着石壁坐下。 “看来要在此过夜了。”似是自言自语。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洞内的光线愈加依稀模糊。我呆呆立着,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怎么回事?莫非他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 这洞内定有古怪! 我走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拳头。 没有反应。 “夜子狐是天下第一笨狐狸!!”我又对着他的耳朵喊道。 黑影突然动了下。 原来只是换了另一个坐姿,吓了我一跳。 好!看来要使出杀手锏了。 我站直身子,心里默念‘芙蓉姐姐,请赐予我力量吧!’随后用力扭动全身,摆出一个妖娆无比的s造型。 “夜子狐,看我美不美?”边说边朝那黑影抛去无数媚眼。 洞内悄无声息,那双黑瞳看我的样子就像看空气一般,穿透我,定焦在后面的石壁上。 这都不被雷到?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我看得见他,而他却看不见我。敢情我进了这洞就成隐形人了?不错不错,那岂不是可以畅所欲言为所欲为了? “夜子狐,臭狐狸笨狐狸死狐狸!”我坐在他身边开骂,“你丫有失踪癖吗?动不动就消失不见。” 多日来的怒气和委屈一古脑涌上心头,也好,那厮反正听不到。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夜子狐闭着双目,纹丝不动。 “你若是再不现身,我可要认别的狐狸做主人了!” 是错觉吗?身边的人似乎眉头蹙了一下,突然手指一挥,洞内立刻升起一团火焰。空气不再寒冷,一股暖意缓缓渗透过来。 我靠近那如白玉般的面庞,在微明的火光中,看清了他消瘦许多的面容。额前纷乱地散着几缕乌发,纤长的睫毛疲惫而无力地覆在眼睑上,苍白的唇间隐约透着点点血丝。 心中不由一疼,伸出手抚在他的脸上。 好冷。 手指滑过好看的鼻梁,触到温热的双唇,想起在胡府那乌龙的一吻,不禁脸红起来。 “摸够了没有,笨蛋女人?”洞内忽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犹如被电击中一般,猛地缩回手,却被他牢牢一把握住。 “你,你看得见我?!”我惊呼。 嘴角扬起坏坏地笑意。 “我有说过看不见吗?”剑眉一挑,一如既往的傲慢。 呃...的确,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那你为何不理我?”我质问。 一双星眸满含着笑意凑近道:“这样岂不更好玩?” 好你个夜狐狸,好不容易相见,还不忘耍我。 我不由得来气:“好玩?你无缘无故抛下我,也是好玩?走就走好了,又为何每次都舍命来救我,让我担心,那也是好玩?你这样故意躲我,捉弄我,都是因为好玩吗?” 被握住的手不停地颤抖,眼眶里竟有湿湿的感觉。 “夜子狐!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 那墨黑的眼眸微微一怔,火光下,闪着点点灵光。 “你有担心我?” “才没有!”我别过头,百分之二百地口是心非。 他突然伸出手,拭去我眼角的晶莹。 “那这是什么?” “我...我眼里有沙子。”打死都不承认为了这只臭狐狸哭。 “让我看。”语气里竟是霸道。 “不让!”我反抗。 “我要看。”他不由我分说,逼近身体强行想要扭过我的脑袋。 好哇!老虎不发飙你当我是hellokitty?我大喝一声,先是使出一招降龙十八掌,然后来个连环迷踪腿,再又一个大力金刚指,最后一记打狗棒法,只听见“通通”两声,将那狐狸制服在地。 如何?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吧?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回过头,原来是那白衣神仙姐姐醒了过来,满脸羞红地望着我,和——被压在我身下的夜狐狸。 “师弟啊!没想到你竟然还好这一口?” 洞内不知何时又冒出一个身形圆肥的中年男子,痴痴地看着我们。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身着男装,两腿胯在夜狐狸的腰间,双手按在他的肩上,两人因方才的激烈“运动”,还在不住的喘着粗气。 这姿势,这气氛...实在是太刺激鸟! “你,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的脸犹如火烧般。 夜子狐突然坐起身,一手环住我的腰,暧昧地笑道:“师兄太不厚道,我可正要‘吃’她呢。” 30 第三十章 约战 吃我?! “你爷爷的!要吃也是我吃你好不好!”我怒,也不看看谁是攻谁在上位! “恶心!”神仙姐姐一派厌恶的表情。 “你丫装个x淑女,别以为自己穿一身白就是小龙女了,我告诉你!腐女的力量可比小龙女强大得多!!” 神仙姐姐顿时石化,并且陷入了小龙女与腐女的思想斗争里。 “师,师弟,他,他是何人?!”圆胖子诧异地看着爆走中的我,连说话都不顺畅了。 “我?我乃打遍天下无敌手举世无双独孤求败连银仙老大白展迹都要敬我十分的人称烧火高手高手高高手的——方小糖!” “噗!”夜子狐突然笑出声来,起身道,“师兄,你们可是见过面的。” “哎?”我和圆胖子不约而同地朝他瞥去怀疑的目光。 “见过面?怎么可能?他丑得那么触目惊心,要是见过我肯定不会忘记。”我朝圆胖子努努嘴。 圆胖子的脸色立刻变得像颗绿青菜:“你竟然说我丑?你,你——发克油!” 我一愣,发克油?他骂我发克油?他竟然懂洋文!? 我走近圆胖子,倒挂金钩般的粗短浓眉下,长着一对绿豆大的眼睛。那小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后,定格在我的鼻尖。 “天王盖地虎。”我说。 “宝塔镇河妖!”圆胖子答。 “堂上烧几炷香?” “五炷香!” 哇靠!连鹿鼎记都读过?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不收礼。” “收礼只收脑白金,脑、白、金!” “咯嘣。” 我脑子里的接收器立刻转换频道。那圆胖子的脸不再丑陋可憎,而是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连他的绿豆小眼也似乎大了好几圈。 “呜呜!!可找到组织啦,兄弟你也是穿来的吗?”我一把抱住圆胖子,痛哭流涕。 “非也,我不是穿过来,是穿过去。” 穿过去?我呆呆地看着那圆鼓鼓的五官,努力消化他所说的话。 “我乃大名鼎鼎威震八方名扬四海人称香港兰桂坊一枝花的——无名氏!”‘哗啦啦~~’圆胖子边说边为自己撒钞票。 靠!老兄你的出场费也忒高了吧,美元用不完给我就好,干吗动不动就撒?简直就是暴敛天物啊!! 我满眼$$,流着口水去捡地上的花花绿绿。哎呀呀,怎么够不着呢? “笨蛋女人!”夜子狐像拎小鸡一样将我拎起。 “师兄不记得?那日你和我在人间比试的时候,把你踩得卧床一个月不起的人,就是她。”边说边指了指我。 无名氏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醍醐灌顶地拍了下脑袋:“原来是你!?” 呃,不要这么看我,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踩的,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再说就我的份量,也不至于把你踩得一个月卧床不起啊。 (作者:实不相瞒,您的份量足可以踩死一头大象。) “夜子狐,你血口喷人!”我反驳,我不服,我要上诉! “你难道不记得,那日闯入浓雾时脚下踩到的东西了?”夜子狐额外又提醒了我一下。 我仔细回想,那天清晨,我去晨跑,然后就起了大雾,然后,好像是有踩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再然后,我就撞车了。 “难道你就是那个害我撞车的玩意儿!?”这次轮到我拍脑袋了。 “咯嘣” 天线再次转换频道,圆胖子和蔼可亲的脸又变回原来又胖又丑的样子,那双看着我的小眼也忽地由绿豆变成了红豆,好一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臭小子,若不是你,那场比试我早就赢了!” “死胖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里!” 只见洞内忽然“噼哩啪啦”闪起一阵火花。 夜子狐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师兄,你又何苦追我追到天鸟国呢?我说了,你永远都赢不过我的。” 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喜欢!我看见无名氏气结的胖脸,不禁暗自叫好。 “不行!上次不算,我们重新比过!” 夜子狐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先打赢了她,再来找我吧。”说完指了指我。 哎?等等等等!夜狐狸你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一千个不愿意地看着夜子狐。 “他?”无名氏干咳了两声,“师弟你不要开玩笑了。” “对啊对啊,夜狐狸你开什么玩笑哪!”我在一旁附和。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吗?那你干嘛笑得那么贼?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圆胖子小眼一转,打量了我一番,“不过,对付你这个凡人,我是不会使法术的,免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 话毕便出拳向我攻来。 nnd,谁答应跟你打了? 我立刻转身躲开,那胖子竟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貌似,他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啊… “臭小子,你的凌波微步果然厉害,看来不能小瞧你!”圆胖子煞有其事地说。 哦!原来在你们狐狸界里这就算是凌波微步了?那还不简单。我顿时信心大增,等那圆胖子再次攻来的时候又是灵巧的一闪,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是气喘吁吁,扶着石壁大汗淋漓。 夜子狐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看得不亦乐乎。你爷爷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何会那么放心让我和圆胖子过招了,连我都打不过的人,怎么可能是夜狐狸的对手?这分明是想借我的手打发他走嘛! “师兄,不如认输了吧。”夜子狐的星眸闪着狡诘之光。 “不,我不认输!”圆胖子挺了挺硕大的啤酒肚,不服气。 这个师兄,倒也有几分可爱。 “慢着!”我灵机一动,心下有了对策,“我认输!” 夜子狐的眉头皱了皱。 “你说什么?”圆胖子瞪着绿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位无名氏大侠的少林金刚般若掌果然炉火纯青名不虚传啊!若不是大侠你以慈悲为怀,几次手下留情,晚辈恐怕早就被你打得五脏俱裂死无全尸了!” 哼哼!夜狐狸你不想和你师兄比武,我偏不让你如愿。 夜子狐向我瞥来的眼神里似乎在说——没那么夸张吧。 而圆胖子的眼神则是充满了赞赏——嗯,真是孺子可教也! 好戏还没演完呢! 我“咚”的扑倒在地,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的说:“实不相瞒,方才大侠所出的掌风,早已伤及在下的心肺,这场比试,在下甘拜下风!”唉,可惜现场没有番茄酱充血,不然这幕戏实在太完美鸟! “咳咳。”圆胖子干咳了几下,“小兄弟能接我五招,已实属难得!如若勤练,日后必能成大器。” 胖狐狸还真会找台阶下,不错不错,总算找到一个和自己搭档得如此默契的人。 “师弟,如何?你可不会不认帐吧?” 夜子狐的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好吧,这次你想怎么比?” “十日后,西界山!题目——”圆胖子从兜里掏出一本记事本,大声念道,“泡妞十大攻略——哎呀,sorry啊,拿错了,应该是这本。” 夜狐狸的半边脸抽搐了下。 “题目——谁最先到达山顶谁就是赢家!” 这次轮到我抽筋了,我说大哥我壮烈牺牲自我形象给你换来的机会你丫原来就想和夜狐狸比爬山?你真是太让我失望鸟!! “好。”没想到夜狐狸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圆胖子立刻露出无比满意的神情:“那我们不见不散!小兄弟,好好养伤,到时候来观战哦!” 观你个圈圈叉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会赢。 胖狐狸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便走出山洞,消失于夜幕中。 “夜子狐,你师兄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很是好奇。 夜子狐摸着下巴略有所思:“他混迹人间多年,做过许多行当,最近好像在经营一家叫兰桂坊的客栈。” “噗~~”我忍住笑,夜狐狸,那哪是什么客栈,明明就是声色场所,想不到你还有个做老鸨的师兄。 “喂!你们两个!”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神仙姐姐终于开口,“谁能告诉我,我为何会在这里?” 31 第三十一章 情敌出现 不要问我,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何在这里,夜子狐又为何在这里。 我朝着神仙姐姐摇摇头,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夜狐狸的脸上。 来吧,就等你来解释一切了,要是说得合情合理情有可原外加牺牲一点色相的话,本官就勉为其难将你从死刑减判到无期。 “我不知道。”声音淡漠而坚定。 什么?我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答案? “夜子狐,方才明明有人借她的口——”还未等我说完,夜狐狸便向我射来无比冷冽的目光。 好可怕…我收声还不成吗。 “姑娘家住何处?明早我们护送你回去便是。” 我们?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神仙姐姐犹豫了一下:“我是来寻人的。”随后一双明眸转向我。 “你前面说你认识一个叫白展迹的人?” 我点点头。 “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点点头,又摇头。没错,我知道他在这里的某座山上,但我不知道那座山在哪里。 “那到底算知道还是不知道?”神仙姐姐有些恼怒。 “就算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拜托是你求我来着,鸟什么鸟? “你!咳、咳!”神仙姐姐突然摇身一变成林妹妹,娇弱地颤着身子不住咳嗽。 夜子狐眉头紧锁,走上前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递到她面前。 “洞中寒气大,姑娘服下它驱驱寒吧。” 神仙姐姐抬起头,满是感激地看着夜子狐。 我靠!我也很寒,你怎么就不喂我吃药!? “咳咳!好冷啊!咳咳!!好寒啊!!”我朝着那‘深情对望’的两人大声咳起来。 然而无论我怎么吐血咳吐痰咳肺结核咳高分贝咳,都被无情地忽略鸟。 夜狐狸没想到你也是个见异思迁见色忘义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咳我咳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终于,夜子狐被我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感动了,转过身看我,两道冷眉抖了几下。 “劳驾,请到洞外咳去,很难听……” 我靠之!!!咳嗽还有好听难听的吗?????? (作者:说句公道话,人家咳得是楚楚动人如出谷黄莺,你咳得却像个红脸关公+母夜叉的结合体。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啊!) 我憋着一肚子气跑到山洞外,蹲在石上开始摧残身边的花花草草。 夜里的山风凉飕飕的,加上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里满是湿冷。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喷嚏,外衣,我的外衣呢? 我猛地想起了毛球,再看看怀中,早已空空如也。糟了!定是前面和圆胖子周旋的时候逃跑了。应该好好看护住它才对,它受了伤的……我心里暗自纠结了一番,责怪自己太过大意。 不过……那洞内的两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郁郁地朝洞口瞟了一眼。 切!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就算里面山崩地裂泥石流我也不会进去救你滴!谁让你看到漂亮mm就乱献殷勤。 但是,本姑娘生来就有着一颗很有爱的大无量的心,如果你现在出来痛哭流涕泪流满面哭得肝肠寸断求我回去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原谅你。 我眯起两眼贼兮兮地又朝洞口望去,火光隐约闪烁,一点动静都没有。 nnd!他还真把我一个人晾在外面不管了? “臭狐狸!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朝着星空大吼一声。 呃,不对,收回前面的,重来! “臭狐狸!天亮之前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仰天长骂。 “那…好啊。”身后突然传来夜狐狸的声音。 我暮地回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山洞只有一个,你若不想见我,就只能委屈一下在洞外过夜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扁啊! “等一下!”我拉住正欲转身离去的夜子狐——的裤腰带。 “你,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自胡府无故失踪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总要给我个说法吧。 黑色的背影伫立在月色之中,看上去是如此遗世而孤傲。夜风吹得银铃‘丁玲’作响,他久久不语。空气里弥漫着不自在。 “那个,我知道原因一定很复杂,不过我是不会介意贡献一个美好而宝贵的夜晚来听你讲啦。呵…呵。” 拜托快点开口。 “方小糖。” 他缓缓转过身,明暗交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淡淡撂下一句—— “与你无关。” “哗!” 我感觉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与我无关? 与我无关吗? 原来他只是将我当作一个无关的人罢了。 而我却为了这样一个人,厚着脸皮赖在胡府做起了人家的少主夫人,还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鸟不拉屎乌龟不生蛋的鸟国。到最后却换来这么四个字。 与你无关。 我咬着唇,摒住泪,一把甩开夜子狐,朝山路奔去。 好吧,我承认我很挫。在跑出不到十步之后,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荒郊野外,于是很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收起脚步,屁颠屁颠地又折了回去。那些港台剧里的女猪们一遇到感情崩溃就熟门熟路地跑进林子里抱树大哭的场景简直是害人不浅啊,幸好我脑筋急转弯的快,不然今晚真的会死得很惨。 夜子狐似乎对我的这一趟五十米往返跑感到很是莫名,见我回来双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我是不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打击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的,于是很酷很拽的目不斜视的鸟都不鸟他的走进了洞中。 这一夜,我再也没有和他说过第二句话。 夜子狐,是你说的,与我无关。 女人是很记仇的。很不幸,你得罪的,可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作者:你哪里女人了... 方小糖:你丫闭嘴,人家正伤心着呢。) ----------------------边伤心边睡着了的分割线--------------------- 醒过来的时候,眼角似乎还噙着泪珠。 一道金色的日光暂时模糊了视线,我慢慢调整眼睛的焦距,竟依稀看见白展迹那副银灰色的眼眸。 “糖块兄,你醒了?”老大的声音。 我立刻七百二十度扫视了一下四周。(作者:请问你的头是如何转滴...) 军帐? 怎么就回来了? “糖块兄,你不见了之后,白大人为了找你,动用了几个营的兵马,差不多把整座山都翻了个底朝天。”老大在一旁说着。 我看了看白展迹,那带笑的神情里隐约透着几分忧虑。他伸手,示意老大不要再说下去,随即抚着我额前的乱发。 “小糖块,回来就好。” 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鼻子一酸,白斩鸡,还是你对我最好,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还有一堆柴火等着你去烧呢。” tmd,我收回前面的话!!! 不得不说,这几日来我疯狂地爱上了砍柴烧火,因为可以把木柴无限想象成夜子狐那张坏笑的脸。就在手起刀落木头被‘咔嚓’劈成两半的瞬间,我变态的小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关于我是如何回来的,军中则流传着许多不同的说法。 有版本说我凭着坚强的意志,怀着对军队的满腔热爱,以及与抗战同志们心连心的革命情谊,穿山越岭披荆斩棘历经重重艰险,终于在达到革命根据地前的最后一刻壮烈地倒下。 该版本经本人鉴定为盗版,不过当别人问起我的时候,我还是很乐意借鉴一下这个版本滴! 还有的版本更离谱,说什么我在捡柴的时候偷懒睡大觉,并且故意制造失踪假象等到第二天假装晕倒在军帐附近以博人同情。 我靠你以为你写剧本啊!要写也拜托不要写这么下三流的好不好?简直就是玷污了我英勇伟大的形象! (作者:我倒是觉得这个版本更符合你的作风…) 而老大的版本最简单,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有个清晨出来解决内急的小兵发现了躺在离军营不远处的草地上的我。 不用说了,这定是夜狐狸的杰作。 夜子狐,你tm又甩我! 我劈我劈我劈劈劈!!! “原来你是个劈柴的小兵。” 眼前飘来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 哇靠!大白天的你演鬼片!? “咦,你不是那个冒牌小龙女吗?怎么也在这?” “什么小龙女?我叫白贞贞。” 贞贞?贞子?我果然很有预言天赋啊! “那日,我哥在他的床上发现的我。” 慢着,哥?床上?哦麦嘎,你们在上演狐狸版蓝色生死恋吗?贞子小姐我错怪你了!虽然你不是腐女,但却义无反顾地献身给了同样崇高的乱伦事业,我敬佩你! 贞子小姐一阵脸红:“我想一定是夜大哥趁我哥商议军情彻夜未归的时候,将我送去的。” 我靠!夜子狐你这个色迷心窍的死狐狸!漂亮mm你就送到床上,单个就把我一人扔在草地上完事了? 我劈我劈我劈死你!!!!!!!!! “夜大哥,他一定是喜欢我。” 32 第三十二章 毛球归来 我很bs地朝她瞥了一眼。安啦,像你这样喜欢yy的小女生见过太多啦。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yy过来的。 “那晚在山洞……他为了给我取暖,搂着我睡的呢。”贞子小姐颇为得意地看着我。 ‘啪哒’,手里的斧头震落在地。 夜子狐!你——大——爷——的!!!!!! 竟然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偷腥!!!! 我砍!!!!!!!!!!!!!!!!!!!!! “你这个左风,以后不许再缠着我的夜大哥!”贞子小姐突然语气一转,凶凶地朝我瞪眼。 瞪吧瞪吧,老娘可是看午夜凶铃长大的! “嘿嘿。”我笑,“麻烦,请让开,我要继续砍柴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贞子小姐依旧不依不饶。 听到,怎么没听到?不就是让我离你家夜大哥远一点嘛?我偏不,我不但要缠着他,还要缠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呸!呸!’我往手心吐上两口唾沫,二话不说操起斧头在距离贞子小姐鼻头0.1公分处狠狠劈下去,一分不差地砍在木桩上。 “呀!”贞子小姐大叫着逃到一边,撞上了另一个白影。 “贞贞,怎么了?” 白斩鸡你来凑什么热闹? “哥!他,他想砍我!” 哥?!我握着斧子呆呆地看着这对兄妹。千年好脾气的白斩鸡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刁蛮的妹妹? “哦?”白斩鸡含笑扫了我一眼,“我看是你欺负人家才对。” 呜呜~白斩鸡,我决定送你块牌匾,写上‘青天狐狸’四个字! 贞子小姐一脸委屈地抿着嘴,刚要反驳,就被白斩鸡打断。 “你体内寒毒刚好,怎么就到处乱跑,听话,回帐里休息去。”语气里尽是疼爱。 那贞子小姐倒也很听她老哥的话,默不作声,乖乖地朝军帐走去,当然,仍不忘回头朝我翻了几个白眼。 白眼是不能多翻滴,翻啊翻啊就翻不回去了,贞子小姐。 “小糖块,贞贞没有为难你吧?” 我朝白斩鸡客气地笑笑:“没有,没有。” 我的rp真是高于泰山啊。 “我那个妹妹,随心所欲惯了,这次独自跑来找我,也不知途中发生了什么事,被人下了巫术中了寒毒。” 巫术?难道是在山洞里和夜子狐说话的那个人? “那你知不知道下巫术的是什么人?” 白展迹蹙眉沉思了一会:“像是南疆花灵国的,但我不敢确定。” 连白斩鸡都不确定?夜子狐,你这次招惹的什么人啊? 我的心情突然沉到了谷底。夜狐狸与那神秘人到底定了什么契约?还有,一年之后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可知道不老峰在哪里?” “不老峰?你从哪里听来的?”灰色眸子闪过一丝诧异。 糟了,说漏嘴了。 “哦,哈哈,那个…”我不停绞着手指,“路上听人说的,我想去那里旅游哈哈。” 白展迹看着我,表情分明在说‘鬼才相信你说的话。’ 我厚着脸皮对他笑,意思是没错我就是撒谎骗你了怎么样?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眺远方。 “南海之巅,冰封千年,小糖块,我想你是不会喜欢那里的。” 南海之巅? 冰封千年? 不怕,我正想去喜马拉雅山上玩玩呢。 “而且…”白展迹突然收起笑容,“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那个……这就不好玩了。 “对了,下次再遇到你的那位朋友,代我谢谢他替贞贞解了寒毒。” 白展迹意味深长地一笑,拂袖而去。 他知道? 果然是只道行深厚的老狐狸,只是你的嘱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完成了,因为我那个‘朋友’可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太阳您慢走啊的分割线----------------------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举头望明月,低头是冠希。” 唉唉唉,睡不着啊,谁tm说吟诗能帮助睡眠的?(作者:因为你那是y诗) 还是数绵羊吧。 一只,两只,三只…… kao!为什么数到后来都变成了狐狸? 无奈,失眠的某糖只好绕着军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黑暗中一对绿莹莹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奇怪,怎么总觉得背脊凉凉的,好像有谁在看着我似的。 我回过头,没有人啊。 假装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两步,我再回头! 还是没有人。 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子,猛地朝草丛丢去。只听见一声怪叫,什么东西窜了出来。 果然有诡异。 借着火光,我看见那东西毛绒绒的,圆头大耳,好像是,好像是…… “毛球!”我大喜,“原来是你!” ‘毛球’小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倒也不逃。我上前一把抱住它,兴奋地又摸又蹭。 “对了,你的伤?”我将它翻了个身,看见毛毛的小肚皮上伤口依旧,只是结了一层硬硬的血痂。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毛球’带回军帐,用清水把它洗了个遍,然后又替它绑上干净的纱布。 “小糖块!你还没睡?”老大突然冲了进来。 你!!!很喜欢闯姑娘家的闺房吗??! “老大。”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里是军帐没有门但至少你也应该在外面问一声再进来好不好?” 老大非常不解:“糖块兄,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努力克制想要pia飞他的冲动:“因为,我是一个很注重个人隐私的人。” 老大明显从来就没听说过“隐私”这两个字,杵在一旁想了老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终于让我狠下毒手的话—— “我说你怎么像个娘们那么别扭?” ----------------------老大从军帐里飞出的分割线------------------- “糖块兄,我可以进来吗?”帐外颤颤地响起一个声音。 “嗯,请进。” 老大捂着起包的额头,哭丧着脸走到我面前。 “糖块兄,你桌上怎么有团破布?我替你丢了吧。” 我靠!!!什么破布?那是我辛辛苦苦包扎好的‘毛球’!!! 于是,又pia之。 这是替‘毛球’赏你的! ----------毛球拼命想要站起来结果还是被纱布绊倒的分割线----------- 老大满头是包的坐在我对面。我向前俯一俯身,他便往后退一尺,我伸伸腿,他便退两尺,就连我抬手倒杯茶,他都要蹲下伺候。 “老大,这里空间很大的,你不用让着我的啦。” (老大哭:我不是让你,我是怕你……) “对了,那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要抱着我家‘毛球’睡觉去了。 “唔。”老大突然换了一张深沉的脸,然后‘啪’地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搁在了我桌上。 哇靠!我不就pia了你两下,不至于要我命吧?我的小心脏顿时跳得比f1赛车还快。 “后天,白大人就要领兵进军西界山了。” 哎?要打仗了? “这把匕首曾经跟随我爷爷历经沙场,斩敌无数。”老大继续深沉,“我的祖辈和父辈们全都是天鸟族赫赫有名的将军,他们为国捐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打了个哈欠,拜托,你深更半夜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你的家族史吧…… “可是到了我这儿,却只做了一个看管粮仓的小兵。”老大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那是因为你贪生怕死嘛。不过你的选择是对的,命可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要再这么窝囊下去了!我也不想再让别人叫我龟儿子!”老大突然又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头,“所以我决定,后天随白大人一起上战场!” 我抹了把脸上的口水:“老大,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粮仓有什么不好的,打仗太危险不适合你啦。” 老大一下子抓住我的手,眼放精光:“糖块兄,原来你也这么觉得?” 我点点头,非常真心实意的。 “不行,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我心意已绝,你不用再劝我了!” ——||| 我哪有劝你?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那好吧,既然你那么英勇无畏,那就恭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嘿嘿,多谢啊!”老大笑着收起匕首,“糖块兄,我还有一事相求。” 我拍拍胸脯:“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掳掠借我钱,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七仔?” 七仔?对了,说起来这两日怎么都没见到这个小鬼头? “我遇见他时,他全家都已在战事中亡故,孤零零的无依无靠。”老大叹了口气,“他年纪尚小,军中的生活对他来说实在太艰苦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老大,你真是好伟大! “好!你放心!我保证让他吃饱喝饱有妞泡!” (方小糖:作者你确定没有给错我台词? 作者:去去去,继续继续!) 老大满脸放心的对我点了点头,随后望着‘毛球’语重心长地说:“糖块兄,你真的确定那不是团破布?” 我pia死你!!!! 33 第三十三章 夜袭 “狐狸!” “狗!” “狐狸!!” “狗!!” “我说是狐狸就是狐狸!” 贞子小姐涨红着脸冲我大喊。 我两手一摊:“只有狗才会千里寻主,忠心不二。对不对,毛球?” 喂!!毛球,你怎么又睡?给点面子叫几声好不好! 贞子小姐冷冷笑道:“忠心不二?哼哼,毛球,开饭啦~~~!” 只见方才还呼呼大睡的毛球此刻两耳一竖,‘噌’地一下窜到贞子小姐的脚边。 呜呜呜,你个小禽兽,竟然吃那女鬼给的东西!!回去我要灌你的肠!!! 我怀抱着吃撑了的毛球,吭哧吭哧地走在回军帐的路上。 毛球啊,看来要给你减肥了,今晚就禁食!看我干吗?就算你的眼睛再无辜再可怜再楚楚动人,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呃,好吧,减肥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再也不许吃贞子给你的东西了,知不知道? “小糖块?” 哎?谁在叫我? 我抬头,看见一个身着铁甲头戴护盔的高大身影挡在了面前。 哇!圣斗士美男也! “哈罗!这位兵哥哥是几连几排几班的,以前没见过啊,新人吗?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啊?” “规矩?什么规矩?”圣斗士帅哥饶有兴致。 “脱衣从宽,抗拒从严,哦呵呵呵~~~” 哎呀,死毛球,你咬我做什么? “哦?军中还有这等规矩?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圣斗士帅哥俯下身,“那我们两个,谁先脱好呢?” 鼻血……你早不流晚不流,现在流出来岂不是破坏我光辉伟岸的形象嘛!! “白大人!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某兵突然冒出来,对着身边的帅哥禀报道。 什么!白大人? 我脑海里立即启动一道数学公式——白大人=圣斗士帅哥=白斩鸡。 “呵呵,呵呵。”完了,我竟然调戏了白斩鸡! “小糖块,我换了件衣服你便不认识我了?”白斩鸡边说边取下头盔,一袭银色长发飘散下来,好似一道光芒万丈的瀑布。 飘柔啊,还不快出来看你的新形象代言人!! ---------------------割吧割吧割死我算了的分割线------------------ 走在白斩鸡的身后,我不断在心里哼着这么一首歌—— 刀,是什么样的刀? 虐身大环刀; 剑,是什么样的剑? 虐心羞光剑; 招,是什么样的招? bl阴阳招。 人是什么样的人? 亦攻亦受的人! 情是什么样的情? 英雄爱英雄!!!!! “哇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白斩鸡回头望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好帅哦。” 马屁君啊,你不介意我多拍你几下的吧。 白斩鸡的嘴角掠过一道笑意。 “就只有今天吗?” 我靠!还得寸进尺? “平时是美人,今日是英雄,英雄美人,两个都爱,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有才鸟! 他笑,顾盼生辉:“有你这么一句话,就算战死沙场也情愿了。” 我看着他,内心不由得一颤。 “白展迹,明天,有多少胜算?” “战场上,本来就没有百分百的输赢。” 哦?你几时变得那么不自信了? 他见我低头不语,又安慰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不然没人告诉你书房的秘密,你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不是吗?” 书房的秘密? 那人都说了,与我无关。 “白斩鸡,你一定要给我竖着回来!”我伸出小指,“我们勾指盟誓!” 灰色眼眸略有迟疑。 他没有与我勾指,而是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路向前走去。 太阳西沉,余辉闪耀,大地金茫茫的一片,无比恬静与安详,谁又会想到将要有多少鲜血渲染在这片土地上? 耳边的微风吹来他的喃喃细语—— “这条路,若是永远都走不完,该有多好。” 入夜时分,军队被分成三批。 一支作为先行军随白展迹在当晚就出发去了西界山,另一支携带粮草作为后盾于第二天清晨进发,老大就在其中。剩下的几百号‘老弱病残美’负责留守大本营,当然啦,里面的‘美’指的就是本姑娘。 听说到了西界山,还会有一支神秘部队加入。虽然我也很好奇,但是打前锋这么风光的事情还是让给别人吧,我牺牲一下做个默默无闻的后卫就好啦,谁叫我那么有谦让精神呢。╮(╯▽╰)╭ “糖块兄!”老大站在粮车边向我招手。 我怀揣着毛球一步一颠地跑过去,身边的车辗声‘轰隆隆’不绝于耳。 “老大,都准备好了吗?” “嗯,天一亮就出发,希望白大人他们都能顺利到达。” 白展迹……说起来那家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领兵走了。我郁闷地摸着毛球。 “对了,老大,你有没有见到小七子?我找了他一个晚上都不见人影。” 老大尴尬地笑笑:“这孩子前几日说要随我一起去,我没答应,怕是还在闹气吧。” 原来如此,但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哇!老大你快看,有流星雨!” 我看见远方天空划过一颗颗璀璨无比的光芒,照亮大半片夜空。 许愿许愿!我要,嗯,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f4,对了,我还要夜狐狸跪在我面前忏悔! 咦?奇怪这流星怎么直朝我们这边飞过来?不会是彗星撞地球吧? 老大眯起眼顺着我目光的方向抬头望去,突然之间神色大变。 “不好!有突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进了粮车底下。 我说老大,人家还没欣赏完流星雨还没许完愿呢,还没…… “呼呼!”耳边响起风一般的呼啸声,又好像有股热浪袭来。 哎?怎么回事?我从车底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 你爷爷的! 这哪是什么流星雨,原来是一支支带火的箭!!! “完了完了完了!”老大在车底抱着脑袋直擦汗,“那群野狼竟然趁白大人他们不在偷袭我们!” ‘唰唰’,似乎有几只箭命中了我们头顶的粮车。 “糟糕!他们是想烧粮草!”我恍然大悟,没了粮食,这场仗必输无疑! 我像只猴子般从车底爬出来,果然看见粮车上的几只布袋烧得正旺。 呜呜呜……我的玉手,委屈你们了,改明儿给你们补做护理…… 我扑我扑我扑扑扑!奇怪了,敢情这是三味真火扑不灭滴? “糖块兄!我来帮你!” 只见老大在这一刻灵魂附体,跳上熊熊燃烧的粮车,脱下外衣,一个劲地扫荡起来。 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军帐,早已陷入一片火海,哭喊声惨绝人寰。 有人自顾自地逃散,也有人驾着粮车往高地奔去。 茫茫火光中,我看见一群背弓蒙面的黑衣人正步步逼近,所经之处,尸横遍地。突然其中一人指着我大喊:“在那边!” 我xxx!怎么又是我?!大哥,我知道我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追求我的人成千上万,但像你们这样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的倒是头一回碰到。 我一把将老大拉下车:“快走!” “可是,粮车……”老大不明就里。 “逃命要紧啦!”我拉起他拔腿便跑。 “老大!小糖块!” 没跑多远,却听见身后传来小七子的呼叫声。 “七仔?!”老大停下脚步,“七仔在他们手里!” 我怒。这帮黑乌鸦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你们快放了他。”老大突然甩开我的手,独自朝他们走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让他过来!” 那挟持七仔的黑衣人指了指我。 哎?老大,你不要用这么复杂的表情看着我啦,你不会想卖友求友吧?你不会的,你不会的…… “如果我不呢?” yes!好样的,老大我爱你!! “我告诉你们,我两个都要!”老大一派大义凛然,边说边欲抽出腰间的匕首,“身为天鸟国的战士,这次我——” “嗖————” 我看见黑衣人举弓的手缓缓放下。 看见小七子满是震惊的脸。 看见—— 老大直直地倒了下去,胸膛上,深深插着一支冷箭。 “老大!!!”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紧紧抱住他。 老大空洞的眼里晃过一抹恐惧,随后立刻散开淡淡的笑意。 “糖块…这算不算……也是……战死沙场?” 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心口,边流泪边点头。 “那……我不是……龟儿子……是英雄了?” “老大!”我使劲按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你不会有事的,英雄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死,你不许死!” 苍白的嘴唇微微弯起。一把带血的匕首塞进了我的掌心。 “救七仔……救他……” 34 第三十四章 被擒 “我过来。你们放了他。” 黑衣人朝我勾勾手指,意思让我少磨蹭。 我靠你!你丫以为老娘是狗? “不过我的脚扭了,你们过来一个人背我。” 那群黑乌鸦面面相觑了一会,于是派出了一个胖矮个儿。 “你不行!我对骑猪没有兴趣!”我赖着不走。 黑乌鸦小声商议了一下,又派出一个高个儿。 “有没有搞错!姑奶奶我又不是猴子会爬树!”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于,来了一个既不高也不矮长短适中大小适宜的。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人很是得意地挺了挺胸脯,似乎在说——老子乃天下最佳坐骑,舍我其谁! “你——”我凑近,“——有狐臭!” ‘轰~!’最佳坐骑立马崩塌呈‘囧rz’状。 “你究竟想怎么样?”对面的黑衣人明显不耐烦。 我冷冷一笑,指着中间的那只黑乌鸦说道:“简单,我——要——他!” 对,就是他。那个射死老大的人。 他趋步走到我面前,弯下腰重重地将我抓起,往背上一撂。 “如何?现在可满意了?”蒙脸的黑布动了几下。 竟是个女的。 “满意,十分满意,想必姑娘你被不少人骑过吧。”我双手环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勒了下去。 乌鸦女的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威胁我?老娘我五岁时就看满清十大酷刑了,怕你? “姑娘的志向就这么点吗?”我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匕首,“我可是,想割你的项上人头!” 我拔! 哎?不动? 我再拔!! 怎么还不出来?! 我飞天御剑流拔刀斋!!! kao!!!这什么破刀啊!!!!!! (老大的鬼魂飘过:那个...很久不用了,大概生锈鸟... 方小糖:你去死!!! 老大:呜呜,我已经死鸟...) 乌鸦女‘咚’地一声将我放倒在地,怒目圆睁地看着我。 哎呀呀,女侠别当真啦,我那是玩具匕首,拔着玩滴~~ 还未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真匕首与玩具匕首之间的功能性差别,但见她秀掌一出,击在我的脸上。随后,天也暗了地也黑了我晕倒了。 --------------------叫你不要打脸还打脸的分割线------------------- 晕倒的前一秒,我瞥向老大倒下的地方,看了他最后一眼。 他躺在血泊里,那支要了他命的箭十分滑稽地插在胸口上。 老大,你不应该就这么死的。我就说嘛,打仗不适合你,你偏要做什么英雄。 做狗熊有何不好的? 至少能活…… 对不起……老大。 我睁开眼,抹净脸上的泪痕,竟发现自己躺在军帐之中。 难道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不,不是。 这并非银仙的军营。这是—— “你醒了,方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月狼族萧三萧大将军? 早该料到的。 我爬起,只见帐内摆着一张精雕玉龙几案,萧三身着裘衣,端坐在那儿,正入迷地摆弄着他那把大刀。 恋物癖! 我在心里暗自骂道。 许久,他终于挑眉望我,一幅骄纵的神情。 “萧某真不知道该叫你排风好呢,还是小糖块?”他将刀放在几案上,身体前倾,“或者,叫火夫人?” 我笑:“好说好说,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姓名,叫——削你妈的头!说起来我们还是同姓呢。” 萧三略一皱眉:“方兄,你这是在骂我?”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坦诚,那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萧将军误会了,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你妈。” 我看见萧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将军!别和她废话。这丫头嘴贱得很!” 原来帐内还立着一个蓝衣女子,正一脸怒火地看着我。 乌鸦女,别以为你换了其他颜色的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记得! 我朝她瘪嘴一笑:“哎?这不是我的坐骑吗?怎么没好好地拴在马厩里呢?” “啪!”兰乌鸦一掌打在我的脸上。 kao!!!早知道我就给我的脸上保险去了! “蓝之彩,你且退下。本王有话要单独与她说。”萧三朝她摆摆手。 兰乌鸦很不甘心,恨恨地向我瞟了一眼,才转身走出军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没好气地说。 帐内一阵沉默,萧三踱步走到我身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到。 “很疼吗?” 说完伸手想要摸我的脸。 ‘啪!’ 我毫不犹豫一个巴掌掴在他左颊上。 那剑眉星眸满是震惊地看着我,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置可否。 我笑得像朵花—— “你说,疼不疼?” 他凝视我片刻,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朗朗笑声穿透清冷的空气。 你丫就是贱,没见过被打还那么高兴的。 “方小糖,这一掌之仇,你说该怎么报才好?”他颇为期待地俯下身,等待我的回答。 我内心翻江倒海,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天鸟银仙无数条人命,该怎么报?” 萧三脸上的笑意顿逝:“我早说了,你本就不应同他们一起。” 我高兴,我乐意,我人身自由!你管得着我? “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狐族有的东西我们月狼族都会有。”他的眼神寒彻刺骨,“到时候,你会不会过来?” “我考虑一下啦。”我摊摊手道,“如果你们全都死光光的话。”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零下。 我瞅了瞅萧三那张冰冻三尺的脸,心里不由捏了把汗。是不是嘴皮子太逞强了点?他不会一怒之下把我给‘咔嚓’了吧。 “你就如此恨我?”果然,看样子要爆发鸟。 “嘿嘿。” 俗话说得好,真话说得太多很容易导致消化不良的,所以这次我决定撒点小谎来调节一下。 “才没有,我对你很有爱,很崇拜的。只不过偶尔因爱生恨而已。女人都这样的啦。” (作者汗:你这也叫小谎?) 萧三并没拆穿我的意思,反学着我的口气说道:“哦?如果那些保护你的人都死了,不知你还会不会对我很有爱,很崇拜呢?” 保护我的人? 夜狐狸?还是白斩鸡?什么意思?拜托把话说明白点。 萧三似乎看出了此刻我如麻的心思,故意又火上加油了一把。 “我倒要看看,一支没有粮草供给的军队,能在谷底支持多久。” “你!”我徒觉手脚冰凉,“你到底想怎样?” 他走到几案边,拿起大刀在空中一挥。狠狠咬出一个字—— “杀!” 35 第三十五章 越狱 西界山上的日出,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忘的。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也就实实在在见过这么一次日出…… 言归正传。 这几日,经过我小心的侦查与反侦查,外加合理运用孙子七十二计孙悟空三十六变,基本摸清了萧三大军的每日动态。 那厮阴险得很,只派去一支精英敢死小分队将白斩鸡引入山谷,随后千万军马围守在外,来他个瓮中捉狐狸。 今日,已是白斩鸡他们被困的第三天了。 我很是奇怪,为何萧三每次商议军情的时候,都毫不忌讳地将我留在他的军帐里。 “难道你就不怕我告密?”我曾经这么问过他。 他笑着反问:“你要如何去告呢?” 呃……不错,我自己还身陷囫囵呢。 不过,后来我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 他是要我亲眼看着,他萧三是如何灭掉银仙大军的。 “臭丫头,你好了没有?!” 兰乌鸦捂着鼻子在门外叫嚣着。 唉,这年头作人质真tm比当明星还没有隐私,连上个茅厕都有人监视。 “我便秘!”……才怪! 我掏出一块湿巾捂住口鼻,嘿嘿,老娘早有准备。 什么?你问我为何待在坑里不出来?唉,没办法,以前在jj蹲坑蹲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好啦,告诉你可不要说出去哦,我可是在这里策划着一项惊天动地的大方案!那就是——越狱! 背景音乐响起‘越狱’的主题曲—— 只见某糖拿着块石子,在茅厕的砖板上不停地比划。 “这里是山的东面,这里是山的西面,这里是萧三的狼窝,这里是山谷。” 末了,退后一步抱臂沉思道:“嗯,我画得真是太完美鸟!” 作者客串:“嗯,好一副小鸡啄米图!” 某糖pia飞作者:“kao!老娘画的是地图!地图!!” 不怕!我还有第二招! 我掏我掏。我掏出一只纸飞机。 “飞机啊飞机,请你载着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去吧……” 某糖边说边一脸豪情地将纸飞机丢入了——茅厕的下水坑里。 作者再次客串:“我说你为什么不叠纸鹤呢?” 某糖怨念无限地看了看作者—— “天马流星拳!!!” -----------------纸飞机说救命啊我不会游泳的分割线-------------- 我站在萧三的帐里,一边看着他运筹帷幄,一边在心里温习整盘计划。 今日黄昏时,将会有一批军粮从这运往山谷。到时候,只要甩掉兰乌鸦,偷偷混进车里,就万事ok啦。哦呵呵~~我真是天才! (作者:请大家原谅她简单的头脑吧……) “将军,这几日姓白的在谷中毫无动静,怕是已经撑不住了,我们何不趁现在就出兵,将他们一举歼灭?”某狼一脸奸邪。 萧三对着手下不紧不慢地一笑:“不过三天而已。这次我要不费一兵一卒,逼他们自己出谷来送死。” 我靠!算你狠! “不知方兄有何高见?”萧三摸着下巴,突然朝我看过来。 你爷爷的,我的高见就是——你们全都给我集体剖腹去!!! “嘿嘿。”我挤出笑脸,“如果我说退兵,算不算高见?” 帐内军官无一不瞪大了眼珠鄙视我。 “哦?”只有萧三始终带笑,“愿闻其详。” “你今日灭了银仙和天鸟的军马,他日,他们必会过来灭你。”我大声回答。 好吧,我承认我的底气很不足。于是决定搬事实讲道理来支持我的观点。 “咳咳。”清清嗓子先,“你看,人家米国总比你们月狼强吧,有□□+核武器+隐形战机,不照样被我们中国的小米加□□打飞出越南。” --||| “还有那个,小日本,最后下场,一个字——惨哪,如果你不想让月狼族的子民以后都把□□当米饭来吃的话,最好还是快点退兵不要随便侵略别人的地盘啦。” 唉,其实我还想再多举两个例子把本拉登萨达姆也说出来的,不过看你们一个个弱智的样子,算啦,看来我的高见确实太高了一点。 --||| 萧三伏案细细听来,明显定力要比他的几个手下来得大,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倒。非但没倒,还站起身朝我走过来。 “方兄果然每次都能语出惊人。”他笑,“不过可惜,却是妇人之仁。” nnd,你竟敢侮辱女性同胞! 我咧嘴一笑:“萧将军,你妈难道没教过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萧三忽地僵直了脸,凛冽的目光似乎在喝斥——你又骂我妈?! 我“嘿嘿”两声回敬过去——对啊,你妈生你这么个儿子简直就是女人的败类!我就要骂你妈你妈你妈你妈你妈你妈你妈你妈!!!!!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小卒跨进帐中禀告道:“将军,猎具都已准备妥当。” “嗯。”萧三回过神,朝他摆摆手,“传令下去,即刻出发。” 走到帐口,突然回过头对我一笑:“不如方兄也随萧某一起狩猎如何?” ---------------------我是好小孩我不骂人的分割线------------------ 山林中,缓缓行着十几匹骏马和几头猎犬。为首的那匹马上,坐着一个肩背大刀,气概不凡的高汉。高汉身边,紧跟着一个身形矮小,面容猥琐的小兵。 (某糖再次pia飞作者:你丫说谁猥琐!?) 浩瀚天边,群鸟飞掠而过,只见萧三举起大弓,满满拉足弓弦,对着天空利索地射去一箭。 那离弦之箭旋转着刺入天际,随后传来‘啪’的一声,从高空坠落一个物体。 “去!” 大汉对着马下的猎犬大喝一声,不多时,便刁回一只大雁。 那箭不偏不倚,正中项颈。 “将军果然箭无虚射,百发百中啊!” “是啊是啊,真不愧为我们月狼族第一神箭手!” 两位也不枉为并列天下第一的马屁精啊! “方兄,你觉得如何?”萧三颇为得意地看着我。 想炫耀是吧,你找错对象了。 “嗯,过得去吧,但没我的初恋小情人厉害。” 众人一下子全都齐刷刷地望向我。 他剑眉一蹙:“哦?你的……什么?” “射雕英雄郭靖郭大侠呀,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你鸟什么鸟,看我不杀杀你的锐气! 萧三好奇地调转马头。 我继续道:“我家靖哥哥,那射的可是草原上的大雕,你不过就射落了一只老弱病残高血压糖尿病肥胖症飞都飞不动的大鸟,有什么好稀奇的。” 说完一撇嘴。 马屁精们的脸色立刻变得诚惶诚恐,其中一个站出来反驳:“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大雕,不然我们将军也一定能射他个几百只下来给你瞧瞧。” 萧三眼神里的自信之光隐约暗淡,看来自尊心被挫不少,但还是强装微笑,对我说道:“那萧某改日一定要会会这位郭大侠了!” 唉,没机会没机会咯。靖哥哥现在正忙着给08版的射雕做宣传,没空的啦。 “将军!那里有猎物!” 马背上突然有人喊道。 我看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隐现在一堆草丛中,身上似乎还缠着块白白的布头。 是毛球! 再看萧三,早已眼露凶光,举弓便要射去。我心底暗叫不好,立刻一个翻身挡在他的马前。 “慢着!不能射!” 持箭的手犹疑了片刻。 我转身跑过去,轻声喊着毛球的名字将它抱起。呜呜呜,毛球,你没被火烧死,真是太好了。可你怎么偏偏跑到这里来了呢?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肥,要带你一起逃跑很累的啊。 --||| “那是何物?”耳边传来萧三的疑问。 “这……”我在脑海里储存着的无数个答案里面挑选了一个最满意的回答,“……是我的猎犬。” “哦?”萧三倾身,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那不如让他与我的‘追日’比试比试?” 原来那头恶犬叫‘追日’。 “比就比,难道我们家‘哈韩’还怕了你不成?” (毛球:--||||||)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的分割线-------------------- 狩猎回来后,正赶上粮车整装待发。真不知道那个萧三是来打仗还是来打猎的,差点就坏了我的越狱大计。 “臭丫头,你怀里的东西可是狐狸?”兰乌鸦一路上牢牢盯着毛球,好像要把它吃了似的。 “我不是说了,是我的猎犬。” 她冷冷一笑:“那为何它见了猎物直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那个……我想起方才的比试,不禁面红耳赤。 毛球啊毛球,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好歹你也要吼两声在气势上不输给别人嘛。 “嘿嘿,因为它害羞啦。” 兰乌鸦朝我白了一眼,然后一把将我推入军帐。我乖乖地躺在床上,假装打起呼噜来。过了半晌,估摸着她走开了,便从帐里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噫————怎么多了两个门神? 36 第三十六章 逃出生天 “两位兵哥哥好啊,站岗站得很辛苦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两大门神面无表情,巍然不动。 我痒痒地钻回帐内,思量着该如何走下一步。 好!既然前门走不通,那只有开后门了。我将毛球往怀里一揣,又顺带摸走了桌上几盘糕点,然后操起匕首,趴在军帐某个角落刨起土来。 呜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我堂堂英雄儿女竟然沦落到这里做起了土拨鼠。可恶!等我逃出去后,一定要让白斩鸡把你们的皮全给拨了。 对了,白展迹……他能撑下去的吧…… 你可是说过的,要活着回来见我…… “小糖块?!” 等我灰头土脸地从坑里爬出来,迎面而来的,竟是身着一袭锦衣的七仔。 “小七子!”我又惊又喜,急忙将他拉到暗处,“你怎么会在这?好哇,那群黑乌鸦竟然没把你放走!不用怕,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跟着我就是了。” 七仔皱了皱眉头。 我不容他多想,拽起他的衣袖,犹如过街老鼠般,踮着脚往运粮的车队闪去。 “看见没有,那辆画着狐狸的车。”我低声对七仔说道,“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跑过去。” “哪里有狐狸?” “那里啊,车轮子上。” “可我明明觉得那是只老鼠。” 我‘啪’的一下打在他的脑门上:“总之就那辆车了。过去以后,你马上躲进最上面的那个大木箱里。” 我看见七仔怀疑的眼光,于是又解释说:“你放心,里面的东西都被我清空了。” “你是怎么做的,小糖块?” 我神秘地朝他笑笑,俗话说人有三急,那兰乌鸦也不可能片刻不离地跟着我的嘛。 “记住,动作一定要快哦!” 七仔犹豫着点了点头。 日落西山,昏暗渐渐笼罩大地。马车旁的士兵们忙着清点粮草,谁也没有注意到从黑暗的角落里蹿出两个瘦小的身影,一高一矮,同时躲在车轮底下。随后,矮的那个灵巧一跃,钻进车上的一个大木箱中。高的那个稍稍迟钝了些,试了几下,才终于跳上马车,藏了进去。 “小糖块!你好重。” “忍一忍啦。” “什么东西毛毛的?” “哎呀,毛球,你别乱动,好痒,好痒哈哈哈。” 噫?车动了? 箱子内一片漆黑。我猫着身子,一手搂着七仔,一手抱着毛球。局促有限的空间里,四肢慢慢变得麻木。 “我说小七子,你可不可以变回原形?” 黑暗中七仔没有接话。 “你变回小鸟,就不用那么挤了嘛。” 七仔依旧没有搭理我。 唉,好吧,不愿意就算了。 我正想试着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那马车却陡然一震,来了个急刹车。 你爷爷的,怎么开车的?害我撞了满头包。 “有埋伏!” 外面突然有人大叫道,随后便传来一片嘈杂。 “小糖块,我们好像遭人突袭了。” “嘘——”我贴着木箱,侧耳倾听。 远处似乎传来马蹄的声音。 “给我抢!” 一个女子大喝一声。好像是—— 贞子小姐?! 我心底猛地一阵高兴。贞子小姐,你真的是如花似玉楚楚可人仙女下凡的贞子小姐吗? “你是什么人?”哎?贞子小姐好像碰到谁了? “你是什么人?”那人反问。 “是你!”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惊呼。 我靠!你们在唱双簧吗!?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劫粮草。你怎么也在这?” “我和我师弟约好了来这比试的。” 师弟? 莫非他也在这里? 我咬着唇,更紧地抱住了毛球。 “夜大哥?”贞子小姐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在哪里在哪里?哎呀,我今天都没装扮就出来了。” ……贞子小姐,你真的是来劫粮草的吗?? “白姑娘,快躲开!” 某人高呼一声,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接着便又是一阵‘劈哩叭啦’的短兵交接。 我窝在箱子里,分不清敌我状况,只能干着急。直到外面的打斗声渐渐隐去,才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探头张望。 月色里,几个黑影分散立在车边,看不清动作。 怎么办?现在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方控制了局面,要不要出去? ‘啪嗒’——正思量着,一只血淋淋的人手垂落在我眼前。 “哇啊——” 我大叫着跳起来,随后又千万分后悔地捂住了嘴巴。 只见几个黑影警觉地朝我逼近。 我周身血液膨胀,僵僵地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不行,不管来人是谁,至少要保住七仔。 于是,深吸一口气,壮着胆跳下了粮车。 “哎呀呀,真是天凉好个秋啊,没想到大家和我一样趁着大好月色出来乘凉啊,哈——哈——哈!” “你不是那个左风吗?”一个圆圆胖胖的身影说道。 “是你?你不是被劫了去?”贞子小姐的声音。 原来你明明看见我被劫去,也不出手相救, 不过念在今晚间接帮了我的份上,一笔勾销了。 我笑着抹去脸上的冷汗:“原来是虚惊一场,哈哈——” 还没‘哈’完,一把凉凉的刀刃架在了我的喉间。 眼角瞥到七仔狰狞的脸孔。 “小七子?是自己人自己人啦!” “谁和你是自己人!”身后飘来冰冷的声音。 一股凉意贯彻全身,使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贞子小姐踏前一步道:“我就说,大哥费尽心思设的营地,怎么就那么容易让月狼族的人给发现了,原来是有你这个奸细!” 七仔颤颤地笑起来:“我还以为银仙族的人有多厉害,原来全是一群好骗的笨蛋。你们以为今日劫了这粮车就可以去救白展迹了?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赶过去,也只能替他们收尸罢了。” “你!”贞子小姐气得发抖,拿起剑就要砍来。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脖子上的匕首嵌入肉里,划出一道血印。 贞子小姐在黑暗中冷冷一笑:“你尽管杀好了,我才不在乎。” 七仔似乎怔了一怔,迟疑间又听圆胖子说道:“白姑娘,你最好还是救他,不然我师弟可要心疼死咯。” 心疼?他会吗? 本来就将我视为情敌的贞子小姐听圆胖子这么一说,更加生气:“夜大哥喜欢的明明是我!要心疼也只能为我心疼!” 贞子小姐,要比脸皮,谁也没你的厚。 在一旁的圆胖子干咳了两声:“白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个左风可是我师弟千年一遇的‘食饵’,若是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你说他会不会心疼?” 什么?十耳?还第十个耳朵? 经圆胖子这么一劝,贞子小姐立刻不再说话,一脸的怒气也缓和了不少,于是收起剑往后退去。 “你们磨蹭什么?还不都给我让开!”七仔在身后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边挟持着我边向前移步。 黑影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小七子,你在开玩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方小糖,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人。只用了一点苦肉计,你就乖乖自动送上门了。” 我只觉一阵锥心的痛,眼泪很不争气地滴落在亮晃晃的匕首上,泛出晶莹的光芒。 “那老大呢?你可以骗这世上所有人,却不应骗他的,你知不知道他——” “住口!”七仔忿然打断我,“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找死? 老大,你听见了,这就是那个让你不顾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我苦笑,决定赌一把。 “小七子,我不相信你会杀我。” 那握刀的小手似乎颤抖了一下。也就在那一霎那,我抓住刀柄,用力地撞开他。 瘦弱的身体倾斜着往后退了几步,却依旧紧紧拽住我的衣领不放。就这么牵扯着的两人,在漆黑的山路上纠缠了十几步,忽然一脚踏空,同时飘下了山崖。 这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 作者你tmd终于让我坠了!!! 37 第三十七章 坠崖 “小七子,你看,月亮离我们多近啊。” “唔。” “小七子,你饿不饿?我带了糕点出来的。” “……不用。” “小七子,那只鸟竟然朝我们伸中指——我靠你!!!——好了,它飞跑了。” “……” “小七子……” “你给我闭嘴!” 我委屈地看着七仔。 人家只是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得太久太无聊太辛苦了所以才想找个人说说话的嘛。 “救命!救命!!救命啊!!!” 我看着暴走中的七仔,满是同情的说:“你不要叫啦,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的。就算有人听到,也不会来救我们。就算有人傻到愿意跳下来救我们,也不一定会那么巧挂在这棵树上。就算这个人又肯跳又很有技术性地挂在了这棵树上——按照力学的角度,它是一定会断的。” 哎,你不要用那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滴。 “小糖块,你不怕死吗?” 怕,而且是怕得要死。 “不怕!”我摸摸怀里的毛球,断断续续笑了两声,“大丈夫生又何哀死又何妨,况且我还有你垫背,哈——哈——哈!” 七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只见悬着两人的枝干此刻不停地抖动了起来。 “你别笑了,再笑我们都要掉下去。” “我没笑啊,怎么它还在晃?” “恩公,恩公,是我!” 我定睛一看,那枝头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只肥鸟,正扑腾着翅膀对我说话。 “你是——?” “阿飞,我是阿飞呀,恩公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就是那个一直被雷劈的傻鸟嘛。”太好了,有救兵了,“阿飞,你怎么会在这?” 阿飞继续扑腾翅膀:“是白大人让我暗中保护你。” 白斩鸡?我心里一暖。难怪我在萧三的军营里行事会如此顺利,原来是有人在暗地里相助。 “白展迹,他现在如何了?”想到他还被困谷中,生死不明,不由得一阵担心。 “恩公放心,白大人他们自有对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怕萧三会对你不利。” 他知道我被劫了?而且还为了我的安危,情愿受困于谷中三天三夜? 我看见七仔的脸色难看得犹如死灰,突然握紧了拳头,劈向阿飞。 “你要做什么?”我来了一个李小龙截拳道。 --|| 只见七仔恨恨地咬着牙:“那只鸟……太重,树枝要断了!” 果然,本来就勉强支撑起两人分量的歪脖子树枝,此刻在阿飞那只肥鸟的压迫下,‘吱嘎吱嘎’地迅速开裂起来。终于在万分之一秒后,耳里传来‘啪哒’一声巨响,接下去,伴随着七仔惊恐的目光,阿飞展翅的‘扑腾’声,以及我如同□□般的空中乱舞,我意识到—— 这次,我们是真的坠了。 --------------阿飞你究竟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的分割线--------------- 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刀割般划过脸庞,生疼生疼。胸腔被气压挤迫得呼吸困难,有种隐隐作呕的感觉。 让那些武侠剧里的坠崖镜头全部见鬼去吧!里面坠了崖的女猪们一个个衣袂飘飘享受得不得了的样子,还摆出□□般的笑容,我靠!如果现在有面镜子,那镜子里照出来的一定是个面部充血,发如乱草,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头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的女鬼。 “啊————!!!噫————!!!呜————!!!嚄————!!!呀————!!!” 我开始相信,人类最早的语言,是从跳崖开始滴…… 哎?怎么速度好像慢了下来? 嗯?毛球呢?刚才明明还在怀里的。 妈呀!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抱我做什么???!!! “高空非礼呀——!!!!” ‘啪’,脑门上狠狠地挨了一记打。 “够笨!” 我抬头,看见那双久违了的黑色眼眸,正牢牢地注视着我。 “夜子狐……”我呆呆望着他—— 长发飞舞,衣袂飘飘,如同天外飞仙。 呜呜呜呜,原来武侠剧里的坠崖镜头没有骗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凭什么他就可以坠得那么好看!? “哇~~不要看我,现在好丑的!”我立即将脸埋进他怀里。 抱着我的双臂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更紧更用力地环住了我。 周围的空气变得暖暖的,好似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从崖底袭来的气流,护着我们缓缓下降。我听见夜子狐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而有力,与那日将我从火里救出时的一模一样。 终于,脚底触到了软软的地面。 夜子狐的怀抱渐渐松开,而我却依旧赖着不走。 “我说,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头顶吹来一股热气。 有没有搞错,是你先抱我的好不好。 “呼噜~~呼噜噜~~~” 我装睡,哼哼,你能拿我怎样? 他推开如同一摊烂泥的我,观察了一阵,然后开始摇晃我的身体。 “喂,笨蛋女人,快醒醒!” 我心里偷笑,臭狐狸,终于轮到你被我耍了。 “呼噜呼噜——呼呼——噜噜——”声音也被摇得上下起伏。 我越打越起劲,他越摇越用力,最后忽然‘啪’的一下松开手,将我甩在地上。 哎哟!我的屁股! 臭狐狸死狐狸!你故意的!! 我绝对可以想象此时夜狐狸那副坏坏的笑脸,于是更加坚定了抗战到底的决心。 “还不起来?那我可走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哈——啊——”我假装打了个哈欠,伸出手紧紧拽住他的裤腿,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夜狐狸似乎不曾料到我会出这么一招,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嘿嘿,我就不信你这样还能走。 许久,终于听到那臭狐狸“哼”了一声,随后竟大大地迈开步伐,全然不顾脚下的我,向前走去。而我呢,则像只油瓶似的一路被他托在身后。 我靠!这样你都能走?!i服了you! 没几步,头顶便撞到一块石头,不禁哼唧了一声。 他这才停下来,蹲下身子,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怎样?” “背我!” 我气鼓鼓地答道,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正当我准备好迎接脑门洗礼的时候,突然感到整个身子腾空起来。 再睁开眼,发现已然在他的背上了。 哦也!抗战胜利! ------------------------作了一回电灯泡的分割线------------------- 夜空的明月渐渐被晨曦的太阳所取代,薄薄的日光温暖地洒在两人身上。 谷底长满了大片大片的花簇,朵朵奇异瑰丽。迎着朝日,顶着露珠,开始昂首绽放。 我趴在夜狐狸柔柔的背上,闻着他发间的气味。 “夜子狐。” “嗯?” “你有几天没洗头发了?” 他停下,抬脚撂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来了个点射,不偏不倚击中我的额头。 我‘嘿嘿’傻笑道:“你打吧打吧,今日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说完,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夜子狐的嘴角似也浮起一抹笑意。 “夜子狐。” “又做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 “没有。” “我觉得,你就是那猪八戒。” “我才没有像你那么丑的媳妇。” “胡说,猪八戒才丑,你丑,你丑!”我在他背上胡乱瞪了几下。 “好,我丑,可以了吧。” 哎?臭狐狸也有让步的时候? “——那你就是丑八怪的媳妇。” 哼,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等等,那意思就是…… 我美美地抬起头,看见他的侧脸上好像有朵红云飘过。 “夜子狐。” “嗯?” “我问你,毛球是不是你变的?” “……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果然,我就奇怪毛球好端端地被我揣在怀里,怎么会突然不见的。等一下,怀里……那我——启不是被你吃了很多次豆腐?! 不行,今天一定都要吃回来! 我朝着他的发迹打量了一番,磨了磨牙,不由分说地在他左耳上重重咬了一口。 “方小糖!你咬我做什么!?” “谁让你每次都骗我。” 他没有反驳,就此不语。 红红的耳廓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齿印,隐约透着血丝。怕是好久才会退去吧。 我是不是下口太重了点? 不过也好,打上记号你就是我的狐狸啦。嘻嘻。 “你笑什么?” “没有,我才没有因为你是我的狐狸笑呢。” --||| “夜子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出谷。” “哦——等等等等!”我突然想起七仔,“先要把小七子找到。” 他应该也落在了这里的某处,不知是死是活…… 夜狐狸的脚步微顿,随后走得更快起来。 “不行!”命令般的口吻。 我着急:“为何不行,老大临死前说要救他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我气急败坏地拍打着他的背,“放我下来,我要找他!” “不放。”边说双手边牢牢钩住我的两腿。 好哇,你竟然霸王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瞪着脚扭着屁股仰天大喊,“我要找他!就是要去找他!这事与你无关!!!” “嗵!” 他一下子松手将我扔下。这一摔来得太突然,我顿时懵了,傻傻坐在地上,两腿呈八字型趴开。 “与我无关?”他转身,冷若冰霜的脸上似乎闪过一道受伤的神情,但即刻又冷眼相向。 “好,随你要去找谁,以后都与我无关。” 说完一个翻身便不见了踪影。远处,只传来那越来越轻的铃铛声。 38 第三十八章 闲事 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敢情这四个字与我有仇? 我呆坐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终于认清了自己再次被夜子狐无情抛弃的这一事实。 “臭狐狸死狐狸猪八戒狐狸!你有种不要再回来找我!” 嘴上虽然这么骂着,心里却万分希望那个身影能立刻出现在眼前。 这里可是万丈深渊,你丫叫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出去! 我踌躇地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四下张望了番后,决定还是先按原路返回再说。 日光渐渐明亮起来,沿路风景与来时一样,只是这次,形单影只。 夜子狐,你小心眼!前面还说我是你媳妇来着,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只许你一次次耍我,就不容我说错一句。那日在山洞,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了? 我心里又酸又气,于是加快了步子,闷头朝前面奔去。然而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前方会有条河?刚才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啊……” 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 “七爷,你忍忍,马上就好了。” 另一个男子细语道。 我的耳朵立即呈招风状外翻一百八十度,边抽动边旋转了一周,最终将声音定位在离河岸五公尺处。 “左英……啊……你轻点……嗯……” 只见河边半躺着有两个朦胧的身影。 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打野战?!而且还是两个男滴?? 之前的不爽马上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噢也~!bl万岁~!美人们,我来啦!! 我躲在树后,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那个叫左英的处于上位,看来应该是个攻了。而被他唤作七爷的那个,身形弱小,好像还是个正太。 哇塞,老牛吃嫩草? 我刚想转移阵地,挑个一排一座的位置好好观赏。那老牛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的抬起头朝我这边看来。 “怎么了,左英?”嫩草受问道。 “我闻到一股血的味道。”老牛攻顿了顿,又说,“好臭的鼻血味。” 哇靠!你的鼻血难道还是香的不成? 我刚想伸手擦鼻子来它个毁尸灭迹,只见一道黑影飞速向我冲来,幽蓝的眼睛里闪着鬼魅般的光芒。没等我来得及起身逃跑,便被那道黑影牢牢地扼住了咽喉,架在树上。 “说!你是什么人?”原来是那个老牛攻。 我两脚腾空,被憋得满脸通红,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快说!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我说我说,可你先松手啊! “左英,她就是那个害我坠崖的人。” 嫩草受一瘸一拐地走近,我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小七子,你没死…… “你将她放下吧,她没什么本事逃走的。” 臭七仔,你狼眼看人低!!! 老牛攻犹豫了一会,终于把一双狼爪撤了回去。 “咳咳咳——”呼吸顿时顺畅起来,“小七子,什么叫我害你坠崖的,明明是你跑来这里跟你的小情人幽会。” 七仔顿时脸色苍白:“你说什么?” “你们前面男欢男爱的,我都看到啦。放心,我思想很开放的,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 “噫——————” 你又掐我?? 只见七仔在一旁羞得发抖:“你乱说什么!左英方才是在为我治断腿!” 治腿?那你干吗叫得那么□□,不是欺骗我的感情嘛。 “七爷,何必跟她多解释。”老牛攻的蓝眼里冒着冷光,“不如直接打断她的腿再说。” 不要吧,没有腿我怎么去追帅哥? 我立刻朝小七子投去求饶的目光,却听他阴阴地说道:“好主意,省得在路上又想逃跑。” 呜呜呜——我发誓绝对不逃,跟你跟到天涯海角都不逃! 老牛攻接过七仔的眼神,高高举起狼爪,铆足了力量向我劈来。眼看我的小腿就要不保,这时从旁边的树丛里“嗖”地飞来一枚铜币,竟一厘不差地嵌入他的右眼眶里! “啊——!” 老牛攻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打起滚来,鲜血汨汨地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树丛里只传来阵阵悦耳的银铃声,却不见任何人影。 七仔怔了一怔,立刻抽出匕首,拖着条断腿想要刺我。 “嗖——” 又是一枚铜币飞过,这次打在了七仔握刀的手腕上。那匕首被震落在地,正是老大给我的那把。 “叮铃铃——” 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七仔满脸惊惧地望着丛林深处。 “方小糖,那,那是什么人?” 我倚倒在树边,虚弱地笑了笑:“天下第一爱管闲事猪八戒。” “嗖!” 第三枚铜币,不痛不痒,贴在我的额头。 夜子狐你大爷的!连我都打!? -------------------猪八戒说我不管闲事的分割线-------------------- “放开我,放开我!”七仔被绑在树上,气急败坏地朝我大喊。 “七爷,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他们跑不了的!”左英被倒挂在树杈上,摇摇晃晃,半边脸鲜血淋淋,隐约可见一个血窟窿。 “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七仔怒,“左英,你的头,又撞到我啦!” “对不起!七爷,对不起!” 我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夜子狐。看不出,你这只臭狐狸还挺会整人的嘛。 他转过头,也朝我看过来。这四目一交汇,立刻就——散伙。 “方小糖!”七仔仍不放弃挣扎,“你快放了我!不然我三哥决不会饶过你的!” 我撇撇嘴,想必他口里的那三哥指的就是萧三吧。“你三哥从来就没打算要饶我。小七子,你们千方百计想抓我,到底为了什么?” 七仔冷笑:“你为何不去问你那个白展迹?我们想要的,不也是他银仙想要的吗?” 白斩鸡?这事难道和他有关? 我看见夜子狐双眉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有点恼了:“你们一个个说话都半吊子,今天我非要问出来不可!” 七仔别过头,没有吭声。 “不说?”我拿出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了两声,“不说我就把你给阉了。” “唰唰唰!”三双眼睛同时聚焦在我身上。 七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唇道:“你,你无耻!” 左英也在树上乱摇乱叫:“你,你下流!” 夜子狐不语,只是十万分鄙夷地看着我。 唉,真是一失口成千古恨啊,我的淑女形象全毁在今日了。 --||| “好吧,我不阉你。”我决计重新树立自己光辉伟岸的形象—— “你自宫好了。” “哗啦啦啦——”,树上的叶子全抖索了下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七仔从叶子堆里露出半个脑袋,随后将目光瞥向夜子狐,“除非——你拿那个人来换!” 虾米?你让我卖主求荣??(作者:那你承认他是你主人了?)我方小糖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至于卑鄙到这种地步! 我向夜子狐投去无比坚定的眼光,大致意思是说你放心老大我会罩着你不会让你给他们抢去做压寨夫君的。 “不行!”我义愤填膺道,“他卖艺不卖身!” --||| 我卖了他,谁来保护我? 夜子狐的嘴角抽了几下,突然一个跟头扑上来将我压倒在地。 好吧,我收回前面的话,他卖身不卖艺。 “夜子狐,你——”还没等我说完,他振臂一掷,将我抛倒了大树后面。 再回头看去,原先站着的地方早已插满了冷箭。 39 第三十九章 旧伤 风,掠过水面,剪碎一个蓝色的倒影。 风姿绰约,芳华绝代。只可惜,那蓝眸里藏了太重的暴戾之气。 她举弓,朝着对岸的黑衣男子连射数箭,却都被他灵巧地躲过。终于按耐不住,娇喝一声,踏水飞去。 “蓝之彩!你怎么才来!?”树上的独眼狼大叫着。 “废物!” 蓝衣女子看都不看他,直接将目光定在黑衣男子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想不到那日你受我一箭,竟还能从火里逃脱。” 黑衣男子的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那夜的火算得上什么,就算猛烧个十倍八倍的,他夜子狐照样能够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只是因为有那个笨蛋女人在,事情便不同了。他担心她,自然会分神。那一箭,若在平常,是无论如何都伤不到他的。 “我也没有想到,堂堂蓝汨族的首领竟然会做月狼的走狗。”墨色眼眸深邃而冷冽,“你不觉得丢脸,我也替你感到没面子了,小姨。” 蓝衣女子立刻勃然大怒,柳眉高挑道:“我呸!谁是你小姨!这还不都是拜你母亲那个贱人所赐!若不是因为她私自盗走狐珠去救她在人间的相好,我蓝汨族会遭此灭顶之灾吗?” 她突然森森笑起来:“你这个孽种,狼王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念在你我姨甥一场,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黑衣男子微微一颤。 孽种? 这个恶毒的称呼纠缠了他整整五百年。自他出生起,便背负了全族人的血债。他的双亲被人杀害,他有仇,却不能报。只因母亲是罪人。 而自己是孽种。 他苦笑:“你们一次次下毒手,无非是想逼着我现身。如今我就在这里,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 蓝衣女子冷冷一笑:“哼!我看你还是乖乖将狐珠交出来,否则,你们全都要死!” 话音刚落,便举起弓,三箭同发,狠狠地直射了出去。 夜子狐倒也不躲,面不改色立在原地,硬生生地将这三支箭接在了手中。 “哇——夜狐狸,好帅!!!”从树后突然蹿出一个小黑影,手舞足蹈。 夜子狐挑眉回眸朝她望去,竟见她的身后不远处早已站了一排黑压压的蒙面人,个个手持大弓,虎视眈眈地逼近着。 “笨蛋女人!” 正要冲上前,却觉有股劲风袭来,一个影子迅速闪过,一掌击中自己的腹部。 原来是那独眼狼,不知何时挣脱了捆绑,趁其不备来了个偷袭。 “啊——你这个老牛攻!犯规!红牌!下场!!!”树后的小黑影又急又气。 夜子狐被震得倒退了几步,立刻又腾空翻起,避开了蓝衣女子再次射来的暗箭。等到落地时,早已飞出几枚铜币,打落了对方手里的弓箭。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干净。 独眼狼躲在暗处,摸了把脸上的血水,又想出掌攻过去,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正中他的后脑门。不等他做任何反应,又连连飞来好几块。 “臭小子,你竟敢暗算我!”独眼狼瞪大仅有的一只眼,朝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个小黑影正蹲在地上,拾缀着什么。于是撇下夜子狐,二话不说地朝她袭去。 然而还没跑出去几步,肩头好似被人踩了两下,只见一道黑影飞快的越过他的头顶,轻飘飘地落在小黑影的身边。 “走!” 那小黑影被夜子狐一手拎起,扑腾着两腿,消失在乱箭齐发的空中。 --------------------作者说我叙述完鸟的分割线--------------------- “哇塞!空中飞人耶!” 我被夜子狐夹着,马不停蹄地朝前赶路。夜狐狸,有你真好,既可以玩高空蹦极,又能搭乘免费航班,太爽了! 一座座石崖擦身而过,七仔和蓝乌鸦的身影早已不见,但夜子狐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终于开始体会到什么叫做免费没好货—— “夜狐狸!你飞慢点,飞慢点!我,我晕机……” 刚说完,夜狐狸号航班猛地震了一震,随后便——坠机鸟。 “夜子狐,你就不能来个平稳的降落吗?”我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喂,你起来啦!”我又喊。 奇怪,怎么没有反应? “喂——你有点创意好不好,不要学人家装睡啦,快起来——” 还是没有动静。 我使劲推开他,竟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衫一片殷红。 这血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夜子狐的! 他平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乌发披散,更衬显出惨白的脸色。腹部鲜血直流,虽看不出明艳的红色,却早已浸湿了半身黑衣。 他的旧伤?!莫非被那掌震裂开了? “夜子狐!”我直冒冷汗,“你醒醒,快醒醒!” 然而无论我怎么摇他拍他,那副身子全然像具尸体搬一动不动。 尸体……不会的,你没那么容易就死了的。 “夜狐狸,你不许死。”眼泪竟溢满了眼眶,“你死了,谁来保护我?” 我紧抓着他僵硬的手臂,不停地摇着。 “不许死不许死不许死!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的,你要是敢现在死,我,我就——” 那身体好像动了动。 “你就如何?” 虚弱的声音。 “是要殉情?还是要改嫁?” 他的嘴角逞强地弯起一抹笑意,伸出手试去我眼角的泪珠。 “两个都不许。” 我呆了两秒。 “臭狐狸!你,你自作多情!”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记拿我来调侃。 他笑得更深,牵带了伤口,似有些疼痛地微皱了一下眉。随后捂住腹部撑坐起身。 “你放心,现在还死不了。”黑色眼眸久久凝视我,欲言又止。 “一年,我还有一年的时间。” 40 第四十章 调戏与反调戏 一年? 对了,夜狐狸似乎和人约定一年之后去什么不老峰的。 “夜子狐……”我怅然,“一年之后,你若是要走,不许再不告而别。” 他被我说得一怔,随后又笑笑:“你怎知不会是你先离开呢?” 我抬头看他,那笑中,为何带有如此厚重的苦涩? 不过,或许他说得没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兴许一年不到,我就已经回去了呢。 “喂,你……转过头去。”夜子狐踌躇地朝我看了一眼,立刻又将目光瞥向别的地方。 我不解:“为什么要转头?” 他两颊一红:“我……要处理伤口。” “那好啊,我帮你。” “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才不要再被你包得像团破布。” 破布? 夜狐狸,你快给我变回毛球去!!!还是我的小毛球可爱哪——! “我……要脱衣服。”他见我半天没有动作,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吓?原来是害羞啊。 我看着夜狐狸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不如……趁机调戏调戏他?这只千年冰冻狐狸难得受一次伤,没什么反抗能力,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哇哈哈哈!我真是太英明了。 此刻,某糖的脑海里浮现出以下的□□画面—— (作者很正义凛然的样子:18对以下的读者请自动跳过,18岁以上的请出示身份证。) “小娘子~~”某糖一脸□□盯着躺在地上的夜子狐,“今天大爷我要好好地疼你,哈哈哈!”说完,一双魔爪伸向他的胸口。 “你,你想做什么?”夜子狐满脸绯红,无力地支撑着。 某糖一只魔爪搂住夜子狐的腰,另一只勾起他的下巴,十分无耻地说道:“做什么,哈哈哈!当然是为你宽衣啦!” 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丝丝拉拉衣服被撕破的声音。 (作者:怎么突然变晚上了? 某糖□□:天黑好办事~~) “啊,住手!”夜子狐的尖叫。 “来嘛~~,不要害羞啦。”某糖继续撕,“哦!小宝贝,你的胸肌真是比屎太隆还要隆耶!” “快停下,再碰我我就咬舌自尽!”夜子狐被某糖重重压在身下,任凭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羞愤至极只好威胁道。 某糖撕得正high,根本不理会他。两只魔爪依旧肆无忌惮地在他全身游走。 “师太~~你就从了老纳我吧~~哦呵呵呵~~!!”随后一个俯身狂亲下去。 黑暗里,传来一阵阵毛骨悚然的怪叫声,惊跑了方圆十几里以内的所有生物—— “啊~!啊~!啊啊啊~~!畜牲!!!” “哦~!哦~!哦哦哦~~!yes!!!” (作者捏着手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于是,又一朵鲜花就这样被无情滴摧残掉了。) 不过,大家先不要难过,现实的情况,其实是这样滴—— “夜狐狸~”我讪笑着贴近他,“你受了伤行动不便,还是我来帮你啦。” 他警觉地往后挪了挪:“不用,我自己可以。” “不要害羞嘛。”我跟着向前挪了挪,“你还是毛球那会儿,该看的都让我看到啦。” 他突然愣住,就在那一刻,我使出一招无影手,抓住他的衣领。 我撕~~~! 呃?怎么撕不开? 我再撕!!! 靠!夜子狐你穿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吗? “你,在干吗?” 冷冷的声音。 我撕得正high,头也不抬地答道:“没看见老娘正忙着吗,还不快来帮忙!” ――||| “啪达!” 突然有一股力量掰开我的手腕,握得我关节生疼。之后,又是一股力量,将我反扑在地上。 只见夜子狐面颊通红,甚是愤怒地看着我。 “你,你想做什么?”我下意识地护住胸口。 他挑眉,看了我一会,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做什么?当然是把你看我的全都看回来咯。” 慢点慢点!我们两个,是不是搞错位置了?! 我又惊又气又羞又恼,躬起膝盖,刚想要顶过去,一口鲜血突然从他口里喷溅而出,随后人一歪,无力地倒在了我身上。 糟了!刚才只顾着胡闹,竟忘了他是有伤在身的。 我顾不得擦试脸上的那片温热,颤颤巍巍地扶着他的肩膀,心情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夜子狐,我……我没有踢你。” “我知道。”他的脸埋在我的项间,每说一个字都呼得我直痒痒。 “不是因为那伤口。”他停下,努力调整好气息又说,“我现在动不了,你能不能……让我就这么靠一下?” “唔……那,那你要靠多久?”我只觉心跳加速,舌头打卷。 “一会儿就好。” 然而这一会儿却过得无比漫长。 安静,令人无法忍耐的安静。 发丝,缠绕着。 纠结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胸口紧紧相贴,也不知是谁跟随着谁的节律,此起彼伏。 耳边时不时感到一阵阵燥热,痒痒地,直钻进心里面。 夜狐狸!你再靠下去,就算十个柳下惠也要爆发鸟!!! “还……究竟还要多久?”我咽了口口水。 他突然笑起来,从来没有这般开怀过。随后抬起脸,目光慵懒地定在我满是诧异的脸上。 “你看了我,我也抱了你。这下我们扯平了。” 我靠!原来你耍我的?! 夜狐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话说回来,抱你还不如去抱堆废柴。” 末了,又很伤心很委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亏了。” 我xxxx!!!你丫不也就一团毛球?有什么好看的啊!!!!!! -----------------------就耍你怎么样的分割线-------------------- “夜子狐,你是我见过的最小心眼的狐狸!”我背对着他,赌气道。 “哦?还有呢?”他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还有?哼,是你自己要问的! “还有——最自以为是最高傲自大最自说自话最自我中心最自私自利最自命清高最自作主张最自作聪明——” “说完了?” “没有,我喘口气。” --||| “那你可讨厌我?”语气甚为淡定。 “讨厌!”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那晶莹亮白的背脊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讨厌你每次不辞而别,讨厌你什么都瞒着我,讨厌你一次又一次把我耍得团团转……” “……可我更讨厌我自己——讨厌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等着你来救的自己。” 起风了。 周围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是在对什么人倾诉。我听见一串‘叮叮当当’的银铃声从背后移至身侧。 “笨蛋女人。”那声音如同催眠般温柔。 “你——对我很重要。” 黑色眼眸光影闪烁,隐约投射出的神采是如此沁人心怀。我被他看得脸红不已,心里有种甜甜的感动。 夜狐狸,你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 然而,他的嘴角掠起了一道熟悉的微笑。于是,我知道,我又被他骗了。 “少了你,谁来衬托我这个天下无双的主人呢?” 你们!!谁都不要拦我!!! 我要pia!!!!!!我要pia!!!!!!!!!我要pia!!!!!!!!!!!!!!!!!!!!!!!!!!!!!!!! 41 第四十一章 幻 夜子狐自然一根汗毛都没有被我pia到,反倒是我,一个跟头摔了个满嘴泥。他看着我滑稽的模样,笑得甚是开心,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冰冻狐狸。 这哪是受了伤的人嘛?狐狸果然是狡猾的动物,故作柔弱欺骗别人。 我朝他‘嗤’了一声,很不甘心地抱腿往边上一坐,不再理他。一股倦意瞬间释放,如潮涌般席卷而来,我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狐狸,你不许再甩我……”昏睡前,似乎说了这么一句。 -------------------------------------睡着了的分割线----------------------------- “糖块兄,糖块兄……”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叫唤我的名字。我睁开双眼,一张模糊的脸渐渐变得清晰。 老大?! 我使劲揉揉眼睛,没错,真的是老大那张欠揍的脸! “小糖块,你睡醒了。”旁边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七仔?! 我如同触电般扑腾坐起,指着他们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不是死了?!还有你,你你,你不是月狼族的奸细?!” 老大阴沉着脸:“糖块兄,你好不厚道,竟然咒我死。” 七仔的脸更是拉得比长白山还长:“小糖块,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我急忙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凉亭里。这凉亭,不就是曾经到过的那间吗? “夜子狐,你又耍什么把戏!快给我出来!!!” 一片安静,只有老大和七仔小眼加大眼地瞪着我,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糖块兄,这里,呃,没有你说的那个人。”老大一脸困惑。 “小糖块,你怎么一觉起来就变了个人似的。”七仔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不要碰我!”我重重地推开他。 七仔跌倒在地,一脸委屈的望着我,眼眶里似有亮亮的东西在打转。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老大上前将他扶起,有点生气地对我说:“糖块兄,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忽觉有一股冷风袭来,回首一看,两支冷箭早已射在了身侧的梁柱上。不远处,两个蒙面黑衣人正举弓对着我们。 “遭了,被那群野狼发现了!”七仔惊呼,“老大,怎么办?” 老大挺着胸,一脸正气:“身为天鸟族的战士,当然是一个字——” “慢着!”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你不许逃!” 怎么回事?为什么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老大愣了一愣:“糖块兄,你让我把台词说完嘛——我要说的是,身为天鸟族的战士,当然是一个字——打!” 话音刚落,只见从他的袖里飞出两把匕首,‘唰唰’两下,飞插在对面黑衣人的身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他他他他,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勇猛了?” 七仔不屑地朝我撇撇嘴:“老大可是天鸟族赫赫有名的将军的孙子,一直都这么英勇的。” 老大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好啦,七仔。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若是来得及,今晚应该可以和白大人他们会合。” 等等,难道说,我又回到了刚来天鸟的那几天?还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大没有死,七仔也不是奸细,而夜子狐,也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我迷惘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糖块......”七仔怯怯地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似乎对我前面的暴行还心有余悸,“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安全送到白大人那里的。” 七仔……这真的是你吗? 我木然地被他牵着,刚要举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不,这不是真的。”心里涌出一片苦涩,“你们骗不了我。” 因为我听见了散在风里的,那熟悉的银铃声。 随后,周围的一切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凉亭,老大,七仔,所有看得见的东西,在那没有温度的火焰中渐渐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化为一堆灰烬,被风吹向天际…… ----------------------------------------------------------------- 夜空,漫天的星光。却都没有那双明眸来得璀璨动人。他俯身抱着我,黑衣上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这味道,这姿势,都令我十分不适,但我还是舍不得起来,生怕稍一动作,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像老大和七仔那样,灰飞烟灭。 “夜子狐……我以为你又丢下我不管了。” 我有气无力地倚在他怀里。 “笨蛋女人。” 那如同星光般闪耀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疼惜。 “我只是离开去弄点水,回来后便发现你被困在蓝之彩的幻术中。” 幻术?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于是将手伸向他的脸庞。 “你!你捏我的脸做什么!?” 我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夜子狐啊。” “真是……够笨。”虽是在骂我,语气里却有浓浓的笑意。 “是啊,我笨,不然怎么衬托你绝世无双的才智呢。” “你不仅笨,还嘴硬。” “那你可喜欢?” 他别过脸:“不喜欢。” 我继续皮厚地追问:“不喜欢为何还三番四次地救我?” 他想了想—— “因为无聊。” --||| 臭狐狸,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 “夜子狐?” “怎么?”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白展迹?” 他双眉微蹙:“见他做什么?” 我徒然觉得周围空气开始降温,不禁一阵哆嗦:“我,我有事要问他。” “什么事?” 温度持续下降,已经突破红色预警线。 “这个,很复杂啦。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从胡府逃婚,到随他来到天鸟;从书房的秘密,到黑衣人对我的追杀.....白展迹,我对他有太多的疑问,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 “复杂?”夜子狐的眼里劈过一道锋芒。 “有你与我之间的复杂?” 我想了半天,十分认真的答道:“嗯,比你我之间要复杂许多。” 你早就一锤定音说你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了,还有什么好复杂的? 哎?干吗用那么“复杂”的表情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他挑着眉,一脸不满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嘴角一扬坏笑着说:“也好,正好我也想我的贞妹了。” 贞妹?夜狐狸,你你你你——你指的不会是那个贞子小姐吧?! 夜子狐见我的脸色从诧异到不爽再到愤怒最后变为一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语气更为得意—— “现在就走!我可不想让贞妹等得太久了。” “乓——!” 人肉气球终于爆炸鸟。 42 第四十二章 狐狸尾巴 搭乘517次夜狐狸号航班的乘客们请注意了,飞机即将着陆,请不要忘记您随身携带的行李,谢谢! 乘务员!机长!我要投诉!你们把我的行李给飞丢了!!! 我哭丧着脸,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呜呜呜!我的糕点……早知道就在登机前全都吃掉了,总比天女散花得好啊。 “夜子狐!你陪我糕点!陪我陪我陪我!!!” “别吵。” 他拽着我的手,躲进一堆草丛里。 “夜子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压低了嗓门小声道。 “嗯?” “你很喜欢当蚱蜢吗?” 他怪异地看了看我,然后摇摇头。 “那你为何总往草堆里钻?” “啪!”夜狐狸二话不说‘手起刀落’。 “你怎么老打我脑袋,都被你打笨了!”我怒。 他耸耸肩:“反正你已经够笨。” “你——!!!!!”还没说出第二个字,便被夜子狐一手捂住了嘴。 前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七弟,你这次行事太鲁莽了。幸好只是摔断腿,若是伤及性命,回去如何向父王交待?”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他身上背着的那把挂有人骨的大刀却异常醒目。 除了萧三还能有谁?他口里的七弟莫非就是七仔? “我没事。只是让那个女人给跑了!” 果然是小七子。 “三哥,为何不干脆杀了她?”七仔愤愤道。 我心里猛地一震。臭小子!我是杀你全家奸你老婆还是把你儿子卖进鸭店了,你要那么狠地对我?! “杀她?”萧三的语气略带责备,“你就是太沉不住气。杀了她,谁来引夜子狐出来?” 夜子狐!!!??? 我‘噌’的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身边的这只臭狐狸。好哇,原来你和这群野狼早就有一腿来着,怪不得前面和蓝乌鸦嘀嘀咕咕了老半天。哼哼!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不快招! 夜狐狸只是冷冷地回望我,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我朝他挤眉弄眼,意思是——你丫究竟欠了人家多少钱害得我整天被高利贷穷追不舍!? 他依旧面若冰霜,暗地里用力握紧我的手腕,明摆着是在威胁我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 未等七仔反驳,萧三便打断了他。 “不用多说了,明日我们便撤军。这件事,来日方长。” 撤军?那么说是白斩鸡打赢了?哈哈哈!我就知道,那群野狼怎会是他的对手?只要白斩鸡一个眉眼抛过去,立刻就能放倒一大片! (众:--||||||原来这就是你对打仗的定义……) “这次是我太大意,没料到赤沙的人竟会插手进来。”萧三顿了顿,突然轻笑道,“也难怪,那个女人在这里,他怎会放着不管?” 语意里带有几分自嘲。 赤沙的人? 大火鸡……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日,白展迹在胡府的花园里与我约定,若是肯陪他往天鸟走一遭,便将书房的秘密告诉我。 他还说,只要我在天鸟一天,他就不怕火夕渊不出兵。 果然被他言中。 胡府一别,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我黯然低头,直到萧三和七仔的脚步声远去,才听到夜子狐开口道:“你等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巾蒙住脸,起身要走。 “等一下!”我立刻抓住他,“要去一起去,要回一起回!。” 你小的又想要甩我?!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再上你的当! 他见我迟迟不松手,吁了一口长气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不要后悔。” “不后悔!”我胸有成竹。 可是,在走出草堆的那一瞬间,我胸口的那片竹子便被劈得稀巴烂了。 夜子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白展迹的吗?来萧三的军营做什么!!!!?? -------------------------骗你没商量的分割线----------------------- “夜子狐,你给我的黑巾怎么味道怪怪的?”我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嘀咕着。 他回过头,眼角略带笑意:“哦,我没带多余的,就拿抹布替代了,你将就一下吧。” 虾米?!抹布!!!!!你丫怎么不将就将就?! 我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抹布甩在地上:“夜子狐你欺人太甚!老娘不干了!” “不干?”他一挑眉,“好啊,前面就是萧三的军帐,请自便。” 说完拔腿便走。 我懵在原地呆了几秒,四下张望了一番,终于还是很狗腿了跟了上去。 “黑巾呢?”他突然停下,指了指地上的那块烂布。 呜呜呜呜……nnd,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丢在地上也不在你身上踩那么多脚了…… ---------------------抹布说我天天洗澡的分割线-------------------- 夜已深,军帐外的篝火微弱地燃着最后一点光热。暗处有两个黑影从一个角落窜到另一个角落,躲过站岗的兵哨,避开巡逻的步兵,终于,停在了一处依着山岩的军帐前。 “这两个门神怎么对付?”矮个子黑影指了指看守军帐的军士问道。 另外一个黑影什么都没说,从怀里掏出几枚铜币就要掷过去。 “手下留钱!”只听矮个子黑影闷声高呼道,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捏在那人手里的钱币,塞了几颗石子过去。 “丢这个丢这个,你怎么和你师兄一样败家呢?一个撒美钞一个丢铜钱,敢情你们师父是开印钞厂的?” 不等矮个子黑影数落完,只听见‘噗嗵’,‘噗嗵’的两声,那两个军士早已被高个子黑影撂倒在地,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好快的身手! 矮个子黑影傻傻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铜板,又看了看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你以为,我只会那一招吗?”高个子黑影昂首道,随后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两人刚要卷帘入账,却听见帐内的一个女子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高个子黑影躬了一躬身:“师叔,是我,夜儿。” “夜儿?真的是你吗?”那女子言语激动,“你别进来!萧三那奸人在我帐内设了浑天局,一旦接近就等于自投罗网。” “师叔请放心,这局以前师傅教我破过,只需耗一些时间罢了。” 那高个子黑影又对身边的人嘱咐道:“你呆在外面,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若是……若是在我出来前有人过来,你就往旁边的山路跑,别管我,明不明白?” “不明白!”矮个子黑影赌气道,“我说过要走一起走的,你忘了吗?” 他迟疑了片刻,心底突然有一股暖意暗涌出来,却还是低声骂了句“笨蛋”,随后独自跨入了帐内。 43 第四十三章 醋(上)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夜子狐还没有出来。帐内悄无声息,只有摇曳闪烁的烛影。那两个门神被我拖到了军帐后,脸上用黑灰土画着的王八乃是我无聊等待时的杰作。正当我决定再给他们添一道烈焰红唇的时候,忽闻远处有人对话。 “萧将军。”某士兵的声音。 “嗯,有何动静没有?”萧三问。 “回将军,一切正常。” “好。天鸟的长老还不肯招吗?” “回将军,什么都没说。” 萧三顿了顿:“今夜我要再审一次,你给我带路。” “是,将军。” 随后便是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糟了糟了,狼来了。 “夜子狐,你好了没?” 我压低嗓门问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顿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黑暗中,萧三的身影渐渐清晰,就快到军帐的时候,他打发了身边的士兵,朝我藏身的地方走来。 我躲在军帐与石壁的夹缝中,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咦??他不会是在和我说话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躲得那么完美无缺,怎么可能被发现? “喂,说的就是你呢,大屁股女人。” 我靠!老娘屁股哪里大了? 我不自觉的将臀部往里挪了挪。 “没用的,再藏也看得见。” 那个声音又响起。 我不死心,深吸一口气硬是又往里面蹭了半步。 “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箭了!”那声音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nnd,算你狠。 “我出来我出来,你别。”我慌慌张张地刚想往外移动,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幸的事—— “啊!啊!你快来帮帮我!我,我卡住了!!” --||| 于是,我就像根萝卜一样,被萧三给拔了出来。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 “方小糖,夜子狐呢?” “我有权保持沉默。”我酷酷地回答。 他的眼里光影交错:“你不说,我就拿你去喂野狼。” 切!要是把夜狐狸招出来,才真的会被你喂狼呢。 “你敢!夜子狐不会放过你的!” “哦?”他突然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何以见得?我看他把你一人丢在这里,根本就是没有将你放在心上。” “你知道什么?他就在——” 关键时刻我突然打住。好哇,你个萧三果然奸诈,差点就要被你套出话来。 “反正他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一定会来救我!” 我故意说得很大声,希望在帐内的夜子狐能够听到。 萧三看着我,一时语塞。突然从他的身后走出一个长得酷似矮冬瓜的小老太婆。 “呵呵呵呵,我说夜儿啊,你就别再戏弄她了。” 回神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萧三的影子,站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个如假包换的夜子狐! “臭狐狸!你耍我!!!”我暴跳如雷。 他笑着凑近我,诡辩道:“我只是想试试,你对主人到底忠心不忠心。”末了,转身对那个矮冬瓜小老太炫耀,“怎样,师叔,我没有骗你吧,她可是个很有意思的宠物。” 你爷爷的!!!!!谁是你宠物了????!!!!!! ----------------------------你连宠物都不如的分隔线------------------------------ 山洞。 又见山洞。 这一路上,我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再和他说过半个字。不过,这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还是被一阵烤肉的香味给攻破了。 “夜子狐,我要吃腿。” 他看了看我,从火架上切下一只兔腿,在我眼前晃了一圈后,递给了他那位矮冬瓜师叔。 “夜子狐,你是不是不欺负我就不开心?”我委屈地对他吼了一句,冲出山洞独自吹冷风去了。 这样的夜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正如夜子狐一直说的,他只是把我当作一只好玩的宠物罢了。 “生气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串清脆的银铃声。 我抱膝坐在地上,没有理他。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再一看,怀里不知何时赛过来一只烤兔腿。 “喏,给你。” 我‘啪’地丢还给他,很有骨气地说:“老娘不食嗟来之食!” 微明的火光中,他的神情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咕噜噜——” 肚子在此时极不配合地发出了抗议的响声。我抹了把汗,继续保持高风亮节的语调:“就算是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啪!” 那只兔腿被重重地抛了回来。 “嘴硬。” “啪!”我又丢还给他。 “要你管!” “啪!” 他毫不犹豫再次将兔腿扔过来。 “我就要管。” “啪!” 这次,一个黑影半空拦截了那只可怜的兔腿。 “你们小夫妻吵架,干嘛和它过不去呢?”原来是矮冬瓜师叔。 她两眼放光地摸了摸油亮亮香喷喷的烤兔腿,一本正经地说道:“孩子乖,爹娘都不要你,姥姥要你。” 说完,张开瘪嘴,三下五除二地啃了个精光。随后打了个饱嗝,悠闲悠闲地转进了洞里,徒留下一脸绯红的夜子狐和满下巴口水的我。 “哇啊——!!!我恨你们!!!!!” 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长空。 ----------------------兔腿问我怎么没台词呢的分隔线------------------------------ 次日午时,夜子狐将我送回了银仙和天鸟的军营。我问他,你这次怎么不躲躲闪闪的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从今天开始,他要光明正大地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东西。 于是,我在他所说的‘东西’这两个字上纠结了许久。最后得出结论——老娘是人不是东西,所以,他想要保护的,绝不会是我。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想到至少这只臭狐狸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不禁又觉得欣慰许多。 到达的时候,白展迹正在和阿飞一起点兵。看到我们三人走来,阿飞第一个冲上前,对着我喊‘恩公’,对着矮冬瓜师叔喊‘长老’,简直比见了亲娘还要亲。 而白展迹呢,先是一脸的欣喜,而后又一脸的沉肃。尤其是在看夜子狐的时候,那目光总带着隐隐的寒意。 “小糖块,我听说你被萧三虏走还坠了崖,你……没有受伤吧?”白展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刚想回答,却被身边的夜子狐抢去了话:“有我在她怎会有事?” 白展迹露出妖孽般的笑容:“也是。还要多谢夜兄弟替我照顾小糖块。” “替你?”夜子狐冷冷道,“你搞错了,应该是我谢谢你在这段时间替我看管她。” 什么?看管??你个文盲狐狸懂不懂措辞啊?! 白展迹依旧面带春风:“我有话想与小糖块单独说,不知夜兄弟介不介意?” 喂!白斩鸡,这问题你问我就好了,干嘛要征求他的意见?我可是个有完全自主能力的成年人好不好。 我很不甘心地想插话,却又被夜子狐打断—— “我介意。” “轰轰轰——” 全场士兵皆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想必谁也不曾见过有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他们的白大人针锋相对,这样的好戏岂能错过。 出乎意料,白展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白某也不勉强。” 他极快地扫了我一眼,笑得更为灿烂:“但是,人家夫妻久别重逢想要小聚一下,夜兄弟总不能也说不吧。” 44 第四十四章 醋(中) 夜子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黑炭还要黑,转过脸阴阴地对我笑道:“你何时嫁人了?我怎么不知?” 我挠挠脑袋:“不是啊,你明明知道的嘛。” 这下,黑炭脸又拉得跟拉面似的。 “小糖块,你还是去看看火夕渊吧,他——”白展迹欲言又止,“他受了重伤。” ‘啪哒’,心里似乎有根弦被硬生生地扯断。 “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白展迹不紧不慢地一笑,转而又问夜子狐:“夜兄弟言下之意呢?” 我在一旁终于爆发了:“白展迹你丫老问他做什么,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完抓起他的手往军营奔去。 眼角瞥见那袭黑衣的主人,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来。 夜狐狸,你明白我的心的,对不对?如果大火鸡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你明白的,对不对? 站在火夕渊的帐围前,我却开始踌躇起来,迟迟没有进去。一直都在骗他的人是我,一次次利用他的人也是我,帮白展迹诱他来这里的人还是我。我不知道,跨出这一步,该如何面对他。 “他伤得很重?”我问。 白展迹点点头:“那日我佯装被困山谷,其实早就准备好与赤沙的军队里应外合,夹击萧三。没想到火夕渊得知你坠崖生死不明,一时没能沉得住气,被萧三一刀刺中要害……“ “只差一寸,再深一寸便可要了他的命。” 我看着白展迹,一股内疚涌上心头。 “去吧,我就在帐外等你。”他柔声道,随后轻轻一推,将我推入了帐内。 一抹久违了的残红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半裸的上身缠着层层绷带,血迹斑斑。桌上摆着几只汤碗,依旧是满满的,未曾有进食的迹象。 我轻轻走上前,生怕惊醒梦中人,却突然听见他满是怒气的声音。 “我说了什么都不想吃,你们别再来烦我了。”说完一个翻身背对我。看来这只笨火鸡把我当作下人了。 “怎么还不出去?”他恼怒地要赶我走。这家伙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受了伤火气还那么大。 “咳咳。”我挤了挤嗓门,“白大人吩咐了,要好好照顾火少主的饮食。” 大火鸡并没有认出我的声音,只是更为气恼地说道:“我说了,他一天不让我下山崖找我夫人,我一天就不进食。” 原来,是为了这个在和白展迹赌气。慢点,谁是你夫人来着了? “火少主,你那夫人又不是真的。”我又好气又好笑。 “谁说不是?”他突然转身。那双红瞳看到我的瞬间,声音也随之凝滞。 一股怪异的氛围在帐内流动。他久久不语,反倒令我觉得尴尬无比。我端起碗,眯眼笑了笑:“现在你总该吃点了吧?” 他木木地接过碗:“你怎么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于是,我将来到天鸟后发生的事情,都向他解释了一遍。当说到坠崖的那段时,大火鸡不禁问道:“那个救你的夜子狐,想必就是你说过的暗恋你徒弟悟空的人吧。” 我摸了把额头的汗:“是啊是啊。” “唔,他护主有功,改日我要好好犒赏他。” 我满脸黑线:“不用不用。” 实在不敢想象‘犒赏’夜子狐会有什么下场。 “一定要。”大火鸡坚持,“我堂堂赤沙族第一百七十八代传人,白受别人的恩惠,传出去不叫人笑话?” “可他救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是我夫人,救你就等于救我。” 我汗,大火鸡你怎么还执迷不悟。“火夕渊,我想你误会了,我们——” “对了,几日后赤沙撤兵。”他不给我说下去的机会,“到时你与我一起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 “回胡府。那日婚宴才到一半,还没完呢。”略带稚气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我知道,你是被白展迹骗走的。” “不是的,大火鸡我——” “不过我原谅你。”他顿了顿,“这次出兵的条件,就是把你带回去。白展迹也是应允的。” 白展迹?又是他?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大火鸡也好,我也好,不过都是他手里的棋子。 “大火鸡,我不能——” “我累了。”他再次打断我,“想一个人休息。” 说完转身躺下,不再看我。 “好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点了我们再谈。” 我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军帐。然而越想越觉得刚才的对话有蹊跷。火夕渊要我跟他回去,若我答应了,岂不就等于答应了继续做他的夫人?哎呀,不行不行,这事情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才是。可方才他根本就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机会嘛。 这只笨火鸡到底在想什么? “看好了?” 我正想得心烦意乱,一道黑影忽然在眼前闪过。只见夜子狐独立在风中,冷冰冰地望着我。 “唔。”我低头应到,不知为何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对了,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要觉得心虚? “你夫君可好?” “嗯,好。” 等等,夫君?我没听错吧? 我抬头看夜子狐,除了漠然,在他脸上找不出任何其它的表情。不妙,这臭狐狸又变回以前那只冰冻狐狸了。 “既然这样,你就安心陪你的夫君吧。”声音在寒风里更显冷冽,“我走了。” 我一惊,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三个字瞬间崩塌。 “你,你要去哪里?” “去无名山找我师傅。” “我也要去!”我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他一怔,语气稍有柔缓:“你不是更想呆在这里?” “我几时说过喜欢这里了?”我不由得感到委屈,“之所以会来天鸟,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句话一出口,再加上我可怜巴巴的眼神,冰冻狐狸立刻便开始化冻了。 “因为我?” “是啊,因为我想知道书房里藏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你到底为什么屡屡不肯现身。只有来这里,白展迹才会告诉我。”我看着冰冻狐狸渐渐融化,继续眨巴着眼睛扮可怜道,“谁叫你什么都不和我说的?” ‘滴答滴答’,冰霜化成水滴落在地上。原来这只臭狐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总算是给我找到门道了。 我看着夜子狐脸上风云突变,从阴转多云,又从多云转晴,不禁感到一阵得意。 “哦?我一直以为你是被他的美色所诱才来这里的。” --||| “夜子狐,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色吗?”我怒。 “不是好色。”他摸摸下巴,想了想,“是十分之好色。” “你——!!!” 他看我被气得满脸通红,眼神里的笑意愈加张扬:“那你可是愿意与我一起走?” 本来是很愿意的,被你这么一说,现在要考虑一下了。 我撇撇嘴:“我要想想。” “可以。”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弯弧,似乎很有把握,“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启程的,你可别想得太晚了。” 语气中满满的自信。 完了,这只臭狐狸好像吃定我会跟着他的样子,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快服软的。 “夜大哥,你们要去哪里?”远处两道白影向我们飘来。一个天姿国色,另一个玉树临风。 天姿国色的那个二话不说上前便搂住夜子狐的胳膊不放:“我大哥明晚设庆功宴呢。夜大哥你可一定要来噢!” 贞子小姐,我说你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别人的身上呢? 夜子狐似乎有点尴尬,但并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我就知道,这臭狐狸对发嗲的漂亮mm毫无抵抗力来着。好!表以为只有你才会使这招。我也是女人,我也会发嗲的!!! “小毛球~~”我蹿上前勾住他的另一只胳膊,撒娇道,“人家想快点随你去见师傅他老人家啦~~” ‘轰隆隆——’,那两白一黑立即倒塌,徒留我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好吧,我承认,是我撒娇的功力太强大鸟。 贞子小姐第一个恢复原状,向我射来火辣辣的仇恨的视线:“夜大哥,我也想去拜见你师傅,好不好?” 说完,将夜子狐往身边拉近。 和我拔河?你可是找错对象了,老娘的外号是什么知道吗——‘拔遍天下无敌手’!!! 我将夜狐狸一把‘拔’过来:“毛球,我们可是先说好的!” ‘嗖——’夜子狐又被‘拔’了过去。 “夜大哥,我们早就以身相许暗渡陈仓生米煮成熟饭的!” 我靠!这你都说得出来?! “毛球!”我再拔,“我们——我们——” 我看着夜狐狸挂着冰凌的脸,一时辞穷。是啊,夜子狐,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夜子狐!我可是你的宠物,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的!” ‘咻咻咻~~’秋风扫来一片树叶。 “哈哈哈哈!”贞子小姐突然狂笑不止,“宠物?宠物?哈哈哈哈哈——” 我真恨不得上前赏她两个巴掌,然后先叉后圈先圈后叉。但看到站在一边的白展迹,终于还是忍住了。 “夜兄弟,我想你师叔也希望能与你多叙叙旧,你要走,也不急于这一个晚上。” 我闷闷地看了看白展迹,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好,关键时候胳膊肘还是往里拐的。 那双灰眸略有思索地朝我看来:“小糖块,你难道不同火夕渊一起回去吗?” ‘唰!’ 身边的温度瞬间又降到了零下。 45 第四十五章 醋(下) 贞子小姐借机在一旁煽风点火:“火夫人,你一个有夫之妇,行为要检点。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贞贞!不得放肆。”白展迹柔声喝斥,转而又对我说,“小糖块,留不留,还是让夜兄弟自己决定吧。”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在夜子狐的身上。那俊朗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贞子小姐立即笑开了花:“太好了,夜大哥,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的。”一双桃花眼又朝我挤挤,意思无非就是——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哦也!。 “哥,我想将夜大哥的军帐安排在我的旁边,也好方便照应,你说呢?” 什么方便照应?我看是方便你去骚扰吧! 白展迹笑笑:“随你安排吧。” 我痒痒地松开手,任由夜子狐被贞子小姐拉着离开。那双黑眸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夜子狐你个没眼光的臭狐狸笨狐狸!以后就算是求我走我也不会跟你走了!!! 我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小糖块,退兵前可要委屈你与夕渊住一间军帐了。” 我满肚子不爽地看了看白展迹,“你明知道我和火夕渊是假扮夫妻的,为何还要答应让他带我回去?还有,那群黑衣人追杀我的原因,你从开始就知道的是不是?” 他站在离我两尺远的地方,但我却觉得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几座山一样。原来最遥远的距离,是当你以为可以信任这个人,而他却从来没有对你真心相待过。 他收住笑,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借口!”我看着他,心里从未有过的生气,“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白衣在风中舞散,看上去是那么的飘逸出尘。然而在这身白衣下面,包裹的究竟是怎样一幅灵魂? “利用?”他笑,与以往的任何笑容都不同,“你忘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我心底猛然一震,一股苦涩翻江倒海地涌了出来。 是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就算是利用,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的。 “白展迹,就当我看错你了!”我颤声对他吼了一句,刚要泪奔,却被他一把抓住。 银灰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忧郁:“既然是交易,今天也应该兑现了。” “北月狼,南花灵,东银仙,西天鸟。月狼向来骁勇善战,花灵则以巫蛊闻名,银仙自五百年前丢失了镇族之宝狐珠后,便内乱不断,各个部族都想取银仙而代之。但我最担心的,是月狼对其他三国的窥伺。这次他们攻打最弱的天鸟,除了想夺其宝物凤凰羽衣之外,更是要占据西界山,一路往东直击银仙的要害。” 我看了看白展迹,见他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忧虑。 “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小糖块,你不是想知道胡府的书房里到底藏了什么吗?”他突然柔柔一笑,“这间宅子,曾是我一位故友的栖身之地。她——本应接掌蓝汨族首领之位的,却为了救一个人间的男子,盗走了狐珠。” “蓝汨族?是不是后来失踪了?”我依稀记得关于这个部族的传说。 “失踪?”白展迹笑得令人心酸,“他们都死了——就在那间书房里。” 我惊讶的看着他,完全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 “那晚,蓝汨族讨兵向我的那位故友兴师问罪,三千二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在那道墙里。没有人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顿了顿,“有传闻说遗失的狐珠就藏在里面,也不乏有大胆的人前去探秘,却都是有进无出。后来银仙的长老不得不用法术将它封了,关于它的传言才渐渐平息。而那墙里所发生的一切,也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那么夜子狐……难道他也是冲着狐珠去的吗?臭狐狸,你不会为了宝物连命都不要了吧? 白展迹似乎看出了我眼里的担忧,低声说道:“小糖块,你必须随火夕渊回去,与夜子狐在一起,只会更危险。” “为什么?”我突然有所顿悟,“莫非与那些黑衣人和月狼族有关?” 他笑:“看来你比以前学得聪明了许多。” 白斩鸡,你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由夜兄弟自己对你说更好。”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小糖块,在这里,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我朝他撇撇嘴,赌气道:“反正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紧握着我的手,迟迟没有放开:“心是你自己的,我没有办法勉强你。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害你。” 那眼里流露出的真挚,令人不禁又心软。 “那我问你,七仔说,月狼族想要的也是银仙想要的,你们要的究竟是什么?为何都紧追着我不放?” 白玉般的面庞微有变色。他皱眉,默想了许久才开口:“小糖块,你是信我,还是他?” 好狡猾的狐狸,竟然将问题又抛回给了我。 我耸耸鼻子:“我谁都不信,不是你说的,不要轻信任何人?” 他一怔,突然笑了起来:“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白展迹,你——!”我挣脱他的手掌,倔强地抛下一句,“不解释就不解释,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的!” 他倒也没有上来追我,只是默默看着我离去,那道伫立在风中的白色,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陌生。 在这里,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吗?我原本以为狐族与月狼族不同,难道是我错了? “恩公!恩公!” 正想着,突然被一高空坠物击中脑门。 阿飞!!!你每次出现都没有好事,简直就是我的霉星!我捂着脑袋在心里暗骂。 “呜呜——恩公,救命啊!”那只肥鸟趴在我的头顶哭喊着。 还没等我问清缘由,忽然‘嗖’的一声,一把菜刀从我的头顶飞过,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气势汹汹地朝我们冲来。 “死肥鸟!快把灵膳给我吐出来!!!”说完举手又要飞第二把菜刀。 “哇——!刀下留人!”我吓得大叫。 “咦?少夫人?” 青衣女子顿时停住,满脸诧异的盯着我:“真的是少夫人!是我,我是桃李啊!” 桃李?我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小丫头桃李。 “桃李,你不会见了我太激动,才乱飞菜刀的吧?” 她脸红地笑了笑,看见我头顶的阿飞,又立刻怒目圆睁:“这只死肥鸟,将我好不容易为少主炖的灵膳给偷吃了!我正要拿它宰了下锅呢,反正药性都还在它体内。” 我听得一脸的汗。阿飞抓住我的头发紧紧不放:“我哪知道这是什么灵膳,看着很普通嘛。” 桃李一听,气得五官都变了形:“死肥鸟!你给我下来,不要以为有少夫人做挡箭牌我就会饶了你!” “呜呜呜!恩公!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敢情我救了你,就要管你一辈子了?什么鸟逻辑嘛? “好啦,桃李。”我决定做一回好人,“灵膳重新再做好了,不如这次我来下厨如何?” 桃李开始一脸的不原意,但经过我一阵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让了步。 “少夫人,你真的要亲自做吗?”小丫头神色不安地问道。 “放心啦,照顾伤患我可是很有经验的。”我拍拍胸脯保证。 想当年,邻居家那旺财吃肉包子吃得堵塞了让我一拳就给打顺畅了。 (作者:明明是你想要抢它的肉包子……) 还有那个,某某家那贼猫吃了有老鼠药的鱼食物中毒,还不是我给它洗胃洗好的? (作者:你灌它肥皂水也叫洗胃吗?) 唉,我可真是兽医届的再世华佗啊。 --||| “少夫人,那我告诉你灵膳的材料,你可要记住了。” “好,没问题!” 桃李贼贼地笑笑,随后报了一长串名字—— “猪肾羊肾海狗肾牛鞭羊鞭狗鞭雄蚕蛾鹿茸。” 末了还加了一句,“一定要精炖哦!” 我被她一人丢在伙房,呆呆想了半天才意识过来——我说桃李,你这是给大火鸡养伤呢还是壮阳啊!!!??? ------------------------两个时辰后的分割线----------------------- “桃李,若是你,你会不会喝这碗汤?”我端着碗,惴惴地问道。 小丫头脸色发青:“少主夫人,你可怜可怜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幼弟幼妹!呜呜呜!” 说完掩面痛哭流涕。 “阿飞,如果是你,你会喝这碗汤吗?”我端着碗,满怀期冀。 阿飞凑近瞅了一眼,立马闪开几丈远:“恩公,这种性命交关的玩笑开不得。” 说完便闪得无影无踪。 我靠!你这只死鸟,下次再帮你我就不姓糖! “那个,白斩鸡,我问你——?”我端着碗,还没说完,只见他拂袖掩鼻,看都没看一眼便笑道:“小糖块,怎么想起给花草施肥了?” --||| “师叔婆婆,你觉得这汤如何?”我端着碗,作垂死挣扎。 矮冬瓜师叔睁大小眼,脸上的褶子突然间猛增多倍:“丫头,想不到你还会制毒?难怪夜儿一直说你不同寻常。” “不是,这不是□□,是灵膳!灵膳!”我哭。 “灵膳?”小老太婆眼冒精光,“虚虚假假,似是而非。好名字,丫头,果然有一手。” orz “哟!火夫人,怎么连倒夜盆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贞子小姐不请自来。 我靠!你眼睛怎么长的,可以把汤碗看成夜壶?刚想发作,却看见她身边的那道黑影。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形影不离了? 我咬唇,不甘地辩解道:“这是我为夫君炖得药膳。” ‘夫君’两字有意拖长加重。 夜子狐走近我,朝我手里的汤碗瞟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想谋杀亲夫?” 我忍住濒临抽筋的脸部肌肉:“我夫君愿意喝,要你管?”说完拔腿就走。 “站住!”夜子狐一个箭步冲上来,挡住我的去路,随后二话不说,夺过我手里的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我彻底呆住,只见他的脸色由白到青由青到紫再由紫到黑,将所有色系兜了个遍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原本的红润。 他将碗丢给我,若无其事地撇下一句:“告诉你夫君,我方才可是救了他一命。” 46 第四十六章 接吻未遂 我站在夜子狐的军帐前,犹豫了半天,迟迟没有进去。那锅壮阳大补药被他一口气喝下,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咦?你来这里做什么?”一道白影飘过。 贞子小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来又是做什么?”我也问。 “夜大哥说他肚子疼,我给他送药的。” 果然,还是出事鸟…… “他,没事吧?”我不禁问。 贞子小姐毫不客气:“喝了你那碗烂糊汤,能好吗?快让开,我要进去了。” 我被她撞到一旁,敢怒不敢言,不管怎么说,是自己害他成这样的。可那汤又没人逼着他喝。我闷闷地站在帐外,正踌躇着,身后传来火夕渊的声音。 “那么晚了,夫人为何还站在别人的帐前?” 我回头,看见大火鸡换了一身新衣,由桃李搀扶着走了过来。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他‘嘻嘻’笑了两声:“夫人可是担心我了?” “谁是你夫人?”我白了他一眼。 “除了你还能有谁?” 拜托,我那句是反问句,不是疑问句。我无语地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想气却又气不起来。 “早点回去吧,夜凉了。”他伸手搂住我的肩。 “火夕渊你——”我刚想挣脱,却看见一道黑影从帐里走了出来。 两道冰锥般的目光落在了大火鸡的手上。 “夜大哥,我跟你说了不用担心的,你看,人家不是有夫君陪着吗?”贞子小姐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 完了完了,被夜狐狸撞见我和大火鸡搂搂抱抱的,一定会死得很惨。 我尴尬地笑笑:“夜子狐,你……你觉得好点了没?” 他剑眉一挑,满脸不屑:“死不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又转进了帐内。 什么嘛,人家好心来看你,就这个态度。 我一路沉默,随着大火鸡回到军帐。桃李整理好床铺之后便退了下去,徒留下我和大火鸡大眼瞪小眼。 人,有两个,床,却只有一张,资源明显供小于求,真是伤脑筋啊。 “你睡床吧。”火夕渊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那你呢?” “我睡地上。” “不行!你伤还没好,你睡床,我睡地上就好。” 他看看我,忽然贼笑道:“要不我们都睡床?” ‘啪!’ 许久不使的无影腿终于又重出江湖了! 火夕渊揉着被我踢肿的半边脸,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都当真。”他将被子搬到地上,稍作整理后便躺了上去。 “你放心,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微弱的光亮中,传来一个清晰坚定的声音。 我合衣睡在床上,看着他清瘦不少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大火鸡,你怎么那么傻呢? “火夕渊,我不适合你的。” 冰冷的空气似乎渐渐在凝固。他卧在那里,没有回话。 “我一直都在骗你。”我决定这次打击到底,让他彻底死了心,“你连我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做我的夫君呢?” 那背影在闪烁的烛光里微微一颤。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已足够了。” 一句话触碰到柔软的心底,眼角竟有泪水溢了出来。 “你这只笨火鸡,谁允许你喜欢我了?我只会伤害你,你知不知道?笨蛋火鸡……” 那道红影不知何时立在我的床头,将我紧紧揽在怀里。温柔的气息无声弥漫开来。 “为了你,就算死都不怕,还在乎那些伤害?”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与他四目交汇的一瞬间不禁感到莫名的脸红心跳。红色的眼眸释放出灼热的光芒,他的唇缓缓向我靠近,昏暗的灯火令人意乱情迷,在就快要失去抗拒能力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轻声问道—— “方小糖,你喜欢的,是这个人吗?” 喜欢?我喜欢的人吗?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 不,大火鸡,不是你…… 两唇即将触碰的那刻,我用力推开他,然后跳下床,不顾一切地奔了出去。 我知道,我又一次伤害了他。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只想去一个地方,只想见一个人。 那个人,那个方才徘徊在脑海里的人——我从未像现在这么确定过自己的心意,无论他怎么看我,怎么对待我,我还是想说。 我想说……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他似乎正要宽衣,面对我的闯入有些无措,但仍旧强装镇定地问道。 我站在门口喘着粗气,如同一头野兽般很没形象地披头散发。 “你怎么了?”他向我走近。 “是谁欺负你了?”眼神突然浮现一丝不安。 “到底——” “夜子狐,我喜欢你!” 是的,我想说,我喜欢你。 他被我硬生生的打断,面无表情的怔在原地,不再靠近,也没有再说话。眼里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澜。 这算什么意思?接受,还是拒绝? 或者根本就无所谓? 夜子狐,你好歹说句话啊。 背后一阵冷风吹来,将我吹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于是硬着头皮又加了三个字—— “……的铜钱。” 那张好看的脸顿时挂满了冰霜。终于,我为我的冲动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几十枚铜币同时落在我身上,将我打飞出了军帐。 “喜欢都拿去好了!”帐内传来夜子狐愤怒的声音。 呜呜呜!我捡我捡,总比人财两空的好! -----------------------|||的分割线---------------------------- 这一夜,我独自坐在半山坡的小土堆上吹了一晚上的风,一边检讨自己一边慷慨地为蚊子提供了一顿夜宵,导致隔日重感冒加献血过多而倒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白展迹派人来请我赴宴了,才不得不起了床。 前来替我更衣的桃李被我病殃殃的样子吓了一跳,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往我脸上涂脂抹粉。折腾了老半天后,才心满意足地将我交给了火夕渊。 我一身红衣颔首坐在大火鸡身边,仍在为昨晚的事情纠结不已。倒是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容满面地与席中将领谈笑风生。白斩鸡与矮冬瓜师叔两人坐在上座,把酒相谈得甚欢。要说全场气氛的最冰点,那就是我的正对面了。 还是那一身黑衣,静静地隐没在暗夜里,身后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出他优美的轮廓。我暗地里朝他瞄了两眼,那冷冰冰的目光每次都是极快地扫过我和火夕渊,落在身边贞子小姐的身上,随后绽放出无比耀眼的笑容。 他笑了? 他从未在我面前这么笑过的。 我鼻子一酸,别过头不再去看他们。 “夫人,听说你病了,可要多吃点补补身子。”大火鸡说着夹给我一道菜。 “唔。”我闷闷不乐地一口吞下,然而此刻无论吃什么都食不知味。 “火少主,夜兄弟。”白展迹突然站起举杯道,“这次多亏有你们相助,打退月狼,更从萧三手里救出天鸟长老。我白某在此就以薄酒相谢了!” 说完一饮而尽。 “夜儿,你这次回去记得代我问候你的师傅。”矮冬瓜师叔也起身敬了众人一杯。 “夜兄。”火夕渊并没有坐下,而是转向对面的黑影,“我也要敬你。多谢你几次搭救我的夫人。以后夜兄有什么事,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夜子狐像尊石像般屹立不动,按照往常,这只臭狐狸准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指不定又要说些什么刻薄的话出来。但出乎意料,这次他竟然极其优雅客气地笑了笑,一语不发地将手中杯酒一干而尽。 “夫人,你也敬夜兄一杯吧。” 我猛地抬头,满脸涨红地看着大火鸡。 要我敬他?那还不如直接让我去喝□□算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举杯,却看见贞子小姐一脸媚笑地为夜子狐夹这个夹那个,顿时升起一股火气。 “好!我敬!” 我丢掉小酒杯,捧起大酒壶,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走到这一黑一白的面前。 “夜子狐,这一壶谢你将我从流沙里救出来!” ‘咕咚咕咚——’我眼睛一闭,像灌药般一口气喝尽。 再来! “这一壶,谢你替我挡了那块巨石!” 我仰头,填鸭式的又干尽。 “这一壶,谢你在火里舍命相救!” 靠!这酒怎的如此酸涩? 夜狐狸,原来我欠了你那么多条命。 “最后一壶——” 那黑色眼眸似有微光在闪动。 “谢你,嗝,谢你在崖底——” 我蓦地想起那日由他背着走过开满鲜花的山路,想起他捉弄我时的一点一滴,不由苦从中来,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够了。”他终于开口,一把握住我的手中的酒壶。 我突觉一阵眩晕,身体和思维都不再属于自己。 “那……嘿嘿,我们——两清了?嘿嘿。” ‘噗嗵!’ 头部好像撞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47 第四十七章 大闹庆功宴 作者:其实,我们的方小糖同学并没有失去知觉,她只是—— 话说三壶烈酒下肚,某糖三杯倒的本性立刻暴露无疑。鉴于该糖之前有过极其恶劣的记录,当她一脸□□地想从地上爬起时,白斩鸡、大火鸡一干人等便如闪电般地冲了上去,一把将其按倒在地。 “啊——啊——放开老子!”某糖犹如丧尸出笼般吼叫着,“大火鸡!你竟然敢动老子!回去我要罚你跪键盘!!!” 大火鸡一愣,可怜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是键盘,便被某糖一脚踹到了银河系外。 “哈哈哈!”某糖得意地叫嚣,“看我的佛山无影腿!!!” 随即又一脚踢在白展迹的身上。 白展迹是何等的功力,这一腿自然踢不倒他,但这酒后发彪的女人力气大得惊人,竟也将他踢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某糖趴倒在白展迹的□□,忽然眼珠一转,伸出贼手,大喝了一声—— “猴子偷桃!!!” ‘啪哒……’ 只见我们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犹如谪仙子般的白展迹立即石化,碎裂,最后一片片散落在地上。 全场将士无一不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有的甚至还捂住了自己的□□,脸部作歪曲痛苦状,好一个军民连心,有苦同担啊! “笨蛋女人!” 在一旁的夜子狐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蹿上前将某糖从白展迹的身上拽开。 哪知这女人竟像条泥鳅般灵活地挣脱了出去,反过来猛地将夜狐狸扑倒在地。 “嘻嘻嘻——你,你吃醋了!”某糖流着口水,骑在夜狐狸身上,“你气我摸他没模你?” 夜狐狸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被她这么一说,满脸通红,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某糖继续□□:“你们都是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哈哈,表急,一个个来,少不了你的!” 说完伸出魔爪朝夜狐狸的下身摸去。 ‘乓——!’,眼看就要得逞,一碟盘子狠狠地砸了过来。 幸好夜狐狸眼明手快,抱着某糖立刻朝旁边滚了过去,这才躲开了飞来横祸。而我们的贞子小姐早已站在一边气得发抖,手里捧着一堆锅碗瓢盆,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某糖见夜狐狸反客为主,换作自己被压在了下面,她不干了。 “臭狐狸死狐狸笨狐狸!我要上位!我要上位!!!”边说边不停地跺脚。夜狐狸才不卖她的帐,牢牢地钳制着她不放。 某糖折腾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学乖了下来,终于安静地躺在地上不再乱动。但如果你以为她就此缴枪纳械了那可就大错特错鸟! “讨厌~~”只见她抬起一条腿勾住夜狐狸,色迷迷地笑道,“那么多人看着,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姐,你以为我们很想看吗?! 夜子狐的嘴角突然扬起诡异的微笑:“那我们回帐里去可好?” 某糖红着脸边点头边嗤笑,任由夜狐狸抱起,扭捏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走到一半,又忽地如同触电般高歌起来——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嘿嘿参北斗哇”——某糖马上换了另一个声音伴唱。 “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嘿嘿全都有哇!”——还是她本人的伴唱。 夜子狐原本稳健的脚步,被她这么一唱竟有些踉跄。 “路见帅哥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轰隆隆——’筵席里的所有桌子全被震塌鸟。 ---------------------------玩够了的分割线------------------------ 黑暗,一片黑暗。 咦?这是哪里? “酒!我还要喝酒!!!” nnd,没人应我。 我摇摇晃晃地坐起,想要找茅厕解手。不料刚走出军帐没几步,一阵冷风袭来,接着便被一个袋子套住了头部,再接着这个袋子又套住了我的全身。最后我像头牲口一样被驼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咚!’背部什么地方被敲了一下,立刻说不出话来。 我靠!竟然点我的哑穴! 我蹬我蹬我蹬蹬蹬! ‘咚!’背部又被敲了一下,这下连动都动不了。 “老实点!”那人威胁道。 是个男子的声音。莫非……我遇上采花贼了? 呜呜呜——不要啊,你一定是劫错人了,我哪里像花了?你睁大眼看看清楚,我是草,是猪笼草啊! --||| 采花贼突然停下脚步,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人声。 “夜大哥,干吗对她那么好,还亲自煮醒酒汤给她?” 夜子狐?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我憋足了气想要叫唤,却只憋出一串泪珠。 风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却飘向了相反的方向。待两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以后,那采花贼立刻背着我继续疾飞起来。 就这样一颠一颠不知行了多久,那人终于将我放下,揭开布袋的那一刻,我不禁目瞪口呆—— “是你这个死胖子!你劫我做什么?”咦?可以开口说话了! 没错,能被冠以死胖子殊荣的,除了夜子狐的师兄无名氏外,还能有谁? 圆圆的身体坐在石上,绿豆眼将我从头扫倒脚,末了笑笑:“我就不信,有你在我手上,师弟还会不肯与我比试。” 我狂汗。你丫简直就一比武狂人! “咳咳,师弟没来之前,你就委屈一下呆在布袋里吧。” 话说那边厢—— 幽幽烛光里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夜大哥,这信上怎么尽画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影问。 “唔,这是我与师兄之间的暗语。”黑影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我不识字吧。 “哦,原来如此,夜大哥你好厉害!那信里都写了什么?” 黑影皱着眉从上往下从左到右将信颠来倒去看了一番后,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夜兄,那么着急要去哪里?”没走几步便撞上一道红影。 这一黑一红互视了片刻,谁都没有要给对方让路的意思。 “去救方小糖。”终于,黑影冷冷地开口。末了,又对着脸色兀变的红影抛下一句—— “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漆黑的山路上,多了一黑一红两个飞速赶路的身影。 黑影行在前面,健步如飞,一刻不曾停过。红影紧随其后,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夜子狐担心的自然不是无名氏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他担心的,是那个只懂得几下三角猫功夫的师兄竟会笨到与他约战在西界山。若是碰上萧三的残军,不要说一个无名氏了,就算一百个无名氏,都不是对手! 想到这,心下一急,更是加快了步伐。 “夜兄,你是说……你的师兄劫走了我夫人?”火夕渊不明白,他那师兄与他之间到底有何恩怨纠葛,还牵扯到了她的身上。 夜子狐没有回头,更没有放慢脚步:“火少主,这夫人的称呼可要到今夜为止了。” “哦?此话怎讲?”红影忍住伤痛,气运丹田,追得更近。 “因为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再是你的夫人。” 是的,明天,他就要带她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他清晰地记得,那日她张着一双如同小鹿般无辜的眼眸,央求他带她一起走,语气是那么坚定,没有半点犹疑。 这个女人,总是那么不计后果地要跟着他。 ‘笨蛋。’他在心底轻轻骂了一声,嘴角却扬起无比会心的微笑。 “哦?夜兄也别忘了,我还有这一夜的时间呢。”那抹亮丽的红影在月光下耀着妖冶的光华。他出兵天鸟的时候便暗自起过誓,这次一定要将她带回去,绝不会再拱手让给任何人。 一夜,尚可以改变许多事情的,不是吗? 夜子狐没有接话,始终一脸的漠然,似乎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在他的心上留痕。他自恃,他孤傲,只因他从来就未曾遇到过一个可以打败他的人。这一次,火夕渊同样也不行。 冷风,呼啸而过。划过两张俊美无比的面庞,风干他们额头上泌出的细汗。 寂静,无声包围两颗各怀心事的心灵。周围的一切看似安静平祥,但在这安静平祥里,却蕴藏了山雨欲来的雷霆之势。 终于,这万分压抑的气氛被远处的一声尖叫刺破。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朝着呼声来的方向飞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空地上燃着未烬的柴火,一只沾着血迹的黑布袋歪斜着被丢在石上。 然而最最刺痛二人双目的,是躺在角落里的那抹红色。 红衣上依稀残留着她的气味,掺杂些许酒精,以及浓浓的血腥。 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他攥紧拳头,望着眼前的一片狼狈,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 这一次,他终究没有能够救她。 48 第四十八章 大钟寺的贵客 我杀人了。 鲜血溅满衣衫。我尖叫着脱下外衣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暗影憧憧的山路,辨不清方向。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或者去哪里都一样。 “夫人——!” 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 我躲在树后,犹豫着要不要回应。却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前方一晃而过。 那步伐从未如此慌张过,那银铃声,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急促。 我与他,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但终究还是背道而驰了。 夜子狐,我不能见你,不能再见你了。 因为,我杀了人。 因为,那个人,是你的师兄。 -------------------------------------------------------------------- 五月的玄阳城,一派春意融融。再过十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重月节。所谓重月,顾名思义,那晚的天空会出现两道圆月。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遥遥相望,就好像是离家的游子,与故乡天各一方。 重月节,是举家团圆的日子。即使是死囚,也会获得一日的特赦,回家与亲人相聚。 在这么一个欢天喜地的时节,有一个人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一个月,丁续在大钟寺前跪了整整一个月。从东方发白跪到日沉西山,来来往往的香客们开始还很好奇地四方打听他的来历与目的,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 听扫地的小沙弥说,这人是来求他们的主持方丈收他为徒的。 大钟寺可是月狼国的国寺,即使里面的苍蝇蚊子也都要经过狼王钦点。一个穷光蛋无名小子,想要在大钟寺剃度为僧,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丁续不是不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但出身卑微,不代表人格也低下。佛祖说了,众生平等。他是个老实的读书人,书上写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就不信自己一天天在这里跪着,主持方丈还能视他而不见。 这一个月来,丁续也不是无所事事地跪着,他在观察,在用眼角睥睨。身边的过客看他的目光里多充斥着讥讽与不屑,但有一个人,却不同。 这人与自己一样,对大钟寺执著的很,每日晌午差一刻准时报道,一过晌午便离开。丁续抬头看了看日头,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然,身后响起一串‘丁玲当啷’的铃声。丁续在心里暗暗一笑,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傻小子!” 一双薄靴轻快地跳入他的眼底。 “今日是初几?” 声音里满是快活。 “初一。”丁续讷讷地回道。 “你在这里跪了几日了?”快活的声音又问。 “整一个月。”丁续并没有抬头。 “我们相识多久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蹲了下来,将脸凑近他。 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矮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瓣,不黑不白的皮肤,若不是那日她主动上来搭讪,丁续是怎么也不会注意到这号人物的。 “也是整一个月。” 丁续连自己都纳闷,这一个月来,相同的问题,反反复复,她问他答,不但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甚至还成了他一日中唯一的乐趣。 看来自己真是跪傻了。 “不错不错,傻小子,还没有跪傻。”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大笑着起身,随后一蹦一跳地踩上了通往寺庙的石阶。 腰间别着的那串银铃在日光下一晃一晃,闪闪夺目。 丁续此刻并不知道,她的出现,即将改变自己的一生。 第二日,大钟寺的庙门终于朝他敞了开来。 第三日,主持方丈眉开眼笑地亲自为他剃度授戒。 从此之后,这世上再没了丁续这个人,而多了一个叫悟净的小沙弥。 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应该高兴才是,但丁续反而觉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些什么。原来达成心愿的喜悦找不到人来分享,是这般酸涩的。他忽然想起了她,那个曾经不厌其烦与自己搭话的人。 若是她在就好了。 患得患失的惆怅,在第四日便被打消得无影无踪。 同样的时辰,他再次见到了她。 不过是在全寺最大最豪华的香房红叶轩里。 身着绸缎黑衣,脚踏上乘皮靴,挽着袖子正在题诗。 “好诗好字啊!”一旁的主持方丈不住点头赞誉。 丁续朝纸上瞄了两眼,不禁哑然失笑。 苦读了大半生,他是个明眼人。那诗固然不错,但那字要说好,实在是牵强了点。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主持方丈却是一脸的欣赏,“唯有此诗才配得上红叶轩里千年不谢的红枫啊!” 她放下手里的笔,眼里闪过一丝狡诘:“主持方丈可喜欢?” “喜欢喜欢!” “这诗里可是有含义的。” “哦?含义?”主持方丈摸着光头,想了半天不得其解。 “施主可否赐教?”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天机不可泄漏也。” 主持方丈的心里此刻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要知道,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吊起来而又得不到满足,是非常之难受的。 “老纳愚钝,老纳愚钝啊。” 说话间终于瞥见了早在一边候着的丁续。 “你来了,悟净。” 丁续被那双眼睛盯得很不自在,于是又低下了头。 “这位是三王府的贵客方施主,三王府的贵客也就是本寺的贵客。今后方施主在红叶轩的午课和午膳就由你来安排了,万不可有半点马虎。” 丁续点点头,原来她是三王府的人,难怪主持方丈要对她阿谀奉承。 快活的声音再次响起:“随意随意。” “那老纳就不打扰施主清静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悟净就是。”主持方丈说完,双手一合什,捧着题了字的纸卷跨出了香房。 “傻小子!”她兴奋地一拍丁续的肩膀,露齿笑道,“想不到是我吧。” 丁续往后退了半步,硬是掩住心里的喜悦:“施主请自重。” 她先是一愣,随后笑得更欢畅:“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和尚了?” 丁续被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头雾水,也回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小僧法号悟净,是和尚没错。” “我知道我知道。”她一甩手,“你那名字还不是我给取的。” 丁续不解:“怎么变成你取的?” “这——以后再和你说。”她眨着乌黑的眼睛将丁续全身扫了个遍,不断啧啧道,“傻小子,想不到穿上僧袍也很好看啊,做和尚实在太可惜了。不过你放心,这和尚咱只做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就又可以重获自由啦!” 丁续越听越迷糊:“我要一心向佛,终生在此的。” 她小嘴一歪:“什么终生半生的,佛祖他老人家又不缺你一个人伺候。”突然又压低了声音:“听好了,你来这是做我的卧底的。” 卧底?自己饱读诗书无数,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词? 她似乎有所洞察,立刻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入寺是为了替我做一件事情。” “做事?我凭什么要替你做事?”丁续虽然为人木讷,但他不傻。 “凭什么?”她突然邪邪地一笑,“就凭我花了大把的银子让方丈主持收了你。我有本事让你进来,也就有本事把你赶出去。” 这一盆冷水可是把丁续浇得不轻。 原来,自己是被她买进来的。怪不得这几日总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 自尊心立即爆发。 “你!谁要你帮我了,我情愿继续跪那,情愿跪到死!” 他穷,他低微,他什么都没有,但至少他还有骨气。 眼前的少女似也吃了一惊,许久才幽幽道:“要死还不容易,要活才难呢。” 她伸出手,柔柔地握住丁续的衣袖,语气变为恳求:“其实,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也不行吗?” 丁续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融化。那双清澈的瞳孔为何藏着如此深的哀愁,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疼惜。 但他还是一狠心,甩掉了她的手。 “施主,请你自重!” 语毕,流星般地奔出了红叶轩。 49 第四十九章 三宝与三杰 回王府的路并不长,但每次我都刻意走得慢些,再慢些。 这条路,不知不觉竟也走了有两个月了。 大管家吕爷亲自为我开了门,庭院里传来阵阵鸟鸣。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我,自得其乐地逗着笼中小鸟。 “回来了?” “唔。”我支吾了一声,径自朝偏院走去。 “听说前两天你让大钟寺的主持方丈收了一个小沙弥?” 我停下脚步。消息传的比我想得还要快嘛,敢情那群监视我的蠢货们接受过培训了? “这次又砸了多少钱?”他继续若无其事地问道。 “怎么,你心疼了?” 两道目光有神地落在我身上,随即大手一挥,站在旁边的吕爷立刻掏出一本帐册,朗声读了起来—— “四月初七,买下花满香的一百个姑娘,包括头牌月花,次头牌月满,次次头牌月香,导致花满香三日无法正常营业。” “慢着!” 我举手,我要声辩! “我那是积极开展妇女解放运动!” 虽然她们最后都迫不及待地跳回了火坑。 吕爷无视我,接着念:“四月十九,搅乱清水阁的四十桌酒席,导致四百多人集体食物中毒。” 我又举手:“我那是反贪污反腐败反挪用公款乱吃乱喝!” 人家怎么知道巴豆原来是这么厉害滴! 吕爷的两道眉毛颤了颤,强作镇定:“四月二十五,火烧云天湾,火势一天一夜不断,导致交通阻塞,空气质量下降。” 我再举手:“那湾又没有水,停着几百艘破船作什么?我纯粹好心替你们清除路障建设道路造福百姓!不用感谢啦!” 吕爷的老眼都快翻白了,但还是难能可贵地坚守岗位:“四月三十,踢破沈家公子的夜明镜一枚。” 说完得意地捋捋胡子,等待我的辩解。 手自然还是要举的,只是这次举得缓慢了一些。 “呃,这个嘛……”我小声咕哝了一句,“那个沈猪头要照什么镜子?自己撒泡尿不就得了。” “咳咳!”高大的身影似乎呛到了,“行了,你下去吧。” 吕爷终于舒了一口气,合上帐本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 他走过来,满是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折腾了一个月,也该闹够了吧。” “那你呢?何时才肯撤了那些跟踪我的人?” “小糖,他们跟着你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萧三,你这点牛皮一戳就破。 “不撤就不撤。”我拍开他的手,“但好歹也请你找几个长得像样点的,那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都像被压路机压过一样,看得我晚上做噩梦。” 萧三的嘴角立即歪曲成一条很不自然的曲线。 “你已经挑过好几拨了,不如……我让他们蒙面可好?” 我摇头:“太招摇。” “也是,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眦嘴笑笑:“简单,化妆呗。” 萧三恍然大悟:“嗯,好办法。” “他们长得一个像狗一个像猪一个像王八,就化成这三样动物吧。” ‘轰隆隆——’ 我好像听见远处什么东西同时倒地的声音。 -------------------------整人糖又回来啦的分割线-------------------------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生怕一合眼,那些可怖的景象会再次浮现出来。 两个多月前,我在山林里跌得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幸好被路过的萧三发现,不但救了我,还将我带回府中静养。 伤是好了,但很多事情,我却记不得了。 之后便是每夜重复相同的梦。 鲜血,死人。 一个黑衣男子的背影。 我总觉得萧三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从不与我说,还整天在我身边安插心腹监视我,要不是念在他救我一命的分上,我早就与他翻脸了。 再者,他是月狼的三王爷,真要闹僵,恐怕自己的小命难保。所以这次,我决定智取。 萧三,你以为这一个月我纯粹就是闹着玩的吗?那你可就错了。 当我第一次遇见那个傻小子的时候,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大闹清水阁也好,火烧云天湾也好,都只是铺垫而已。 我就是要你以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胡闹,这样你才不会怀疑到他。 而如今,就只差最后一步…… 傻小子,我们走着瞧。 ------------------------------------------------------------------------- 大钟寺,天华物宝,地灵人杰。 红叶轩里的千年红枫,一年四季都如火如荼,此乃一宝。 宝珠洞后面的证果泉,每日变幻九九八十一种颜色,此乃另一宝。 供奉在大悲宝殿,开国国师兼高僧悲世子的舍利,更是宝中之宝。那些香客们也多是冲着它来的。 至于人杰嘛—— 瞧见那个两眉倒挂,邋里邋遢的老和尚没有?因为念经时常常打瞌睡,所以被人戏称为“大睡和尚”。经过我的观察,这“大睡和尚”不仅念经时喜欢睡觉,连吃饭走路上茅厕都能睡着。哎?大家别误会了,我可没有偷窥老秃驴解手的癖好,只不过有一次‘恰巧’经过男厕,听见他在里面打呼噜而已。 “大睡和尚”算是一杰吧。 “噢弥陀佛,方施主,又来拜舍利了?” 眼前的和尚肥头大耳,一身横肉,人称“大肉和尚”,负责看守大悲宝殿。 我也学他像模像样地双手合什,一脸虔诚地点点头。 “施主请。”他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随后在距离‘大悲舍利’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尺,是最近的距离,再近一分,便会被护在舍利外的法气所伤。 七颗圆润通透的彩色珠子,分别嵌在七层水晶宝塔上。塔高三寸,晶莹剔透,鬼斧神工。 其实,看舍利最好的时间不是白天,而是晚上。七颗彩珠一到夜晚,便通体发光,犹如璀璨星辰。加上水晶的反射,更是耀人眼目。 反过来说,若有人想在晚上偷这个两千瓦的彩色灯泡,等于是自寻死路。 “大肉和尚,你身上怎么有股狗肉的味道?”我耸耸鼻子,低声道,“莫非,你开荤了?” 大肉和尚赶紧‘噢弥陀佛’,连喊“罪过”。 切,死秃驴,在我面前还装。那玄阳城外‘只此一家’的狗肉店老板每晚送你一斤狗肉,半斤青松玉酿,你以为我不知道? 对了,这‘大肉’的外号并非因为他长得肥,而是因为他酷爱食肉才得来的。 也算大钟寺的另一杰吧。 这最后一杰——嘿嘿,还得容我再□□□□。 “傻小子,快上茶上茶!什么鬼天气,又干又燥,渴死老娘了。” 我往红叶轩里的太师椅上一趴,只差没吐舌头喘气了。 “傻小子,怎么还楞在那里?” 他不乐意地答道:“小僧法号悟净,不叫傻小子。” 原来想造反啊。 我冷笑了两声,走到院中那颗红枫前,掏出怀中匕首。 “施主,你要做什么?”傻小子立刻紧张起来,“有什么事好商量,万不可自寻短见啊!” 我靠!老娘豆蔻年华寻个p短见。 “本姑娘看这颗歪脖子树早就不顺眼了,今天想好好修理修理它。”说完挥起匕首,‘唰唰唰’,几下将这株无价之宝剃了个光头。 “你你你——”丁续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仿佛我剃的是他的命根子似的。 “噢弥陀佛,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向方丈大师解释这颗红枫是被天雷劈死的与你悟净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看着我,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你想栽赃给我?” 我笑着点点头。 “可这树明明是你砍的!” 我还是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也算潜心修佛的人,怎可做出如此有违道德有违良心的事?” 我始终保持坚不可摧的笑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丁续估计从没见过像我这么皮厚的香客,一时没了下文。 “傻小子,你以为主持方丈会信你还是信我?”现在轮到我反攻了。 他一脸严肃,很老实地承认:“自然是信你。” “错!主持方丈他谁都不信,他信的——是这个。”我边说边搓搓手指,做了个money的手势。 “这个?”他不解地学我样,“是什么意思?” “笨!当然是钱啦!” 丁续神色凝重,并没有反驳。 “傻小子,只要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我一定替你作主,找户好寺庙嫁了,这大钟寺整一个铜臭熏天的大粪坑,有什么可留恋的?” 哎,我真是太适合做媒婆了。 哪知此人毫不领情。 “噢弥陀佛,不必施主劳心了。红枫虽是施主所砍,但贫僧疏于职守,责无旁贷。主持方丈若真是怪罪下来,贫僧甘愿受罚。” 说完,朝着一脸僵硬的我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退出了香房。 迂腐!简直就是迂腐至极!!!没见过你这么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 我忿忿地在屋内踱来踱去,却见那一狗一猪一王八三张脸很不识相地在高墙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靠!大白天的还出来吓人!给我滚!!!” 我操起手边滚烫的茶壶,毫不留情地飞了过去。 -----------------------------三声惨叫的分割线------------------------------- 后来,听说主持方丈抱着那颗秃头红枫鬼哭狼嚎了一整天,最后不得已叫人连夜赶制了千片火红的绢叶硬是给粘了上去。 丁续依旧安然无事地做着他的小沙弥,倒是我,免不了又是被萧三一顿责问。最后三王府给大钟寺送去了一尊千年寒冰雕成的佛像,才算息事宁人。 之后的四日,我都没有去红叶轩,而是去了玄阳城外一个叫碧落村的地方,当然,萧三是不会那么轻易放我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的—— 如血的斜阳,郁郁葱葱的乡间小路。好景,好天气,可惜,身后跟着的那三只牲畜实在大煞风景。 虽然特意择小道绕了远路,但牲畜们的嗅觉灵敏得很,怎么甩都甩不掉。正一筹莫展之际,却见羊肠小道上停着一辆金灿灿红光闪闪的豪华马车。我在心里高喊一声天助我也!箭步如飞地冲了上去。 边冲边喊救命边酝酿感情等待泪崩边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个稀巴烂。 不得不承认,能在短短二十步路内将以上诸多高艰难动作同时完成的,除了我方小糖外,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人鸟。 “救命啊!非礼啊!” 我扶倒在车轱辘上哭得惨绝人寰。 咦?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还不够真实震撼? “□□美女啦!辣手摧花啦!”嗓门扯得更开,震得马车一抖一抖的,可车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kao!不会这么见死不救吧? “□□啦!!!np啦!!!□□啦!!!” 终于,马车动了。一只白玉般温润的手拂开车帘。 这年头,果然还是要暴些猛料才有人会甩你。 “谁那么吵?搅了本少爷的清梦?” 泪眼朦胧中,看见一个红衣似血的人影。 50 第五十章 衣冠禽兽 那人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瞬间凝固。 哼哼,看来是被我如花似玉的美貌给震住了。 于是更加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指着身后。 “公子救命!有三个色狼一直追着小女子不放,求公子借马车一用!”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便爬上车去。 红衣帅哥微微一愣,随后目露凶光,朝我身后扫了一眼。 “三位,若再不肯现身,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我躲在帘后探出半个脑袋,只见小路的另一头,渐渐隐现一狗一猪一王八三张涂着厚粉的脸孔。 “这位少侠,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狗脸说。 红衣帅哥托马斯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跳下马车,摆了一个很酷的pose。 “真不凑巧,在下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喜欢管点闲事。”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猪脸站了出来。 红衣帅哥依旧保持着那个很酷很拽的姿势,头也不抬:“一只狗,一只猪,和一只王八。” 哈哈哈,我在一边暗自笑抽,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三人可就不觉得这么好笑了,只见王八眼布血丝:“臭小子!废话少说,你的命今天哥几个要定了!” 接着掌风一出,一股巨大的气流顿时袭了过来,震得马车不住摇晃。 “老三,小心别伤了方姑娘!”狗脸在一旁提醒道。 红衣帅哥回头朝我瞥来狐疑的一眼,随后护在车前,嘴里念叨了一句,从他的衣袖里华丽丽地窜出一条浑身燃着火焰的巨龙,将那三人严严实实地围在一个圈内。 “坐好了!” 一道红影敏捷地跃身上马,不等我坐稳,便驾着马车沿着小路狂奔起来。 --------------------------------我颠啊颠啊颠的分割线----------------------------- 甩掉那三只丑八怪的时候,已是日落月升。 马车停在一片田野中间。满天星光下,我扶着车轮,不停地呕吐。 “公子,你这车——呕——防震功能——呕——太差!” 红色眼眸一刻不离,牢牢盯着我:“你叫我——公子?” 不叫你公子难道还叫你娘子不成?好奇怪的人。 我抹嘴一笑:“这次多谢公子相救了。所谓大恩不言谢,我还是不耽误公子赶路,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乡野小路,咱们后会无期!” 顺风车搭完,开溜! “站住!”红衣帅哥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后领,“你——一个姑娘家晚上走夜路太危险了。” 这个,似乎也对。 “可我有急事。” “反正我也不赶时间,不如再送姑娘一程吧。” 哦?难得出一次远门,就碰上热心人了?好像谁说过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开始警觉起来:“公子好意心领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赶路。告辞!” 然而走了没多远,便听见马车从后面追上来的声音。随后保持着一段距离,紧紧跟在身后。我慢他也慢,我快他也快。 车轱辘的声音在夜里听来诡异得很。 终于,走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我忍不住爆发了—— “我说你!为何老跟着我?” 马车的主人远看好似一团浓烈的火焰:“这路我就不能走吗?” 就知道你会说这一句,早有所准备啦。 于是,我十分客气礼貌地退到路边,面带迎宾小姐才有的甜美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公子你先过好了。” 他倒也没说什么,手里缰绳一勒,径直朝前行来。 然而路太窄,马车驶到身侧的时候,我又不得不多退了两步。红衣帅哥突然眼睛一亮,飞了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啊啊啊啊!好一只阴险狡诈的禽兽!竟然搞突袭!我怒了,先是撂起一拳打在这个他脸上,再飞了一脚过去,又踹起地上的石块砸在该禽兽的脑门上,最后对准他的腰部狠狠地一屁股坐下去。 “嘎达——”好像听见骨头折掉的声音。 ok,k完,收工。 我拍拍屁股正要走人,地上传来一个微弱的□□声。 “你身后——有个水塘——” 红衣帅哥似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话音刚落便彻底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回头一看,果然如他所言。 这个……哈……哈……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噢弥陀佛善哉善哉的分割线----------------------------- “大婶,请问丁伯家怎么走?”行至碧落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丁伯?那宅子都荒了好久了。”大婶好奇地打量着我,“姑娘一定要去的话,在前面路口左转便是。” 我谢过她,驱车又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前。 阴森森的大门紧闭,蛛网满布,杂草丛生,周围也不见有生人来过的痕迹。 推开屋门,一股腐糜之味迎面扑来,空气里潮潮的。窗户半掩,锈迹斑斑,在夜风里‘吱呀’作响。 根据多年看恐怖片的经验,此处实乃鬼怪灵异事件的高发场所。 果不出所料,屏风的后面闪现出一张半青半红的鬼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甚是可怕。 “妈呀!”我大叫着拔出匕首。 “姑娘莫怕,是我。”鬼脸连忙解释。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那个禽兽!我诧异地看着他的脸:“你你你,你怎么变得像个鬼一样?” 他嘴角一抽:“还不是被姑娘你打的。” 我站在原地不住地挠头:“呵呵,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那你抢我的马车,也是误会?” 我立刻反驳:“不是抢是借,我有问过你,你可是默许的哦!” 他无语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公子我那时昏迷着,能说不吗? 静默中,一阵凉风穿堂而过,他手里的蜡烛摇曳了几下,便‘噗’的熄灭了。 “哇啊啊!鬼呀!” 烛光又亮了。 发现自己竟像只考拉一样缠在衣冠禽兽的身上。 四周一片安静,连个鬼影都没有。 “姑娘,我以为你很矜持的。”那语气甚是得意。 靠!矜持能当饭吃?现在当然是小命要紧了。 我依旧死趴着不放:“江湖儿女,没那么多繁缛礼节。” 一句话,说得豪情万丈。 他的眼眸里透着微微笑意:“不错,江湖儿女,本就应肝胆相照。姑娘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保护姑娘你的。” 边说边伸出手牢牢搂住我。 nnd,果然是只修炼成精的禽兽! “我跟你很熟吗?快松手!” 他抱我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双目满含深意地凝视着我。 我不甘示弱,也睁大眼睛回瞪他。四目就这样在阴冷的空气中碰撞出无数火花。不过不是爱情的火花,而是怨念的火花。 “一回生,二回熟。”他突然笑起来,故意凑近我的耳朵说道,“我们也算是老相好了。” “你爷爷的,鬼才跟你是老相好!”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因为这次,‘鬼’真的来了。 大门‘砰’地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开,一道白影飘了进来,长发掩面,脚不着地,像一条破床单一样绕着房间飞快转了一圈,最后转到了我的眼前。 我‘啊’的大叫一声,娇滴滴地晕倒在了禽兽的怀里。 好吧,我认罪,我是伪晕,可人家从小就怕鬼嘛。 我紧闭双目,死死抱住禽兽,眼前似乎有火光闪起,又暗了下去,身边冷风嗖嗖吹过,伴随着‘乒乒乓乓’的撞击声,折腾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完了? 我眯眼一瞧,竟发现已被禽兽抱进了马车里,他将我安放在温软的毛垫上,独自在对面坐了下来。 不错不错,豪华马车到底又宽敞又舒适。于是决定继续装睡。 然而,却感觉有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抚上我的眉角,轻柔地掠过我的睫毛,停在双唇上。 心里一颤。 该死的禽兽,难道本姑娘睡姿太美勾起他的兽性鸟? --||| 我猛地睁眼,果然看见那禽兽正恬不知耻地将唇靠近我的脸庞。 “你在做什么?!”我厉声责问。 他显然吓了一大跳,像触电般地弹回到原处,满脸通红:“我,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腾’的坐起,阴阴一笑:“我没事,倒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一只公鸡坐在马车里与我说话。” 他双眉微蹙,似乎不太理解。 我继续:“更奇怪的还在后面,你知不知道,那只公鸡竟然还穿着人的衣服。这不就一衣冠禽兽吗?” 这下他可听明白了,脸上的红晕变得更浓,立即转头朝外面看去。 这禽兽,看来也是有色心没色胆的,而且脸皮子特薄。 “那鬼——可是被你打退了?”我想起马车正停在丁宅的门前,不免又有些担心。 他从身后掏出一堆破烂衣服丢给我:“哪有什么鬼,你自己看吧。” 我一翻手里的物品——白衫,假发,面具。 原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看来这事比我想得要复杂。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他回想了片刻:“当时屋里太暗,那人的脚程又快,没能看请他的面貌。”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么说,不得不在这鬼地方多呆些时日了。” 禽兽倏地眼冒精光:“那我与你一起,或许可以帮上忙。” 拜托,你那张脸上写的可不是‘我要帮你’,而是‘我要吃你’这四个大字! 不过,留他在身边未必是件坏事,万一再出现个牛头马面的,至少可以拿他挡挡先。 “咳咳!”经过一番挣扎,我决定了,“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不许再碰我。第二,以后马车内就是我的地盘,马车外的……我吃亏点,全让给你吧!” 禽兽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半边脸不停地抽搐,最后在我的威逼注视下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但在下也有个要求。”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我,“至少姑娘要告知此行的目的吧?” 51 第五十一章 碧落村冤案 这件事,要追溯到一年前。 丁家算是碧落村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世代单传,到了丁伯这一辈,人丁便凋落了,好在丁夫人老蚌生珠,哦不,是老来得子,于是给宝贝儿子取名丁续,寓意希望其将丁家的香火继续传播下去,将种子播到五湖四海,能播多远就播多远。丁氏夫妇还在儿子两岁的时候,与本村的刘村长定下了娃娃亲。 但丁续是个有思想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好青年,自然不会满足于只作一匹种马,于是千方百计地想挣脱封建家庭束缚,打破包办婚姻。又恰逢青春叛逆期,做事不免偏激了一些,最后得罪了村长,被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 丁家唯一的儿子从一介书生堕落到劳改犯,丁伯一时气急攻心,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丁夫人不得不变卖了家产偷偷将儿子从牢里赎出来,过后不久也改嫁他乡了。 “有件事我还是不明白。”禽兽靠着马车轮子席地而坐,“你为何一定要帮那个丁续翻案呢?” “我帮他,是想让他也帮我。”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毛垫上,翘着二郎腿。 马车外的声音顿了顿,又问:“那你又何以如此确定这是桩冤案?说不定他就是个不良少年。” “绝不可能!那小子再傻,也不会傻到想要□□自己的未婚妻。” “你就那么相信他?” “我信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连蚂蚁都不舍得跪死的人,怎么可能做伤害别人的事。 “那你准备从何处着手?” “这个——其实我还没想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鬼并不喜欢有人靠近这宅子。” 马车微微动了一下,禽兽半个脑袋探进车窗内:“莫非这宅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就得问问那只鬼了。” --------------------------鬼啊的分割线---------------------------------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丁宅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可怖,庭院中的古树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屋子的石灰墙上爬满了半死不活的藤蔓植物。 万籁俱静中,隐约传来两个细微的声音,好像是虫鸣,又好像不是,总之诡异无比。 “你他妈的别靠我那么近!” “你不是说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么多的。” “……” “哎哟!姑娘你又打我。” “嘘!有动静!” 谈话间,虚掩着的木门被一只苍白的手推开,一个长长的影子轻飘飘地闪了进来。 脚刚着地,就听见‘哗啦啦’一声巨响,从屋檐上方倾盆而下一桶狗血。 那白影被淋了个湿透,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快到老树前的时候,脚下又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地上立刻响起无数‘啪哒啪哒’的细琐声,接着便是阵阵的惨叫。 “move!now!”角落里的某人一声令下,只见一个红影飞速窜出,将地上那浑身是老鼠夹的人一通五花大绑。 直到此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好不得意。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白衣人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小矮子一听‘女侠’两字,顿时来了劲头:“快招!为何成天装神弄鬼的?” “是刘村长要小的这么干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小矮子与一旁的红影交换了个眼神,似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答案。 “那我再问你,刘村长这么做有何目的?”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啊。” 两人又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看来得下点狠料才能撬开他的口。 红影伸出手指凌空一弹,黑暗里立刻舞动起一团熊熊火焰。 “我的这位属下江湖人称赤炼老君,专门烧那些说谎之人的舌根子,你若不想下半辈子作哑巴,还是说实话的好。” 说到‘赤炼老君’四字时,红影的手指顿在半空中颤抖了几下。 “女侠,老君,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白衣人喊得更加凄惨。 小矮子转身叹了口气:“唉,老君,这厮的舌头就交给你了,记得这次我可要七分熟的,别像上次一个那样给烤糊了。” 这下,白影和红影同时颤了一颤。不过红影马上就缓过神来,一把捏住白衣人的嘴巴。 火焰渐渐靠近,微弱的光亮折射在两张狰狞的面孔上。眼看就要火烧眉毛,白衣人猛地大叫:“我说我说!刘村长要的是丁家的传家宝‘礼越史集’。” “那是什么玩意儿?”小矮子向红影摆摆手,于是,关灯熄火。 白衣人依旧惊魂未定:“小的只知道这本集子村长找了一年都没找到,应该还在这宅子里。所以才吩咐小的扮鬼守在这里不让生人靠近。” “这姓刘的实在是可恨,就为了一本破书,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小矮子愤愤道。 “女侠,那不是破书。”白衣人吞了口唾沫,“这‘礼越史集’记载了本国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演变,博大精深,可谓千古第一奇书啊!” “得得!”小矮子并没有什么耐心听他做广告,“再奇也不过本书而已,有人命值钱吗?” 旁边的红影点点头,表示赞同:“姑娘,你准备如何处置此人?” 小矮子看了看白衣人那满含希望的眼神,挥手道:“放了他吧,一身狗血加童子尿,隔这里也是污染环境。” 那白影立刻叩首感谢,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但有的人,总是喜欢恩将仇报。 白衣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躲在墙根处,趁两人不备,暗地里掷了一柄小刀过去。 “小心!” 危急时刻,红影一跳而起抱着小矮子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漂亮地躲过暗器,潇洒着陆。 随后一甩头发,直冲白影飞来。 有的人,不但喜欢恩将仇报,而且还极其自不量力。 这白衣人一见暗袭失败,立刻两脚发软,没了方向,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乱跳,不一会便被那红影一掌给打趴下。 “好哇!本姑娘好心放了你,你竟然还狠下毒手!”小矮子气急败坏地跟着冲了过来。 “呜呜呜!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这次,就算喊‘女侠’也没用了。 “赤炼老君!把这厮给我抛到后院的枯井里去!”小矮子发令道,“对了,别忘了盖上井盖,臭!” ------------------------------女侠饶命的分割线----------------------------- 那白衣人在井底喊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想是力气用尽。 这一日,禽兽与我仔细看了丁家的每一间屋子,屋内物品井井有条的放在应该在的位置,但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更加诡异。 想必那姓刘的定期都会来搜察一遍,又不想让旁人知道,所以每次走前都作了一番整理。 难怪一切都看来如此刻意。 “不用翻那些书了。”我见禽兽从书架上抱了一大堆书下来,劝阻道,“刘村长找了一年都找不到的东西,必定不会藏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他听着觉得有理,于是将书一本本放回了原处。 “慢着!”我走上前,对着书架端倪了片刻,“把那些书都拿下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但还是乖乖照办。 “再放上去!”我退后几步,又说。 禽兽犹疑了片刻,眼神显然在说——你耍我玩的吗? 随后不太情愿地又把书放了回去。 “嗯,再拿下来试试。”我见他像个搬运工一样忙得不亦乐乎,不禁窃笑。 “姑娘!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这次禽兽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我抬头向书架的上方望去,“原来如此,谜底都解开了。” “哦?你发现了什么?”他满是好奇地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而我却答非所问:“老君,今夜我们去会一会那刘村长可好?” -------------------------------------------------------------------------- 是夜。 刘家大门口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喜事。一道红影从高墙内翻身而出,闷闷不乐地降在我跟前。估计还在为我知而不报的事耿耿于怀。 唉,名侦探们都喜欢保持神秘的啦,谁叫你是毛利小五郎而不是柯南捏? “我打探过了,今天是刘家小姐出阁的日子。” 我大喜:“太好了,真是赶早不如赶巧。”说完上下打量起他来。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身红装娇艳似火。 禽兽从我淫邪的注视中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连后退:“你,你又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hia~~~~~~hia~~~~~~~hia~~~~~~~~~~ 52 第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将近子夜的时候,宾客们才陆续打道回府。 新郎官被灌得不轻,一步一摇地向洞房走去。边走边念着恶俗的台词—— “小娘子,我来啦!” 说完,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门而入。 可怜他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的温柔乡,便被另一团红影一拳打晕,拖到了暗处。 那红影站在门前,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深吸了一口气。 “相公,你怎么还不进来?奴家等得好辛苦哦!” 屋内传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 红影含在口里的那口真气立即喷泻而出。悲切地朝着趴在不远处屋檐上的某个黑影望了一眼后,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红红的喜字贴床边,红红的蜡烛跳跃着激情的火花,红红的锦衣下包裹着—— nnd的泰迪熊!这哪是什么新娘子,分明就是一头母猪! 红影倒抽了口凉气,战战兢兢地坐到床的另一头。 但因为重量相差实在悬殊,不一会身体便往新娘子那边滑了过去。 “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们——”新娘子头顶红盖头,只能看见来人的下半身。 但显然,她对该下半身非常满意,早已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 “娘,娘子,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对,交杯酒,交杯酒!”红影的声音有些怪异。边说边起身朝圆桌走去。 不想那新娘子突然肥手一伸,将其一把揽入怀里:“喝什么酒,到时候有更好喝的。” 说完拿出绢帕抹了一把口水。 红影只觉胃里一阵恶心,踉跄着挣脱出魔爪。 新娘子见他那么不配合,有些急恼,脚一跺,干脆自己将盖头掀了起来。 红影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挥掌将烛火拍灭。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讨厌啦。”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亲亲喜欢玩躲猫猫。早点说嘛。” 接着,两人便上演了一出老鹰捉小鸡的好戏。 “娘子,听说你……以前曾和人……定过亲?” 红影绕着圆桌,跑得气喘吁吁。 “相公,你吃醋了?” 新娘子虽然身形肥硕,却灵活的很,有好几次差点就要抓到眼前人的衣角。 “吃醋?对对!我一想到这件事,就——好、心、痛、好、心、痛!” 红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女人,怎会想出如此肉麻的台词? “啊!苍天啊!啊!大地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以下省略无数个为什么)” “咯咯咯咯。”新娘子笑开了花,“相公莫要难过,其实奴家和那人一点干系都没有。” “可我听说他曾对你不轨——” “那都是我爹爹设下的陷阱,不然怎么把那呆子给甩掉呢?” 红影暗地里捏了把汗,果然全被她猜中。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巨大的肉球朝他扑了过来。 圆桌散架了,大地震颤了,整个刘府也跟着抖了一抖。 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刘村长和刘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嗯,俺家女儿终于出手了。 下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小姐霸王硬上弓了,不知那把弓断没断? 碧落村的居民们从睡梦中惊醒——地震了?海啸了?唧唧呱呱。 趴在屋檐上的某个小黑影朝着新房默哀了三分钟——禽兽,一路走好! ---------------------------请大家对着洞房三鞠躬的分割线---------------------------- 等了许久,终于看见禽兽衣衫褴褛地奔了出来,肩上背着一个足可以装下三个人的大布袋。 “不是让你把新娘子劫出来就好。”我迎上前,好奇地摸了摸袋子,“小子,有一手啊。还偷了什么好东西出来?手感不错嘛。” 他嘴一歪,回答地有气无力:“一头猪。” 猪?? 猪!!!! 果然是头如假包换的飞天少女猪! 我看看被绑在木椅上的刘家小姐,又看看一脸创伤的禽兽,顿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强!对着这张脸还能念出我给你写的台词,绝对有做牛郎的潜质! “那个,你真的没有失身?”我很怀疑,百分百的怀疑。 他顿时涨红了脸:“你怎么还说风凉话!” 生气了?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安慰道,“不过积累点经验,对你今后婚娶也有帮助。” 他望着我,欲语还休:“我——已经有夫人了。”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家室的人还成天野在外面沾花惹草?禽兽!不折不扣的禽兽!你家夫人真是可怜。 那禽兽继续用饱含深情的目光挑动我:“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其实我——” “你们!!!是什么人???” 很不幸,被飞天少女猪打断。 “你们想要做什么?相公!我的相公呢?”飞天少女猪嚎叫不止。 我走到她身边,掏出匕首晃了两晃:“你可知道自己在哪里?” 飞天少女猪环顾了一下四周,脸‘唰’的变了色:“丁,丁宅?” “不错,正是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的丁家。”冰冷的匕首划过她的脸颊,“是破相好呢,还是乖乖说实话的好?你自己选吧。” 姑娘家,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容貌,即使那人奇丑无比。 “实话,实话,我说实话!”她哀求道,“所有的事都是我爹爹一手策划的,与我无关啊!” “就为了那本‘礼越史集’?”禽兽突然发问道。 飞天少女猪忽然两眼发光:“你是——相公!?呜呜呜!讨厌啦,原来你喜欢玩施虐。我不是不愿意,但你又拖一个外人进来,人家好为难的!” 我靠!竟然碰到了比我还会yy的女人。我甘拜下风! 禽兽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还是去外面守门,这里就交给你了。” 于是,留下两个女人明争暗斗—— “我爹爹马上就会来救我!到时候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她威胁道。 “求之不得,省得我动笔写勒索信。” “只要你肯放我,要多少钱都给你,好不好?”这次改为求饶。 “不放你,我可以要到更高的价。” “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哇啊啊啊——” 竟然哭了。 “那本书又不是我爹爹要的,还不是那个臭和尚逼着向我们讨,哇啊啊啊啊!放了我快放了我!”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跳起来,“什么和尚?” 她眼泪鼻涕像条小河般流淌着,抽泣道:“大钟寺的——” 不等她说完,我如同离弦之箭般的冲了出去。猝不及与守在门外的禽兽撞了个满怀。 “你要去哪里?”言语里满是关切。 “你留下看着她!”我来不及解释,独自翻身上马,“等我回来!” 丁续,你这个傻小子,你什么都知道的,是不是? 但愿还来得及…… 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前赶回了大钟寺。 “丁续!悟净!!” 红叶轩,没有。 大悲宝殿,也没有。 “和尚,你们的主持呢?”我抓住身边的一个小沙弥问道。 他看我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害怕:“在……在……罗汉厅……与三王爷一起。” 萧三也在? 我心里一惊,更是加快了步伐。 破门而入的时候,萧三正在与主持方丈对弈,丁续则端着茶盘在旁侍候。 这三人见我不经通报便随便闯入,都向我投来震惊的目光。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长驱直入,一把夺过茶盘上的杯子,摔在地上。 “我我我我——我的琥珀玉光杯!”方丈大师目瞪口呆。 萧三开始皱眉,估计在算计这回又要给大钟寺赔多少东西。 惟有丁续,默默不语地注视着地上的碎屑,显得异常镇定。 傻小子,你果然还是下手了。 若我晚来半步,就算如来观音下凡也救不了你。 不过,现在好像是我的处境更为堪忧。 “那个——”我抓着头皮,迅速转动小脑,“我看见有只蚊子飞进了杯里。” 萧三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看吧看吧,有观众这牛皮才吹得起来。 “哈——哈——哈——!”仰天长笑三声,让我组织一下先。 “古有司马光砸缸救人,今有我方小糖砸杯救蚊子!我佛慈悲,我佛有好生之德,我佛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主持方丈手中的棋子‘啪哒’一下掉落在地。 我说那个,您不用那么感动,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方丈大师,上月本王从友人处得了一对檀木红玉杯,素闻大师偏爱收藏玉器,正好借花献佛赠与方丈。” 好一个萧三,到底是在官场跌打滚爬半生的人,这场雨下得够及时! “这......”主持方丈一脸的为难,“老纳怎好夺人所爱呢?” 拜托,我看你分明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方丈客气了,这不过是本王的小小心意罢了。” “那——那就多谢三王爷了!”老秃驴终于眉开眼笑,转而对身后的丁续说道,“悟净,还不快沏一壶新茶过来。” “不用了,时候不早,本王也该回府了。下次再来与方丈大师切磋棋艺。”萧三说完,抓起我走出了厅门。 我扭头,使劲地朝丁续挤眉弄眼,意思是你丫给我乖乖的不许再干傻事! 可他却始终低头望着地面。 那落寞的神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很想报仇是不是?但我却破坏了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一定很恨我吧。 你一定不会帮我了…… 53 第五十三章 鸳鸯戏水 离重月节,还有六日。 连关了好多天的禁闭,弄得我心惶惶胸闷闷,就差没憋出精神病。 萧三,这次你够狠,吃喝拉撒都让人跟着我。我要告你偷窥个人隐私! 不知禽兽那边怎么样了,他一定会以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还有那个傻小子,还有我的整盘计划! 啊啊啊!不行,一定得想办法逃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我大叫,“我要见萧三!” “方姑娘,王爷正在见客。”窗外露出一张狗脸。 “我也是客!他怎么不来接?” (作者:某糖明显将‘见客’听成了‘接客’。真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啊。) “王爷见的是要客。” “要客?我还是常客呢!” 误解持续中…… “方姑娘,王爷见的可是七王爷。” 我立即囧住。萧三,没想到你和自己的亲弟弟都有一腿?!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禽兽! 我边感叹,边踱步来到花园里,听见前面传来一阵‘丁丁当当’的兵器声。 是萧三在舞弄着他那把大刀。 “三哥的刀法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一个身着锦衣,头戴高冠的小个子背对着我,想必就是那个什么七王爷。 萧三颇为得意地挥了挥刀:“三哥再耍几招给你看看如何?” 那柄大刀寒气逼人,透着丝丝诡异的红光。刀风所过之处,斩落院子里花草无数。 他的刀法既快又狠,正如其为人一般,不给对方丝毫余地。 忽然,刀锋一转,直直劈向躲在假山后的我。 脖子上顿感一片冰凉,刀尖轻轻滑过我的肩膀,又极快地被收进鞘中。 几缕青丝也随之落入了萧三手里。 他颇为玩味地看着我说道:“这把戡魔刀从来只斩人头,想不到今日竟也削起了如此轻柔之物。” 我吐我吐!你tm别那么矫情好不好! “那不如你将它赐给大钟寺做剃头刀好了。”我乍舌道。 萧三倒是没有恼怒,反而他身边的小个子,一脸不满地冲着我道:“方小糖,也只有你会想出如此龌龊的主意来!” “噢弥陀佛,七王爷言下之意,和尚的剃头刀都是龌龊的?你这不是搞阶级歧视嘛!”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 小个子的俊脸立刻扭曲成一团面疙瘩,五官难辨。 我直接忽视该面疙瘩,对着萧三笑了笑:“三王爷,你准备将我关到何时?” 满布胡渣的嘴角一弯,赏了我三个字—— “重月节。” --------------------剃刀说谁敢瞧不起咱咱就剃他光头的分割线-------------------- 重月节?重月节…… 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躺在澡盆里,浑身乏力。清冷的月光洒在窗椽处,屋外树影斑驳,像一张张窥视的鬼脸。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洗澡吗?” 门外的三个黑影抖了抖,随后痒痒离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可又觉得好无聊。 我扒了几下水,决定自娱自乐一番。 “哇塞~!大宝他妈,你滴皮肤真是牛奶香浓丝般感受也!”黑暗里响起一个貌似男人的声音。 “其实,我以前也是经常蜕皮冒痘虚汗气喘胸闷起夜,嘿,自从服用了xx口服液,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回换了一个成熟的女声,“以内养外,补血养颜,细腻!红润!有光泽!” “真的有那么灵吗?”又变回了男声。 “那当然了,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用了都说好!” “那我得赶紧给我老婆也买一盒去。” “送了老婆别忘娘哦!” “好嘞!大宝,明天见!” “大宝啊,天天见!” 我十分陶醉地对着空气摆摆手,却看见一个黑影不知何时跳窗而入。 “有刺客!”门外忽然人声大作。 刺客??? 我看看来人,又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脑子‘轰’地一下炸开。还没来得及破口大叫,便被他一手捂住嘴巴。 “王爷,好像往方姑娘房里去了!”某小兵汇报道。 “搜!”萧三的声音。 接着房门被众人撞开。 与此同时,那黑影像条鱼般跃入我的澡盆中。 不快不慢,几乎是同步。 我懵了,彻底懵了。 萧三眼尖,第一个看见我浑身光光地坐在水里,神色顿时变得无比尴尬,立刻转身将门关上,对着屋外的虾兵蟹将们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他依旧背对着我:“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水下那人的长发悠悠流动,缠住我的腿根。我只觉头皮发麻,舌头发硬。 “有。”一个字,却说的好辛苦。 “在哪里?” 我咽了口口水,撒了个弥天大谎—— “跳窗走了。” 萧三丝毫不怀疑,打开门冲了出去。 屋子又再次回复到先前的寂静,只有‘嘀嗒嘀嗒’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全身僵硬地靠在木盆边,大气不出,一动也不敢动。 怪诞的气氛终于被更巨大的水声打破,一个男子倏地从盆里坐起,一时间水花四溅。 黑衣,墨瞳,如玉雕般的脸上,贴着几缕湿发。 那人浑身散着清冷,好像一株绽放在月色中的水仙。 他的眉宇,他的唇角,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晶莹的水珠挂在睫毛上,将一双瞳孔映照得尤为生动。 我被他看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 “还不快滚!” 没有动静。 “再不滚,我可要喊人了!” 苍白无力的威胁…… 我kao!今个儿遇上强人了! “你——!” “你还活着。” 衣摆在水里浮动,犹如一朵黑色罂粟。 他忽然一把将我抱住,紧紧地。 “……太好了……” 老娘当然活着,只是再继续被你这么扼着的话,恐怕马上就会死翘翘了! “放手!放手!”我推不开胸前的这片温热,只能重重拍打他的背脊。 “你这个变态!!!色狼!!!!!淫贼!!!!!!!禽兽!!!!!!!!!!” “禽兽?”耳后传来一个充斥着欲望的声音。 他用手抵住我的后脑勺,五指有力地插入湿发里。 “是又怎样?” 话音刚落,一双唇便毫不顾忌地朝我袭来。 你tm找死!!! 我伸手便是一拳。 却被他凌空截下,狠狠的反扣在了木桶上。 我仍不死心,抬腿想要踢他。 但是,很不幸,由于用力过猛加上脚底一滑——脱臼了……囧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痛得泪水直流。 我恨这个禽兽横行的世界!!!!!!!!!!!!!! 这一哭,反倒令他松开了手。黑色眼眸里闪过一道内疚。 “很痛吗?” 我不住点头,很没志气的说道:“脚,脚扭了。” 剑眉一锁,立刻将我从水里抱起放到床上。 我裹着被单,浑身湿漉漉的任由他检查着脚踝。 那认真的神情,竟有一瞬间扣动了心弦。 “你很喜欢看我?”他没有抬头,嘴角却扬起意外的笑意。 我顿时面红耳赤,心虚地将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开。 “谁要看你来着,猪八戒!” 在脚上游走的手轻轻顿了顿。 嘴角的弧度更深。 “你别忘了,你可是猪八戒的媳妇。” 我一愣。 这话,听上去好耳熟。 “怎么现在不反抗了?”他终于抬起头,戏谑地望着我。 我一撇嘴,决定以无赖制无赖。 “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都摸了,还有什么好反抗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早晚都是一刀,还不如——好好享受!” 半张俊脸在月色里抽搐了几下。 “没见过像你这么皮厚的‘鱼肉’。”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中用的‘刀俎’!” “不中用?嗯?”那笑容突然变得阴森森凉飕飕。 随后,手上下了一道狠劲,拽着我的脚踝,硬生生地将脱臼的部位给按了回去。 “痛痛痛痛痛痛痛!!!!!!”我狂叫不止。 “怎样?是中用还是不中用?” 我靠!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中用!就是不中用!你阳w!早x!前列腺炎!!!你——唔——” 嘴唇忽被一滩湿热封住。 轻柔吸吮,如蜻蜓点水般,生怕弄破似的,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暴力。 我的脑袋一下子被掏了空,再也想不出任何言语。 血液好像全部都倒流进了胸腔,剧烈地敲击着心门。 ‘怦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如疾风骤雨般地狂烈撒野。 良久,他才松开早已呆若木鸡的我,缓缓走到窗前,背身对着我。 “虽然有点吃亏,但我还是会对你负责的。” 背影满是无奈地抛下一句话,然后身轻如燕地翻窗而出。 我这才回过神来,操起手边的枕头朝窗外砸了过去。 “老娘不阉了你誓不为人!!!!!!!!!!!!!!” 54 第五十四章 真相大白 刺客事件之后,王府上下戒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唯一的好处,便是那三只牲畜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紧盯不舍,想必有了更为重要的任务。 午后,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潜入厨房,偷了几碟糕点,一壶桂花酒出来。 “昨夜风雨满楼春,今宵千金醉温柔!”我举杯对着大好日头,朗声道,“横批——日日日!” 哎?难道是我眼花了,太阳公公你抖什么抖? “你看你看,方姑娘又在撒酒疯了。”远处一个翠衣小丫环对着我指指点点。 “还不快逃!”身边另一个抓起她就跑。 你爷爷的,你哪只眼看到我醉了?偶么醉么醉!思维清晰滴很呢! “妖怪!快放了我师傅!” --||| 我踉踉跄跄想要追上去,却一头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来人身形高大,后面还跟着一个小沙弥。 “猴哥?沙师弟?”我揉揉眼睛,“你们来得正好,师傅被一个女妖怪给抓了去呢!” “你喝酒了?” 我赶紧将酒杯藏入怀里:“这是我好不容易化缘化来,你别想!” --||| “噢弥陀佛,三王爷,贫僧还是改日再来好了。”那小沙弥转身欲走。 “悟净!你要去哪儿?”我大喝一声,拉住他的僧袍。 正气方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悦:“施主认得我了?” “嗝——”我打了个酒嗝,‘嘿嘿’一笑,“沙悟净,别以为你剃掉了大胡子我就不认得你了。我可是看过几十遍的西游记的!” “……” -----------------------------你醒醒吧的分割线------------------------------ 碧落村的乡野小道上,缓缓行着一个头戴斗篷,形神落寞的僧人。 阔别家乡一年多,这是丁续第一次回去。当初仓皇出逃,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如今,他也是两手空空地归来。 人的一生,本就是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有的去。 而他,却比别人多了一样东西——仇恨。 那不是轻易就能抛开的东西。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遁入佛门,却是为了执起这柄杀人的利刀。 多么地讽刺。 丁宅,一切都是如此触目惊心。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个红衣男子生生扼住了他的咽喉:“什么人?” 丁续不紧不慢地摘掉斗篷:“贫僧受人之托,来给这里一位姓秦名受的公子传个话的。” 秦受…… 禽兽?! 红衣男子的眉毛立即扭作一团,无须丁续解释便知道那人是谁了。 于是松开手,连连发问道:“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丁续是那种别人越急他越不急的人。 “噢弥陀佛,秦施主莫急。方姑娘有书信。”边说边气定神闲的从僧袍里掏出一卷厚纸,在红衣男子火烧火燎的目光下慢悠悠慢悠悠地展了开来。 “奉天承运,小糖昭曰。” “那是什么意思?”红衣男子迫不及待地打断。 难道是她给的暗号? 丁续皱了皱眉,思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贫僧也不知,它就是这么写的。” 红衣男子等不及地挥了挥手:“后面呢?” “嗯,奉天承运,小糖昭曰。”丁续又从头读起,真是急煞了旁边的人。 “公子可以走了,钦此。” 念完,将纸卷又收了起来。 红衣男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些?没有了?” 丁续一字不误地回道:“就这些,没有了。”又见眼前人一脸的怀疑,干脆递过纸卷道:“秦施主可以自己看。” 红衣男子一把夺过,正正反反角角落落彻彻底底地看了个遍。 果真就这么几个字。 心里突然一沉。 他苦苦等候多日,为了寻她,不仅大闹刘府,甚至将碧落村和邻近的几个村落都掀了个底朝天,最后等来的却是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 一番苦涩不禁涌上心头。 原来不管她记得还是不记得,自己都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施主,你没事吧。”丁续似也看出了些睨端。 红衣男子苦笑不语,径自走入屋内,不一会便背了一个大布袋出来。 “施主你这是——” “送一只猪回猪圈。” 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和尚,你回去告诉她,说我火夕渊会再去找她的!” 火夕渊? 不是叫秦受的吗?难道自己找错人了? 丁续呆呆站在院中,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立刻奔进屋子里。 书架,整齐如故。这曾是父亲最常来的地方,而今却已物是人非。 丁续将书全都搬到地上,腾空架子后,又将它挪了个位,整面白墙便空了出来。他随即又掏出一把小刀,对着墙壁刮了起来。 白色粉末像雪花般飘落。不多时,便露出了几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丁续眼睛一亮。她没有骗他,那本失传已久的《礼越史集》果然就在这面墙上! 原来这书架后的一整面墙就是一本书! 他顿时百感交集,轰然坐倒在地,独自对着白墙潸然泪下——父亲,丁家的传家宝终于找到了,它一直在这,一直都在这……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的分割线-------------------------- “今天好天气~~~~老狼请吃鸡~~~~~~” 我揣着个鸡腿,乐颠颠地走在园子里。心情好心情妙心情呱呱叫啊! 傻小子从碧落村回来后,终于答应肯帮我了!我方小糖的出头之日指日可待鸟! 对了,关于我是如何发现那部《礼越史集》的。其实很简单啦,当那个禽兽每次将书从书架上拿下的时候,我看见都会有新的粉尘掉落在书上,如果不是陈年积灰的话,就只有可能是书架后面墙上的粉末了。后来我又比较了其他的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我们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面’书。 有时候只需打破常规思维,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天才啊,我真是天才!”我仰笑着推开房门,“天才美少女名侦探来也!哇哈哈——!!!” “——哈。” 张大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便瞥见一个黑影端坐在桌边,满是鄙夷地看着我。 是那晚的黑衣人!!! 立马双手护胸向后连跳三步。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累了,来歇歇脚。” 说得理所当然,泰然自若。 你爷爷的,敢情拿我这当客栈了? “你!出去!”方才的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老娘不想再见到你!!!” “不想见我?”他微微蹙眉,“为什么?” “我一看到你就头痛胸闷心律不齐!” “哦?”他托腮道,“那该如何是好?今后我们可是要朝夕相处的。” 朝、夕、相、处!!!??? 他见我一脸僵硬地站在那里,挑眉道:“怎么?不愿意?”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与你朝夕相处?” 黑色眼眸闪过一丝诧异。 “不认识?你不记得我了?” 我茫然地摇摇头:“来王府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满是震惊地看着我,一副无法言喻的表情。 拜托,失忆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难道—— “我我我我——我没欠你钱吧?” 薄唇一抽:“没有!” 呼——还好还好! 刚松了一口气,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劈过脑海—— “我我我我——我们没有——那个——吧?” 我突然想起那晚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何一见我就又抱又亲的,还老追着我不放?? 啊啊啊啊!我以前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啊!!!! (作者突然跳出来:太多了。) 他似乎没有听懂:“什么那个?” 我低下头开始不停地绞指头:“那个——就是那个。” “什么那个就是那个?” 我越解释越乱:“哎呀,那个,就是那个,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 “有。” 立刻全身石化。 “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宠物。”他又补充了一句。 虾米?还玩过角色扮演??!! 我只觉天也塌了地也崩了,两脚一软瘫坐在地。 呜呜呜!我恨我自己!!!悔不当初!年少无知!误入歧途! “你怎么了?”他突然起身朝我走来。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带你走。” “哇啊啊!你不要过来!”我大叫着跳起,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边,作贞节烈女状。 “我宁愿死,也不会再跟你回去受你的□□!!!” 他听到‘□□’两个字,立刻呆住。 随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再然后,整张脸开始抽搐。 “笨蛋女人!你想到哪里去了!!!” 55 第五十五章 引狐入室 而后,无论夜子狐如何解释‘主人’和‘宠物’之间的关系是多么滴纯洁,多么滴友爱,多么滴不食人间烟火,我再也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你!别想赖帐!”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他铁青着脸站在我对面,良久才开口:“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去哪里?” “去见我师傅。” 我顿时止住了抽泣。那么快就要见双方家长了?哎呀,讨厌,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还米有呢。 所以觉得还是端端架子先。 “我现在暂时走不了,要等到重月节后。” “为何?”他的脸色更黑。 “我与人有约定。” 夜子狐皱眉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如果当时我知道夜子狐所说的“这里”,具体地址指的就是“月狼国玄阳城三王府偏院第十八间房里的方桌边”的话,我是绝不会就这么答应他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 更何况是夜子狐这个极难伺候的神。 额滴神呀!你已经吃了我一盘紫玉膏,两碟香万里,三对自制新奥尔良烤鸡翅鸟!!! “夜子狐,你究竟有几个胃?”我眼泪哗哗的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那个叫肉痛。 不想他拍拍肚子又说:“还有没有?那个鸡翅倒是味道不错。” “那当然了,本姑娘独家配方,只此一家。而且绝对不含苏丹红!” 肯德基老爷爷您表生气。 他摸摸下巴:“哦?想不到你做菜还挺有一手。” 我得意:“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一道寒寒的目光悠悠飘向我:“以后你只可以为我做菜。”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 目光变得想要杀人一样:“是不是一定要像上次那样你才肯闭嘴?” 上次那样?? 我猛地想起那晚他强吻我的情景,立刻乖乖地shutup。 等等——你丫的意思是你亲我纯粹只是为了不让我说话???你tmd目的不纯!!! (作者搔头:那个……做这个事情的还有目的纯洁的吗?) -----------------------------回答没有的分隔线------------------------------- 夜,就这样不知不觉地降临。 夜子狐坐在桌边,像尊石像般,一动不动。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好像干柴烈火一般,说着就着。 再说夜子狐又是一堆千年不遇的美柴,我这冬天里的一把火不烧他一烧,实在对不起广大观众嘛。 “什么声音?”石膏像突然警觉起来。 靠!耳朵那么灵?连老娘吸口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夜子狐,你——你不用去茅厕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不用。” “可你一整天都没有——” “说了不用就不用。” 很好,很好,你的膀胱系统真是够强大! 我还没有感叹完毕,一个红色身影忽然从窗外翻了进来,轻轻落地。 夜子狐敏捷地一跃而起,二话不说与那红影过起招来。而我也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 月光淡淡洒在两人身上,照出两张各有千秋的脸孔。 突然,三个人同时惊呼了一声——“是你!” 没错,来人正是那个衣冠禽兽! “你怎么会在这?”禽兽诧异地看着夜子狐。 原来他们彼此认识的。 夜子狐冷冷道:“你又来做什么?” 禽兽看看我,突然笑道:“我来接我的夫人走,不可以吗?” 夜子狐也冷笑:“我来收我的宠物,不可以吗?” 随后,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我的身上。 我指指自己的鼻子,满脑子混乱:“我是你的夫人?” 禽兽含情脉脉地点点头。 我又转向夜子狐:“我也是你的——那个宠物?” 夜子狐冷冷不语。 噢——麦——嘎! 原来老娘失忆前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啊! 我废了好多脑细胞,终于组织出一个自以为还不错的故事脉络,颇为得意地击掌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貌美如花的我被禽兽垂涎美色强抢为妻做了压寨夫人后来因为没有感情基础导致夫妻生活不谐调婚姻不美满一时寂寞空虚又受了夜子狐美色所诱终于红杏出墙搞起了婚外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难分难舍在某一个花前月下许下一辈子也要做他宠物的海誓山盟。一定是这样没错!” 那两张脸不约而同抽搐了几下。 “夜兄,这样的女人,你还想要?” 禽兽!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夜子狐只是默默不语的看着我。 (作者:其实人家是无语鸟!) 那禽兽又叹了一口气:“夫人,只要你肯回来,我火夕渊一定不会计较那些过往。” 说完便朝我走来。 却被夜子狐挡住。 “我要。而且要定了。” 室温骤降。 空气突然变冷,大好的五月天下起了鹅毛大雪。 远处,传来一个醇醇的女声—— “根据中央气象台最新预报结果,今夜起至未来三日,玄阳城局部地区将有罕见暴雨,闪电,巨雷,冰雹,飓风。请居民们谨慎出门……” ----------------------中央气象台吐血身亡的分隔线------------------------------ 有句话说的很对。 感情世界里,一个人太冷,三个人又太挤,两人世界才是王道。 如今我的小屋内,明显就是太过拥挤。 火夕渊像只跟屁虫一样成天跟在我后面。又像只苍蝇一样左一句“夫人”,又一句“夫人”。 夜子狐却截然相反。一动不动坐在桌边,一整天也说不上几个字。 哦,对了,他最常说的有两个字,一个是“好”,另一个,则是“滚”。 两个字,概括了他所有的需求所有的情绪。我第一次发现,这两字竟然可以有那么多含义滴。 屋子被施了障眼术,也就不怕被萧三发现有异样。 但是俗话说的好,纸,始终是包不了火的。 “夫人,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火夕渊始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管你什么事情?” 他贼笑:“当然与我有关了。没有我,你怎么生呢?” 我靠!!!!!!你丫不想活了竟然敢对着我开荤段子!!!!!!!! 我操起手里的茶壶朝他丢过去。 千不该万不该,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萧三走了进来,而那个茶壶,不偏不倚,砸在他的鼻子上。 我应该学会隐忍的,不该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 火夕渊也有责任,砸就砸了还躲什么躲,天底下哪有老公没被老婆k过的? 夜子狐你也逃不脱干系,看架不劝,简直一点社会公德心都没有! “本王难得来看你一次,你就给这样的见面礼?”萧三揉揉鼻子,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的对面,正是一脸漠然的夜子狐!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发觉这屋里的另外二人。 我到底没有夜子狐镇定,心虚地问道:“你找我有、有什么事?” 鹰一般的眼睛扫过来:“重月节,父王要在大钟寺举行祭祀大典。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想都没想便反驳道。跟你去了岂不又要被你监视着,那我的计划怎么办? 他眯起眼,语气有些生硬:“这件事已经定下,我只是来告诉你说一声。” 呜呜呜!简直就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他见我一脸沮丧,又稍稍缓和了一点:“你还在气我把你关在王府?” 我勉强笑笑,只希望这个瘟神快些离开:“不气不气,我就喜欢呆在屋里。” “哦?方小糖也会有足不出户的时候?真是稀奇了。”他的语调变得诡异起来,“想必这屋里,藏着很重要的东西吧。” 话音刚落,突然抽出刀朝身边一划而过。 夜子狐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倒是火夕渊,冲上来硬是徒手接住了他这一刀。 萧三笑了:“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火少主。” 火夕渊也笑:“萧将军,自天鸟一战,我们又见面了。” 萧三似乎只发觉了火夕渊一人,又道:“不知是哪阵风将火少主吹到敝府上来了?” “哦,火某本想去看望大姐的,却将三王府错认为了二王府。”火夕渊朝我微微一笑,继续解释,“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在贵府遇上了失散数月的夫人。萧将军,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我极其敬佩地望着他——火夕渊,你牛人!我甘愿将撒谎第一狂人的称号让给你! “原来如此。”萧三一副彻悟的样子,“只是贵夫人在敝府尚有些事务要处理,在此之前,还要恭请火少主移居二王府。等到事情处理完了,萧某定将贵夫人毫发不损地送过去。” 火夕渊听他这么一说,似有些心动:“既然这样,那——火某就相信萧将军所言。” 萧三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等等!” 我方才还敬佩无比的眼神立刻变为鄙视——好你个禽兽,这么容易就被人收买了??!! “你就这么走了?” 他走近我,凑着我的耳朵细声说道:“夫人莫担心,我姐好歹是他的二嫂,他不敢拿我怎样。” 我靠!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我自己,谁来带我出去啊!!! 眼角突然撇到桌边的那尊黑色雕像。 对了,我怎么忘记还有他? 于是表情凄然地拍拍火夕渊的肩膀:“你去吧!不要管我!” 说完,抱着柱子痛哭起来。 --||| 他叹了口气,满是不舍地随着萧三跨出了房门。 噢也!成功送走两只瘟神! 我心里一阵高兴,于是,更加卖力地扯着嗓子哭喊道:“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的!!!” 屋外,传来两声跌倒的巨响声。 “呜呜呜呜——” “你哭够了没有?” 我转头,看见那冰块满脸黑线的盯着我。 “夜子狐!你还说我,前面多亏了火夕渊挺身而出牺牲自己保全你我,你呢,怎么就不动一下?!” “我……动不了。”他表情奇怪,嘴角微抽—— “......全麻了。” orz................................. 56 第五十六章 战 重月节。 一过中午,玄阳城所有的店铺便都早早打了佯,人们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与亲人们吃团圆饭。一时间,炊烟袅袅,满街飘香。 值此良宵佳节,我却被夜子狐一手拎着,从这个屋檐跳到那个房顶。 “哇撒~这家人在做红烧狮子头也!停下停下,我们下去偷两只来尝尝好不好?” 夜子狐甩都不甩我,飞快地朝前行去。 “你不喜欢狮子头?那葱爆辣子鸡看上去也不错啊!” 脚底下,又飘来一阵香辣辣的气味。 夜子狐突然扭头朝我鄙夷地看过来,说道:“你再把口水滴在我衣上,我就把你扔下去。” --||| “夜子狐!你不要诬蔑我,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口水来着!” “咚!” 我终于被他一把摔下。 好你个臭狐狸,当真说扔就扔?! 我毫无形象地趴在大钟寺前的石阶上,哀怨地看着他——你也不给老娘来个漂亮点的落地,幸好今天没什么香客,不然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你办好了事就尽快出城。”他说完转身便要走。 我拉住他:“那你呢?” “我还要回三王府处理一些事情。”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那,那我们几时再能见面?” 他嘴角微扬,淡淡地说道:“很快。” 话音刚落,‘嗖’地一下就没了人影。 很快? 那究竟是多快? 夜子狐!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再走!!! -------------------------不回来不回来就不回来的分割线-------------------------- 夜幕,渐渐包围整个寺院。大悲宝殿里的舍利子闪耀着夺目的七彩光芒。我躲在佛像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殿堂里传来几阵急促的脚步声。 “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把舍利塔移到金钟阁去,狼王和主持方丈一会便过去了。” 我从佛像后探出半个脑袋,看见大肉和尚对着舍利子念叨了几句,撤去了法气,又吩咐身边的几个小沙弥将其取了下来。 一行人还没走出大殿,突然一个个捂着肚皮表情痛苦地坐倒在地。 噢也~!巴豆巴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贪食那“只此一家”的狗肉煲! 唉,没错啦,是我买通店小二给大肉和尚与他的几个手下特为加餐的。我就不信,能泻趴下四十桌人的巴豆还放不倒你们这几个臭秃驴! “哇——哈——哈——哈!”我黑巾蒙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我乃江南第一大盗一枝花是也!乖乖滴交出舍利子,不然就叫你们上、秃、下、光!” --||| 大肉和尚先是发扬了一记舍身保护公家财产,宁死不屈的高尚作风,接着开始哭丧着脸求我放他去茅厕,最后只听见“噼哩叭啦”几声巨响—— nnd,你丫七不规范学过没?其中有一条什么来着——不随地啥啥的!幸亏老娘蒙了面。 我捂着鼻子,怀揣着舍利塔,一路狂奔出大悲宝殿。 夜色里,舍利奇异的光芒竟也将我照得通体明亮。人肉搜索机算什么,见过像我这样的人肉电灯泡吗? 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佛堂噪声四起——“舍利塔被盗啦!!!” 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开始使出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过红叶轩,跑过宝珠洞,跑过证果泉,跑过全寺的角角落落,跑过两个躲在紫竹林里搞基的小和尚…… “悟断,我好像看见一头浑身发光的猪跑了过去。” “悟背,你眼花了,那分明就是头秃了毛的驴嘛。” ……………………….. 于是倒退着跑回去,对着那断背二人组拳打脚踢了一番。 “你tmd才是秃驴!” 夜风阵阵吹过,我回头一看,身后追赶的队伍已有逐渐扩大的趋势,不禁焦急起来。 丁续那个傻小子,怎么磨磨蹭蹭地还没好? 正想着,忽然听见从金钟阁的方向传来“当——”的一下撞钟声,响彻寰宇。 谢天谢地! 我立即将舍利塔往后一抛,“噌”地一下跳入了草丛。 那团闪闪亮的光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如同彩虹般美丽。 就这么无比优雅的旋转了半天后,极其精准地掉落在某个幸运的小和尚的袈裟里。 这一招“美女抛花”老娘曾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了许久,就等着哪天做新娘子的时候甩一把,没想到现在竟然用在了一群秃驴身上,真是晦气! “我拿到舍利啦,我拿到舍利啦!”那和尚兴奋地大叫。 靠!拿到了你也嫁不出去! “先别管那人了,快去金钟阁看看谁在敲钟!” 我窝在草堆里,直到听见脚步声远去了,才又跳了出来。 傻小子应该已经拿到东西了吧。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中。 我心里一乐,正想转身往回走,却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金衣,金冠,金鞋。 我靠!浑身重金属,你就不怕金属中毒? 那人一脸威严,跟大悲宝殿里的那几尊煞面罗汉倒有几分相像。再看看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颇为面熟的老和尚。 咦——主持方丈你什么时候也来了? “父王!”身后突然传来萧三的声音,“儿臣来晚了。” 我扭头一看,立刻五雷轰顶,被惊得再也动不了。 萧三的身边,竟赫赫然站着另一个我!!! 老爸!!!原来你背着我们娘俩在这里搞孽债!!!!!! --||| 大金人看着我森森道:“三儿,替我拿下这个扰乱大典的贼人!” 萧三真是个孝顺儿子,立刻二话不说拔刀向我劈了过来。 死了死了,这次小命要不保了!我上窜下跳慌不择路地四处乱逃起来,慌乱中,面巾掉落在了地上。萧三看见我脸孔的那瞬间,举刀的手顿时滞在了半空中。 他满是震惊地瞪着我,我也满是震惊地回瞪了他,因为我看见,他那布满胡茬的嘴角处,竟缓缓流下了一道鲜血! 萧三的身后,站着另一个面若冰霜的“我”,一掌狠狠地击在他的背上。 大金人的狼眼里,倏地射出一股浓烈的杀气,忽然间跃身而起,手里边挥舞着两道光圈,边朝着那个“我”攻了过来。我只觉满眼金光刺得双目生疼,什么都看不清,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等到光环隐没下去的时候,那个“我”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衣的夜子狐。 夜子狐不知何时被震出了几丈远,手里发出的无数枚铜钱将大金人的金衣击得褴褛不堪,露出藏在里面的金丝铜甲。 他单手撑地,凝了一口气,双眉一蹙,立即如疾风般地再次冲了上去,接着又是炸开一道极为明烈的强光。只是这一次,更久,更亮。 在周身强烈的光圈里,似乎有一道红影闪了过来。 “带她走!” 混乱中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两眼瞎瞎的我立刻觉得身体腾空,被什么人夹着飞出了那道光环。 --------------------------------------------------------------------------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将我放了下来。 “夜子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使劲揉着眼睛,刚才那光亮太过刺眼,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那人似乎迟疑了一会,突然一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无论什么时候,你想到的都只有他吗?” 火夕渊? 眼睛终于再次适应了黑暗,我渐渐看清他那张忧郁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我——” “方小糖,我要你记住,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是你的丈夫。” 他边说,边在我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像道跳动的火焰般,朝远处的那团光环飞了过去。 57 第五十七章 契约 第三级石阶。 大钟寺外的第三级石阶里,藏着我处心积虑想要弄到手的东西——月狼国的镇国之宝回魂牙。 那日我与丁续约定,重月节当晚,我负责偷取舍利引开众人的注意,他负责混入金钟阁盗取回魂牙,东西一到手,便以撞钟为信号,再把宝物放在石阶里事先预备好的密阁中,等我去取。 金钟阁是大钟寺唯一的禁地,除了本寺和尚和狼王以外,香客们一律在此止步。这也是我为何千方百计想要让丁续帮我的原因。 而夜子狐的出现却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来到月狼,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他为何要假扮成我? 我总觉得,他的背后藏着许多秘密。 但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是的,我要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从我来到月狼的第一天起,便与他订下了契约。 他告诉我,只要替他拿到回魂牙,就实现我的三个愿望。 至于这三个愿望,我早就想好了。第一,我要恢复原来的记忆。第二,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第三,我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括弧,以下省略无数很多,括弧,的帅锅! --||| 重月节,流沙湖。 流沙湖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只有在重月节的夜晚,沙子里才会溢出清澈晶莹的水流来,慢慢汇成一片浅湖,然后,又随着日出渐渐退去。 我一路狂奔,脖子上系着的那颗回魂牙,在黑夜里,泛着温润剔透的乳白色,如同一枚珍珠。 终于,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我来了,你快出来啊!” 清风拂面,湖边一个人也没有。 “靠竟敢放老娘鸽子?!快给我出来!!!” 周围依旧一片死寂,好久才传来一个细细的人声—— “你这么大喊大叫的,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我扭头看去,只见湖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青衣长衫,戴着一顶黑纱斗篷,正悠闲自在地半躺在岸边垂钓。 是他没错了!nnd,老娘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为你偷东西,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钓鱼。大半夜的,就不怕被人看见以为是诈尸啊!!!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鱼杆嚷道:“鱼啊鱼啊,你们要是敢上钩,老娘就把你们先、煎、后、杀!先、杀、后、煎!!!” (鱼:......) 他依旧保持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着我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听……” “听什么?”难道有追兵? 他侧耳不语,黑纱随风飘了几下,虽看不见面容,但可以想象此时他的神情一定非常认真。 于是我也很配合地张大耳孔对着四周扫了一圈 …… 狗p,什么声音都没有! “到底听什么?” 他又做了一个打断我的手势,身体微倾,一幅极其陶醉的样子:“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抽:“没有!” 老娘的耳朵又不是雷达。 他突然叹了口气:“风声,水声,虫鸣声,这自然界里如此美妙的音律,你竟然一点都听不到?果然是个俗人。” 我抽——抽死你!!!!!! 我俗人?你丫就是一神经病,鉴定完毕! “衰人,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我十分怨念地伸手往脖子上摸去,却只摸到空荡荡的一片。 糟了!不见了!一定是刚才来的路上太急,弄丢了! 哇啊啊啊——我的心血!我的骨肉!我的—— 他突然笑起来,手里握着一串亮亮的东西说道:“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 “还给我!” “你本来就是要把它给我的,为何还要还你?” “……”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该履行诺言了吧?” “诺言?”他笑,“我们说好的条件似乎不是这样的。” 虾米?你想毁约!!! 我怒了,抬腿朝他的下半身踢去。不过——很不幸,却只踢到一团空气。不仅如此,还害得我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再次现形的时候,已然站在了我的背后。 “我没听错,也没记错,你就这么承诺的,你个大衰人!你耍赖!那天我们明明说好的,你说‘我可以帮你实现三个愿望,只要你替我拿到月狼国的回魂牙’!”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那时要说的是‘我可以帮你实现三个愿望,只要你替我拿到月狼的回魂牙,天鸟的凤凰羽衣,银仙的狐珠,还有花灵的千年莲蕊。’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你便跑了。” 我囧………………………………….. 求你下次念台词念得快些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误会后果很严重,很严重啊!!! “如何?你还愿不愿意再与我定一次契约?” 我一脸沮丧地看着他,默默不语。 “怎么?不愿意了?” “不是,我是在等你把话全都说完。” --||| 他走到我面前,缓缓道:“那就说定了。” 我豪情万丈地点点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那个谁说了,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替你实现三个愿望,但有一件事……倒可以帮你解决。”他突然笑得很是暧昧。 “呃…….抱歉我对你没有任何欲望!” “……” 我的愿望是要帅锅,对你那张黑纱脸不感兴趣! “我可以帮你恢复以前的记忆。” “嗷嗷嗷!你的黑纱脸简直体现了朦胧意识流的极致,勾起了我无穷的欲望!!!” “…….” 他突然伸出手,纤长的指头轻触我的额头,顿时一股暖流涌至脑门。我的眼前闪过一道犹如太阳般的光芒,随后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最近吃了太多的光辐射的分割线----------------------------- 玄阳城的城门紧闭,城内四处可见巡逻的官兵,原本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从流沙湖到城门口的一路上,我数了下,排除角角落落的小巷胡同不算,仅一条主干道上便贴满了两百幅一模一样的“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昨夜,三王府上走失某不明物种一只,该物种身形矮小,面容猥琐,并非本国品种,如有拾得者,速与物主联系。另,该不明物种性情顽劣,阴险狡诈,若违抗不遵,可就地正法。活捉者,赏金千两,死擒者,赏金百两。 担心看的人理解力有限,还在旁边配了插图,可谓图文并茂也。 慢点,这画上的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画的不就是你吗?” 我摸摸下巴:“不对,我眼睛要比她大,鼻子要比她挺,最重要的,光一个脑袋,根本没能充分展现我傲人的曲线嘛。” “傲人的曲线?我怎么就没发觉?”身边那人又说道。 “你又没摸过抱过当然不知道了!不信你试试!” 我扭头吼了一声。只见两道冷冰冰的视线朝我射了过来。 恶…….好吧,当我没说过。 “笨蛋女人,你就那么喜欢被别人摸?”是夜子狐那只臭狐狸,不知几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闪我闪。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想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了回去:“你要去哪里?” “出城!” “现在全城戒严,你出去等于送死。” “我送死送活,都不用你管!” 他嘴角微搐:“不用我管?” 我深吸了一口气:“夜子狐!老娘早就看你不爽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来就欺负我还成天摆着副冰冻脸你以为这里是冷藏室啊老娘最不爽的就是像你这种有事没事装深沉的男人总之一句话——我——讨——厌——你!” 他愣了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剑眉一挑,冷冷道:“你故意想气我走?”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揭穿了?是我演技太差还是剧本太滥还是你太聪明鸟? 他见我低头不语,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柔声道:“方小糖,你到底在想什么?” 拜托,请不要对我那么温柔,我很不习惯也。 而且,你应该恨我才是…… “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抬头,看见那双黑瞳里闪过一道喜悦。随后又一字一字说道:“是我……杀了你的师兄。” 他的手在我的脸上瞬间凝滞:“你说什么?” “那日在西界山,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心中像有千万根针刺一般,疼得我竟想哭。 他突然松开我,靠在墙上远远的看着我。 那表情,那目光,是我一辈子都不愿记起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夜子狐,你要相信我!”我上前想拉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你走。” 那声音仿佛来自冰谷,寒彻心扉。又像是从深渊飘来般,充满了绝望。 “你不相信我?”我的眼里噙满了泪花,“夜子狐,我几时骗过你了?” 他始终默默不语地看着地上,没有半点反应。 好!走就走! 我一醒鼻子,抹着泪拔腿跑了起来。 方小糖你是个笨蛋,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自首?你没看见那些自首的人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骗他……夜子狐……你可以揍我可以骂我可以恨我…… 但你不可以不相信我,不可以…… 58 第五十八章 出城 今日偶早更。 括弧,此早更非彼早更,括弧。 顺便,呼唤下早起的bw们~~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滴! 关键时刻,夜子狐赶我走,火夕渊又不见了踪影。看来这次只能发挥我的聪明才智,想办法混出城了。 (作者:严重怀疑你的智商……) 我挑了一个旮旯角落,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一堆泥巴往脸上狂抹起来。 这次为了艺术牺牲了! “噢弥陀佛……施主这是在做什么?” “易容!”我抬头,看见一个身着僧袍的和尚头顶光环站在我的面前。 哇靠!傻小子,你的光头果然不是盖的,简直可以做太阳能电灯泡了。 丁续将我一把拉起,神情严肃地说道:“方施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 我很无辜地辩解:“我哪里在玩了,易容术你懂不懂?不改头换面,怎么骗过城门口勘查的那些官兵?” 他看着我的脸,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只能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本以为你只是要那回魂牙,没想到你连狼王的命都想要。昨夜大钟寺一战,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出城,恐怕比登天还难。” 拜托,想要大金人性命的是夜子狐不是我好不好。 我心里一沉,连忙问到:“昨晚,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长得超级自恋的男子?” 丁续一脸迷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 我急了,提醒他道:“就是上次你回碧落村时见到的那个禽兽公子。” 他一拍脑袋,如醍醐灌顶:“噢,是他呀!” “对对对,你看见他了?” “没有。” --||| “不过我听说,昨夜死了一个人。” 我惊:“是谁?你有没有看见是谁?” 他还是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呵呵…,不会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一定是大钟寺里哪个小和尚吃饭噎死了喝水呛死了憋尿憋死了总之不可能是他。 “傻小子,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 日近黄昏的时候,从地平线的另头缓缓行来一队送葬的人群。个个披麻戴孝,哭声恸天。 暗红的夕阳挂在天际,将凄凄惨惨的余辉投映在棺木上,好似蒙上了一层血般,触目惊心。 队伍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被监查的官兵拦了下来。 “从哪里来的,到哪儿去?” “噢弥陀佛,城外十里坡的王老爷子前几日来省亲,不想却暴毙于此,这不,正赶着送回去安葬呢。”队伍里一个小和尚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是大钟寺的?”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番和尚,问道。 “正是,小僧受王家之托为其做法事的。” “嗯。”那官兵逐个将队伍中的人细细盘查了一遍,随后转向和尚说道,“小师傅,昨夜大钟寺可是出了一桩大事,你知不知道?” “小僧有所耳闻。” “哼,知道就好。上面有令,凡是要出城的,不管是死是活,都得严加彻查。你明白不?” “这……”和尚面露难色,“可人家老爷子尸骨未寒,恐怕不太好吧。官爷不如看在大钟寺的面子上——” 那官兵不耐烦道:“我管你大钟小钟还是送终的,大过节的,你以为爷喜欢看死人啊?回家还得跨火盆去晦气!废话少说,你去跟那家人说,叫他们开馆!” 和尚见实在说不过去,只得边叹气边走到一位妇人面前,低声嘀咕了几句。那妇人立刻号啕大哭着扑倒在棺木上,大嚷起来:“老爷子啊!你死的好冤啊!好好的喝口水呛死了不说,死了以后还不得安宁。现在人家要开你的棺验你的尸,你在天有灵让那些人也全都呛死算了!” 官兵听了,不禁哆嗦了一下,立刻朝身边几个小兵挥手示意道:“把她给我拉下去!开棺!” 那妇人边骂边被拖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棺木“嘎吱”一声地被掀了开来。 里面果然躺着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脸色如蜡般青白,眼廓凹陷,身上裹着层层金线寿衣。 那官兵看了一眼,直喊“晦气!”,正要合上棺木,从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慢着!”马上一个锦衣少年朝着队伍大喝道,随后拉紧缰绳奔了过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蓝衣女子和一群身背大弓的黑衣人。 “七王爷!”官兵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这是怎么回事?”马背上的锦衣少年指着棺材问道。 “一群出城送葬的,小的已经开棺验过了,没发现什么可疑。” 一边的蓝衣女子突然冷哼一声道:“没什么可疑?这棺材板明明看起来轻薄得很,为什么车轮却陷得那么深?分明是有诈!”说完,挥起手里的长鞭朝棺木劈去。 鞭子还未触及木板,只见从暗处疾速飞来几道青光,一道击在她的手腕上,另几道击在马足上,瞬间将那女子打了个人仰马翻。 城门不远处,迎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捏着几枚铜币,冷冷地望向那马上的一行人。 “夜子狐,本王正愁寻你不着,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锦衣少年愤愤道,“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三哥报那一掌之仇!” 一语既出,那群黑衣人便立刻向四面散开,举弓朝着远处的黑影数箭齐射。 城门内顿时乱作一团,风沙狂舞,人喊马嘶。 那送葬的队伍早已做鸟兽状各自散去,唯独剩下那个和尚,趁着一片慌乱,推着棺木朝城门口跑去。 ------------------------------------------------------------------------ “方姑娘,你再忍忍,马上就快出城了。” 我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隐约听到丁续急促的喘息声。这副特制的双层棺木外表看来与一般棺木没什么区别,但其实在下面还另设了一道暗层。 也就是说,老娘现在头顶上方躺着的,正是那个喝水呛死的王老爷子。 噢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安息的,您可千万别诈尸啊。我只演恶搞片,不演鬼吹灯的。 …… “棺材跑啦!”某个小兵大叫道。 你……你九年制义务教育读完了没?没发现这话全是语病嘛?什么棺材跑了,棺材长腿来着的吗? “和尚推着棺材跑啦!” 嗯,这还差不多! --||| 我纠错纠得正起劲,忽然听到丁续“啊”地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轰——’的一阵天旋地转。棺木似乎被什么人踢下了车,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方小糖,是你自己乖乖的出来,还是我用鞭子把你抽出来?” 蓝乌鸦?!真是冤家路窄啊!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还有鞭尸的癖好!bt!!! “我不出来,我就爱躺这儿,我恋尸,你能拿我怎样?” --||||||||||||||||||| “啪!” 头顶的棺材板立刻被劈得稀巴烂,可怜王老爷子还未入土为安,便被蓝乌鸦一鞭抽到了西伯利亚,就此结束了其短暂的演艺生涯。随后,我只觉得脖子一紧,由那条鞭子缠着,硬生生地给扯出了暗层。 死了死了,果然棺材是不可以乱睡的,弄不好这次真要躺自己的棺材板去了。 “臭乌鸦你放开我——咳呃——” 她手一抽紧,我立刻被勒得面红耳赤再也说不出话来。 救命!救命!救命啊!!!谁tm现在来救我我就以身相许!!!!! 果然,我的祈祷灵验了。正在蓝乌鸦要狠下毒手的时候,眼前忽地闪过一道红影,一脚将她踢出几丈远。 大火鸡?是你吗? 不对,好像是个女的……呃,那么,我收回前面的话。不是我不愿意,我没有黄瓜,也没有胡萝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重要的是,我只做腐女,不做百合。 --||| “朝绯公主,你难道想与二王爷为敌吗?”蓝乌鸦好不容易站稳道。 火朝绯冷哼了一声:“我夫君向来不问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你们要是敢动我的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朝绯公主看来还是那一幅火爆脾气。爆的好!爆的妙!来它个酱爆乌鸦!!! “你的人?”蓝乌鸦手里的鞭子蠢蠢欲动,“我只知道,她是狼王要杀的人!” 说完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死死缠住火朝绯的玉腿,将她拖了过去。而火朝绯则握住鞭子,一个翻身飞出另一只腿。这一蓝一红立即你一鞭我一腿的纠缠在一起。 我司机爬到丁续的身边,这傻小子被蓝乌鸦抽得皮开肉绽,伏在地上双眼迷蒙,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丁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虐受啊!!!!!! “方姑娘,你放心,我没事的。”还未等我开口,他反倒先安慰起我来。 “你笨蛋,你怎么不躲呢?” “我一躲不就没人推车了。” “……” “死脑筋!”我边骂边扶起他朝城门跑去。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身边便‘嗖’地飞来两支冷箭。 tnnd,你再射,再射我就让小贝来射你,小贝射完小罗射,小罗射完小小罗射!射死你!!!!!!!!!!! 咦——我的咒怨似乎奏效了也,周围突然变得好安静。 黑衣人放下了弓箭,蓝乌鸦停下了鞭子,那群蟹兵虾将全都把兵器丢在了地上。 哇哈哈哈——名人的效应果然很巨大! “你笑什么?还不快走!” 我回过头,猛然看见夜子狐正挟持着七仔一步步朝城门退去。 切!原来是有人质。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方小糖,你跑不了的。”七仔忽然森森地笑道,“你看那城墙上挂着的,是谁?” 59 第五十九章 “哈!哈!哈!”我仰头大笑三声,“小七子,别以为用这招就可以蒙混过关,你想乘我们抬头都往上看的时候逃跑是不是?告诉你,这招声东击西姑娘我不知使过多少遍了,拜托你有点创意啦,好歹也得来一句什么你快看天上有个帅哥在飞呀的——” “方姑娘……好像……真的有个人。”丁续战战兢兢地打断了我。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城墙上飘了去—— 青砖石切成的墙面,在夜幕的笼罩下,犹如一张魔鬼的脸,两边悬着的几盏灯笼又像是魔鬼的眼睛,阴阴地注视着我们。 就在城墙的最高处,我似乎看见一团血红的影子。 “噢弥陀佛噢弥陀佛。”丁续立即用手挡在我的眼前,“不要看!方姑娘!” 我纳闷:“为什么不要看,你快让开!” 但无论我怎么转着身体变化角度,都被他死死地挡住了视线。 “老弟——!” 耳边突然传来火朝绯凄厉的尖叫声。 我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丁续!你他妈给我让开!”我一把揪住他的僧袍将他扯到一边,这才看清了城墙上的那团红影…… “哈哈哈哈!方小糖,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让你守一辈子的活寡!哈哈哈哈!”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只觉得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 身上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到了眼部,被前方的景象深深地刺痛着—— 残破的红衣,犹如一道绽放在夜空里的烟火。 那清朗的面孔上,沾着点点血污。长发张狂地迎风起舞,掠过紧闭的眼眸与双唇。 苍白的嘴角,似乎挂着某种笑意。 终于,那熟悉的身影,在我的泪眼里,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方小糖,我要你记住,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是你的丈夫。” 大火鸡,你笑什么笑,我最讨厌你这么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都笑得很欠揍。 现在,你一定很得意是不是? 你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你了…… ---------------------------------洒泪的分割线----------------------------- 我几乎忘了是如何逃出玄阳城的,只记得夜子狐突然施了一阵迷雾,接着丁续便拉着身体僵硬的我一路狂奔起来。 等回头再向城头望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那团红影。 我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所看到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错觉。直到火朝绯抱着大火鸡的尸体出现时,才完全打破了我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 “老弟……他平时最爱干净的。”她边说边含泪边抹去火夕渊脸上的血痕,“本以为与月狼和亲,至少可保得赤沙族几百年的安和,想不到我这个傻弟弟竟为了你不惜与狼王作对。” 她哀恸地看着夜子狐,又道:“那晚你也在场是不是?” 夜子狐将被打晕了的七仔放在一旁,沉默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却一直隐瞒我…… 火朝绯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狼王。” 她紧咬双唇,一丝血迹从齿间渗出:“我要与他同归于尽!”说完立即转身要走。 “朝绯公主!”丁续立刻拦住了她,“你冒冒然前去报仇,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和尚,你别拦我!我火朝绯从来就不怕死。” “贫僧并不想拦你,家人被害的仇痛贫僧清楚得很。只是——”丁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火夕渊,叹息道,“你总要先将令弟入土为安吧。” 火朝绯立在原地怔了许久,终于苦笑着说道:“和尚所言极是。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月狼……” 她突然朝我看来,沉吟了一声,说道:“你是他的夫人,就由你来送他最后一程吧。我想……这也一定是他所希望的……” -------------------------------------------------------------------------- 两个月后。 胡府。 “少夫人!少夫人!” 一个身着粉杉的小丫头飞快地穿过长廊,越过灌丛,跑到后院的佛堂门口,推开门冲了进去。 “……少夫人!你怎么又睡着了!快醒醒!醒醒!” “大火鸡!你tm欠踢!!!”我眼都不睁,凌空飞了一脚出去,不想却踢了一个空。 “少夫人!!!” 一声河东狮吼终于将我从梦中震醒,只见桃李两手叉腰,杏眼圆睁地看着我。 “那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我又作梦了。” 我搔头笑笑,却感到眼角涩涩的,像是泪痕,于是赶紧揉揉眼睛,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喉咙说道,“什么事急成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没看见我正给少爷上香呢?” 桃李幽幽地说道:“上香上到睡着的,这世上恐怕就只有少夫人你一人了。” 臭丫头,我那是和亡夫在梦里约会! 好吧,确切来讲,是在干架。 (大火鸡幽怨地飘过:为什么我死了都还要被踢,作者!我罢工!!!) 某眠无耻地贼笑:你罢吧,反正也没你的戏鸟,挖哈哈哈!——被众火粉当场乱掌pia死。) “少夫人,白大人派人带信来了,正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呢!” “真的?”我兴奋地跳起,朝着大火鸡的灵位拜了拜,“老公,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这次是胜仗啊!不然,不然我再也不来看你了!” (灵牌:求你,别再来看我……tat) 两个月,这场仗打了足足有两个月。 火夕渊死后,赤沙长老终于与狼王挑兵相向,并且联合了白展迹,以作后援。听说朝绯公主也在月狼境内秘密组合了一支先锋部队,与之里应外合。 萧三始终没能披挂上阵,看来夜子狐那一掌将他伤得不轻。 对了……夜子狐……从月狼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我想起那日他赶我走的情景,不禁鼻子一酸。这只臭狐狸,一定不肯原谅我了。 “方姑娘,许久不见,你可好?” 胡老爷的身旁,坐着一个包着头巾的小伙子。 “你是……傻小子!”我高兴地冲上去,对他又摇又抱,“原来你就是传信的人,出息了嘛。咦?你还去印度玩过了?怎么把头包得像个阿三似的?” 他满脸通红:“我……我在蓄发。” “你不做和尚了?” 再看看他的衣衫,果然不再是原来的那身僧袍。 他低头,颇为不好意思:“不做了,我早就跟了白大人……” 哎哟哟,瞧你那小媳妇样。你们俩,背地里勾搭成双也不知会我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我搭住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傻小子啊,改明儿我让人送两斤菊花给你吧。” 他不解:“菊花?用来做什么?” “泡茶喝呗。” “多谢方姑娘了,可我平时一般都喝松针的。” “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喝菊花,松针给白展迹喝去!” 他更加不解:“这又是为何?” 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包头布:“笨!吃啥补啥,这都不知道?” --|||| (作者:那个,没看懂的童鞋回家课外看两篇高h耽美文,补习补习。) “咳咳!”胡老爷在一边不乐意了,对着我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 我说,您老就别再表演脸部痉挛了,痉挛过度是会面瘫的。到时候天天吃猪头肉都补不回来。 “少主夫人,你一个守寡之人,要注意一下举止。”胡老爷吹着胡子说道。 靠!老娘最烦别人叫我寡妇了!被人叫了两个月,简直烦透了。上回好不容易上了趟街,你猜我听见什么来着?—— “你看你看,她就是那个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是哦是哦,我认得这小寡妇,唉,他丈夫死得早,真是——明、智!”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人说的话吗?! 寡妇怎么了?寡妇也有调戏和被调戏的权利! 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贴近丁续,用小指勾他的下巴:“死相~~脱了僧袍还挺俏的吗,全脱的话多少钱一晚哪?” (某糖突然打住:你怎么老把我写的如此猥琐? 作者义正言辞:因为,你后妈我只会写猥琐的!) 于是pia飞了后妈翻身作主重新来过。 我朝胡老爷白了一眼,拉着丁续坐下,问道:“傻小子,白展迹让你带什么信来了?” 丁续笑道:“方姑娘听了一定高兴。这次兵破玄阳城,非但首战告捷,而且……白大人还在三王府里找到了一个人。” 我满是好奇:“哦?是谁?” 60 第六十章 情敌再次出现 “无名氏。” 我呆住。 “你说的,是那个圆圆胖胖长两绿豆眼远看像只球近看像两只球的——无名氏?!” 丁续笑着点点头:“不错,正是夜少侠的师兄,无名氏。” “他——没——死——!!!???” 太好了,这么说我没杀人?可那晚我明明——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死胖子,原来你诈死!害我为你难过了好久,还被夜子狐误会! “他一直被萧三关在王府的地牢之中,被救之后吵着要去找夜少侠比武,怎么留都留不住。” 我擦汗:“果然是死性不改。可我不明白,那晚他明明被我一刀刺中要害的。” 丁续想了许久,忽地一拍包头布说道:“对了,一定是因为他肉厚,才躲过一劫。” 呵呵……呵呵……你的理论,真是……很好……很强大…… “小兄弟,白先生还有没有其他口信?”一旁的胡老爷终于开口问道。 只见丁续点点头,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他。胡老爷一看,眉间立即显出一个‘川’字,随后叹了口气道:“来人啊,将萧七从密室里放出来吧。” “等等!”我立即跳起表示抗议,“小七子是我的,谁都不许动!” 胡老爷朝我眼一瞪:“这两个月你也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了,还没玩够?要是把他弄死了,议和不成,你担当得起吗?” “议和?!”我和丁续同时惊呼。 “傻小子,你不是说首战告捷的吗?怎么一会儿又要议和了?” 丁续一脸疑惑地朝我直摇头,看来他也不知道信中究竟写了什么。 “我管你们议和还是议分,总之谁都可以放,萧七决不可以!他害死老大,他老爸又害死夕渊,他一家祖宗十八代都是我的阶级仇人!我就要虐他虐他虐他虐他虐他虐他!!!!!!” 丁续一把抱住暴走中的我,大惊失色:“方姑娘,你千万冷静!冷静!” “胡闹!”胡老爷‘啪’的一下拍案而起,“你以为我不想为夕渊报仇吗!现在他们挟持了朝绯作人质来换萧七,你这么闹下去,是想让火家断子绝孙吗?!” 我立刻不再动弹:“你,你没骗我?” 胡老爷将书信朝我一丢:“你自己看!” 果然,白展迹在信上说,火朝绯独自行刺狼王,行动失败被擒,狼王以此要挟,想要换回自己的宝贝儿子,另外与狐族停战议和,并且还答应与银仙定下契约,从此以后再也不踏入狐族的半分土地。 “笑话,他的话怎么可以相信?白展迹!你的脑袋一定进水了!!!”我怒。 胡老爷又是‘啪’地一掌拍在桌上:“你懂什么?妖届的契约,一旦定下来,就算天皇老子都改不了!有四神为证,他月狼若是毁约,必将灰飞烟灭!”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那我和黑纱脸定了契约,要是哪天不干的话,下场是不是也会很惨? 我好像……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错。‘礼越史集’上也确有这样的记载。当年四神下凡,开天辟疆造出东南西北四国,并留下了四样宝物各守一方。”丁续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说,“如今月狼和狐族的两样宝物皆已丢失,如同失了屏障般,长久交战,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想,白大人也一定是考虑到这点才答应议和的。” 我心虚地瞄了丁续两眼,不甘地说道:“好!小七子可以放,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胡老爷立即满脸惊悚:“你,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哼、哼、哼、哼、哼……” -----------------馊主意说我天天睡冰箱一点也不馊的分割线------------------- 谁也不会想到,胡府花园的假山里,竟有一间密牢。 时至酷热的八月,牢里却还是如冬天般的阴冷。这一夜,三个人影悄悄地潜了进去,为首的一个矮个子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一股怪味顿时扑鼻而来。 “呜……好臭!”一个头顶三尺长布的男子边捂鼻边朝里面望了一眼。 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横卧在地上,蓬头散发,气息虚弱。他的身边,散落着几只发了霉的包子。那少年听见响声,倒也不动,只是微声说道:“你又来了。要杀就杀,何必每次都那么麻烦。” 矮个子冷哼了一声:“你想死,我偏不让!”随后转头对身后的一个粗壮大汉说道:“怎么样,家伙都带全了吧?” “都带了!”那粗汉声如洪钟,怕对方不放心,连忙又说,“夫人放心,我剪刀手艾得花纵横屠宰场数十年,阉过的公猪公牛不下一千,从来就是刀起蛋落,毫不含糊。这次也一定做得干干净净,斩草除‘根’!” “行了行了!”小矮子摆摆手,“动作快点!别让我见血。” 那粗汉应了一声,立刻操起家伙走了进去。 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啊!啊!你要做什么!” 牢内传来少年凄厉的叫声。 “放开我!别碰我!!!” 小矮子在门外不停地踱来踱去,神色颇为焦虑。倒是身边的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方姑娘,你可想清楚了,断人子孙这种事,是很缺德的。” “丁续!”小矮子一脸愠色,“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你别烦我!” 于是,踱得更加急躁。 “方小糖!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答应过老大什么的,难到你忘了!?啊!!!!!住手!!!!”门内的少年似乎已经到了一种疯癫的状态。 小矮子的身子忽然一颤,随后一脚踹开牢门,对着里面的两人大喊了一声:“够了!给我住手!” 那粗汉右手执刀,左手正剥着少年的裤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立即给怔在了原地。 “呜呜……方小糖,我恨你,我恨你。”少年半光着屁股被绑在桌上,屈辱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角滑落。 “夫人,到底还做不做?”粗汉很纳闷。 小矮子瞧了一眼他手中的小刀,忿忿道:“你他妈有没有搞错!拿杀猪的刀来阉人???他有那么大吗?给我滚!!!” 粗汉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没那么大来着?自己的就那么大的啊。 但最终还是没敢反驳,灰溜溜地收起家伙跑了出去。 ----------------------------多大才算大的分割线---------------------------- “方小糖,你临阵退缩!你妇人之仁!你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我坐在池边,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这下好了,明天丁续一旦带走了七仔,今后再想报仇可就难了。 “你不笨,天底下就没人笨咯!真不知道师弟他怎么会看上你的!” 树上突然传来一个人声。 哎?这声音,还有这漫天飞舞的美元,难道是—— 我猛地抬头,果然看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立在枝头,摆了个奇怪的姿势。 活像一只四肢错位的猫头鹰。 “死胖子!是你!?” 无名氏‘嘿嘿’一笑,‘嗖’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往下坠的同时还不忘做了两个三百六十度侧空大翻转外加单手凌空撒美钞。 随后,便听见‘噗嗵’一声—— 本届闪亮亮华丽丽的跳水新星诞生鸟。 “你,你怎么不提醒我下面是个水池!”他从水里露出圆圆的脑袋,愤愤地看着我。 “你又没问我。” “你——” “你什么你?我问你,那晚在西界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艰难地爬上岸,浑身湿漉漉地往草地上一躺,看着夜空叹道:“唉,那天晚上,也是像今天这样的月色。我和你两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促膝而坐。此情此景,不禁令我想起和兰桂坊初恋小情人一起去大屿山看日出,看完日出看日落,看完日落又看日出,看完日出又……” 我寒:“你他妈长话短说!短话不说!” 无名氏心领神会地看了看我:“你,中邪,刺我。我,肉厚,没死!” 你爷爷的,果然够精短! 不过话说回来,竟然被傻小子说中了…… “然后你便被萧三抓了去?” 他点点头:“他们对你施了邪术,本来还想借你的手杀我师弟,却没想到你竟跌下山坡,失去了记忆。” “原来如此。”我想到夜狐狸,心里忽地一紧,又问,“夜子狐和姓萧的以前到底有什么过节?” 无名氏的绿豆眼骨碌碌一转:“怎么?师弟从没跟你说过?” 他? 他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他的事了。 “没有!”我装出很拽的样子,“我才没兴趣知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了。” “……” “师弟从不与人说自己的事情。” 黑暗里,他突然又开口道:“我只知道,狼王是他的杀父仇人。而师弟身上,有狼王想要的一件东西。” 我似懂非懂:“所以,他才会去月狼……” 无名氏笑了笑:“他这次去月狼可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寻你。” “寻我?”我脸上顿时感到一片红热。原来他为了我,竟一路追去了月狼。 “对了!”我一拍大腿,从地上蹦起,抓住无名氏的衣领说道,“你快带我去找他,他以为你死了,还在生我气呢。” 可惜,这死胖子太沉,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见过他了。” “什么?”我的手僵在半空中,“那么——他都知道了?” 无名氏点点头,依旧像一摊烂肉般地躺着不动:“我师弟不想见你。” 晴!!天!!霹!!雳!!! 我疯狂地抱住他的脑袋前后一百八十度摇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后妈要这样虐我!!!! --||| 就在圆胖子被我摇得即将脑溢血的时候,突然一个挺身来了个驴打滚,顺利地逃脱了我的魔爪。 这一滚,显然滚掉他不少气力。 “方小糖!你想摇死我?” “呜呜~~臭狐狸为何不肯见我?” 他气喘吁吁道:“师弟早已回了无名山,我来正是要带你去那里的。” “你,要帮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圆胖子点点头。 “why?” 他歪着嘴,神色痛苦地说道:“因为——只有你这个瘟神才能把那姓白的女人给赶走!” 61 第六十一章 坑里的一夜 新的篇章,在一片“还火鸡命来”的声讨中拉开了序幕。 咳咳,那个,舆论的压力真是大得惊人啊。所以某眠会考虑让小火在新章里小小的再客串几回。哦呵呵~~至于如何客串,卖个关子先~~ 本文继续走恶搞道路,但在花灵篇里会加重感情戏码。哦!夜夜上吧~! 另外,花灵也是《妖穿》的最后一部。 最后,感谢亲耐地们一路支持过来,至今还坚持着没有被偶雷死。 乃们——都是强人!!! 爱乃们,亲个嘴~! 最最后~~~满脸眼泪鼻涕地大喊一声,俺想要长评,长评哪~~~~~~ 码了十几万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没有辛劳也有疲劳嘛~~~就赏俺一个长评吧~ (匍匐着爬走。。。) 于是,在某个和风煦日的午后,踏着如落叶般铺了一地的美钞,我和无名氏华丽丽地登上了传说中的无名山。 这一路,行得可谓浩浩荡荡,引来无数妇孺老□□女老少有闲的没闲的吃饱了没撑着的行人的驻足观看。 “娘亲,那头猪丢的是什纸啊?”路边一个长得粉嘟嘟滑嫩嫩的小mm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那妇人显然是被问倒了,但为了不打击小朋友们提问的积极性,只好咬咬牙回答道:“那是——擦屁股纸!” “噢——可跟在他后面的那只猴子要捡这么多擦屁股纸做什么呢?” 事实证明,小朋友们的求知欲都是很旺盛的…… 妇人继续循循善诱:“猴子屁股为什么那样红啊,就是这么擦出来的。” orz…………………… ---------------------------大婶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的分割线------------------------- 无名山。 山如其名,隐没在一片不高不矮,貌不惊人的群峦之中。 没有奇观异景,没有文人墨客,有的只是偶尔路过的松鼠,和一头只知道撒钞票的猪。 “我说师兄同志,这九曲十八弯的,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到山顶啊?” 前面在山脚下粗粗一看,并没觉得这山有多高。 无名氏走在前面,气也不喘地大笑道:“哈哈,臭糖,如何?我的爬山之术是不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地?想当年为了和兰桂坊初恋小情人一起去大屿山看日出,我不知练了多久。若是和师弟比试爬山的话,他必输无疑啦!哈哈!” 说完,提了提裤腰带,健步如飞地朝前面冲了过去。 “……死胖子!你跑慢点!等等我!” 我拔腿就追,谁知还没走出几步,便一脚踏空,接着,“咚”的一声—— 掉坑里了。 囧! 呜呜呜!痛死我了!谁tm没事在路上挖坑的? 抬头目测了一番,此坑竟有三四个人高,以枯枝杂草虚掩。坑壁上到处写着“xxx到此一蹲”,“xx爱xx”,“xxx我想你”,“恭喜你加入蹲坑一族”,等等诸如此类的留言。 想必,掉入此坑的,我并非第一人。 “救命!救命啊!!死胖子快回来救我!!!!!” 然而扯破喉咙一直喊到日落西山,也不见半个人影。 莫非——这就是我以前老在jj挖坑不填的报应? 囧…… 夜里的山风呼呼地钻进坑里,寒意十足,我蜷着身子靠在角落,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你怎么不叫了?”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将我惊得睡意全无。抬头一看,只见黑暗里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头戴斗篷,清清瘦瘦的身影。 “黑——纱——脸??!!”我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时辰前吧。” 我呆了一呆:“你,前面一直都在?” 他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来救我?!!!” “你又没叫我来救你。”他回答得理直气壮。随后蹲下身子,朝着坑里的我看了两眼,又说:“我是来告诉你,此山中藏着两件宝物。五日之后,你务必要找到它们来见我。” 切!原来是来使唤我的。 “不过五天实在太紧了,这次可是两样东西,起码也得一年半载的。” 黑纱脸立即摇头:“不行。你只有五日。” kao!这简直就是missionimpossible,你以为我是小汤哥吗? 我伸出三根手指,一脸的心痛样:“念在你我长期合作伙伴关系,三个月!!” “不行,五日。” 声音斩钉截铁。 “一个月!” “……五日。” 小样挺硬啊! 我咬了咬牙:“十天!不能再减了!” “好。就十天。”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怎么觉得他是有预谋的…… “那你现在总可以救我上去了吧。” “我只是来与你约定时间的,救你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他说完,竟真的起身便走。 “喂!你快回来!”我急道,“你把我留在这,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放心,这山上仙气很重,就算有野兽,也都是快成仙的,绝不会伤人。”黑纱脸的声音越来越远。 即使这样,老娘也不要呆在这里做坑底冻人! “回——来!!!”我大吼一声,“只要你救我出去,你要财要色我都给你!!!” --||| 过了一会,终于从洞口掉下来一根绳子。 黑纱脸,原来你也是个好色贪财的家伙。哼!等老娘上去以后,一定要把你的黑纱撕个稀巴烂,看看你长得到底是个什么贼样! 我死死地拽住绳子,由坑顶那人一点点地拉了上去。就在到达地面的一瞬间,忽地松开手里缰绳,双臂往地上一撑,抬起腿来了个秋风扫落叶,一下子将那人绊倒在地,随后又‘噌’地跳到他身上,紧紧压住了他的四肢。 “哈哈哈!!!小纱纱,来,给爷露个小脸!” 我大笑着伸手想要扯他的斗篷,然而,却只摸到一张如玉般光洁的脸。 斗篷呢?黑纱呢? 我摸,我摸,我从头摸到脚——还是没有!? “笨蛋女人。” 身下,传来一个冷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这四个字,如同咒语般,立即将我定在了原处。 也就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他一个翻身将我反压在了下面。 嘴角扬起再熟悉不过的微笑:“当真要财要色都给我?” 是他是他是他!!!!! 是那只将我独自丢在胡府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然后两个月都没一点音讯的臭狐狸!!! “夜子狐,你,你混账!” 我是多么地想痛痛快快骂他一顿,但如今真的见到了他,那些狠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只颤颤地憋出了四个字。 “我……好想你。” 他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突然收起了微笑,起身漠然道:“走吧,我送你下山。” 下山?有没有搞错!老娘好不容易爬到这,你竟然又要赶我走?! 我立刻四肢贴地紧紧抱着大地母亲作壁虎状:“不走不走不走!死也不走!” “你不走,我可就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子。 清脆的银铃声在风里悠悠响起。 在这一刻,我终于——暴!走!鸟! 暴走之后的我神力大发,由前面的壁虎瞬间变身为癞□□,边叫着边一跃而起向他扑了过去。 “蛤——蟆——神——功!!!!” --||| 夜子狐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我顺利扑倒在地。 我无比得瑟地大笑了两声,小宇宙继续升级,于是,癞□□又变身成为八爪鱼,缠着他在地上打起滚来。 然而,还没滚几下,就听见“咚咚”两声闷响—— 众:发生了什么? 眠:(一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某眠被无数臭鸡蛋烂番茄女式内衣淹没的分割线---------------------- 眠:(头顶h杯bra)话说,那八爪鱼缠着夜狐狸滚了几圈,终于响应群众们的热烈呼声,双双落入了坑里—— “咚!” “咚!!” 两声闷响过后,我缓缓睁开眼睛,竟发现夜子狐被我当成肉垫压在身下,双目紧闭,似是失去了知觉。 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 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地。 “臭狐狸,你醒醒。”我轻轻地喊了一句,不见有什么反应,便干脆伏在他的胸口,懒得再动。 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和他呆在坑里也挺好的。 多么宽厚的人肉暖垫!多么绝世无双的真人娃娃!多么令人春心荡漾的月夜!多么多么多么地有爱啊!!!哎呀呀,你看他,那个鼻子那个眼,那个眉毛那个脸,啧啧——又唤醒了我心中的小野兽! 不如趁现在—— “哼哼哼哼!” 正当我阴笑着抬起头,噘起嘴,准备命中目标投射无敌香唇炮弹时…… “啪!”地一声,被他两手牢牢地夹住了脸颊。 “呜——女风库五——”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放开我!但由于被他夹得像只猪头般,连发音都偏离了正常的人类音轨。 囧…… “你说什么?”夜子狐挑着眉,双眼略含笑意地看着我那张被他捏得完全走形的脸。 “女……风库……五……”于是我又努力重复了一遍。 “再说一次?”这次连话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还不忘使劲揉捏我的脸蛋。 tnnd,你故意整我是不是?臭狐狸,姑奶奶今个就让你尝尝少林铁头功的厉害!!! 我闭起眼睛,仰头一个俯冲,“砰”的一下,与他的鼻梁来了一次彗星撞地球。 两道殷红的鲜血顿时从他的鼻孔里流了下来,由于躺着的缘故,又顺着唇角往耳侧流去,形成两条很有爱的八字胡。 “哇哈哈哈哈哈!!!夜子狐,你的样子,逊毙了!!!”我狂笑着抽动全身,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他的眼神立刻由呆滞,转变成震惊,又从震惊,转变成愤怒。 愤怒的野兽,果然是很可怕的。 只见他举起双臂,重重地将我一把拽进怀里,随后猛地一翻身。我立刻被他压得无法动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臭狐狸,你想干吗?!”我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动,试图挣脱,却被他钳制得更紧。 “不要动。”他在我的耳边吐着气说道。 心里一痒,竟真的忘记了挣扎。 nnd,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就动就动!动它个天翻地覆天雷勾地火!!! 哎?怎么觉得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 再看看压在我身上的夜子狐,此刻正一脸绯红地望着我,连呼出来的气都变得滚烫无比。 哦麦嘎!!! 一个念头如暗夜里的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这狐狸……要吃我了!!! 呼吸——加速! 心跳——加速! 血液——加速! 整个人就像部上了高速公路的法拉利跑车,全速向前冲刺! “什么东西……那么硬?”他问得扭扭捏捏。 一股热气扑在我脸上,挑起了无数根敏感的神经。 讨厌~~这只死狐狸明知故问! “是……你的东西嘛。还问!”我也答得扭扭捏捏。 他神色一滞:“不是你的东西吗?” 呀——色胚~~!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哎呀,你坏!”我捂住脸,羞羞地答道。 “那你快把它拿出来,好难受。” “噗——!!!” 鼻血顿时如瀑布般华丽丽地喷溅而出。 h!h!h!h!h! 盼望已久的h情节终于要来了。哇哈哈哈!夜子狐,是你自己开口求我的,那老娘就不客气了!!! 我摩拳擦掌,将手缓缓伸向他的腰间。 哎呀呀~~~这蜂腰,真结实~~~~心中一荡,继续向更深处滑去。 突然,夜子狐的身体颤了一颤。 “快点!” “piu~~~” 这次,鼻血直直地飞向天外。 “猴急~~!”我小声骂了一句,刚想直捣黄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哎?他想干吗?不会是要中场休息?没那么逊吧!!! “算了,我自己来好了。”他双眉微蹙,颇是不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朝身下摸了过去。 我……深受打击! 臭狐狸,竟敢鄙视我的技术! 不过,你自己来也好。早说嘛~~,害得人家紧张了半天,人家本来就不习惯主动进攻滴。 “这是什么?”他忽然停止了动作。 “什么什么?”我别过头,看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木条。 那个硬硬的东西,难道就是它??? 囧…… 木块上还有字,借着月色,微微闪着金光。 哎——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是,好像是—— 大火鸡的灵牌!!! 我立刻一个骨碌坐起,将它从夜子狐的手里夺了过来,以风雷不及迅耳之势藏进怀里。 呜呜呜——这激情澎湃的h气氛,就此破灭! 幸好,这只臭狐狸不识字。 不想,他却低声说道:“你,一直都随身带着?” 我心虚地‘嘿嘿’一笑:“带着什么啊?” “火夕渊的灵牌。” 他知道? 也难怪,是个人都应该看得出来。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沉默,渐渐吞噬原本美好的气氛。 他靠在壁上,看了我许久,眼眸里满是凉意。 “你不应该来的,火夫人。” 火夫人? 他竟然叫我火夫人?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锤了一下,落得满地碎片。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他转过头,故意避开我的视线:“是。” “……你很烦。” 我很烦?我很烦?!我很烦吗??!!!!! 纠结。 “那我不说话就是了。”我凑到他跟前,无辜地眨着眼睛。 月色里,那光影交错的脸似乎微微抽了一下:“还是烦!” 又是一个扭头,躲开我的注视。 我挪,我挪。 慢吞吞地爬到另一边,再次对准他的双眼开炮。 “那以后我都走在你的后面,你看不见我也就不会觉得烦了。” 好看的脸庞抽得更加厉害,干脆直接掠过我的眼眸抬头看起了夜空。 我艰难地爬起来,以九十度视角俯瞰他的双目。 “那你说,要怎么才不烦嘛?” 夜子狐此刻的表情,用一个字形容,便是——惊! 终于,火山爆发了。 62 第六十二章 偷窥 那个...终于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来鸟。给大家说声迟到的哈皮牛叶~~! to团子:谢谢乃的评啊,很有观点~说得偶恨不得把小火给弄活过来了。。。 哎,继续地狱式的码字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下山!!!” 夜子狐突然扛起我跳出土坑,在狭窄的山路上飞奔起来。身侧一边是石壁,一边是悬崖。月光清晰地照亮脚下的路,我终于看清我们所走的是上山的小径。 行至一幢宅子前,他才缓缓停下。 “师弟,你不是说要把她赶下山的吗?怎么又带回来了?” 循声望去,只见圆胖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贼笑着看着我俩。 “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夜子狐冷冷抛下一句,径自走到一间屋前,一脚踢开房门,将我重重地摔在床上。 呃——这只臭狐狸想干什么? 我心慌慌地往角落里一蹲,看着他锁上房门,吹灭烛火,最后一声不吭地在我身侧躺下。 就这样?完事儿了? 心里竟莫名地感到一片失落。 黑乎乎的房里,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一张木桌。而这床,小得仅能容下一个人。 唉,夜狐狸,想不到你的住宿条件那么艰苦。但是来者是客,你总不该让客人蹲一晚上墙角吧。 于是伸出脚趾戳了戳他的背脊。 “喂,你不是喜欢坐桌边睡觉的吗?” 他像是睡死过去般,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切!小样装睡是不?我继续戳:“好好好!那我去睡桌子总可以了吧,麻烦你,借过!” 然而,刚想跨过他翻身下床,却被一只手拽住脚踝,硬是给拖了回去。 “夜子狐!你——” 话没说完,又被他一把按倒在床,揽进了怀里。 “你好烦。”他面对着我,双眼依旧紧闭,“你这个笨蛋女人,整天像只苍蝇一样在眼前飞来飞去……” 虾米?苍蝇??!!夜子狐你大爷的,怎么打比方的??还飞来飞去呢!我呸! 他像是听得见我的腹诽似的,突然更紧地搂住我,好像一松手,我便会从床上滚下去似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可等到你不在身边烦我了,却又觉得更烦。” 他的唇几乎贴在我的额头:“听不见你的声音……很烦,看不到你……很烦,想见你却不能见你……很烦。” 我欲哭无泪:“夜子狐!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就是烦我,对不对!” 他微微张开一双狐狸眼睛,那看我的神色,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笨蛋。”轻叹一声后,竟将一条腿搁在了我肚子上。 “……你又胖了。” --||| 我……很想撞墙。 “臭狐狸,你不欺负我会死吗?” 他愣了愣,突然幽幽一笑:“也许会吧……” “你!!!” “方小糖。” “干什么?” “我喜欢欺负你。” tat…… “我喜欢你烦我。” 囧…… “我喜欢你……” “……” “但是我不能。” --------------------------------------------------------------------------- 昨天夜里也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甚至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在作梦罢了。 什么喜欢又不能喜欢的。我听不懂,不明白,notunderstand,所以,我决定,忽略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臭狐狸,我就当你有间歇性语言障碍,原谅你胡言乱语了。 “咳咳,臭糖,起得挺早啊。” 走出房门没多远,便和无名氏在院子里撞了个正着。他对着我又挤眉又弄眼又歪嘴的,“昨晚你和我师弟……怎样了?” 我被他那一连串的面部运动给惊得不轻:“什么怎样了?你的脸怎么回事?” 果然,他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摸着脸问道:“我的脸有什么不对?” “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都抽成一团了。你不会……中风吧?” “什么中风!我呸呸呸!”圆胖子立刻双脚跳,“我关心你才问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切,所以说,你们香港人,就喜欢挖人隐私。懒得理你,我走。 “你要去哪里?” 不料被他拦了下来。 “晨跑!”我没好气地答道。 “我看,你是要去找我师弟吧?”他“嘿嘿嘿”笑地很是起劲。 我……一听到他提师弟两字就头痛。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臭狐狸昨晚莫名其妙一席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我现在,最烦的,就是见到他! “哦,我师弟呢,每天清晨都会去瀑布边上练功。” “关我什么事?”就算他练的是葵花宝典我也没兴趣看。 我拔腿要走,却又被圆胖子堵住:“嘿嘿,还有,我师弟每次练好功呢,都会脱个精光,跳进瀑布边的湖里洗澡。” “哦?那个瀑布在哪里?” --||| “出了门右转沿着山路……” 没等他说完,我便急匆匆地冲出大门。偷看帅哥洗澡,这种好事怎能错过捏?哈哈哈哈~ “记住!是右转,再左转,再右转!” 身后无名氏的叮嘱声越来越轻,我以飞毛腿的速度,按照他的指示,右转,左转,再——慢点,接下来该怎么走?圆胖子没说过会有两条岔路嘛,到底是哪一条? 我站在路口举棋不定,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琐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提着竹篮的白色身影正缓缓朝我行来。那婀娜的身姿,轻盈的步履,绝世的面容,一脸自我陶醉的神情,除了白贞贞还能有谁? 我立即闪到旁边的树后,看着她一步一摇地经过,身上散发出的花香味足可以谋杀我的味觉。那一身精致的装扮,以及满篮子香喷喷的糕点,不用问了,准是去瀑布勾引夜狐狸的。 于是,决定不动声色的跟在她后面,来个捉奸在床。 哼哼,臭狐狸,今个儿本姑娘就要看看你到底是柳下惠还是陈世美。 贞子小姐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哼着小曲,时不时停下来逗逗小鸟摘摘野花,并没有发现身后有我这个跟屁虫。行了不多时,终于听见前面传来水花溅落的响声。 同时,山林里竟起了浓雾。贞子小姐的身影一会儿便隐没在了雾里,寻不着任何踪迹。 奇怪了,大好的晴天,怎么说起雾就起雾了? 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循着水声向前行去。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定是瀑布无疑了,但由于浓雾的关系,不要说偷看夜子狐洗澡,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清楚。 死胖子,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来着?回去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我刚想转身,背部突然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往前踉跄了几步,随后便是“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 寒彻的湖水渗入我的口鼻,头顶隐约传来贞子小姐的笑声:“方小糖,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你就好好在这里洗把冷水澡,我才不会让你去见夜大哥的!” 我胡乱地在水里扑腾,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片刻,又沉了下去。想开口求救,却一连喝了好几口湖水。 臭婆娘,你开什么玩笑!我不会游泳啊!!! 贞子小姐的脚步声已走远,徒留我一人在冰冷的水里做无谓的挣扎。终于,扑腾了没几下,便力气耗尽,无力地沉了下去。 难道我豆蔻年华,就要做一个落水鬼吗?呜呜呜,我不要!我还没谈过恋爱,还没看够帅哥,早知道这样,昨晚就应该把夜狐狸给吃掉的! “扑通!” 似乎听见什么重物落入了水里,接着,便是一团黑影在水下慢慢游向我,将我托出水面,拽上岸边。 浓雾渐渐散尽,朦胧中,我看见夜子狐湿漉漉的面庞。 他将我扶起,一下又一下重击我的背部。水是吐出不少,但是,臭狐狸,你就不会用人工呼吸吗? “你没事吧?醒醒!” 哼,你不用人工呼吸,我就不醒。 闭眼,装晕。 夜子狐叹了口气,再次将我扶起,继续拍打我的后背。 我被他打的七荤八素,再也吐不出半滴水来,只好用口水冒充。他见我半天都没反应,终于有些着急了,犹犹豫豫地伏下身子,将唇贴近我的口,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银色亮光,我只觉得从他嘴里缓缓输入一股热气,还有一颗圆圆的像珠子一样的东西送到我的口中。 这一冷一热,使得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将口内含着的东西一下子囫囵吞了下去。 那玩意,味道很是奇怪,酸不酸苦不苦,凉凉的,像……玻璃珠。 玻璃珠?!! “臭狐狸,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弹跳而起,勒着脖子作痛苦状。 他被我的“诈尸”行为显然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露出诡异的笑容。 “□□。” 63 第六十三章 一种罪 □□???!!! 我呆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 “谁让你装死害我担心。”他两手一摊,说得理直气壮。 靠!这样你就给我喂毒?!我拽住他的衣领,几乎要发疯:“解药!快给我解药!!!!!!!!” “要解药也可以。只要你以后都乖乖地听我的话。” 你!!! “我不干!我又不是你养的狗!” 他长嘘了一口气,煞有其事地解释道:“这□□叫阴阳错,吃了它,男人会变成女人,女人则变成男人,胖子变瘦子,瘦子便胖子。总之就是变成与原来的自己截然相反的模样。” 随后又打量了我一番,坏笑道,“我看你,兴许会变成和我师兄差不多的样子。” 什么?变成圆胖子那副尊容?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臭狐狸!你没良心,昨天还说喜欢我,今天就给我吃□□!好!变男的就变男的,到时候我来攻你,你别喊疼!” --||| 我刚想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笨蛋。我逗你玩的,还当真?” 我……总算看清你的rp了! “那昨晚说的也都是逗我的吗?”我问。 “不是。” “为什么?” “真的就是真的,没有为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问了。其实我还是很在意的,与其闷在心里暗自纠结,还不如摊开说清楚。 夜狐狸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犹豫的神情溢于言表。 “因为——” “救命啊!!!” 关键时刻,从瀑布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听着像是贞子小姐。 夜子狐立刻站起,拉着我朝瀑布奔去。 水花从高处溅落在磐石上,一篮子糕点散落在旁,除此之外,不见任何人影。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我看着身边的夜子狐,只见他默默无语地凝视现场,良久才开口道:“想不到她竟然追到了这里。” “是谁,谁追来了?” “我的姨母,蓝之彩。” 蓝乌鸦?是夜子狐的姨母?! 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狐狸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很奇怪吗?你看你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还有什么惊爆消息没告诉我的?” “很多。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你全想知道?” 我撅了撅嘴,违心地说道:“算啦,反正有人老早就说了与我无关的。”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侧脸看了我片刻,突然笑起来:“我若是知道那人原来如此的小心眼,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臭狐狸,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 我瞥了他一眼,还没接上话,又听他说道:“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我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迟疑地答道:“我愿意就是了。” 嗤,还是那副德性,从来都不过问别人的意愿。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照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平时被他虐惯了,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那你准备如何救你的贞妹妹?” 夜子狐漠然地抛下一句:“不用救。” “不用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怎么行,好歹她也是白斩鸡的妹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回去怎么向他交代?” 夜子狐倏地脸色一沉:“你还想回他那?” 这个……我一时口误,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赶忙讪笑着摇头否认。 “总之,这三个月你哪里都不准去。乖乖地留在这里陪我。” 我看着他那复杂的神情,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只臭狐狸,前一秒还说不想见我,后一秒又缠着我不放,翻脸简直比翻书都快,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应该改为狐狸心海地针才对。 “你想通了,不赶我走啦?”我嬉皮笑脸地贴近他。 他板着个脸不回话,牵起我的手转身便走。 我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哦,你是舍不得我走,对不对?” 他依旧不语,只是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臭狐狸,你总算是知道我的好了吧。这世上能忍受你那臭脾气的,也只有我咯。”我边说边得意地笑。 “谁说的?”他撇着嘴,像极了一个争强好胜的孩子,“你忘了,我还有贞妹。” 贞妹?还好意思说呢。 “切,现在她落难你都见死不救,虽然平时她的确可恶了点,但你也不至于那么薄情寡义吧。” 看我,多有人请味啊! “我说了不用救。蓝之彩掳走她,无非是想要挟我交出狐珠罢了。”夜子狐回头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救像当初他们紧追你不放一样。” 我惊。原来我要找的狐珠,在夜子狐身上。今天的重磅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 “你……是从胡府的书房里拿到狐珠的吗?” 他点点头:“你还记不记得那日书房着火?” 记得,那次差点没变成烤鸭,怎会不记得。 “他们一次次害你,只是想逼我出来,我原本以为只要躲在暗处,与你撇清关系他们便会收手,没想到……那次的火也是蓝之彩所放,想不到阴差阳错竟助我破了施在墙上的法术。” 原来,臭狐狸之前一直躲着我是不想连累我。 “那墙里,究竟有什么?白展迹曾说过,蓝汨族的众多将领便是在那儿一夜之间全部失踪的。”我好奇地心痒痒。 他蹙眉道:“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嗯。”我点头,“他还说,他有一位故友为了救人间的一个男子,偷了狐珠,结果招来全族灭顶之灾。” 夜子狐突然顿住脚步,僵立在原地,一字一句说道:“偷狐珠的,是我的母亲。那男子,是我父亲。” 惊!爆! 我再次地被怔住。 慢点慢点,我的心脏可受不了你这样轮番轰炸的好不好?! “夜子狐,你原来是——”我满是同情地看着他,“——杂交品种?!” “啪!” 他立马一掌拍在我的额头。 nnd,我还没说杂种呢。幸好没说,否则一定被他拍死。 我捂着脑袋,支吾道:“那你的父母呢?” “死了。” 两个字,被他说得极为轻巧,但我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流血。 “父亲当年疾病缠身,母亲才会盗取狐珠为他续命,那时我刚出生没多久,想不到小姨竟带了狼王找到我父亲,想要杀他,破腹取珠,幸好那日师傅经过我家宅院,他们才没有得手,但我父亲却……”他黯然低头,又道,“后来我才知道母亲随狐珠一起消失于家中的书房里,于是便下山寻找她的下落。” “原来,胡府是你以前的家宅。”我恍然大悟,所有的过往历历在目,“那你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他长嘘一口气:“除了一颗珠子,找不到任何其它痕迹。” 太不可思议了,那么多人死在那里,不会连一骨头都不剩吧。 我看着他失落的神色,不禁感到心疼,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关系,没有痕迹才好呢,说不定你母亲没死呢。不过那蓝乌鸦实在可恶得很,竟然勾结外族欺负自己家里人,她,该死!下次见到她,决不能手软!” 他苦笑:“我不能杀她。” “为什么?你不想报杀父之仇吗?”我万分不解,但转念一想,劝人杀人似乎……不太道德,于是赶忙改口道,“不杀也好,俗话说,相逢一笑泯恩仇。下次再见面,就……呃……就笑笑,像这样。” 我边说边对他做了个夸张的笑脸。 夜子狐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说——你!没吃错药吧?! 好吧,我承认,我胡言乱语,我脑筋抽风,我……干不了居委会大妈开导人的工作,我辞职还不成吗。 “你以为我不想她死?”冷冷的声音,“我不能杀她,只因我是狐族罪人的儿子,每个人都可以杀我,但我却没有权利去杀任何一个人。” 他幽幽地看着我:“与人类通婚生子,本就是罪无可赦的。” 罪无可赦? 心里顿时涌上千滋百味。如此说来,我和夜子狐…… “骗人!”我突然想到什么,“那为什么大火鸡就可以娶我?” 我的反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你和火夕渊,谁不知道是假的。况且白展迹用法术掩盖了你人类的身份,真正知情的人并不多。若他真的娶你,你以为,你可以活到现在?”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为什么狐狸可以和狼结婚,却不能和人结呢?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打一辈子光棍了。 老天爷啊!你对我实在是太残忍了!!!为什么,为什么?!!是谁tmd定下这规矩的,我要作了他! “你又再乱想些什么?”他将我拉近身旁,关切地问道。 “我……”话刚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没什么。” 总不见得直接问他——喂,臭狐狸,你到底跟不跟我领证?不领证,咱俩就拜拜吧? 唉,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喜欢却不能喜欢的意思吗? 大好的日头被乌云遮住,阴影笼罩大地,也覆盖上我的心头。一阵狂风袭来,瀑布的水花立刻像长了翅膀般地朝我们扑来。 夜子狐轻轻将我拉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飞溅而来的水珠。墨色眼眸里,溢满怜惜之情。 我是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如此温柔的光彩。 “夜狐狸,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到时候,我会离不开你的。” 64 第六十四章 定情 “夜狐狸,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到时候,我会离不开你的。” 我情深款款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厮竟然嘴一歪,朝我嗤了声:“那敢情好,我原本就没打算要对你很好。” 我瞪了他一眼,丫的到现在还嘴硬。你不对我好,我就去采野花!不采白不采,采了还要采!这河边那么多小花花,哪一朵不比你长得顺眼!哼!哎呀,臭狐狸,抓我领子干什么?! “野花脏,快扔掉。” 你!什么时候变我妈了? “我不!我就爱野花,野花比家花香!”连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你都不知道?果然是文盲狐狸。 他抓过我的手,将花簇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一脸的鄙夷:“什么嘛,明明很臭。”然后二话不说,啪得打在我手背上。 “……啊!我的花!我的花!”我指着被他打落满地的残花败叶泪流满面号啕大哭,“你赔我赔我赔——唔!!!” 臭狐狸突然捂赔住我的嘴,将我拖到树后:“嘘——有人。” 有人你就说一声嘛,干吗老用手捂人家的嘴,我怎么知道你那个后有没有洗手,拜托,下次要捂也请用你的嘴巴捂。唉,夜狐狸,你那么深情的注视着河里的那对男女,这表情……又让我开始yy了。 慢点,河里的男女?! 我睁大眼睛望向河的上游,哇塞!水里真的有一男一女,在水里不知在捣腾什么。女的忽略不计,男的玉树临风,身姿矫健,完全就是一等一的野花。我要去采! 不过身体却被夜狐狸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我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夜子狐,你是在看那男人还是那女人?” 他挑眉道:“这个很重要吗?” 我点点头。当然重要啦,看男人多,说明你喜欢菊花,看女人多,说明你—— “夜子狐!你好色!!!” 他被我说得脸通红,立刻将视线从那两人身上移开:“你别乱说,那是我师傅和师叔。” 什么?!这美男子竟然是你的师傅?!而那个矮冬瓜师叔竟然可以和美男子师傅一起鸳鸯共浴,那我配你……岂不是——太吃亏了! 我看看夜子狐,又看看美男子师傅,两相比较,再次证明了那句话——野花要比家花香啊! “师兄,你整天变来变去的,累不累人?”矮冬瓜师叔的声音悠然飘上岸来。 “怎么?师妹不喜欢我今天的样子?”美男子师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那......这个样子好不好?”话音刚落,他就像川剧变脸似的换了副容貌。 褐发,碧眼,高鼻——胸前胸后好大一片纹身!!! 矮冬瓜师叔被吓得不轻,一连退后几尺:“这,这又是什么人?” 纹身师傅笑得好不得意:“我大徒弟说,这可是个在人间迷倒了无数少女的西洋美男,师妹可喜欢?” 矮冬瓜师叔抹着满脸的汗:“师兄,你都快三千岁了,怎么还这么为老不尊,教我说,这西洋男子再好看,也不如你原来的面貌。” 哦?难道夜子狐的师傅貌比米帅?我很好奇,非常滴好奇! “唉,师妹不早点说,害得我一天几十个样,只不过要变回原来的样子……算了,只要师妹喜欢,我九尾老人就豁出去了!” 我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只见那张立体挺拔的脸蛋逐渐变化,变成——鹰眼,酒糟鼻,满脸的皱折子,稀稀拉拉的头发,以及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矮冬瓜师叔啊!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患有青光眼白内障和审美障碍。 “师妹这下满意了?”九尾老人龇牙笑道。 矮冬瓜师叔忸怩一笑:“你看,变回来不是挺好,我就是喜欢你这臭狐狸样。快点捉鱼吧,许久没尝过这河里的‘青龙’了,不知师兄的手艺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好?” 九尾老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边笑着边眯起眼往水里摸去,不一会竟徒手擒住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青黑色大鱼。矮冬瓜师叔也不甘示弱,挥手一拍水面,震起几丈高的浪花,几尾“青龙”赫然落在岸边。 两人会心相视一笑,随即趟上岸,绞干了衣服,架起了烤架。 一团火焰缓缓升起。 “师妹,你可看紧了你的羽衣,这可是你们天鸟的至宝。”九尾老人指了指挂在枝丫上的一件彩衣提醒道。 “你别忘了这里是无名山,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你的眼皮底下偷东西?我就是不放心再将它留在天鸟,所以才带来想交与你保管。” 九尾老人微微皱了皱眉:“本来我是不想再管这四神之物的,不过既然是师妹开口,也只好义不容辞了。” 矮冬瓜师叔默默叹道:“天鸟国力日益式微,都怪我没有能力。” 九尾老人见心上人黯然神伤,安慰道:“师妹何必太自责,这世间的万物皆有因果循环,衰盛亦是如此。凡事不可强求,尽力即可。其实,这天鸟的长老不做也罢,何不随我一起在这无名山上逍遥快活呢?” 矮冬瓜师叔只是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夜子狐在我身后长舒了口气:“原来师傅和师叔是来这里幽会的。” “嗯,他们的感情真好。”我瞟了那彩衣几眼,心不在焉地答道。 这就是黑纱脸要的天鸟国的凤凰羽衣?五颜六色,七俗八土,做工也很一般,若不是亲耳所闻,这样的衣服丢在大街上,恐怕也不会有人会捡。 “不知道一千年后,是不是也可以有这么一个人能陪我一起把酒言欢,促膝长谈?”耳边传来夜子狐幽幽的感叹。 我的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才能将羽衣弄到手,未经细想便敷衍道:“有啦,一定有的。”回头却看到他失神地望着我,心里突地一阵辛酸。 一千年……一千年以后我早已灰飞烟灭。就算有人陪在夜狐狸的身边,那这个人,也一定不是我。 七彩的羽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突然想到什么, “臭狐狸,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都要缠着你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末了,对着他咧嘴一笑。 是的,这是我的愿望。等到履行完与黑纱脸的契约,我就要许这样的一个愿望。 他略微一怔,突然握起我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无名山上有一条无名瀑布,无名瀑布的后面藏着一个无名洞,无名洞里泉水叮咚,石笋玲珑满目,壁上长着奇花异果,美不胜收。 更令人叫绝的是,夜子狐一入洞内便闷声不响地开始脱衣服。 讨厌!原来他带我来这么个幽静无人的地方就是想……开房间? 哦呵呵,既然你那么主动,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上身脱了精光,露出光滑紧实的背脊。我正想挪个位置换个角度好看看正面风景,忽听“扑通”一声,夜子狐一跃跳入泉水里,没了身影。 这……又是唱的那出戏?难道他想学师叔师傅水下嬉戏?没想到这只臭狐狸还真会变着花样玩。 我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也自行解开衣衫,走到泉边,用脚试了试水温,哇靠,好冰啊,臭狐狸,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做吗?正犹豫着,泉水中央倏地冒出一串水泡,夜子狐顶着一个瓦罐浮出了水面。 他见我衣衫不整地坐在水边,一下子怔在了水中:“你这是在做什么?” 呃……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哈哈!天热,我也想下水凉快凉快!哈……哈……”我九十度抬头看洞顶,做无知状。难道这次又会错意了?臭狐狸,你tm别老做些暧昧的举动来引诱我! 他缓缓步上岸来,怀里抱着瓦罐俯视我:“这泉下结着千年寒冰,你不怕冻死的话,下去试试也无妨。” “……”我怒视之,心里万分纠结地披上外衣,坐回到石上,郁闷地看着他抹干身子,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破瓦罐坐在我身边。 “这个……给你。”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将瓦罐塞到我手里。 好沉!他带我来这,就是为了给我这玩意? “什么东西?”难道是宝藏?不然也用不着藏得这么隐蔽。哈哈,这下可发了。 我迫不及待打开盖头往里一瞧—— 铜钱?!!!!居然是一瓦罐的铜钱!!! 夜子狐脸红红:“这些是我从小一直存到现在的。” 我哀怨地看着他:“你——存了五百年,就存了一瓦罐铜钱?” 他被我说得脸更红,解释道:“有许多都被我当作暗器用了。” 我就知道,你跟你师兄一样,都是败家子,圆胖子好歹是美金,你呢,竟然只存铜钱?为什么没有金子?没什么没有银子?就算没有金子银子,好歹也来几张□□头像啊,至少回去也好用。 “夜子狐,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他的脸持续升温:“我没有其他东西,这些钱,本就是为了将来喜欢的人存的。” 说到这,突然别过头,连正眼都不敢看我。 哎哟哟,臭狐狸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害羞了?平时冷冰冰一副欠揍的样子,原来骨子里是个新好男人,搁在人间八成就是工资卡悉数交给老婆的那种老公。 我愣愣地捧着那罐铜钱,心里突然觉得甜丝丝的,不由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咳咳,少是少了点,不过嘛……廖胜于无,本姑娘念在你五百年的一片诚心,就收下了。” 他的肩抖了抖,忽然闷笑着骂了一句:“笨蛋。” “那你就是喜欢笨蛋的大笨蛋!” 他倒也不反驳,只是轻声叹了口气:“你那么笨,若我不在你身边,被人骗了该如何是好?” 你!竟然质疑我21世纪高等人才的伟大智商!? 我拧了他一下胳膊:“那你就一直陪着我,保护我,看着我,别让我被别人骗啊。” 说完,从身后的石壁上拔下一株碧草,做成两个圈,一个套在他的指上,另一个套在自己指上。 “这个呢,叫做戒指,在人间,戴上它就代表着两个人此生此世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彼此分开。夜子狐,你愿不愿意?” 他的眼神犹如那一池冰泉水,深不见底。 “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嗯。” “我答应你。” 65 第六十五章 棒打鸳鸯 回到山顶住处的时候,已是午后。 九尾老人早在堂内坐着,见到我和夜子狐手牵着手走进屋,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切,早上你那副讨好亲亲小师妹的德性都被我看到啦,老不正经的,现在倒装模作样起来了。不过看在你是夜狐狸的师傅的份上,拍拍你的马匹吧。 “师傅好!师傅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啪!” 九尾老人重重地放下茶杯,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对着夜子狐叱道:“夜儿,为师曾经怎么教导你的?无名山的规矩你难道忘记了?” 我靠!你横个啥,亏你活了三千年,连个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臭狐狸,咱不理他!我拉起夜子狐的袖子就想走,却被他扯了回来。 “徒儿没有忘。”夜子狐不慌不乱地应对道,“无名山上,有三种人不可留。奸邪妄侫者不可留,杀人越货者不可留,俗世之凡人,不可留。” 虾米?我没有听错吧。前面两种人,也就算了,这最后一种不就是针对我吗?太离谱了吧,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搞种族歧视?! 凡人怎么了?我还没嫌你这山上尽是狐臊味呢! 九尾老人低哼了一声:“既然没忘,那你身边的是什么?” 我kao!!!我又不是东西,你好歹最后加个“人”字吧。 我终于明白,夜子狐说话的语气是向谁学来的了。 “师傅莫怪,师傅莫怪!”圆胖子忽然从房梁上纵身跃下,无数美钞随之在空中翩翩飞舞,“这丫头是师弟的食饵,并非一般人。” 食饵?似乎以前听说过。我满是质疑地望着夜子狐。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要作解释的样子。 九尾老人嫌恶地挥掌将空中的纸票打散开:“为师说了多少遍了,叫你别把这人间的俗物带到山上来,怎么还是屡教不改?” 圆胖子先前撒得正欢,被他师傅这么一吹胡子瞪眼睛,立刻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乖乖蹲到角落,眼观鼻鼻观心。 我总算看清了这一门师徒的利害关系——九尾老人就是这无名山上的土皇帝,夜子狐是孝顺徒弟加得意门生,至于圆胖子嘛,看来在这儿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只有挨骂的份儿。 我不由地向他瞥去同情的目光,同时又担心地看了看身旁的夜子狐。臭狐狸,你不会迫于你师傅的淫威将我扫地出门吧?! “夜儿,你师兄所说可属实?” 夜子狐皱眉想了想,承认道:“不错,她的确是我在人间无意遇到的食饵。” 九尾老人摩挲着手里茶杯,上下打量起我来。看得我浑身冷飕飕,不禁退到夜子狐身后半躲了起来。 三千年的以眼杀人功,果然功力深厚…… 九尾老人茶也喝好了,看也看完了,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取了她的血?” 取……血…….??!! 我一步步退到门后。所谓食饵,难道就是妖怪们外出旅游,居家休闲之必备饮品??!! 雷!死狐狸,原来你还有吸血之癖?! 这里太可怕了,我溜! “你要去哪里?” 不想却被夜子狐一手拎了回来。 我讪笑道:“哈哈,俺是俗人,呆在这里怕坏了你们的仙气,我走就是啦。”末了朝着正襟危坐的九尾老人摆摆手,“师傅您老人家保重,不必送啦,拜拜!” “笨蛋!”夜子狐提着我走回原处,对着他师傅说道,“这个女人不能走,她的血我也不想要。” 九尾老人握杯的手颤了颤,想必并没有料到孝顺徒弟竟会忤逆他的意愿。 夜子狐不等对方发话,又道:“而且,徒儿已经决定,与她在此共渡残生,直至……” 他幽幽地看着我:“……直至我死了。” 臭狐狸,你,实在太让我感动了!!! 不过也不必说得那么凄怆啦,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谁要是敢拆散我们,老娘就先拆了他! 夜子狐一番话后,厅堂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静默。九尾老人居然没有发作,最先发作的,是蹲在角落里的圆胖子。 “师弟,你,你是不是疯了!”圆胖子瞪眼指着我,“你真的宁可死也要跟这个白痴女人在一起?” 白痴女人?!你丫的活得不耐烦了?!当初带我上无名山说要帮我的人不也是你?现在突然见风使舵,好不要脸! 我白了他一眼:“死胖子,你知不知道这么说我我可以告你诽谤和人身攻击的?!” 圆胖子显然没看过tvb剧,对这句话不太感冒,愣是回了我一句:“香港的法官不是傻瓜,就算你告我性骚扰你,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啦!” 我——kao!!! 你性骚扰我,我还用得着告吗?直接把你拖出去太监了! “夜儿,你可考虑清楚了?”九尾老人的语气听来十分从容镇定,但他那看我的眼神,总觉得透着股重重的寒气。 夜子狐毫不犹豫地跪下:“是,徒儿心意已决。还请师傅成全。” “成全?成全什么?成全你去死?!”九尾老人突然爆发,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你是为师所有的心血,五百年来,我一直视你为己出,你说!我待你可好!?” 夜子狐依旧跪着,咬唇道:“师傅对徒儿不但有救命之恩,更是亲如父母,恩重如山。” “好一个亲如父母,恩重如山!如今你翅膀长硬了,师傅的话也不听了,为了她竟然——”九尾老人的目光定在我身上,喘了口气,强压住怒火,对我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我指指鼻子:“我?” 老家伙眉毛一挑:“没错,就是你!” 呃……他想干什么,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夜子狐此时终于也按耐不住:“师傅,您别为难她,这件事——” “你怕什么?难道为师还会吃了她?”九尾老人突然打断他,对我怪怪地笑了笑,“你要是真想与我徒弟在一起,就随我来!” 说完,一撂衣袖,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我看看夜子狐,又看看圆胖子,一个跪在地上满腹心事,另一个蹲在角落直摇头叹气。 tnnd,老娘绝定豁出去了。死老头子,来就来,谁怕谁!这年头jj上棒打鸳鸯的戏码看得多了,我就不相信,你比那些专写虐文的大大们还能虐! 于是,提了提裤腰带,豪情万丈,视死如归地跟着迈出了房门。 老狐狸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千回百转绕了好几条山道后,终于在一棵老榆树前停了下来。 “丫头,脚力不错嘛,能跟着老夫跑上一炷香的,倒不多见。” 我扶着树干,不住的喘气:“老……老娘……爬过黄山……华山……和……和峨眉山……从来都是跑……跑在最前面的。” 老狐狸“呵呵”一笑,神色突然变得和蔼可亲,全然没了刚才的暴戾:“丫头,我问你,你可知道人与妖通婚的后果?” 我眨眼想了想:“生出来的会是人妖呗。” --||| 九尾老人显然没有听懂何谓人妖,自顾自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夜儿父母的事情?” 我心一沉,点点头。 “夜儿的父亲当初病重,吞了狐珠才得以续命。你知不知道,那病症的来源?” “这个……积劳成疾?家族遗传?” 都不是?难不成是因为——纵欲过度?! 九尾老摇头叹道:“是因为夜儿的母亲是妖,人与妖本来气场各不相同,阴阳相克,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人是会折寿的,不是早死便是重病。” “哈哈哈!”我仰头大笑,老家伙你唬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你笑什么?你以为我是在骗你?” “难道不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夜子狐不会不告诉我这些的。” “他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将狐珠事先置入你的体内了。” 什么?狐珠已在我的体内?臭狐狸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突然想起早上落水被救时吞下的那颗弹丸般的物体……难道就是它? 九尾老人见我沉思不语,得意道:“如何,丫头怕了吧。” “不怕,夜狐狸才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死的。我相信他是不会做伤害我的事的。”我信心满满地答道。 “哦,你就那么相信他?连生死都可置之度外?”九尾老人目光如炬地望着我。 我拍拍胸脯:“那当然,我们曾在一起出生入死,祸福与共,上过刀山下过火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的感情是建立在深厚革命友谊的牢固根基上的,你这封建社会父母包办主义是拆散不了我们滴!” 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事实基本如此啦。 九尾老人听了,哑然笑道:“我那徒弟遇见你,可真是遇见了活宝,可惜啊,你们终究还是有缘无份。” 我“嗤”了一声:“缘是天定,份是人为,我与他既已走到今天,绝不会就此放手。你要是说完了,我可要走了。” “等等!”老狐狸突然叫住我,“丫头,夜儿的臭脾气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想要叫他改变主意,几乎不可能。” 我歪歪嘴,所以你就想从我这里开刀?我告诉你,我的脾气也是很臭的哦。哼,不理你,回去找夜狐狸玩去。 “唉,三个月……三个月后,这棵榆树便是我那傻徒儿的葬身之所了。” 我收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九尾老人突然面对着榆树,独自潸然泪下。心里一动,只好又折了回去,免得被人说我虐待老人。 “你哭什么哭呀!” 老狐狸抹了把眼泪:“本来,这块风水宝地是留给我自己做坟的,既然徒弟执意要先走一步,那就让给他吧,也算是我最后为他做件好事。” 他边说边抓起我的袖子醒了把鼻涕,怆然道:“丫头,徒弟死后,你可要呆在山上服侍我直到老死。你也知道,我那大徒弟经常流连人间,五百年来,都是夜儿陪着我,往后他不在了,总要有人顶上吧。”他抬头,眼里泪光闪闪,“家里做菜洗衣打扫屋子,就都交给你了。” 我越听越迷糊:“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他不在了?还有——”我指指袖子,“请你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他根本就无视我,很无赖地继续将我的衣袖当抹布:“南海之巅,花灵不老峰,他若是不去那里,三个月后,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66 第六十六章 绑架 日落西沉,风动树摇。黄昏的无名山被包在层层金辉中,暮霭缭绕,犹如世外仙境。 而我却无心欣赏这美好景色,只是懒懒地靠在榆树边,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方才九尾老人对我说的话。 掐指算来,夜子狐与当时在天鸟遇见的那个神秘人所定的一年之约,的确是只差三个月便到了期限。那老狐狸所说,应当不假。 神秘人就是通晓天上地下过去将来的花灵国巫师。 据说此人精通巫蛊,也只有她,才能解了施加在夜子狐身上五百年的毒咒。而解毒的代价,便是要去那千年冰封,了无人烟的不老峰上守山一千年。 “毒咒?”我苦笑着摇头,臭狐狸,你瞒我瞒得好苦。你说不能喜欢我,是因为早就知道不管怎样,你都要先离开我的,是不是? 狼王当初下在你左脚上的那道毒咒,勉强被你师傅用那串银铃压制了五百年。三个月,三个月后,连它都救不了你了。我却还傻傻的,以为可以和你一直相守在一起。 想到这,不禁鼻子一酸,仰□□着天空大吼了一声:“作者后妈!你tmd做人太不厚道了!!!” --||| 一阵清风拂面,恍惚间飘来一股熟悉的花香味。 这味道,像是贞子小姐抹在身上的花味。不对,她不是已经被蓝乌鸦劫了去? 莫非?!我一惊,等到抬头看时,却已晚了。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蓝影,接着便是昏天暗地全身麻痹失去了知觉。 -----------------------------昏过去啦换场景啦的分割线------------------------- “喂!喂!你快醒醒!” 我在贞子小姐急急的催促声中缓缓醒了过来。眯眼一瞧,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我俩五花大绑,被丢在一个极深的洞穴内。 贞子小姐一见我醒了,立即面露喜色:“快!帮我把绳子解开!”边说边朝我挪了过来。 “你没见我也被绑着嘛,怎么替你解?”我懒得理她,倒头继续睡。 “你用嘴咬断绳子嘛,真是笨!” 你!以为我的牙是张小泉剪刀吗?老娘正郁闷着呢,别来吵我! 于是翻了个身,面壁而卧,直接忽略她。 但我低估了贞子小姐缠人的功夫:“方小糖,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乘现在那妖女不在,快点想办法逃出去啊!”白贞贞急得直跺脚。 我懒懒道:“不睡饱了,到时候怎么跑得动。” 白贞贞气急败坏:“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还睡?!” 三天三夜?原来已过了这么久了。 “那更不用着急,她要杀我们的话,早杀了。”我耸耸肩,“再说了,这洞那么深,哪有这么容易就出去的,我敢肯定,蓝之彩在洞内施了什么妖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方小糖,多日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不少。竟然猜得到我在洞里设了幻术。” 蓝乌鸦那冷冷的声音悠然飘入洞内,闻声却循不着人影。 “臭婆娘!快放了我!不然我哥不会放过你的!”贞子小姐仰首大声叫唤,吵得我两耳欲聋。 贞子小姐,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你要是这么喊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 “喂!你快说句话啊!” 我靠!你t我屁股做什么!!! 我扭过头,怨恨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别过脸,再次忽略她。 看在白斩鸡的面子上,我不t你。唉,我tm人品实在是太高了。 其实,我是觉得t你屁股会脏了我的脚。 阴湿的空气里又传来一阵森森的笑声:“夜子狐已经答应了在明晚拿狐珠来换人,不过,他只能换一个出去。你们说,他会选谁呢?哈哈哈哈哈!” “变态!”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总之他选谁都不会选你这个丑八怪!” 没想到那蓝乌鸦耳尖得很,语调一转,狠狠道:“方小糖,我看你的嘴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洞顶上方突然凌空坠下小半截钟乳石,要不是我滚得快,早就被砸得稀巴烂。 我趴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蓝乌鸦,你狠!好汉不吃眼前亏,有朝一日,我一定把老大的那笔账和你一起算了! 贞子小姐似乎被刚才那横空袭来的石笋吓得不轻,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你,你离我远点!” 靠!简直一点义气都没有!不过也好,省得再来烦我。我滚到一处干燥的空地,将身子一横,舒舒服服地打起瞌睡来。 睡兴正酣时,又被贞子小姐的一声尖叫给惊醒。 “老鼠!有老鼠!”她边叫边向我挪了过来,紧紧挨着我。 我顿时觉得头皮一麻,睡意全无:“老鼠?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那,我看到一只圆圆肥肥的东西蹿了过去。” 我睁大眼睛,努力透过洞内依稀的光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是不是故意吓我的?哪来的老鼠嘛。” 她极其委屈:“我刚才明明看见的,好大一只呢。” “好吧好吧,就算有也被你吓跑了。那个……麻烦你,别老靠在我身上。”我不是你的床垫! 贞子小姐微微挪开了一点,但立刻又贴了过来。 “你又想干什么?!”我怒。 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我一个人怕。这里又黑又冷,我总觉得有许多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感到她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想来这白大小姐从小到大被白斩鸡捧着护着没吃过什么苦头。于是柔缓了语气道:“你靠就靠吧,不过我警告你哦,不许再出声!” 她点点头,可没过多久,又问道:“方小糖,你说……夜大哥会换谁出去?” 贞子小姐,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猜到蓝乌鸦是存心要挑拨离间才这么说的,你还真的相信她?那狐珠现在在我的体内,夜子狐拿什么换人?他定是想了其他办法来救我们出去。 不过,在情敌面前不能输了气势。 “哈哈哈!”我大笑三声,学着贞子小姐的语气说道,“夜大哥他只喜欢我一个,自然是救我咯。” 恶——吐! 她朝我撇撇嘴:“你别自作多情了,夜大哥对你好,只不过因为你是他的食饵罢了。” “啊哈哈哈!”我仍旧报以大笑,用压倒性的目光注视着贞子小姐,“食饵怎么了?只要夜大哥对我好就可以了,管它食饵还是食谱的。你!是不是做不成食谱嫉妒啊?嫉妒就说声嘛,想做食谱也说一声嘛,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捏?” 我承认,贞子小姐被我绝对的雷倒了。她抽了两下嘴角,朝我翻了个白眼,靠在石壁上,不再和我搭腔。 终于,世界清静了。 只有洞内微弱的流水声,和一串轻轻的口哨声。 贞子小姐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你听到没有?那是什么声音?” 我绷直了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漆漆的洞内,突然亮起无数盏“小红灯”,一边向我们靠近,一边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什么狗屁口哨声,明明就是一群红眼老鼠!个个长得肥头大耳,连头带尾足足有一个人的前臂那么长,还未等我们叫出声来,便一古脑地全都涌了过来。 完了,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做了老鼠的食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夜狐狸给吃了。 我跳起来,努力想要抖落满身的老鼠,却被这群家伙死死地咬住不放,非但如此,还越来越多地往我身上扑。再看看旁边的贞子小姐,早已被它们簇成一团“鼠球”,朝着黑暗深处迅速移去。 按照本人多年看好莱坞恐怖片的经验,但凡被动物袭击的,都会死的很难看。不是被啃得血肉模糊,就是被撕得四分五裂,脑浆并射。侥幸不死的,多半会因为被咬被抓来个基因突变,变成半人半畜,最后被男女主角们炮灰掉。 唉,贞子小姐,你安心去吧,谁叫你不是主角咩?你放心,就算你变异了,俺也会将你炮灰得轰轰烈烈,留名奥斯卡滴。 “咻——” 洞内忽然闪出一道刺目的蓝光,转瞬间便轰走了围在我身边的鼠群。一个人影缓缓从光环里走出。 不用说了,那一定是臭狐狸来救我啦。哦也!英雄救美的戏吗,终于让我等到了! 我胡乱甩开吊在袖子上的两只肥老鼠,头上还顶着一只,兴高采烈地冲着蓝光奔去,激动地抱住那个人的腰:“臭狐狸,那么晚才来!都饿死我了!” --||| 那人被我一撞,差点没站稳。 “噫?臭狐狸,你减肥了?腰怎么那么细?”我张开手掌,朝上摸去。 惊!竟然还有两只馒头? “55555555,臭狐狸,你真是懂我的心,知道我昏了三天,一定肚子饿,还带馒头给我。” 我感动地差点没飚泪,两手往“馒头”上一抓:“是肉馅的吧?我可不吃素的哦!” 那人浑身一抖,挥起一拳便将我pia飞了三尺。 靠!臭狐狸,你难道想一人独吞两馒头?忒黑心了吧!老娘跟你拼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坐起,就被那人一把掐住了喉咙。 光环渐渐隐去,借着洞内柔和的光线,我终于看清,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气得鼻子嘴巴都快歪了的蓝乌鸦…… 瀑布汗,我就说哪家店的馒头手感怎么会这么好?原来…… “方小糖!你好大的胆子!” 不妙,蓝乌鸦一幅完全暴走的样子,看来得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哈哈,那个,关爱□□,人人有责。其实,我是粉红丝带协会的。” --|||||| 呃——你——别这么掐我,我也让你摸还不成吗? 但显然,蓝乌鸦对我的胸并没多大兴趣。她将我一把从地上架起来,用力地朝洞外拖去。 “你——咳咳——要带我去哪里?”我像根拖把似的被她夹着,动弹不得。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道:“自然是去一个夜子狐找不到的地方。想不到他竟然会用洞内的老鼠来救人,这次算我大意。” 我大吃一惊:“慢着!你说什么?那,那,那群老鼠,是,是,是,是来救我们的?” 那么说,贞子小姐是被救出去了,而不是被吃了。 难道被炮灰的是我自己? “夜子狐,你大爷的!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办法吗?老鼠?!老鼠?!为什么一定要是老鼠啊啊啊啊!!!!!!” 我深受打击,几近抓狂。连蓝乌鸦看我的眼神,都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又突然轻蔑地笑了起来:“果真是奇蠢无比,居然敌我不分。多亏你,不然这‘天鼠阵’差点就瞒天过海了。” 奇、蠢、无、比??!! 连夜子狐都没这么说过我,你居然敢—— “死乌鸦!”我大喝一声,决定挽回自己的尊严,“你——!” 呃……这眼神,简直就像要杀了我似的。 我语调一转:“噢赫赫~~你看你后面啦,快看,快看啦。” 她鄙夷地冷哼道:“你休想耍诈。” “没有没有!”我万般诚恳地摇了摇头,“夜子狐就在你身后,我没有骗你啦。” “方小糖,你以为这样就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才没像你这么——” 她突然顿住,睁大着一双充满惊惧的眼睛,僵直地倒在了地上。随之落地的,还有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切!没像我这么蠢,是不是?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你蠢还是我蠢? 我得意地赏了她一脚,随后,跨过她的身体,朝洞口走去。 那个熟悉的黑影,正立在石上,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冒险?” 67 第六十七章 纵火 我讪笑着朝他靠近:“怎么?担心我?谁让你用老鼠来吓我的,这次就算扯平了。” 他扯起眉角,一动不动地望着我。那神情,总有些幽怨。 “哎呀,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干吗那么认真,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扑到在地,连打了好几个滚,同时,数十枚青铜钱币从他手里射出,打在正要站起的那道蓝影身上。 原来蓝乌鸦趁着我们说话之际,竟想对我暗下毒手。不过这一次,她是彻底被打趴下了。披头散发,喘着粗气,瞪着渐渐向她走近的夜子狐。一脸紫青色的圆形印记更衬得她面色狰狞。 “夜子狐,你这个孽种!你不敢杀我!哈哈哈!你不敢杀我!哈哈哈!” 我看见夜狐狸双拳越攥越紧,指间的一枚铜币,竟被他生生折裂,发出清脆地一记声响。 “崩!” 那枚断成两半的铜币,穿过蓝乌鸦的左右手腕,将其钉在地上。鲜血,顿时从两个窟窿里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本来不打算杀你的。”夜子狐冷冷地注视着脚下痛不欲生的蓝影,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你毕竟是我的小姨,不是吗?” 话音刚落,又是两枚铜币,毫不犹豫地打入了蓝乌鸦双脚的脚腕里。 “不过,你却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就必须…...死。” 夜子狐的表情,从未像现在这般阴冷,那对瞳孔里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不禁令我也看得心悸。 他捏起最后一枚铜钱,对准蓝乌鸦的额头射了过去。 然而,那道青影却被一道白光给拦了下来,这一青一白互相一碰撞,铜币立刻被弹出数丈开外,深深地嵌在洞外的一块巨石上。 “夜儿,你的杀气,太重了。”只见九尾老人缓缓从远处走来,看看夜狐狸,又看看被钉在地上的蓝乌鸦,叹气道,“蓝汨族的最后两个传人,难道就非得斗个你死我活吗?蓝之彩,念在我与你父亲的交情上,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再与月狼王狼狈为奸,之前发生的事情便一笔勾销。夜儿,这次就算是为师求你,可好?” “师傅……” 九尾老人伸出手掌打断道:“夜儿,你母亲若是在世,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夜子狐捏着铜钱的手指微微一颤,他凝眉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好,既然师傅这么说了,那——” “不行!不能一笔勾销!”我又急又气,臭狐狸,你也太听你师傅的话了吧!怎么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放过蓝乌鸦? 我摸出怀中的匕首,冲着九尾老人大叫:“你跟她有交情,老娘可没有!她杀了老大,还害死夕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法第xxxx条,血债血还,杀人偿命。这里没有人民法院,不用csi,直接拉出去枪毙就好了!我冲!!! 呃?臭狐狸,你拦我做什么? “你让开!” 俗话说,狐狸不挡道!你—— “啊!你抱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要杀杀杀杀!!!!”我昂首高唱,激情澎湃,“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 夜子狐无语地瞥了我一眼,随后,丝毫不留情面地,手起掌落,劈在我的脑门上。也不知是因为他下手太轻,还是因为我被他劈得次数太多,头变得硬实了。总之,这一次,我竟然没有晕,不仅没晕,还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对革命事业的满腔热情,豁出全身力气,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踢翻,另一脚踩在他的手上(这一脚其实是无意的,噢弥陀佛!),大步流星地奔到蓝乌鸦躺倒的地方,举起手里的刺刀—— 卡! 什么时候变刺刀了?nnd,我又不是鬼子!俺可是伸张正义的农民兵!重来! ——举起手里亮晃晃的匕首,猛地往下一扎—— 不料,刀尖都还没碰到,便被一股气流“轰”的连人带刀震出老远,摔了个人仰马翻,手臂上还蹭掉好大一块皮。 再一看,九尾老人早已将蓝之彩抱了起来,夹着尾巴向山下逃去。 “啊啊啊啊!!!!是谁?刚才是谁轰我的?!!!”我怒!从来没有过的怒! “是你?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这只臭狐狸!你看,害得我都挂彩了!你快赔我一块皮!赔我赔我赔我!!!” “你……干什么对着一棵树说话?” 身侧,幽幽飘来夜子狐的声音。那冷冷的语调,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怒火,我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巨汗……原来,我真的自始自终都在对着一棵秃皮老树说话。 仇恨,果然是可以蒙蔽双目的…… 唉,这简直——太没面子了! “很疼吗?”他走近我,握起我的手臂想要看。 “你管我!”我重重甩开他的手,“你——” 一看到他忧心忡忡的神情,那个“滚”字,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于是,我调整了下心态,憋气憋到两眼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估计此刻的表情差不多了,这才大喝一句:“我讨厌你!” 随后,边假装抹泪,边抛下呆立在原地的夜子狐,独自朝着山顶奔去。 --------------------------------------------------------------------------- 日落。 黑夜的无名山,总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九尾老人自从抱走蓝乌鸦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根据无名氏的口供,那老狐狸定是带着她去一个什么无名谷疗伤去了。 至于夜子狐,看得出他很是内疚,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知道,放走蓝之彩,并非他的本意。但即使这样,我心里的气还是会时不时地蹿出来闹腾一番。 就这样,互不理睬了数日。到了第三天,夜狐狸终于憋不住,把我堵在了门口。 “咳咳。”他轻咳几下,却没有说什么。 切!这算什么意思?咳咳?我也会啊! “咳!咳!咳!”我咳得比你还大声呢! 夜子狐的眉毛抖了几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从他的身后,阴魂不散地飘出一个白影。 除了贞子小姐外,还能有谁? 这几日来,她就像块狗皮膏药一般,贴在夜子狐的背后。每次夜狐狸有话想要对我说的时候,她都会不早不晚很“适时”地出现打断。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夜大哥,我新作了一道菜,你来帮我试试嘛!” 说完,不等夜子狐答话,便一把拉起他的袖管,将他拽了过去。那动作,利索干净,显然经过了无数次演练。 哼,走就走呗,老娘才不稀罕。我去给矮冬瓜师兄搓背去!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矮冬瓜师叔的房门口,往门缝里一瞄,果然见她脱得精光光躺在澡盆里,旁边的屏风上,正挂着那件七彩夺目的凤凰羽衣。 哼哼!看我的a计划! 我从怀里掏出准备已久的半截蜡烛,点燃后迅速将其往窗户里一扔,接着大喊一声“着火啦”,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矮冬瓜师叔被惊得,呆坐在木盆里瞪大着眼,两手护在胸前作惊恐状。 啧啧,这德性。就你那一身沙皮狗褶子,谁要看哪!看了也是奸污我的眼球。 “师叔婆婆,不要怕!我来救你!”我抓起身边的被单,“哗”地抛到她身上,将她裹在里面,抱着她奔出了房门。 “什么事啊?你抱着什么东西?冬瓜?”迎面撞上了无名氏。这家伙,就像马路上的狗屎一样,走哪里都会碰到。 “不是冬瓜,是冬瓜师叔!”我将师叔婆婆往他怀里一甩,“房里起火了,我去救火,你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英勇无比地冲进了房屋。 哇哈哈,我的作战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 先是假装纵火,再是假装救人,最后清除一切障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其中将羽衣偷到手。 真是太油菜鸟! 我将羽衣藏入怀里,刚想转身逃离现场,却被一股浓烟呛得眼泪直流。 呃……那个,我好像,忘记进门时将蜡烛踩灭了…… 眼下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已经烧到了屏风处。 555555,a计划——失败! 表紧表紧,我还有b计划!那就是—— “救命啊!救命啊!!!!” --|||| 我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喊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要是现在有人冲进来看见我偷羽衣,那我岂不是会死得更惨? 于是一拍脑袋,立马改口。 “不要来救我!不要来救我!!!” --|||||||||| 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在这个时候,夜子狐出现在了门口。以往我遇到危险,他总是会第一个出现。不过这次,你可千万别来救我啊! 要是被他发现我怀里的羽衣,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众:你本来就不干净!) 他的目光透过熊熊火光,落在我的身上,随后,毫不犹豫地跳进火里,朝我冲过来。 我躲!我躲!nnd,到处都被烧得滚烫,根本就没地方可以避开他嘛! 我一眼瞥到屏风后面,矮冬瓜师叔洗澡的那只木桶。 好吧……就牺牲这么一次......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跳进洗澡水里,突然觉得领口被什么人提了起来,两脚吊在半空中乱扑腾。 “啊!跟你说了不要救我,快放开我!!!” “救你?你弄错了。我是救我要的两样东西。” 我猛地扭头。 黑——纱——脸?!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的?”我看看黑纱脸,再看看夜子狐,只见他的眼里早就射出了比烈火还要凶猛的光芒。 那臭狐狸,最忌讳我和别的雄性动物搭讪了。这下,彻底完蛋鸟。 “我为什么在这?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呢?”黑纱脸竟然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一边想,还一边摸着下巴,完全忘记自己随时有被烤焦的危险。 只见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是来提醒你,离约定之日还有一日。” 我瀑布汗地与他对视着:“你可……真有时间观念。” 他戴着斗笠的脑袋凑近我——的胸:“不过,看来你提前完成任务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提着我的领子,忽地飞出了窗外。 我回过头,看见身后的火势渐渐被熄灭。夜子狐翻身追了出来,但很快便被黑纱脸抛在了后面,变成一个依稀模糊的黑影。 那被熏得半黑的脸上,有些愤怒,又有些失望。 68 第六十八章 熟悉的脸 “三个愿望——就不能再多吗?” “不能。” “那,我可以让死人复活吗?” “不能。” “……让狐狸变成人总可以吧。” “……也不能。” “如果想要取消妖与妖定下的契约呢?” 黑纱脸摩挲着下巴凑近我:“怎么?你想毁约?”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某只狐狸。” “哦。”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很抱歉,还是不能。” 我怒! “你!什么狗屁神仙!我想要的愿望你都实现不了,老娘不干了!” 黑纱脸,号称自己是什么逍遥仙的,逍遥个p,简直就是一中看不中用的。 错了,是既不中看又不中用! “其一,我只管东方,你说的那只狐狸,与南方花灵定下契约,我可就管不着了。”黑纱脸补充道,“其二,我说会帮你实现三个愿望,可没说过帮你实现任何三个愿望,那些我力不能及的和不愿意的,就另当别论了。其三,你不能不干。不干的后果,可是——” 他轻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这一笑,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死黑纱脸,你丫简直就是阴险狡诈卑鄙下流的老祖宗。只怪我当初涉世未深,单纯善良,被蒙骗了。 我一屁股坐在石上,丧气地看着他。 如今,羽衣已在他的手里,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我体内藏着的狐珠。上帝如来耶稣观音圣母玛利亚,保佑他看不出来,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我干!我干!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您就别送了,拜拜!” 哎!你怎么又拎我领子!? 黑纱脸凑近我,指了指我的肚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急忙捂住腹部,装傻:“什么?我不是已经把凤凰羽衣给你了?” “还有狐珠。” 我捂得更紧:“没有!绝对没有!” 藏在黑纱后面的脸看不清神情,但见他伸出手,朝我的腹部摸来。 “啊!你耍流氓!”我大叫着,在半空中张牙舞爪,乱蹦乱蹬,却丝毫阻止不了他。 一只咸猪手从我的小腹慢慢向上移动,经过胃部,胸口,喉咙。所到之处,隐约看见一团小小的光亮。最后,我的嘴里只觉得一阵腥热,连带着血将珠子给吐了出来。 一颗晶莹剔透,随时都会被日光蒸发般的液状珠子。 黑纱脸拿到它的瞬间,便立刻就将我丢在了地上,并且发出“哈哈哈”的大笑,简直与电视剧里坏蛋们得逞时的笑声一模一样。 呸!你得意个啥?你让我吐血,我就让你破相! “九阴白骨爪!!!”我大喝一声,乘其不备一跃而起,挥舞着两爪向他的黑纱抓去。 这一次,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 我与黑纱脸来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碰撞。撞得我门牙直颤,也撞得他鼻血直流。那顶黑纱斗篷早就被我撕得稀巴烂,飞到了一旁。 哈哈哈!神仙?神仙又怎样?不照样会流鼻血!你拽个p! 我得瑟地坐起身,目光从他鲜红的鼻孔处挪到了他其余的五官上。 这一看,顿时,呆住。 大、大、大、大、大——大——火——鸡??!!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 只有那瞳孔的颜色,与火夕渊稍有差异。 他抹了把鼻子,对着我弯起半边嘴角:“怎么?你看到什么了?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的确是……见鬼……. 我张大着嘴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你的脸,脸,和大火鸡一模一样。” 他吓了一跳,立刻抓住我的领子,急叫道:“你说什么?鸡?你什么不能想,竟然想着鸡?!镜子,快给我镜子!!!” ---------------------------鸡说我招谁惹谁了的分隔线------------------------- 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黑纱脸还要自恋的人! 以前,我以为大火鸡已经有够自恋了,如今,竟然又碰上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喂!你已经蹲在河边照了半天了,累不累?”我倚在树旁,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黑纱脸回过头,满脸幽怨:“这张脸,真难看。眼睛不够大,眉毛不够弯,鼻子也不够挺。” 他张大嘴,对着河水左照右照横看竖看,最终抽搐着脸颊倒在草地上—— “天啊!竟然还长着两颗小虎牙!!!” 你丫!!!欠揍!!!那么喜欢做水仙花,干脆也跳进河里得了! 我憋住怒火:“我说你!为何偷别人的脸?你真是,不要脸!” 他再次回过头,那表情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你以为我愿意要这张脸?逍遥仙们的长相,只能由第一个揭开他们面纱的人来决定。” “那我可真是荣幸至极。” 他看了我片刻,突然问道:“这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唔,算是……”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缝在腰带里的灵牌,“对了,既然由我来决定,那我命令你,快点变其他的脸!” 黑纱脸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怀念。 有一瞬间,我差点以为站在眼前的,就是火夕渊。 他缓缓走近我,语意深长:“恕难从命。因为——我只能变成你心里面,最想念的那个人。” 我愣了愣,大笑道:“哈哈哈!如果我想的是金子,你是不是就会变成金子的样子?那岂不很好玩?” 现在就试试! 我背过身,对着树开始狂念:“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金子!” “哎哟,我还没念够呢,你又拎我!” 黑纱脸将我提起,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果真是俗人一个。” “切,俗人怎么样了?!告诉你,我毕生的愿望就是——走在路上被金块砸到,吃饭喝水被金片噎到,就算上茅厕也能拉出金条来,你管我!” 黑纱脸那个抽得,手一抖,直接把我摔了个狗啃泥。 “俗!俗不可耐!” “哼!你做你的神仙,我做我的俗人,看谁才是真真正正的逍遥自在。”我转身拔腿就要跑,竟又被他一把抓住。 “你要去哪?” “你——干吗像苍蝇叮大粪一样的叮着我?” 黑纱脸抽得愈加厉害,连声音都抖瑟了:“你别忘了,还有最后一样——” “知道知道!不就是千年莲蕊吗?从今天开始,本姑奶奶要休假两个月,不工作!” “休假?什么休假?” 你!问题还真多! “病假事假婚假产假,你自己挑吧。” 我溜~! 他却将我抓得死死的:“去完了花灵再休假也不迟。” 说完,不容我分说,拎着我飞上了天。 你!不要以为长着大火鸡的脸就能博取我的同情,总有一天,我会踢爆你的脸!!!!! ---------------------------时光匆匆匆匆走过n天的分割线---------------------------- “小二!给我来一壶最好的酒!” “好咧!” “小二!给我上一桌你们这儿最好的菜!” “好哟!” “小二!再给我添饭!不要碗,要用脸盆的!” “哗啦啦——” 酒楼里的无数双筷子同时掉落在地,所有人齐刷刷地朝我看来。那场面,真是壮观极了。 黑纱脸抽搐了两下嘴角,脸色有些难看:“你不但是俗人,还很丢人。” “哼!你这是嫉妒别人光看我不看你。”我继续埋头扒饭,“明天出了南疆,就没得吃了。我可不想饿死在路上。” “这一路,有哪家馆子没被你吃翻天?我看,就算过一个月不吃东西,你也不会饿死。” 他边说边优哉哉地举起筷子,伸向盘中的醋鱼。 我立刻半空拦截,一把端起盘子,如风卷残云般地将整条鱼给吞了进去,随后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满足地抹了抹嘴。 “那鱼,是俗人吃的东西。” 黑纱脸抽着脸,但还是尽量保持儒雅的姿态,伸手又想去斟酒。 很不幸,这次我依然要比他快一步,夺过酒壶往嘴里“咕咚咚”一灌到底。 “这酒,也是俗人喝的。”说完,打了个酒嗝。 这下,他彻底懵了。 “那你说,我吃什么?喝什么?” 语气中,压着愠怒。 切,你冲我吼什么吼?平时左一个俗人右一个俗人的,不正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指指大街:“你张开嘴,往街上那么一站,不就有吃不完的西北风了?” 黑纱脸的表情,立刻——囧!他“啪”的放下筷子,竟真的再也不动桌上的任何东西。 小样儿,还挺有点骨气的嘛。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嗯~~这猪肉——真是香啊!”我夹起一块红烧肉,在他的鼻尖绕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塞进嘴里。接着,又倒了杯米酒,对着他晃来晃去:“好香!好香啊!” 他冷哼一记,别过头没吭声。 “唉,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神仙,有法力,有智力,干嘛非要赖着我帮你偷东西?自己出手不更爽快?” 他不屑地笑了笑:“偷鸡摸狗之事,岂是神仙做的。当然是要找个俗……” 他突然打住,在我威逼注视下,硬是把“人”字给咽了回去。 切,懒得理你。吃饭要紧。 “小二!我的饭呢?快点上!” 我抬头往周遭扫了一眼,奇怪,店里的人呢?怎么就剩下我和黑纱脸了? 等等!黑纱脸!怎么他也不见了??? 囧!这家伙,难道是携款私逃了?我可没钱付账的。 “神巫,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三个身穿及地灰袍,头戴黑色纱帽的人,整齐划一地走到我的桌边。 为首最高的那个冷冷地盯着我的脸,看了老半天才开口道:“你就是那个一天吃了四只烤乳猪的人?” 我战战兢兢地点点头:“我付了钱的!” 另一个稍矮的,满脸不可置信地打量我,跟着问道:“你就是那个喝了半坛子米酒后,发酒疯砸碎了店里所有锅碗瓢盆的人?” 我心虚地再次点头:“我,我已经都赔了!” 第三个最年长的,摸了摸满脸的胡渣,眯起双眼:“不错,她便是我们要找的人。来呀!给我带回去!” “慢着!你们这是做——?”我刚叫到一半,便被他们用布条塞住了口,用绳子绑住了手脚。 你爷爷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呜呜!呜呜!”我蹬,我扭,我像条泥鳅一样上窜下动,但都无济于事。被架出门的那霎那,竟瞥见黑纱脸正坐在角落里,左手把酒右手持筷,幸灾乐祸地冲着我贼笑。 69 第六十九章 三个愿望 “恭迎圣女!” 一出酒楼,几十个清一色的“灰袍纱帽”们便齐齐地向我跪下。然后七手八脚地将我抬上停在街中央的一顶敞篷大花轿。 “圣女受惊了。”花轿里冒出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小男童,先是除去了我口里的布条和身上的绳子,再又双手捧上一大盘水果,毕恭毕敬道:“圣女请享用!” 哇塞!我穿到这里那么久,还是头一回享受这样子五星级的待遇耶!有吃有喝有人服侍,还有古代版加长型劳斯莱斯坐,这样的生活才配得上我女猪的身份嘛! 想想以前,简直过得就是非人的生活。悲哀ing……看来,我方小糖叱喝风云风生水起的时代终于要华丽丽地到来了!哇哈哈哈哈!!! “那个……圣女,请擦口水。”小男童红着脸,递给我一条毛巾。 “哎呀,真乖巧!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呀?过来让姐姐抱抱!” 小屁孩突然两眼泪汪汪,万分委屈地看着我:“我,我是女的!” 我看看她的“上面”,又看看她的“下面”,果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料…… 囧……无意间打击了一颗幼小纯真的心灵啊。 “起轿!” 旁边某个灰袍大叔一声太监喊,轿子开始缓缓前行,穿梭在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群里。 “这就是今年花灵的圣女?排场比往年都来得大嘛!”路人甲云云。 “可怎么长得没之前几个好看呢?害得我还特意赶了三天路来看呢。”路人乙云云。 “好看顶个屁用!不照样——”路人丙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问身边的小屁孩:“花灵的圣女是做什么的?” 小屁孩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眸子,笑意盈盈:“祭山啊。” “祭山?祭什么山?” 小屁孩脸上红果果:“就是……圣女姐姐要做雪山神的新娘啦。” 噢麦嘎!难道所谓圣女,就是祭品?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年头还时兴这种迷信活动?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我不要做圣女!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我急得在轿子里上下乱窜,震得轿子东摇西晃。 不想这一动作,竟惹得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 “哦哦!圣女为我们表演舞蹈了!圣女!来一个!圣女!来一个!” 怒!!!你哪只眼看见我在跳舞!我操起手边的果盆,朝那人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我是圣女!不是舞女!!!” 终于,方才那个喊轿的太监大叔察觉到这边的异常,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请圣女稍安勿躁,我们就快到花灵了。”说完,指了指前方的石碑—— “圣女请看,过了石碑,便是花灵的疆土了。” ----------------------------花灵俺来了的分割线-----------------------------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糖,独钓寒江雪。” 我负手而立,望着岸上茫茫白雪,不禁有感而发。 “圣女姐姐,这首诗你已经吟诵了九百二十三遍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小蘑菇问道。 小蘑菇就是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的小屁孩。她本名茉姑,又留着蘑菇头,我一时兴起,就给她赐了个别号叫“蘑菇”。为这事儿,小屁孩还高兴了好多天,逢人便说——那是圣女姐姐取的名字,瞧,多威风啊! 太监大叔就问她:你这丫头,一看便知道这辈子没见过蘑菇。 小蘑菇撇撇嘴:那你见过了? 太监大叔嘿嘿一笑:没。 然后转头又问左右两大护法:你们有谁见过蘑菇的? 这一高一矮两个灰袍子你瞪我我瞪你,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于是,一路上,大伙儿就“蘑菇是平的?”,“谁动了花灵的蘑菇”,“蘑菇与我不得不说的故事”……等等话题进行了深刻的研讨。最后,得出不一致结论如下:蘑菇者,上圆下方左尖右扁,像鱼非鱼似蚌非蚌,实乃神物也! 花灵族的人没见过蘑菇,这不能怪他们。瞧瞧这冰天雪地的,除了一座座连绵的雪山外,便只有漂着冰块的河流,连根杂草都不生,更何况是鲜嫩嫩的蘑菇? 什么?你问我为何不逃跑? 唉,说来惭愧。一入花灵境内,本姑娘便被“胁迫”着从这艘船跳到那艘船,又从那艘船跳到那那艘船,走的几乎全是水路。不幸得很,本人是只旱鸭子,没办法跳船遁水而逃。就算是熟谙水性,也难不保不会冻死在半途中。所以我决定,还是乖乖地呆在船上,看看雪景钓钓鱼吟吟诗,这小日子过得,多么悠闲,多么有爱啊! “阿嚏!”海面上刮来一阵寒风,吹得小蘑菇直打哆嗦。她满眼殷切地望着我,继续追问道,“圣女姐姐,这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咳咳,意思就是说——这真[哔——]是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哔——]乌龟不靠岸的地方!”我摸了摸她的蘑菇头,满是怜爱地说道。 小蘑菇张大嘴,一脸惊诧地看着我,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哇塞,帅呆了!酷毙了! “蘑菇乖,姐姐还知道好多的【哔——】【哔——】【哔——】,以后慢慢都教给你。” 小蘑菇高兴地连连点头,忽而又变得有些失落:“可是待会儿到了飞羽宫,圣女姐姐就要和蘑菇分开了。” 飞羽宫?我的心一沉。说得好听点,那是圣女祭山前清心修身的地方。说得难听点,就是先把你在那儿养肥了,然后再拖到雪山里喂山神去! “小蘑菇,飞羽宫有没有什么后门啊,秘道啊什么的,这样姐姐可以偷偷跑出来见你嘛。”我贼兮兮地笑道。 小蘑菇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不行,国师有令,擅入飞羽宫者,死!擅出飞羽宫者,也是死!更何况飞羽宫在南海不老峰的山巅之上,哪有那么容易进出的。圣女姐姐,到了那里,你可千万别再动不动就吟诗了。”小蘑菇凑近我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国师他——喜欢清静。” 清静?切!怪不得要把宫殿造在这么变态的地方。 “等等——你前面说的,是不老峰?” 那不正是夜狐狸要去的地方吗? 小蘑菇点点头:“嗯,花灵圣山,不老峰。” “那……你可知道,守山的人是谁?” “守山?倒是听说——” 小蘑菇刚说到一半,船身不知撞到了什么,突然“轰”地一震。船侧翻涌起一片巨浪,扑得我俩浑身湿了个透。接着又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妈呀——船要沉啦——!”我噌地一下,像条章鱼般缠在小蘑菇身上,指着船头掌舵的大灰袍叫道。 “圣女勿惊,这风雷湾常年有雷雨,故而船行得不稳。”太监大叔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穿过雨层,就到不老峰了。圣女,还请暂入舱内避避雨吧。” 我抬头望了望天,果然,方才还晴好的天气,此刻竟变得阴霾遍布,雷电交加。大雨从头顶倾盆而下,疾风划过水面,荡起一轮又一轮的漩涡。这场面,真是像极了—— 家、乐、比、海、盗!!! “哇哈哈哈——大家各就各位,转帆索准备——现在让我们驶向远方——”我一脚踏在甲板上,一手指向遥遥无际的海面,意气风发。 “圣……圣女……”太监大叔却在一旁支支吾吾。 “什么事?”我保持姿势,迎风而立。 “……那个……甲板……穿了……” 囧……………… -----------------------甲板说我咋一出场就死翘翘啊的分割线----------------------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黑蒸猪”号终于驶出了风雷湾。 我望着万里晴空,不禁感慨:“——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亦有晴。” “圣女姐姐,这诗又是什么意思?” 小蘑菇,乃真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 “意思嘛就是——”我蹲下身子,笑道,“——这[哔——哔——哔——]的什么鬼天气!” 花灵,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满是同情地摸摸她的头。只听身后也传来太监大叔的叹气声:“唉!唉!桅也倒了,帆也破了,甲板更是穿了俩窟窿,回去如何向国师交待!”一边说,一边朝我飘来哀怨的目光。 呃——这个,可不能怪我的啊,我也是好心,想要帮忙嘛。谁知道你们这破船这么禁不起折腾的…… 我朝他笑笑,可太监大叔的眼神实在太幽怨,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还是默默爬走吧。 刚走下船舱,就听见船头有人惊呼道:“快看!是不老峰!” 船上所有人顿时炸开了锅—— “太好了!我们终于到了!” “呜呜……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哭啥哭?瞧你那点出息。来呀!快点收帆!转舵!送瘟神!” 虾米?你才是瘟神!谁见了你八辈子都没胃口吃饭! 我闷闷地独自走到船尾——永别了,大海。永别了,“黑蒸猪号”。永别了,我短暂的海盗生涯。不老峰啊——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啦啦啦啦啦……” “你啦完了没有?” “没。” “好,那你继续。” “……” “你看着我,我啦不出来。” “……那我走。” “等下!” 我一把抓住黑纱脸的袖子,沉默了片刻,颤声道:“……三个愿望——第一,这辈子我都要和夜子狐在一起。第二,下辈子,我也要和夜子狐在一起。第三,下下辈子,我还是要和他在一起。你答应我,我就帮你去偷千年莲蕊!” 海面上,升起霭霭云烟,漫过我的双肩,迷蒙了我的双眼。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到那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一字一句答道。 “好。我会实现你的愿望。方小糖……” 70 第七十章 那一棒的“温柔”(上) 花灵国是没有黑夜的。因为这里的时间,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停止了。停在白天,停在冰封的那一刻,永不再向前走动。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的花灵国,四季如春,百花竞放。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的少女从天而降,并与花灵国国主相知相恋。可这段恋情却不为天神所容,天神诅咒了这个国家。从此之后,日月变色,飞雪连年,土地寸草不生。一切的一切,都被冰雪所掩埋…… 我坐在落雪的石阶上,遥望岩壁上盛开的那株梅花。天寒地冻,惟有它,还在默默生长,顽强地绽放着。 “那个女子和花灵国国主后来怎样了?”我问。 这故事,每听一次就会觉得多一分伤感,可我还是喜欢听他讲。来到飞羽宫的这些日子里,听陆西花讲故事,似乎成了我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陆西花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总会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神情。他忧郁的眼神散落在我脸上,随后懒懒地抖落衣上残雪,起身道:“只是个故事而已,何必当真。” “哎呀~~不要嘛~~你说嘛说嘛说嘛说嘛说嘛说嘛~~”我撒娇,装loli,满地打滚耍无赖。 陆西花看看我,耸了一下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你不说,我就跳崖!”我爬到峭壁边,威胁道。 陆西花只是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呵欠。 “我可真跳咯!到时候一尸两命,你不要后悔!” 陆西花终于抖了下眉毛:“哪里来的两命?” 我嘿嘿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只鸟蛋:“你瞧瞧,这是什么?” “……鸟蛋。” “错!”我厉正言辞,“这里面可是一条鲜活活的生命哪!!!” “咳咳!”陆西花忧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偷了国师的雪雉蛋,又想做什么?” “做肉蒸蛋呗。” “咳咳……上次你不是已经做过了?”陆西花每次咳嗽的时候,其实是他想笑却又强忍住。 “哦……那这回做蛋蒸肉。”我对着他眨眨眼,“陆西花,你一个人霸占这么大个玉柱山,也太不够意思了,分给我半个山头怎么样?” 玉柱山是不老峰的侧峰,紧邻飞羽宫后殿。印象中,陆西花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玉柱山,当然了,也不曾见过有其他人上玉柱山来看他——至于我与他的相识,那可真是不堪回首的一幕…… 话说,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日子,我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踏上了逃亡的道路,结果跑到一半的时候,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掉入了一个冰洞里。正所谓不掉不知道一掉吓一跳,这洞不仅连接了玉柱山和不老峰,而且当时在那个洞里,我还目睹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人畜共愤至死难忘的事情,那便是—— “有人随地x便啊!!!” 我当时这么一喊,把那人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看见我,由原先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突然间变成了“冰冻三尺”,僵立在原地,脸红了大半天,直到我身后的追兵追了过来,他才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徒留下那一地赃物,让我莫名其妙背了黑锅。 那人便是陆西花。 后来陆西花不止一次地问我:“那晚,你究竟……看到了没有?” 我贼笑:“好像,可能,也许,大概,似乎……没看见。” 他拧眉,万分纠结。 于是,我对他说:“你给我讲花灵的故事吧。讲好听了,本姑娘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他想了半刻,忧忧郁郁地叹了口气道:“那我就从最开始讲起吧……” ---------------------故事很长很长很……哈欠……长的分割线--------------------- 飞羽宫。 琉璃瓦,象牙柱,金墙玉砖,仙雾缭绕,美不胜收。 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冷! 我裹在一层又一层的裘皮大衣里,两眼一瞅到国师那张冷冰冰的脸,那感觉——更冷! 说实话,国师长的还真是好看,比不上闭月也比得上羞花,比不上沉鱼总也比得上落雁。可惜,却成天摆出一幅“我冷故我在”的神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看着就叫人讨厌。 你看看你看看,她又拿这种很鄙视我的眼神盯我! “圣女,你乃堂堂花灵圣女,怎么净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国师坐在大殿中央的龙凤宝座上,显然是责怪我一而再再而三偷她的宝贝雪雉蛋。 我想了想,反驳道:“国师此言差矣。偷鸡摸狗的事我是决不会做滴,我顶多也就偷个鸟摸个蛋。” --||| 国师一掌重重地拍在椅背上,原先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比雪雉蛋还大。 “左右护法!” “在!” “带圣女去清心殿斋戒,祭祀前不得出殿!” “我反对!”我立马举手高喊,决定为了自己的人身自由与恶势力反抗到底,“本姑娘不过就拿了你一只生了白化病的老母鸡下的蛋,有什么了不得的,你——哼!还偷别人男人呢!!!” “哗——”一席话刚出口,在场所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全都将万分期待的八卦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国师那张可人的脸蛋顿时扭曲,变形,接着冒出一串蒸汽。她跳下龙凤宝座,手持魔杖狠敲了几下地面。金玉地砖顿时裂开一条大缝。 “国师息怒!国师息怒啊!” 我往四周一扫,kao!全跪了!只剩下我一人屹立不倒。太监大叔在一旁偷偷拉了拉我的裤腿,意思叫我也跪下。 哼!不要以为你有甘道夫魔杖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娘好歹也是你们的圣女,岂能说跪就跪? 我趴! --|||||| 我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喘。九尾老人曾经说过,花灵国巫师,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国师,擅长巫术蛊毒,万一在我身上下咒,那我岂不会死得很惨? 不行不行,这条小命还得留着去找千年莲蕊呢! “……我去清心殿,我去斋戒,我半步也不离开飞羽宫!”——才怪! 国师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离祭祀之日只三天了,还请圣女自重。” 吓?三天?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不要欺负我是新来的不懂你们这儿的计时方法就来诓骗我,陆西花明明告诉我还有三天零一个时辰来着的! 陆西花还说——你tm就是当年那个勾引花灵国国主未遂的小三!(陆忧郁地扯了扯嘴角:……在下何时说过tm二字?) 我握拳,临风,满腔豪情:“只剩三天了!这么说今夜就得动手!小陆子,量你今晚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哇哈哈哈~~~!” “咚咚咚”三声,打断我那豪情万丈的笑声。只见护送我去清心殿的太监大叔和左右护法们一个个全都跪倒在了雪地里。 唉,你们也真是,刚跪好国师,又来跪我,累不累? “圣女,你……你你……你千万要自重啊!” 你们……除了这句话还会说点其他的吗?本姑娘很清楚自己的自重,用不着每天每人提醒一遍! 我撇撇嘴,朝他们身后一指:“快看!太阳下山了!” 这三个衰人一听到“太阳下山”,脸上立刻显出惊喜的神色,齐刷刷地回头望去。 噢也!诱骗成功! 我撒腿便往玉柱山的方向跑去。太监大叔,886!陆西花,今夜我一定要从你的口里挖出千年莲蕊的下落! ……很不幸,才跑开零点零零零零一公分,便一头撞在了一块大“黑石”上。 “痛痛痛!”我捂着脑袋,仰天怒吼,“是谁!!!乱扔垃圾的!!!” “大黑石”背对着我微微动了动,“嗖”的一声,抽出一根铁棒插入雪里,硬生生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往后退了半步:“好狗不挡道!快让开!” “大黑石”依旧握紧铁棒,一动不动。 吓!你丫想演武松打虎?好,本姑娘奉陪! “嗷!嗷!嗷——嗷——呜——”我蹭了几下后腿(某眠:难道你还有前腿……),然后使出跑五十米冲刺时的速度朝他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黑石”轻盈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身后,一棒子打在我背脊上。 “嗷嗷嗷嗷!!!”我痛得眼泪直流,趴倒在雪里,吃了一嘴的冰。 “夜少,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耳边响起太监大叔亲切和蔼可爱可敬的声音,“方姑娘乃花灵圣女,切不可伤她肉身!” 呜呜呜——太监大叔,你怎么才来求情?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我好不容易支撑着坐起,却又被那人一脚踏在了靴下。 “圣女又怎样?乱我不老峰者——死!” 71 第七十一章 那一棒的“温柔”(下) 这声音,穿破我的耳膜,刺透我的心脏,将我从恍惚中惊醒。 这声音…… “你就是花灵圣女?”他将我提起,唇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如此熟悉…… “……真丑。”他打量完后,又将我重重抛到地上,“这次姑且饶过你,下回若再让我碰上的话……” “不会不会决不会!”太监大叔连忙接口,“三日后便是祭祀大礼,圣女这几日都会呆在清心殿里斋戒,是不是,圣女?” 我僵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子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的眼睛,你的声音……我一刻都不曾停止过想念,可为什么……为什么…… “不但丑,而且还很蠢。”他轻哼一声,转身要走。 “……为什么……”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声音近乎颤抖,“……此生此世,不离不弃……臭狐狸……你答应过我的……都忘了吗?” 我鼻子一酸,眼泪“啪哒啪哒”地落在了雪上,结成晶莹剔透的冰花。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华,随即又回复到原先的冰冷:“——松手。” “不松!”黑色衣角被我紧紧攥在手心。 “松不松?” “不松不松不松不……噗——” 他挥起铁棒,毫不犹豫地击在我的腹部。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两人脚下的皑皑白雪。 “……不…………松……”我死死抓着他,始终没有放手。 他的脸愈加阴沉,手执铁棒,在半空中滞了片刻。 “夜子狐,我不相信你会舍得打我第二下。”我抹了抹嘴角,倔强地笑起来。 他一扫方才犹豫的神情,挑眉道:“哦?我为何会不舍得?”说完,铁棒一挥,便要朝我头顶劈来。 nn个臭狐狸,你还真劈?! 我立马松开他的衣角,抱头蹲了下来:“——妈呀!相公饶命!!!” --||| ——当时那根铁棒离我的眉心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那根铁棒的男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本人生平说了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 “你叫我什么?”夜子狐歪了歪嘴。 我两眼盯着顿在眉前的铁棒,几乎快成了斗鸡眼,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放电的瓦数。 “——你的铁棒,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劈下去吧!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个男人为我买菜做饭洗衣拖地挣钱带孩子,可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着那人唱一首歌——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来~~来~~来~~~ 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彩~~彩~~彩~~~” “咣啷当——” 果然,音乐的力量是强大滴。夜子狐的手猛地一抖,铁棒掉落在了雪地里。 我乘胜追击,一把搂住他那小蜂腰,撒娇道:“相公,你就随我回去嘛~~~~!” 夜子狐低下头,用一种又羞又愤又惊又恼的目光看着我。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呀!可惜,我俩之间的“深情对望”才维持了几秒,就被太监大叔的一声大喊给打断。 “属下拜见国师!” 呃……这个老巫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和夜子狐的身后。 我回头,看见国师手持权杖,深情威严地立在那儿。一双眼睛缓缓地从我的头顶扫到脚底,恨不得要将我射穿似的。 “哎哟哟……这不是国师大人嘛,今个儿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呀……”我一把推开夜子狐,朝着老巫婆国师一边挥手帕,一边一扭一扭地走过去。 国师闭月羞花的脸微微一抽,冷冷道:“怎么圣女还不去清心殿?” “他不让我去!”我指着夜子狐告状。 夜狐狸那俊逸非凡的小脸也不由得抽了抽。 “哦?可有此事?” 夜子狐向国师行了个礼:“属下奉命守山,却遇到圣女在山上闹事,所以——” “你胡说!”我立即反驳,“明明是你垂涎本圣女的美色,想要把我抢去做山寨夫人!” 这下,在场所有人的脸都抽了起来。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面瘫吗?怎么抽个没完的抽! 还是太监大叔好,上前打圆场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而已。夜少,圣女,你们说是不是?” 夜子狐纠结着,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太监大叔呵呵笑道:“既然夜少都点头了。圣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转身又对国师说道:“——属下这就带圣女回清心殿去。” 说完,便和左右护法一起夹着我掉头就跑。 “慢着。”国师缓缓步来,腰间的金玉挂件发出阵阵清脆的撞击声。她绕到夜子狐身侧,颇具玩味地笑了笑:“夜少果然是尽忠职守。从今日起,圣女的起居安全便全权交给你负责。希望……你不要另本座失望。” “是。”夜子狐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随后拾起地上的铁棒,走到我面前,“圣女,请——” -----------------铁棒说我的愿望是做一根小小小小针的分割线-------------------- “夜晚”如期而至。 当然了,这所谓的“夜晚”,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意义。本姑娘对“夜晚”的定义便是——想要睡觉的时候,那便是晚上了。 可现在,我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只臭狐狸片刻不离地守在门外,叫我如何睡得着觉?我真是大大地怀疑国师大人将夜子狐安插在我身边的动机。还清心殿呢!有他在,叫本姑娘怎么清心得了?? “喂!你还在不在?”我隔着门板叫道。 门外的人沉沉地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 “喂!你还在不在?” “……嗯。” 又过了五分钟…… “……喂……在不在?” “……” 门在此刻被轻轻地推了推,幽幽晃动了几下,却没有打开。 “你将门锁了?”夜子狐的语气竟有点酸酸的。 “是啊,孤男寡女的,当然要锁门了。” 唉,其实我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冲出去把臭狐狸给圈圈叉叉了…… 他沉默了片刻,话锋一转:“……方才那一棒,有没有伤到圣女?” 你!还好意思问!没见到人家都喷血了吗?? “当然——没有!”我哈哈哈大笑了三声,“你那几下子,给本姑娘挠痒痒都不够!” “……可你喷血了。” “我每天都要喷点血漱漱口的。” --||| 门外的人开始沉默,窗外开始飘雪。这天地间,一下子变得静默无比。 “……夜子狐,你……”我顿了顿,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臭狐狸,你是怎么来的花灵?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还有……你真的把我给忘了吗…… 我偷偷打开一条门缝朝外望去,只见门口那挺拔的身姿笼罩在层层雪雾中,似幻似真。 “喂,你流口水了……”夜子狐的一双大眼睛在门缝里对我眨了眨。 我“咻——”地赶紧躲到门背后,还没来得及抹嘴,门便被夜狐狸一巴掌pia开—— “咦,人呢?”夜子狐的声音悠悠飘入耳里。 “在……墙……上……”我面贴着墙壁,答道。 囧…………………… “臭狐狸!你tmd用得着这么用力开门吗?哎哟哟,俺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啊!!!你看你看,这里青了!这里也紫了!!!~〉0〈~你要负责!!!” 他拎起我,在我的脸上左捏一把,右捏一把,不顾我“呜呼哀哉”地连连喊疼,抬手又往我的脑门上敲了好几下,这才满意地歪嘴一笑:“——果真是个笨蛋女人!” 笨蛋女人?! 等等,他没有叫我“圣女”? “夜子狐,你是不是装失忆?!好哇,我就知道——哎呀!你又敲我!!!” 我怒,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再敲啊,再敲我就——” 夜子狐挑眉看了我片刻,随后举起手,满不在乎地打在我脑袋上。 臭狐狸,你——!!! “啊——!啊——!小宇宙————爆发——发——发——!!!” 我张大嘴,卯足力量,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直到丝丝血腥渗入口里,这才松了口。 夜子狐握紧拳,咬牙看着我,脸色极为难看,却又使劲憋着没叫出声。 唉,很疼吧,很疼你就叫呗。脸都疼得变色了,还装什么酷呢!虽然,你装酷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但是老装酷,是会憋出内伤来滴~~ 咦——你还笑?别这样啦,你这么笑,我觉得很冷耶…… 他忽然将我甩到墙角,俯下身子凑近我,又伸出双臂架在墙上,将我紧紧圈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你咬我?” “咬你又怎样?”奇怪,我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他笑了笑,竟贴近我的耳根轻声道:“——那自然是要咬还你咯。” 72 第七十二章 陆西花(上) 眼神,暧昧! 呼吸,暧昧! 气氛,暧昧!!! 眼看着夜子狐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终于,我忍不住爆发鸟—— “嗷嗷嗷嗷——咬吧咬吧咬吧!请不要大意地咬下去吧——啊——!!!” 没想到夜子狐眉头一皱,将头扭了过去。 “……扫兴。” ~~〉〈~~ “你这女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立即反驳:“我是狗,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是屎咯?” 夜子狐顿时哑然无语。 噢也!绝地反击——成功!v^_^v 可惜还没高兴多久,又被那臭狐狸一手给提了起来。这次,他把我牢牢夹在怀里,“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噢噢也也也~~~~~雪~~~~山~~~~飞~~~~狐~~~~~~~~~~~!!!” 哎哟,你丫的又敲我头!=333= “夜子狐,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低头一看,脚下不正是玉柱山吗?难不成他知道我想去找陆西花来着? “你怎么知道我想来玉柱山的?”我问。 夜子狐稳稳地降落在崖边:“我不知道你和逍遥仙之间有何瓜葛,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偷师叔的凤凰羽衣。但是——”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清亮,“——我相信你,相信你所做的一切。” “夜子狐,我——” 他突然用手指抵住我的唇,示意我不用解释:“——所以,你能不能也相信我方才所为,同样有我的理由?” 切!我就说,这臭狐狸何时变得那么大度了。原来是想让我原谅他刚才打我的那一棒。 “不干!”我撅嘴,扭头,十万分地不乐意,“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都打得我吐血了耶!!!” 他挑眉道:“你不是每天都要吐点血来漱口的吗?” orz……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况且你都咬还我了,还不算扯平么?”他神色苦闷地举起手背,在我眼前晃了几下,一圈深红色的齿印赫然印入眼帘。 介个……既然你说扯平…… “那你再给我咬一口,谁让你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来着!再咬一口,我们就彻底扯平!”(╯^╰) 臭狐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岂止是一口,今天就算被你咬死,怕也扯不平了……” 呃?这话说得,我怎么觉得……好像有阴谋……{{(>_ 山崖上忽地刮起一阵冷风,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看见夜子狐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搂住我,却终究还是顿在了半空中。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落在我的身后,一扫先前的温柔,黑眸里霎时闪出凌厉的冷光。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皑皑白雪里,立着一个熟悉的孱弱身影。 “陆西花!”我大叫。 “夜少,久违了。”陆西花竟无视我,径自对夜子狐说道。 nnd,今天是撞了什么邪?怎么个个都装作不认识我!╰_╯ 还有,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gd上的???这其中,绝对——有□□!!!╰_╯╰_╯╰_╯ 果然,夜子狐极为“暧昧”地对着陆西花笑了笑,又用一种极为“暧昧”的语气回道:“陆兄,近来无恙?” “那个——你们——”我想插话,却被陆西花打断—— “无恙无恙。夜少果不食言,将陆某要的人带来了。” “那在下要的东西,陆兄可有带来?” “喂——喂——我说你们——” “自是带来了。我们一同数到三,一齐交换如何?” “好!” “一……” “二……” 我怒!你们两个人四只眼睛当老娘我是死的吗!!! “夜子狐!陆西花——!!!” “——三!”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臭狐狸在我后背上猛地用力一推,我便连飞带滚地被他pia到了陆西花的脚下。同时,又隐约看见一道白光擦过我的身侧,飞入了夜子狐的怀里。 等到我回过神再望去的时候,那只臭狐狸早已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山崖上,就只剩下我和陆西花二人。 “陆西花!你和夜子狐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怒吼吼地质问道。 陆西花依旧是那一副百年不变的忧郁神情,好像我欺负了他祖宗十八代似的……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夜子狐把你送给了我。” “虾米!?你说什么?!!!”我似乎感到我的下巴正一块块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粹。 陆西花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怜悯:“他拿你作为条件,换了我的一样东西。” ⊙_⊙ “……什么东西?” 陆西花忧忧郁郁盯了我许久,终于慢吞吞地吐出四个字来—— “千年莲蕊。” //(ㄒoㄒ)//…………………… 虾米?有没有搞错啊!臭狐狸连朵莲花都要和我抢,还是不是男人!? 我悲愤,怆然,指天跺地—— “夜子狐!你tmd给我滚回来!老娘要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女人咬吧咬吧不是罪的分割线--------------------------- 雪花,如鹅毛般,从天而降,纷然飘入洞内。 我站在洞口,透过风雪遥望不老峰的峰顶。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臭狐狸,你真的打算一直把我留在这里了吗?你说要我相信你,可是……为何此刻内心会如此不安…… 我转过身环顾洞内,终于发现是什么让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姓陆的!这里已经够冷了!你丫的还吹什么箫!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嘴巴漏风的吗?想冻死我啊!!!” 陆西花坐在角落里,猛地一愣,随后万分尴尬地望着我,一把碧玉洞箫僵在唇边,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开口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哼,我不理你!枉我还一度把你当作朋友,乘着如厕的时候偷偷跑出来陪你谈心来着! “谈心?想从我口中套出千年莲蕊的下落才是真吧。”陆西花对我幽幽一笑。 “吓!你怎么连我心里想的都听得到?”我惊! “……你……方才都已经说出声来了……”陆西花连歪嘴的姿势都那么忧郁。 =_= “陆西花!你到底是什么人?!千年莲蕊为何会在你手里?还有!你tm抢我过来究竟有何意图?难道——” 我皱眉,摸下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后,忽地击掌道:“——难道——你、暗、恋、我???” 话音刚落,只听“啪哒——”一声,陆西花手中的玉箫断成了两半。 哼哼!被揭穿了吧!看你那油头粉面的模样,就知道是个花花肠子! “……咳!咳!咳!” 陆西花这回可真是急了,连咳嗽都比往常急促了许多。他捂着胸口,眉头紧蹙:“我花灵一国之主,怎会暗恋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咳咳……我抢你过来,是因为我不能让你去祭山……咳咳咳……我不能让她……让她毁了花灵国……” 唉,陆西花,你再这么咳下去,会被人以为有猪流感关进去的哦!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被小三国师骗财骗色骗了国家的昏君啊。”我很鄙夷地“嗤”了一声。说了半天,陆西花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就是他自己。我就说,怎么每次他都说得一幅深情投入的样子。啧啧,可惜,本姑娘最看不惯在外面搞劈腿的男人! 于是,毫不留情面的又加了一句:“你,活该被国师幽禁在玉柱山上孤独终老。本姑娘,恕不奉陪了!” 既然千年莲蕊都已经不在他手中,此处多留也无益。还不如趁早开溜,找夜子狐把东西讨回来。哦也~臭狐狸,我来啦~~~ “你不能走!”陆西花拦在洞口,脸色煞白。 “我要是一定要走呢?” 我不怕你!就你那林妹妹的身杆子,老娘一巴掌就可以送你去西伯利亚与狼共舞! 陆西花看着我,脸色阴沉:“你若是现在就走,夜子狐也活不成了。” “什么???”我立刻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陆西花,你对夜子狐做了什么!!!” 不安,非常的不安。 原来这才是让我心神不宁的真正原因…… 陆西花却笑了起来,带着三分孤傲,七分凄然。无论我如何粗暴地将他推倒在地,抓起他的衣领赏了他十几个巴掌,又在他的背上狠狠踢了一脚。陆西花就是没有开口说半个字。而是紧咬双唇,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微笑看着我。 “陆西花,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我气喘吁吁地停下,看着遍体鳞伤的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每当我好不容易与臭狐狸重逢了,却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阻扰横在我们中间。为什么…… “……我求求你,陆西花,算我求你了。”雪花飞落在我的脸颊,融化成水,流到唇边的时候,却已变成了泪,咸咸的。 “……求求你,不要把他再从我身边夺走……” 73 第七十三章 陆西花(下) 陆西花的故事,简单概括来讲,说的就是一个原本富可敌国的少君主如何被女人坑蒙拐骗最后失了爱人丢了江山沦落为现在的“山顶洞人”的故事。 那个骗他江山的,就是当今一手遮天的花灵国国师。虽然陆西花一再声明,当初是因为中了她的蛊毒才会被蒙蔽心智做出那种连自己都不齿之事,但我对他的总结性陈词依旧还是这么两个字—— “禽兽!” 陆西花的嘴角,绽开一抹忧郁的笑容:“说得好。亲手逼死自己最爱的女人的人,不是禽兽,又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陆西花故事里的另一个人。那个从天而降,性情如莲的女子,最后却因陆西花的“背叛”,带着一腔幽怨,纵身跳下了这座玉柱山。 “哦,那你不是禽兽。”我想了想,朝着陆西花耸了耸鼻尖,“你是禽兽不如!” 陆西花到底是做过皇帝的人,被骂成这样竟还能笑得很大度,非但笑得很大度,还“夸”我骂得好骂得妙骂得呱呱叫。就在他几乎快要笑岔气的那档口,我抓起地上的一堆雪,干脆利落地丢进了他的嘴里。 他满口含着冰霜,愣愣地看了我片刻,随后默默背过身,继续前行。漫天风雪里,我隐约看见他眼角微烁的泪光。 “山脚的东隅停着我的莲舟,上面有我的心腹。你抵达之后,就速速乘舟离开南海,再也不要回来。” “哼,陆西花,不要以为把我放了,我就会原谅你。没见到夜子狐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他突然停下,回首道:“就算是夜子狐要你走,你也不走?” 臭狐狸要我走?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将你交给我,不单单是为了阻止国师祭山,也是为了让我安全送你离开花灵。自然,这要求并非没有代价……”陆西花边说,边幽然一笑。 “no!no!no!夜子狐他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更不会喜欢一个像女人的男人!”我一边打量着陆西花,一边义正严词道。 陆西花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我的话,顿时羞红了脸:“你……想到哪里去了?!” “no!no!no!你难道没觉得,方才你笑得很yd吗?” “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以此要挟夜子狐委身于你啊!” “你!” “是就承认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只可惜,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说不定还能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的希望——咳咳,你……练葵花宝典去吧……” “胡闹!我不过是让他杀国师而已,你休要胡言乱语!” “哦~~~~~杀国师~~~~~~~”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贼笑得不亦乐乎。 哼哼哼,陆西花,你抵得过老娘的拳头,终究还是抵不了孙子老前辈的激将法。 (孙子,诸葛亮:——b) “你给他千年莲蕊,也不会是白给的吧?莫非是杀国师用的诱饵?” 陆西花神色一顿,朝我笑道:“看来你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可惜,有一件事,你们谁都不会猜到的。你不会,夜子狐不会,国师也不会……哈哈……哈哈……” “哈——啊——”很不幸,陆西花笑到一半,嘴里就又被我狠狠地丢进了一团雪。 我拍拍两手,耸了耸肩:“抱歉,本圣女的手滑了。” 他“呸呸”将霜雪吐尽,神色里竟无半点怨恨,只淡淡道:“就快到山脚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有两件事你可要记住了,第一,千万别去不老峰找夜子狐。第二,也别让国师的人再找到你,明白吗?” 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那不老峰海拔那么高,我一个大活人是说上就能上的吗?至于不被国师找到,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那你呢?要去哪里?” 那一抹幽白的背影渐渐隐没在雪里,只听见风里传来微弱的回音:“……这一切,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探头,探脑。 探头,探脑。 探头…… 探脑…… 我靠之!什么叫离山脚不远了!这都走了几个时辰了,连海水的味道都没闻到…… 金庸老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越是漂亮的男人,就越是不能相信。陆西花,你明摆着蒙我哈! “哎——不行了不行了,老娘走不动鸟!”我躺倒在雪里,气喘吁吁,“——要是现在有人来救我,只要是个人,本圣女就以身相许!” “圣女此话当真?” 瓦靠!太监大叔!大白天的你就迫不及待跑出来吓人?! 我一骨碌爬起,指着他大叫道:“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就派了个太监过来呢???况且,他定是来捉我回去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 “哎呀,你看!太阳下山啦!”我溜! 但显然,太监大叔已上过一次当,这回儿毫不含糊地挡在了我的前面。 “圣女莫怕,我是奉旨来护送你回去的。” “滚!滚!我不回去不回去!救命啊~~~~~~!!!!!!!!非礼啦~~~~~!!!!!!!!!!!!” 太监大叔抽歪了眉毛,就在他散神的那一刹那,我一脚踢在他的裤裆,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横冲直撞地朝前方奔去。 噢麦嘎!那一脚让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所犯的一个错误——太监大叔!是我误会了您,原来你不是太监啊!!! 身后的太监大叔捂着裤裆,满脸痛苦地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手舞足蹈地喊道:“小娘子,你别跑哇~!我老猪追得好辛苦哇~~~” (某糖一掌pia飞作者:你丫以为自己写的是西游记呢???!) 好吧。当时的真实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在与太监大叔你追我赶了大约五千米之后,我猛然停下了脚步。太监大叔的刹车系统迟钝了些,一头撞在我的背后。 “圣女,你总算肯停下了。你听我说,我是——”太监大叔忽然顿住,眼神瞟向前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国……国师!” 没错,现如今站在我和太监大叔面前的,正是那个长得如花似玉却蛇蝎心肠的美女大国师是也! 国师端坐在莲花座上,她的身后,排着长长的一条仪仗队,清一色的着灰袍戴黑帽,蜿蜒排列在雪山道上,不见边际。 队首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劲装,风姿飒爽。只是,那眼神不知何故,竟有些陌生。 “夜少,你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这次寻得千年莲蕊,又擒回圣女,头功当你莫属。”国师赞许之情溢于言表。 臭狐狸!你竟然——出卖我!!!而且,还出卖了我两次!!! 我怒:“夜子狐!你tmd莫非也中了这臭娘们的什么媚毒不成?” 夜子狐锁眉不语,倒是国师,杏目一瞪,玉指指向我,只见一道白光从她的指尖射出,划过我的鬓角,落在了身后太监大叔的胸口。 “啊——!!!”太监大叔一声惨叫,即刻化作了一堆灰白的烟灰,随风散去。 噢——麦——嘎——!!!活体火化??你丫的也忒狠了吧!!! 国师冷冷笑道:“此人勾结陆西花,乱我花灵,当诛!” 囧……太监大叔,原来你就是陆西花的心腹……莫非方才你是想护送我离开花灵的? 55555555~~是我错怪了你! “圣女若不想也变成那样,就请速回不老峰。离祭山良时只一个时辰了,切不可耽搁。” 国师对着夜子狐示了一下意,随后玉手一抬,仪仗队伍又再次开始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 夜子狐坐在马上,停在原地俯视了我片刻,终于开口道:“圣女,请上马。” 我瞥了他两眼,强忍住怒火:“不上!没看见我正在默哀吗?!” “圣女,上马!”他又重复道。 “……” 这次,我直接无视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就不相信,你们还当真会把我给活体火化了!哼!=3= 不过,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夜狐狸的能耐。走了没两步,便觉眼前风雪乱舞,脚下沉得再也迈不开半步。再回头一瞧,只见那臭狐狸摊开手掌,不知朝我念叨了什么,随后,我便像块吸铁石似的,“咻——”地一下被“吸”入了他的怀中。 “嗷嗷嗷嗷!臭狐狸快放我下来!我宁死也不与你同骑一匹马!!!”我一边蹬,一边叫。 夜子狐凑近我的耳旁,带着半分嘲讽:“笨蛋女人,几时变得这么有骨气了?” “……” 他见我不语,又凑近我:“怎么变得那么乖?真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 “好吧,既然你不愿说话……” “夜子狐,你顶着我了……” 我扭头,看他,又朝着他的下面努了努嘴:“你,顶着我了。” 夜狐狸的神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别扭过。他挺尸般地僵直坐在马上,脸涨得好似个烤番薯。随后,极不自然地朝后挪了半寸。 这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多说半个字。 74 第七十四章 祭山 “开神——!祭山——!” 灰袍子们列成两排,毕恭毕敬地垂首迎接国师的莲花宝座。车轮碾在冰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两道轮印,从半山腰处一路拖到祭池边。 夜子狐策马停住,将我扶下马。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别碰那莲花。” 呃?虾米莲花?我往四周一看,只见国师不知何时换了一袭暗紫色巫衣,正手持权杖,巍然立在池边。 祭池上空冰雾缭绕,据说那池水深有千丈,寒彻刺骨,却从不结冰。不过……臭狐狸,没有你说的什么莲花嘛…… “开神——!祭山——!” 又是一阵威武的喝声,响彻山宇。 国师权杖一挥,两个灰袍子便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像夹小鸡般把我架到了祭池旁。 “喂!喂!不用那么猴急吧!难道不用沐浴更衣的吗?斋戒!斋戒!不是说要先斋戒吗?” 灰袍a扯了扯嘴角:“若不是你逃跑耽误了祭司时刻,也不必像现在这般仓促。” 灰袍b更加直接:“是啊。你就将就点吧。不就是跳个水池子吗,眼一闭,腿一蹬,跳水里就成冰雕了,谁还管你沐浴更衣了没?” orz…………………… “慢着!”我横眉冷对国师,问道:“——当真要我跳?” 国师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既然这样,在我临死前,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好,你且说。” “我想要摸一下他——”我指了指祭坛下的夜子狐,那臭狐狸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唉,表自作多情,本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摸一下他——找来的千年莲蕊!” “不行!”夜子狐脸色一变,“千年莲蕊乃祭山神之灵物,切不可经凡人之手。” “你爷爷的,什么凡人,老娘是圣女!圣女!!!”要不是有灰袍ab二人组夹着我,我早就冲过去把臭狐狸咬个落花流水! “千年莲蕊灵性极深,若被凡人触碰,便会灰飞烟灭。”国师想了想,又道,“你可还有其他愿望?看本座能否替你实现?” “有!你放了我!” ――||| 国师眉头一皱,灰袍ab二人组便将我高高架了起来,踏着池中卵石,朝祭坛中央走去。仪仗队里顿时传来震天的吼声—— “开神——!祭山——!” “开神——!祭山——!!” “开——” “开你妈个头!”我怒,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扭头对着众人便骂,“你们这群笨蛋!陆西花才是你们真正的国主。这个妖女所谓的祭山,并不是为了要解除花灵国的诅咒,而是为了唤出封印在南海里的神兽。借神兽的力量,统治四方天地。到时候,花灵国就会变成祸害四方的罪魁祸首。这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静默…… 果然,正义的力量是强大滴! “胡说!花灵国少君主早在九百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是举国上下皆知的事!” “这女人竟然会相信陆西花说的话。真是可笑至极!” 人群开始骚动。每个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我。像在看一个异类,看一个疯子。 “我没有骗你们!没有——!” 一股无助感顷刻间袭来。我朝人群一眼扫去,只见夜子狐也站在人群里,冷冷地望着我, 臭狐狸,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欺负?!你!真是天下第一坏蛋!!! 国师挥起权杖,鼎沸的人声这才渐隐下去。 “良时已到!——开神——祭山!!!” “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无论我怎样挣扎,还是被灰袍ab二人组牢牢地绑在了祭池中央的石柱上。脚下,阵阵寒气穿透皮肤,向我袭来。 国师站在池边,一手托着一只墨色宝盒,一手用权杖敲了三下地面。只见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竟满布了乌云。疾风雪雨迎面扑来,划得脸颊生疼。 “——启告守护南方的神兽,请听我如下之言……” 国师手中的宝盒缓缓开启,万道光芒从里面射出,穿透黑云,直抵天际。宝盒里,一杆碧绿的枝茎幽幽升起,盘旋而上。渐渐地,枝干的顶部,慢慢长出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花瓣。散着光华,层层复层层,最终,开成一朵洁白胜雪的莲花。 华彩绝仑,美不胜收。 所有人都俯首跪了下来。国师小心翼翼地将莲花从盒里取下,虔诚地捧在手心里,颤声念起了咒文—— “——拥有四神天力、法度,众生之仰望的神兽啊——我已奉上圣莲与圣女之血——求您自天降临南海——” 她边说,边将那莲花投入池内,又朝着我挥了下权杖。 我顿觉胸前一阵撕裂的疼痛,低头一看,胸口处衣衫尽破,还多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鲜血汨汨流出,顺着双脚,滴入了池里。 “我[哔——哔——哔——哔——哔——]!!!你tm个老巫婆!!!竟然这样对待我的胸!!!嗷嗷嗷嗷!!!姑奶奶的胸——胸啊——!!!” 当国师再次挥起权杖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飞速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从石柱上解救下来。又抱着我飞跳到了池边的角落处。 再回头看那石柱,早已被国师的法力震成了粉末! “臭狐狸死狐狸!现在才来救我!要是再晚一步,你就只好抱石灰了!!!” 夜子狐搂着我,嘴角扬起一道熟悉的微笑:“笨蛋,我若不救你,你岂不是要被别人看光光了?” 我一愣,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嗬嗬……原来如此…… “臭狐狸!你看什么看!”我立刻捂胸,大叫,“——有什么好看的!!!” 他摸了摸下巴,没有半点要将目光挪开的意思:“唔……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 正要抓狂,只听池对面的国师一声怒喊:“夜子狐!你竟然没有中我的摄心蛊?!” 夜狐狸抬头对她冷冷一笑:“不是没有中,只是被人解了。” “陆西花?” “不错。” “哼!九百年了,他竟然还痴缠着不放。今天,我就拿你们一起祭了神兽!”国师一声娇叱,举起权杖直指我和夜子狐。一道刺目的光芒射了过来,我什么也无法看见,只觉得身体被夜狐狸轻盈地抱起,翻了几个跟头后,又重重地栽倒在了雪里。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洞箫的尖啸。只见远处风雪里,缓步走来一个白色身影。 “陆西花——是你——!”国师此刻竟伏在地上,脸色惨白,连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她抱头捂耳,似是很怕听见陆西花的萧声。 哇塞!陆西花好样的!没想到你还是个深藏不露滴武林高手啊!吹吧,吹吧,用你的深厚功力吹死她~~!!! 陆西花的箫声愈来愈急,他的眼神,也愈来愈狠。吹得国师痛苦万分地趴倒在地上连连打滚,冷汗淋漓,全然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陆西花——你——你是何时给我下的蛊毒?”国师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 陆西花幽幽一笑:“也罢,今日就让你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蛊毒,我是下在了那朵假的‘千年莲蕊’上。” “千年莲蕊”是假的?而且还有毒? 慢点慢点!难道,这就是陆西花所说的——我,夜子狐,还有国师都猜不到的一件事?! 对了!臭狐狸呢?!方才只顾着观战,竟把他给忘了! 我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夜子狐的身影,有的,只是脚下一滩滩鲜红的血迹。 莫非—— “陆西花!夜子狐是不是也中了你的蛊毒?!” 陆西花向我投来两道忧郁的眼神:“只要碰过那朵莲花,也就——” “我靠你奶奶个熊!!!”我再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路狂奔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领疯狂地摇了起来。 “解药——解药——快给我解药啊!!!” “没有解药。” 囧………………姓陆的,我恨你………………!!! “但是,若能唤出神兽——” 丫的,又是神兽!你们一个个都有恋兽癖! “我唤,我唤!不就是抛点热血,顺便再泡个冰水澡吗?老娘不怕!” “可是——唤出神兽的人,肉身也将会与之合为一体……” 囧囧囧———— 也就是说,我会变成——美人鱼?人头马?蜘蛛侠? b*—%¥#•~!@#$*$%)*)%*)*$@ “咳咳,这样,你也愿意召唤神兽?” 我瞪了陆西花一眼:“姓陆的,你早就计算好的是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陆西花笑道:“卑鄙?这只是夺取权力的一种手段罢了。胜者亡,败者寇,天之常理,何来卑鄙与高尚?方小糖,我本想放你走的,谁让你自己又跑了回来,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冷笑:“若我没有回来,想必你还是会编造另一通谎话,以我为胁,骗夜子狐唤醒神兽吧?” “咳咳……不错,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他边说,边伸出一只脚,毫不留情地将奄奄一息的国师踢下了祭池。 国师挣扎着扑腾了几下,最后终抵不住冰冷的池水,僵挺着躯体,如磐石般沉入了池底。 “从今往后,我就是花灵的王!”陆西花举起权杖,朝着脚下众人高喊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群灰袍子,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噼哩啪啦”地全都俯在了地上,对着陆西花跪拜道:“王!王啊!请王宽恕罪臣!” nnd,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我望着池边的滩滩血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臭狐狸,你现在是死是活?难道也和国师一样,滚入了这池里? “开神——祭山——!!!” 75 第七十五章 乌龙大结局(新结尾) 只改了结尾部分“……启告守护南方的神兽,请听我如下之言…… ——拥有四神天力、法度,众生之仰望的神兽啊——求您自天降临南海——为我众生谋福。消灭此地的诸般罪恶,用你的神力守护我们—— ……我愿奉上鲜血——求您降临吧——!” 我手舞足蹈,煞有其事地祷告了一番,结果,池水还是死死的,纹丝不动。 默…… “怎么会这样?”陆西花的眼里透过一丝诧异。 “呃——也许神兽恰巧不在家,外出哈皮把马子去了。”我嘿嘿笑道。 陆西花明显不卖我帐,他权杖一挥,逼迫我道:“——跳!” 玛丽隔壁!你以为我是田亮,说跳就跳? “等等等等!”我深呼一口气道,“没有跳板,我跳不来。” 陆西花显然从来没看过奥运会跳水,也不知道什么叫跳板。他拉长着脸,用权杖戳了戳我的背,示意我快跳。 “等等等等!”我勉强向池边挪了几步,回头又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我怎么个跳法?” 陆西花拧着眉,语气里有些不耐烦:“跳就跳,哪还有那么多讲究?” “啧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这跳水可是一门学问。有直体跳,屈体跳,抱膝跳,任意姿势跳,还有向后翻腾3周半跳,向后翻腾2周半转体1周半跳,反身翻腾3周半跳……” 我看着陆西花发青的脸色,耸肩笑道:“这样吧,你回去开个小组会议,决定好了怎么跳再来找我哈~!” “站住——难道你不想救夜子狐了?”他举起洞箫,抵在唇边威胁道。 啊啊啊啊——可恶!就知道他会使这招! “别吹!别吹!我跳——我——我跳!!!” 我咬紧牙关,大义凛然地迎风而立—— “跳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自有后来人——人——人——人——!” 哎哟妈呀,好你个陆西花,竟然推我!!! 5555,我本还想来个华丽丽的屈体后空腾翻三周半呢~~~~~! ------------------------田亮说妹子你有前途的分割线------------------------------- 被人推下水,那并不可怕。 被人推着,以青蛙跳水的姿势落水,也不可怕。 最惨的,是像我这样,以青蛙跳水的姿势,腾在半空中数十秒后,最终却落在雪地里,摔了个狗啃泥。 我仰面躺在雪地上,一张熟悉的脸突然讪笑着,映入眼帘。 大火鸡?!不对——是黑纱脸! “喂——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逍遥仙嗤嗤笑道:“方小糖,你可要谢谢我,又救了你一次。” “……” 我说你!不仅脸长得像火夕渊,连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真tm想赏你一脚! “言归正传,我是来取第四样宝物的。” “呃……可那是假的莲蕊……”我望了眼池中飘着的白莲,无奈地叹了口气。 “赫赫——你已经找到了那朵真的。”黑纱脸边说,边指了指陆西花。 …………囧,黑纱脸,你眼瘫还是白内障?一个大活人也能看作莲花? “喂!陆西花,他说你就是千年莲蕊,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我回头朝陆西花望去,那厮怔怔地看了我和逍遥仙片刻,突然暴怒道:“你竟敢坏我大事!——该杀!!!” “陆西花,你仔细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黑纱脸收住笑脸,厉声喝道。 “那还用说!我是花灵的国主——陆西花!” 话音刚落,那把碧□□箫便从他手里飞出去,擦过黑纱脸的肩膀,生生插入了山壁里。 “莲蕊,记起来吧……你不是陆西花,更不是什么花灵国主——那个人早在九百年前就死了!” “住口!你给我住口!!!”陆西花高高举起权杖,狠命地朝黑纱脸劈了过去。 一道强光如闪电般猛地划过天际,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黑纱脸的脚下,竟裂开了一条地缝,冒着缕缕青烟。 而陆西花的权杖,不知何时落入了黑纱脸的手中,渐渐变幻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随风向四面八方飘散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陆西花满脸震惊。 “四方天神是我的主。我是奉主之命,来收你们回去的。”逍遥仙透过飞舞的雪片,伸出双手,笑道,“随我走吧,四方神物,便只缺你尚未归位。你执著于自己的怨念,导致花灵国九百年的冰封,现在,是时候放手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让我记起来!为什么……” 眼前的陆西花,早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记起来了……是的……我记起来了……” ------------------------------一朵莲花的回忆的分割线-------------------------------- 那朵盛开在不老峰上的千年莲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顽强地抵御着风雪,努力绽放着。 全只为了博取他倾城的一笑。 陆西花——曾几何时,它记住了这个名字。几百年前崖边的那惊鸿一瞥,便让它再也无法忘怀。 若有来世,它愿变作与他一样的男子,取他一样的姓名。而今生,它却只能默默开在崖边,等待一百年才一次的相见。 这一日的黄昏,它终于又等到了他。 一脸憔悴,执着酒壶,落魄地坐在崖边。 “莲蕊,你可知道心痛的滋味?” 它努力地在寒风中舒展肢体,想要回应,却只飘落一地花瓣。 “是啊……你又怎会知道心痛的滋味呢?若我也能像你一样,无欲无念,无牵无挂……不知心痛的滋味,该有多好……”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忘着崖底深渊凄然笑道:“……是我害死了她,逼着她跳了崖。像我这种人,是不是也该死?” 它哆嗦了一下。忽然想起前几日在崖边见到了那名女子。 不,这世间无人能配得上你的深情! 它若有双臂,此刻必会紧紧将他拥住。 它若有唇舌,也必会柔声告诉他:那女子并没有死。她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度。那个看似遥远,却又很近的世界…… “陆西花……不要走……” 它竭力嘶喊,却只发出如蚊蝇般的声音。 暮色渐渐暗淡,远处的一片火烧云,照得大地如血般艳红。 “以后,再也无人来这陪你谈心了。你可会觉得寂寞?” 他恍然立在崖边,回首朝着莲蕊一笑。随后毅然而决然地,纵身跳下了山崖。 陆西花死了。 千年莲蕊却继续活着。幻化成它钟爱的男人的模样。延续他的记忆,他的爱欲情仇。 他的一切……一切…… ------------------------------------------------------------------------ “陆西花……”我走上前,扶住他的双肩,不知为何,为他感到十分心痛。 “陆西花,一切都结束了。” “呵……结束?方小糖,你想的真是太天真了!” 他突然扼住我的咽喉,冷冷道:“我要用你,唤醒神兽。只要拥有神兽的神力,我就可以让陆西花复活!哈哈……谁都阻止不了我……就算是你——逍遥仙——也不能!!!” 他挟着我,翻身跃入祭池中央。 “开神——!祭山——!!!” 四周水花乱溅,围成一道坚不可破的水墙,将我和陆西花与外界完全隔离开。透过层层水幕,我看见黑纱脸一脸凝色地立在池边,进退不得。 心里不禁一沉。 完了完了,连逍遥仙都奈何不了他,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方小糖,你可知道心痛的滋味?” 陆西花忽然对我幽然一笑,随后,拖着我,一起跳入了冰冷的池水里。 -------------------------------------------------------------------------- 冷…… 好冷…… 奇怪……为何会有温暖的感觉……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驱赶走了周身的寒意。 呼吸……又可以呼吸了…… 我睁开眼,黑暗的池水里,隐隐射入一道微弱的光线。 借着微光,我看见夜子狐苍白的唇,正抵着我的唇。那股暖流,正从他的口中缓缓输入我的体内。 “夜——唔——”我想说话,却又被他紧紧吻住。 臭狐狸,你的唇好冷。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他微笑着,轻扶着我的面额,忽然,奋力将我向上一托。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我,飞出了水面。 “咳……咳咳!”我跌落在雪里,不停地吐着冰水。 “方小糖,你没事吧。” “黑纱脸,你没走?太好了!快!快帮我去救夜子狐!”我拉住他的衣袖,不顾一切地朝池边爬去。 却被他拉了回来。 “抱歉……如今千年莲蕊已死,你我之间的契约,也只能就此作罢。”他说完,拂袖便要走。 “你给我站住!”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恨不得抽他两巴掌,“……你……算什么狗屁神仙!我看陆西花都比你强上千万倍!至少他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你呢?在你的眼里,就只有契约吗?” 逍遥仙沉默了片刻,道:“神仙本就没有情爱,有的只是守护四方的职责。” 我握紧拳头,愤怒!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好!我不求你!”我咬了咬牙,走到池边,从靴子里抽出老大给我的那把匕首,在手腕上划出一道血花。 “开神——!” “方小糖,你——!?”耳边,传来黑纱脸的惊呼声。 哼……神仙…… ……真是可悲…… “——启告守护南方的神兽,请听我如下之言……拥有四神天力、法度,众生之仰望的神兽啊——求您自天降临南海——为我众生谋福——消灭此地的诸般罪恶,用你的神力守护我们—— ……我愿奉上圣莲与圣女之血——求您降临吧——!” 鲜血,融在池里。扩散成一片血海。 祭池在此刻摇撼了起来!脚下,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头顶,乌云密布,风云突变。 一道红光突然从水里窜出,绕着天际盘旋了数圈后,落在了祭池的中央。 浓密的红烟里,一个人影恍惚隐现。看不清面容。 “是谁?是谁将我唤醒的?”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刺透我的耳膜。 “是我!”我走上前,依稀分辨出他的轮廓。 那是一个拥有龙角,人身,和狮尾的怪物! “你——?!” 我感觉他的眼神朝我身上扫荡了过来,于是挺挺胸道:“不错,就是我。怎么,没见过那么貌美如花的圣女吗?” “哈哈哈哈!”神兽大笑起来,“没见过。你是第一个将我唤醒的人。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咦——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了? “……那个,请问神兽大人,可以实现我几个愿望捏?” 神兽沉吟了片刻,伸出一个手掌来。 我从左数到右,又从右数到左,仔细琢磨研究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两百个?” 神兽大人急急地摇了摇龙角。 “那——二十个?” 神兽大人还是摇了摇龙角。 “挖靠!不会才两个吧!!!” 神兽大人这才点了点头。 囧……好吧,谁叫神兽大人您生了一副马蹄子呢…… “第一个愿望!我要你把夜子狐救回来!” “第二个愿望!”我顿了顿,蹲在角落里,掰着手指头算道:“……是要一百个帅哥呢?还是要一千万美金?啊啊啊啊——真是——艰难的抉择啊!!!” “圣女——请圣女救救花灵吧!” 脚下灰压压的一片,突然个个都痛哭流涕,俯首朝我跪拜。 黑纱脸此时也幸灾乐祸地对我笑道:“方小糖,你不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吗?花灵国数万百姓,你可不会置之不理吧?” 我朝他狠狠地白了一眼:“哼!你放心,本圣女才不会像某人那样,得了好处便拍拍屁股走人! ——你们表吵!我替你们祈愿便是!“ “第二个愿望——我要你解除花灵的诅咒!” “哦?你可想清楚了?”神兽问。 “慢点慢点——让我再想想——” 呃……我说,我只是说再想想,又没要改变主意,你们不用一个个像看仇人一样盯着我吧。 --||| “……好吧,我已经想清楚了。您老人家接下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趣,有趣。逍遥仙,这场堵看来是我输了。”神兽大笑着对我说道,“……小妮子,你的两个愿望我自会实现,不过,你这肉身我也不想要。” “……这是为何?”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神兽轻咳了几声,颇有些为难:“你这皮肉一副贱相,长得又俗。不好不好!我还是等下具肉身吧……” 边说,边一摆尾巴,跳回了祭池。 此刻,我的心情,怎一个囧字了得。 “啊啊啊啊——你给我回来!丫的说谁贱说谁俗啊!!!老娘要将你生煎炒炸油爆了!!!逍遥仙,你tm别拦我!!!” 我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跟那神兽打了什么赌来着?” “这个嘛……嗬嗬……嗬嗬……”黑纱脸缓缓后退,“神仙的赌,俗人还是不用知道的好。” “你!!!再说一遍!!!”╰_╯╰_╯╰_╯╰_╯╰_╯╰_╯ 我操起手中匕首,朝他追了过去。 脚下,不再是皑皑冰雪,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青草地。 风中,飘来各种味道的花香。百姓们褪下灰袍,欢天喜地,高歌相拥。 我突然停了下来,眼前似锦繁花之中,立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一如最初相遇时的那样。 他伸出手,嘴角擒起一抹微笑。 “笨蛋女人,我回来了……” 76 写在番外前 终于,经过一整天的超常爆发,《妖穿》这文终于码到了结尾。 说些啥呢?《妖穿》是某眠的处女文,又是一个长篇,说实话,写得又累又雷。好在大家不嫌弃,看到了最后。某眠在此三鞠躬!如果没有乃们的支持,《妖穿》恐怕就是一个天坑了,嘿嘿。 在某眠的心中,真希望这个故事不要结束,好让我们的恶搞女猪永远欢快地恶搞下去。 今天修了下结尾(真的是只改了结尾两句……汗……),至此,《妖穿》正式完结。接下去的番外以小剧场的形式出现,献给喜欢这文的所有亲们,搏君一笑。 最后,借个地,打个小广告。 某眠的轻松新文,请华丽丽滴来跳坑吧: 讲述一个爱扮男人的怪胎女主如何破案又抱得美男归的故事。 最后,给自己求收养。 77 番外一 狐狸小剧场 (一)名字 某眠敲锣打鼓抛手帕:姑娘们~出来见客啦!大家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火夕渊第一个冲上前,潇洒地甩了甩红发:请叫我火一样的男子。 夜子狐面无表情,立在阴暗的角落:请叫我夜一样的男子。 陆西花吹完一曲洞箫,忧犹郁郁:请叫我花一样的男子。 白斩鸡:…… (二)工作 某眠:请问,如果放在人间,你最想做的是—— 萧三:集团总裁。 火夕渊:富家公子。 陆西花:政治家。 丁续:人民教师。 夜子狐搔头想了半天:……哪个给的铜钱最多? (三)宅狐 夜子狐与方小糖秘密同居数月。某日,房东来访—— 房东: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方小糖:知道知道。 房东:这房子我只租给一个人。 方小糖开始擦汗:明白明白。 房东:这几个月的水电煤要收双份。 方小糖继续擦汗:木问题木问题! 房东满意地笑笑:对了,你这狗是公的吧?考虑和我家芳芳配一下啦。 夜子狐:…… (四)书 某眠:小糖块,请你各用一本书的名字来形容大家。 方小糖首先走到白贞贞面前:《午夜凶铃》。 又走到萧三与白斩鸡面前:《战争与和平》。 接着走到火夕渊面前:《复活》。 再走到陆西花面前:《花样男子》。 最后走到无名氏跟前:……《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五)韩剧迷 某糖近日狂恋韩剧,一看到剧里多金美型又温柔的男主出场,便从沙发上疯狂跳起,振臂高呼:~~~欧巴~~~~莎朗嘿~~~!!! 坐在旁边的夜子狐收起报纸,瞄了一眼电视屏幕:这么丑?还没我帅。 某糖:现在就流行单眼皮小眼睛的。 夜狐狸:我师兄也是单眼皮小眼睛,你怎么就不喜欢? 某糖:…… 隔了数日,无名氏来访,与夜子狐把酒言欢。 夜狐狸:师兄,你的女人缘一定不错吧。 无名氏:不是我乱吹,每天都有几百个女人急吼吼地围着我转。一个接一个,搞得我觉也睡不好,饭也没空吃,烦哟! 夜狐狸:噢?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等好事? 无名氏:那有何难,改明儿你也去承包一个公共女厕不就得了! (六)同学会 某日,某糖同学聚会,席间聊起各自的bf,几个女生不由开始攀比起来—— 女a:我家哈尼,天天开宝马送我上班。 女b:我家贝比,每天开直升机送我上班。 女c:切,我家达令,每天开ufo送我上班。 ——||| 女a、b、c同时望向某糖:你呢? 某糖挖挖鼻孔:我家那位,直接把公司搬到我面前…… 比完了这个,又比其他的—— 女a:我和我家哈尼,每个月都要去京都泡温泉。 女b:我和我家贝比,每周都去夏威夷冲浪。 女c:我和我家达令,每晚都飞去艾菲尔铁塔看夜景。 某糖搔搔脑袋:你们好幸福哦。我家那位,哪里都不让我去。整天就知道在床上…… 女a、b、c:…… (七)求婚 终于,夜狐狸准备向某糖展开求婚攻势。 旁敲侧击先—— 夜狐狸:咳咳,一个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的。要懂得把握短暂的青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结婚。 某糖挖挖鼻孔:将青春送进坟墓里,也是件有意义的事吗? 夜狐狸:…… 继续试探—— 夜狐狸:你喜欢什么花? 某糖:当然是玫瑰花咯!玫瑰玫瑰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夜狐狸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某糖:当然是钻戒咯!钻石钻石亮晶晶,好像天上掉下星~~! 夜狐狸脸红红:如果我送你这两样东西,你会不会收下? 某糖想了想,突然嚎啕大哭:臭狐狸!你竟然背着我藏了那么多私房钱!!! 夜狐狸:………… 看来,还是得采取直接攻势—— 夜狐狸:笨蛋女人!不存私房钱,怎么讨老婆?! 某糖愣了愣,哭得更厉害:哇啊——原来你还想背着我讨老婆——! 夜狐狸:•#¥%……—*%¥*…… 78 番外二 蜜月 一日,某糖抱着手提躺在床上看晋江文。一边看一边对着电脑屏幕痴痴发笑,此花痴状正好被刚刚沐浴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夜子狐看见。 夜子狐□□上身,立在床头默默盯了她五分钟—— ……没有反应 “咳咳!”又咳了两声,想引起注意。 却被某糖“哈哈哈”的一阵狂笑给掩盖住。 终于,我们的夜子狐童鞋再也忍不住鸟—— “看什么那么好笑?还有,别把口水流在枕头上!” 某糖这才抬起头,抹了把嘴,乐颠颠地说道:“《穿越公主我最大》,亲爱的,好好笑哦~~!” 夜子狐嘴一歪:“昨天你看的是《穿越王妃我最大》,前天看的是《穿越皇后我最大》,大前天看《穿越皇帝我最大》,大大前天看《穿越皇宫我最大》,难不成明天你还要看《穿越公公我最大》吗?” “亲爱的,好像还没有这部小说耶。”某糖挖挖鼻孔,“就算有,也看不成了啦~~明天蜜月结束又要回去上班了~~~!” 某糖一想到工作,就沮丧地趴倒在床上来回打滚:“讨厌讨厌讨厌~~人家不想上班嘛~~” 滚了几下,一头撞进夜狐狸结实光洁的胸膛上。 “不想上班?那想做什么?”夜子狐两眼突然发光。 某糖窝在他的怀里,撅了撅嘴:“……当然是继续度蜜月咯。” 夜狐狸一听,顿时在心里乐开了花:“那……度蜜月又是为了什么?” 某糖想也不想答道:“继续蹲坑追文呗~~” “……” “不许再看了!”夜狐狸怒了。“啪”地一声,合上电脑。 “哇啊——我的《穿越公主我最大》~~~!” 某糖边喊边要去抢电脑。却被夜子狐一把拽了回来。他将某糖紧紧搂在怀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想不想看更加好看的?” 果然,这一招对智商为零的女人很管用。某糖立即上钩,睁大眼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比《穿越公主我最大》更好看的捏?” 夜子狐抖了两下眉毛,又打了一个响指—— 于是,灯灭了。 “哎呀,臭狐狸,把灯关掉怎么看得见?” “笨蛋女人,就是要关灯才能看……” ———————————————以下少儿不宜的分割线——————————————— (某眠被华丽丽滴pia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