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是假的》 第1章 《传说是假的》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传说:只要在满月时刻,在七彩湖畔点燃十二根蜡烛,接着再往湖面一瞧,就可以看见未来丈夫的脸孔喔! 何怜借满心期待地选择月圆时分前去七彩湖,好朋友樊妤已经亲身印证了传说的真实性。发生在樊妤身上的种种奇妙经历让她不由得跟着相信,她不仅可以在七彩湖中瞧见她未来丈夫的长相,她还会连同樊妤影印给她的幸福,得到美丽的未来。 何伶借站在七彩湖边,望着波平如镜面的湖水在月光照射下呈现出纯银色的彩光来,而沿岸的浅水呕地带则是因为光影变化而产生琥珀色的优雅颜色。面对这梦幻般的湖水,何怜惜不免痴迷了。 “这么浪漫美丽的七彩湖,难怪属于它的传说会是真的。好,开始了!”她迫不及待地把放在包包里的蜡烛取出来,点燃后小心地立好。在烛火的照耀下,她的周遭也散发出迷离的黄星光芒。 做足一切准备后,她先是左顾右盼,很好,没有发现任何奇异的物品,比方说突然冒出来的照片或什么来着。她可不能犯了跟樊妤同样的错误一一误认老公。 接着下来…… 何伶借跪坐在十二根烛火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沉淀下紧张的心情,紧接着诚心诚意地对着湖心方向,开始试验传说。 她喃喃念道:“七彩湖啊,我知道传说是真的,所以你可以显示出我未来丈夫的模样了。”道完,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提着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地往湖面探过去…… 吓! 湖面上有抹倒影,她未来丈夫的长相果真出现了! 可…… 那是什么?! 何怜惜仔细一瞧,湖面上的倒影不太像是人类的脸庞,而是——猪头! 一只猪的头。 何怜惜全身冻住!她眨眼、眨眼、再眨眼。 不会吧,湖面上为什么会出现一只猪的脑袋瓜子? 她用力地揉揉眼睛。 再看一遍。 可,倒影依然存在!猪头确确实实地反射在水面上、映入她的瞳孔中! “哇!”惊吓过度的她无法动弹,在她完全相信传说的此时此刻,居然会显现出这种答案来?她她她……她快昏过去了啦! “天哪,是猪耶!我会嫁给一头猪?我未来的丈夫是一头猪?!不、不可能、不会的……” 忍不住地,她微颤的手指慢慢伸出,碰了碰湖水。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晃荡起波纹来,可那倒影还是存在着,她寒毛张立——“哇!” 还是一颗猪头。 何怜借惊吓地跌坐在草地上,而那只猪——一只迷你小猪测从她脚边撒娇地扑进她怀抱里,还在她胸脯上不断地磨蹭着。 猪?还是一头迷你小色猪?她未来的丈夫是一只色迷迷的小猪哥?! 哇! 谁来救她? 谁来救救她? “呜……不要啊!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我呢?我不要嫁给猪!鸣……不要嫁给一头猪啦!不要……不要……”备受打击的何怜惜蒙住脸蛋,呜呜咽咽地喃着,而她怀中的迷你猪还是不断磨蹭着她的胸脯,可爱地撒着娇。“……呜……不要再磨蹭了,‘人兽殊途’,我不可能跟你有任何关联的啦!你就不要一直吃我豆腐了,呜……” 小猪却是撒娇得更起劲。 “呜……不要再钻来钻去了啦!”她开始拍拍小猪哥的脑袋,也警告它道。“叫你别再磨蹭了,听见没有?否则别怪我把你变成烤乳猪——” “姐姐,你在骂谁?你在哭什么呢?”蓦地,伴随着好奇的童音,一只小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吓! 何怜惜浑身凉透,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顿时忘了吸泣。 在这种深夜时刻、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小男孩的声音呢? 该不会是……是……鬼?! “姐姐?”童音又传出。 许久许久过后,何怜惜才敢慢慢地转过身去。她勇敢地抬眼一瞧,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名约莫十岁的小男孩。他长得粉雕玉琢,非常的漂亮帅气,此刻正对着她露出灿烂的笑脸来。 恐惧感顿时消失。 天哪,好漂亮的小男孩,漂亮到让她好想把他抓进怀里揉一揉、亲一亲哦! 小男孩脸蛋一歪,重嫩的嗓音又响起。“姐姐,你又怎么啦?眼泪虽然停止了,可是你的口水却快要摘下来了耶!” 口水?滴下来? “哪有?才没有,你不要乱说话哦!”她心虚地捂住嘴巴,怎么可以泄漏她的“邪念”。倒是这个小男孩怎么会出现在七彩湖畔?吓!不会吧?难不成她未来的丈夫是这名小男孩,她即将用他上演一场最热门的姐弟恋? 何怜惜才想着,原本死赖在她怀中的小猪竟然让了位,跳出她怀抱,一溜烟地跑进前方黑暗的林子里。 这是什么意思?连小猪都想牵引这场姐弟恋吗? “姐姐,你的口水又要摘下来了,我没骗你,我不说谎的。”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送小猪跑掉,并没有去追它。他现在好奇的是这位姐姐的表情怎么愈来愈奇特、愈来愈贪婪?“姐姐,你为什么要流口水呢?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肉包于,你觉得我很好吃,想咬我一口?要不然姐姐你怎么会露出饥饿的表情来呢?” “我我我……我不饥饿,也没有流口水!没有,你又看错了!”何怜惜回神,急急否认道。她的内心世界不断被这小孩子给看透,太可怕了。“你误会了,我是看你长得好漂亮、好可爱,小小人儿好好摸的样子,所以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抱抱你的啦,但只有一点点而已哦!”她特别强调“而已”两字。 “是这样子喔……”小男孩似乎了解地点了点头。“看到漂亮的、可爱的、好摸的,你就会流口水、想抱他一抱,那么你要是看见‘他’,岂不是要扑上去咬一口了?因为他比我更好吃而且也比较适合你的年纪。” “什么东西适分我的年纪又好吃的?”她的心脏莫名地乱跳起来。 “哈,他就在你后面,你可以看一看。”小手朝她身后一比。 何怜惜口头,又吓了一大跳!她看见了一道高瘦修长的黑影在她后面。那位年轻男于此时正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下看不真切他的脸庞,可是她却强烈地感受到他冰冷且不屑的目光正瞅住自己。虽然那抹寒光只存在一刹那,但在那一瞬间,她确实感觉到他曾经有过的仇视。 奇怪了…… 她又不认识他,他干嘛仇视她? 漫住他脸庞的烟雾逐渐散了去,在月光与烛火之下,她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庞。 何怜惜轻抽了口气! 浓眉、挺鼻、薄唇的面孔美得令她屏息。在一阵微风吹拂下,他那头深蓝色泽的及肩长发随着风势而飘扬,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还不自觉地猛咽口水。 难得看见这么俊美的男人,简直跟樊妤的老公不分轩轾,难怪漂亮小男孩认为她会发花痴。 男人忽地朝她丢出一抹笑,那笑容看起来既慵懒又优雅,更让他整个人看来十分的随和好相处。可是……她刚刚明明瞧见他的敌视啊!咦?难不成是她的错觉? “先生,你是谁?”何怜惜在震惊过后,开始心生疑惑。七彩湖甚少游客,而且今晚并非假日,所以更无人烟。可三更半夜,在月光与摇曳的烛火中,却冒出一个比一个还诡异的“东西”来。 “你好啊!”男子捻熄烟,笑容可掬地走到她跟前,蹲下。 她脸皮僵住,假假一笑。 “我不好。”她快被一只猪、一个小人及一个大人给吓得七魄掉了六魄了。 “不好吗?”他不以为然地回道。“这就奇怪了,我明明看见你玩游戏玩得很高兴、也挺人迷的,怎么会不好呢?” “是啊!姐姐,你在玩什么游戏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小男孩也跟着蹲下来,撑着双颗,好奇地等着她的答案。 杏眸戒慎地望着这一大一小。 “你们管我在干什么!”何伶惜不答。她可没那么好诱骗,随便就跟陌生人说心事。 “可是我很好奇耶!”小男孩插话道。“姐姐你的行为好古怪哦!长得这么漂亮,却跑到湖边来点蜡烛,还对着湖心喃喃自语,好像在行使某项仪式哦!姐姐,你该不会是个仙女吧?因为不小心踩空,从天上掉下几间,所以在想办法要返回天庭去?” 这小男孩的嘴真甜,竟然把她捧成仙女。而且,这话也让原本戒慎的何伶借不再紧绷着脸。 “我不是仙女啦!”何怜惜羞赧地对小男孩道。 “可是你长得好漂亮!”小男孩不吝地再度赞美她。 “是啊!”大男人也赞同地开了口。“你长得真是漂亮,比咕噜可爱多了。” “咕噜?”何怜借一头露水,他用谁来跟她比较?“谁是咕噜?” 话才说完,迷你小猪突然从暗林里又窜出来,它像是玩尽兴了,冲往湖边后就直接跳进那名大男人的怀抱里。 “它就是咕噜。”男子非常慎重地介绍着在他怀中撒娇的小猪儿。 何怜惜杏眸暴瞪。不敢置信地轻嚷道:“你拿我跟小猪比较?!你是故意在损我吗?” “介意了?”他笑得好无辜。“不会吧?爱玩的你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玩笑才对。” 第2章 “你怎么知道我爱玩?”何怜惜谨慎地睇着陌生人。 “对啊,爹地,你怎么知道这位姐姐很爱玩呢?”小男孩难得地也起了疑惑。 “啥?爹地?”何怜惜被小男孩的叫法给吓住!他结婚了?他是有妇之夫?甚至还生了这么漂亮可爱的儿于? “如果不爱玩,她是不敢三更半在跑来七彩湖冒险的。”他对着儿子解释道。 “够了!我做什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什么都不懂,请闭嘴好吗?”她恼怒地吼出声,把心头莫名其妙的惆怅给吼出来。 只是一吼完,她立即觉得自己大冲动了。她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不是她未来的丈夫,她怎么会被浓浓的失落感给淹没呢?太奇怪,也太可笑了。 “谁说我不懂?我懂的。”男子微笑起来,瞅住忿忿不平的何怜惜,一对暗黑到不见底的瞳孔又闪烁起奇异的光芒。“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来此地是为了印证七彩湖传说,对不对?” “嗄?!”她一呆。他真的知道?! 不等她开口,他又继续说着。“传说:只要在满月时刻,在七彩湖边点燃十二根蜡烛,然后再往湖面一瞧,你就可以看见未来丈夫的长相。” 何将惜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你……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验之后的结果。” “是什么?”她好奇地开口。 他微微一笑,坚定地、一字一字地道:“七彩湖传说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杏眼更圆。 “它是假的,是一则虚构伪造的传说故事。”唇畔有抹阴沉。 何怜惜呆了半晌,之后慢慢地耸起眉心。“你凭什么认定它是假的?凭什么?” 他耸肩,没啥大不了地回道:“在多年前,曾经有个单纯又愚蠢的少女也在七彩湖试验过这则传说,她甚至还在七彩湖上看见了她未来丈夫的长相。” “啥?她也看见了?”何怜惜惊呼。 男子置若罔闻,继续道:“可是,传说并没有成真。即便她真的认识了那位男士,但她后来并没有嫁给他。”他又一笑,道。“没想到事隔多年后,我旧地重游,竟然又遇见相同的呆子在这里印证七彩湖传说,可笑得很。”他的视线移向她,深幽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何怜惜忍不住反驳道:“你认识的朋友虽然实验失败河是我的朋友就成了真;她真的印证了七彩湖传说的真实性!” “我爹地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姐姐不要怀疑我爹地的说法。你就别玩了,快点回家去吧!”小男孩突然插话道。 “该走的是你们才对!是你们打扰了我。”她站起身,回头张望,幸好十二根蜡烛没有熄灭,而圆月仍然高挂在夜空之中,似在鼓励她继续印证传说。“我玩我的传说,与你们无关。还有,麻烦你们把这头小色猪看顾好,别让它又捣蛋了。”她再怎么愚笨也不可能相信自己会嫁给一头猪,现在可不是在玩青蛙王子的故事。 “你打算再重新试验一遍?”男子挑眉,很莫可奈何似地说。“好吧,我就陪你玩一玩好了。” “玩?你要陪我玩什么?”她心一跳,他的笑容虽然无害、慵懒,可是气息却变得十分的危险。何怜惜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也意识到在这种荒郊野外,如果他有不良企图,她一个弱女于恐怕难以抵挡大男人的侵犯。“你你你……你可不要随便乱玩,有小孩子在旁边,你可别乱来!”她开始往后退。 “喂——” “别乱来、别乱来哦!”她不断放声警告。 “喂——” “你闭嘴!”她又喊。 倏地,粉嫩小猪突然跳出男子的怀抱,冲向了何伶惜,圆圆短短的身子就往她的小腿肚撞过去。 “哇——” 扑通! 她向后栽倒,跌进了七彩湖水中。 “咕噜……唔……”湖水开始灌进她的口鼻,她痛苦地挣扎着。“我……我不会游……游……咕噜……救命……” 扑通又一响,一条黑色身子跃入潮水中,很快地抓住她的身于,把她捞上岸边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跪趴在草地上的何怜惜不断咳出水。好难受、好难受哦……差点就淹死了。“咳……咳咳……”她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 “好险呀,差点就得吻你了。” 她咳声才歇,讽刺的言论却又劈进她耳中,让差点没了三魂七魄的何怜惜整个人弹起来! “你说什么……咳……” 他瞄着她,道:“我说,幸亏你还能呼吸,否则我就得收拾善后,替你施行人工呼吸了。” “对耶!”漂亮小男孩也不甘寂寞地插了句话。 “你还敢说风凉话?!我——呃……”口水又差点噎住喉咙。她才定眼想跟他理论,却被眼前的男人给吸去了灵魂。 他他他……他未免也太过撩人了。因为浑身湿透,所以头发有着水滴,而且水滴还从他的发梢流下来,顺着他的颈项流至他起伏的胸口前,然后又往下流……呀!太暖昧了,她不敢再往下看。 “咳咳咳……”何怜借赶紧咳嗽掩饰她想扑上去的。 “还咳个不停?难不成你真的需要我替你施行人工呼吸?”唇畔的椰揄愈扬愈高。 “拜托!”闻言,她又怒火高涨。“果然是什么主人养什么宠物,你跟你的咕噜同一副德行,都是色情狂!” 他笑了,这位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脾气并不温驯,还显得鲁莽。“不,你想太多了,浑身湿透的你虽然曲线诱人,可是我对你没有。” 她又羞又恼,不由得口吃了起来。“这这这……这话可是你……你说的,你保证做……做正人君子……哈瞅!” “你们一定要杵在这里斗嘴吗?再吵下去可是会流鼻水。生病的。”小男孩忧心的声音打断他俩的对峙。 何怜惜又打了个哆嗦,觉得有些冷,而且天色也微亮了。 “走吧。”男子开口道。 “是得走了。”何怜惜历经完这场混战后,决定偃旗息鼓。一来,继续跟陌生人吵架没意义;再则,天亮之后就无法试验七彩湖传说了。 何怜惜吹媳蜡烛,收好包包,一回身,就瞧见那男人带着儿子、儿子抱着咕噜,“一家三口”已经自行离开,完全没有招呼她。 “喂!你们就这样走人?”居然不管她! 一大一小听到她的抗议声后,停下脚步。 男子回首,笑咪咪地道:“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一声一一后会无期!”语毕,他又牵着小男孩走向林道内。 “喂!”她嚷,但没人口头。 “喂!”她再叫,但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喂——什么东西嘛!可恶!”她气急败坏。气死人了、气死人了!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讨厌!”她大吼!怎么也没想到,农历三月十五的月圆日,竟然是她诸事不顺的倒霉天,气死人了! “哈瞅、哈瞅、哈…… “热茶。”热腾腾的茶杯递到她面前。 “谢谢。”何怜借吸吸鼻子,连忙接过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总算温暖了她的心。 “你是怎么回事?没吭一声就跑到屏东来,还弄得一身狼狈。”好友佑佑怎地也想不透她怎么会搞成这副德行?当时看见湿滴滴的她浑身发抖地站在马路边等他,他没空先追问原因,第一时间就带她回老家来休息,以免生病。 她撇撇唇,说道:“我跑去七彩湖玩传说游戏,结果不小心掉进湖里头,就变成这样子了。”湿透的她走出七彩湖后,只好拨电话给正在老家年休的佑佑,请他开车来接她,否则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天哪!你大老远从台北跑来屏东,只是为了试验七彩湖传说?!”他拍了下额头。又是个中了蛊的小疯子!“你怎么跟樊妤一样的无理头?” “谁叫阿妤的实验成了真,我好奇,当然也想试一试啊!” “结果呢?” 她火气整个涌上来。“没结果!我没有看见我未来丈夫的脸孔!没有,完全没有喔!”她非常强调地说道。 她干嘛这么激动? “没看见也好,只不过……你干嘛咬牙切齿的?”佑估不解她在气些什么。 “我……我没咬牙切齿啊,我只是有点失望而已。”打死都不能承认傻事,她绝不能跟好朋友说,她会跟小猪配成一对。另外,那个讨人厌的不知名男子也是她极欲剔除的记忆之一。 哼!最好别再让她碰见他,否则的话,她一定……一定… “怜惜,就算失望也别咬茶杯啊!咬破了怎么办?”佑佑惊奇地看着她激烈的举动。 “呃!”她回神。发现贝齿果真咬住杯缘,哇,丢脸死了! “你哦!” 瞧她满脸尴尬,信信不禁笑了出来。“七彩湖的不顺利,又把你的本性给退出来了。” “什么本性?说得好像我很假惺惺似的。”她嘟起唇,抗议道。 “你没有假惺惺,只是露出本性时的样子和你那张美丽的脸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你不就是靠此‘利器’吓跑了一缸子男人吗?”很多男人都误以为美如天仙的何怜借应该也是温柔又贤淑的,结果发现她挺有“个性”后,当场幻想破灭。 “反正你就是想取笑我粗鲁,对不对?”何怜惜重重放下茶杯,抬起下巴道。“不过这样也不错,少了我赶苍蝇的麻烦。” “你哦!”她竟然还得意洋洋的,这妮子有时候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第3章 记得与她初相识时,他也惊艳于她的美貌,当场口水直流,起了追求的意图。只是,在相处过后,他觉得她适合当哥儿们。果然,在没有男女之情的作祟与尴尬下,他与她的友谊是既浓且厚。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要不要去睡一下?你不是整晚没睡觉?”。 “对耶!哈啾——” 她又打了个喷嚏。“我是该补个眠,等睡醒后,就麻烦你送我去车站,我要回台北去。” “不留在屏东玩?” “不了,我要回台北找阿妤。” 估佑点头。 “好吧,反正没了圆月,你想试验七彩湖传说,也得等到下一次的月圆。” “哈啾!那我去睡了。” “嗯,我带你去客房。” “爹地,我们什么时候回‘肯尼亚’?” 在高速公路上,南宫寻隐开车从屏东返回台北,坐在驾驶座旁的小男孩南宫蹦蹦如此问道。 他们的家是位在非洲的节尼亚”。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非洲区域是属于贫苦穷困的沙漠之地。但“肯尼亚”却在“南宫家族”的打造下,沙漠变成绿洲,而且还美得惊人! 没吭声的南宫寻隐好半天后才回道:“我再想想。” “想想?”小男孩有点儿讶异,看了眼爹地,而后偷偷鼓起勇气再问:“爹地对台湾好像很留恋哦?” “小鬼,是你吵着要见米小绿,非得亲眼确定她跟楼寂灭是恩恩爱爱的生活着才会放心。然后,你又说要见见藏还心叔叔的新娘。怎么,这会儿却变成是我留恋着不走了?” “爹地别把责任全都赖到我头上来。”南宫蹦蹦的大眼开始闪烁出狡黠的光芒。“我是请求爹地帮我这两个忙没错,不过我的行程里并不包含七彩湖这个地方,可是爹地却带着我跟咕噜一块儿去,还特地选择深夜时分去看风景……好奇怪的观光之旅喔!这是为什么呢?”原本睡死的迷你猪听到小主人喊它的名字,抬起头来嗅一嗅。但一会儿后,又倒回去睡觉觉。“七彩湖美虽美,但还不值得我们牺牲睡眠去参观吧?” “我看你却玩得很尽兴。” “那是因为那位美丽的姐姐太爆笑了!虽然……她惹你不悦。”南宫蹦蹦明白的,当那位美丽的姐姐突然出现在湖边,还从包包里拿出蜡烛一根一根地点燃时,爹地就开始抽起烟,然后冷冷地睇看她的一举一动。 身为儿子,南宫蹦蹦自然知晓爹地的习惯。 他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会有抽烟的动作。 “那位姐姐有点可怜耶……”南官蹦蹦谨慎地又开口。“她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你的敌人。”语毕,他瞄了眼父亲,然后缩了缩脖子。 “蹦蹦。” 果然,阴凉的磁嗓响起。 “呵!对不起、对不起!儿子我满口胡说八道,得罪当地了,请爹地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把我丢在高速公路上被车压喔!” 南宫寻隐敛起阴寒,好气又好笑的。绝顶聪明的小男孩,很懂得运用自己天生无辜又可爱的脸蛋,让他动不了怒。 “为什么我会把你养成这种个性?你耍奸诈的技巧显然比你老子我还要高明呢!” “哪有?儿子我是远远不及多地你的层次。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但请你放心,儿子我会努力学会多地的冷血无情,然后再把你骗死人不偿命的绝技也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南宫寻隐闭了闭眼,而后道:“蹦蹦,你在担心什么?”这孩子每次开始胡说八道时,都是心里有了“担忧”。 “没什么啦!” 小男孩努力地微笑。 “就因为我不理睬七彩湖边的白痴女孩,所以你不开心?” 南宫蹦蹦沉默了。 “默认了?” 他还是紧紧闭着嘴巴。 见他不语,南宫寻隐也不再开口。 父子俩就这么一路沉默,直到台北 第二章 何怜惜从“微裸”作室走出来。 她刚刚去我樊妤,却从公司员工口中得知,藏还心跟樊妤今天一早临时飞往巴黎了。 打从他俩结婚以来,就常常有这种类似的神来之举。即便藏还心住在台湾的时间变多了,但他们还是一会儿飞去罗马、一会儿跑往日本、一会儿又急赴纽约,把工作与玩乐结合在一起,夫唱妇随,让人羡慕得不得了。 果然是传说成真之下的神仙眷侣。 羡慕哪…… 那她也会得到相同的幸运吗? 毕竟,樊妤已经把她的幸福影印给了她。 何怜惜原本是要找阿妤聊聊七彩湖的荒谬过程,但却扑了个空。无奈下,随意乱走,进了公园,来到一座喷水池前。 设在公园内的喷水池,因为夜色的降临,开始绽放璀璨的灯光秀。嘶——水柱喷向天空,洒下五颜六色的光彩。 “哇!”路过公园的行人驻足围观,并且发出惊叹声。四散的水花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断散放出美丽的风景来。 嘶——水柱再一次喷起,几个小朋友们乐得又叫又跳。 何怜惜走近水池边,低头一探,瞧见池底有好多的硬币,想必是有人把喷水池当成许愿池在许愿了。 说到许愿,她就想起星垦许愿传说。 她记得樊妤也曾经试验过星星许愿传说,而且还很成功呢!何怜惜抬头一望,竟然瞧见天上正有许多星垦在闪烁闪烁。呵,是在鼓励她也试一试吗? 好,就许愿!可许什么愿望好呢? 莫名地,七彩湖畔那张俊美到不行,但个性却极端惹人厌恶的脸庞蓦然浮上她脑中。 她一恼,立刻对着星星许愿道:“我愿,这一辈于都不会再看见那个没有风度、莫|奇-_-书^_^网|名其妙的臭男人!哼!” 星星开始一眨一眨。 她大喜。 “嘻!星星眨眼了,意味着我的愿望会实现、会实现——” “姐姐!”一道童音兼一只突然打向她臂弯的小手,把她惊吓到跳起,差点就栽进身旁的喷水池,幸亏有只手臂及时搂住她的纤腰。 她松了口气,国神一看,脸却绿了。 “你?!怎么是你?我怎么又看见你了?”她震惊到无以复加,也立刻从他的臂弯中跳出来。 南宫寻隐瞧着她气急败坏的表情,深邃的眼瞳也慢慢布上了幽冷。 “我也奇怪怎么老是撞见你?你就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魂,老是在我面前飘荡,而且还喜欢往水里头栽。你就那么喜欢玩水吗?”他的口吻极尽嘲讽之能事。 “该觉得奇怪的人是我吧?”她怒、她火,而且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又会看见你?我刚刚明明才许过愿的!” “许愿?”他的眼神掠过一抹奇光。“你许了什么愿?” “不关你的事!”她干嘛跟他说。“还有,我要请你槁清楚状况,我会掉进水里都是拜你们所赐!对了,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赖皮鬼?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这一大一小姓啥名什么,却老是被你们‘伤害’!一会儿是被猪脚踢进七彩湖里,刚刚又差点被小男生给推进池水中!”何怜惜虽然抱怨着,可是一迎上小男孩充满歉疚的漂亮脸蛋,她的怒火就慢慢消褪了。 “姐姐,我叫南宫蹦蹦。”小男孩自我介绍,还朝她一鞠躬。“对不起哦,刚刚看见你太兴奋了,才会想跟你玩个小游戏,没想到却吓着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见他泫然欲泣,何怜惜不忍心地赶忙安慰他。“没关系,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情过了就算了。对了,你说你叫南宫蹦蹦?好可爱的名字哦!那我就叫你蹦蹦好不好?” “好。”“蹦蹦不要紧张,姐姐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吗?”他眨着大眼睛。 “真的!”她发誓。 他放心地笑开来,又是朝她一鞠躬。“谢谢姐姐大人大量,不跟小人我计较。” 何怜惜跟着笑,蹲下,拍拍他软嫩嫩的脸颊儿,道:“蹦蹦真懂事,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礼貌,不像某人大你好几岁,却喜欢颠倒黑白,还兼是非不分!”她一边说,一边不屑地看着小男孩的父亲,恰巧对方也在看着她,而且轻蔑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嘲弄——仿佛在嘲笑她有恋童癖倾向! 她脸上热辣辣的,连忙挪开眼神。正打算再损他个两句,可是南宫蹦蹦的童音却早一步传来。 “姐姐,某人的名字叫做南宫寻隐,他今年二十八岁。”南宫蹦蹦热心地介绍他爹地的身份。 二十八岁?那么他不就在十八岁左右就娶妻生子了? 哼!毋须意外,南宫寻隐本来就长得一副种马相,想必他就是那种喜爱流连花丛、四处采蜜的花蜜蜂,更可能因为采花过多而得了花柳病! 呃?她干嘛管他有没有花柳病啊? “姐姐,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哦!”南宫蹦蹦兴奋的童嗓又拉回她的神智。 “什么事情奇怪?”她看着小男孩。 “我一宜觉得你跟我多地很有缘分耶!”他宣布道。 “缘分?呢、咳!”差点又被口水噎死。她赶紧抚拍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后,又狠狠地瞪住南宫寻隐。“算了吧!我才不要这种倒霉的缘分,我巴不得永远都不用再看见他!” “的确,谁教我总是破坏你的好事,想必我又破坏你玩许愿传说的游戏了。”饶富兴味的结论里却充满着讥消。 “你知道我刚刚在许愿?”何怜惜颇感意外。 他淡淡地又开了口。 第4章 “当你对着星星许愿,而星星会对你一闪一闪时,就意味着愿望的实现。” 何怜惜又傻了! “你你你……你知道……你又知道这则星星传说……”紧握的粉拳微微颤抖了起来。 “需要这么意外吗?”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当然意外!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了解各式各样的传说!七彩湖传说你清楚、垦星许愿传说你也晓得,你实在太诡异,而且也太神了吧?” “这种传说很秘密吗?只许你一个人玩?”他冷笑一声。 “呃?”对哦,这些并非什么“不传秘闻”,反倒是她太过大惊小怪了。何怜惜挺了挺胸膛,才不想讲输他。“可是我还是不懂,既然你听过这些传说故事,那又为什么老爱泼我冷水,还故意破坏传说的美丽?”她很不能谅解他故意找碴的心态。 “谁教我人好、心善,才会努力地在阻止你泥足深陷。但看情况,你完全不识好人心。”他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无奈模样。 她不以为然。“得了吧!你也说得太夸张了,相信传说跟泥足深陷有什么关系?” “会夸张吗?”他对她叹了口气。“七彩湖传说没有成真,星星传说也没有让你如愿,可你却不放弃,还一径地尝试这些虚构的传说,不怕一个差错就惹祸上身。” “谁说传说是虚构的——” “那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他打断地的辩驳。 “不要看见你。” “结果呢?” “呃?”她哑口,因为失败。 “你现下可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 何怜惜扁起唇,没吭声。虽然不断被泼冷水,但她……还、是、不、想、认、输!“奇怪了,相情传说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排斥传说游戏呢?其实多听一些浪漫的传说故事,可以让冰冷的心灵得到些许温暖,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吧?” “怕是相信太多,失望也愈大。” “你哪来这么消极的感触?”她问,忽地灵光一闪,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该不会也试过传说,结果没有成真,打击太大了,这才见不得别人玩——” “姐姐!听不听在你,但你别冉胡乱猜测了!”一直缄默的南宫蹦蹦突然像被针扎到似地跳起来,把何怜惜的调侃堵住,小脸上竟然还带着惊惶。 “蹦蹦,你干嘛这么紧张啊?”何怜惜被他的反应吓一跳。 南宫蹦蹦很努力地绽放笑容,力持平静地解释道:“我爹地是出于好心,他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乱猜他的心好吗?” “是这样?”盈盈大眼再度斜睨左前方的南宫寻隐。他正燃起烟,径自吞云吐雾起来,淡淡的白雾里有两道阴沉的目光正朝着她而来——她一颤! “你发什么狠?瞪什么瞪?还有你的——脖子……呃?你的脖子挂着的是什么东西?”她的视线突然被他胸前的一颗黑色宝石给吸引了去,而且就这么缠黏住,再也移不开来。她先前忙着跟他辩论传说,没有注意他佩戴的项接。直到他的衣领敞开些许,这才清楚地瞧见他的银链上所悬挂的坠子,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她怔愣了好半晌,才呆呆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 “奇怪吗?”眉一挑。 “当强奇怪!你脖子上那颗黑色宝石明明是我家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你的脖子上去?”她指控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脖子上的项链是你的?”他的声音也慢慢变沉了。挺可笑的,这样的巧合太有趣了,他跟她的传说论辩尚未得到解决,现下又多了这个纠葛。 “是我的!这颗黑色宝石上有十二道彩虹眼,这世上仅此一颗,是独一无二的珍戳!我不会弄错,它是我家的传家宝物!”她说完话后,立刻冲向他,不由分说就要抓下他颈项上的项链。南宫寻隐打掉她伸过来的手。“别碰‘暗夜之星’!” “‘暗夜之星’?!”她杏眸瞪得更大更圆。“你连它的正确名字都念得出来,更加证明你是个识货的盗贼,清楚‘暗夜之星’的特别与宝贵!”纤白食指已经指到他的鼻子上斥道。“说!你是什么时候偷了我家的‘暗夜之星’?我怎么浑然不知?我明明把它锁在保险柜里,怎么会落在你手中?” “姐姐,你会不会弄错了?”南宫蹦蹦又紧张地叫,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才不会弄错!”她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去,想把他脖子上的“暗花之星”抢回来。 “姐姐,你别动手啊!你抢不赢我多地的,危险,小心!”看她突然变身成一只小泼猫,还拼命地找爹地麻烦,南宫蹦蹦吓得大叫示警。她已经惹火爹地了,难道还要火上加油? “还我!”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扑上去。 南宫寻隐捻熄长烟,再次打掉她像猫爪般的手。“‘暗夜之星’不是你的。” “小偷、小偷!你这小偷还恶人先告状!”她“久攻不下”,气喘吁吁地瞪住他,心中的怒火狂烧、狂烧。倏地,她又扑向他,还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想尽办法要把他脖于上的项链给抢回来。 公园里的路人全部呆掉。这对俊男美女方才不是才演过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怎么转个眼儿,就拉拉扯扯的,像是在打架?“还我!”何怜惜已顾不了那么多,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放手!”冷冷的语气已像刀子。 “不放、不放!”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不断探向他的衣领,就是要扯下他脖子上的“暗夜之星”。“我非要把我家的宝物给拿回来不可!拿回——啊!” 扑通! 南宫寻隐一个巧劲,不仅成功地甩开她,还让她踉踉跄跄、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身后的喷水池内。 “哇!”她惨叫一声。不过半个人高的池水是淹不死人的,所以何怜惜一跌进池子后,立刻弹起。是没淹死,可却吓傻了。“你、你、你……”她又成了落汤鸡! “姐姐!你要不要紧?”南宫蹦蹦赶紧冲上前去,伸出小手,要拉她出水池。 气、气、气…… “姐姐?”他忧心地看着她。 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可在对上南宫蹦蹦忧心的大眼后,怒火又灭了一大半。 “我没事。”她走出水池。 “你的衣服湿透了。”小男孩道。 她低头一瞧,上衣、长裤全湿透,糟糕的是,她的白色衬衫浸水后变得透明如纸,上半身的曲线毕露,正好可以让路人的眼睛尽情饱览她的身材,大吃冰淇淋。 “讨厌啦!”她双臂环胸,脸蛋爆红,湿混洒地站在十多双眼睛前,愈来愈尴尬。 倏地,她双腿突然凌空!是南宫寻隐将她抱起了。 “喂!你干嘛抱我?”她既惊且怒,挣扎着要下来。“我们不是在打架吗?你干嘛抱住我?” “如果你想继续春光外泄的话,就请用力挣扎。”他扬唇,立刻令她安静下来。 虽然恼火,却也无计可施,何怜惜只能用嘴巴继续跟他交锋。“不管你耍什么诡计,还是掩盖不了你是小偷的事实!” 他瞪住她。 何怜惜一颤,但还是不服输地回瞪他。 何怜惜实在是美丽得离谱。 尤其她狼狈时,眉颦之间的轻愁娇态,更让人移不了视线。 再加上地从未倚仗美貌来为自己争夺好处,自然无法对她生厌。 南宫寻隐并不否认初次见到她时,曾被她的美貌攫去心神,哪怕她不断踩中他的痛处,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饶恕她。 “喂,你瞪完没有?快点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她不愿跟他接近,太多的教训告诉她,只要跟他交手,她就会变得很愚蠢。 南宫寻隐不为所动。 “你——南宫寻隐,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她开始扭动身体,挣扎着想要下来。 “你再乱动吧,我保证三秒钟后兽性大发。”她难道从没发现自己拥有惊人的吸引力? “你说什么?”何怜惜被他的话吓到。想骂他也不是,想揍他似乎也不妥。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老是受制于他! “哥哥姐姐羞羞脸,抱在一块儿谈恋爱!羞羞脸、谈恋爱……”突然,有名小女孩冲了出来,用手指指着他俩,兴高采烈地取笑起两个大人来。 何怜惜闻言,惊慌地撇清着。“妹妹乱说,我才没有跟这种讨厌鬼谈恋爱呢!” “有有有……”啪啪啪——是掌声。小朋友根本听不憧她的解释,反倒她愈叫,小孩儿就愈闹。 “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哥哥姐姐谈恋爱……”紧接着,又跑出几位小朋友,而且立刻来了一场大合唱。 何怜惜又窘又气。 “我没有谈恋爱啦!”她叫,再度想从他的怀中跳下,可是他却把她扣得更紧。“你一直抱着我做什么?放开啦!” “不成,你得跟我走一趟。” 她大惊!“你想带我去哪儿?” 他不答。何怜惜正要张口呼救,但南宫寻隐立刻着穿她的企图。“你若乱喊,就别怪我不客气。” “唔!”被他的威胁骇着,她立即闭上嘴,不敢再吭一声。 “姐姐,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之前一直处于担忧状态的南宫蹦蹦,此刻倒像是有了笃定,不再那样紧张,也安慰起她来。“我怎能不怕——” “谈恋爱、谈恋爱……”小孩子们大叫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可怜何伶借摆脱不了南宫寻隐,还被这些小孩子的合唱吵得头昏脑胀。 “我说我没有谈恋爱!你们就别再唱了,别唱了!” 第5章 她忍不住喝道。“有!”有志一同的高喊又劈入她耳中。 “没有!”她叫。 “有!” “没有——” 她一路喊,小孩子就一路唱反调,直到南宫寻隐将她抱进车内,关上车门,小朋友们“兴高采烈”的唱游声才得以关在车门外。 还是放松不了,她仍然悬着一颗心。虽然总是当调合剂的蹦蹦也在后座,可是开车的南宫寻隐却不断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来,令她不免担忧。 他该不会是要把她载到偏僻的空地,然后挥刀相向吧? 何伶惜换上轻便的家居服和宽松的长裤,坐在沙发上喝着热呼呼的咖啡,祛除体内的寒意。 可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总随着他打转,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他真的拿刀子砍过来。 自从遇见他以后,她就倒霉到家,不仅连续两次落水变成落汤鸡,甚至还得跟他打个架。可是这位始作俑者现在却是若无其事地换上干净洗白的牛仔裤,身上的衬衫还故意没扣钮扣,似乎有意露出他宽敞的胸膛肌理,而“暗夜之星”也就随着他的呼吸,在她眼前一闪一闪的。 这是他的挑衅吗?“蹦蹦呢?”那位总在千钧一发适时救她的小男孩到哪儿去了?车停进车库后,一转眼他就不见踪影了。 “他去找朋友。”这古灵精怪的小子故意不进门,摆明让出空间给他与她深谈。这孩子想制造什么情境来?并且,这孩子似乎很喜欢何伶惜。 怪了,南宫寻隐怎么突然抿唇微笑,而且还笑得很诡异?是有事即将发生吗? 完了、惨了!没了蹦蹦这靠山,万一她跟南宫寻隐对战起来,她可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啊! “该不会是你故意把蹦蹦遣走,好防范有目击证人证明你杀人吧?”她意想愈恐怖,提高戒备地望着他。 “你挺怕死的?”他瞅着她,调侃道。 “我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如坐针毡,愈想愈不安。“对了,你的妻子呢?她在哪儿?我可不可以跟她打声招呼?”她想见见她,评估是怎样的女子能够得到南宫寻隐的垂青,并且生出蹦蹦这么漂亮且惹人喜爱的小男孩来。另一方面,她或许可以找她求救。 南宫寻隐没有立刻回答,许久后才出声,但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幽幽渺渺。 “她走了。”“走了?”何怜惜怔住,思索了会儿,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他的妻子移情别恋,抛弃了他,所以他的个性才会变得古里古怪的。那不就惨了?她找不到人可以求救! “南宫先生……呵……”为了不想因为撕破脸面招致祸害,她只好忍气吞声,先以礼相待,能拖多久是多久。“请问,你把我挟持到你家,呃……不,是你把我请来你家的目的是什么?”这妮子倒是把能屈能伸的精髓给学会了。 “何令是你什么人?”他反问她。 她一惊!“你认识我爸?” “原来你是他女儿。”他的笑容又添一抹阴魅。“你叫什么名字?”“何怜惜。”她放下手中已变冷的咖啡杯。“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另外,‘暗夜之星’是不是应该要还给我了?”她鼓起勇气,细声细气地追讨着她何家的宝物。 他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把‘暗夜之星’还给你的。至于我是怎么认识你父亲?等我见到他,你就会明白。” “好,我们立刻去问!”她起身,一方面想知道真相,二方面也想快快离开这间魔窟。 “不。”他却道。“不?”她寒毛直竖。“为什么不?”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很晚了,我累了,想睡觉,一切的问题等明天再解决。”他瞄了眼墙上的钟,指示现在是深夜两点许。 原来。 何怜惜暗暗松口气,还以为他又要出什么鬼主意哩!“好好好!你去睡,快快去睡!”“左手边的客房让你使用。” 放松精神的她一听见他的话,心弦又绷得紧紧的。“不必,我睡沙发就好。” “睡沙发?有床不睡睡沙发?你的习惯还真是有趣。” “我高兴就好!”这是为了预防有事发生时,她夺门而出的成功机率会比较大一点。 他回了她一眼,也不勉强。“随便你。”道完,他径自回房。 见他离去,何怜惜这才又放松下来。躺上沙发,打了个阿欠,望着天花板,满脑子疑问。她,能否人眠呢? 唉…… 第三章 客厅里的光线昏昏暗暗的,把南宫寻隐的表情给隐没了去。 驻足了会儿,他从走道悄声走向沙发边。 沙发旁的茶几上点着盏小灯,何怜惜正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 淡黄光线晕在她的脸庞上,让他可以细细端详着她的五官容颜。 睡着的她无邪得像个天使,他看着、看着,胸臆又起了震荡。 何怜惜的气息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并不相同,但在天真这一部分倒是完全相似,而且追随传说的疯狂劲儿如出一辙。他承认,他被吸引了,忘了有过的决定。他曾对自己说过,不再对愚蠢女人投以任何的关注。 只是,在他遇见她之后,强烈的心情悸动让他有了预感难不成噩梦又要重演一遍了?“唔……”她嘤咛了声。一股存在感让何怜惜从睡梦中幽幽转醒。她感觉得到有人正站在她身边,不过那独特的男性气味让她很轻易就分辨出来者是谁。 只是,眼皮好重好重,而且脑袋有点晕,不想睁开眼皮,想睡、想睡…… 然,他的气息突然改变了,变得冷凝又尖锐,好像是在生气,又像在防备什么似的。怎么回事?她连睡觉也会惹到他吗?否则他干嘛发怒? 哼哼…… 反正南宫寻隐是只笑面虎,根本就摸不透他真正的心思,也之所以,他很可能突然兽性大发,趁夜决定杀死她——吓! 她猛地睁开眼启怕地坐起身,与盯着她的南宫寻隐大眼瞪小眼。 她一眨也不眨地瞅住他。 南宫寻隐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好半天后,何怜惜才紧张地开口。 “南宫寻隐,你直勾勾地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她赶忙把台灯调亮,诡异的氛围立刻散了去。 “你确实很美丽。”他突来一句无理头的话。 “啥?”突然被赞美,她窘迫地反问:“你干嘛说这种话?”真令人害羞。 “你身边一定常常有男孩子对你大献殷勤吧?”她的美丽十分少见,想必裙下之臣无数。 “哪有?是吓跑一堆男生才对吧!” 他笑了出来。“原来你也懂得谦虚。” “喂!”她怒目。“你是在褒奖我还是贬抑我啊?”这男子怎么老是说出令她气恼的话语来?“还有,你三更半夜站在我旁边做什么?你有什么不良企图?说!”她指控道。 “你期待我对你做什么?”他反问她。 嗄?!她脸倏红。 “不许胡说八道!”好像在影射她在期待他扑上来似的,什么嘛! 他又笑,这妮子真好撩拨。 她皱眉。“南宫寻隐,你是故意戏弄我的是不是?”他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心思。“你真可恶!”倏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朝他脖子上抓去,本想乘机扯下他脖子上的项链,但却是抓到他的手掌。 “呀!”她惊慌地想缩回,他却反握住她的手,她大吃一惊。“放开我!小偷、坏蛋!把‘暗夜之星’还给我啦!小偷!” “你才是强盗。”他用力一扯,她旋即重心不稳地往前一倾,竟然就凑巧地将嘴唇贴到他的嘴唇上,尝到了他柔软润滑的唇瓣味儿。 她亲到他? 她竟然亲到了他?! 何怜惜几乎要晕眩过去!怎么会亲到他呢?而他,居然也没有闪避的意思,由得她贴住。 等等,她干脆乘机运用美色,将他迷得七晕八素,等到他神魂颠倒之际,她就抢回“暗夜之星”,然后逃跑。 主意拟定! 她开始吮弄他的唇舌,可是动作却十分的笨拙。 然而,她笨笨的接吻技巧却惹出他的兴味来。这妮子似乎不曾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吻技才会如此的笨拙。而这个发现,也激起了南宫寻隐急欲品尝她没被人碰过的两片樱唇的。 下一瞬,他化被动为主动,热烈地缠吻着她。 何怜惜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 怪了,不是该由她主动去引诱他才对吗?怎么变成是她在晕头转向? 而且脑子愈来愈晕、愈来愈晕,她快无法思考了。 更惨的是,四片嘴唇还是密密切切地纠缠在一块儿,她的灵魂快出窍了。 她脚步一个不稳,南宫寻隐迅即搂住她的纤腰,让她的曲线与他的身躯密切财合住,而这种相倚相偎的感觉,居然是如此的舒畅。 她快融化瘫软在他身体里了,她快无法呼吸、快死去了幸亏就在她窒息的前一刹,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呼……呼……呼…… 何怜惜拼命地吸取新鲜空气。 南宫寻隐也轻喘着,一对深邃的眼瞳则是静静地看着她酡红的脸蛋。 她,总是轻轻易易地就能撩拨起他的情绪来。也正因为她有这份能耐,所以他陪她玩游戏玩到现在,甚至取消了返回肯尼亚的既定行程。 何怜惜平复了气息,理智也逐渐回笼了,却也发现拟好的计划完全变了调。她并没有趁他神魂颠倒之际拿回“暗夜之星”,也没有抓到机会逃出去,有的只是跟他放肆的接吻。 第6章 她竟然忘情地跟他热吻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 南宫寻隐可是有妇之夫,他可是有妇之夫哪! “完了!”她脸色转白,跌坐进沙发里。她、犯、下、大、错。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南宫寻隐望着呆坐的她。她一脸骇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接吻技术拦到足以吓坏她,相反地,他感受到了她的满足。 南宫寻隐的不解她置若罔闻,只是不断地喃喃念着。“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现在要怎么交代?你说,我们要怎么跟她交代?”她惭愧到想去撞墙。 “你要跟谁交代?”南宫寻隐第一次被她槁糊涂了。 “你竟然不知道要跟谁交代?!”她暴怒。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他居然毫不在意?!“你有没有羞耻心啊!”她指责道。 “羞耻心?” “还装不懂?”她拳头都握紧了。“你怎么可以搞不清楚状况?你的妻子要是知道你吻了别的女人,一定会很生气的!”她成了第三者!她讨厌这种身份,她觉得自己好恶劣! 原来…… 南宫寻隐缓缓勾起唇,只是唇畔的笑纹却是带着阴寒。 “或许吧。”他道,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或许?”她声音变了。“你对这件事的结论就只是‘或许’?” “要不然呢?你想听什么?还是,我把你绑了去见她,让她惩罚你?”他不怀好意地提议道。 “不单单只有惩罚我,你也是共犯,也要包括在内!”他们两个都有错。 他回下视线,道:“可惜她不会怪我、也不能怪我。” “你是想要规避责任吗?”突然,她想起他对妻子的态度似乎很淡漠,难不成是他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她——” “够了,别再提她。”他道,声音明明轻得没重量,她却被狠狠撞了一下! 心弦一紧,何怜惜不敢再探问可是她真的很好奇。 南宫寻隐看着想问又不敢问的她,说道:“收起你的好奇心吧,不该是你知道的秘密,最好不要追问。” “为什么?这太不公平了!就你能问我,却不许我问你!”这人总用含糊笼统的伎俩对付她,老好得要命! “我没有搞神秘,等天一亮,‘暗夜之星’的秘密你就可以得到解答。”他道。 “好!我等、我耐心等!反正天就快亮了,一回我家,就有你好看的!”她故意口出恶言,好似这样就能扳回一城,不至于老是输给他。 “到底谁会好看,我也期待着。”他柔声地道,磁嗓却漫起危险气息,让何怜惜又打了个寒颤。 主屋是三层楼的别墅。 而大门前有着美丽的草皮,还摆设有造景奇石。虽然还不到豪门般的华丽景观,但一进门也会有舒适宜人的视觉享受。 “据知,‘何氏企业’近三年来经营得不错,收入颇丰。”南宫寻隐随着她的脚步进屋,道着。 “你挺了解我家的状况嘛!”真是奇怪,他干嘛研究她的家境?领着他走过草皮,往主屋前进,她一边回过:“我家是卖马桶的,而且各式各样的马桶设计绝对让你目不暇给。只要是客人的交代与需求,‘何氏企业’就能打造出让客人满意的成品来。”她正经八百地介绍她家的产业。“我家所生产的马桶可是人人称赞,使用过的人都赞叹它的贴心以及舒适性。甚至曾有肠胃疾病的人,因为享受过我家马桶的舒适感,病疾因而痊愈了呢!” “那么在沙漠地区是否也可以弄出舒适又贴心的卫浴设备?”他有趣地一问。 “行!保证不会让你‘淹死’在一片‘黄金’里。”她瞅着他,狐疑地再问:“你住非洲吗?不然台湾哪来的沙漠地让你伤脑筋?” 他笑而不答。 “干嘛,又耍神秘啊?很了不起吗?哼!等我爸回家,你这小偷就完蛋了!”她打开大门。先前她已打过电话给人在日本的父亲,请他立即赶回来了。 门一开——“惜惜!”宠溺的唤声从客厅里窜了出来,让何怜惜一怔。 “庞叔?!”定神后,她惊喜地嚷,立刻冲到他面前又叫又跳。“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喔!一年没见面了,你去哪儿了?都不跟我联络!咦?”她一怔。“你的手怎么回事?受伤了?”他的左手缠着石膏与绷带,像是骨折的样子。 “是受伤了,不过没啥大碍。”他不以为意地说道。 “庞叔到处游山玩水,所以不方便联络你嘛!嘿,我故意不打招呼就跑来家里等你,有没有吓到你啊?庞叔就是要给你个惊喜!” “吓到了、有吓到喔!”从小庞风叔叔就十分地疼爱她,他与爸爸是最疼爱她的亲人了。虽然她不明白庞叔怎么会有神出鬼没的功夫,但他总是很容易就通过家里保全系统的监视。 庞凤嘻嘻笑道:一有吓到就好、有吓到就……就……”叩一声,庞凤突然双腿一软,跪地。 何怜惜傻眼,怔在当场。“庞叔?!你在做什么?” 庞凤的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大,牙齿不断打着颤,开不了口,像是看见了鬼。 客厅里的气氛绷得很紧,何怜惜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庞叔?你不要吓我,快起来啊!你为什么要跪着?快起来!”她要扶起他,可那壮硕的身躯根本动都不动一下。“庞叔?” 好不容易,庞凤终于伸出食指,抖抖抖的手指指着何怜惜身后的人。“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何怜惜回头,惊诧地问:“庞叔也认识南宫寻隐吗?” “你知道他的身份?!”庞凤惊吓得更厉害,抖到全身的肥肉都呈现波浪状。“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认识他很奇怪吗?” 庞叔为什么这么紧张与害怕? “不是奇怪,而是不幸。他避我如蛇蝎,竟然又撞见我,当然吓坏了。”南宫寻隐叹了一口气——哀悼庞凤的倒霉。 “怎么一回事啊?”何伶惜不解地问着。“难不成你们也认识?” 庞凤颤抖的手指依旧指着他,还不解地问道:“你、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还会在台湾,而且还跑到何家来?” “我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不需要向你交代。至于我造访何家,是受到何怜惜的邀请。” “你们的哑谜打完了没有?我头都昏了。”她一边拉着庞叔,|奇-_-书^_^网|一边道。“庞叔,你起来说话,把话说清楚。” “我站不起来。”庞凤索性就越坐在地板上,豁出去地道。“随便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了!只是,你杀了我以后不许再对付何家人!” “你让南宫寻隐杀你?为什么?”她大惊。“南宫寻隐凭什么伤害庞叔?又为什么要找我何家麻烦?还有‘暗夜之星’——” 庞凤惊悸地打断她的问话。“‘暗夜之星’不是还给你了?!”他疑惑地看着南宫寻隐。 “还给他?”何怜惜一震。“你的意思是,‘暗夜之垦’是属于他的?怎么可能?我爸在我生日时,很慎重地将‘暗夜之星’交付给我,他还再三交代我要好好地珍藏‘暗夜之星’,说它是何家的传家宝物,绝对不能够遗失!现在怎么会变成……变成是他的?”她声音变了调,怎么也忘不了爸爸呵护“暗夜之星”时的宝贝态度。 “何令要你收藏‘暗夜之星’是贪婪心在作祟,他怕你弄丢了这颗宝物,所以才会再三交代你要小心保护。”南宫寻隐的嘲讽随之传来。 “南宫寻隐,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她气愤地警告他。 “借惜,不可以跟他吵架,不可以!”庞凤非常紧张地制止她的冲动。 “为什么不能跟他吵?他太过分了!” “你不要得罪他呀!”庞凤打了个哆嗦,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南宫寻隐脸上狠毒的表情。 那日,他告别了拜把兄弟何令…… 庞凤兴高采烈地准备要搭机离开,却在机场之时,突然被一群人逮住。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旋即被打昏架离,绑进一辆货车里,然后载到一间空屋中。 不知经过多久,他清醒过来,却发现空屋就仅有他一人。直到天色暗沉,依然没有人出现。于是,他想尽办法要逃,然而,在解开身上锁链的一刹,一抹红色的火光突然浮现在黑暗之中。不久,淡淡白雾和着烟草味道飘进他的鼻于…… 庞凤倏地弹起,迅即要夺门而出,却被一道身影给拦住。庞凤使出空手道,然而手臂却反倒被对方给擒拿住,他一反抗,立刻被对方给折断了手臂。 “啊——”椎心的痛楚让庞凤惨叫,可在对上淡雾中那对黑色眼瞳时,他的叫声硬是哽住。那对闪烁的冷眸太可怕了,仿佛在警告着他,若敢再发出声音,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庞凤咬紧牙关,冷汗直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你、你是谁?”庞凤气喘吁吁地问。 “痛吗?”那人慢慢地开了口,声音却是好客气、好客气的。 庞凤浑身一颤,冷汗直宜滴落,恐惧感蔓延全身。 “痛、痛!他xx的痛死我了……”他不敢不回答他的问话。总觉得若违逆了他,下一刻,他就会死去。 “那怎么办?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才尝到第一级,后面还有一堆刑罚,你要怎么捱|奇-_-书^_^网|过去呢?” 第7章 他为他叹口气。 “你你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庞凤震惊地嚷。 “开玩笑?”他很慎重地思索着。“不,我不喜欢开玩笑的。” 一道完,空屋内的灯光忽然大亮,庞凤一见到他的笑脸,心都凉了。 这是死神的召唤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还要对付我?”这么俊美且具有王者之气的男子,究竟是何方人物?庞凤心里慢慢地凝聚起臆测,并且愈想愈害怕。 深沉的眸光幽幽转冷。 “你真的猜不出我是谁?” 心脏猛地一跳! “你是一一南宫寻隐?” “也是‘暗夜之星’的主人。” 他表白了他的身份。 庞凤几乎快晕厥过去了。“你、你真是南宫寻隐!你怎么会……你怎么会找上我?” “你跟何令私自把我的‘暗夜之星’取走了,我当然要向两位讨回。”他的笑容倏地变冷厉。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把什么‘暗夜之星’取走的?什么是‘暗夜之星’?我们不明白——” “够了,别演戏了!”冰冷的声音扬起。“有能力取走‘暗夜之星’者,除了‘神偷’庞凤、‘盗王’何令外,我想不出还有谁。” 庞凤的脸绿了。 “你居然清楚我们的底细……”他俩的真实身份一直隐藏得很好,从未被人揭穿过。然而,这个年轻人居然把他俩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他吓坏了。 “你们这对拜把兄弟消失了十五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对‘暗夜之星’下手?我很好奇。”他的资料库里纪录着这对传奇兄弟的事迹,只是没料到他俩会再度现身,并且远至非洲的肯尼亚下手。 “神偷”庞凤与“盗王”何令,这对拜把兄弟在二十多年前可是响叮当的江湖人物。他们神妙的偷盗技巧令人咋舌称奇,独特的身手与巧妙的手法总能轻易进过天罗地网的追缉,更可怕的是,没有几个人见过“神愉”和“盗王”的真实面目,而见过者,也不知是何原因,都愿意为这对拜把兄弟保守秘密。 只是,在十五年前,“神偷”、“盗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各方人马如何找寻,却再无这对拜把兄弟出没的讯息。直到今日,“神愉”与“盗王”依然只是人们口中的传奇人物。但,南宫寻隐今天却逼他们现了形! “那是因为‘暗夜之星’太迷人了!”庞凤忍着手臂的剧痛,回答他的问题。“我银何令看过一本书,书中描述着‘暗夜之星’的神奇与特别,书上形容这颗宝石拥有神秘的力量,甚至还有藏宝图、兵书以及观星之法、神奇法术。原以为‘暗夜之星’只是书中夸张下的传说故事,哪知道竟然真有此颗宝石的存在,我跟何令当然心痒难耐。在规划以及调查了近三年时间,好不容易在上个月得了手,但也才短短三个多月工夫,你竟然就找来了……”他们太低估南宫寻隐的能耐了。 薄唇诡谲地笑起来,让庞风又打了个冷颤。“‘暗夜之星’是南宫家族的至宝,岂可落人育小之手。”他睇着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还!我马上把‘暗夜之星’还你!虽然‘暗夜之星’目前在我大哥手中,但我们一定马上归还!”庞凤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这样可以吗?‘暗夜之星’还你之后,你可否原谅我们?”这次真的踢到大铁饭了。 “看在你们这对拜把兄弟从无大恶的分上,再加上十多年前你们打劫的全是富豪家庭,还拿去变卖救济穷困,所以,我饶过你们。” “你连这些事也都知道?!”庞凤大惊。然而,小偷就是小偷,强盗还是强盗。当年他们凭着一股正义之气去做劫富济贫的事情,虽然不后侮,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光荣事迹。所以何令结婚生女后,就结束了“神偷”与“盗王”的生活。只是,“暗夜之星”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让他们忍不住再一次出了手。原以为不曾失败过的身手可以将“暗夜之星”手到擒来的……没错,是到手了,但也被擒拿了! “南宫寻隐,你真的会放过我们?”他虽然作此承诺,但庞凤仍觉心慌慌。 “‘暗夜之星’……” “我马上还!我立刻奉上,物归原主!”他点头如捣蒜。能够逃出生天,他简直要直呼阿弥陀佛了! “庞叔、庞叔!”何怜惜的声音不断传来,不断在他耳边响着。“庞叔,你发什么愣?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在怕什么?为什么这么怕我会得罪他?” 庞凤从回忆里惊醒过来,看向南宫寻隐,颤巍巍地说道:“你答应过不再计较的……” “是我在跟他计较!” 何怜惜生气地插嘴。 “惜惜,不可以对南宫先生不敬!事实上,‘暗夜之星’确实是属于南宫家的,所以物归原主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庞凤连忙把真相说出来。 何怜惜闭了闭眼,不懂了。“既然‘暗夜之星’是属于南宫寻隐的,那么为何会落在爸爸手中?他还告诉我这是何家的传家宝物!” “呃,那是因为……因为……”庞凤支支吾吾的,努力想着解释的台词。他不能让怜惜知道他跟她老爸以前是个贼! “为什么?”庞叔的态度很诡异,似乎在隐瞒她某些事。 “‘暗夜之星’是你爸爸……捡到的……”庞凤突然想到了说法。“对!‘暗夜之星’是捡来的!” “捡来的?”她瞪大杏眸,不敢置信。 “是、是啊!‘暗夜之星’是我和你爸爸一块儿捡到的!”庞凤偷偷朝南宫寻隐使了记眼色,眼神里请求着他匆将真相告知何怜惜。“你也知道你爸爸最爱收集记载传奇宝物的各类书籍,所以他从书中知道这世上有一颗名叫‘暗夜之星’的神奇宝石,而且这颗黑色宝石还藏着许多秘密的功能,是举世无双的宝物。有一天,我跟你爸去逛一处古董市场时,竟然看见它,所以就捡到啦!” “骗小孩啊!如果‘暗夜之星’如此珍贵,岂能随便捡到?”何怜惜翻了记白眼。 “呃……所以后来我们发现‘暗夜之星’是有主人的,就赶快还给南宫先生了。”庞凤嘿嘿笑,以模糊的说法带过,希望何怜惜别再追问。 “听起来好神奇,像是一篇瞎扯的故事。”何伶惜冷笑道。 “不是故事,是……是真的啦!叔叔说的就是真相!”庞凤死鸭子嘴硬。 何怜惜深深吸下一口气,转头看向“源头”。“南宫寻隐,我叔叔说的是真话吗?” 啊!惨了、惨了…… 庞凤哀求的眼神紧紧锁住南宫寻隐,央求他千万别说出真相!别呀、别呀…… “南宫寻隐,”何怜惜直视着他。“你会告诉我真相吧?”她相信这个爱“欺负”她的男人不会让她好过的。 庞凤的脸部表情开始扭曲,紧张到眼珠子都要瞪凸出来了,眼神里写满着祈求。 “南宫寻隐?”何怜惜逼问着。 他浅浅一笑,回下眼,道:“庞凤说的就是答案。” 庞凤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 何怜惜怒瞪南宫寻隐,才不相信。“我不是三岁小孩,没这么好欺骗!” “我倒觉得你的智商跟三岁小孩没两样。”南宫寻隐竟然又讥消地反讽回去。“一个会相信传说的呆瓜,判断能力会高明到哪里去?我很怀疑。” “你!”又损她。 “我有说错吗?” “南宫——” “惜惜!”庞凤赶忙伸手拉拉何怜惜的衣角,一方面阻止她继续追问,另外,他可是有一肚子的疑惑。“告诉叔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横亘在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太诡异了。 何怜惜愣了下,想了会儿,道:“我跟他认识的过程,怎么说呢……就是很莫名其妙啦!”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为何去凑巧地出现在七彩湖,然后两人竟又会在公园里偶遇,接着还上演抢夺“暗夜之星”的戏码?事情发生得既唐突又巧合,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明。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对,反正就是这样、那样,然后就认识了。” “这样、那样,然后就认识了?”庞凤瞪大牛眼。“你在说什么外星话?什么这样、那样,然后就认识了?我听不懂。” “我自己也不明白啊!” 她看向南宫寻隐。 南宫寻隐也凝视着她。 他们为何会相遇?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闯进彼此的世界中? 不懂啊…… 第四章 南宫寻隐突然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你要走了?你就这样走人?”何怜惜脱口而出。但话说完后,却慌乱了起来。她怎么……怎么可以……那样地想要留下他? “不然呢?”南宫寻隐回头,迎上她不知所措的表情。“既然‘暗夜之星’的归属权已经有了答案,我还留下来做什么?又或者,你仍然不甘心,想再跟我纠缠下去?” “呃!”何怜惜一愣,不知该如何回话?但她还是急切地想要找理由留下他,只是想了半天,却还是找不到理由,她想不出来、想不出来…… “嗯……唔……南宫先生,慢走,我们不送,后会无期了。拜拜!”庞凤赶紧插嘴,跟他道别。他巴不得快点把魔神驱赶出去,要不然等到拜把兄弟何令从日本赶回台湾,要是跟南宫寻隐撞见了,收拾善后又是一个难题。 何怜惜望向庞凤,拧眉道:“叔叔,你急什么?是心里有鬼吗?” “是有鬼,他就是个鬼!” 第8章 庞凤的手指偷偷地指向南宫寻隐。 南宫寻隐闭了闭眼,道:“你们聊吧,后会无期。” “等一下,南宫——”何怜惜连忙出声。 “何小姐,你就这么会不得我?”南宫寻隐调侃地道。 “呃?!”此言一出,何怜惜立刻噤了口。 不敢了,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要再寻找留人的理由了。既然人家已经摆明要离开,她继续死缠下去就太丢脸了。况且,别忘记,人家是有老婆的,他是有妇之夫…… 何怜惜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背脊后,开始反驳他的调侃。 “胡说八道!什么舍不得你?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只是在找寻真相,才不是舍不得你离开!”她道。 “很好,那就别再烦我。你要真相,就跟庞凤要吧!”南宫寻隐转身,迈开脚步离开何家。 到此为止了! 这样就够了! 他与她之间只是萍水相逢,既是萍水相逢,就不该放任她继续影响自己的心情,更不该任由她撩拨已经平静的心弦。 何怜惜的心碎了一地。 他叫她别再烦他,别再烦他…… 大门关上,庞凤整个人跟着瘫了。心情平复了好久,才有力气噼里啪啦地叫。 “惜借,你知不知道你惹到了大煞星?刚才好危险,我们差一点就完蛋了!”想起上回跟他交手时的恐怖场面,他就情不自禁地发起抖。 “那又怎样?”她的声音降得好闷好沉。 “什么怎样?你怎么变傻了,居然千方百计要把煞星给留下来!”庞凤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刚才差点被吓死。 “想留也留不住啊!人家根本不甩我,你也亲耳听见的。”暗哑的鼻耷有着满怀的惆怅。原来南宫寻隐一直把她当成是陌生人,哪怕他们曾经接吻过。 “借惜,你是怎么回事?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庞凤疑惑地看着她的表情——一脸的伤感,就像是只被弃养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 “没什么……” “砰!”大门猛地又被推开,何怜惜立刻抬头,以为是南宫寻隐去而复返。但……不是。冲进门的是一位长相十分好看的中年男子。 “惜惜!”中年男子丢下行李。飞快地冲到女儿面前。 “爸……”何怜惜垮下双肩,她好失望。 “惜惜,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吧?还好吧?”何令心急如焚,从头到脚地把她检查一遍,唯恐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几个钟头前,他接到女儿的电话,说是为了求证“暗夜之星”的归属问题,要他立刻从日本赶回来。闻讯,他心神俱裂,深怕女儿成了被报复的代罪羔羊。当下,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从日本赶回台湾。幸好她没事,还是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借惜,真对不起!爸爸该死,事先没跟你说明清楚,才会让你惹到煞星。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是我的疏忽,都是我的错!”他仍然无法从震惊中平复过来。“都怪爸爸没有料想到你会遇见南宫寻隐,所以才没有跟你说明前些日子爸爸已经把‘暗夜之星’还给了他,结果造成天大的误会,让你受惊了——” “老大、老大!”庞凤连忙呼叫拜把兄弟,暗示他别继续说下去,以免自乱阵脚,把自己的底细给泄漏出来。“你别穷紧张,问题全都解决了,没事的。南宫寻隐只是来证明‘暗夜之星’是属于他的东西,其他的事,他并没有多说,也没有殃及无辜。而且他已经离开何家,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总而言之,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就不用操心了。” 何令看着庞凤,不愧是数十年的交情,心意一点即通。 “你确定他不会再来?”何令再问一次。 “不会!”从南宫寻隐离去前的神态判断,他有把握他不会再追着他们打。 何令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何拎借望着老爸的古怪表情,又看着故作没事的庞叔,想来,要从他俩口中间明真相是不可能的。 “算了,我不逼问你们了,反正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暗夜之星”既已归还,人也走了,就意味着她们之间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缓缓地、落寞地踱回房间。 庞凤和何令互看一眼。惜惜的表情怎么像是痛失爱人一般?难不成……她喜欢上南官寻隐了?! 这个念头一浮现,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不会吧?!”何令脸刷白。 “当然不会,而且不可以!惜惜只适合身家背景单纯的男人,南宫寻隐不适合她!”庞凤瞪大眼睛道。 “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何令慌了,今天的冲击吓得他头昏眼花,根本无法思考。 “对啊,怎么办?要怎么办?啊,有了!相亲,干脆用相亲这一招!我们替惜惜介绍男朋友,这样她就不会被南宫寻隐给迷惑了去。” 他击掌。“有道理,就这么做!快点安排相亲宴,把惜惜的心思转移掉,那么她就不会再眷恋南宫寻隐了!”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也为了避免女儿接触到不单纯的世界,两个长辈拟定了主意,要替何伶惜办场相亲宴。 该走,也必须走! “蹦蹦,去整理行李,后天的飞机回肯尼亚。”南宫寻隐对着坐在书桌前看弹药分析图的小男孩说道。 蹦蹦抬起头,漂亮的小脸皱了起来。“要回去了?” “怎么,你还不想回家?”小娃儿竟是一脸的痛苦,仿佛“心愿未了”的模样。 “我不是不想回家,而是觉得太快走了。要是就这样放弃掉的话,会有遗憾的。”南官蹦蹦突然板起小脸,正经严肃地说道。 南宫寻隐闻言,浓眉挑起,回道:“你这小家伙也懂得遗憾?你在遗憾些什么?”小小年纪竟也跟着大人伤春悲秋? “爹地弄错我的意思了,有遗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他扯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出一抹好可爱的笑容来。 四周空气突然变得好诡异。 片刻过后,南宫寻隐才反问:“你说我有遗憾?”他瞅着小娃儿。“我有什么遗憾?” 蹦蹦依旧保持着笑脸,他笑得很开心,笑到牙齿都露出来,笑到嘴角开始颤抖,笑到后瓣终于僵掉了。 “爹地……”他笑到变成了苦瓜脸。 南宫寻隐等着答案,没有表情的脸庞仿佛结了一层霜。 “爹地!”蹦蹦又喊了声。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得说下去。“我觉得何姐姐她人很好,个性也很善良,虽然有时候呆呆的,但是……但是……”他的声音愈来愈小。 “但是什么?”磁嗓果然飘出阴森味道来。 蹦蹦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勇敢道:“你应该帮帮她!为了阻止她继续沉迷于传说游戏里,你更应该留在台湾才对!” 南宫寻隐面无表情。 “爹地,你不愿意吗?”他不明白爹地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总算开了口。“我跟何怜惜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去干预她的‘信仰’?” “但是爹地若以英雄之姿去拯救何姐姐脱离传说的魔咒,那你跟她就会变得有亲有故了呀!” “蹦蹦,你在怂恿我去追求何怜惜?” “我是觉得你们很适合。”蹦蹦也不再打迷糊仗,直截了当地说出他的感想。 “她很呆。”这是他的评价。 “爹地也不聪明——啊!我的意思是说,爹地在某些状况下也不太聪明啦!呵……呵呵……”他僵硬地笑。说得这么直接,会不会被掐死啊? 南宫寻隐顿了半晌,而后喃喃自语道:“的确很好笑,我有时侯是挺笨的。”所以相同的错误他又重演了一遍。最不该的是走了一趟七彩湖,而且巧遇何怜惜之后,又让她那抹祈望传说成真的背影给紧紧握掳住心神。因此,现在他才必须倾尽所有的力量,把她浓烈的身影给驱逐出脑海之外。只是,并未成功。 咦?爹地在自有自语些什么?他听不到。 不过他的表情柔和许多了,这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喽? “爹地对女孩子太冷清了啦!而且又不交女朋友,这样是很危险的哟!”南宫蹦蹦观察着他的表情,评估着能再敲多少边鼓。“怜惜姐姐不是豺狼虎豹,所以爹地不要太怕她。” 他怕她? 蹦蹦居然说他怕她? 南宫寻隐突然出手。 “哇!蹦蹦眼尖地抱头鼠窜,可怜三秒钟之后就被抓住。“爹地!饶命、饶命啊!”他的指关节已近在脑前——“叩!” 敲下。 “爹地!”他苦着脸。 “小子,你的天才脑子不该装这些无意义的蠢事,更不应该玩弄你爹地我的爱情。” 他揉着脑袋瓜子,扁嘴道:“我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 “是啊!” “若是真心为我着想,那就去整理行李,返回肯尼亚,这才是为我着想。”南宫寻隐平静地道。 何怜惜看着天空,看着,不动不移。 从她身边走过的路人见状,也学她抬头向着天空望。 没有古怪的东西在上头啊! 她在看什么? 好奇的行人偷偷观看她,摸不着头绪。 真可惜,人长得这么美丽漂亮,可是脑袋好像不太正常。 “神经!” 有人忍不住咕哝了声,何怜惜听见了。 没关系,笑她神经没关系,如果能洗去她的郁闷,神经一点也无妨。天知道她有多么多么地想要把盘旋在胸臆里的阴霾给消除掉。 第9章 “姐姐!”童稚的嫩嗓摹然响起。 何怜惜一愣!慢慢回过头,看清楚来人后,惊喜爬上她的脸庞。 小男孩正站在柱子边,朝着她猛招手。 “蹦蹦!”她又看见他了,何怜惜兴奋地走过去。“蹦蹦,你好吗?” “我很好。”他歪着小脸笑味咪的。“可是姐姐的心情很不好对不对?” 她脸皮一僵。“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会读心术啊!” “少来!”她回避话题,不愿意让小朋友看穿她的心事。“对了,你那天干嘛偷偷跑掉?你是故意要躲避我吗?”就因为少了他这位“润滑剂”,所以才会闹出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来。例如:接吻。 南宫蹦蹦甜甜地解释道:“我去找朋友玩嘛!再说你们大人的事情我又不能干涉,所以闪远一点儿比较妥当。” “那你怎么又突然跑来找我?” “有事。”小脸凝肃了起来。 她见状,道:“我们去找间咖啡厅坐着慢慢聊。”她牵着他的小手走进前方的咖啡屋内,在服务生的引领下,选了个靠窗的位子。“要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谢谢姐姐。”他点了一客冰淇淋,她同样叫了一客。“姐姐,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爹地决定回家去,我想,我们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没机会再见面……”心沉下,原本冀望的表情也全黯然了下来。“不会这么凄惨吧?现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要见面并不是件难事啊!”她艰涩地道。 “我家在非洲的肯尼亚,那里虽然很美丽,可是路途却是非常的遥远,我想我们再碰面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了。”小男孩语带唏嘘地继续说着。 “这么远啊……”小汤匙戳着冰淇淋,胃口已全失。 “是很远、很远的!”仿佛为了拉长空间的距离,南宫蹦蹦不断加强口气道。 没机会再见了? 也罢! 她本来就不应该跟他见面的。 “蹦蹦,你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何怜惜勉强牵起唇角,想要甩开胸臆里的窒问感。 “什么忙?我一定帮!”蹦蹦舀着冰淇淋吃。 “她深吸一口气,凝肃地道:“麻烦你帮我跟你妈咪道个歉好吗?请你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南宫蹦蹦看着满脸愧疚的何怜惜,好奇地问:“姐姐,你要跟我妈咪道什么歉?” “我……我……”她低下头,羞愧地道。“前几天,我不小心碰到了你多地的……的嘴唇,我一直觉得很内疚很内疚,所以才会想要跟你妈咪道歉。” “哦……”蹦蹦拉着长音,大眼却闪着诡异的光芒。“姐姐亲了我爹地?”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情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是,我虽然不是故意的,却一直觉得很内疚,因此才想跟你妈咪道歉。请你一定要跟你妈咪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不小心,真的都是不小心……”她心焦极了。 南宫蹦蹦歪着小脸蛋看着何怜惜窘愧又无奈的表情,神秘一笑,道:“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帮姐姐的忙。” “为什么?”她一窒! “因为我不知道我妈咪是谁。” “啥?”她张大嘴。 “我是个孤儿,是爹地领养我、把我扶养长大的,所以我没有妈咪,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妈咪来让你道歉。” “喀!”小汤匙掉在桌面上,何怜惜的心脏跳得好急好快。 “你是孤儿?南宫寻隐不是你的生父?”问话的声音哑了。 “我爹地没有结过婚,他也没有生过小孩。”南宫蹦蹦慢慢微笑起来,表情可乐得很。 “这么说来,我的不安、我的内疚,全部都是多余的?”她想笑,好想笑!而嫣红的唇瓣也真的一直扬起、一直往上扬起。 “姐姐这下子安心了吧?”南宫蹦蹦笑咪咪地说着,又吃了一口浓郁香甜的冰淇淋。 她一震,尴尬地低下头。 “安心?我安心什么?我干嘛要安心啊?”她窘迫地回嘴,拿起小汤匙,一口一口地吞下快融化的冰淇淋。 吃冰、吃冰!她得让沁心的凉意冰封双唇,这样她才不会失态!谁教那宛若重生的感觉,令她好想大吼大叫! “姐姐,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哦,其实你还有很多问题得面对呢!”蹦蹦很慎重地说道。 “什么问题?”她忍不住问道。 “我想请问姐姐,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爹地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人家相信传说故事?”南宫蹦蹦又点了盘点心,侍者送上来的饼干形状做得好像小鱼儿,还附有约竿形状的巧克力棒。嘻!愿者上钩吗? “我是有兴趣。”她不否认她挺好奇的。 “那我先拿个东西给你瞧瞧。”南宫蹦蹦从包包里取出一张小卡片,谨慎地递给她。 她接过。 这是一张旧旧的粉紫色小卡,上头有着娟秀的字迹,写着——给我的最爱,寻隐:那晚,我有呢天上的星星许愿哦!我祈求,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星星眨眼了!它对我眨眼了!它答应了我的祈求。 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哦…… 何怜借看着留言,咀嚼着字里行间里的意义。 慢慢地,含在嘴里的冰淇淋变得好苦涩,心窝更是跟着酸拧了起来。 “这女孩是南宫寻隐的爱人吗?她似乎也相信传说故事。”她道。有些明白南宫寻隐为何会知道那一则则传说的原因了,大概是来自这位写卡片的女孩子吧!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蹦蹦赞同她的论点。 何怜惜疑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南官蹦蹦摇头。“这张卡片已经有十年左右的历史了,我今年才十岁,所以不清楚我爹地过去的往事,他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我是年初时不小心偷看见这张卡片,然后又瞧见爹地遇见你实验传说时的种种反应,所以才拼凑出一个故事来,但并没有得到证实。” 再回想起南官寻隐对于传说游戏的不屑、冷淡……该不会也是肇始于这名女孩吧? “他会讨厌传说、排斥传说,也是跟这女孩有关系吗?我猜测,他很可能是受过某种创伤。”她继续推论着。 “我同意姐姐的看法。我爹地老是故意跟你作对,一定是心理有问题。”蹦蹦点头同意。 何怜惜皱起眉头,道:“蹦蹦,你的口气好像在说你爹地是个变态哦!小孩子不可以这样子没礼貌。” “呢?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他忍住笑,再道:“姐姐,那你现在会不会想调查我爹地讨厌传说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是想调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无力地道。“你们不是要返回肯尼亚了吗?” “那就把我们留下啊!” “留下?怎么留下?” “姐姐,你会不会再去七彩湖?”南官蹦蹦突然改变话题问着她。 “会!”她毫不迟疑地答道。“这次月圆之日,我会再走一趟。上回没有试验成功的传说,我一定要再去试一次!” “很好。”南宫蹦蹦灿烂一笑。 “好什么?” 南宫蹦蹦笑而不答,开始进攻他面前的饼干点心。 “蹦蹦?” “点心好好吃哦!”他笑咪咪的。 何怜惜不解地瞅着他。 然而,他却不给她解释。 也罢! 能够在他们离开台湾前再次见到蹦蹦,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整理好行囊,正准备前去机场,南宫蹦蹦的惊呼声突地冒了出来。 “爹地!糟糕了!”他一脸惊骇。 南宫寻隐站在门前,瞅着一脸苦瓜相的娃儿。这小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样? “什么事情糟糕了?是机票弄丢了,还是突然肚子痛?又或者,是咕噜闹脾气不肯出门?请问这会儿又是哪一桩?”返回肯尼亚的路途,需要波折重重吗?这孩子怎么不断地制造阻碍? 蹦蹦道:“爹地猜错了!不是机票丢了,我也没有肚子痛,咕噜正在呼呼大睡呢!我想,它在变成烤乳猪之前是不会醒过来的。” “那你在喳呼个什么劲儿?” “我跟何怜惜姐姐有个约定,我却给他忘记了!”他一脸懊恼。 一瞬间,南宫寻隐有着举步维艰的感觉。 “约定?你们有了什么约定?”眉心渐渐聚拢。明知小娃儿动机不良,他却想问清楚内情。 “就是去七彩湖啊!姐姐说她要再走一趟七彩湖。”他道。“上回因为我们的关系,害她试验失败,她一直觉得很懊恼,所以姐姐说要再去试验一遍,并且邀请我作陪。她告诉我,她真的很想知道未来丈夫的长相,更想带着好朋友影印给她的幸福,嫁给对方。” 南宫寻隐的表情冷凝了。 “我答应今天要陪姐姐走一趟的。”南宫蹦蹦伤脑筋地说着。“可是我却给他忘记了!怎么办?我会变成没有信用的坏小孩,我好不安,好不安哦……”他泫然欲泣。 南宫寻隐淡淡道:“如果你不想回去肯尼亚,就留在台湾玩吧。” “我可以不回去?”他兴奋地道。“那你呢?” “我?” “爹地要不要也留下来?”蹦蹦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姐姐又要去七彩湖、又要去玩传说游戏,你不想去阻止吗?要是她真的看见未来的丈夫,那可怎么办?” “与我无关。” “爹地!”蹦蹦瞅着他。“你不担心何姐姐吗?” 第10章 久久后,他又开口。“有你陪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还是决定要回肯尼亚哦?”蹦蹦难掩失望。真的动摇一不了他的决心吗? 留下?还是走? “是的,我决定走!”霍地,南宫寻隐的脚步一转,跨出大门。 “爹地——”南宫蹦蹦追上去,只是他已坐上计程车,直往机场的方向而去。 第五章 明明有月光,细雨却四处纷飞着,像丝般的雨幕让眼前的七彩湖变成雾蒙蒙的一片。 即便如此,还是打消不了何怜惜印证传说的念头。 她要试,绝对要再试验一遍!她一定要看见她未来丈夫的长相! 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不速之客蹦出来破坏她、嘲笑她,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印证答案。 该高兴啊·…—可是,为什么胸臆里的惆怅却徘徊不去、紧紧地,揪住她的心口? 而且……还会痛! “讨厌!不要想他、不能再去想他了!一个远去的人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我该在乎的是怎么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何怜惜将苦涩硬是压抑下,蹲下身子,从包包里拿出十二根蜡烛,一根根点燃,并且将它们一一立好。 丝丝细雨竟无法淋熄烛火,仿佛也在协助她印证传说似的。 何怜惜深深吸了口气,跪在烛火前,闭上眼睛,冷静心绪后,开始诚心诚意地朝着湖心方向祈求道——“七彩湖啊,请你顺遂我的心愿吧!这一次我可是诚心诚意前来祈求的,请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了,也拜托你显现出我未来丈夫的模样好不好?”道完,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皮,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往湖面探过去——呃! 有了、又有了,晃荡的湖面上出现了抹影像,她未来丈夫的长相显现出来了! 可……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长相怎么会是乌黑、乌黑的一团? 不是颗猪头,确定是一张看不清楚五官的人类头颅。 只是,生得什么模样却看不清楚。 他是谁? 何怜惜转过身去。 呃?她身后竟站了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 “噗!”她忍俊不禁地大笑出来,甚至忘了惊惶与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哪个世纪的人类啊? 剪到齐耳、像是西瓜皮的发型,实在是太爆笑了!而且已经让头发遮住大半边脸的他,居然还戴着一副粗边黑框圆型镜片的大眼蛙眼镜!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他的身形看来应该十分挺拔吧?因为他身上那件大一号的西装,让她判断不出他真正的体型。不过,他还有更夸张的打扮,他的脚下竟然穿着一双露脚趾的凉鞋! 何怜惜被他这种诡异的装扮给惊到无言以对。 震惊过头的她只会笑、也只想笑! 她未来的丈夫是这副德行? “哈哈哈……”何怜惜笑到眼泪都掉了下来。“好好笑哦……你这是什么德行?哈哈哈……” “你要不要喝一杯?”醉兮兮的声音突然进出,何怜惜这时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并看见他脚边还放着一支酒瓶。 “喝一杯?喝酒?你在邀请我喝酒?”笑声渐歇。不会吧,他除了打扮怪异外,竟还是个醉鬼? “这酒很好喝的!来,陪我喝,我们采干一杯好不好旷他咧嘴笑,何怜惜这才发现到,他的唇形其实挺好看的,只是他醉醺醺的模样真令人讨厌。 “我不会喝酒,也不想在七彩湖边喝酒。”波动的情绪缓和下来之后,她开始评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这家伙是在干什么呀? “七彩湖?嗝!这地方叫七彩湖吗?呵呵,七彩湖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突然愈说愈激动,还嘶吼了声。 “喂,你别吓人!”何怜惜畏怯地退了好几步。他在干什么? “我在七彩湖干什么?”他振臂疾挥。 何怜惜惊悸地又躲远些!愈看他心愈沉,她未来的丈夫居然是这种型? “来!喝酒!我们来干杯,喝!”他突然又不吼了,弯下身子拿起酒瓶,踉踉跄跄地走向她,还要把酒瓶递给她。 何怜惜退、又退、再退。 怎么办?逃走吗?逃掉好了!只是,在逃跑之前还是想看清楚他的长相…… 但,他的脸庞一直被大眼蛙眼镜和头发给覆盖住,让何怜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惜无法如愿。 “喝酒!来,呵呵呵……”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我不会喝酒、也不要喝酒!”何怜惜一边退、一边拒绝。 “这酒很好喝的!”脚步不稳的他却一直跟上去,还试图要将酒瓶塞给她。 “你这个酒鬼……喂,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至少要问清楚他的名字。 “池磊。”他倒回答得很干脆,还嘿嘿直笑。“那你又是谁?你也是打算跟我相亲的佳丽之一吗?” “跟你相亲?谁要跟你相亲来着?”真奇怪,他在胡说些什么? “你没有要跟我相亲?既然没有,你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奇怪了……嗝!奇怪了……” 是他古怪才对吧? 算了、算了,还是快点走!今天的传说实验不算数!她才不要相信这个名叫池磊的男人,会是她未来的丈夫,就像她不相信迷你猪咕噜会成为她的老公一样。 决定后,她快步走到湖畔,吹熄还在燃烧的蜡烛,拿起包包就要走人。 “等一等!你要走了吗?不准!”池磊突然丢下酒瓶,冲向她。 “干嘛?”何怜惜吓一大跳,拔腿要跑,可是脚步都还没有迈开,他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来,堵住她的去路,并且按住她的肩膀。 “不能走!喝酒,来,我们来喝酒。”池磊摇头晃脑地强迫着她。 “不喝、不喝!我不会喝酒啦!放开我、放开!”完蛋了!不但碰上酒鬼,还是个会缠人的酒鬼!“放手——” “不要走,我们干——杯·.....” “走开——”她后悔了,第一次后悔来到七彩湖。 “你……”池磊跌踬了下。“你别怕我……” “把你的手拿开我就不怕你!”她用力想扳开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头,可力量的差距却让她扳不开。 “来嘛!就喝一杯,一杯就好!”池磊的酒气不断朝她喷过去。 “不要!”她突然张开嘴巴往他的手背咬下去,凶狠的力道终于让他松开手。 但——“啊!好痛!”反射性地,池磊奋力一推,然后就听到一声扑通的落水声。“咦?人呢?”池磊呆呆地看着前面,又推推歪歪斜斜的大眼镜。“奇怪,人呢?刚刚站在前面的美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呃……救、救命……咕噜……”掉进七彩湖的何怜惜开口呼救,但一张嘴,水立刻灌进口鼻内。“咕噜……我……不会游泳……救、救命……” 池磊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似没有听见何怜惜的求救声,整个人呈现茫然状态。 “救……救命……” 窸窸萃萃的声音乍响,蓦地,有人从远处狂奔而至,并且立刻跃人湖水中——扑通巨响!一条敏捷的身子潜入湖中,把载浮载沉的何怜惜给捞上湖岸。 “呼……咳咳咳……咳咳咳……”跪趴在草地上的何怜惜不断地咳出水来。好难受、好难受哦……差点就淹死了。只是,这状况……这种状况好熟悉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溺水戏码又莫名其妙地发生一次? “咳……咳咳……咳咳咳……”她抚着胸口,平复着遽跳的心脏速度。上回是南宫寻隐捞起她,这回呢?这一次是谁救了她? 何怜惜喘着气,抬起头,一定眼,呼吸一窒! “南宫寻隐?!”她傻眼!他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离开台湾了?何怜惜忍不住揉揉眼睛。会不会是溺水的后遗症? 南宫寻隐一身湿漉漉的,瞧着她见鬼似的表情,出口嘲讽道:“小姐,你又重演了一次落水的戏码。” 嗄?!真的是南宫寻隐的声音! “接下来你是否要说:‘好险啊,差点就得吻你了’?”她可没忘记他当时是这么损她的。 他突然笑了,道:“你居然把我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怎么,你这么希望我吻你?” 何怜惜一呆,意识到自己留下话柄让他取笑了,想反驳,但看见一身湿透的他,心里又矛盾起来,毕竟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怎么不说话了?”他追问。即便有个警钟不断敲打着南宫寻隐的脑子,警告他别再被何怜惜给牵引,可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是的,他没有上飞机,他没有踏上归程。当蹦蹦告知何怜惜将会再度光临七彩湖时,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又从机场拆回。 “何怜惜,你的舌头呢?”他唤着僵硬的她;何怜惜别过脸去,找寻池磊韵身影。 “人呢?”她顾左右而育他。对于南宫寻隐的挑衅,她只有认输的分,而且跟救命恩人吵架也不适当。“那个推我下水的酒鬼躲哪儿去了?” “何怜——” “他到哪儿去了?”那个把她推下湖水中的混蛋躲到哪里了?她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可! 南宫寻隐看她故意逃避问题,执意搜寻推她下水的男人。 “他跑了。”南宫寻隐回道。在拉她上岸的时候,眼角余光便瞧见他跌跌擅撞地逃离现场。 只是那个看似跌撞的步伐里,却有着奇特的玄机。 第11章 隐约中,他觉得对方并非一般的寻常人,似乎练过武术。 何怜惜听到人溜了,愤慨地磨起牙采。“可恶!竟敢瞿罪潜逃!”她原本想找他报仇的。 “蹦蹦呢?”南宫寻隐问。“在你遭遇危险时,那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出现来帮你?” “蹦蹦?”何怜惜也被问傻了。“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的吗?我并没有看见他呀!” 他没跟来七彩湖? 那孩子在去机场前,丢下一段话后就不见了踪影,原以为是跟她在一块儿,如今看来,又是蹦蹦引诱他上钩的诡计。 “所以你是独自一人来到七彩湖,还跟个男人起冲突?”合该她幸运,在他来到七彩湖的关键时刻恰巧遇见她落水,并再次救了不会游泳的她。 “我也不知道我会看见他呀!”想起方才的千钧一发,她就打了个颤。“当我对着七彩湖祈求它显现我未来丈夫的长相时,他就出现了。” 闻言,南宫寻隐表情一冷。“你祈求完后,他就出现在七彩湖边?” “是、是啊!”她惊悸地看着他。“干、干什么?你的表情好难看!” “那个男人将成为你的丈夫?”冰冷的问句吐出。 “呃——”她打了个哆晾,不知道是因为冷意还是他冰凉的质问? “你信?”他再问一次。 “我……” “你相信七彩湖传说?相信他是你未来的丈夫?”南宫寻隐深邃的黑瞳紧紧锁住她的表情,看着她的反应。 他干嘛这么凶? 何怜惜想到先前与他的种种冲突,突然涌起一股复仇的想望。 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对她耍狠就对她耍狠、想欺负她就欺负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心情!面对这种混蛋,她应该给他个教训! 她微笑,笑容绝美。“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传说的预言!池磊虽然很奇怪,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不会排斥他。再加上七彩湖传说的指示,我想……我也许……真的会嫁给他吧!” 此话一出,南宫寻隐倏地欺身上前,捧住她的双颊,俯下脸,攫住她的唇瓣。 “唔?”她傻眼。 南宫寻隐紧紧噙住她丰润的红唇,并且与她纠缠了起来。 她呆若木鸡,无法反抗地任由他吻着,又由得他钳住纤腰,将她紧紧拥住。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被他给揉进身体里了。 在他强悍的吮吻下,何怜惜的脑袋不断轰隆隆地作响,双颊更是发热、不断地发热。水珠子从额际滑落而下,已分不清楚这是热吻之下的汗珠,还是刚才落水时的水滴…… 四唇缠吻了好久好久,他才慢慢放开了她。 他调匀着气息。 她也不自觉地猛咽口水,似在……品尝滋味。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热吻太不正常了!他干嘛又吻她?虽说她也无法控制自己去享受起这记热吻,但…… “你……是什么意思?我有说错什么吗?为什么要吻我?”她微喘着,满腹疑惑想问清楚。 “突然想吻你就吻你了。”他不会在她面前承认,当她挑衅地说出认了池磊当她未来丈夫的话语后,他因愤怒而吻住她,更作出破坏传说的决定。 “想吻我就吻我?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我无法接受!”竟敢这么说! “但你只适合听歪理,正道之言在你一向只当耳边风。” “我哪有!” “你没有吗?” 她一震,他阴森的表情好吓人! 何怜惜胆怯了起来,她明白了他的怒火来自何处。一直以来,他就坚持要破坏她玩传说游戏。 “说到底你就是排斥传说嘛!你去而复返,来到七彩湖,也是为了阻止我再试验传说?”她问。 “可惜来不及了,你刚刚不是表明已经喜欢上他了?”南宫寻隐讥讽地再道。 一个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的男人,她怎么会有感觉?她刚刚只是想气气他罢了,而且,她打算继续气他下去!谁让他对她向来随便,连接吻都是因为一时兴起! “是啊,我是期待传说成真,然后变成他的老婆!”她道。 他凝视她。 “怎样?”她双手环胸,迎上他的眼,与他对峙。 须臾后。 “好啊,祝你成功!”撂下话,南宫寻隐转身便走。 “喂!”她一惊,急叫。“你又要丢下我了?” 他继续走。 上回被丢下的狼狈她永难忘怀。 “喂!你这家伙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吗?”何怜惜干脆边追上去,边嚷道。 南宫寻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凉凉地问道:“你确定要跟上来,不在这里等着?也许那位池磊先生会去而复返,与你共谱恋曲,让七彩湖传说变成真的。” 闻言,她一震。 “怎么,你不是巴望着传说能成真?”他紧紧凝睇她僵硬的表情。 “我是希望啊……”她的身子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可是回复的口气却是很强硬。“我只是冷嘛,所以才会想要离开七彩湖。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现在走掉,以后还是会有机会遇到他的!” “你这么有把握?” “是有把握!” 听着她完全不认输的口吻,南宫寻隐还想调侃,但,她的身躯已抖成秋风落叶之姿。 “走吧。”他道,手伸过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往林道走去。 她失神了,恍偬地看着被牵握住的手。 他的掌心好热、好温暖。她不想松开,更忘了才刚跟他吵过架,就这么被他紧紧握住手,连到了停车场,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上车。”他打开车门,也终于惊醒一路失神的她。 何怜惜窘迫地松开他的手掌,绕到驾驶座旁边,坐上。 在这种清晨时分,街道上的商家都还没有营业,湿透的两人只能靠着车上的暖气,暂时驱逐体内的寒意。 幸好有他。 不然,又要独自一人面对这身的狼狈了。 “谢谢。”何怜惜开口道,说着早该说出的谢意。 他望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和谐的气氛。难得与她有这么平和的状态,难得呵…… “嘟——” 手机铃声破坏了这份安逸。 “是我的电话。”何怜惜七手八脚地赶忙从包包里找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出声。“喂。” “惜惜,你在哪里?”是父亲的声音。 她憨着气,小心翼翼地回道:“我在屏东。” “屏东?你跑去屏东做什么?” “有点事情要处理啦!”她不敢说实话。 “那处理好了没有?你立刻赶回台北好不好?” “怎么了吗?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你快点回家,爸爸给你安排了场相亲宴。” “相亲宴?!” 她错愕地嚷出,驾驶座上的南宫寻隐浓眉一扬。 “快点回台北哦!爸等你。”交代完毕,何令挂了电话。 “喂?” 她傻傻地望着手机,喃喃说着。“怎么回事啊?相亲宴?什么相亲宴?” “恭喜。” 南宫寻隐的声音传出。 “恭喜?恭喜我什么?”她不解地反问。 “恭喜你可以脱离七彩湖传说的魔咒。”他道,踩下油门,车速加快。 “我相亲跟七彩湖传说有什么关联?”她愈听愈糊涂。 车行速度愈来愈快,四周景物不断飞掠而过。 “怎会没有关系?一旦你跟相亲的对象看对眼,那么你在七彩湖所做的一切就等于是白费工夫。”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走出传说的梦幻世界。 她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想问出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她要乘机问个清楚。 “南宫寻隐,你处处跟我唱反调,并用尽心机阻止我相信传说,是因为跟你过去所认识的女孩有关联吗?” 此话一出,车厢内的温度突然降至冰点。 她不畏凉意,再问:“你以前是不是交过相信传说的女朋友?” 南宫寻隐并没有应声。 在漫长的公路上,只有车行声,没有他的言语,连呼吸声都几乎没有。 就算心里惴惴不安,何怜惜还是想问。她好想好想问清楚那张小卡片的成因,以及后来的结果。 “你先前曾经对我说过,你有个朋友非常相信传说,可是你却取笑她呆、她傻,甚至引用她来嘲笑我跟她是一样的愚蠢。只是,你不曾告诉过我,你与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只让我知道你痛恨传说、讨厌传说、不信传说!你不让我知道个中原因,却要我像个小傻蛋似地任你调侃、讽刺、外加戏弄,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她说着说着,竟然义愤填膺了起来。 南宫寻隐对她的愤怼似乎充耳不闻,依然沉默着。 “喂!” 他不语。 “南宫寻隐?”她说到口干舌燥,他怎么还是不吭声? 他仍旧没反应。 “你搞什么神秘——” “够了!”突然进出的冷厉话声让她惊骇地住了嘴。 圆瞠的杏眼觑望着他冷峻的侧脸,何怜惜有些畏缩了。 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有这么严重兼难以回答吗?他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激烈了吧? 即使如此,她仍想追问,不想放弃。 不是因为好奇心作祟,而是不想看见他冰凉的眼神。就像现在,与他之间就好像隔着一道没有尽头的鸿沟似的,她不仅跨不过去,就算只是小小的触摸,都会被那四射的冰凉寒意给冻伤。 她偷偷吸口气,试图再作一次努力。 第12章 “真的不能透露?连一点点都不能说——” “与你无关!”冷厉声再度打断她的追问。 她终于火大了! “好!不问就不问,稀罕广她别过脸去,生起闷气来。 跑车以飞行的速度往台北奔驰。 往事,他早就不愿再提。多年来他不断地压抑、不断地选择遗忘、不断地要求自己作出了断!他要忘记过去,既是如此,他又岂会让伤疤再次暴露出来? 直到车子抵达台北何宅门口,双方都没再说过话。 车停妥后,何怜惜抓起包包,只丢了个“谢”字,就头也不回地奔回家中。 “砰!” 门扇被重重地关上! 他凝视着紧紧合闭的大门,闻嗅着那怒火的余味…… 必须如此——尘封已久的往事不能再被她掀起,尤其不能让何怜惜再把他深埋已久的记忆给唤回。 否则,为了免除痛苦,他会将她活活给掐死! 第六章 稀罕!稀罕!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稀罕的? 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是出于关心啊! 但热脸却是贴上冷屁股! 哼! 她受够了、受够了! 他有他的世界,那她就过她自己的日子好了!所以,也就不必排斥去相亲宴了。 就来相个亲、找个男朋友也好。 而且,她也可以凭着相亲的结果,来印证七彩湖的传说究竟该信或不该信。 倘若今天的相亲成功,她交到新的男友,还能愉快地谈恋爱,那就代表七彩湖传说果然是假的,那她以后就不会再去相信那玩意儿了。 若反之,今天相亲失败,那么……呃!她该不会真的又会遇见池磊,嫁给那个醉鬼吧? 思及此,她慌张了起来。 “爸爸,你到底安排我跟谁相亲啊?”她再一次追问神秘兮兮的父亲。这两天来,他故意保持神秘,就是不告诉她对方是谁。但从父亲此时正式的装扮来判断,他似乎很重视今天的相亲宴。 “不说,给你个惊喜!”何令笑咪咪地道。 “我不喜欢惊喜啊……”她从惊喜变成惊吓的例子已经数不清了。 两人已经来到日本料理店前,身着和服的服务生立刻前来引领贵客进人预定的包厢内。 “你别紧张,等对方到了就可以知道答案啦!”何令一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要女儿坐好,静候对方的到来。 “神秘兮兮的!”她歪着嘴儿。 “惜惜,对方可是爸爸跟你庞叔千挑万选的好人家,我保证你会喜欢他们的。” 她瞅着父亲。“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好人家,还知道我会喜欢对方?” “当然知道,爸爸跟你庞叔以前受过他们的恩惠,所以他们的人品我一清二楚。至于我为何有把握你会喜欢对方,是因为那孩子可是个青年才俊。” “爸,你接受过对方什么恩惠?”她觉得奇怪了。 “呃……是很大的恩惠,相当大的恩惠。”他语焉不详地敷衍带过。 她没好气地道:“该不会是我们家那可以治好便秘宿疾的马桶,就是传承自对方的技艺,所以你才会感激不尽吧?”她何家可是靠着马桶赚了不少钱。 “你这丫头在胡扯什么!”何令又好气又好笑的。 她撇唇。“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恩惠,让你这么重视对方;重视到甚至要推销自己的女儿作为报恩的工具?” “又胡扯!”何令往女儿的脑袋敲了记。“什么推销女儿报恩当工具来着?胡说八道!池先生和池夫人跟我相识十五年来,从不曾挟恩求报过,这回安排相亲也是临时起意,你怎么可以当成是我在卖女儿呢!” “男方姓池?”何怜惜吓了一跳。太巧合了!前些天在七彩湖碰见的酒鬼也姓池…… “听好了,你就见见池少爷,要是喜欢、谈得来,就交往。要是没感觉,爸爸就再安排下一个相亲宴,不会勉强你的。” “叩!叩!” “客人来了。惜惜,你要端庄点。”他交代道。 和室门被推开——剪到齐耳、像是西瓜皮般的发型,在第一时间映人何怜惜的眼中。 “你?!”她傻眼!天哪,怎么会这样?居然会是他?又是他! 虽然他这回有把头发中分,霹出部分面孔来,也因此可以得见他原来拥有挺直的鼻梁以及好看的唇型,但那个大眼蛙眼镜的“标志”,还是掩去了他的真面目。 只是半张脸就够她半夜发梦的了,而且还是噩梦! 最可怕的是——她相亲的对象居然是他! 这不禁让她怀疑,是否七彩湖传说要成真了,池磊果真是她未来的丈夫? 池磊望向何怜惜,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像不认识她似的,只是跟着父母乖乖步入、落坐。 “大哥、大嫂!”何令欢喜地迎进贵客,但是对于池公于的装扮……嗯,有些哭笑不得。 池家两位长辈一踏进包厢,双眼马上亮了起来。“令兄弟,这位就是惜惜吗?哇,好标致的美人儿厂“哪里、哪里,是两位不嫌弃!唉!这丫头虽然长得好看,可惜脾气不太好,大哥大嫂可要担待点。” “我家的儿子不也是古里古怪的。”看着像个木头般的儿子,池家夫妇不免冷汗直冒。他们完全搞不懂儿子这半年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把自己弄成这副奇怪德行,还屡劝不听。“看起来,我们做大人的根本管不动这些小辈们,真是伤脑筋啊!不过,我觉得这两个孩子也挺有缘的,既然都是怪人,也许他们可以碰撞出一些火花来。” “说得对、说得很对!”何令认同这说法,不再追究池公子那诡异的装扮。印象中,这孩子生得极好,何必丑化自己呢? 长辈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根本没有传进何怜惜的耳朵里,她的心思只放在对面的男子身上。 他这回倒是穿着合身的西装,也把他模特儿般的身材给衬托出来了。不过……她想偷看他的鞋子。他该不会又配了双凉鞋吧? “惜惜,说话啊!你在干什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何令跟池家夫妇聊了半天,也动筷吃着料理,但这对小儿女只是互看,一声招呼也不打。 “对啊!磊儿,你应该跟惜惜打个招呼,男孩子总要主动大方一点呀!” 长辈都放话了,但他的嘴却像撬不开的蚌壳一样,闭得紧紧的。 何怜惜决定先开口。“池磊,你还记得我吗?” 闻育,池家夫妇以及何令都惊讶地看着她。“你们……你们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她眼珠儿一转,坏心眼一起,道:“爸,这家伙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何令神情一凛,连忙道。“惜惜,你别乱说话,无缘无故不可以指责人家是坏蛋。” 池氏夫妻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惜惜,为什么说磊儿不是好人呢?他做了什么坏事吗?” “他见死不救!”她指控着。 “阿磊,你见死不救?!”池夫人震惊地看着儿子。 四对火眼金睛全对准他,逼得池磊不得不开口。 “我不记得看过何小姐。”他像是没事人般地否认何怜惜的指控。 “你撒谎!”竟敢睁眼说瞎话! 池磊喝了杯清酒,不愠不火地再道:“你是认错人了。” “你该不会仗着你当时喝醉酒,就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他畏罪潜逃的恶行还没有找他算账哩! “我没见过你。”他再度强调。 “你——” “等等!”何令突然插嘴。“这样好了,我跟大哥大嫂先离开,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争论了。”他向池家夫妻示意。或许有长辈在场,这两人才会话不投机。 “是啊,我们先走,你们聊聊,也许可以聊出心得采。”池氏夫妇也认同,连忙起身跟着何令离开包厢,转往别的餐厅用饭去。 待长辈离去后,何怜惜睨看吃着寿司的他。他表现得一派自然,好像全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问题是,她不可能认错人! 何怜惜再问一遍。 “池磊,你真的不认识我?”他若敢装蒜,她会把生鱼片往他头顶上倒下去! “认得。像你这样的美丽人儿,我怎么可能忘得掉。”他挟起一块生鱼片,沾酱吃下。不错,呛得过瘾。 她一呆。“那你刚刚还撒谎!” “何小姐,你喜欢我吗?”池磊突如其来地反问一句。 “什么意思?” “你看上我了吗?”他再问。 “哪、哪有!” “这就对了。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在父母面前解释太多呢?惹来他们追问,只是徒增麻烦罢了。” 他一派义正词严的态度,好像她追根究柢的作法是不对的。 什么意思嘛! “别忘了,我可是跟你结了仇怨的。” “我知道,对照着我见死不救的行为,你此时此刻的好脾气真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喝着味嘈汤,悠悠哉哉的。 他不把她摆在眼中,完全将她当成小虫子看待! “没有找你麻烦是因为在长辈面前不太方便,要是我们一见面就来个全武行,不吓死他们才怪!” 他笑;“你真是替人着想。” “我是不像你恶毒!” “恶毒?”他放下汤杯,唇角缓缓地勾起笑意来。 “干、干嘛?你笑什么?”何怜惜寒毛直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他的笑极阴森、极空洞,像是没了人类的良善,只拥有野兽的血液似的。 第13章 “我笑你说话真是直接。”他的笑容不含一丝温度。 “伤到你了?”她警戒地问。 “没有,我的心是钢铁做的,不会受伤。” “钢铁做的?”她咬住下唇,突然要求道:“池磊,你可不可以把眼镜拿下来“做什么?”他又拿起手卷吃着。 “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一个心是钢铁做的男人,到底长得什么德行? 极干脆地,他擦拭好双手,摘下又厚、又重、又圆的大眼蛙眼镜,一张极俊魅的面容呈现在她的眼前。 “你……你长得好帅!”她吓了一跳。“既然长这么帅,何必把自己弄成土兮兮的?” 他又戴回眼镜,淡淡回道:“丑一点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阻止许多蠹事发生。” 言下之意,他是故意伪装自己的。 “你该不会在阻止女人爱上你吧?”她大胆推测。记起他在七彩湖边时,曾乱吼乱叫地抱怨着相亲的烦恼,想来是在逃避婚姻。“要阻止女人爱上你的方式有好多种,不必把自己遭到扮丑吓人吧?” “这招挺有效果的。” “但也太辛苦了。要是不喜欢对方,直接拒绝就好,何苦让自己变成‘青蛙男’呢?”他的模样实在太可笑了。 “总有一些甩不掉的橡皮糖。”他淡淡地道,突然抬头o“别只逼问我,你本身也有一堆问题。我看得出来,你在勉强自己参加相亲宴。” “我是——”她倏地住了口。没必要让他听到心底深处的秘密——她是因为生气才会豁出去地想把自己的感情路给作个终结。 “是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了?”他抬了抬下巴。 “我是因为爸爸不断推祟池家人的优点,又说与你的父母亲是旧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才会决定来见一见池伯父与池伯母,顺便看看池家少爷长得是什么模样。”她胡掰了个说法,因为突然想起她在七彩湖祈求之后所见到的面孔是这个家伙! 他,池磊,千万别成为她的丈夫啊!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误,我父母曾经救过你父亲和他的拜把兄弟,他们这些年来都保持着联络,只不过双方都很低调而且神秘。” “这么小心翼翼啊?为什么?”何怜惜不明白。 厚重镜片掩住了他眼中的异彩,他与己无关地回道:“我不清楚。” “连你也不清楚……”她撇唇,道。“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问我爸内情好了。” “他们的事情确实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该关注的人是你自己。”池磊推了推镜框,平稳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试探。“那天在七彩湖救你的男人是谁?” 她扬眉,他居然胆敢把话题绕回到这件事情上?! “你还敢问!幸亏当时有他出现,我才免于一死的命运!”提及此事,她就想揍他。 池磊继续吃着日本料理,一副没啥大不了的口吻。“你该说幸亏有我,你才有机会让人绣救。我可是帮你牵起姻缘线的红娘,你应该要感谢我。” “你说那什么鬼话!”她气结!这是哪门于的逻辑?“言下之意,这还是你赐给我的恩惠喽?” “不必太感激我。” 她想咬他! 他继续再问:“那位救你脱险的男人,有没有成为你以身相许的对象?”他没把她的怒气放在眼中,只是问着他想知道的事情。 她一震,旋即摇头否认。“没有。” “没有?”摆明不信。 “没有就没有嘛!干嘛怀疑我的话?” 他忽然露齿一笑。“我是怀疑,女人最厉害的本领便是撒谎。” “你——”她气到颤抖,但还是忍下跟他争辩的火气。“算了!随你说。反正你我之间以后不会再联络,谁比较会撒谎已经不值得讨论。”她决定离他远一点儿,这样一来就不会让传说成真。 “意思是——今晚的相亲失败?” “没错!失败、大失败!” “很好。” “你很高兴?” “没错,我为你聪明的决定而感到高兴,敬你一杯。”他自顾自地说着、自顾自地喝下一杯清酒。 这人总是话中有话似的,就像南宫寻隐一样。 南官寻隐…… 想起这名字,心口就作痛起来。 “我想,相亲应该是成功的!”蹦蹦童稚的声音坚定地扬起,笑眯咪的脸蛋旋即凑到南宫寻隐面前,献宝似地再道:“爹地,我有拍到他们从日本料理店走出来的画面哦!你要不要看一看?”明明只是询问,可是照片已经摆在他眼前。 难得地,南宫寻隐的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 “是他?”照片上是一个头发齐耳中分,还戴着一副像是青蛙眼镜般的男子。而照片则是定格在他打开车门,让何怜惜坐上车的刹那间。 “怎么了?爹地认识他吗?”他闪过一丝疑惑的表情。 “之后呢?这位青蛙男有没有跟着上车?”南宫寻隐不答反问。这个曾在七彩湖边出现过的男人,居然就是何怜惜相亲的对象?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一朵阴霾的黑云飘进心间。 “爹地你猜?”蹦蹦咪咪笑,同样不答反问。 他看着娃儿,笑了,唇瓣的笑意充满着诡谲气味。“你又想玩我一次?” 啊,糟糕!蹦蹦立刻抱头缩到墙角去。 “我哪里敢玩爹地,你误会了啦!”他可怜兮兮地辩解着。 “你不敢玩我?”他好柔好轻地说着。“上回故意丢个饵,引诱我去七彩湖,然后就消失不见,直到今天才敢来见我。你若是来领罪也就罢了,却又故意跟踪何怜惜,拍下相亲的照片。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这小于的脑袋里在计量什么,我会不明白吗?”他看着儿子。蹦蹦虽然拼命地想掩饰雀跃的神情,却瞒不过他,因为他是他老予。 “我的确是想制造机会给爹地嘛!”他声音抖抖抖的。“爹地,你就快点跟何姐姐交往吧!再不把握机会,姐姐就要被人抢走了!” “蹦蹦。”他伸手,捏住他的脸皮,一扭,让他变成小丸子。 “啊——痛、痛痛!不要让人抢走姐姐嘛!唔……别让别-人抢走她嘛……” “她并不喜欢我。”她是那么急着跑去相亲,尤其她相亲的对象竟是池磊,这是否意味着传说的魔咒又要转动了? “那是爹地不追求人家,不肯敞开心胸接纳人家,所以,唔——” “够了!”警告的声音从齿缝中进出,要他不要再继续煽风点火。 “唔!痛……但痛死也要说!”蹦蹦大叫。“青蛙男有上车!那个青蛙男真的有上车哦!他跟姐姐同车离开的,至于他们后来发生什么事,我、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他像只滑溜的鳗鱼,猛地挣脱出老爸的魔手,顶着两团红通通的“胭脂”,冲到门口。不过,在逃难之前,他还是回头给了老爸一个交代。“要不然,我去帮你调查好了!我就用三年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请爹地静候我的答案!我去办,你等我三年,我一定把调查结果回报给你知道!”砰!门关上,他一溜烟地跑掉。 等三年?何怜惜都嫁人了,他还要答案做什么? 这孩子摆明要他自己去处理。 只是,他的主动必然会惹来她的讪笑吧? 没忘记,他跟她是在吵闹中分开的。 但…… 却是放不开她。 第七章 池磊会不会是她命定的丈夫? “会、不会、会、不会、会……”何怜惜一边摘下花瓣,口中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一边念念有词地卜算着答案。池磊会不会成为她的丈夫呢?会?不会?会?不会?她用摘花瓣的方法来为自己未来的爱情路索讨个结果。 可是…… 眼看手上的花瓣只剩下两片,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再问下去。 “不准、不准、才不准!不会准的!”倏地,她揉烂花瓣与枝桠,奋力丢进垃圾捅里。在关键时刻,她选择当个缩头乌龟,实在是因为害怕得到一个令她惊恐的结果。 假使池磊真是她命定丈夫的话…… 啊——不能再想下去了! “叮咚——” 门铃响起。 “谁啊?”她喃喃道。她已经够烦的了,谁还要采打扰她? 双眼无神地看着大门方向,不想应门。 可门铃却持续不断地响着,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叮咚——” 全身虚软的她只好拖着无力的脚步前去应门。 门一开,她也倒抽了口气。 “怎么是你?”南宫寻隐,这个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面的男人!何怜惜惊讶极了!“你、你怎么来了?”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望着她惊惶的表情,南宫寻隐却怡然自得地回道:“我是专程来向你道喜的。” “道喜?”对上他深邃不见底的瞳眸,她的喉咙好似梗了什么东西似的,连嗓子都破了音。“道什么……咳!道什么喜啊?咳咳……”差点噎死。 “你就让我站在门口说话?”不理抚拍胸口的她,他径自步入客厅中。 何怜惜立刻跟着他的后脚进屋。“喂——” “你很没有礼貌,连待客之道都不懂。”他大刺刺地坐进舒适的沙发中。 “什么?” “待客之道。”他再强调一次。 于是,她修长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转进厨房,煮了两杯咖啡。当她把咖啡端上桌后,又开始气恼自己何必对他这么好。 带着恼怒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咖啡杯,她大口喝下。 第14章 “啊!烫!”她惊叫一声,甩下烫手的咖啡杯,伸出被烫着的粉丁小舌,哇哇哇地大叫。烫死了!烫死她了!,看着她的蠢样,南宫寻隐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继续品尝着香醇的咖啡。“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我本来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意外。” 又是调侃。 “你说的是什么话!”她皱眉,瞪住他。 “我有说错吗?你一向很喜欢做些吓唬人的事。像是不断闯去七彩湖窥伺未来,这其中还遭遇过两次生死交关的危险,但你依旧打死不退。这么勇气十足的你,怎么会一见到我就惊慌失措呢?” “那是……” “什么?”他挑高眉。 “我不应该让你进我家门讽刺我!”还讽刺得这么怡然自得,好像忘记他们上回是在不愉快的气氛下分手的。 更惨的是,她也太孬种了!本应把他拒于门外的,却是做不到。扪心自问,应是对他的好感,让她每次见到他就得阵亡吧! “快说,你来跟我道什么喜?”她口气很冲,却是对自己的自鄙。这个喜欢“欺负”她的男人,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我是来恭贺你相亲成功了。”深瞳掠过一抹异彩。 “是啊,是成功了,还大大的成功呢!而且,你知道对方是谁吗?”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过凄惨,她忍不住讲反话。 迎上她示威似的火眼金睛,他回道;“池磊,就是你在七彩湖所遇见的男人。” “嗄?!”她好讶异他居然能掌握住对方的身份。“你居然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有人跟我通风报信。” “谁?” “蹦蹦。” “蹦蹦?那古灵精怪的孩子!”这小孩子是不是在背后计划着什么诡计?他为什么会去跟南宫寻隐通风报信呢?是有什么目的吗? 南宫寻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也把陷入沉思的她给惊醒过来。 “干、干嘛?”巨大的阴影将她紧紧地笼罩住,心脏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接下来呢?你决定跟池磊交往,然后嫁给他?”他异常轻柔地问道。 “呃……”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在七彩湖中看见他,而相亲的对象也是他,传说似乎要成真了。”他的眸子渐渐凝聚出火焰来。 何怜惜愈看愈害怕。 “你该不会……又要吻我了吧?”她忍不住问道,双手连忙捂住嘴巴。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上回突然狂吻她的举止。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南宫寻隐却继续进逼。“传说正一步一步地朝着你所希望的方向在进行着,你应该感到很快乐吧?” “我快乐得起来吗?你又出现来阻止我了,不是吗?” “如果你执迷不悟,任谁也阻止不了。” “说得好!”灵光一闪,她突然逮到机会决定反将一军。“没错,如果我执意沉迷,任谁都阻止不了我相信传说的决定。就像你,如果执意不肯把秘密说出来,你心里的痛也就永远解不开来。” 话题绕呀绕地,竟又绕回到他身上来。 南宫寻隐挺直身、敛下眼,拿出长烟,点燃,吞云吐雾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执意要打破他心口的封个。 就她,不断进逼、步步进逼! “别抽烟!”何怜惜突然弹起,抽掉他手中的长烟,捻熄,丢掉。 “你是反烟人士?”他睨看她激烈的反应。 “不是,而是你抽烟的样子——好难看!” “难看?”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字眼形容他抽烟的神情。 “对,很难看!不仅难看,而且恐怖。”她睇着他,道。“每回你抽烟时,就会散发出一种深沉的悲伤,还有一股想置人于死地的狠绝。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感受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居然把他看得这么透彻。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事纠结住你,让你放不开?你这样子不觉得痛苦吗?”她小声地问道。 痛苦!怎么不痛苦?当然痛苦,而且苦极、苦不堪言! “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愿意谈!”她倏地紧握拳头。“我有时候也很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逼问你原因?明明知道我一问,就像是踩中地霄般,会被炸到浑身难受,但我就是忍不住想问!”她紧握的拳头,青筋不断冒出。“是的,我总是忍不住,我就是忍不住想问你原因!可是你却连一点点的线索都不肯透露给我,让我好像个大白痴一样,不断地追着你绕!” 她的自嘲狠狠地捅进南宫寻隐的心窝中。 心被撼动了,好似再不告诉她答案,他就是最狠毒的魔头。 她平复激动的气息,轻声地道:“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你仇视传说的理由吧?” “我被抛弃了。”他的声音好轻、好轻。 她一震广抛弃?” “我被‘她’抛弃了。”飘浮的声音又传出。 何怜惜怔了半晌,突然发怒道:“就因为你失恋,所以你讨厌传说、进而阻止别人相信传说?!可是这种作法未免也太激进了点儿吧?她呢?人在哪里?我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要抛弃你?” “你问不到。”他闭了闭眼。 “问不到?”她不懂。“为什么问不到?” “叮咚——” 门铃突然又响起,何怜惜气冲冲的。在这种重要时刻,哪个不相干的混账又来造访? 她不打算理会。 “叮咚、叮咚——” 可是,像催命符似的门铃声吵得耳膜快要裂开来,让她不得下去应门。 “我们等一下再谈。”何怜惜气急败坏地去开门。“谁?” 门一开,又是个惊奇! “你?你是……池磊?!”何怜惜傻眼。“你怎么来了?而且怎么……怎么还变了个样子?”他的“造型”全变了。 池磊摘掉大眼蛙眼镜,剪了个短头发,好看俊逸的五官全部显露出来,这张俊美的容貌绝对可以迷倒一拖拉库的女性同胞,只是……他怎么突然把自己变回“正常”? “我这样好看吗?”池磊问道,笑容很冰凉。 人是好看得不得了,可是那抹没血没泪的气息还是存在着。 “好看是好看,可是你不会只是特地跑来让我鉴赏你的造型吧?”她很意外他会出现在何家。 上回相亲过后,她跟父亲坦白明说她不喜欢池磊,父亲虽然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随即便启程出外——一方面是谈生意,一方面则是继续替她物色新的相亲对象。 “我是有事不得不来拜访。”池磊走进客厅。 “什么事?”她立刻追了上去。这家伙真是狂妄,当这里是他家吗? 池磊踏进大厅,见到南宫寻隐,愣了下,而后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打扰你们了?”他的气息更冰更冷。 “你的确不该出现。”南宫寻隐的声音很亲切,可是空气中却窜动着不安的波纹。 池磊道:“很抱歉,我家里掉了一件很重要的物品,所以不得不来找你父亲。”他转看何怜惜。 何怜惜不悦了。 “你家掉东西却来找我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太过分了吧!”他暗指她爸是个贼吗? “何先生在哪里?”无视她的横眉竖目,池磊梭巡着何家,直到迎上南宫寻隐的凌厉眼神,才稍微收敛了些。 “我爸不在,他跟我庞叔出外了。” “这么巧?” “是很巧。”南宫寻隐单手插进口袋中,淡漠地替她回答。 池磊又看向何怜惜,问:“你跟他在交往?” “啥?”她一愣! “相亲那天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实话?” 何怜惜僵硬地道:“我跟他才没有交往,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宫寻隐突然插话道:“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你来置喙,你只要离她远一点就行。” “离她远一点?”池磊反问。 “是的,离她远一点。”异常温柔的声音有着凌厉的警告。 池磊回下眼来,不再与他正视。没料到这一趟竟然会遇上大麻烦。 南宫寻隐走向何怜惜,握住她的皓腕,说道:“我们出去吧!” “出去?那他呢?他怎么办?”怎么突然要出门? “随他便。” “可是——” “走!”他强迫地把她拉出家门。 “南宫,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喂!我们干嘛出门……,,南宫寻隐没有回答她,也没理会脸色阴沉的池磊,硬是把她拉出家门。 坐上计程车后,南宫寻隐要司机往郊区方向去。 抵达市郊,两人下了计程车。 迎接他们的是一条林荫大道,如果漫步在林荫大道上,一定会身心舒畅吧! 可惜何怜惜却心烦意乱。 “你突然把我拖出门,让池磊一个人待在我家里,那样是不行的!”她嘀咕道,不明白他干嘛急切地把她带出门? “放心,反正他不会取走你家里的物品。此人的富有你难以想像,何家的家当又算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狐疑地睇着他。“而且池磊似乎是针对我父亲而来,这又是为什么?”她愈想愈不对劲。“我父亲是不是有什么小辫子落在你们手中?我总觉得你们好像在隐瞒我某些事。” “不要问我关于你父亲的问题,那些与我无关。”他知道庞风与何令都费尽心机在隐瞒他们过去的背景,而他也不拆穿他们的秘密。 第15章 “你不能告诉我吗?”何怜惜看着他。 他往前走,不答腔。 何怜惜一跺脚,沮丧地道:“秘密!又是秘密吗?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啊!” “你何家的问题我不想多嘴,不过我倒是可以揭开池磊的底细。”他停下脚步,回头。 闻言,她回复一点点力气,追了上去。 “池磊有什么秘密?”聊胜于无,就先探他的底细。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名闻遐迩的‘雷’。” “‘雷’?那是什么东西?什么是‘雷,?”有一瞬间,她觉得那好像是外星球世界的辞汇。 “‘雷’不是个东西,它是个代称。”南官寻隐与她走在林萌大道上,让清爽的空气稍微洗涤掉横互在两人中间的沉窒气氛。“‘雷’是一个喜欢集权、集钱的男人,一个为了得到财富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男人。他每次行动、计划与执行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至今无人可以抓住他的把柄,甚至连国际安全局的调查员都无法掌握住他的底细以及行踪。” “那你怎么确定池磊就是‘雷’?”何怜惜不解地反问他。 南宫寻隐一笑。 他是“合夜之星”的族长,即便“合夜之星”从不介入也不参与国际间各方人马的争权夺势,但搜集情报的q6力却远远地超越各国政府以及其他势力。 “为什么?”瞧他又是笑而不答的态度,心口开始燃起熊熊的怒火。她讨厌他总是把她拒于千里外,一种把她隔阂在外界的感觉。“怎么,又不能说吗?你的秘密还真多!不过,我怀疑你话中的真实性。我爸爸曾经说过,池家人的品德高尚,池磊不可能会是恐怖的家伙!” 南宫寻隐端详着她忿忿不平的表情,道:“不管他是不是‘雷’,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结论是,你不宜跟他太过亲近。” 她瞅着他。 “况且,对于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男人,你怎敢把心交给他?”他再问。 她哪有要把心交给他?她从采都没有想过!会答应相亲,还不都是被南官寻隐给逼出来的! “我明白了,我会离他远一点。其实我对池磊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在这世上,我唯一想要理会的人……想要理会的人……就是你。”何怜惜握紧拳头,再度重申一遍。“是的,我只想理会你的事,就只有你!” 南宫寻隐慢慢沉敛表情。 “我要理会你的事!”何怜惜再道,踱步到他面前,微颤的粉拳抵在他胸前处,一字一字,清楚地咬牙进话道:“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讨厌传说?为什么?你说清楚好不好?而且‘她’为什么要抛弃你?为什么你又说我找不到‘她’询问?请你不要再模糊或回避了好不好?我想知道,我好想、好想知道原因和理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坚毅的语句宛如雷殛般地劈进他心间!但他没吭声,四周只是静谧。“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一切。”她再道,却像是丧失了力气般,开始垂下双肩,力气渐渐消失。 他是想忘记,但却忘不了,怎样也忘不了。这十年来,他用尽各种方式在压抑记忆,也在阻止别人唤醒他的记忆,但却完全没有用处。 何怜惜见他一声不吭,失望地垂下粉颈。他还是不肯说出来,她在他心中是完全没有分量的…… 突然,南官寻隐开了口。 “‘她’和你一样,不仅相信传说,还比你更热衷于传说游戏。”既轻且淡的嗓音开始说出往事。 何怜惜一震! “‘她’在七彩湖许愿时,就在湖面中看见我的脸孔。当时我在友人的介绍下,一游七彩湖,没想到那回的偶遇却让她认定我是她未来的丈夫。不过认识她之后,我也喜欢上‘她’,于是我们正式交往。在交往期间,我们到处游玩,每天都过得充实快乐,自然地,她也玩过星星许愿传说。‘她’每次总是告诉我,星星应允了她的心愿,所以我们的未来将会是永远而且幸福的。”道完,他忽然冷冷一笑。“可是,结果却令人感到可笑。” “为什么?”何怜惜不自觉地轻颤起来。“结果出了什么事?” “她灰飞烟灭了。”他冰冷地道。 “灰飞烟灭?”什么意思? “她的尸骨已经化为了尘埃。” “你是说……她死去了?那个相信传说的女孩,死去了?” 他喃喃道:“所谓的幸福传说并没有实现,七彩湖传说显示她会嫁给我,但没有;星星应允她会得到永远的幸福,也没有实现!所以,传说是假的,根本都是假的!” “所以你才会伤心、绝望,还选择痛恨传说来疗伤止痛。”她懂了。 “十年过去了,我本来以为这一生不会再遇见相信传说的蠢蛋,哪知却遇见了你·。”他看着她。她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光,虽然幽微,却是紧紧牵动住他的心魂。“你出现在七彩湖,而且就是在试验传说,在那一刹间,我愤怒以及痛心的感觉——” “让你开始跟我作对。”何怜惜接下话。 南宫寻隐望着她,看着看着,体内冰凉的血液竟慢慢地温暖了起来。 何怜惜微微绽放笑容,柔声地说道:“于是你就跟我作对,不断地跟我作对,破坏我对传说的憧憬,让我对传说泄气失望。你会这么傲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我引发你的梦魇,再次刺痛你的心。” “是啊!”他不再否认,却是想笑。只因为,心事诉与她听并不困难,更没有发生自以为的难以承受。 怎么会这样? 是她单纯的执着融化了他的防护网? 何怜惜搔搔脑袋,道:“听完了你的故事,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来安慰你。不过,我也不想安慰你。既定的事实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我这个没有参与你过往的人,现在再说一大堆安慰的话语,其实都只是矫情而已。所以,我现在只能拍拍你的肩膀,鼓励你从悲伤痛苦中挣脱出来。要知道,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很短暂的,而且一路走来,必然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情,若是一直被过去的悲伤给绊住了人生的路,只会每天过得闷闷不乐而已。” 听着她的说法,灵魂被她撩动了,又一次地被她给吸引了去。 “不过,我还是有句话想告诉你。要解除心结,唯有靠你自己本身去努力,别人是无法帮助你的哟!”她朝他绽放出一抹好美丽、好美丽的笑靥。“对不起哦!我还是哕哩叭唆了一大堆,你会不会愈听愈心烦呢?” 她的笑容让他破了洞的心口逐渐密合起来,南宫寻隐觉得愈来愈舒心。 何怜惜娇柔的嗓音继续愉悦地飞扬着。“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谢谢你告诉我你心底深处的秘密,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哦!” “幸福?”他终于开了口,说出对她的不解。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他又一次被她的反应给弄傻掉。 “是啊!是很幸福。”怕他不相信,她好用力、好用力地点着头。“被你信任可是一种很美妙的幸福哦!天知道你先前像是蚌壳般的嘴巴,一个字都不肯泄漏时的冷漠,让我觉得好闷、好难过呢!” “你就这么在乎我的情绪反应?”深邃的叹息流泄而出。从没预期过她会用幸福两字作为结论,她总是让他意外连连。 她不仅让他道出了内心深处的阴覆,也让他愈来愈喜欢和她谈天、对杠。 何怜惜呵呵傻笑,羞赧地道:“我哪有在乎你的情绪反应?你想太多了!” “你有!从我们初相识开始,你就在负责我的情绪。” “哪有?”她又叫,捧着发烧发烫的双颊,尴尬极了。 “怎么不敢承认了?你不是一向很坦率、很直接、还……很冲动?” 她脸更红了。“我承认我是很冲动啦!” “但我谢谢你的冲动。”他心底深处的秘密就是被她的死缠烂打给逼迫出来的。就因为她,让他不再胀满了苦楚的回忆以及纠结的心痛。“谢谢你,怜惜。”手掌忽地往她脑后一扣,他欺前噙住她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嘴唇。 他吻住她、深深地吻着她。 唇舌吸吮着令他倾醉的甜润。 “啊……”她傻了,喘息着。由天旋地转中渐渐回魂后,问道:“你吻我?” “不喜欢吗?”他轻喃反问。 他的吻没有霸气,只有温柔与诚恳,她是享受着的,也正因为舒服,才会由得他不断吮噬。 “没有不喜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又吻住她,直到她娇软得快化为一摊水,纠缠的唇与唇才慢慢地分开来。 她的脸蛋俯在他的心窝处,身子则完全依赖他的支撑o“你这次吻我是不是因为你高兴?这又是一时兴起的接吻吗?”她细喘的声音有一些紧绷。 南宫寻隐掬起她的容颜,看着她。 “是不是?”她再问,望进他的眼底深处,瞧见了他的黑瞳中盛满了温柔的情绪。 他开口道:“在我认定此生此世不再对爱情存有任何期待的时候,你硬是闯进我心扉。”“这……是好,还是坏?” 他又道:“原本死寂的心在你的强烈呼唤后,终于重新跳动起来。”她唇瓣颤着,微微颤着。 “我的心陷溺在你的固执里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问。 “意味着,我们已经朝交往的路上前进了。” “交往?”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何怜惜小姐。” 她呆若木鸡。 “愿意吗?” 第16章 她笑,开始笑,呆呆地笑。没有给他答案,只是呆呆地笑…… 第八章 以往池家一家三口若是团圆用餐,都会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气氛。可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是这样的气氛却在这半年里渐渐消失不见,甚至,这几天来还不断被一种诡异的气压给紧紧攫住。父子间的话少了,母子间的亲密也淡掉许多,池家夫妻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儿子还是儿子吗? 但这中间的原因谁也没有戳破,直到今夜,或许是无法继续隐藏下去了,池磊终于打破僵局,开了口。 “爸、妈,我建议你们应该离开台湾,不该继续留在家里头。”池磊放下手中的汤匙,抬起头,对着正在动筷的父母亲像是下命令般地说道。 池家夫妻手中的筷子一顿,互看一眼后,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我们出外?” 池磊摘下眼镜,悠悠说道:“你们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妥当吧。” “离你远一点?”池母忍不住激动亍起来。“磊儿,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离你远一点比较妥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不需要再演戏了,我知道是你们拿走我的磁片。”池磊不再模糊话语,直接切入主题。 呃?! 夫妻俩呆了呆,池父勉强地牵起唇角道:“磊儿,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爸、妈,你们不用演得这么辛苦,我知道你们很清楚我在问些什么。”他回下眼,冷冷地道。“我已经去过何家。” “啥?你去过何家?”池家夫妻手中的筷子同时落在餐桌上。 “可惜我并没有找到何令。原本是想挟持他的女儿,哪知却遇上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让我无法如愿。”那人是谁,他已派人着手调查,不过还是一无所获。 “你想挟持人家?!”池父的声音开始发着抖,故作镇静的伪装终于渐渐被撕裂开来。“磊儿,你不可以乱来、千万不可以乱来……” “是谁在乱来?”池磊望着满脸忧心的父母,不满地说道。“你们不该插手我的工作!原本相安无事的状况不是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去撕裂它?” “什么相安无事?那是我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在搞邪魔歪道的工作!”池父再也忍耐不住地拍打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们不知道自岂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居然是个恐怖分子!要不是几天前不小心在你的书房柜子里,瞧见了一张奇怪的磁片,好奇地查看里头的内容,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电视上急欲逮捕的国际头号恐怖分子‘雷’!” “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反倒把磁片交给别人?”他本以为家中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料到计划却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给察觉到。该怪他过分放心,才会惹来这个大麻烦。 “我们没有把磁片交给别人!”池母还是连声否认。 “没有吗?”他缓缓地勾起冷森的笑容来。“爸、妈,请你们帮我把何令手中的磁片拿回来吧,这样最省工夫。” “何令、何令!你为什么一直认定我们是把磁片交给了何令?错了!我们把磁片毁了,丢进垃圾桶中,送进垃圾场去了,根本没有拿去给何令!”池父握了握妻子的手,决定跟儿子斗智。 “你们不可能丢掉磁片。我了解你们的个性,为了威胁我、要我听话,你们是不可能把磁片丢掉的。而且为了怕我找着,必定是交给最信赖的人,何令就是最好的人选。” 儿子说的没错,池家夫妻在心慌意乱之下,是决定暂时把磁片交给何令保管。不过为了保护儿子,还吩咐他绝对不可以开启磁片察看里头的内容。 何令答应了,发誓绝不窥视磁片内容,也答应替他们好好保管磁片。 池家夫妻是少数知道他跟庞凤真实身份的大恩人,在十多年前救过他与庞凤,让他俩免于一死的命运,并且在知晓他俩是“神偷”与“盗王”的身份后,还愿意替他们隐瞒身份,只因池家夫妻认定“神偷”与“盗王”做的是劫富济贫的工作,值得原谅。 所以,这份恩德当然让何令与庞凤永远不敢忘怀。 “我们却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池母忍不住开始啜泣了起来。“这半年多来,我们虽然发现你的性子愈来愈古怪,却只当作你是工作太累,心情不好而已,所以到处替你作媒、帮你相亲,想说让你认识女孩子、谈谈恋爱或许就没事了。虽然惹得你烦心,但你还是很听话,有乖乖地配合我们。”池母看着儿子,请求地道。“磊儿,你就继续听话好不好?你就继续配合爸妈好不好?跟爸妈去自首,我们会让法官对你从轻发落,你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池家夫妇为了不让儿子一错再错,想了各种法子要为儿子解套。 “爸、妈,你们还是不肯把磁片还给我吗?”他敛下眼帘,淡淡地再问。 “除非你答应我们去自首。” “不!该配合我的是两位才对。”池磊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们出外吧!我已经请人来带领你们登船,等一下就出发。” 池家夫妻大骇。“你要送我们去哪里?” “一个很舒服的地方。那是一座风光明媚的岛屿,还有佣人照顾,你们会住得很舒服。只除了……不可以对外联络。” “磊儿——” “就这么决定了!”软禁! 何令带着丰收的行囊返回台湾,这一次他又签订了几笔大生意,想来今年年终分给员工的红利又将是厚厚的一大叠,公司员工个个都会笑逐颜开的吧! 他带着好心情返家。 今晚回来没有事先知会惜惜,是因为想给她惊喜! 还有,这一趟出外他又物色了几名出色的男孩子,等惜惜同意后,就要替她安排一系列的跨国相亲宴。 他一定要惜惜嫁个好人家! 何令远远地便瞧见何宅灯光大明。惜惜在家。 他按下密码,解除家里的保全系统,进屋去。 “惜惜,爸爸回来了!”何令一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时,吓一大跳!“啊!你——南宫寻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我家里?”何令大惊失色地问道。 “您好。”南宫寻隐朝他颔首。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何令无法回神,偷窃“合夜之星”的事件不是已经结束了,他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何家? 端着点心从厨房走出来的何怜惜一看到父亲,便惊喜地喊道:“爸,您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颤抖的手指指向微笑的南宫寻隐。 “他不可以在这里吗?爸爸干嘛紧张兮兮的?”何怜惜的脸上闪过一抹坏坏的笑。她对某些尚未解开的秘密可是很有挖掘的兴趣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啊广放下点心,她拉拉父亲。 “哪有什么秘密?我只是不懂你们怎么会凑在一块儿而已!”何令突然口气凶恶地回道。 “爸……”这么凶!她委屈地喊。 “何伯父,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我跟怜惜已经在交往了。”南宫寻隐开口给了他答案。 何令觉得自己像被雷劈到! “交往?你说你们在交往?”他傻傻地问。 何怜惜抿唇偷笑了起来。再次听见交往两字从他口中说出,心窝又回荡着甜蜜蜜的感觉。 “你们在交往?你们居然在交往?”突然间,何令开始踱起步来。他来来回回地走着,不断地走着,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问题般地走过来、走过去,一下子搔着脑袋、一下子又抓着头发,完全乱了方寸。 “你喜欢我女儿?”何令倏地停下脚步,回头问着他。 南宫寻隐点头,还附加一句。“你女儿也喜欢我。” “惜惜?”何令看向女儿。 女儿羞赧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何令烦躁地说着。 “这样不好吗?”何怜惜看着父亲的面孔扭曲、反应激烈,好像不赞成她与南宫寻隐交往似的。“爸,你要阻止我们交往吗?你该不会想学八点档的连续剧一样,要我在父亲与男朋友之间选择一个吧?” 何令揪着苦瓜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是什么意思呢?”父亲和南宫寻隐中间一直存在着不明的气氛,她感觉得到,却要不到答案。 怎么说呢? 何令心烦的是,他的底细南宫寻隐统统知晓。在南宫寻隐眼中,他与庞凤绝对不是正派人士,那么他跟惜惜交往的目的与用意是什么呢?他不知道,所以当然担忧、紧张。 “何伯父弄错了方向,您该担心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才对。”南宫寻隐明白何令的忧心——他以为他会泄漏他的底细。但他怎么还不懂,他若是有心泄漏,早就公告周知了,哪还会让他平安到现在?“请您不要把好人错认成坏人,而把坏人视作宝贝。” “我有吗?”他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吧! “您有。”南宫寻隐很坦白地告知。 何令不满地眯眼,瞪住他。 南宫寻隐双手一摊,道:“像现在,您就不相信我这个好人所说的话。” 何令气了。“那你说,我把哪个恶徒当成宝贝来着?” “池磊。”南宫寻隐毫不隐讳地道。“您把他当成宝贝,还介绍给怜惜,差点铸下大错!” “你说池磊是恶徒尹,柯令愕然。 第17章 “爸,南宫说池磊是‘雷’,一个正被国际通缉的超级罪犯哦!”何怜惜透露道,跟南宫寻隐站在同一阵线上。 “不会吧……”何令又一次被雷劈中似地僵杵在当场。“你说池磊是‘雷’?这、这怎么可能?池大哥和池大嫂都是殷实善良的老好人,唯一的独子怎么可能会成为国际罪犯?” “人若想作恶,连父母都莫可奈何。” “可是……不可能……不可能……”何令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情。“我去找池大哥和池大嫂问个清楚!” “您不能去。”南宫寻隐却挡住他的去路。“您去了,就是羊人虎口。您已经成为池磊的目标了。” “目标?”何令不解。 “爸,池磊前几天闯进家里说要找您,还指控您拿了他的东西。” 何令神情一变! “爸,您拿了池磊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找你讨回?”何怜惜担忧地问道。 池家夫妻当时把磁片交给他,要他保密,他同意了,也发誓绝对做到。 “我没拿他什么东西。”何令混乱的思绪开始整理出条理来,也确定此事不可以轻忽,更不能连累到女儿。“惜惜别担心,爸爸自己会处理。” “爸——” “爸都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 “爸可以处理。”他中断这话题,又把注意力移回到南宫寻隐身上去。“你确定你要跟我女儿交往?” “确定。我是很严肃,也很正经的。”南宫寻隐一字一句地表达出他的诚恳。 何令却像在考验他似地再咄咄逼问。“你是‘合夜之星’的族长,你有对惜惜揭开过‘合夜之星’的秘密吗?” “有啊!南宫跟我提过了。”何怜惜帮腔道。这些天来他们聊着自己的过去,从小时候开始谈起,聊到成长以及求学时代的生活。没能参与的过去,他们从彼此的口中得到了满足。“南宫告诉我,他的家族在古老时代可是一支皇族哦!可惜因为比较逊,争不赢另一派的人马,甚至还被迫杀,所以只好带领着旗下一干心腹离开中土,经过千里跋涉后,到了非洲定居。不过,南宫家族的先祖还是很神奇地把不适合人居住的非洲环境给开辟成美丽的绿洲来。传承至今,‘合夜之星’历任族长的本领都是很厉害而且恐怖的。爸爸跟庞叔不也见识到这一点了?你们两个不就是很忌惮南宫寻隐?”她说着说着,又把焦点摆到父亲身上来。 南宫寻隐果真把自己的身份,以及来历都一五一十地跟惜惜交代清楚了。 何怜惜看着怔愣的父亲,笑盈盈地道:“南宫家族的家族史很像一本故事书对不对?真有趣!” 是很有趣,更有趣的是,绝不可能把南宫家族底细告知外人的南宫寻隐,竟然会对惜惜说实话。 他真的认同了惜惜。 “你们果然在交往了。”何令直到此刻才愿意相信这两人是在交往当中。 何怜惜娇嗔地抗议着。“爸,我们交往有这么可怕吗?瞧你心惊胆跳,像撞鬼似的。” 何令突然把女儿拉到一边去,悄声地问:“惜惜,你真的准备好要相信南宫寻隐会爱你?” 好诡异的问法哦! “相信他会出问题吗?”何怜惜小小声地反问着父亲。 “我是怕你看走眼。池磊都能变成坏人,那么南宫寻隐也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小人哦!” 她思忖着,眼珠子瞄向南宫寻隐,而他正双手环胸地睇看正在窃窃私语的他们俩。 “你们父女俩在嘀咕什么?”南宫寻隐的笑容愈来愈显讽刺。 “没什么。”何怜惜故作没事地摇头。 南宫寻隐道:“够了,不必花时间评估我的人格,何伯父应该在意的,是该怎么做才不会被池磊找到。” “你的意思是,他会再来对付我爸?!”闻言,何怜惜紧张了起来。 “当然。”瞳眸闪过一抹冷厉。 “爸,你可不能让池磊找到!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住吧!不管怎么样,还是保护自己重要!”何怜惜绝不会让父亲有任何闪失。 何令思忖了会儿,为了不让女儿忧心,遂同意道:“我去跟朋友借间房子住好了。” “不可以,不能让池磊有机会掌握住线索找到你。搬家的事宜交给我处理,我有地方可以让我们三个人暂时同居,而且不会被发现。”南宫寻隐已经拟定好计划。 何令呆掉。“你要跟我们住在一块儿?” “当然。”他理所当然地回应。 “这怎么可以!”何令瞪大眼。这岂不是成了引狼人室? “如果伯父不愿意的话,那我跟怜惜同住好了。”南宫寻隐一笑,悠然地提议道。 “这更加不可以!”何令大嚷。“我们三个一起住、一起住!” 好,就这么决定了。”南宫寻隐满意地拍板定案,笑容里全是诡计得逞的表情。 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难怪爸爸不放心。 但谁叫他是南宫寻隐,一个她喜爱的男人,所以连她也无法抵挡他的魔力,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了。 位在繁华的商圈里,却又可以跟城市保持着神秘的隔绝。拥有近百坪空间的豪宅,住家环境弥漫着名流的风采。室内的格局除了美丽优雅外,甚至还有一座小花园可供主人休憩。当然,它的安全系统绝对是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 “这栋房子是谁的?”何令好奇地问道。他对南宫寻隐的家底仍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虽说他应当买得起这间豪华迷人的住宅,但向来到台湾来只为游玩的他应该不会在台湾置产吧? “对啊,这栋漂亮的房子是谁的?”何怜惜也好奇地一问。 “朋友楼寂灭的。”南宫寻隐回道,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楼寂灭?很有名的风云人物耶!没想到他也是南宫寻隐的朋友。 “你的朋友个个都很厉害哦!”果然是物以类聚。 “普通厉害而已。”他放下行李,道。“我们先分配房间,很晚了,该休息了。” “南宫,你住前面第一间房。”何令突然快一步抢走主控权,分配起房间来。“中间房我住,后面的卧室让惜惜睡。”把他们两人的房间头尾分开,他睡中间,这样一来就可以“监视”南宫寻隐的一举一动,教他无法越雷池一步! “爸!”何怜惜轻嚷,这是在做什么呀? 何令觑了南宫寻隐一眼,凑到她耳畔道:“傻丫头,爸爸可不能容许坏人欺负你。” “坏人?”何怜惜瞄向南宫寻隐,没好气地道。“爸,你老当他是坏人,请教您,他到底对您干过什么坏事?您就跟我说个清楚明白吧!不然我怎么跟你同仇敌忾呢?” 要他承认以前是个“盗王”——不,不可能!因此他只好用另一套说辞来唬过女儿。“我只是不想你太快沦陷,一定要好好地把他看个清楚才行。” “伯父决定怎么住就怎么住吧!”南宫寻隐开口替他解围,对何令的戒心不以为意。再说,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谁又能阻拦得了他?“那么,我们各自回房整理行李,然后休息好吗?” “好,是累了,我也想休息。惜惜,你进你的房间,有话明天再说。”何令催促她回房。 “好啦!”她撇撇唇,进了卧室。 何令目送女儿进房,并确定她锁上门后,才安心地走进自己的卧室里。 一整夜,何令都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外头是否有不寻常的动静,他深信凭他以往的身手,绝对可以感觉到异样的波动,适时阻止南宫寻隐做坏事。 半夜三点多,一切平静,看来南宫寻隐是不敢乱来的。 好,可以睡觉了。就算睡了去,一有动静,他也有自信可以立刻清醒过来。 一定可以! 南宫寻隐抱起何怜惜,离开屋宇的足音依旧静得可以。 迅速地,两人已来到屋外的小花园中,而且没有被何令发现。 何怜惜偷偷地笑了起来。这样子好像在幽会哦!万一真被老爸发现,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断双腿? “有星星耶!”她从他怀中跳下,看见明亮的星星,忍不住兴奋地道。 “怎么,你要许愿?”他的眉心慢慢地拧皱起来,她“恶习”不改? 她忙摇头。 “没啦!我没有要许愿啦!”何怜惜带着歉意站在他面前道。“真不好意思,我爸给你脸色看了。” 他笑道:“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他牵着她到凉亭里坐下。 “我了解我父亲的心思,他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而是有点忌惮你吧!”她吁了口气,又问。“南宫,你到底抓住了我爸什么把柄呢?怎会让他一见你就怕、避你如蛇蝎?”逮到机会,她又试探他内情。 他回道:“也没什么事,不就是先前因为误捡过我的重要信物‘合夜之星’,与我发生过冲突与误会,虽然后采解开来了,但是你父亲心里还是存有疙瘩的吧!”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仍然无意揭开何令极力隐瞒保护的过去。就当作是给未来岳父的一份礼物吧! 他的回答摆明了真相永远不会有大白的一天。 她耸了耸肩,不再试探了。“算了,我以后不会再追问此事,也不再勉强你们给我答案了。或许你们的难言之隐是出于保护的心意,我若是执意戳破,可能会伤害到我爸爸吧!” 南宫寻隐笑了起来,手掌抚上她滑嫩的脸颊,温柔地娑摩着。 “你固执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个可恶的恶魔,但是体贴人时却又是那样的聪慧可人。” 第18章 就像是恶魔与天使的综合体。 “你是在取笑我,还是在夸赞我啊?”大大的杏眼疑惑地眨呀眨地,倒是娇颜渐渐泛出酡红来。 他凝视着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什么?”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头脑开始晕眩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再说千次也可以。 “真的吗?”她惊喜地笑开来,又是一种幸福人心的感觉。他的话再度印证,她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脚戏,他与她之间的情缘果真是交叠在一块儿的。 何怜惜忍不住又望向夜空,莹亮的星星正不断地眨呀眨,好似在召唤她再玩星星许愿的传说游戏。 南宫寻隐忽然将她的脸蛋按下,摆明不让她再度受到传说游戏的诱惑。 “不必看星星的脸色,你的梦想一样会成真。”他道。 南宫寻隐并没有无的放矢,一直以来,她不曾许过与他和平相处的愿望,但他们却在一起了,还顺遂她心愿地相爱了起来。 反倒她处心积虑所试验的传说,后来都变成了古怪的下场。 “好啦,我不玩星星许愿的游戏,你就别皱眉头了。”她的食指抚上他的眉心,将它抚平。“事情并没那么严重好吗?你不是答应过要打开心结,所以轻松对待传说好不好?” 南宫寻隐握住她的柔荑,暗暗叹息着。“对你,我总是轻松不起来。” “我有这么恐怖吗?”她娇嗔地反问。 “你是常常做出吓人的举动来。” “哪有!”她抗议着。 他瞅着她看。 她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好啦!我有啦,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我保证以后绝不做出吓你的事情来,这样可以吗?” “你保证?” “是的,我保证。”她立刻举起手,做了个童于军礼。 他拧了拧她的俏鼻,叹口气道:“暂时相信你。”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在他眼中,她好像是个超级危险人物哩!不过,想到危险人物,他们的周围倒还有一个o“池磊的事情怎么办?”这件事得尽快处理,否则一旦他找上来,爸爸会有危险的。 “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请托几个朋友把池磊揪出来,我相信他藏不了多久的。”有一群怪杰朋友的协助,池磊很快就会被逼现身。“倒是你,得陪着伯父在这里暂住几天,绝不能出门露面,以免让池磊有机可乘,知道吗?” “知道。”她懂得利害关系。 “也要做到。池磊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再次慎重地交代。 “好。”何怜惜一边答应,一边露出美丽的笑靥来,笑到连贝齿都露了出来。 “还笑!正经一点。”南宫寻隐轻轻敲着她的脑门。 “我很正经啊!”话虽如此,她的笑却停不了。“你这么关心我跟我爸,我开心也是很正常的嘛!” 闻言,他又好气、又好笑。“傻丫头!” “而你则是喜欢傻丫头的大傻瓜!”她笑得更灿烂美丽。 第九章 明明知道不可以出门,也答应过南宫寻隐绝不出门,可是何怜惜却阻挡不住父亲的坚决,在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跟着父亲,因为实在不放心父亲一个人落单。 “我们瞒着南宫出门不妥吧?”一路上,何怜惜不断劝父亲回去,但他却不为所动。 两个人下了计程车后,立刻步入客满的餐厅里。 一进门就听见轻音乐声,男男女女也各自说说笑笑,整间餐厅的气氛自然又轻松。会紧张酌,大概就只有他们父女俩吧! “放心,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不会有人笨到出现搞破坏,我相信池磊不会这么冲动的。”每天困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就算池磊找不到他们,他也必须快点把问题给解决掉。 “可是您不是答应过南宫要暂时避开一阵子的?我们就这样偷偷跑出来……” “你不是已经留下纸条告诉他我们的去处了?如果他厉害的话,就一定会看见纸条上的留言。”何令自有一套说辞。 爸爸根本是在测试南宫寻隐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嘛! 坚持不让她打电话通知,只容许她在家里留张纸条。 “您怎么这样子啊?南宫是怕我们遇上危险才要我们禁足,人家是好心耶!”何怜惜嘟囔着。 “好了,既然都已经出门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他看了看周围环境,没有异状。“我跟朋友约了见面,请他帮忙调查池磊究竟是不是‘雷’?另外,池家夫妇到现在都还联络不上,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啊!”他心急如焚,所以没办法呆呆在家等消息。 “爸爸找谁帮忙?”她问。 “一名熟识的高阶警官。”当年他跟庞风金盆洗手后,结识了一位交心的警官,在现在这种复杂而且关键的时刻,他只有商请对方协助了。 何令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南宫不是说过会全棹处理?爸爸不必再冒险找别人帮忙了啦!”多泄漏一次行踪就多增加一分危险性,这些天来仿佛从人间蒸发的池磊可是个危险人物。 “我自己也要有所防范,不能坐以待毙。”何令坚持已见。 不愧是父女,固执起来的时候连八匹马都拉不动。 一名男侍者端来他们点的餐饮,小心谨慎地将水果盘、饮料放置妥当,深怕出了差错似的,大概是新加入服务业的菜鸟吧! “请用。”男侍者的声音好低沉、好低沉。 “谢谢。”何令觉得有点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请问你们在等人吗?”侍者又问。 “是……呃?!”何令声音一窒,那个侍者突然毫无预警地闪身到何令背后,一个硬物抵上了他的背脊。 何令一颤,他的经验清楚地告诉他身后的硬物是根枪管。 “你……”何怜惜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劲,正要起身——“安静,坐下!”冰寒的命令一出,何怜惜顿时僵住。 侍者缓缓抬起眼瞳来,迎上对面的何怜惜——他再度变了装,可是瞳孔中的冰凉让她一眼就认出他是——池磊! 完蛋了! “安静一点,若是引起骚动,整间餐厅的人也要跟着遭殃。”池磊的威胁里有着说到做到的冷酷。 何家父女相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 ”伯父,把磁片交还给我吧!”池磊微弯下腰,在他身后说着。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只会觉得这两人在谈话。 “我没有把磁片带在身上。”何令回道。 “那就回去拿,我等。” “好,我们立刻回去拿!” “何怜惜留下,你快去快回。” “要我女儿当人质?!”他否决。“不行。” “再废话,我立刻开枪。” “你尽管开枪无妨。”池磊身侧突然出现一条身影,幽幽地道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出他的遗憾与喟叹。 池磊冷眼眯起。 “你来的速度还真是快。”在掌握到何令的行踪后,本以为可以速战速决,未料南宫寻隐竟这么快就现身营救。 “没办法,有长辈喜欢测试我的能耐,我只好拼了命地让他另眼相看。”南宫寻隐愉快地朝何怜惜眨了眨眼。 “你不怕我开枪?”池磊威胁道。 “怕,当然怕,怕死了。不过,倘若有人命损伤,你也得用性命来赔偿。”南宫寻隐对池磊的个性似乎有某种笃定。“我想,此时此刻的你不会选择冒险硬拼,我很清楚你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猜错,一旦命没了,啥也别想玩。 “好,扯平,咱们有机会再战。”池磊果然如南宫寻隐所预料的一般,决定偃旗息鼓,不敢在餐厅里引爆血腥冲突。 “池磊,回头是岸。”何怜惜开口劝他。 池磊没有情绪的眼眸扫了何怜惜一眼。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会再找时间去要回磁片。 旋即离去。 危机解除了! 何家父女大大松了一口气。 何令立刻低下头吃着水果盘。无颜见人呐,差点就搞出个大乱子,幸亏南宫寻隐适时解围。 “该怪谁?”何怜惜瞅着父亲,不怀好意地问着他,谁教他顽固地非要出门不可,差点就把老命给送掉。 “呃……”何令把饼干塞进嘴巴。“晤晤晤……”说不了话。“咳……”噎到了。 “果汁。”南宫寻隐递给他。 “咳……谢、谢谢……”何令牛饮果汁,总算顺过了气。 “爸,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今天的险象要怪谁呢?”何怜惜穷追猛打地迫问。 “呃……这、这……你这鬼丫头!存心要爸爸我出丑吗?”何令的脸色已经羞惭得忽青忽红。 “这么不贴心的女儿,还是尽早把她赶出家门好了。”南宫寻隐一笑,给了何令一个建议。 “喂——”何怜惜瞪大杏眼。这是什么话啊? 何令却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寻隐,表情愈来愈凝肃,非常慎重地想一想后,回道:“好主意,我就把她赶出家门,由你来接收。” “可以。”南宫寻隐毫不迟疑地答应。 “就这么决定了!”这回换何令拍板定案。 “好!干杯,庆祝我们交易成功。” “喂——”何怜惜吹胡子瞪眼的。怎么就这样把她绐卖掉了? 可是这两人居然不理她,还拿起桌上的果汁干了一杯又一杯。 何怜惜又好气、又好笑,但,这种感觉很温暖。 第19章 这股温暖应该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吧? 希望喽…… “咕噜?!”何怜惜一打开门,一头迷你猪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她怀里头扑,一颗小猪头还在她柔软的胸脯上磨蹭磨蹭地,一副其乐融融的享受模样。 “姐姐!” 甜甜的童稚声音也跟着响起。 “蹦蹦!”何怜惜抱着小色猪,又看着笑咪咪的漂亮小于,又惊又喜地问:“你们两个小东西,这阵子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见你们?” “除了玩乐以外还能去哪里?”南宫寻隐没好气的声音跟着响起。 “才不是呢!我是特意留下空间让姐姐有机会和爹地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啊!”蹦蹦一副贴心乖小孩的模样。 “少邀功!”南宫寻隐敲敲他的小脑袋,又瞪向何怜惜怀中的咕噜。“小猪哥,你若不快点给我滚开,我会让你变成烤乳猪。” 咕噜抖了抖肥肥的身子,仿佛听得懂威胁似的,立刻从何怜惜怀中跳下,躲进蹦蹦怀中。 南宫蹦蹦拍拍小猪头道:“嘻!幸亏你逃得快,要不然爹地一定把你烤来吃掉。”他们两人的感情果然如他所预料,进步神速。 咕噜可怜兮兮地缩在蹦蹦怀中,呼噜呼噜地猛喷气。 “你不要对咕噜这么凶嘛!”何怜惜又把迷你猪抱回怀中,咕噜逮到机会当然又在她怀里磨呀磨地。 “幸好我第一次在七彩湖许愿时,看到的是咕噜的小猪头,否则要是看见另一张男人的面孔,那可就惨了。”深信传说的她一定会去追逐的! 思及此,她突然怔住。 不明白啊…… 为什么樊好的传说游戏每一项都成了真,但在她身上,就不能成立?这是什么原因? 她就与传说游戏无缘吗? 一种不完满的遗憾不断盘旋在心口…… “姐姐,你怎么了?抱着咕噜发什么愣?”蹦蹦问着失神的她,何怜惜的神情好奇怪。 “没什么……”她甩了甩头,微笑起来。 “真的没什么?”南宫寻隐并不太相信她的说法,这妮子的逻辑有时候转得和奇怪。“你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不做吓人的事。”他抢先提出声明。 “我没有要吓人啊!”她放下咕噜,倒了杯水喝着,掩饰心虚。“真的没事啦!麻烦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怎么还会有事情呢?” “希望你说到做到,也别忘记先前给我的保证。” “我当然不会忘记。” 她虽然承诺着,但不知怎地,他却不敢轻信。 谁教这个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总是令他牵肠挂肚。 传说:男人与女人本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是无法被渗透地紧紧挨着的。这种关系就像是贝壳一样的密密合合,不可能被分开。 可是有一天,本为一体的人类却硬是被拆开来,拆成了男人与女人,而且失离了。这种情况就好像本是最密合的贝壳遗失了另一瓣,于是,为了完整,就必须去找回那份遗失的,跟自己最契合的对方,再重新融合为一体,这样人生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完整。 这是紫贝壳戒子传说的成因。 所以,恋人若能得到这一对紫贝壳戒子,就意味着人生得到了完整,也可以得到永远的幸福。 像樊妤和藏还心就有一对。看着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就知道这对紫贝壳戒子的幸福魔力有多大。 何怜惜坐在窗边望着满天的白云,心里总有种遗憾挥之不去。 她好想拥有这对紫贝壳戒子。 可是,南宫寻隐不喜欢她再去接触有关传说的种种事例。 好烦哦…… “如果,我只是去买这一对受过祝福洗礼的紫贝壳戒子作为收藏,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她喃喃说着。“……我不信我有这么倒霉,美丽的传说一个都不会实现!” 主意一定,她立即招来一辆计程车,决定来一趟花莲行。 南宫寻隐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她就不信美好的传说到了她头上都会变成衰事。 才不信!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是南宫寻隐的来电。 “怜惜,你在哪里?”一整个早上不见她的人影,问了何伯父,他也不清楚她的去向,直觉告诉他,这妮子又在耍花样了。 “我在去花莲的路上。”她用模糊法说着。 “花莲?你去花莲做什么?”他心弦倏地一紧。 “没什么啊!”她用轻松的态度回道。“我只是去花莲办点事情,办好后就会立刻返回台北。” “你闷声不响地跑去花莲办什么要事?”他执意追问,这丫头肯定有古怪。 “你就别再问了,等我回去你就可以看到惊喜。” “惊喜?”此话一出,南宫寻隐脸色瞬间刷白,眸子散逸出深沉的阴霾来。 “对啊,我会送个惊喜给你!”她的声音传来。 南宫寻隐瞪着手机。 多么熟悉的话语。 “她”当时不也说过要送给他一个惊喜? 南宫寻隐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够了,怜惜,你已经给我一个大惊喜了。够了!请你回来。” “怎么啦?你的口气好奇怪。” “我不需要惊喜!我只要你立刻回到台北。”他道。 森冷的口吻虽然隔着手机,她依然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 “你是……怎么回事?”他的反应未免也太激烈了点。 “怜惜,你该不会是正要跑去花莲买一对紫贝壳戒于吧?”听得出他的口气愈来愈冷硬。 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又知道的?”啊,她又错估形势了! “你真的是要去买……买紫贝壳戒于。”他闭了闭眼。 “对啊!”事到如今,她只好傻笑以对。“又被你识穿了!” “回来!”他喝令道。 好凶的口气!“干嘛这么生气?” “为什么要去买紫贝壳戒于?为什么?” 她一怔,他好激动,难不成…… “她’也曾经去买过紫贝壳戒子?”能让南宫寻隐情绪如此的激动,一定事出有因。 “没错,你说对了。而且‘她’会死去,正是因为紫贝壳戒子。” 何怜惜一震! “她’当年就是为了要给我一个惊喜,独自一人前去购买那对相传会得到幸福的紫贝壳戒子。可是,她却一去不复返……她在前去花莲的途中车祸身亡,幸福传说就此成了噩梦!你说,你还要再去买它回来吗?” 她吓到了! “停车!叫司机找到休息站停车,我去接你。”南宫寻隐冷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厉的命令传出。 她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好痛,可是听到他那冷冽的命令,她完全不敢违抗。 “好、好啦!你别生气了!”她忙对司机吩咐道。“不去花莲了,麻烦你找个休息站停下来好吗?” 司机闻育,立刻找了个休息站,在途中停下。 “等我过去!” 南宫寻隐交代着。 “是!” 她不敢多话。 南宫寻隐切断通讯,立刻开车前去找人。 “司机先生,这是车资,请你回台北吧!”何怜惜递给他数张大钞。传说在她身上果然不会有成真的机会,她认了! “那你呢?” 司机问道。 “我朋友会来接我,你回台北吧!” “那我走了。”司机也不再鸡婆,开车走人,反正有赚到车资就行了。 何怜惜一个人在休息站等着南官寻隐出现。 她乖乖地等着,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她再一次吓到南宫寻隐了。 南宫寻隐跟她相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每每被她吓得魂飞魄散的。 两个钟头后,一辆跑车接近她,不一会儿,南官寻隐走到她面前。 “嗨……”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你这个令人担心的丫头!” 他突然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几乎要将她融进骨血里地抱着。 “幸好你没事!” 感受到他的担心,对他的愧疚也更为浓烈。 “对不起,我又吓到你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着。 “你总是逼得我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你。”他拥着怀中的柔软娇躯,感觉到她的热度,才能安心。她仍然好端端的,没事。 “我总是让你好辛苦。”何怜惜忐忑地道。“怎么办?你还要喜欢我吗?” “我怎么可能放手?”是这妮子让他黑白的人生重新染上色彩,他哪舍得下她?“我不会放手,我只会更努力地盯着你。” 她偎在他胸怀,吁了一口气。“我不会再让你忧心了。” “你还敢夸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现在要表达我的坚决。你有没有听说一则手心传说?” 她柔声地道。 “传说: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画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哦!” “然后呢?” 他的表情愈来愈难看。“接下来你又想怎么做?打算在我手心上画圈圈?” “我不会了。” “不会?” 他狐疑。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再试验传说,哪怕吸引力再大,我也不试了!” 他掬起她的容颜,凝睇住她。 “当真?” “当真!我可不想让你咬掉我的手指头。”她开玩笑地道。之后,缓缓收敛起嬉闹的表情,正经地说着。“我不会再冀望传说的协助,因为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第二十章 、、、、、、、 “接我回家?谁?”她一向都是自己搭公车,再换骑机车回到袭家别墅,再说现在也才中午时分,还不到回家时刻吧。 “是个生面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对方长得满帅的哟。”她陶醉地说着,似乎恨不得被他看中呢。 “帅?” “气质很出众哟。”她的眼睛都快化为心形形状了。 “我去看看好了。”瞧瞧是谁能让小晶犯花痴?凌绫走去会客厅,一见来人,眼神骤冷。 这个男人叫颜振林,是袭冰的得力助手、也是最倚重的心腹秘书,上回撞车事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识他。 “颜秘书,怎么会是你?”她开口问,但口气不怎么好。 “我奉少爷的命令前来接你回去。”颜振林回道,并不在意她的冒犯。 “少爷的命令?”水瞳凝聚起一团阴影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我还得练舞,不能早退。” “少爷希望你早点回去照顾他。”颜振林严肃回道。 “照顾?”果然原形毕露了,什么妻子身份,是把她当作女佣看待才对吧,甚至还要她随传随到,“少爷不能体谅我功课在身?” “麻烦你自己跟少爷直接沟通,我只是奉命行事。” “不能代传话?” “不能。”颜振林不把不属于他的责任揽上身,“你是少爷的未婚妻,理该由你亲自跟他沟通比较妥当。” “啥?未婚妻?”未婚妻三个字让舞团人员吓一大跳,全部惊呼出声。 “凌绫,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是未婚夫?”巴特总监吓得下巴掉下来。 “我……” “谁呀?是谁呀?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凌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 “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偷偷交了男朋友的?居然不跟我们说。”其余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惊奇地左说一句、右问一句的,表情比她还要激动快乐。 “你们别听他胡扯啦!”她急急要阻止众人“扩大事端”。 “凌小姐的未婚夫就是袭冰先生。”颜振林却惟恐天下不乱地加上一句。 “哇噻,袭冰,原来是袭家少爷!凌绫,你太棒了,你要嫁入豪门耶,恭喜、恭喜你呀,近水楼台的完满结局又添上一例了。”喜滋滋的道贺声随即而来,不过也含着某种钦羡。 “太过分了,是谁允许你这么说的?”眼见众人“欢喜无比”,娇脆的声音却是陡然降得好低,杏眼狠瞪颜振林。 迎视她杀人的目光,他却八风吹不动地道:“是少爷亲口允的,绝无问题。” “是袭冰他亲口说的?”凌绫大吃一惊,“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颜振林岂敢假传老板意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袭冰当真了,他怎么可能当真呢?“他应该是瘸了腿,而不是伤了脑袋瓜子才对,怎么敢做出这种宣布?”袭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上回陷害她还不够,而且还打算玩下去,非得要把她逼绝了才甘愿。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