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战神》 第1章 [夺情记]01《逼婚战神》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你,花苒苒,调职!”花苒苒的直属上司唐抟突如其来的一道命令,让花苒苒的大眼睛顿时眯成半月状。 “调职?唐先生要把我调到哪个部门去?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调我的职?”她质疑地问道。在超媒体集团的台湾子公司工作一年,虽然只是一名小宣传,但她自认工作成绩还不错,怎么也不可能会被上司盯上,调到边陲地带。 “你不用紧张,你是要被调升到总裁秘书组,从今天开始你就“贴身”跟随在总裁厉奔先生身旁,换句话说──你、升、职、了!”唐抟解释的声音竟然带着些微醋意。 “要我去当总裁秘书?”她眼睛转而瞠大。有没有搞错?上面要把她调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来到台湾巡视一回的“媒体之神”厉奔身畔,成为秘书组的其中一员?!“唐先生的意思是,我将可以跟总裁身旁的四大金钗平起平坐了?” 所谓四大金钗就是厉奔的私人秘书团,虽然头衔为秘书,但这四个女人却都属于独当一面的女强人,裁量权可大得很,就连主任级的主管都得听其指挥,而她忽然被高调到秘书室去,怎么,四大金钗要变成五大美人了吗? “没错,你是可以跟四大金钗平起平坐了。”唐抟的语气是愈来愈酸。想他卖命三十年才坐上超媒体集团台湾区工作主任的宝座,而这个进公司只有一年时间的花苒苒,竟以小宣传的身分直飞到秘书组去,可以贴身靠近厉奔这位天之骄子,他怎能不大大感叹呢?! 花苒苒对这突如其来的“恩宠”可不觉得好运加身,相反的,她觉得莫名其妙,并且──忐忑不安。 “为什么是我?”她不得不问。名倾天下的“媒体之神”会注意到她花苒苒这个小ㄎㄚ角色的存在?这绝对不是合乎常理的现象。 “选上你不好吗?”唐抟反问道。这丫头在摆什么款?!哼、哼!以往是听过这个小宣传的名字,听说她样子极美,能力也不错,现在仔细端详她的外貌,是属于美中带冷一派,这种气质跟演艺圈内的俊俏男女比较起来,的确另有一番风味。 只是──厉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什么时候会注意到这个小宣传?难道是…… “选上我不是不好,我只是觉得奇怪?”花苒苒敛下眼,不明白其中蹊跷。“打从我超媒体集团工作,压根儿就没有跟厉奔先生有过接触,我们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可是厉先生却指名道姓要升你的职。”唐抟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异彩,圆圆的脸孔更是浮上调侃,她说两人没见过面,骗谁哪! 花苒苒瞧见他的表情,毋需多问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唐先生是不是认为我曾经暗中对厉先生献过殷勤。”明亮的眸子徐徐生波,亮晃晃地瞅住他瞧,虽然眼底含着浓浓笑意,但射出来的光芒,却又宛若冰箭般犀利。 唐抟胸口被重扎一下,那张充满煽动的脸蛋教他全身肌肉为之一紧。 “我、我可没说。”喉咙一紧,他否认。 “但你心里却是这么想的。”虽然她真的不曾和厉奔有过接触,却对他的“名声”是知之甚详。 大名鼎鼎的厉奔可是各类杂志、媒体所追逐的焦点人物,花边新闻不断,是出了名的猎艳高手。不过即使他女性杀手的盛名远播,但女人们却还是疯狂地追逐着他,而对女人相当挑剔的厉奔,连身旁围着的女性工作伙伴都会拥有国际模特儿的标准身段,甚至被外界封为四大金钗的秘书团,也个个都是人间尤物。 “我、我──我不知道。”唐抟好不容易咽下口水,连忙把视线移开。花苒苒全身充满危险气息,倘若再深看下去,他害怕自己会看“上瘾”。 唐抟再度发现──这个花苒苒除了慧黠之外,似乎还有某项特质,一种会引燃男人挑战的特质。 “唐先生,依你的身分根本不必忌讳我,有话大可直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翻脸的。”他在怕什么?该怕的人是她才对。 “呃──”他还是不想跟她辩论。“总而言之,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上秘书组工作就行?”正题要紧。 她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假如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唐抟的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你不愿意?你会不愿意?那可是大伙挤破头都想去抢的位置耶。”奇迹呀!太不可思议了。 “我是说假如?” 他看着她,倏然道:“那么你一定会丢掉公司的饭碗。”他这一关就通不过,他绝不会容许自己被牵连。 “果然。”媚眼一挑,就知道白问了。 “还有,你不仅是丢掉饭碗,以厉先生在业界的影响力,你极可能会被下达封杀令,如此一来,你永远没法子在传播界生存,还有啊,这要是传扬出去,你连别的工作都会很难找。据我所知,你有房贷压力?!”唐抟紧张地下重药,倘若他不能完成厉先生的吩咐,他的工作能力必然会被质疑,这将导致他的地位动摇。 看来,他们把她调查得相当仔细。花苒苒凝睇他的嘴脸,悠悠说着:“听起来挺严重的。” “花小姐,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明白,所以聪明人就不能拒绝厉先生的赏识之情。”这就是现实社会呀! “没错。”他点头如捣蒜。 “可是呢──有骨气的人却通常会赌上一赌。”她挑衅道。 “赌?”唐抟吓一大跳,对上她熠熠生辉的水瞳,那张美丽但带生气的小脸,像极是桀骜不驯的小狐狸。“怎么,你打算拒绝?你有骨气抗拒厉奔先生的命令?”看她如此正经凝肃,唐抟傻了。 花苒苒瞧着他吓呆的表情,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哎呀,我开玩笑的啦,花苒苒哪有这么清高,我承认自己没有骨气、也没有勇气去抗拒厉先生的人事安排,因为我要赚钱吃饭,况且我身上还背负着一大笔房贷,要丢了工作我会很麻烦的。”当宣传一年,有固定薪水好支付日常开支,要是一下子没了工作,她喝西北风呀! 唐抟听完后觉得有些遗憾,却也松了一口气。“很好,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就上楼跟厉先生报到吧──”他很庆幸以后不必再跟花苒苒交锋。 呀!花苒苒吓了一跳!“厉先生人在台湾?!” “对,他昨夜回国。今早一踏进公司,就立即发布这项人事命令。” “原来……不过我还是想不通。”无法理解她为何会突然间“受宠”? 唐抟同样满怀好奇:“花小姐,我原本还以为你可以告诉我答案。” 她挑挑眉,笑道:“大概只能说我在走“狗屎运”吧,不过我答应你,要是找到答案,我会第一个告诉|qi|shu|wang|你。”说完后,她挥挥手,踏出主任办公室。 唐抟目送她离去,却是瞪着大门好半晌,而后,肩一耸,掀起嘴皮道:“有什么好听的,最终结果不外乎是爬上厉先生的床,成为他的情妇,风花雪月又添一则故事罢了。” ※※※ “唔……嗯……” 那是来自喉咙深处的。 花苒苒轻巧地上楼准备跟厉奔报到,来到门前,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扇没有关紧,并且从里头传出断断续续的轻噫吟哦声。 她悄悄地从门缝望进去。 一个身段婀娜高挑的女郎正攀附在厉奔的躯干上,使尽各种挑逗,一会儿用粉丁小舌在他唇上舐舔,一会儿双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上四处摸索,吻到深处时,非常急切的要扯开他的衬衫钮扣。 厉奔蓦然出手攫住她的皓腕,阻止她剥去衣衫的动作,但却不客气地启开唇片,夺回主控权,开始放纵地回吻她。 只是回吻──女郎的脸孔就兴奋得泛起潮红,气喘吁吁地吟哦着,身子偎得更紧,索求的让她摩挲他修长的身躯…… “真是的,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过看起来,这个厉奔饥渴到什么草都吞下肚。”花苒苒翻了翻白眼,背过身子去,不看了,若没看错,现在跟他缠吻成一团的女郎就是名列四大金钗之一的罗蜜,她正是厉奔的得力助手,不过看样子也是床伴之一吧。“去!我怎么这么倒楣,一上楼报到就得先看人家嗯嗯啊啊,我会不会倒楣一整天呀?”她忍不住抱怨着。 “厉先生……”好不容易才愿意拉开点距离的罗蜜,痴痴凝望这张让她神魂颠倒的面容。她顾不得气息不稳,执意要趁着这甜蜜时机赶紧把心事倾诉出口。“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哪……我不能再忍耐下去,我一定要向你表达我内心深处的秘密……” “爱我?”后的轻喘让厉奔的嗓音更加迷人。 “是啊,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可你──你却从来不给人家任何表示,哪怕是一丁点的回应都没有,害我每分每秒都在心惊胆跳,深怕你只是把我当成职员,深怕你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深情……”她娇嗔地倾吐心底话。 “他会示意才怪。”站在门外的花苒苒无声的嘀咕着,她将罗蜜的倾诉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好心地先替她掬把同情泪。 这罗蜜不是自许为女强人吗?怎么一遇上感情就变得这么白痴,厉奔是什么人物,她居然会一头栽进去。 第2章 悲哀哪…… 然而罗蜜不死心的娇嗔又从办公室内传出来── “厉先生,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诚意,况且我们共事多年,你对我的表现该了然于胸才对。”罗蜜把丰润的身子密贴在他身上,有意无意的挑逗着。 厉奔没答腔,倒是门外的花苒苒忍不住又继续自言自语了。 “嗤,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凭你也想套住厉奔这只多情的黑豹子,我看下辈子都排不上的。像他这种有才、有貌、有钱、有权的大少爷哪会定下心来甘心被一名女子给绑死,作梦比较快。”厉奔是谁?是赫赫有名的媒体大亨呀,他要什么便有什么,就连女人也不必费心思,随便招手就一卡车,既然“使用”上是如此方便,他何苦订下一个女人来管自己,又不是白痴! “厉先生,你怎么都不说话?”罗蜜急了,好不容易才摆脱另外三朵金钗,逮到这千载难逢的示爱机会。“难道你不相信我?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尽管开口……” “笨蛋,你能做的就是快快回头,别贪心了。”门外的花苒苒咕咕哝哝,她快听不下去了。 罗蜜焦躁再道:“厉先生──” “蜜,你太贪心了。”厉奔倏地按住她肩膀,将她推出怀抱,对于她的得寸进尺已露出不满的脸色。 嘻!花苒苒邪邪地勾起嘴角,心有灵犀,她果然猜中了厉奔的反应。 “我贪心?”罗蜜急切地挽回颓势。“我不贪心,我一点都不贪心,因为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 “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厉奔冷冷地截断她的话,罗蜜竟然自以为聪明到可以摆布他。 “厉先生……”罗蜜泫然欲泣的呼唤让花苒苒的笑颜愈扩愈大── 芳心碎成一地了吧?! 瞧,厉奔根本不可能会钟情于一个女人。 他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凭他的条件,就算七老八十,照样会有妙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 罗蜜怎么笨得不知先掂掂自己的斤两,竟以为凭着肉体关系就可以拴住他的心,独享他的一切。 “真是笨──呀!”花苒苒还没咕哝完毕,背后忽然扬起一道风势,原来门扇突然被粗鲁地拉开,毫无心理准备的花苒苒一时被吓着,重心不稳,咚、咚、咚地往后颠踬。 有双手稳住她身子,她立刻站好。一抬眼,对上一对眼睛,黑色瞳孔蓄满浓浓的讥嘲,不知是在嘲笑她的偷窥,还是在讽刺已气到发颤的罗蜜? 饶是看过无数次照片,见到厉奔本人,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瞟上他的俊容。 尖锐的女声倏地乍起── “你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门外偷窥?”罗蜜的脸皮抖颤得更厉害,刚才的事情被看见几分?还有这丫头是打哪儿来的? “厉先生,我是花苒苒,奉命向你报到!”幸好她适时尖叫,花苒苒得以收回视线,毕恭毕敬跟她的老板报到,并不理会罗蜜的质问。 “花苒苒,你还不回答我,你到底看见多少?又听到多少?”可恶!连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丫头都要欺负她,居然甩都不甩她。 花苒苒仍然选择缄默不应。 “你──”眼看罗蜜即将发飙,厉奔适时介入。 “你就回她话。”这妮子,挺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低沉的磁嗓滑过她肌肤,花苒苒心跳不由得加快几拍,真不愧是女性杀手,光靠声音就可以迷死一票人。 “咳!”她先润润嗓,以免泄漏自己亢奋的情绪。“不好意思,我没有偷窥,也没有看见或是听见你们的对谈,我是刚好准备敲门,没想到门被突然拉开,才吓了一跳。”看在同是女人的面子上,就给她个台阶下吧,否则她那张粉嫩嫩的脸皮要往哪里摆哩。 “你真的没看见也没听见?”罗蜜稍稍宽下心,否则这事要张扬出去,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另外三名虎视眈眈的金钗必会联合起来排挤她。 当初被厉奔点名晋升为秘书时,四个女人便说好只为公事奋斗,然而实际执行这项默契的,四人都是零分,只是碍于和谐,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不张扬,不给抓到把柄,就能勉强维持平衡。 “是,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花苒苒再三保证,虽然她想放声大笑,但为了以后的和谐,还是先别得罪她的好。 罗蜜吁了一口气,挺了挺背脊。“没听见最好,记住,你可不要胡乱制造谣言。”她高傲地离去,只要踏出这个门,她就是精明干练的罗蜜,而非那个委屈求全、恳求男人垂青的可怜虫。 花苒苒连忙咬住唇,阻止笑虫破齿而出。真的好好笑哟,里子都没了,还想顾全面子。 “想笑就笑出来,憋在肚子里不难受吗?”厉奔淡淡的讽刺扬起,一语道破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呀!”她心下大大一震,表面上却仍然努力地掩饰着。“我没想要笑呀!” “没有?”他忽然出手勾起她的下颚。“诚实一点吧,既然胆敢偷窥,为何不敢承认。” 花苒苒被他的目光锁住,移不开眼,连话也说不出来。 厉奔乘机端详她精致的脸孔,存在于眉宇间的傲气与倔强,比“那时候”更加明显。 “嗯?还是坚决否认?”剑眉一挑,他逼视着她。 压迫感愈来愈重,花苒苒不得不道:“我……我承认是有瞄到一点点啦!” “只有一点点?” “是,是只有一点点!”她吼道,好不容易挣离他灼人的视线,别开脸。“厉先生大可以放心,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她向来懂得以个人的利益做为出发点,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讲。 他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没关系的,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去大肆宣传。” “什么?”这男人在试探她的忠诚度吗?嗤,她才不会笨得上当。“不!我是你的员工,是领公司薪水的伙计,我怎么可以做出吃里扒外的混帐事呢,不行也不通的,而且没道理。” “你真这么想?”他邪睇她。 “我可以发誓。”她再正经不过,为了肚皮着想,千万不能有一丁点闪失。 厉奔慢慢漾起一抹诡异的笑纹。“很好,我最欣赏守口如瓶的员工了。” “你尽管放心,我保证一定做到。”幸好哪,她有先见之明知道他是在试验她,让他的诡计无法得逞。 “这么一来,不管你以后看到什么或听见什么,乃至于是你的亲身经历,你都不会嚷嚷得人尽皆知喽?”他继续深入地询问。 “当然,守密是员工的基本守则,厉先生的隐私我自然要保护到底。”他是大老板,也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日常生活费用、她的房子贷款,都得靠这份工作,她岂敢轻易得罪他。 “很好。”他的手指忽然扣住她的下颚,酥麻感倏地从她体内炸开! 她抿了抿唇,试图压下不断窜升的燥热感。“什么东西很好?”他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好危险。 勾魂摄魄的笑脸慢慢贴近她。“如此一来,你就不会把我吻你的事情给宣扬出去了。” 她愣住!久久后才僵硬地反问道:“你要吻我,现在?” “对,就是现在。”他快乐地重述。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语落,手臂一勾,将她的身子揽进怀抱里,制得她动弹不得!俊容一俯下,俐落地覆贴住她的芳唇,先是轻轻如羽地摩擦着,而后再温柔地吸吮着,如同珍爱最宝贝的东西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她的小口…… “嗯……”原本以为自己会尖叫的花苒苒却是发出娇吟,他温柔的吻技让她销魂,花苒苒只觉得身体忽然间变得好热,而且整个人轻飘飘地…… 没有抗拒便是激励。厉奔大胆地撬开她的贝齿,将舌尖探入她的芳唇内,与她的粉舌纠缠在一块,为了不吓坏她,他已经忍耐许久。 “我……唔……”咽喉忍不住又逸出,他高明的调情技巧让她脑子糊成一团,除了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兴奋电流通过身体以外,她什么都无法细想了。 厉奔继续加深他的吻。 不断钻进她鼻端的男性气息更是让她愈来愈昏沉。 厉奔像上了瘾似地,不仅用手掌捧住她柔润的小脸,灼热的唇片也开始贪心地转而恣取她的眉儿、额际、耳贝、鼻梁…… “不……”瞬间拉回的清明让她挤出话,但也才一个字,就又被他的唇舌给吞没掉。 “别说话。”他将她搂得更紧,让两人的身体密密贴合住。浓烈的缠吻让两人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与奔腾的血液声音,断气似的吟哦更让双方陷入的诱惑中…… 厉奔微弯下身子,唇齿开始轻轻啃噬她的颈项,接着移滑到领口处吸吮,接着又往下移动,隔着布料,启开口,她胸上的蓓蕾、逗弄…… “呀!”她倒抽一口气,仰起头来,飘忽的魂魄倏然回归。“停──”她声音破碎地喊出来,原本以为厉奔没有听见,但,他听见了,而且也停止了所有的掠夺动作。 气喘吁吁,四目相对。 花苒苒震惊地望着他──好高明的调情技巧,她不仅没有被侵犯的感觉,反倒像被催眠了一般任由他予取予求,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弓向了他。 “你……你……”她喘气,非常不满自己的沦陷,她可以当花痴,却不允许自己出卖真感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这样对你不好吗?”他同样也是气息不稳,微喘地反问道。 第3章 “我太意外了。”她当然吃惊,一见面就是来场惊心动魄的缠吻,接下来会是──呃!别想下去。 厉奔倒是极自然地说着:“第一次总会惊讶,慢慢地,你就会习惯了。” “习惯?”此话一出,她有种奇妙感受,好似,好似…… 不,厉奔是女性杀手,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当然懂得诱引迷惑女人的心。 厉奔笑笑,再问道:“如何?喜不喜欢刚才的吻?”他直截了当询问她的感受,但神态间分明有了笃定的答案。 她的确否认不了他所制造出来的效果,但岂能容他嚣张。 “喜欢是喜欢哪,可是──我现在觉得很害怕。”眉宇间还故意打了个大结。 “害怕?怕什么?流言吗?你不是保证绝不会外传?”这妮子意图跟他杠上,厉奔心知肚明。 要知道他半年多来的“研究”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我才不是害怕流言哩!”反正他早就声名狼藉,早上接到调职令,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会得到这种“下场”,其实也不意外。“我只是好奇在当你的秘书以前,是不是都得先经过你的摧残?” “摧残?”厉奔放声大笑。这可人儿一如他的想像,每句话、每个表情都和他所预想的一模一样。 她有些恼,厉奔似乎很了解她;而她──却捉摸不到他。 “还有,我很害怕自己被你传染上爱滋病。”此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竟然被他的笑声所激怒,说了不该说的话。 厉奔笑容依旧,对于她的反击不以为意。 “放心吧,下一次我会把我的健康检查报告拿给你过目,我想你看完后会很满意的。”厉奔非常容忍她的放肆。 “你……不生气?”她本以为会惹火他,甚至还可能被他开除。 “有什么好气的。”他坏坏地揶揄。戏弄的态度与方才对待罗蜜的残戾相差十万八千里。 花苒苒慢慢地放大了胆子问道:“厉先生对我──好像特别留情?!” “不好吗?”他反问,邪邪的笑容渐渐浮上危险的诱惑。 她胸臆一震,心情紧绷地再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钦点”我到你身边工作?” “因为我喜欢。”厉奔再度给她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 她扯了扯僵硬的唇片道:“厉先生,其实我是个很干脆的人,你大可把话说清楚,这样我也好给自己一个定位,不至于逾越了本分。” “要定位?好,你想求哪个位置?你挑吧!”厉奔大方地任她选择。 “让我挑位置?”什么话,她是身不由己,花苒苒可不敢把他的话当真。 “我是说真的。”他露出慎重的表情。 花苒苒心脏愈跳愈快,这男人太恶劣了。 没办法,她只好主动出击。“我只是假设──难不成你要我成为你的情妇?” “情妇?”厉奔微微地锁起眉头,道:“花苒苒,你并不适合担任情妇的角色。” “我不适合?” “没错,你不会是我的情妇,永远都不会。”他的食指指节滑上她的粉颊,轻轻刮着。 原来她连当情妇的资格也没有!“那我到底是什么?”她太震惊了,震惊到忽略掉厉奔偷袭的指节。 “你就拭目以待吧。”他意味深长地开口,他的打算,她会慢慢了解。 “要等?”这是另一种勾引游戏吗?他想享受一步一步钓她上钩的?! “没错,你就静心地等待结局的出现。”厉奔郑重地告诉她。 她吸了吸气,道:“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听令。”她退后一步,让自己变成“正经”的上班族。“那么我接下来的工作是?”她请示着。 “取代罗蜜,接手她的遗缺。”厉奔缓缓开口道。 “厉先生要开除罗蜜?”这突如其来的指示让她错愕万分,怎么变成这样?难不成是罗蜜方才的求爱惹恼了他。 厉奔并没有意思解释,也回以公事化的口吻。“隔壁间就是你的办公室,你先去看一看,熟悉环境。” “是。”老板不愿多说,她只好悻悻然地闭上嘴,带着满腔疑惑踱出了门。 凝睇她的背影,厉奔的眼瞳陡地逸出强烈的占有欲──那是势在必得的光华!可惜花苒苒并未瞧见。 三天过去了,花苒苒还是不明白厉奔把她摆在身边的原因。 第二章 她莫名其妙地成为秘书组的一员,并且即刻取代罗蜜的位置;更诡异的是,办公室似乎老早就已准备妥当,而且每项办公用品都像是为她量身订做,甚至连墙壁粉刷的颜色都是她所喜爱的色泽,万事俱备,只在等候着她这个女主人来到。 厉奔到底安着什么心? 花苒苒抱着卷宗来到总裁办公室,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对着门,莫名的不安却悄悄降临,她忽然间有种想逃的感觉。 “能逃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苒苒无奈地叹口气,对于大老板的特殊关爱,她可没本事拒绝,只好耍耍嘴皮子自嘲了。 她无奈地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命令。 深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走进。 偌大的办公室并未开灯,四周昏昏暗暗的,唯一的亮源来自于左侧方所架设的一块超大型萤光幕,萤幕此刻正在播送着一出戏剧,戏里有两个女人正在做激烈争执,其中的一位是花苒苒再熟悉不过的人,那张妆点浓妆的脸孔,美得像是空灵的妖魅,散出野性美感的她,正以热辣且不屑的口吻在指责另一个装扮端庄的女人。 “……该反省的是你自己吧。”娇媚女子像团毁灭的火焰,烧灼掉端庄女子的句句指责,一派无所谓的调调,气得端庄女子哑口无言。“既然没本事留住丈夫的心,就别再来跟我叫嚣!” “你、你──”她气急败坏。“你这只狐狸精,你以为抢去我的丈夫,就可以霸占我元配夫人的地位吗?我呸!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不用痴心妄想了,还有,我保证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相信再过不久,他也会抛弃你,我老公不可能爱上你这只狐狸精,他那个人是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饰演元配的端庄女子正努力地抗衡,但对方洗练的演技太过精湛了,使得元配女子光华尽失,显得畏缩失色。 被封为狐狸精的妙龄女子笑得狐媚极了,她卷玩着自己的长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在乎。“谁告诉你我想扶正的,我看你是多心了吧,我这个人呢,一向就没有当人老婆的野心,我跟你老公在一块,图谋的只是快乐,我只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那就可以了,至于爱情这玩意儿,可是人世间最虚假的东西,只有傻瓜才会去追求。”她一脸的不屑、一脸的无谓、对感情的极端不信,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美丽的脸庞上。 卡! 影片突然中断,灯光亮起。 花苒苒不舒服地眯起眼,适应光亮。 不过真正让她心思杂遝起来的,是刚才播出的影片。 厉奔怎么会有这卷带子?! “过来。”闲适倚坐的厉奔,朝着站在门口不动的花苒苒招手。 花苒苒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对于即将面对的问题,她做了心理准备。 “你还记得这出戏吧?”果然,厉奔问了。 她点头。 厉奔继续道:“你的演技相当出色,年纪轻轻,却能把情妇的情绪掌控得淋漓尽致。” “是吗?”得到“媒体之神”的赞誉是千载难逢的幸运,可惜她不是演艺圈人,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出戏是一年前拍摄的,那个时候临时演员突然请假,情急之下导演只好抓我去客串了一场,而且饰演的还是最让人厌恶的反派情妇角色,难得厉先生会觉得我的演技好。” “你是诠释得很好呀!”他称赞着,就像是在鼓励一名好演员。 花苒苒渐渐卸下心房,她是太过小心了,方才还以为会被看穿内心深处的秘密。 莫名地,她就是畏惧厉奔。 “厉先生,你怎么会有这卷带子?”这是她的疑问,不以为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会有时间看台湾的电视剧。 “我在半年前无意间瞧见的。”他定定地瞅住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是吗?”真的还假的? “我已经买下这出戏的版权,以后就属于我的了。” 他眼底的深沉让她一震! “何必花钱买下版权,这出戏根本不值得你收藏。”这出单元剧并没有得到观众的认可,甚至播出三集就腰斩下台。 “值不值得收藏我自会判断。”他意喻深长地道。 “还是满奇怪的。”隐约中,她总觉得厉奔似乎有某种企图。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厉奔大方地愿意为她解开迷惑。 “呃!”花苒苒反倒一愣。 他悠然地伸了伸躯干,点燃菸,淡淡地吞云吐雾起来。“想听吗?” “当然想。”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点头道:“我会对这出戏这么感兴趣,是因为你,你所饰演的情妇角色相当有意思,让我印象深刻。”他的声音异常地柔和。 这是讽刺吗?否则听起来怎么那么的暧昧。“那个情妇一点都不讨喜,甚至是惹人厌恶。”她不懂他的欣赏角度。 “我却喜欢,尤其当你说出那段台词时的表现,让人拍案叫绝。” “哪段台词?”她浑愕。 “爱情这玩意儿,是人世间最虚假的东西,只有傻瓜才会去追求。” 第4章 他一字一字吟出,低喃回转的语调像极破解催眠的密码。 花苒苒心脏又重重一跳!一直不愿被挖掘开的禁锢,终究还是被翻开来了。 她对他放心得太早。 厉奔温柔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当你在诉说这段台词时,一点都不像在演戏,反倒像极了是在倾诉心声一样。” 她干笑,移开眼神。“是吗?”不会吧──他没道理会知道。 “是的,我有把握。” 花苒苒又干笑几声,道:“厉先生的想像力真丰富。”她才不会承认。 “是不是想像你心知肚明,不过呢,我非常欣赏这种个性的女孩。”厉奔主动透露他的喜爱。 当然啦,哪个偷腥男人会喜欢纠缠不休的女人,他们所贪的只有肉体的欢愉与自尊的满足,厉奔自然也是一丘之貉。花苒苒心下暗暗叨念着。 “你说什么?”她微启小嘴儿似乎在骂些什么。 “没、没说什么。”她又不是白痴,哪敢说出来,赶紧把怀里的卷宗放在办公桌上,禀告道:“这些公文很重要,麻烦你尽快过目批示。” 然而他却盯住她不放── “我、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在他逼人的视线下,她愈来愈觉无所遁形。 “花苒苒。”厉奔故意逗弄她。 “什、什么事?” 叩、叩──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花苒苒大大松了一口气,她运气好,适时的访客拯救她脱离这尴尬境地。 “进来。”厉奔道,锁住她的视线并未移动,她是否放心得太早了。 “厉先生。”进来的是四大金钗的另一位,名叫唐红。她与罗蜜有着极相似的女强人气质,当然,那股媚媚的娇态也是如出一辙。“这是im最新一季的广告,已经拍摄妥当,请您做最后定夺。”她瞄到花苒苒也在场时,脸色一沉。 im是享誉国际的化妆品公司,每一季的广告case都是交由超媒体集团旗下的广告公司做企划与拍摄工作,并且在全世界播送,对于这家每一季即高达一亿美金的广告金主,厉奔向来都会做最后裁夺。 “我看看。” “是。”把母带放进放影机时,唐红突然停下动作。“厉先生,这卷带子的内容属于商业机密,除了你与四大金钗以外,旁人是无权观看的。”凌厉的视线射向花苒苒,意思是要她识相快滚。 一接到赶人讯息,花苒苒立刻往门口逃窜。 “你站住!”厉奔却唤住花苒苒。“红,放映吧!” “可是她──” “花苒苒已经取代罗蜜的位置,你不知道吗?”严厉的口吻震得唐红脸色一白。 “我……我知道。”只是不愿相信,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花苒苒可以在一夕间挤掉罗蜜,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既然知道她的身分,那还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唐红不敢多嘴。 “花苒苒,你过来。”厉奔转而盯上她。 “我站在这边看就行了。”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唐红虽然没多说,但尖锐的视芒仍然须臾不曾移开过。 “你站在那地方想看见什么,过来!” “是!”惹恼总裁可是大大不利,花苒苒立刻挑了张沙发坐好。 唐红按下放影键,im的广告立刻在萤幕上呈现。 三十秒的广告内容拍得勾魂摄魄,吸引人们的视线无法移开,花苒苒不得不喝彩,超媒体集团之所以能够扬名立万,的确其来有自。 “这支广告拍摄得不错,但是平面的宣传文案有点问题。”厉奔挑出不满意的地方。 “我会请编辑部重拟文案内容。”唐红起身,就要出去交代。 “等一下。”厉奔道,看向花苒苒。“文案交给你拟稿如何?” “交给我?!”又是个惊奇。 “厉先生,她是个生手。”唐红不满地抗议,不可以让花苒苒有展现才华的机会。 “我就是故意挑选生手来拟稿,好激荡出新的火花,让广告更加完美,怎么,你觉得不妥?”他自有看法。 唐红无法反驳,只能悻悻地瞅着花苒苒。 厉奔再道:“苒,要成为四大金钗之一,要取代罗蜜的地位,总要有所表现才能令人心服口服。这可是你赚钱的大好机会,为知名企业撰写文案,将是你扬名的好契机;况且公司有分红制度,对于人才,从不吝啬,否则你以为唐红她们凭什么坐拥百万名车、成为豪华别墅的女主人。” 她当然以为是他供应豢养的嘛,难道是她误会了? “厉先生知道我想赚钱。”她的心被挑得痒痒的,如果事情真有他说的这么好。 “你的事情我一清二楚。”磁嗓悠荡,带着某种奇异的蛊惑。 又来了!花苒苒神经线再度绷紧,那种被剖开心思、被窥视的惶惶感又再度升起,就像是被厉奔所紧紧注视着…… 可能吗?是她想太多了吧,花苒苒将头一甩。 “怎么,你不愿意?”厉奔声音蓦然降低一度。 她几乎是弹起来地答道:“不,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当然要试一试。” “很好。”他流转出倜傥的微笑,极满意地用指节轻抚她的脸颊。“你是一颗未经雕琢的稀世珍宝,需要多加经历磨练。” “是……是这样吗?我有这么好?”她忽然发现到──他似乎会偷偷抚摸她的脸颊,这是吃豆腐的一种? “只要你相信,我会挖掘出你最好的一面。”他炯炯发亮的眼神锁死她。 “如果能够在你手上发光发亮的话……”他的独占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也让唐红脸色更加阴沈,但她顾不得了。“那是我的幸运,我会打从心底感激你的。” “光是感激还不够,你得想想该怎么报答我。”似乎已经预料出结果,厉奔开始讨起赏来。 “这……”他的自信让她更加不安,好像……好像要把自己卖给他才可以回报恩情。“能不能让我想一想?” “当然可以。”他坏笑道。“我会静心等。”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的脸色都白了。 ※※※ “你真厉害呀,花苒苒。”一踏出总裁办公室,唐红立即不怀好意地堵住她回去办公室的路。 “唐小姐,你挡住我了。”早有心理准备,她倒是不紧张,只是奇怪唐红干么这么激动,而且仇视她。 “花苒苒,我是四大金钗之首,你初初加入我们,最起码的尊重总应该做到吧。”她以老大姊的姿态训示她,无论如何不可以让她爬到头顶上去,她是个劲敌。 花苒苒扯起脸皮讪笑道:“可我听到的传闻,虽说四大金钗都隶属在厉先生旗下,但向来各自为政,各有各的负责领域,从来不干涉对方的工作。” “在公事上面我们是各自发挥,然而在私事上──” “私事?”她声一扬,睇住她。“唐小姐不像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呀!”花苒苒一句话堵死她。 唐红深知说错话,连忙绕回来。“我当然不会公私不分,而且我就是要来提醒你最好别假公济私,利用工作的便利对厉先生大献殷勤,想乘机掳获厉先生对你的注意力。” 花苒苒皮皮道:“对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花苒苒不会做出这种事。”她还避之唯恐不及呢! “你不会?”骗鬼! “当然不会,罗蜜的前车之鉴我可是看得清楚明白,我再怎么笨也不会去犯了厉先生的忌讳,况且我很重视这份工作,目前不想丢掉它。”相反的,一直在制造某种迷离情境的是厉奔本人。 只可惜周遭人全被妒嫉心绪蒙蔽住心眼,再加上厉奔天之骄子的身分,所以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你有这么干净?”一派胡言,若没使用小伎俩,她怎可以突然窜位。 “我当然干净,而且心安理得。”她没好气地回嘴。 唐红睇住她。“像厉先生这种天之骄子,你不会动心?” “我不会。”就是因为他是人中之龙,所以她不会动心。 “你发誓。”唐红步步进逼,非得听到满意的答案才肯放过她。 “我不必向你发誓,因为我跟厉奔先生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她道出对爱情的极端冷漠。 唐红锐利的眼神几乎要刺穿她的灵魂,急欲评量她的说法可以相信几分。 花苒苒白眼一翻,真倒楣,她为什么总会遇上“番婆”?! “唐小姐,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极端自我的人,我做事,只管自己快乐与否,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所以,你最好别把你的想像加诸在我身上,否则难过的是你自己。”她警告唐红,想缠上厉奔是她自己的问题,别把她牵扯进来。 曾经,她也是个相信爱情的浪漫女孩,打算以最纯净的身与心去享受爱情的魔力。可是结果呢,她看见了什么──周遭的亲人、身边的朋友却个个都以离散做为收场,甚至连她的未婚夫都…… 够了,她不再相信了。 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有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尊的一种掠夺,或者为了各取所需所做出的结合。 只是唐红岂会轻易相信她是无情之人,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她靠近厉奔。 “总而言之,你──” “够了!”花苒苒截断她的话。“我不想再听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我很忙,没空跟你扯淡。”她不再理会她,唐红既然决定发痴那是她家的事,她没必要配合。话一抛下,立即转身走人。 第5章 唐红以媚眸瞪送她离去,手掌倏地抡紧成拳头。“可恶!花苒苒,我不会放过你的……”唐红阴狠地喃着。 ※※※ “苒苒,你所撰写的广告文案客户非常满意,定案了。”一早上班,厉奔便叫她进办公室,通知她这个好消息。 一清早就得到大大的惊喜! “是吗,太好了!”花苒苒笑逐颜开。嘻,她的奖金有望了,一大笔钱可以攒进口袋里了。 厉奔端详她因着兴奋而嫣红的小脸蛋,跟着微笑起来。“如我所料,你成功地跨出第一步。” “是啊!”她笑容僵了下,不过还是被有红利可拿的喜悦给盖过。“这都要感谢厉先生赐予我这个机会,否则我是不可能在竞争激烈的广告界冒出头的。”虽然她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过台面话也得说说。 “苒,你是真心在感谢我?”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当然是真心的。”她却在心里扮了个鬼脸。 厉奔别具深意地扯了扯嘴角,嘲弄意味浓重。 “厉先生不相信?”这家伙真难缠,而且──他似乎可以掌握住她的心底事,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苒,你记得你曾经承诺过的话吗?”他反问她。 “我承诺过的话……”她顿住,随即想起便道:“我说过──只要我成功,就会回报你……”原来是来索讨的,真不愧是生意人,对于利益问题斤斤计较。 “记得就好。”他诡谲一笑,花苒苒只觉得凉意逼人。“那么你是否已经想好要用什么方式来回报我了?” “这……”她的胃袋开始翻搅,怎么回报?她根本没个底案。 “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诚意。”一顶大帽子扣上她脑门。 “我怎么敢呢。”她忙不迭地解释。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岂敢触怒大老板。“我当然想好要怎么做了,我只是在找时间……对,我在找适当时间报答你。” “不必刻意去找,此时此地你就可以表现一下,让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他软硬兼施,瞧瞧她要怎么做。 “现在?”她不敢置信,就在办公室里? “对,就是现在。”他毫不避讳。 花苒苒吸气再吸气,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前,在他额头吻上一记。 “这样你满意了吧!”记得回头要去擦擦嘴。 厉奔倏地出手攫住她的手臂,一扯,花苒苒跌在他腿上,来不及爬起,他的铁臂便圈住她柔细的纤腰。 “呀!你、你干么……”一个吻果真不够,还奢望更多?标准的肉欲动物。 “这就是你的报答?”俊容俯近她,热呼呼的气息拂上她脸颊,看她脸皮僵硬是件极有趣的事。 “这份报答不好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只是在敷衍我而已,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一针见血挑出她的态度。 花苒苒心弦倏紧,惨了,又被看穿了。 “我说的对不对?你一直在敷衍我。”他逼问,不愿意放过。 她讷讷地解释道:“我……我本来是想付出更多的,可是……我想起了罗蜜的教训,那天她的主动示爱让你非常生气,你甚至因此辞退她,有这前车之鉴,我怎么敢……怎么敢太嚣张呢……”呼,这个借口掰得过吧,尽量拖延时间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厉奔挑眉,这妮子反应倒挺快的。“苒,你弄错了,罗蜜是因为侵占公款才会滚蛋,不关那天的事。”手指悄悄爬上她粉颊,轻柔地刮着。 “你说罗蜜侵占公款?!”她不敢置信地眨眼睛。 “明白了没,不是因为她缠着我,而是她的阴谋让我愤怒。” “原来……”就说嘛,厉奔哪有这么清高,会因为罗蜜的投怀送抱就辞退她,以他的个性,还巴不得女人主动送上门呢! “苒,既然你知道真相了,那么你的报答──” 她甜甜的笑容有丝无奈,遇上色胚果真是──无路可逃! “我会执行的。”只好认命啦,她闭上眼打算任由他宰割。 这么可怜──厉奔把玩她纤美的手指头,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等了半晌。 “咦?”她睁开眼,不解地睇他,魔手怎么没伸出? 他扶正她娇软的身子,而后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段时间适应。”他可没意思用强迫方式,他要的,是花苒苒心甘情愿的奉献。 第三章 “你愿意继续等下去?”这算不算逃过一劫? “我是愿意等,不过呢,你也要给我一个保证。”他步步蚕食。 “保证?” “绝对不许再度敷衍我,我要你──把心交给我。”此话一出,花苒苒瞬间呆住! 把心给他──贝齿咬住下唇,紧紧咬着,她必须阻止自己抗议出声。 好过分的要求哪! “如何?”厉奔紧睇着她白瓷般的小脸。 “当……当然喽!”她压下不满,巧笑道:“只要是你的命令,我自当全力配合,绝不敷衍。”为求顺利脱身,她不得不说假话。 只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不卖心是她的做人原则,而且这原则远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厉奔没有资格让她破戒。 厉奔满意地微笑起来,终于放开了她。“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要记住。” 花苒苒退出他胸怀,一步一步退。“是,我会记住,我会记得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双水瞳眯了起来,谁都别想逼迫她。 “累啊!”花苒苒捶打快垮下来的肩膀,又扭扭自己的小蛮腰,然后重重吸口气、吐出。 呀呼!好不容易把工作完成,这秘书的工作她是愈做愈得心应手了。 转了转脑袋后,花苒苒扫过桌面,视线忽而落在厉奔的行事历上,再次拿起翻阅,排得满满的行程表上显示厉奔至少还会在台湾待上一个月,这是破天荒的计划,难不成他有意思把重心移回台湾来了? 真奇怪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他,她也不可能在一夕间飞上枝头,身价暴增。 她冷冷地牵动起嘴角。 “管他的,就当我运气好。”将他先前的逼迫全抛诸脑后,花苒苒收拾杂乱的办公桌,关上灯,踏出办公室,发现紧邻在隔壁的总裁办公室也是空无一人。 哎,该回家的人早就走光光啦,况且厉奔的温柔窝那么多,要不一一去“灭火”,怎生了得。 花苒苒笑意更冷。 疾步下楼走出办公大厦,骑上小绵羊机车,加速油门前进。 她骑着车,一面想,只要她撰写的文案广告开始在媒体上出现,那么她就可以得到一笔报酬了,房子的贷款也减轻许多。 算是钜资耶,一般小职员要花一年时间才赚得到的薪水,她|qi|shu|wang|可以靠着自己的才华在几天内到手,正是因为利益诱人,所以她才不管其他三名金钗的联合排挤,硬要留下来。 对于职场的竞争与不择手段,她早就看得透彻。 噗噗噗…… “怎么搞的?”小绵羊机车歪歪斜斜,花苒苒连忙把机车骑到路旁停下来,一弯腰检查──“轮胎破了。”她差点昏倒。 她跳下车,踢踢不中用的破轮胎,丧气地站起来。“搞什么嘛!”又踢踢车子,左看右瞧,笔直的大马路上竟然没有半辆计程车。 “倒楣。”她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嘀咕着。 罚站了半天,远远地,看见一辆宝蓝色的bmw飞驰而过,可是忽然间轿车却煞住,还倒车回来,停在她身旁。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下,原本惊诧的花苒苒随着男人的脸孔转而面向她时,脸色蓦然一沉! “怎么是你?”太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两年不见,她从不认为还有机会再见。 “苒苒,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张保山喜出望外,两年不见,她依然保持着出众的美丽。 她没好气地回嘴。“难得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瞻仰”到张大驸马了呢!”她小脸上露出一抹嫌恶,遇上他真是倒楣。 “苒苒,你别调侃我行不行,是你自己一直拒绝跟我见面。”他急切地解释。“你不断地搬家,我根本就找不到你的下落,要不是刚才瞄到你那辆白色小绵羊,才掉头过来瞧个仔细,否则的话我们今天肯定又要错过。” “你的眼睛真尖。”花苒苒嘲讽的嘴角愈撇愈高。“不过这也难怪啦,要不是你眼色好,现在也不可能开著名车在马路上乱晃。”她觑了眼嚣张的bmw。 “苒苒,你怎么又这样说,难道你就是不能原谅我?”张保山难堪地抗议。 “我怎么敢不原谅你,你现在可是兴隆实业的驸马爷,我这种小人物岂敢得罪你。” 张保山被消遣得冷汗直冒。“苒苒,你变了,从前的你说话不会牙尖嘴利。” “是吗?”她笑得满不在乎。“可能是你没认清楚我的个性吧,就如同我没看清楚你的本质一样,咱们半斤八两。” 哈……太好笑了,这个让她对爱情彻底死心的刽子手难道还想得到她的赞美。 他的廉耻心全丢到水沟里去了吗? 张保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开始护卫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我没变,我只是想追求更好的生活而已,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没错啊,所以我并没有怪你,再说我们当时只是订婚,又没结婚,你有更好的选择,我当然无话可说。” 第6章 她早就宽宏大量的不再与他计较,是他自己要冒出来让她消遣的。 “你真的不怪我?”她说得这么淡然,张保山反而有种被刺伤的感觉。 “不怪不怪,我真的不怪你。”她只差举双手发誓了。 “这怎么可以!”他被激得跳起来。 “不可以?”花苒苒美眸一瞠,吃惊问道:“我原谅你,不怪你,这样也不好?” “当然不好,我──我希望你怨我。”他的胸膛隐约在起伏,苒苒不该对他如此绝情。 “你希望我怨你?”她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的又问上一遍。 “是啊!” 她憋住不敢笑。“为什么?我不懂。” “因为我……我当时没有选择你,所以你怨恨我是很自然的事。”他的男人自尊一定要抬出来,他一定要保全面子,即使另娶他人,花苒苒也应该要怀念他、舍不下他才对,毕竟他们也交往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怎么办,我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就是没法子怨恨你耶,我反而觉得很庆幸,可以在结婚之前就跟你分手。” “花苒苒!”他拉不下脸来地暴喝! 她捂住耳朵。“干么这么大声,我耳朵快被你震聋了啦!” “你、你……”他气喘吁吁。 “我怎样?”她邪里邪气的笑容美得惊人。 “你……”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喂,张大驸马爷,总不会是你舍不下我,所以才故意找我碴吧?”花苒苒继续用话刺他,有种复仇的。 “不是这样的。”张保山必须靠吸气来抚平碎裂的自尊。“不是这样的……花苒苒,现在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在追求你,所以你才会“突然”把我忘记?”他硬要拗理由。 “应该是有吧!”花苒苒更是故意。“而且那个男人比你的老婆还要有钱有势,我想,我也许也钓上金龟婿了。” “你真的……是哪个男人?”他质问。 苒苒得意地说道:“听着哟,我现在可是超媒体集团的总裁秘书。” “你是超媒体集团的总裁秘书?”他大大一震。“那个超媒体集团,你是、是厉奔的私人秘书!”他的声音因过度的惊讶而显得有些沙哑。 “怎样,如雷贯耳吧!”响当当的名号,抬出来吓人真有用。 是比他老婆娘家富有千万倍的财阀,张保山哪肯丢这个脸。“苒苒,你竟然甘心成为厉奔的禁脔。”他破口指责道。 “禁脔?”杏眼圆瞠,她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什么禁脔,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是厉先生的秘书,听好,是秘书。”原来恼羞成怒的男人就是这副德行,真可笑哪! “美其名是秘书,谁都晓得所谓的四大金钗根本就是供厉奔泄欲的娼妓。”他忿怒得口不择言。 “张保山,麻烦你留点口德。”这个男人的自我控制能力真差劲。 “你要当妓女,我为什么不能骂你,我──” “你什么?”她忽然截口道:“你当然不能骂我,你又没有资格。” “谁说我没资格,我是──” “你是谁呀?”调侃的眼波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讥嘲,她冷冷睇着他,冻得张保山畏怯起来。“你是谁,说呀,我听着呢。” “我是、是……”口吃了半天仍然无法成句。 “还是由我替你回答吧,你是不是想说,你张保山是我的前任未婚夫。” “苒苒,我是为你好。”他仍试图力争。 “为我好?”她呸了声。“得了吧,我看你是在保全你的男性尊严吧?你认为你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可以得到对不对?你在期待我分分秒秒思念着你对不对?你在奢望着我为你伤心憔悴一辈子,你要看到我被你的无情给击倒,你才会觉得自己好神气对不对?张保山,你好自私,你为了琳达的财势而向我毁婚,却还诅咒我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所以男人真的可恶。 张保山被损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仍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苒苒,你变了,你才真的变了。”张保山死命抓住自掰的借口,以贬低她来保卫自己的尊严。 继续跟他扯下去是浪费时间。她摆摆手,像在赶苍蝇。“好啦,你若坚持认定是我变了,那就当是我变了好了,随你怎么想,也随你拿似是而非的道理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反正都不关我的事了。”花苒苒觉得好无趣,怎么又来个只顾面子不管里子的蠢蛋。 “好啦,你可以滚了,我不想继续浪费口水,况且天都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陪娇妻,跑来会旧情人,若是被发现了,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苒……” “你再说,我就跟你老婆打小报告喽!”她阴险地威胁他。 满腔的话只得吞回去,张保山狼狈地跳上车子,临走前仍然投以不舍的一瞥。 这算什么? 引擎声渐渐隐去,幽暗中,回答她的只有沁凉的风声。 花苒苒低下头,踢了踢破轮胎。所以说爱人是最无聊的行为,既浪费自己的精神,又得随时小心自己会心碎得一塌糊涂。 说到底,面包重要多了。 花苒苒又狠狠地踢了踢轮胎、抬起头,却对上了双炯亮的眼睛。 不知何时对面马路上竟然也停着一辆跑车。 厉奔就倚在车门旁,优闲地抽着菸,像是在看戏似地瞅着她站立的方位。黑色瞳孔闪烁着笑意,好像──好像把她跟张保山之间的恩怨情仇全都掌握在手掌心上。 怎么可能,距离这么远,他不可能听得见他们的争执。 一定是她多心了。 厉奔捺熄菸,潇洒的身躯朝她一步一步迈去,随着他愈靠愈近,花苒苒一颗心却逐渐往上飞升。 就站在她前方,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传散而出,漫扬在两人之间,构筑出令她紧张的氛围。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花苒苒舌头一下子打了记死结,与方才的伶俐有着天壤之别。 “假使我说这是巧合,你相不相信?”厉奔眉眼盈满不正经的调侃。 凝视他的脸,花苒苒的心跳速度愈来愈快。 “台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说是巧合……”她忽地顿住,心下暗忖──难道是跟踪?没道理呀! 厉奔将她惊愕的表情尽收眼底,并且又说出更让她吃惊的话。“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两年前抛弃你,转而迎娶富家千金的张保山吧。” 花苒苒再也掩饰不了满腔的错愕感。“你……你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很奇怪吗?”瞧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厉奔的悠然也渐渐隐匿。 “我当然意外,你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毁婚的挫败她一直没告诉过旁人,当她离开乡下老家,只身北上,便是下定重新出发的决心,况且两年前的秘密,厉奔怎么可能会知晓。 “你的事,我一清二楚。”低沉有力的磁嗓再度重述着不容怀疑的事实。 她脑袋一片空白。他──是清楚她的! 久久后,花苒苒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 “真是奇怪,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不应该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仔细,有这必要吗?”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被他所窥视着。 “我当然要掌握你的一切,你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女人。”他说得极暧昧,花苒苒却丝毫不感动。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是不想以后有麻烦,所以才会费心调查我吧。”她暗自冷笑。 “你的脑袋愈来愈不灵光。”厉奔笑笑,别有意味的斥责,然而她并未听出来。 “我的脑子是不太灵光,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得这么凄惨。”她抿了抿唇,承认自己斗不过这些男人。“喏,厉先生现在后不后悔花下这么多心思调查我?” “对你,我从不后悔。” 她愣住。 “我不像张保山,无知、幼稚。” “无知?幼稚?”嘿,骂得还真贴切。 “那么,你需要因为这种男人而斩断对爱情的憧憬?”他含着深意问道。 花苒苒又一怔,狠狠地别开脸。“我没有因为张保山的背叛就否定其他男人,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确定?”她的表现却非如此。 “我当然确定。”她虚应一笑,不愿跟他谈论下去。“厉先生,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似乎没有必要站在大马路上讨论我的感情问题吧。” 厉奔眼神尖锐得像是雷达。“你决定选择逃避。” 她悍然否认。“我并没有逃避。” “没有?”他瞅住她,知之甚详的模样让花苒苒的心脏再度剧烈鼓动起来。 “厉先生,你又在探索我了吗?”他似乎以挖掘出她的内心深处为荣。 “我的确是想撕开你的保护膜。”厉奔透露出一丁点心意。 原来,又是一场征服游戏。 “剖析我对你有何好处?”他果然是只性嗜掠夺的豹子。 “你害怕了?”他反问。 她摇头。 “我只是不懂身为大老板的你何苦浪费时间跟我玩分析游戏?”为了满足掠夺心性就可以不顾一切。 他双手一摊,一副没办法的模样。“谁叫我很好奇,想看看你对爱情的冷漠能够维持到几时?” “你在考验我?”无聊,她怒火中烧,严格说来厉奔只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凭什么硬要闯进她的内心世界。“你不觉得无聊吗?”她忽然一脚踢出去。愤怒让她的思绪晕沈,她忘了厉奔是超媒体集团的总裁,忘了厉奔是她的顶头上司,忘了厉奔是大老板,她什么都忘了…… 她的鞋子因用力而飞出去,厉奔握住送至面前的脚踝。 第7章 “恼羞成怒啦?”他笑,稀奇地挑眉。 他的笑容惊醒了她! 老天,她在做什么,竟然一脚踢向大老板。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她要抽脚,他却紧握不放。 细白的小脚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 “对不起,我太冒失了,不好意思,你、你能不能放过我……”完了,她的工作准不保。 “放心吧,我不会见怪的。”他的笑容愈来愈邪,食指指腹忽地滑过她脚底,粉嫩的裸足,宛如婴孩般的肌肤,煞是好摸。 她倒抽口气,不是因为痒,而是这种挑逗好……可怖! “你、你不觉得很恶心吗?”花苒苒逼迫自己不可以显露恐慌,即使她觉得小腹似乎被一团烈焰给包圈住。 “这么美的裸足,有什么好恶心的。”他赞美地说道,眸光深情一闪。 “这话,很肉麻。”是幻觉吧,否则怎会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情。 “但女人都爱听。”厉奔放下她,花苒苒狼狈地连忙找鞋穿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把她逼得如此无助而且害怕。 她几乎快无法喘息。 “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厉奔倏地又开口。 还不放过她哪。“我听着。”否则又能怎么办? “你、不必把张保山放在心上,更不必因为他的移情别恋而怀疑自己的魅力,要明白你花苒苒是举世无双的宝贝。”他不愠不火的口吻教她全身发烫。 她飘飘然。“我、我并没有把张保山放进心上,我更知道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宝贝……” “你能这么想最好。”他满足地微笑,弓起的食指指节又移上她脸颊,轻轻摩挲着…… 怎么,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动作。“厉先生你──” “咦,下雨了。”厉奔望了眼天空,细细的雨丝漫扬飞墬,“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她话还没说完耶! 厉奔突然握住她的皓腕,不容她多言。 “快点。”不让她有时间反应,厉奔拉着她飞奔越过马路。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根本不是情侣啊,想开口时,厉奔已经把她推进车内。“快点,雨势愈下愈大了。”二话不说,引擎立即启动。 不用报出地址,厉奔就准确地往她的新屋地点驰骋而去。 花苒苒完全不会去怀疑他是否会走错路,因为她的一切,厉奔了若指掌。 他什么都知道…… 车停下。 “谢谢你。”花苒苒丢下话,立刻打开车门打算飞奔上楼,她得好好想一想。 “不请我进屋坐一坐。”厉奔的要求让她硬生生停下脚步。 “这……这不太好吧,我的新房子没有装潢,不太方便。”她委婉地拒绝。 “我想进去。”厉奔表明道。 “那──那好吧。”不然又能怎样。 这男人有强烈的支配,虽然他隐藏得很好,花苒苒却愈来愈能感受到。 花苒苒极不自在地带他登上电梯,开门进屋。 门一开,厉奔便自若得像是男主人般地挑了张椅子坐下。 二十余坪的小公寓与简单的格局是小老百姓的生活写照,和厉奔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实在协调不起来。 他不会觉得很局促吗? 第四章 “厉先生,不好意思,我这里只剩下白开水可以招待客人。”有股怒气直往脑门冲,他的自在让她觉得内心的私密都被他给看穿了。 “无所谓,麻烦你了。”他并不嫌弃。 花苒苒咬了咬唇,只好进厨房倒水给他,看他不以为意地喝着,胸臆里的怒火却愈烧愈旺。 “厉先生,你不会很不习惯吗?”她忍不住再问,小庙难容大佛。 “那你自己习不习惯?”他不答反问,好似她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 “这是我的世界,我本来就是过这种“百姓生活”。”硬要加入的是他这个无聊人。 “这种生活挺不错的呀!”厉奔丝毫不以为意。 “你──”他的大气让她愈想愈诡异。“厉先生,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的……体贴?”先把对方的家庭环境摸清楚,然后再慢慢地──引诱。 “当然不是。”厉奔否认。 花苒苒蹙眉。 厉奔再道:“苒,你是特别的。” 他缠绵的称许、勾心的笑容,教她心荡神摇了起来──厉奔正一步一步走进她的世界中。 花苒苒被自己的揣测给吓到!她故意打呵欠,揉着眼抱怨道:“好晚了呢,明天还要上班。” 厉奔也起身,知道她在下逐客令。“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反正时间很多,今天也有了收获。 “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一路送他出门,客套话继续讲。 “不会,谢谢你的开水,有机会我会再来品尝的。”道别时,他又丢下炸弹。 花苒苒瞪着桌上的白开水老半天,还是想不出白开水有什么好品尝的,又怎么可能招来采花蜂呢?! 或许不能把厉奔当做正常人来看。 雨一直下,一连下了三天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不过湿答答的天气并没有破坏花苒苒的好心情,她今天没有进公司,改搭计程车前往位于北投的一处摄影棚,监看今天要开拍的新广告。 由于上次她替im撰写的广告文案,一推上平面媒体后不但广受注目,更是深受好评,厂商的产品甚至因此卖到缺货的情况,这种盛况让im国际公司的总裁笑得合不拢嘴,当下决定继续追加预算,并且指明要由花苒苒为新产品操刀,于是超媒体集团也因此又获得一笔额外增加的case。 高达百万美金的新预算让花苒苒丝毫不敢懈怠,要知道一旦再度成功打响名号,这次的抽佣就足够她把房贷还清,还会有余钱过几个月的舒服日子。 这么一来对她离开超媒体集团的决定会有相当大的帮助。 够了,她要抽身了,她不能继续任由厉奔把她耍得团团转。 “小姐,到了。”计程车司机将车子停妥,回头告知。 “谢谢。”付了车钱,她冒雨冲进摄影棚,电动门一开,迎面扑来的冷气让她打了个哆嗦,不过体内熊熊燃烧的热情很快就驱逐掉上身的寒冷。 “这次的广告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一丝丝失误,我非要赚下这笔佣金不可,加油哪!”她给自己打气,斗志昂然地走进拍摄现场,制作部门调来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就定位,导演一见她来到,立刻宣布开拍。 这次她过来监督场子,就是要确定她的创作意念能够确实得到发挥。 她不容失误发生。 花苒苒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监看。 对于花苒苒的到来,工作人员并不以为意,因为她现在是当红炸子鸡,是大老板的“新欢”,难缠是正常的,况且这种情况以前就常常发生,四大金钗本来就握着特殊权利。 “不太对劲耶……”花苒苒微微蹙起眉头,对于中途有一幕的效果不太满意,趋前跟导演做私下沟通。“梁导演,我觉得女主角的表演方式过于内敛了,缺乏一股积极的动力感。我这次想表达的感觉是狂放,所以女主角必须清楚的散发出令人无法掌握的煽动情绪。” 梁导演没回话,只是奇怪地看了看她。 “怎么,不行吗?”她知道干涉过多会得罪人,可是她不得不说,毕竟厂商对她有高度期待,倘若稍微一个闪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名声必然垮掉。 梁导演琢磨了一会儿后,道:“不是不行。”事实上这小丫头说的的确是有三分道理。 “那就麻烦你好不好。”她对他深深一鞠躬。“这case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希望梁导演能够成全我。”花苒苒放下身段央求道。 导演望着她眨巴眨巴的祈求眼神,终于露出支持的微笑。 “放心吧,我会尽全力来协助你。”他刚刚的狐疑其实是来自于她恳求的态度,她竟然会拜托他,要知道以前若是有意念上的冲突,那些高傲的秘书们通常是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叫嚣。 “谢谢,真的太感激了,谢谢你……”花苒苒双手合十,终于松了一口气,退到一旁继续看导演指挥拍摄过程。 自此每拍一幕,导演就跟她做沟通,花苒苒有时还会神来一笔地加入即兴创意,绝妙到让连身经百战的导演都不得不佩服。 花苒苒果然有本事。 “你们不觉得花苒苒挺厉害的吗,她居然可以跟梁导演和平共处,我记得公司里的员工个个都知道,梁导演素来跟四大金钗不和。”良好的气氛下悄声走进一男三女,先行发难的是唐红,她怎么看花苒苒怎么不顺眼,尤其是花苒苒好像都能把难驯的男人给弄得服服贴贴似的。 “厉先生,你这次挑人的眼光有待商榷。”另一名金钗琦琦也话中带酸地道,勾魂的媚眼很快打量完花苒苒,实在看不出她凭借哪项条件让厉奔提拔她? “你们就静心看下去,等到拍摄结束后再做讨论。”他不去打扰花苒苒的工作,随兴地坐上椅子,交叠起长腿,悠闲地观看她的表现。 “再来一次吧。”花苒苒故意不看厉奔所摆出来的阵仗,她的精力只想放在这次的广告案上,只要拍摄成功,再一次造成轰动,那么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是的,她就要辞职,她不用因为白花花的银子而折腰,净让厉奔给“欺负”了去。“梁导演,如果这一幕的灯光打成神秘的淡紫光芒──您觉得可不可行?”她再给意见。 “试试看吧!” 第8章 梁导演其实已有信心这次的广告只要推出,必然会造成更大的轰动,花苒苒把产品的特色藉由模特儿传达出来,那股冷艳的活跃感实在表现得淋漓尽致,太抢眼了。 厉奔端看眼前一切,却不干涉,他的专注力让另外三位金钗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够格吗? 花苒苒竟然抢去厉奔全副的注意力。 “ok!”导演一声好,制作部的工作人员跟着响起欢呼声,花苒苒更是开心得小嘴合不起来,在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下,这支广告片不轰动也难。 “太好了,谢谢你,梁导演,更谢谢大家。”花苒苒几乎可以确定亮晃晃的银子即将飞入口袋,耶! 啪、啪、啪…… 又有鼓掌声响起,众人循声回头,厉奔绝俊的魅笑让瞧见的女性们心跳都漏了一拍。 “很好,是值得鼓励。”厉奔不吝的赞美让工作人员更加心花怒放。 “谢谢厉先生的赞美。”梁导演代表制作组回谢。“能有这种成绩全是公司无条件的支持,等待后制作业完成后,我会再请厉先生鉴赏一遍。” 他点头,却又道:“可是呢──”突然扬高的声音里有个明显的问号。 “可是?”梁导演敏感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厉先生还有其他建议吗?请你直说无妨。” “我确实是有另外的想法。”他转而望着缄默不语的花苒苒,不愠不火地说着:“苒,你不觉得这支广告片仍然欠缺一股感情吗?”他只问她。 “欠缺感情?”她眼珠儿不自在地移开,厉奔平静的表情可是带着浓厚的妖异气息,以水的姿态一点一滴地渗进她的内心世界里,企图破坏她的“计划”。“不会啊,我觉得这支广告拍得很完美,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要知道一旦完成这项工作,她就要跟超媒体集团说莎哟娜娜了。 “但是确实有问题。”厉奔却坚持己见。 她忍着气,十根指头却已经绞扭成一团。“我是原创人,创作者自个儿都觉得没问题了,我不明白厉先生为何一定要我做修改。”分明是在找麻烦。 “花苒苒,你未免也太过自大了,厉先生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岂有你反驳的余地!”分不清谁才是大老板,金钗之一的琦琦抓到机会,当然要制造冲突。 花苒苒跟厉奔的暧昧已经惹得她们三个人很不爽。 “我──”烦哪,为什么不让她顺利的把最后一项工作给完成,只要佣金到手,她就不必再受制于厉奔。“我想你们都误会了吧,厂商既然选择我来为产品做企划,就是信任我的能力,而我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怎能说是我不尊重大老板。” “言下之意是你花苒苒很厉害啰!”金钗之二的唐红当然要参上一脚,非要搅到他俩决裂不可。 “嗤,好大的口气哪!”金钗之三的羽儿也对花苒苒嗤之以鼻。 “……”算了,忍吧,只要再忍耐一次就可以了。花苒苒暗吸口气,心平气和地退让一步。“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只好让步,厉先生有何高见,就麻烦你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吧!” “梁导演,要灯光师把光线调暗些,打出晕黄调,沙漠背景不用改变,你跟我来!”厉奔突然强悍地指挥起现场,接着专横地抓住花苒苒的手臂,不由分说便往布景内走去。 “厉先生,你、你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她一时无法反应,只能怔怔地被他拉着走。 “制造起风的效果。”厉奔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迳自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下达指令。 “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刚才的模特儿已经拍摄过同样的效果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刚才是模特儿一个人表演。”他将她安置在身前,不理会她的反驳,直直瞅着她瞧。 四目相对,她瞧见他眼底闪过一抹邪恶,却无法明了他真正的用意,只能继续反驳他的说法──“脚本上本来就是由一个人表演,况且我认为模特儿的表现已经可以把产品的特色全部发挥出来。”她强调着。 “苒,还是不够的,你相信我。”厉奔坚持己见。 “怎么信?” “如果再加上一幕会更棒!”他堆起邪笑,坚持变成诱哄。 诱人的魅笑让花苒苒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 “再加一幕?怎么加?”面对他愈来愈诡异的俊容,她失了神,尤其两簇闪烁情欲氛围的黑瞳映入她瞳孔内时,她恍惚了…… “我决定加点特别的刺激好引诱更多人观赏广告。”威胁的俊容越来越倾近她美丽的脸蛋。 “刺激,你是指什么?”紊乱的思绪不断翻涌,她厘不清他的语意。 “我是指──如何让一个伤心女子振作,重现光华!”话一落下,他猛然低头封住她的檀口,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火热的唇片便狠狠地、固执地吮吻她柔软的小嘴儿。 雷霆万钧的气势让花苒苒当场僵住,思绪空茫无法反应地任由他缠吻。滚烫的唇舌一直纠缠住她的樱口,他的吻愈来愈深、愈来愈浓烈,连一丝丝空隙都不给,她几乎要窒息了! 要呼吸呀……她才张嘴,他灵活的舌头便乘机探往她口内翻搅…… 更进一步的狂野深吻教她脑袋发昏、身体燥热,一阵接一阵的麻酥掠过她身体每一个细胞,她被搔得心痒难耐。 渐渐地,她回吻他,迷蒙世界里只剩两人沉醉的轻吟声…… 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老板这“神来一吻”给弄傻了眼! 唯一能够回神的是梁导演,在惊诧过后,他立刻启动摄影机,将这充满煽情梦幻的美丽镜头给拍摄下来──是啊,若能在广告里面加进这一幕,这已经不是用轰动两字可以形容了;超媒体国际集团的大总裁与四大金钗之一的花苒苒缠吻的噱头一旦播送出去,那种盛况将──无法想像。 好不容易结束掉火辣辣的热吻。 迷醉逐渐散去…… 亢奋气息也缓缓减缓下来…… 厉奔的额头亲匿地抵住她的额头,他满足一叹,手指抚玩她及肩的柔软乌丝,接着又移往她红透热烫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花苒苒昏昏眩眩,完全没了力气,他慓悍的侵占让她几乎化成了泥。 直到抽气声此起彼落地传进她耳朵里,她才怔怔地抬起眼,环视周围,瞧见现场有二十多对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脸──直直盯住她! 她震在原地!然后重重一摇头,她在作梦吧? 但一双双尖锐的眼神却还是落在她脸上,并且,厉奔似笑非笑的胜利表情简直让她想一头撞死。 “不会吧……”花苒苒无力地叨絮起来,不敢相信厉奔竟然敢在人堆里──吻她!“不会吧,我不相信,不会的……” “做都做了,哪还有什么会不会的。”他邪门的表情含着某种警告。 她顿了顿。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变得更沙哑。“天哪!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刚才接吻的镜头给放进广告片里吧?” “的确,我正是这个计划。”厉奔答得直截了当。 她惊诧地瞠大眼,望着、看着,胸脯的起伏愈来愈剧烈,她已经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无奈。 “为什么?”她想不通。 “不为什么,就为了让广告片看起来更加完美。”他潇洒回道。 “有这么单纯?”她声音倏地拔高。 他贼笑,好整以暇地继续卷玩她的发丝。“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当然有!”她忍住即将冲出的怒火,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你绝对不可能为了这支广告片而牺牲色相,你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相较于她的怒气,厉奔的态度显得既从容又优雅。 “你想知道?”好吧,就一步一步解谜,让她明了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我是想知道。” “那么我就告诉你原因。”他优闲地微笑起来,表情是那样的自在,自在到像是戏耍小老鼠的魔魅之猫。“决定跟你合拍广告是为了把你拱向台面,好让你更有名气。” “让我更有名气?”脑袋轰然一响! “对呀!”他的笑脸愈来愈见诡谲。“想想,只要你更有名气了,接踵而来的商业利益会让你从此衣食不缺。” “不!”她防卫地一退。“我并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我不要!”这才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只不过是想捞一票就走人,要知道一旦跟厉奔扯上关联,而且还把香艳的拥吻镜头播放出去,后果是── 她的名声哪……她会被冠上更难听的头衔。 噢──她已经尽量在避免了,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厉奔双手一摊,道:“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毕竟这是许多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他指了指看热闹的工作同仁,虽然没人胆敢介入两入间的对话,但各种审判的眼光早就把花苒苒射得千疮百孔。 “我不求这种“美事”。”她又气又急,不明白厉奔究竟在鸡婆什么?! “苒,在我面前你不必惺惺作态,大方地接受我的“照顾”,没人敢说话的。”厉奔像极悲天悯人的神祇,以着宽大胸襟要将她纳入羽翼下保护。 他愈是大方,她愈是恐慌哪。“谢谢你的“照顾”,但够了,真的不需要,而且我决定把这个case做完后就辞掉工作,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离开超媒体集团、离开四大金钗的宝座、离开我,不必再虚以委蛇地应付下去。” 第9章 磁嗓一字一字地道出话、也一字一字的由温柔转为冷冽。 她顿时哑口。 半晌后,花苒苒拢起眉头,不敢正视他。原本的怒气消失不见了,她反而必须避开他带着审量的深瞳。 惨了,她竟然把计划给说出来,她完蛋了,她有这份预感,她死定了…… “嘿,嘿嘿……”她吞了吞口水,干笑几声道:“厉先生你大人大量,事实上员工离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拜托啦,你就别想太多,让我顺顺利利地离职,只要你不把我们亲吻的镜头放进广告片里,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放低身段应该可以逃过一劫了吧。 “不!”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办不到,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言笑晏晏的俊容好危险。 小脸顿时刷白。“我都这样求你了……” “求也没用,这是惩罚,胆敢计划离职,就要付出代价。”厉奔狂妄地截断她的请求。“苒苒,你就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他啄了一下她的唇片,随即潇洒转身,领着另外三名金钗踏出摄影棚,嚣张地扬长而去。 她呆愕在原地半天。 怎么,她不能离职吗?她要放弃这份工作也不行吗? “好,收工了。”梁导演一声令下,也震醒了她。 “梁导演,请你等一下。”花苒苒冲过去跟他打商量。“拜托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把我跟厉先生的接吻镜头给放进广告片里,拜托、拜托,否则我肯定会成为女人的公敌,我会被厉奔的爱慕者给万箭刺死的。”她祈求道。 “这……”梁导演搔搔脑袋,却爱莫能助地回答。“不好意思,这是厉先生的决定,我是不可以违抗的,况且刚才你们热吻的镜头表现得实在太优秀了,我也舍不得浪费掉。” “啥?”她简直要崩溃。 “花小姐。你就别在意了。”他拍拍她肩膀。 “是啊,天降鸿福,你就等着大大出名,这有什么不好的。”另有工作人员参上一脚,献上意见。 天晓得跟厉奔扯上关系是她最忌讳的一件事。 又有人不怀好意地插嘴道:“对啊,你该高兴才对,由此看来,你已经成为厉先生最“在意”的女人了。”她在讽刺她变成四大金钗之首──首席床伴。 “你们……”算了,别再浪费唇舌了,说又何用,一来谁都不敢得罪厉奔,再则,花苒苒在他们眼中,本来就被定了位。 她收起辩解的,默默地回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随便了,渺小如沙粒的花苒苒如何斗得过财势雄厚的厉奔呢? 唯今她能奢想的,就是厉奔后悔,适时地收回成命;否则──她只能卖身不卖心了。 “果然倒楣透顶,这种日子还要挨多久呢……” 打从踏出家门开始,花苒苒就必须学习小偷的走路方式,遮遮掩掩地;现在的她每天出门,头上必定戴顶帽子,还得把帽檐压得低低,尽量遮住脸蛋,以防被认出来。厉奔那个大混蛋果然不理会她先前的拜托,将两人拥吻的镜头给放进了广告片中,结果一如众人所预料的──大大轰动、大大出名。 呵……所以她惨了。 她的照片登上了各类型报纸杂志,她的一举一动成了记者挖掘八卦的焦点。 “厉奔的新爱人”──这耸动且斗大的标题更成为她难以挥去的梦魇。 “该死、该死的……”然而她除了恼怒以外,就只能耍耍嘴皮子,别无他法。以厉奔无远弗届的力量,其实要压下这件事情非常的简单,但他没有,不仅没有,还任由事态扩展下去,摆明要“教训”她── 是啊,厉奔非得让人认为她花苒苒是他的床伴、是他的情妇才甘心…… “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肉墙,让她硬生生撞了上去。“对不起啊,撞到你了,真不好意思……”为免节外生枝,她自认倒楣,不管谁对谁错,先走再说。 “等一等。”对方出声,是个男人,嗓音相当悦耳,不过花苒苒无心去聆听欣赏。 “对不起呀、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她继续道歉,低着头就要从对方身边越过。 “别走。”哪知对方似乎不愿意放过她,大掌居然按住她肩膀。 她弹起来!闪身,走得更急。“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若非她此刻“见不得人”,她必然会跟他好好理论一番。 “我不想怎样,只不过跟我道歉总要有点诚意吧,哪有连正眼都不瞧对方的道理。”男人悠哉悠哉地一直跟在她身后。 花苒苒愈走愈急,他却愈跟愈快。 “你好麻烦!”她足下一蹬,回过身,头还是低着。“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啰嗦。” “忙什么?忙着去当抢犯?你打算去抢银行吗?”男人好兴致地消遣她。 “抢银行?”她都快呕死了,还要让陌生人消遣。 “不是吗,把脸藏起来,不是去抢劫不然是做什么?” “你──” 男人大剌剌地教训她。“如果不是的话,就要抬头挺胸阔步向前走。”迅雷不及掩耳地,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出手摘掉她遮脸的帽子,让她完全曝了光。 “喂,你在干什么──”斥责的话硬生生卡住,这莫名其妙缠住她的登徒子竟然身着一套高级西装,修长的身材很挺拔,眉目之间流露出来的还是一种天生既成的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色狼。“你、你真无聊!”不过还是要骂一句。 “这么漂亮的脸蛋干么藏起来?”男子扬高剑眉,兴味的神情似乎在替她觉得惋惜。 “关你什么事。”她回过神,退后一步,尽量用头发藏住半边脸,以防被路人认出。 对于她刻意的遮掩,男人又调侃了。“如果你有意图做坏事,我当然要好好质问你一番。” “你莫名其妙。”烦不烦哪!而且好死不死,左侧不远处有一面广告电视墙正在播放那支让她“生不如死”的可怕广告。“我要走了。”快溜! 第五章 “站住!” “你──” “呀,你有点面熟耶!”男人仅听到喇叭传出来的广告台词,还没看见广告内容,忽然间就冒出这一句,而且烁亮的眼神分明已经确定了她的身分。 花苒苒突然间觉得──这家伙根本从头到尾都在戏耍她。 “我不认识你,谁跟你面熟。”她仍然否认,掉头就走。 “不,我们认识的,你就是那个──那个──”他声音故意愈放愈大。“你就是那个──” “闭嘴!闭嘴!”她气呼呼地又回头,踮起脚,小手捂上他的嘴巴。“你给我闭嘴!”她已经快要烦死了,他偏偏还要制造效果。 ok──他比比手势,承诺不再嚷嚷,花苒苒才放手。 “我不懂,你干么怕被人家认出来?”男人自以为是她的朋友,开始大方地在马路上跟她研究起她的行为来。 花苒苒决定先躲到没人注意的角落,以免引起风暴。“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么半路拉住我跟我扯淡,看你人模人样的打扮也不像是“闲杂人等”,你缠住我是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跟我攀关系是没有好处的。”她警戒地睇住他。 男人抿出一抹浅笑,自我介绍道:“你的眼光不错,我的确不是“闲杂人等”。” 一闪而过的精深锐利,花苒苒察觉到了,对他更加防备。“那你是谁?” 他潇洒一笑。“敝姓冷,冷无肃。” “冷无肃……”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继续介绍自己。“冷氏集团,喏,你想到没有?”他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还很热心地提醒她。 花苒苒表情一僵!“你就是──冷氏集团的董事,你是──” “叮咚,厉奔商场上的对头敌人。”他狡狯一笑。 她沉默了下来,怎么会跟竞争公司的董事撞在一块了? 冷氏集团原本是电子业龙头,但近年来积极跨足传播业界,由于夹着集团庞大势力,初入传播界就受到极大的瞩目。 而冷氏集团便是以厉奔的超媒体集团作为假想敌,以超越超媒体集团为最终目标。 “你好呀!”她小心谨慎地重新跟他打交道,不管心里有多不爽,毕竟对方也是横霸一方的大老板,不好得罪。 冷无肃忽地侧首指了指再次强力播送的广告道:“花小姐,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冷无肃眯起黑胖,脸上蓄满恶毒。“请问,超媒体集团是不是要倒闭了?” “倒闭?”这哪是问题,这根本叫诅咒,花苒苒不满地回嘴反驳。“冷先生,你的口德实在──有待改善。”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不管如何,既然她还是公司员工,就有义务护卫公司。 “花小姐,我可是以着最认真且最严肃的态度在请教你这个问题,并非诅咒。”冷无肃郑重的样子确实很正经。 她收起怒气。“为什么你会做如此猜测?”挺奇怪的。 “就因为这次的广告片。”他眼底闪烁异样彩光。“凭着超媒体集团在业界的势力,居然还要劳动大总裁亲自出马卖弄他的俊俏脸孔,好替厂商争取业绩,这种决定不是挺奇怪的吗?当然会令我怀疑。” 花苒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冷先生,你也太多心了吧,你的怀疑并非事实!”会做这种怀疑的人也仅有他,冷无肃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点。 “不是这样啊……”他反而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 第10章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他又是为了哪项理由找你一同拍摄广告?” 她警惕起来!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协助拍摄。”个中原由她没必要诉与人听,尤其是竞争对手,而且还意图不明。 “只是奉命行事──” “你别再问了,我跟厉奔不熟,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把距离拉得遥远,不愿再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你跟厉奔不熟?”冷无肃停了哼,不做如此想。“不熟的话你怎么会成为他“钦定”的女人,并且得到他全力的“照顾”。” 她一时哑口,怒眼瞪他。 “我有说错吗?你不是身居要职,是大大有名的四大金钗之一。” “你是没说错!”她咬牙切齿,所以全世界的人都认定她花苒苒是厉奔沾过的女人。 她是跳到黄河都难以洗清。 “你很生气吗?”冷无肃继续煽风点火。“为何生气?当厉奔的女人是很风光的一件事,应该要大大宣传一番才对。” “没错,是很风光哪!”风光到她想毙了这些大男人,花苒苒表情愈见阴沈。“如果冷大少爷调侃够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不,还不可以。” “不可以?”她口气一沉。 “花小姐,你先别动怒,我有件重要事情想拜托你。”他身段柔软得很,能屈能伸。 “呵、呵呵……冷先生言重了,你是什么身分的人,而我呢,不过是小职员一个,可受不起你的请托。”他又想拿什么话来酸她。 “放心吧,你绝对承受得起,况且这件事情对你而言轻而易举,我不过是想拜托你陪我一道去拜访你的“男人”。” 满腔怒火原本要随着他的讽刺爆炸出来,但却突然敛住!花苒苒凝视他的脸庞,表面上看起来清亮无比,但她确实发现到潜藏在深处底的一抹闇影。 “如何?很简单的工作吧。”冷无肃剑眉一扬,没发现她翻腾而过的情绪起伏。 “是很简单,只是呢……”她会不会把一名阴谋者给带进公司,冷无肃在打哪门子主意。“你、你直接去见他不就成了,何需要我带路。” “这样才能造成震撼哪!”冷无肃把理由告诉她。 “震撼?什么震撼?”她蹙眉。 “我深信厉奔一旦看到我们两个连袂出现,他肯定发狂。”冷无肃的嘴角浮出淡淡的诡谲。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愈听愈糊涂。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别拒绝我的提议。”他邀请道。 花苒苒瞪着他,随后露出省悟的神情来。 “冷无肃,我可不想当你们两大巨头争斗的炮灰哟!”她不笨,大略猜测得出冷无肃有意利用她。 “你尽管放心,你不会成为炮灰的,要是厉奔对付你的话,你大可来找我,我保证当你的靠山。” 她心思一动。 “你要当我的靠山?”她双手环胸,有个计划在成形,或许可以…… “这是我的承诺。”他保证。 “你不怕厉奔报复你?”她眼儿斜睨。 “怕什么,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他?” 两大龙头的实力的确难分轩轾。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的话……”嘿,就利用他来对付厉奔。反正这个冷无肃自个儿上门来当她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嘿嘿……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可别后悔,嘿嘿……” “你笑什么?”花苒苒狡滑的笑脸让他的咽喉陡地缩紧住! 虽然长相不同,但流露出的气质却是那样的近似,冷无肃必须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把突然破茧而出的情感重新压抑回去。 真惨哪,连近似的气质都能惹得他气血狂涌,倘若瞧见和“她”一样长相的女孩时── 怎么办? “我──没笑什么。”有冤大头主动当炮灰,她当然要好好唆使一番。“呀,我上班都迟到了。”就先试验一下。“冷先生,为了证明你的诚意,你是否可以先当我迟到的借口,千万别让厉奔有机会怪罪我。” 她邪里邪气地指挥着他,流转出的风情,让冷无肃剑眉又拧了起来。 “喏,可不可以?”他干么皱眉。 他牵强一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 内线电话已经把讯息传达给办公室内的厉奔知道。 花苒苒和冷无肃正连袂上楼来拜访? 有意思……这两人是怎么走在一块的? 没让他思量太久,门扇就被推开,花苒苒与冷无肃果然一同出现,而且,花苒苒的笑容显得诡谲极了。 “厉先生,不好意思,路上跟冷无肃先生聊了一下,所以上班迟到了。”花苒苒先把迟到的罪过推到冷无肃身上,反正他说要当挡箭牌。 “请坐。”厉奔从容地捺熄抽不到一半的菸,轻淡招呼着,并没有如冷无肃所预期的──造成震撼。 期待有大事发生的花苒苒有些失望。 “我去倒茶。”她自告奋勇要服务贵宾,情况不太对劲,先溜再说。 “苒,你坐下。”厉奔却唤住她。“你就别忙了,我相信他没这兴致喝茶。”厉奔似乎很熟悉冷无肃的思考逻辑。 “是啊,你别忙了,我今天也不是来喝茶聊天的。”冷无肃大大方方坐下,完全没有敌人交锋时的戒备。 她看了看两人,胸口揪得紧紧,她是不是误判形势。 “两位,似乎很熟。”换句话说,她不长眼地落进这对奸诈角色的游戏里。 “嗯,商场交锋的敌人,不熟悉对手的心性怎行。”冷无肃很平常地回道。 “说得也是。”花苒苒同意,决定坐在一旁不再开口,静观其变。 厉奔打从一开始脸色就从容到近乎阴沈。“冷先生今天特地前来,有要事?” 冷无肃对上他的表情,依然自若。“你把公司重心移回台湾来了?” “是有这打算。”他应道。 “能告诉我原因吗?”冷无肃过分询问。 厉奔扯了扯唇,道:“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商业机密?”冷无肃嗤了声,瞟了眼如坐针毡的花苒苒。“她就是你的机密。” “我?”花苒苒弹起来,干么扯上她。 惨了惨了,情况愈来愈不对劲。 厉奔却垂下眼帘,不让人窥见心中所思。“老话一句,恕不奉告。”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心里有数。”冷无肃突然站起来。“今天就聊到这儿,下回有机会再做深谈。” “你这样就走人?”花苒苒吓一大跳!冷无肃在干什么,挑衅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是该走了,况且今天的气氛不适宜再深谈下去。”这妮子,还不知道大难临头。 “可是──你答应我的事?”靠山呢,他答应要当她的靠山的。 “我会遵守承诺,等到哪一天你“走投无路”时,欢迎你来找我。”挥挥衣袖,真的抛下她。 花苒苒僵在沙发上,呆看他潇洒走人,原以为他会以英雄救美的潇洒场面拯救她脱离厉奔的魔掌,结果却是以哈啦两句做为收场。 “完蛋了,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她喃道,搅乱一池春水后,竟丢下她自个儿去收拾残局,只是这残局该怎么收拾哪?“冷无肃,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抱着头发烧,有眼无珠,她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他是来告诉我,你们认识了。”厉奔冷淡的语调回答了她,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她慢慢地正视他,厉奔的眼瞳蓄满着她偷情的指控。 偷情?不会吧! “冷无肃答应了你什么?”冰冷的口吻继续劈过来。 花苒苒动弹不得,完全无法应对。 “说话,冷无肃究竟答应了你什么事?”俊容探前,唇片几乎已经抵住她的樱口,惊得花苒苒又倒抽口气。 冷冽的气息瞬时灌进她心间,狠狠鞭笞着她的良心,仿佛她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一样。 “没、没什么哪……”乱糟糟的脑袋只能回应这一句。 “真的没什么?”他勾起她下颚,不让她有逃退的空间。 “是──是真的没有呀!”他干么像个抓奸的丈夫,蛮悍且无理──太不可思议了。 厉奔忽地扯出一道让众生痴迷的微笑来。 “你怎么会跟冷无肃走在一块呢?”他就一样一样的问清楚。 “我是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他,他晓得我的身分,结果我们就在路上聊起来,因为他想见你,所以就由我引路带他进公司。” “这么碰巧?”他的指节又习惯性地触到她的面颊,一吋一吋地抚摸。 “对、对……是碰巧。”他的指温好冰凉,冰凉到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一切都只是凑巧罢了。” “然而这一撞,却撞出爱情来了,就像天雷勾动地火般的感动。”指节顺着下巴移动,画过咽喉,忽张为掌,停在她的心脏位置上。 “爱情──呃!”她声音碎裂,一半是来自于他的指控,另一半则是他的掌心所传来的灼烫。 仿佛──要将她火焚至死才甘心。 “苒,你很喜欢冷无肃是不?”他过分轻柔地再问,他必须问清楚,必须!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怎么可能。”爱情这玩意儿,她拒绝上身。 “真的?” “真的!”她勉强一笑,小心翼翼地拿掉心口上的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跟你有一腿,以冷无肃的背景,他是不可能看上我的。” 第11章 他们要的都是身家清白、并且配得起显赫家世的凤凰女。 “换句话说,要是我跟你之间是清白的,你就准备投进他怀抱。”冷无肃是有这条件。 这种指控毫无根据,她微愠。“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是这么期待着的吧……”深沉的眸子配上低锐的嗓音,他硬是指控。 花苒苒气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讨论我的爱情问题呢?”不只这一次,连张保山的事件他都要插手。 “因为你必须。”残存的笑意冻住! 她一怔!不对劲,她必须逃。花苒苒才起身,他却出手将她拉进怀抱里。 厉奔眸光骤冷。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不会是心虚吧,所以想逃了。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他的威胁让她害怕且不安,她为什么要受这种活罪。 “当然有。”他偏头一想,骤下决定。“或许──我该跟你把话说清楚。”否则安定不了她飞扬的灵魂,连带他就得跟着她乱窜。 没来由的恐慌侵上心头。 “除了工作上的问题以外,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突然不想继续谈下去。 “你怕?”磁嗓逸出愠怒,她以为拒绝得了。 “我不是怕,而是没必要──唔。”俯倾而下的嘴唇堵住她的拒绝,厉奔的吻含着愤怒,更带着警告。 “你又──唔──又来了。”不过这次的亲吻有别于上次,他动作粗暴得让她想逃。“疼……唔──”唇瓣传来的疼痛让她抗拒得更激烈。 她的拒绝却激发出他更欲征服的想望。 厉奔将她紧紧簇揽在怀里,手指扣住她下颚,顽强得不容她的逃避。 “不──嗯……”强悍的攻势让她渐渐乏了力,霸道的缠吻让她心荡了起来,她僵硬的身子慢慢变得柔软,呼吸频率也逐渐加快,最后竟然配合起他的节奏来。 最后一丝理智是带着悲哀的,她似乎每次都臣服在他的索求下。 但她又无法再细想下去。 “呀!”上衣钮扣被他激烈撩开,沁凉的空气划过她的肌肤,花苒苒惊呼一声,但随即又被他的唇片给吞没。 他的手掌欺上她暴露在外的柔软,以挑逗的方式一吋一吋地折腾着她姣好的上围曲线。 她的血管快爆炸了! “不……”无力的拒绝听起来像极了,软软娇哦更摧化出厉奔的独占…… 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修长的身躯压住她,手掌滑向她背脊,炽热掌心摩挲着她细柔的背部肌肤,不断游移着…… “听着,你是我属意的女人。”他紧紧贴覆上她的娇软,狂霸的命令化为焚烧的气流,强悍地灌进她的方寸间──要她紧记! “不……”她昏眩了,无法分辨此刻回荡在空气中的,是抗令的声音抑或是她投降的吟哦。 “既然选中了你,我就志在必得!”贪婪的唇舌开始折腾她粉嫩的胸脯,一记接一记的烙印让她浑身抖颤。 她承受着非人的折磨,每一吋肌肤都因为他的深吻而叫嚣、每一根神经都因为他的抚摸而蠢动着。 目眩神迷,花苒苒只知道身子持续发热中,胸腹之间更凝聚一团烈火在燃烧。 “我、我好难受……”她口干舌燥,他在她身上下了魔咒,不仅让她忘了抗拒,神奇地,她的身体还主动献上。 就在激昂之际,厉奔突然停下所有占有,仰起的眉目间尽是痛苦之色,不过他忍耐着,现在并非是占有她的好时刻。 “现在,你知道你有多么需要我了吧。”粗嘎的嗓音显示他压抑得好辛苦,不过值得! 她气喘吁吁,好半天后才有办法开口。 “你……你这算什么?”她迷蒙的眼神渐渐变回清明,他的笃定简直就是恶魔的咒语。 她需要他? 太可笑了吧,这世界没有谁需要谁的道理,没有! “我是在提醒你,这世上唯一能够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唯有我,再无其他人。”深邃的黑瞳坚毅地锁住她,要她承认对他的迷恋。 “你──你好大的口气。”她陡然省悟,大声反驳道:“我看你是误会了,刚才纯粹是我的生理反应,与爱无关。”她才不会爱上他,才不会呢! “与爱无关?”他声音扬起,嘲弄地睇着她绯红的娇颜,然后视线移下,定在泛红的酥胸上。 他连眼神都可以折腾死人。 花苒苒心跳又加快了,但是她的身子被压制得死紧,根本没法子动弹。 不!她绝对不能示弱,她绝对不可以被他露骨的视线给击败。 第六章 “非关情爱,我再说一次,刚才的反应纯粹是生理反应而已,你不要以为运用高明的挑逗技巧我就会爱上你,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倾尽全力否定他的说法。 “看来──你是不打算把心交给我了。” “不想,我没有这种打算。” “可惜哪……”他讽刺的唇愈扬愈高。 “可惜什么?”她无法控制好奇心。 他贴近她的脸,在她耳畔低语道:“我改变主意了,不再耐心等候你,你最好快快爱上我,把心给我。” 她呼吸一窒。“这算什么?命令?” “当是命令也无妨,总而言之,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大掌再度覆上她心口,有着独霸的宣言。 花苒苒全身又发烫,她开始扭动身子,要逃开他,要拒绝他。“你别跟我玩爱情游戏,既然你自认了解我,就该明白,我是爱情绝缘体,不可能对男人动心。” “你却不能不为我动心。”他再一次逸出命令。 她快气死了。 “我不想玩挑战游戏。”花苒苒坚持道,她一定是在作梦,否则怎么会被制得死死。 厉奔慵懒一笑,抬起食指缓缓巡过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所碰触的地方,都该属于他。“苒,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问过我你的定位?” 她警戒着,回道:“当时你回答我,要我拭目以待。” “那么经过这些日子了,你还是没有感觉?也没有答案?” “有,我当然有感觉,我一直都知道,你把我当成狩猎的目标,你要征服我好满足你的自尊。” “我可不是你以前的未婚夫。”黑瞳射出凌厉光亮,非要刺穿她心防不可。“坦白告诉你吧,对你,我不仅仅存有征服心,我还要掌握结果。你,花苒苒,最后终须成为我的妻子。” 此话一出,时间像被冻结了一般,室内凝窒无声。 久久后── 她眨眼、再眨眼。“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声音异常的平静,没人知道她的身体发了寒。 “我像是在开玩笑?” 她又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她才又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记得那卷录影带吧,你饰演情妇的那出戏。”他悠然回道。 “只因为那一幕。”她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 “就此,你成为我锁定的目标。” 她再眨眼,想重重摇头甩掉这梦魇,却发现自己竟然没一丝力气。 她想笑,真的很想笑。 “你疯了,你肯定疯了,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仅凭一幕戏?没有这个道理,没有这种爱上人的理由。”她不信。 “爱,不需要理由,我只要确定那份感觉就可以。”仅凭一幕戏就已经足够,她绽放出的气息,属于她本质的生命力,在在让他心动。 花苒苒终于笑了出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你一定是被冷无肃的激将法给刺激到,你一定是不满我跟你的竞争对手太过接近才会想出这种花招来对付我。”她忍无可忍地挣出他身体,却因为动作太急猛,跌在地毯上。“啊──”撞到膝盖,疼死她了。 厉奔起身扶好她。“小心一点。” “不用你鸡婆。”害人还想装好心。“走开,我要出去。”她忍痛站起,打算开门往外逃。 “等一下。” “你休想阻止我。”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厉奔摆出和善的笑脸,非常容忍地提醒她。“苒,瞧瞧你现在的模样,难道你想让外头的员工欣赏你曼妙的身材吗?就算你想,我也不允许。” “呃!”低头一看,果然是春光尽现,她狠狠地扣上钮扣,却因为太生气了,怎么也扣不好。 “我帮你。”他体贴地趋前帮忙。 “不需要!”死也不想再让他碰到。 “苒苒……”他忍耐地叹口气,想再道── “别再说了,厉先生,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话记在心上的,永远不会!”撂下她的决定,她头也不回地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厉奔放任她暂时离去,无所谓,在下班前,就给她点时间吧! 要逃,她一定要逃。 最煽情也最令她恐惧的戏码终于展开了,她怎么可以继续留下来。 厉奔爱上了她? 哈,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迷惑她的理智。 不能相信的,绝对不能受骗,被抛弃的难堪绝对不能再次上演。 绝不能! 花苒苒疾步往自个儿的办公室冲去。 推开门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不干了,我不干了,反正也捞了一票,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受他“摧残”,我受够了。”想到那场惊魂动魄的暧昧挑逗,她差点就──“啊──”她叫了声。“不能想、不能想、不能再想下去了,先走再说。”她抓起大袋小袋,就往门外冲,无论如何绝对要离开。 第12章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门口站了尊门神──是唐红。 “没干什么,请让开。”多说无益,先逃再讲。 “站住!”唐红偏偏挡住她,睥睨的眼神非常不友善。“你搜刮了什么机密要夹带出去的?” 她眉一蹙。“拜托,这些全是我的私人物品,请你不要随便影射。”好像她犯了法一样。 “私人物品?”唐红的表情却不相信。 “不好意思,请让开,我要走了。”她不能让厉奔有机会逮住她。 “走?你要走去哪里?下班时间还没到。”唐红又挡住她的去路,非要问出原由不可。 她吸口气,道:“我决定回家吃老本,听懂没有?我不干了!”杵在门口浪费她逃难时间。 “你要辞职?”唐红霎时放出光彩。 “对,我要辞职,这下子称了你们的心、如了你们的意,你们终于可以安心了吧。”谁不知道另三位金钗视她如仇仇,巴不得她快快滚蛋。 唐红掩住欣喜,却必须问得更仔细。“你当真要走?不是造假演戏?” “是的,唐、小、姐──姑娘我不干了。”啰嗦,要她说几遍。 “那么厉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唐红不敢放心得太快。 “他──”花苒苒硬生生收话,不行,不能节外生枝。“他当然知道,否则你想我走得掉吗?” “说得也是。”她窃喜,滚吧,快滚吧,最好永远别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她没好气地问。 “当然可以,请吧!”唐红好心情地让开路,心头大患终于歼灭了。 “ok,那就拜拜啰,咱们──” “后会无期!”两人异口同声──第一次正眼相对,相视一笑。 可悲哪……难得的心有灵犀竟然是出现在离别的此时此刻。 嫉妒这玩意儿,真是可怕。 不过这里已经没她的事,快快走人才是上策。 溜吧! 唐红瞧着心头大患飞也似的跑掉,大大松了口气,等会儿回头跟另两位金钗说去,可以预见会齐放鞭炮好好庆祝一番。 唐红带着好心情走上楼,正与客户商谈的厉奔也正巧走出会客室,她得趁此机会把花苒苒接手的“风格”案给抢过来做,下一个扬名的人将会是她。 “厉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伴随他走回办公室,唐红决定要把这个case给要过来。 “什么事?”难得看见唐红会有好心情,自从苒苒加入四大金钗后,她与另两位总是战战兢兢地处理公务,非得跟花苒苒比评一番才甘愿。 “是这样的,“风格”那个case,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理?” 厉奔脸色微微一变,某种预感在胸口孳生。“不是已经交由花苒苒执行,你怎么会想要过来做?”不符合规矩。 这下子换唐红呆掉!“可是──花苒苒没法子再做了呀,“风格”这事不仅棘手,而且时间紧迫,倘若不快点找人接替,我担心这件case会另生枝节。” “什么叫做花苒苒没法子再做了?”他锐眼一眯。 迎上他犀利的眼神,一股恐怖感窜上唐红的背脊。“她……她离职了呀,怎么……难不成她是……”她脸色大变。 “她告诉你她要离职?”这妮子居然选择离开,而且趁他不备。 “是,是的。”该死的花苒苒,竟敢玩这种花样。 “人呢?” “走、她走了,她说这是经过你的同意,因此,我才没有阻拦她。”结果她却上了当,跑来当炮灰。 可恨的花苒苒,临走还送给她这记回马枪,该死的! “红,你先出去!”厉奔非常平静的下命令,平静到让她脚底生冷。 “是。”见机不可失,她当然快走,否则一个不小心,她会沦为替死鬼。 她快步离开。 也幸好她跑得快,才不至于被身后那两簇熊熊怒火给烧死…… “花苒苒,”他怒极而笑。“你能去哪儿?你跑不掉的。” ※※※ “你们让我上去见他,我说了,我是冷无肃的“女朋友”,我现在就是要见他,谁都休想阻拦我。”花苒苒故意地、恨恨地、找上冷氏集团胡诌她跟冷无肃的关系,总而言之她今天非要见到他不可。 她清楚这种大公司,没有事前预约是不可能见到顶上的高层,所以,她就玩这一招,让招待人员非得乖乖通报上情不可,而且她全然不在乎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反正她的名誉已经被厉奔抹成黑炭,不在乎多冷无肃一个。 被弄得焦头烂额的接待人员实在阻止不了这个闯上门来叫嚣的女孩,尤其她又自封是冷先生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得罪? “小姐,好吧,就麻烦你等候一下。”咦,怎么愈看她愈觉面熟。 “哈,愿意去通报啦,你们总算是开窍了,那就麻烦快一点吧!”她咬牙切齿地,等会儿见到冷无肃她一定要──一定要狠狠地敲诈他一笔不可。莫名其妙出了个鬼主意,然后放她一个人被厉奔“欺负”,结果却弄出厉奔的求爱宣告来。 她是个无心、无情的女人,没义务被厉奔混淆心思,从此过着不安的日子。 “花小姐,冷先生请你上楼。”姓花,呀──想起来了,她就是跟对手公司的大老板拍出轰动广告的花苒苒嘛!只不过──她怎么又自称是冷先生的“女朋友”呢? “谅他也不敢不见我。”在接招人员的引路下,她走进高层主管的专属电梯,直升二十楼。留在招待柜台前方的员工开始议论纷纷,该不会两大对头公司的大老板都在抢夺这名女孩吧。 外表美丽,行为举止却充满煽动气息的花苒苒,像极了会施咒的巫女。 她该不会专找天之骄子下蛊吧?! “请进!”冷无肃笑容可掬地迎接她的莅临,对照花苒苒炽热的气焰,他显得气定神闲。“坐。” 花苒苒毫不犹疑地坐下,不在乎他是高高在上的上流人士。 “怎么突然跑来找我?”待助理沏上两杯茶水,退出后,冷无肃好整以暇地等待她出招。 “呵呵──突然?”干笑几声,水瞳眯起。“怎么,你没料想到我会上门找你麻烦?” “我是有准备,只不过──没预料到竟会这么快。”厉奔那家伙对她动了什么“手脚”,竟然吓得她落荒而逃?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冷先生,你说说看,你该怎么赔偿我?” “赔偿?”他失笑。“有意思的说法,苒苒,我欠了你什么?” “你设了个局让我跳下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害我被厉奔……”呃,那情境太过私人,不可以明讲。“反正你害我没办法继续留在厉奔的超媒体集团,你说,你难道不该赔偿我的损失?”反正就是要赖上他。 冷无肃慎重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 “再说,你承诺过要当我的靠山,这句话应该还算数吧?”她继续乘胜追击。 “算。” “那好,我现在就要你实践你的承诺。麻烦你找个地方给我藏身,我要暂时避避风头。”唯有像他这种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亨才能够抵挡厉奔的势力。 “你要躲开厉奔?”他审量着。“你跟他之间的情况真有这么糟糕?” “我不告而别,你说严不严重?” 他甩手托着下巴。“严重。你胆子真大,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有这么大的勇气违逆他?” “这你就别问了。”她尴尬地别开脸。“总之你只要实践你的诺言就可以了,我不想再见到厉奔,而目前唯有你有这份能力协助我逃出他的势力范围,所以你必须协助我。” “好,我插手,我帮你躲人。” 她松了口气。“我要马上启程。”否则她担心逃不出厉奔的天罗地网。 “没问题。”他按内线通知司机载送美人到某个地址去。“你下去停车场,我的司机会送你去藏身地,而且你不用担心日常生活,我会帮忙你躲开一阵子。” “谢啦!”她开心地道别,飞也似的冲下楼。只要躲开一阵子,等风平浪静了,厉奔觉得没趣便会离开,她就不用担心再受到他的蛊惑。 厉奔,他一点一点地破坏她封固的灵魂、一寸一寸拉出她岑寂的情愫。这折磨,会压垮她。 看她快快乐乐的离去,冷无肃却依然凝视着无人的门口好半晌,大掌忽地紧握。 远扬的“她”是不可能再出现,他必须牢记──花苒苒不是重生的她。 尤其花苒苒已是名花有主,她已经是厉奔的掌中物。 即使如此──偏偏花苒苒仍然会牵动到他的某一根神经。 他闭了闭眼,收回视线。 “记得“你”以前总是躺在我怀抱里,戏称我是“魔”,既然被你称之为“魔”,那我不可能是个好人吧。”冷无肃微微扬起的笑容近似残酷的恶魔。“如果花苒苒以后要责怪我,我一定会把罪过推到“你”身上去,谁教她的气质与“你”这般相似,所以该受点惩罚。”他执起茶杯,向着远方遥敬,肃杀的气息,幽暗如地狱。 ※※※ “你把花苒苒藏到哪里去?”没给多少时间做间隔,厉奔的出现带来另一股风暴。冷氏集团的总公司几乎陷进一种疯狂状态,一会儿来了个花苒苒,一会儿又来了个厉奔,两男抢一女的戏码,足以让传播界沸沸扬扬地渲染好一阵子。 第13章 “你确定这是我的杰作。”冷无肃迎进“贵客”后,悠哉悠哉地玩弄着他的文字游戏。 “她是我的女人。”厉奔开宗明义地要冷无肃断了心念。“别再跟我玩把戏,也别想去接近她,更别妄想从她身上找寻“她”的影子。”如果真要交锋,他是不惜一战。 冷无肃不免钦佩他的细心。 “你看出来了。”他只不过跟花苒苒连袂出现过一次。 “我了解你,所以我必须在你动念以前斩断你对花苒苒的妄想。”厉奔直截了当说出他的决定。 他有些无辜。“我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对她下手。” “所以我现在才可以心平气和地与你一谈。”他冷道。 “好吧,我承认。”冷无肃双手一摊,老实招告。“当那支广告片上映时,我确实动了心念,花苒苒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像极了“她”,就因此,我计划性地接近花苒苒,不过幸亏你速度更快,早我一步宣布你志在必得的决心,否则的话……”他也无法预估最后结果。 “你还是没说出她的藏身地。”他的重点只在这里。 “放心吧,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你就给她留点空间与时间,我看她快被你欺压至死了。”根本就跟在逃难一样。 “收起你的关心,我不欣赏你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厉奔连一丁点机会都不给他。 冷无肃笑笑,道:“好、好,既然你不喜欢我关心她,那我就不去关心,只不过,不让我关心的代价是你必须付点报酬。”他狡狯地要求。 “你要什么?”冷无肃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况且这种可以索求的大好机会,他绝不会傻得放弃──他非常了解他。 “你知道我正计划进军传播界,”他不客气地开口。“听说你跟澳洲方面的传媒正在进行某项计划。” “就让给你。”不必多说废话,厉奔毫不迟疑地答应他的威胁。“我不跟你竞争,算是回报。” “谢谢。”轻轻松松就得到胜利,花苒苒太有魅力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睇着他得意的脸庞,厉奔不怀好意地撇起嘴角。 “哦?” “一旦花苒苒知道你利用她来获取利益,你说会怎么样?” “我不担心。”他唯一的弱点只有“她”,而这一次他能躲过被花苒苒“吸引”的危机,他不信会出现更大的挑战。 “来日方长哪!”厉奔看起来像极是战神,“下一次,当我们角色互换时,你将还我十倍报偿。” “好,我期待这一天的来临,我等待着……” “小姐,总共三百块钱。”超商胖胖的老板娘和气地算帐,对于这位美丽的生面孔非常具有好感,因为是乡下地方,来来去去的客人她几乎都见过,所以一个礼拜前突然来了这么个美丽女孩子,欧巴桑当然会特别注意她。 “谢谢。”花苒苒付了钱,把瓶瓶罐罐的饮料装进袋子里,这期间,欧巴桑又热心地开口问她。 “小姐,你结婚没有?”这么漂亮的女生,留在镇里多么好啊! “还没。” “要不要我替你介绍男朋友咧?”隔壁阿雄长相不错,又有钱,或许可以做个媒。 她吓一大跳,连忙挥手。 “不用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花苒苒赶紧胡诌断了欧巴桑的念头,拜托,她躲到花莲来就是为了躲男人,哪有把自己又送进虎口的道理。 “哦──”欧巴桑满脸失望。“这样啊!” “是啦,谢谢你啦!” “那我──”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走了。”提着塑胶袋,不敢多作停留,一溜烟地赶紧跑出杂货店,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吁! 她开车返回冷无肃的别墅,吓死她了,最近是怎么一回事?桃花运正隆吗?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要替她作媒? 第七章 好不容易躲到花莲的乡下地方,打算在这片好山好水里玩乐一阵子,等厉奔对她的“兴致”消失以后,她才现身,在这风头上,她岂可落入同一种陷阱麻烦中。 爱情是什么? 了不起是一种感觉罢了。 当这份感觉消失时,一切总得回归到现实面,到那时候,厉奔对她的“兴致”能够持续到几时?答案显而易见。 “我才不相信你会爱我到永远。”花苒苒嘲讽地抿出冷冷的笑意,把车子|qi|shu|wang|驶进车库内,拔出钥匙,提起饮料,开门回到冷无肃借给她暂住的别墅。 这栋三层高的别墅内外环境都非常的漂亮,从外观看来,绮丽风格非常显眼,然而主建筑前面又设计有庭园,有花有树围绕,将华丽揉进了优雅内,散发出一股特别的美感。 似乎──在她来到之前并没有人居住在这栋房子里头,不过冷无肃好像非常重视这栋别墅,里里外外都保持得非常整洁,而且当她住下后,冷无肃聘好的钟点女佣立刻前来报到,让她的日常生活不至于出现问题。 “哼哼,冷无肃对我倒是挺不错的嘛,算他还有点良心。”花苒苒一边替这没啥交情的“朋友”打个分数,一边动手做了块三明治,抓了罐可乐走到起居室,快快乐乐享受午餐。 天高气爽的午后,天空清朗无比,白云优闲地飘浮着,凉凉的徐风从落地窗外吹拂进来,心旷神怡哪…… 花苒苒倚靠在落地窗边静静欣赏外边的甜美世界,舒服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的吸口气后,才站起来。走到起居室的另一端,那堵墙上悬挂着一幅美人画像,画像上头是一名女孩子,精致的五官像极了备受人宠的瓷娃娃,略带紫色的眼睛也美得不可思议,漂亮的鹅蛋脸和比例极佳的身高组合起来,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美感。 花苒苒虽然看过无数遍了,不过每次来到起居室时,还是忍不住想再次伫足欣赏一遍。 吾爱…… 落款人是冷无肃。 “想必这女孩是冷无肃的心上人吧?”她忍不住臆测着。“也许这间别墅先前就是给“她”居住的,只是──现在这女孩人在哪里?失宠了?哈,男人其实都是半斤八两的,对待感情都是同一副德行,有几个肯付出真爱且能够维持一辈子的?”她拨了拨发,撇撇嘴,一回身──“呀!”不屑的表情冻结在脸上,花苒苒惊诧地呆望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怎么是他?她怎么会看到他?不会是眼花了吧? “看见我,需要这么吃惊吗?”他道,脸上扬起笑意,眼底却是阴霾的。 幸亏她还懂得“害怕”。 花苒苒退一步,又退一步,期期艾艾地问:“你……你怎么来、来了?厉……厉奔?” “我来捉你。”溜掉的小妖精是不可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她脸绿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相信冷无肃会这么不中用。 “我怎么找到你的?”厉奔魔魅地冷笑几声。“很简单,冷无肃双手把地址奉送给我,我自然就轻而易举地找到这个地方来。” “冷无肃给你我的地址?”她声音倏扬。 “是啊!”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该死的混蛋,亏她刚才还赞美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凉言凉语地开始讥嘲道。“他知道我急着找你,就利用你的下落来威胁我,只要我放弃跟澳洲媒体的合作案,同意不跟他竞争,他就愿意把你的去处告诉我。” “什么?”她下巴差点掉下来。“他用我的下落来威胁你,跟你交换条件?”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立刻打电话去台北求证。” 她恼极。 “原来他在利用我。”可恶,冷无肃太卑鄙了,花苒苒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收场。 “就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不熟悉他的心性才会上当,其实冷无肃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诱你上勾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捞到好处。”他把他形容得极为不堪,就让苒苒气恼他,冷无肃才不会是个障碍。 他必须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不许任何人染指她。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花苒苒满脸胀红。怎么会上他这种当?之前还把他当成是盟友,是同一阵线。 厉奔满意地敛下眼帘,再追加一击。“明白了吧,这就是你识人不清的下场。” 他的警告让她脸色一僵,继而也产生不明白的疑惑。 “被他利用是我笨,好笑的是你怎么也会被他给威胁?答应他的条件?”厉奔不像是会屈服的人。 他扬眉,紧紧注视着她。“因为我非要找到你不可!” 此话一出,花苒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陷进下唇中的贝齿咬出细细的血印子。 “苒,这七天来,你过得很惬意吧?”他就是要让她觉得惭愧,然后在一步逼、步步逼。 她回神,敌人是他才对,冷无肃这笔帐下回再算。 “是啊,这七天来我是过得很称心。”不必看见他、不用受他的“折磨”,将脑子里头东西全数放空,当个纯粹的米虫,自然舒服愉快。 “那么这七天来有没有思念过我?”厉奔瞅着她,眼神温柔,眼底却愈来愈阴暗。 她畏缩了下。 “没有是吧?”厉奔温柔的磁嗓夹杂严厉的指控。“你已经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你只顾着自己是否开心而已,你的脑海里没有我的影子、你的心里也没有我的存在,你决心不让我再影响你,对不对?” 如果他的声声指责是为了要惹她惭愧的话,那么他──他太自负了。 第14章 “笑话,难不成你期待我在玩乐的时间里头,还要为你相思、为你消瘦、为你憔悴?”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感到很安慰的。”厉奔直言不讳,目中无人地认定她该这么做。 她眉头一锁。“只可惜,你要大大失望了,我不可能再为男人伤神,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才失望,才会伤心,被人忽视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痛苦。”他一步步地逼近她,一声声地指责道。 “你──”他脸上的笑容绝俊到难以用笔墨形容,可是眼底的阴寒却教她不得不打了个哆嗦。 “你真的很无情!”他按住她肩膀,不让她后退,也不让她有机会再说出恼人的拒绝话语。 花苒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只笼中鸟。“这也能算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他大言不惭地指责她。“你离道不觉得惭愧?” 血液倏地冲上脑部刷地又流失,花苒苒满肚子的反击想说,最后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你用不告而别的方式来伤害你的男人。”厉奔把她打入专属的牢笼里,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她吸气、再吸气。“厉奔,你怎么……怎么非得逼我跟你在一起不可?” “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她还是不明白,还是要抗拒。 花苒苒突然觉得好想哭,她怎么会惹上一个偏执狂。“拜托,我从来没想过要惹你,你是我惹不起的男人。”他的条件太好,好到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去爱。 “很不幸地,你已经惹到了我。”他霍地将她拥进胸中,让她无路可退。“苒,你听着,我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尽过心思。”她是特例。 “我该感动吗?”被他拥抱住,是好温暖,他的羽翼是好巨大,足以将她保护起来。但,她怕呀──厉奔已经成为一个甩不掉的恶魔,野心勃勃地在歼灭她“不爱”的信仰。 “于情、于理,你是必须感动。”他道,是强势的命令。“让我喜欢你、让我爱你,不好?” “我……” “打开你的心扉,接受我有这么的困难?”优闲的神情在她依旧迟疑时瞬间转为凌厉。 她不是畏惧他,而是恐慌,厉奔在渗透她的心,花苒苒最怕的便是这种被掌握住的感觉。 所以她浑身都在冒汗,感觉自己置身在烈焰之中。 半晌后── “厉先生,你说的全是正经话?”她心生一计,视死如归地决定豁出去跟他比个生死。 “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严肃?”他反问,俊挺的面孔闪烁不计一切的坚持。 她眯了眯眼。 “为什么?”花苒苒不得不问。“我真的不懂这是为什么?我不够好,我的缺点罄竹难书,甚至要列出三大本笔记本来都不成问题,这样一个满身是缺点的女人,怎么会适合当你的妻子?” “我觉得可以就行了!” 这回她再也无话可反驳。 她眼一闭,随即睁开,突然变得妩媚的眼神让他心跳了一下。“厉先生,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商量?”他拾起警戒,与她对峙,就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四目相接,花苒苒居然抵挡不住他的探索,狼狈地先移开视线,没有勇气跟他对峙下去。 真孬! 暗骂自己一声后,强逼自己拿出勇气来。“呵……既然你对我这么感兴趣,我也不好意思一直拒绝你,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咱们不如换个方式来相处好了。”她用力地扯着僵硬的嘴皮,无论如何要把话说完。“咱们干脆别去谈情、也别说爱了,玩玩就好,只要快快乐乐的生活一阵子,一旦彼此腻了对方,或者你对我的兴趣消失不见了,那么咱们就可以分道扬镳,这样一来你快乐,我也没有负担,你看多美妙呀!”她把未来的相处之道做出规划。 “是很有建设性的提议。”他会掐死她的。不过不是现在,他会让她知道将他摒除在心房外是件多大的错误。 “很棒吧!”她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个偏执狂总算愿意退让一步。 “既然已经有了共识,那么我们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儿?”她傻眼。 “离开冷无肃的别墅,到我的地方去。”厉奔非常介意她住在冷无肃的势力范围内。 她皱了皱小鼻子。“太麻烦了吧,何必跑来跑去,这座小镇的风景这么优美,而且吃穿都有人打点,挺舒服的,没必要换地方住啊!”她打算向冷无肃揩油,算是对他的小小惩戒。 “不能继续留在这栋别墅。”厉奔坚持,绝不让冷无肃有任何机会蚕食她的心。 “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冷无肃是个不可救药的大魔头。 厉奔顿了下,蓦然闪烁的黑瞳逸出邪魅光芒。“苒,你想当别人的替身吗?” “替身?”她呛了下。“谁?” 厉奔望向画像,花苒苒敏锐地立刻接口。“你是指她?” “对,就是她。”瞳中的阴险与脸上的恬淡笑容成为强烈对比。“这个“女人”跟冷无肃结了很大的仇怨,甚至于连她死了冷无肃都还不放过,他到处在找寻跟她相像的女子,好延续他的报复。”厉奔揶揄的目光移到她脸上。“而你,傻呼呼的成为他设计的对象,还浑然不觉,以为碰上了“恩人”。” 这算什么,简直是黑心魔鬼嘛! 花苒苒不敢相信地轻嚷着:“可是我跟画像上的女孩子外表长相完全不同,他怎么会挑上我?” “尽管你们容貌大不相同,不过偶尔散发出的气质,却相似到令人无法分辨,所以冷无肃才会纠缠上你。”厉奔恶毒地把冷无肃打进黑五类之流,让花苒苒对他彻底死心。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她忽生质疑,该不会是瞎掰的吧。 他神情不变地道:“我当然清楚,你忘了,冷无肃曾经亲口说过,我们是商场交锋的敌人,熟悉对手心性理所当然。” 先前是有这么一段对话,只是──她还是很难相信。“冷无肃到处寻找和画中人相似的女子,这是在填补他内心的空缺,还是在伤害自己?” “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去探索。” “噢!” 厉奔硬是拉住她。“别再谈论他了,我们去我们的天地,冷无肃没有资格介入我们之间。” ※※※ 说来挺可笑,也挺悲哀的,她是无权也无力阻止厉奔所下的决定。 硬是将她带离冷无肃的别墅,乘上他的跑车,继续南下往台东方向而行。 在一处同样风景秀丽的高级别墅区里,有一栋外观典雅的豪宅成为他们两人的落脚处。 这几天来,他驾着车带着她四处玩乐,痛快地把南台湾游了一遍。 不得不说他企图让她卸下心房,所以几天下来他倒是纯粹地带她散心,不再作出任何强迫性的宣告,而渐渐放松神经的她也确实度过几天没有烦恼的日子。 天蒙蒙亮,厉奔还没起床。早起的花苒苒轻轻敲着他的门,没回音,发现门没关紧,轻轻一推,厉奔侧躺在羽绒被上沉睡的“美态”尽入眼帘;上身赤裸的他露出平滑紧绷的胸膛,每一吋纹理都带着力与美的刚毅,她觉得很震撼哪!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偷看”她的身体曲线,这回倒是头一次见着他裸露的上半身肌肉。 太阳升起,金黄色的光线扑洒在他的身体上,更是加深他醉人的气息,实在挺挑逗人心的。 她咽了咽口水,双颊莫名地烫红。 “太帅了,要是把这幅“美男入睡”的图给拍照下来,拿到杂志社去喊价,肯定能捞一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花苒苒打起坏主意来,好死不好,茶几上真的摆着一架照相机。 “嘻,天助我也。”她小心翼翼地踱进卧室拿起相机,打开镜头,对准焦距,手指才正准备按下── “你在做什么?”他睁开眼睛,深邃的瞳眸闪烁着刚苏醒的迷蒙,慵懒地眨着眼皮。 她芳心怦动得更厉害,男人贪色,她觉得自己也不遑多让。 “吵、吵醒你了啦?”她期期艾艾地道。 他弓起肘,支着颊道:“你拿着相机对准我拍什么?”这妮子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她干笑两声,一脸若无其事。“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你睡觉的姿势实在太美了,所以忍不住想帮你拍张特写,呃──”不能再讲下去。 “这么简单?”瞧她一脸心虚,也知道她在打哪门子鬼主意。“你想赚钱想疯了。” “我──”奇怪,他为什么总是能够把她的思考逻辑掌握得这么清楚。 “不过──”他没生气,反而宽宏大量地替她考虑问题。“光凭我一个人,魅力还是不够的。” “够、够、够、够多了,凭你一个人就可以赚大钱了。”奇怪?他怎么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要替她出主意。 他睨她,笑意盈盈地摇头。“相信我,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如果能够照做的话,我保证你肯定捞得更多。” “什么建议?” 他挪了挪身体,拍拍空出来的位置。“喏,你就陪我一块躺在床上,我相信咱们相倚相偎的“美景”要是上了杂志,肯定引起大抢购。”他大方地建议她。 “啥?”她脸都绿了,什么狗屁提议。“你开、开什么玩笑呀……”她才不会自作孽呢!合拍广告的事已经让她惹出了一身腥来,她白痴才会犯同样的错。 “苒,你过来。”他对她勾勾指头,模样该死的嚣张,却又该死的迷人。 第15章 “你……你很狂哟!”她可不是小女人。 “欲迎还拒吗?”他硬是把她贬为花痴女。“小心一点,一旦激起了我的征服,你一样是逃不了,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况且──你不是希望我早点腻了你。”他反将一军。 就因为这个理曲,所以她只好听命地走到床边,坐下。 厉奔扬唇,拉住她,把她扯进胸怀内,让她密贴在他身上。 “如何?我的胸膛值得你倚靠吧?”他动作狂妄,问话的口吻却是优雅至极。 花苒苒抽紧下巴,不想说出真正的想法──他的胸膛──的确充满着诱惑力。 容许她的缄默,厉奔执起她的手,开始把玩她纤长的手指。“我的胸膛属于你,你是唯一能够依靠的女人,你要牢牢记住。” 这么诱惑的煽动,她得发挥自制力才能不被他所惑。 “我有这么受宠?”她开始不安地扭动身躯,想挣离,他却把她搂得更紧,眼瞳刹那间凝聚出的欲火,让她戒慎恐惧地停了下来。 呼!她差点引火自焚。 “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么迷人了吧?”食指抚上她娇颜,他得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蠢蠢欲燃的火焰。“所以你会受宠是应该的。” 她牵强一笑。“真的?” “我不欣赏你总是怀疑我。” 如何不怀疑? 这太难了,她没法子不去考虑以后,她没法子以为自己被他深爱着,她没法子以为自己可以跟他天长地久而不被抛弃。 她一点都不想谈恋爱哪,更是不想释放真情,可是──偏偏遇上他,他的强烈占有欲令她无法招架了。 “不许怀疑,在我怀里时不可以心不在焉。”对于感情极端不信的她,不用如此方式,如何抓住缥缈的灵魂。 她叹了一口长气。“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毫无意义,日子还很长远,轻许承诺是最傻的行为。”到时候后悔了看他怎么办。 “是啊,时间还很长远……”他忽然握持住她的小手。“既然日子要正常过,我们就来做些平常该做的事。” “平常该做的事?”听起来很暧昧,她的脸蛋不禁红了一红。“你是指……” “中午由你掌厨,如何?”他突如其来一项提议。 “要我下厨?”厉奔想尝尝她的手艺。 “困难吗?” “不是。”她不解地摇头。“我只是很讶异,你是大老板,吃的都是珍馐美食,我粗糙的手艺怎么敢搬上台面来荼毒你。” “我就是想吃你亲手煮的。”厉奔坚决地宣告。 “可是──” “怕什么,也许你煮的饭菜不合我的胃口,我一怒之下因此“开除”你,你不是一直期盼我赶快赶你走。”他说的似真似假。 不是动摇,而是不服气。“好吧,我就煮一桌饭菜来吓跑你。” 所以──她走上超市,拎着午餐材料,准备大显身手。 做了几样家常小菜,她洗好手,踅到客厅去请“大老爷”移步。 “吃饭了。”莫名地,这种平凡且温馨的感觉,又震撼了她! 他含笑起身,移步餐厅,看着餐桌上的四菜一汤,道:“你很用心嘛!”虽然不是什么珍贵材料所烹煮而成,但色香俱全,令他食指大动。 “我只是随便炒炒,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是吗?” 她替两人添好白饭。“不信的话你尝一尝。” 他夹了一块肉,花苒苒一颗心忽然吊得好高,紧紧注视着他的表情。 “不错嘛,很好吃。”厉奔称赞的声音一出,花苒苒居然松了口气。 无聊无聊,她在紧张些什么。 “就只是些家常小菜而已,哪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她讪讪回道。 “确实是非常的可口。”他又夹了另一道菜。 瞧他吃得津津有味,花苒苒不解了。 “真有这么好吃吗?”胸臆暖烘烘地,被他称赞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幸福。 “是好吃。” 她发现自己移不开眼,他不仅举筷的动作显得潇洒迷人,而且,好像当她是大厨,桌上的菜色都是千金难买的。 “苒,你怎么不动筷?”她呆呆地在看些什么? 她回神,竟然看痴了。“你自个儿吃就好了。” 他夹了一块鱼肉递到她嘴前。“来,你一定也饿了吧?” 第八章 她小脸微缩。“不要。”她才不想让他喂,这种感觉太过亲匿了。 “你不敢吃?”他忽然挑了挑眉,坏坏一笑。“苒,你该不会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她皱起美丽的小脸。“对啦,我是下毒了,我打算毒死你啦!” “那怎么办?我看我们一起毒死在这里好了。” “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呢!”他们又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我走到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要死当然也要一块儿死了。”他迳自做决定。 “你……” “你逃不掉的。”猝不及防,他封住她的檀口。 辗转吸吮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的唇。 “这样就能把毒素传给你了。”他额头抵在她额上,虽像是在开玩笑,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比花冈石还要坚硬──他,是不会放开她的! 面对这份“荣宠”,她该怎么拒绝哪? 浸在大大的浴池里,花苒苒舒服得几乎要叹息了…… 这间特别打造,以蓝白色系为基调的豪华卫浴设备,让她仿佛置身在地中海的美景中。 真的──被珍宠着,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虽说这种幸福是以金钱所打造出来的,显得世俗,但她自承不是圣人,难以抵挡金钱攻势;如果这辈子可以被这种华丽生活给包围住,能够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她真的会弃甲投降,不再逃离厉奔。 欸……她是禁不起诱惑的。 花苒苒愈想愈觉得好笑,撇撇嘴,双掌捧起泡泡,一洒,好玩地看着它们在空中飞舞…… “就这么办吧!”花苒苒已经想好应对之法。“就什么都别去想了,把脑子放空空,学人家情妇过日子的方式,暂时的攀龙附凤,专心享受这种贵族生活,过几天好日子;至于自己的感情嘛,就好好锁藏住,只要不交付给他,那么肯定就不会有伤害了,一旦翻脸的时间来到,即使分手自己也不会难过。”她笑咪咪地有了定见,为自己的决定得意洋洋。 “苒。”突如其来的磁嗓让她吓一大跳!一抬眼── “啊!”双颊蓦然红透,她双手环胸,把身子潜进了满是泡沫的浴池里。“你……你怎么跑进来了,我在……在泡澡耶!”她一时之间忘记当人情妇是不可以质问金主的所作所为。 “看你泡澡泡得挺愉快的。”厉奔非但没有退出,反倒大剌剌地走到浴缸边。 由上俯瞰,若非有晶莹的泡泡掩住她的身体,只露出小脸与香肩,她早就全部曝了光。 花苒苒颊上的酡红怎么也褪不掉。“这间浴室设计得很舒服,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怎么,我不够格吗?”她展露市侩之气,顺便使使小泼辣,看他会不会就此断了心念。 他笑容可掬,当然不会中了她的小计策。“你当然够格,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这种生活你可以过上一辈子。” 她怦然心动,一辈子,又是一辈子,他总是把承诺延续了好久好久,他会不会太过自信了? 花苒苒大大的眼睛瞅望着他。“我不敢奢望受宠一辈子,只要能够维持几年,我就心满意足了。”她甚至在想,也许得到她之后,新鲜感没了,他就会翻脸不认人。 “野心这么小。”他的手突然探进浴缸里,拨弄着水花,不知无意或是有意,他的手指就是会画过她的肌肤。 厉奔是个调情高手,她一直清楚的,也不敢小觑他,然而──她却很容易被他所撩动。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尽量往后缩。“你这样玩水,会弄湿衣服耶!”身子赤裸裸,连带着防护甲也跟着消失掉。 “弄湿就算了。”他继续拨弄水花,轻轻起伏的水纹触及她的肌肤,连带也刺穿了她的灵魂。 躁动的心跳难以平复。 这场对峙的战役是否该有一个具体的胜负了?否则继续暧昧不明下去,困扰的依然是她。 就立志当个没脑子的情妇吧。 花苒苒一转念,绽露一抹媚笑,娇嗔地开口道:“厉先生,噢,不──奔,要不要一块梳洗?” 一抹讶异从他眼底掠过,他坏坏一笑。“这是你的邀请?” “对,是邀请,反正……反正这一天终是会到来。”况且她的身子也被他抚摸过多次,而他的体魄,她也看过了一部分。 “你觉得很无奈?”幽亮的瞳眸紧紧梭巡她的表情变化,要看清楚她的内心世界究竟是怎么的一种起伏。 她脱口而出道:“并不。”话一落下,她窘了,搞什么?好像急于表露真心似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厉奔笑得更嚣张,褪去自己的衣服,大方地滑进浴池内。 她脸蛋快烧起来了,半垂下眸子,尽量退后,不敢正视他。 低低的笑声传荡开来。“苒,你该不会想打退堂鼓了吧?这可是你主动邀请的哟!” 虽然尚未触及到他的身体,但他的体温却藉由水的波动震撼她的每个细胞,她神经绷得紧紧地。“我没打退堂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忽然伸手一带,把她抓进怀里。 两具身体贴合著,四周净是他的气味。 第16章 花苒苒脑袋开始昏沉,她承认无法抗拒他挑情的魔力,只是──“你、你可别期望太大。”她提醒他。 “期望?”厉奔慢条斯理的反问,温温的呼吸拂动她的发丝,他正一步一步诱惑她跌入爱情的幻境中。“你指哪一方面?你的身材还是……” 花苒苒突然咬住下唇,迷蒙的眼神忽然间变回澄亮。“我要你明白,我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所以你不要以为即将得到的是一具纯洁的身体。” 她以为会看见厉奔露出嫌恶或不屑,事实上她也希望看到这两种表情。 但没有,俊美的面孔没有散发出任何她想要看到的表情,厉奔只是注视她,专心地看着她。 麻酥感又通过她全身,只用眼神,就能让她气力尽散。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你在看什么?”讨厌,他为什么不露出鄙弃的神情来,然后再以一种很嚣张的态度开始占有她的身体,这样她才不会被迷惑、也才不会──心动。 他拨了拨湿乱的头发,举手投足魅力十足。 “我在看你,还想用什么方式来测验我的心。”这妮子可真诡谲。 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你以为我在测验你。”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哦?”下一秒,他有力地将她抱直起来,在他臂膀的缠制下,柔软的娇躯毫无间隙地贴住他的体魄。 花苒苒胸脯的起伏扩大再扩大,素手贴在他胸前,反射性地想阻止他的亲近,即使已有心理准备,她的心依旧放肆狂跳! 他热呼呼的气息继续在她耳畔吹拂着。 “傻女孩,如果这是你拒绝我的借口,那么你可要大失所望了。”他伸手按下水龙头,让莲蓬头流出清水洗涤掉两人身上的泡沫,极快地,她毫无遮掩地完整呈现在他面前,而他亦然。 “你、你真的不在乎?”她身子不安的轻颤,完了,她的身体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地不断贴近他,连心都荡漾了起来──她死守的戒条呢,不动心的原则难道也会把持不住?! 他微低头,细细吻着她肩膀,手指在她背脊上描划着。“如果你以为用这种借口会让我放弃你,那么你是多虑了,” 他的亲吻、他的抚摸让她颤抖得更厉害。“你不介意我已非处女身?” “我只看现在、只看未来你跟我交往时的表现。” “呵……好、好宽大的肚量哪!”这话比起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要来得让她感动,她居然想哭,而盘旋的晕眩更让她加速沉沦。 “但我很不开心……”厉奔忽地放话,步调一变,不再以温柔勾引,改以极端且强烈的索求漫天袭地席卷她的每一吋肌肤。 “为……为什么……不开心?”他把她抚弄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呀,太多的诡计,倘若你以为给了我身体,满足了我的,我就会放你走的话,那么你可要后悔了。”他以更狂野、更霸气的姿态敛取她的香甜,是报复、亦是决心掠夺她。 他还是看出她的计划。 花苒苒忍不住发出,他的纵情令她虚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我、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开心我是这种想法,毕竟……毕竟对你而言,我只是个过客,不该……不该占据你太多的心神。”在意志力瓦解前她做最后抵抗。 “错了,你会陪着我走过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刻。”简单一句承诺,狠狠地烙印在她的心间。 封锢轰然碎裂! 碎了、碎成了粉末,灰飞烟灭…… 或许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坚定,以为能够抗拒他的步步蚕食,终究,她的|奇-_-书^_^网|身体与心灵都向他屈服了。 感受到了她的爱恋,厉奔也正式撩拨起狂热的炽热,让双方最后的矜持都蒸发殆尽。 在羞赧的吟哦与急促的呼吸声里,他身体的一部分潜进她的体内,终于占据了全数的她。 花苒苒不自觉地抬起手臂环住他的颈项,承受他的入侵,虽然初时有些不舒服,但──更快的,焚烧的欲念将她拉进快乐的深渊里…… 过后,厉奔温柔又爱怜地抚着她的粉颊,一如以往的每一次偷香,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 “苒,你说谎。”她是个处子,却要欺骗他,不过不管是与不是,他们的初次缠绵,他都会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经验。 她依然黏着他的身体,回归的理智让她反省自己到底丢失掉多少的坚持。 “你可以洋洋得意了?”她带着些愤怒,是针对着自己,她什么都输了,输得凄惨且彻底。 “我是很得意,总算抓到了你的心。”他承诺过当她主动交心时才会要了她。 “心?”她好窘。“不!我没有──” “还逞强。”他掬起她下颚,直视她的水眸。 他深幽的瞳孔令她窒息,其中的深情再度让花苒苒无力了,她再也说不出更坚决的反驳。 厉奔露齿一笑,这抹笑容是两人认识以来她所见最愉快的笑容。 花苒苒看傻了、也痴了…… “你是我要的女人。”他再一次申明,要她牢牢记住。“你的心,我志在必得!”他的身子又欺压下来,以更纵情、更狂热的掠夺之火再一次占有她。 ※※※ 花苒苒为两人做好午餐。 昨天一整个下午两人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噢!想到这里她的脸孔就胀得通红。 原来不是只有男人贪色,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放纵的厮磨缠绵几乎散尽两人所有的气力,之后相拥而眠,一觉醒来,已是隔日的中午时分。 趁他沐浴之际,她跑去厨房将冰箱内的蔬果鱼肉又煎煮炒炸一番,色香味俱全的五道菜色摆好在餐桌上。 她甜甜一笑,要上楼招呼厉奔吃饭,一回头,两片唇准确无误地她的唇。 纠缠了好一会儿,厉奔才放开她。 “你还没玩够呀!”心海一片沸腾,嘴巴虽这么抱怨,她却已然期待厉奔永远都不会厌倦她。 “你是这么的甜美、这样的迷人,百尝也不会厌倦。”才经过情欲洗礼的她,又增添一股成熟女人的美感,以往的她有时会露出纯净如同天使般的娇憨,当她动脑筋时,慧黠的风姿又是另外一种勾引;不仅如此,每次当她愤怒时,全身又会散发出妖魅的咒诅气息,现在又多了股妩媚风韵,花苒苒的确是特别的。 上帝造她时肯定偏心的赐予她多副面貌,每张表情都是一种蛊惑。 他爱看,也要占为己有,然而唯一能够引领她转换各种面貌的主控者,也唯有他。 “希望你不是口蜜腹剑。”花苒苒似笑非笑地道,偶尔升起的不确定感依旧在她心间摆荡,不管他许过多少承诺,她还是没法子尽信。 “如果我要骗你,你也只有乖乖上当的分。”这妮子,太难以捉摸了。 “是啊,你魅力惊人!只要你伸手勾勾指头,没有女人可以逃出你的手掌心。”她消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前她也只能认了。“厉大少爷,用饭吧!” “嗯。” 饱餐一顿后,两个人上楼到别墅顶的空中花园喝茶享受日光浴。 “明天,我们回台北。”末了,他古井不波的声音出现了下一个计划。 “明天?”她声音一颤。“这么快。”幸福的两人世界已经要结束了。 “苒,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不喜欢她仍然存有怀疑,那是对他的不敬。 “是吗……”她近乎无声地低叹。 “其实该担心的人不是你,该害怕的是我吧!”谁晓得她会不会又再次逃离。 “很好笑的笑话……”她低低再道。看样子她沉沦了,愈来愈在乎他才会舍不得离开两人世界。 享受到了幸福,就会开始害怕失去。 这是报应吧──在惩罚自己违背当初许下的承诺。她说过自己不会动心,可是她并没有做到,所以老天要责罚她,要让她尝一尝贪婪后的下场。 “苒……”他移到她身畔,捧起她的脸。 她强迫自己以笑颜面对他。“我想睡一觉,可以吗?” “可以。”他注视她。 她在他身上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倚靠着,而后吁了口长气,合起眼,沉沉睡去。 ※※※ 回到了台北,厉奔与花苒苒并肩在公司出现时,当场把唐红与另两名金钗给震傻掉。 “苒,回去你原来的工作岗位。”厉奔下了命令后便先去处理累积数日的公文。 “是。”看他消失,花苒苒已经知道下一步要面对的是什么。 “花苒苒,你欺骗我们。”首先发难的是唐红,她双眼喷火,磨牙霍霍地准备把她啃掉,这女人,怎么又跑回公司来了? 花苒苒耸耸肩,她自己也很委屈哪!“我并没有骗你们,我是离了职。” “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站在这个地方?”骗鬼呀! 她继续耸肩,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呀,有人硬要拉我回来,我能怎么办?你们要怪就去怪厉奔好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不甘愿回到公司。”羽儿嗲声嗲气地讽刺她,这女人,是大敌。 “我是很不甘愿哪!”她双手一摊,她巴不得快快离开这场风暴。 “花苒苒,你太阴险了。”斥责声再起。 欸!女人就只会为难女人。 “够了,三位小姐,事到如今我只能给你们一个良心的建议了,倘若你们真的看不下去,那就去抢吧,凭本事去抢夺厉奔的心,谁抢到,他就属于谁的。” 第17章 花苒苒好心地提议着,为什么她们不去找厉奔麻烦,偏偏爱找她。 “这话可是你说的。”唐红眼一亮。 “是我说的。” “好,我们就不再矜持了,花苒苒,你一定会被我们打败的。”先前是有顾忌,所以不敢大胆的向厉先生示爱,现在她们退无可退,全要放手一搏。 “我当然明白我会输,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先提醒你们。”花苒苒突然神秘兮兮地告诫她们。 “小心什么?”三人不由自主地竖长耳朵。 “在决定掠夺他之前,你们三个人,可千万别先闹了内哄,一旦你们三个人吵起来,我肯定厉先生一定会开除你们的。”她小声小气地提醒道,笑一笑,懒得再和她们搅和,回到办公室去。 唐红、羽儿、琦琦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也不确定她们是否会先吵起来。 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厉奔了。 听说,他这几天异常的辛苦,辛苦地招呼远道而来的英国贵客。 听说,他这几天非常的忙碌,忙着带领另外三位金钗四处交际应酬。 听说──欸!什么都是听说来的,呵──其实这些小道消息全是“有心人士”故意上门跟她打的小报告。或许是怜悯吧,也或许是种讽刺,反正有很多很多看戏的人要让她知道,先前厉奔对她的疯狂追逐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他已经把目标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去,她正式“下堂”了。 花苒苒并不打算拨私人电话去查访他的行踪,因为她自觉没有资格,而且问何用?一个人要变心是任谁都拦不住的,问多了,只是多了个让他挑剔的借口罢了。 她怎么也忘不了,她先前的男朋友便是以这种方式按了她的罪名。 嫌她烦、嫌她多心,接着却是慢慢地疏远她。 所以花苒苒上班、下班、偶尔加班、回家,如同以往一个人的生活方式,试图回到以前的自得其乐。 她不愿意花太多力气去思考厉奔现在的想法。 呵──或许是潜意识在害怕吧,害怕噩梦成真。 深恐厉奔信誓旦旦的诺言变了卦。 花苒苒敲了敲额头,突然振笔疾书了起来,决定把这些天来的心情起伏与复杂情绪化为文字写在笔记本上。 也许下一次的case可以把她此刻的低荡心情套用进去,到时又成为一页美丽的诗篇,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一番。 花苒苒合起本子,自嘲一笑。 哔──电话内线响起。 “花小姐,冷无肃先生登门拜访──说要见你。”楼下接待人员口气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好像亲眼目睹到一个伟大的神祇似的。 “冷无肃找我?”哈,她还没找他算帐,他倒主动上门来。“麻烦请他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的。”挂掉电话的一刹,花苒苒还听到嘈杂声,这冷无肃似乎以引起骚动为荣。 也好,她正烦,烦得想打人,冷无肃恰巧自投罗网,就把他当成沙包揍一揍。 未久── “嗨,苒苒。”冷无肃一进门,便是热切地打招呼,完全无视于花苒苒假假的笑容,自若得好像看见老朋友一样。 “冷先生,欢迎你哪,请坐。”该从什么地方打下去比较好?她开始上下打量他。 冷无肃大方落坐,接过助理送到的咖啡,啜了一口。“怎么回来台北也不来找我聊聊天,感觉好像变生疏了呢!” 花苒苒磨着牙,他倒是不怕死。“我是想呀,可是不敢登门拜访你。” “不敢?”他讶异地挑挑眉。 “是啊!”她开始搓手。“我怕一看见你,会忍不住把你掐死。” 冷无肃愣了下,随即大笑出声。“苒苒,你真可爱,实在太可爱了。”太有趣了,为什么不是他早一步发现她,否则的话,他的人生或许会转回一点点彩色。 “嘿嘿,我可是说正经的,你最好别当是我在跟你开玩笑。”她语气冷飕地提醒道。 “我知道你是说正经的。”他舒服地吁口气,轻松说道。“所以我才会说你可爱,敢把心里真正的想法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女人,你是第二个。”可叹呀,他何时才能再找到“相似”的女子,他破碎的心口,何时才能够填补? “我是第二个可爱女,那么第一位又是何方神圣?”她明知故问,一定是画像上的女孩。 “你不知道?”锐利的鹰眸乍地逸出探索,一时间,花苒苒有些紧张。 第九章 “不许你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像──在她身上找寻一抹影子,她并不喜欢当别人的替身。 “你已经知道了。”他并不觉得讶异,厉奔自会跟她说。 “冷无肃,你真是个大混蛋。”这下子果然证明厉奔所言非虚,她从一开始就被冷无肃给设计了。 俊逸的眉眼盈满不正经。“我可没说自己是好人。” “你──”封他为黑心恶魔绝不为过。“好,我再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我来威胁厉奔,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小人吗?” “兵不厌诈,这是商场上惯用的手段,况且也只有你有这种价值可以让厉奔投降,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他回得理所当然。 厉奔说得对,这个男人心机深沉,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工具。“真不明白你哪儿来这份自信?” “事实证明我的自信绝对正确,厉奔为了你,确实退出了这场商业竞争。” 此话一出,花苒苒顿时哑口。 冷无肃挑眉,大剌剌地继续邀功道:“苒苒,你真该感谢我的。” “哼哼,是啊……”倘若他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善事”,那么他是大错特错;厉奔之于她,是负担,她不以为经此过程,未来就跟他过着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何况厉奔已在渐渐疏远她了…… “苒苒,你打算怎么回报我这次的“牵媒”?”冷无肃厚着脸皮继续央求着,浑然不知她的不安。 她瞠大杏眼,不敢相信地问:“难不成你还想从我身上再捞一笔?”变相的一箭双雕。 “如果有,何乐而不为。” “哼哼,原来你也跟我一样坦白嘛!” “苒苒,我期待你能赐给我一份惊喜。”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会以什么方式来报答他?他期待着──会不会跟“她”一样,也赐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或许他真的完了,如果破碎的心缝补不起来,他将永远跌入找寻的梦魇中。 “给我一点时间仔细思索好吗?”会的,她一定会想出个石破天惊的方式来“好好回报”他。“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慢慢浮现的笑容含着邪门的坏。 冷无肃霍然闭上眼,强迫自己将她摒除于心门外,花苒苒不会属于他。“只要是你送的,我绝对接受。” “好,那么我就以咖啡代酒,咱们尽释前嫌。” “好,尽释前嫌。”咖啡杯互碰,为未来许下了个未知的后果。 砰! 办公室的门板突然间被无礼地撞开。 “是谁?”花苒苒脸色一凛,在超媒体集团,她好歹也是个秘书,位高权重,谁敢不请自来。“原来是你们。”登门造访的是另外三名金钗,难怪胆敢这么嚣张。 “花苒苒,你好不要脸,居然在厉先生的公司里跟对头敌人偷情。”唐红像是抓到她的小辫子,忙着露出胜利表情,就不信掰她不倒。 “偷情?”好严重的指控,花苒苒几乎要笑出声音来。“这不是正合你们的心意吗?”她忽然转向冷无肃道:“冷先生,请你先回去吧。”家丑不可外扬,要玩这种多女争夫的戏码,自个儿关起门来就行,不必让外人看热闹。 “ok,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冷无肃竟然很放心的起身,准备告辞。 “冷先生,请你别走,等会儿厉先生就会过来,你是否该给他一个解释呢?”到时候就有好戏可看。 “不了,我还是离开比较妥当。” “冷先生心虚了吗?”羽儿阻止自己为他心动,先把厉奔擒到手再说。 “当我心虚也无妨,反正有资格找我麻烦的人是厉奔,你们没这个地位吧?”辛辣的一句反击,让三金钗顿时哑口。 “我告辞了。”冷无肃潇洒地离去。 “慢走。”花苒苒送客,目送他电梯,离去。花苒苒暗暗叹息踅回办公室,无奈地道:“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敢赶我们走?”该说她大胆还是没神经,一点都不在乎她们的威胁。 “好吧,随便你们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她坐回办公椅,支着颊思索下一次要如何跟新的客户展开新的合作案。三位金钗瞧她完全无视于她们的存在,再也按捺不住。 “花苒苒,你敢背叛厉先生,若是我们向他告上一状,你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她疲惫地叹口气,跟万人迷有瓜葛,就得受这种活罪。“这样岂不是更好,一旦厉先生恼我了,你们其中一个就有机会跟他双宿双栖,这岂不合了你们的心意。”若要比嚣张,花苒苒不遑多让。 “花苒苒,我们是看在同事之谊,才好心提醒你,要是你觉得我们鸡婆,我们也无话可说。”琦琦先装好人,这些天跟厉奔相处,她心知肚明很难打进厉奔的内心世界,或许留点后路也是好的。 “谢谢你喔,其实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反倒欢迎你们去跟他告状呢。”也许厉奔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他已经抛下了她。 “是不必多此一举了。”唐红心念一转,有自信地道。“依我这几天的观察,我认为厉先生已经不要她了,这个礼拜以来,都是我们几个陪在厉先生身旁应酬交际,每天忙得团团转,反观她呢,就晾在公司没人理会,这代表着什么? 第18章 厉先生已经腻了她、厌了她、忘了她的存在啊……”唐红吃吃嘲笑着,对啊,一定是这样,花苒苒已不足为惧了。 她敛下眼。得承认,她一直在观察厉奔对她的痴狂能够延续到几时。 然而唐红已经把真相给揭出来。 “希望他真的忘了我。”她喃语如叹息,悠悠荡荡,早日做出个了断,给了结果,她才不用惶惶然。“祝福你们早一点猎捕到他,我愿意退位,谁想要他,就去递补吧!” ※※※ 嘴巴说得潇洒,她却烦躁不定。徘徊辗转,不见厉奔,她竟是这么的难安。 花苒苒厌恶这样的自己。 尽管面对种种的挑战与讽刺她可以轻松应对。 但──最可恨的相思,却宛如不可抗拒的狂潮般向她汹涌袭来。 她的心──太不安定了。 门被推开,一双轻缓的脚步朝着窝在窗前的她走过去,花苒苒浑然不觉,当感觉到时,一双铁臂已经结实地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抱里,低下头,便是一记蚀骨销魂的热吻。 她由得他缠吻,微微张开的眼睛看见了布满情欲的俊容,是极俊美亦极为挑逗,但她不让自己被他勾引了去。 吻毕,唇片仍然不舍地眷恋着,而后移至她耳贝上,挑逗地细啄着。 “好几天没见面,想我吗?”性感的磁嗓询问她。 眉一拧,花苒苒蓦然合上眼睛。 “不想。”她必须这么说,必须坚持武装,并且不可以失败。 厉奔倏地抬头,停止了挑情。“你说的是真心话?” “真心话。” “违心之论。”他双臂把她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这动作吓到了她,花苒苒再也不能等闲视之。 一被放在床上,她立刻缩到最角落去。“厉奔,你总是喜欢问我问题,却又有自己的答案,而且霸道到连我这个当事者都不能反驳你的论调。”逼她爱他、逼她交心、逼她不能反驳他任何的决定。 厉奔坐上床,微偏着头端详她僵硬的神态。“苒,你生气了?气我这几天忽略你?” “呵,呵,我怎么敢生气呢,你想太多了。”她笑,满不在乎。 他微微一个皱眉。“苒,我希望你生气。” “是啊,我应该学那泼妇,质问你、痛骂你、惹你心烦、把你激怒后,你就有理由把我丢出视线外,可惜──我不会这么做,你肯定要失望了。”即使怒火沸腾,她还是不愿露出任何端倪来,前车之鉴不可忘,况且厉奔已经在慢慢疏远她,她没必要当冤大头,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度假时,他对她说的誓言,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尝完鲜,要到了她的身体,就是一拍两散的开始。 也好,这样最好,正中她下怀。 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她,一用力,让她跌进他怀里。 “厉奔?”这男人又要做什么了? “别动,老实回答我,你真的没有想过我?”他异常温柔地又问一次。 “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唔。”这回不容她说完,欺压而至的唇又是一记热吻,并且将唇从她檀口移至颈项,放肆地在她领口处的肌肤吸吮轻啃着…… 她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问话的机会。 “你、你这七天来享尽艳福,难道还不够,填不饱你?”她咬牙质问道,这次不能再被他高超的调情技巧给打败。 “我已经七天没有碰过你、没有抱着你。”他声哑,欺身而上,把她压在松软的床褥上,鼻尖触着鼻尖,男性气息不断在她脸上撩拂。 不信她不吐露真情。 “你真贪心──”她转头开始闪躲他的进逼,抗拒他一步步的吞噬。“休说别的女人,难不成另外三位金钗还不能满足你。” “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他突然停止纠缠,正视她。 “呵……”气息虽然不稳,她依然强悍道:“我该谢谢你的恩宠吗?”她迎视着他如火如炬的眼神。 “你看,你又回到以前的你,对我百般不信任。”度假时的甜蜜难道是南柯一梦。 “这才是真实世界,我早预测到会是如此结局,我并不意外。” “不!这是你的不对。” “我不对?”她失笑,又来了,他又把一切的错误归咎给她。 “有怀疑,有不安,为何不直接问我,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给我。”他等候着她的反应,然而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明白──她在试验,试验他对她的痴狂是否已经散尽。 “反正打不打电话,结果还是一样。” 他翻起身,不再缠制她,花苒苒弹坐起,颤抖的手努力扣好凌乱的衣裳。 “听说冷无肃白天到公司找了你。”他改变话题,对这妮子一刻都不能放松,有前车之鉴,难保她又会寻求冷无肃的协助,何况她现在还处在不确定的状况下。 “是啊!”她答得理直气壮,他能逍遥,她自然也能多认识些异性友人。“有人跟你告状了是吧。”唐红她们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们谈了些什么?” “重要吗?” “当然重要。”眼瞳乍现锐利,他丝毫不给她任何机会。 “我……”她居然又紧张起来,厉奔对她的影响力超乎想像。 “别欺瞒我,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算了,告诉他也无妨。“为了感谢他利用我的“恩情”,我决定要好好“报答”他。” ““报答”?”他眼底乍现寒霜。“你想用什么来“报答”他?” 她撇撇唇。“我还没想到,不过一定会给他个毕生难忘的“礼物”。” “不必,不必为他花这种心思。”厉奔一点都不喜欢这两人有亲近的机会。“你不需要和他牵扯太多。”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上许多吧。”她开始有报复厉奔的。“我还是决定努力找“礼物”送他。” “冷无肃不会是我们的朋友。”他悍然道。 “你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只要当我的朋友就够了。”她继续坚持己见。 厉奔锐眼一眯,突然间笑了起来。“苒,我确定你真的被我气疯了,这可是好现象。” 怎么又兜回原题。“厉奔,你不要自以为是。”她不觉得自己露出过马脚来。 他慵懒地伸了伸躯干,平心静气地说:“苒,我可以解释这些天来忽略你的原因。” “你根本不必解释,你的身分让你闲不下来,这很正常,只是──你不该忘了我也是你的秘书之一,有些工作我也必须去做。”陪他应酬,陪他见客户,本来就是四大金钗该做的分内事。 厉奔却不以为然地反驳。“开玩笑,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带你去应酬,见一些不相干的外人。” “什么?”她呆掉。 “你是我所珍爱的女人,除非是我的至亲好友,否则一般的客户是没有资格见到你。”温柔的磁嗓刺激着她原本已凉的方寸心。 这是他的专注与眷宠。 “听完了我的解释,你还是不开心?”挨近她的肩,手臂自她身后搂住她。 她扯了扯嘴皮。 “我要你露出真心的笑容来。”厉奔不满意地央求。 “我、我笑了呀……” “不!你依然不安,你依然在强迫自己不许交心,你依然决|奇-_-书^_^网|定把自己置身于事外。”她的心尚未全然交付予他。 “没有啊……”她再度否认,别连最后撤退的机会都给堵死了。 “你有。”他浓密的黑睫下刻画淡淡的诡异。“所以,我只有再一次让你确定我的价值,而你的心,必须给我!” ※※※ 如同往常的时间上班,花苒苒一踏进公司大门,却有两名女子迎面而来。 唐红陪着一名外国美女,一头飘直的黄金发色衬托出她的高贵,细致的脸庞十分美丽,身材曲线亭亭婀娜,优雅的气质足以让所有女人自惭形秽。 她是谁? 不过不必花苒苒去思量,唐红已经把这位外国美女领到她跟前。 “她就是花苒苒。”唐红用着莫可奈何的语气介绍她,因为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非要认识她不可。 “你好。”外国美女一开口便是流利的中文,并且以甜蜜的笑容给人好印象。“我是凯萨琳,听唐红小姐说,你就是替im化妆品公司做广告企划的主事人。” “是啊,你好。”花苒苒打量她,这位凯萨琳是何方神圣,落落大方的举止透出一抹贵气,这可非一般人可以自然展现的。 如此看来,她就是厉奔这几天忙著“交际”的贵客了。 “花小姐,我非常欣赏你的创造能力。”凯萨琳直截了当说出对她的赞赏,毕竟人才难得。 “谢谢。”这么“贵气”的人,居然也有谦恭之心,花苒苒有些意外。 唐红不愿让她们攀谈太久,插话说道:“凯萨琳小姐,我们应该上楼了,厉先生还在等候你开会。” “没关系,我想跟花小姐多聊一会儿。” “有机会的。”对于这位陌生美女,花苒苒升起了一股淡淡的不安,毕竟她的生活圈很少遇见条件极佳却又为人谦虚的女性。“公事要紧,不然中午时,我请你吃饭,我们到时候再好好聊一聊。” “饭局的安排已经准备妥当了,不劳你费心。”唐红忍不住又插嘴,见凯萨琳蹙起眉,忙不迭地放软声调道:“我的意思是,中午的饭局,厉先生已经安排妥当,凯萨琳小姐不好临时取消吧。” 第19章 看得出来唐红对凯萨琳相当忌惮,她是何方神圣?能让心高气傲的唐红放下身段、委屈求好的对手并不多,即使是重要客户,唐红也有一定的傲气;但面对凯萨琳,唐红一点都不敢摆架子。 “如果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就再等下一次吧!”花苒苒决定退出这争端,她本来就没意思搅和。 “中午的饭局就请花小姐一块去,人多也热闹。”凯萨琳继续热切邀约。 唐红脸色愈来愈难看。“我们谈的是公事。” “正因为是公事,所以才必须邀请花小姐。”凯萨琳热切地拉起花苒苒的手。“在公事上,花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私底下,花小姐是厉奔的情人,她参与饭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惊诧的花苒苒还来不及开口,唐红就变了脸。“是误会吧,花苒苒并不是厉先生的情人。”怎么大家都做此认定,太荒唐了。 “哦?”凯萨琳不明所以地眨着明媚的大眼。“你不是吗?”她不解地看着花苒苒。“可是厉奔明明为了你而留在台湾,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 “你怎么会这么说?”唐红懊恼到想跺脚,太过分了,所有好处全被花苒苒一个人给占光了。 “我这么说有错?”凯萨琳不解。 花苒苒怔怔地望着凯萨琳,像她这种好条件女子,才适合他。 理智啊──该做个决定了。 “凯萨琳小姐,你确赏是误会了。”花苒苒咬牙迸话,否定她跟厉奔的感情。 “连你都这么说?”凯萨琳不知是故意抑或是无心,开始替厉奔打抱不平起来。“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承认你和厉奔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你居然是那样地──那样地漫不经心。” 一个外国人居然会运用成语,实在了不起。 “所以我才说你是误会了。”花苒苒不断地把距离拉得好遥远。“我只是个小秘书,只做分内工作,不敢痴心妄想。” 凯萨琳盯着她,有些了解厉奔为何不敢擅离台湾一步,这女孩,似乎很难去捉摸。 唐红展露笑颜,花苒苒当面否认和厉奔之间的感情,那是求之不得的结果。“厉先生要娶的女性,该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倘若厉先生不喜欢公司里的同事,凯萨琳小姐就是最佳人选。”如果她得不到厉奔,那么其他三个都没资格。 凯萨琳俏脸突然间泛了红。“唐小姐太抬举我了。” 花苒苒脸色僵了下,难不成凯萨琳也…… “不、不,凭你的出身,凭你的家世,凭你的背景,每一项都足以和厉先生匹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唐红眼角余光觑了花苒苒一眼,她想跟凯萨琳斗,连替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要知道凯萨琳小姐可是英国赫赫有名的贵族千金。”唐红将她的身家背景给抬出来。 心,又凉了一大截。 花苒苒牵强地扯起笑意,不安地想逃离这氛围。“大门口实在不适合谈话,况且你们也别让厉先生等候太久,两位快去会议室吧。” 唐红看了看表。“是啊,时间已经耽搁了,我们快上楼。” 凯萨琳不置可否,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跟着唐红离去。 花苒苒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样也好,让最害怕的事情发生,她也才可以真真正正地了解到,她跟厉奔的“爱”能维持多久──多久? “你真的踢到铁板了。”凯萨琳一开口又是通俗用语,可以想见她必然花了极大的心血在学习中文上。 开完会,决定了合作案的进行程序,摒退其他人员,偌大的会议室里仅剩她与厉奔。 厉奔微微一笑。“你见到花苒苒了。” “嗯。”她顽皮地点头。“也看见她是如何“用心”地要把你赶出她的生活圈外。”她啜了一口花茶。 他不讶异,就知道花苒苒必然又是这种态度。“她是时时刻刻都在找借口,想堂而皇之的把我赶离开,我也在等待她这么做。” 凯萨琳突然叹了口气,别看厉奔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多年的交情让她确定厉奔已经被惹毛了。“看样子,花苒苒已经得到你全心的钟爱,否则换做其他女人使用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勾引你,你也不可能理会她才是。” 他没答腔,只是散发出一股无人能挡的掠夺气势。 凯萨琳忽然坏坏的低嚷道:“呀,惨了,这下子怎么办呢?刚才我跟苒苒聊天时,给了她一份错觉,让她以为我也是你的意中人耶!” “哦?”他神情闲散,似乎不以为意,但在散漫之后,蕴藏的却是一股强悍迫人的气势。 “再加上唐红小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我看,花苒苒一定找到借口了,她一定会认为你选择了我,她一定会离开你。”凯萨琳有些得意洋洋地,等着看他反应。 “哦?”厉奔继续淡淡应道。 凯萨琳反倒按捺不住。 “你怎么没反应呢?难不成你真的想放掉她?”她突然间不清楚厉奔的真正想法。 “不管她找了多少借口,我是不可能让她离开我。”厉奔总算愿意为她解谜。“而且,我还要让她清楚地知道,她根本就没办法离开我。” “你打算怎么做?”凯萨琳这才松下一口气。 他一个转目,瞅着她狡狯一笑。“你不是已经替我布好陷阱。” “我替你布好陷阱?”她愣了愣,恍然大悟。“厉奔,你要利用我?” 他双手一摊。“是你自己主动蹚进这浑水的,与我无关。”他把过错往她身上推。 凯萨琳好气又好笑。“想来花苒苒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这么卑鄙且不择手段的男人,谁逃得出他的魔掌。 浓眉斜峭地爱笑不笑,十足轻狂地下断语。“她本来就逃不了。” 第十章 杂志、报纸,只要是传播媒体,都在追踪报导厉奔跟凯萨琳出双入对的最新消息。 偶尔,也会出现花苒苒这三个字,不过通常都是指陈她已经下堂,已经是被抛弃的弃妇身分。 这是她预知的结果,也是期待的结果,然而她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被判了极刑。 胸口被心痛占满的同时,她决定拨通电话去问问厉奔。 “对于这些报导,你怎么解释?”她每一根神经都绷到欲断的程度。厉奔说过,有疑惑要问,所以她拨电话去问,并且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媒体上的消息都是虚假的,你别担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厉奔在电话那头做此回应。 “噢。”除了他的声音以外,还有音乐声,他在参加派对吗?那么谁在他身旁?是谁? “你才是我的女人。”厉奔再一次肯定道。 她听到了,却不觉得喜孜孜,满脑子思索的,是猜测他的告白是否属实? 她是他的女人? 她真的是他的女人吗? “苒。”厉奔再道。 “什么?”她的心因种种揣测而揪痛极了。 “明天中午有一场重要的私人餐会,你陪我一块参加,所以早上你不用去公司,我会吩咐司机把礼服送到家里,然后送你过来会场。”厉奔终于对她有邀请。 “等一等!”花苒苒突道。 “还有问题?” “我──我不想参加。”她决定回绝。 “为什么?”厉奔声音低了一度。 “我──我不适合吧,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询问我的身分,我不想成为焦点人物。”尤其拿她跟其他女人比评时,她不知道自己是何定位。 “我欠女伴。”厉奔声音闷闷的。 “这不是问题吧,会有很多美女盼望成为你的女伴,况且那位凯萨琳小姐也还在台湾,我想,她是最佳的人选。”花苒苒终于把凯萨琳给推出来,像她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不中意,自然厉奔也不会例外。 “你希望我邀请凯萨琳代替你?”厉奔的口吻已经显得没什么好气。 “我感觉得出来,凯萨琳是个好女孩,而且,跟你站在一起非常匹配。”各项条件都相当,厉奔又没瞎,岂会分辨不出谁才适合他。 厉奔顿了顿,而后又开口,语气开始带着浓烈的恶意。“苒,你不后悔?” 她浑身躁郁,可是依然坚持。“我怎么会后悔呢?” “好吧,就让凯萨琳陪我出席。”厉奔改变主意,决定由凯萨琳取代她。 花苒苒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重重地揪了下,他的决定像尖锐的利针,狠狠刺进她的心窝。“嗯。”喉咙好苦,连力气都散尽了。 “拜。” “拜!”挂了线,她好想哭,厉奔果然移情别恋了,他是这么轻易地改变主意,可想而知,凯萨琳一定占据他许多心神。 “可恶、可恶、可恶!”她扑倒在床上,手握成拳,用力捶打着枕头。“该死的花苒苒,你该去撞墙了,你守不住自己的心,结果落到这种下场了吧,活该、你活该……”她拚命捶打枕头。“笨苒苒,你现在在做什么呀?你明明已经预计到最后结局,那么你现在还在伤心些什么?你不爱他呀,你并不爱厉奔的,你管他跟哪个女人好,你管他的……”然而泪水却一串串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 温热的指腹在花苒苒的脸颊上滑移,充满着温柔节奏。 她没醒来,只是轻声嘤咛。 哭累了吗? 厉奔故意探向前,微热的嘴唇抵住她的樱口,轻轻含吮着,淡淡的男性气味散出,勾引她的神经,教她不得不脱离睡神的掌控。 第20章 睁开眼,一对讥诮的黑眸是她醒来后的第一个景象。 “厉、厉奔?”她痛骂千万遍的男人怎么会跑到她面前来,她在作梦吗? “你是什么表情,见鬼了?”他拂开她额上的散发,又在她额上吻了一记。 她摇头,把自己摇清醒些。“现在几点钟了?”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暗,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四点,你不去饭店休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自从凯萨琳来到台湾,他就没住在她的公寓。 “我来看看你。”他眼神深沉,探索她。 “看我?”心跳漏了一拍,突然间觉得脸部肌肤绷得紧紧,似乎泪水未干。她眨眼、吸了吸气,一脸若无其事地反问道:“我好得很,有什么好看的?” “是吗?”食指指节又移到她脸颊上,轻轻抚挲。“我却觉得你好像痛哭过一场。” 小脸转开。“哭?我干么哭?我有什么好哭的?”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承受了椎心刺骨的痛。 “你没事?” “是啊,没事。”她躺回床上,用棉被盖住头,闷声道。“你也真无聊,突然跑来检查我有没有哭过,吵我睡觉,你真是太闲了。” “既然没事──”床褥轻轻晃动,他站起来。“那么我走了。” “你要走?”她吃惊地探出小脸。 “是啊!”他回头。“怎么,不愿意我走?” “不是的。”她眼神飘开,不敢正视他,与他的孽缘眼看即将斩断,千万别功亏一篑哪。 “苒,我走了。”他别具深意地再道。 “你走、你走,我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以后才能好好思索我们未来该怎么走下去。”她故意语露玄机,让他察觉她又有心想离开他,厉奔先前说过最担心她又玩失踪游戏。 “好,我就不吵你,你就好好养精神。”他满不在乎地鼓励她,一点都不以为意。 心,跌进谷底去,厉奔不在乎了,厉奔真的不在乎她了。 “本来,有舍才有得啊……”她无声喃念着,对他而言,她原本就是过客。 “苒,你说什么?”厉奔问,对她泛青的脸蛋视而不见。 “没什么。”忍耐啊,她一定可以度过这一关的。 “没事的话,那么我走了。” 这一别,他将从她身旁永远消失,花苒苒突然觉得好惶恐,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厉──”她忍不住唤他。 “怎么?”他停下脚步,再给她一次机会。 “你……你慢走。”她吃力地道别,抓住棉被的手,青筋几乎要爆掉。 “好。”厉奔开门出去,关上门后脸上充满笑意,这妮子,既然不肯正视自己的心,那么只好再受些折磨。 别怪他无情,只因他必须逼迫,否则,他永远听不到她的真心话。 ※※※ 自此,她再也没见过厉奔,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失去了他的行踪。 据闻,他离开台湾,足迹时而转往加拿大、时去澳洲、或者转向英国,四处游移,但目的地就是没有台湾。 他翱翔的速度好快好快啊,随着他的远离,她以为可以慢慢地将厉奔变得陌生、遥远。 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在脑海里烙下了深刻的痕迹,不仅遗忘不了,反而魂牵梦萦。 所以,她忍不住拨了几次厉奔的行动电话,但接电话的人都是不同的女性,且没有回音。 想必这一个月里他很开心吧,开心到忘了台湾曾经有一个他喜欢过的花苒苒。 啪、啪──有人敲门。 “请进。”花苒苒惊醒过来,道。 是她的助理。“花小姐,厉先生要见你。” “厉奔?”她一愕!一下子回不了神。 “是啊。”怎么了,不认识他了吗?“总裁,厉奔先生呀!” “他回台湾了?”她不敢相信的轻呼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像是昨天晚上吧。” “他回来了……回来了……”可是她到现在才知道。 助理见她浑浑噩噩,不得不再度提醒她。“厉先生请你到十楼的会议室,他们在等候你开会。” “开会?好──知道了。”虽然脑袋还是一片混沌,花苒苒也只能快步过去,一进会议室,椭圆型的会议桌已经坐好所有的与会人员。 厉奔坐于首座,态度悠然自得。花苒苒忍不住地把视线转往他身上,他神秘又魅惑的气质依然紧紧密密匝绕着她的心间。 “开会。”厉奔一见全员到齐,立即示意吩咐会议开始。 连一句问候也没有,不!他连眼神都没有扫过她脸庞,好像──她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员工。 两人近在咫尺,她却触不到他。 会议内容讨论了什么,花苒苒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等到回神时,会议已散,厉奔就站在她身侧。 “这次的工作就要麻烦你了。”他把一杯煮好的咖啡递给她,他站在她身畔好一阵子了,她却浑然不觉。 花苒苒怔怔反问:“工作?什么工作?”她陷入无止尽的茫然里,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他影响至此。 魔魅的眼闪烁出冷邪奇光,厉奔异常轻柔地斥责着。“苒,你不专心,刚才你明明同意了。” “我同意了什么?”她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去美国呀!” “美国?” “嗯。” “和谁去?”她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你想和谁一起去?”他反问。 花苒苒突然觉得很狼狈,急急掩饰内心深处的奢望。“请你指示。”她怎么也不会说出他的名字。 不说,那么就继续玩下去。 厉奔笑意更沈,深不见底的诡谲几乎让人打起颤悸。“就你和你的助理。” 浓浓的怅然划过她心口,狠狠地、用力地、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 “如何?有意见吗?”厉奔倾身一问。 “我……”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无法把心头的期待变化成文字,告诉他──她想跟他在一块。“我没意见。”她轻声回道。 “很好,我跟凯萨琳要去日本。” “你们要去日本?”她的呼吸好困难。 “有问题?” 她颓靡地低下粉颈,摇头道:“没有、没有……” 因为她低垂下脸,所以没瞧见厉奔的眼瞳又凝聚起风暴。“既然没有其他事,就回去工作。” “是。”她起身,眼前不再是光明,而是世界崩陷的黑暗。 ※※※ 她一路浑浑噩噩,连到了人声鼎沸的机场,都还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 幸亏助理一路相随,带着她办好一切的手续,当传来可以登机的消息时,她还是被助理拉上登机门。 她们订的是头等舱位置。 但花苒苒根本无心去理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一直透不过气来。 系上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了。 别了、要离开了、眼泪竟然不听使唤的一颗颗掉下来。 “花小姐,”一旁的助理惊愕万分,她知道她这阵子魂不守舍,可是她这么哀痛欲绝的表情──“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她哽咽,深吸着气,要止住泪水啊,可是却阻止不了。 “那么你为什么──哭了?” “没什么,我、我只是有点难过──要离开台湾。”如何跟她说实话,她舍不得厉奔,她心痛如绞。 现在才承认对他有爱,会不会太晚了? 助理忍不住失笑道:“只不过出差几天,半个月后就可以回家,需要──这么伤心吗?” 她不懂,她不会明白。“我觉得,自己或许再也回不了台湾。”心,遗失了,她是幽魂,根本没有归依。 她已经失去了潇洒、更是失去了自尊,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怀念厉奔与她在一起时的每个片段。 她是爱着他的。 “呃──”她们在飞机上耶,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花小姐,你也想太多了。”呸、呸、呸,什么回不了台湾。 “或许吧……” “花小姐,啊──”助理忽然间惊恐地大叫出来,花苒苒来不|奇-_-书^_^网|及反应,只知眼前一黑,她的眼睛已经被黑布给蒙上。 “不准动,全给我安静下来。”尖叫声中,花苒苒听到数道凶恶的男音高声地喝令机上乘员不许妄动。“听到没有,全给我安静下来,安静。” “劫机!”混乱中,被困在黑暗中的花苒苒只听到有人放声大吼着。 “安静──我们手上有炸弹,谁都不许乱动乱叫,听见没有,否则我们就引爆它。” “炸弹?”在悲惨的尖叫声后,接着下来是死寂的沉默。 居然遇上劫机。 花苒苒想笑,这算是祸不单行吗?随便吧,绑匪想把他们绑到哪个国度去,都无所谓了。 “你们全是我们的人质!”绑匪又大吼。 机内陷入极度的凝滞中。 “听着,你们全是我们的人质,倘若美国政府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会炸掉这架飞机,大家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尖叫声又起。 “再吵,再吵我就引爆了。”恐吓一撂下,顿时谁都不敢出声。 助理轻轻挪动身子,撞了撞身旁的花苒苒。“怎么办?完蛋了,我们完蛋了,这些歹徒很可能会炸掉飞机的。” “是啊。”她的心反倒觉得异常平静。 “他们不像在开玩笑。”助理声音抖颤得厉害。 “遇上这种事,也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