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是真的》 第1章 《传说是真的》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仲夏的夜晚,星星在闪耀。一群好朋友,共聚在旭海露营区,架好了炊事用具,也顺利生起了火。不一会儿光景,清凉和风里已然夹杂著阵阵烤肉香味,也开始散放著专属年轻人的欢乐笑语。 “这个露营区挺不赖的。” “好香哦!” 七、八个年轻男女围著烤肉架尽情地谈天说地,享受著度假乐趣,好不惬意。 “你们看,星星在闪烁耶!”有人突然惊呼道,手指指著天上莹亮的星光。一眨一眨的星星,好美哦! “哇,好漂亮哦!你们快看,星星真的好美哦……”女孩子们低呼,男士们也仰头欣赏著满天星斗。此时此刻,有美食可吃、有美景可看,心情自然更加的轻松愉快。 “呵,看来选择旭海露营区是正确的。唯有这种不受污染的天空,才有机会观月赏星。”筹划这次聚会的社长对于自己的旅游规划展现出高度的满意来,立刻跟同伴大口喝著啤酒。 “干杯!”要毕业了,因此相邀好同学们从台北远到屏东一块儿玩耍,他们想要趁著还没有正式上班前来一次聚会,也为自己的学校生活留下最美好的结束。 樊妤笑逐颜开地一边咬著串烧,一边仰望著满天星斗,忽然一顿,想起什么似地连忙吞下手中的串烧,洗了洗手后,双手合十,对著天上的星星说道:“这么美丽的夜晚,应该配合一则美丽的传说才会显得更完美。”她满心期待地说道。 “不会吧……” 没想到同伴们却开始翻白眼兼摇头叹息,好像她的什么严重“症头”又犯了一样。 樊妤噘起嘴儿,瞪著他们,对他们不以为然的态度感到很受伤。 “干么呀?那种表情……”她咕哝道。 “谁教你又来了。”别怪他们用不以为然的态度回报她。认识四年,大家统统被樊妤的传说论给烦死了。 “你们别这样嘛!听我说,这个传说绝对会实现的,你们也可以试试看哦!”樊妤努力地为自己的信仰辩解。“真的,我不会骗你们的。听我说,传说在夜晚时,只要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对著闪烁的星星许愿,那么你所许下的愿望就会成真哦!” “噗!”一旁的男生按照往例大笑了起来。 “我不是开玩笑的!”樊妤一脸正经地继续陈述道。“当你对著星星许愿,而星星会对你一闪一闪时,就意味著心愿的实现。”语毕,她开始对著星星诚心默默许下愿望她愿,愿自己有一天能够穿上“微裸”所设计的婚纱,然后跟心爱的男人步入结婚礼堂,从此以后过著幸福美满的生活,就像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 “噗……”又是控制不住的笑声。其中一位好友何怜惜忍不住吐槽她。“阿妤,你怎么老是在制造传说、相信传说啊?”什么对著星星许愿,只要星光一闪,愿望就会实现,太可笑了!骗三岁小孩啊?虽然同为女生,但她才不会跟阿妤一样,满脑子浪漫思想。实际才重要。 “别笑,这则传说是真的。”她很正经地看著何怜惜。 “够了吧!”另一位只相信科学理论的朋友拍拍樊妤的肩,要她别太梦幻,以免出了社会工作后伤了自己。“相信传说会变成真实,就跟相信贞子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跳舞一样没有意义,你就别太痴迷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贞子从电视机里冲出来跳舞呢?”樊妤辩道。 “当然不可能。”另一位同学的手指头在她眼前左右摇晃著。“根据我的调查,传说是杜撰的可能性占百分之八十;传说是一些被夸大的普通事件所占的比例则为百分之九十。讲白一点好了,传说故事最后被拆穿西洋镜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传说的可信度通常等于零。” “才不是这样呢!”樊妤瞪大眼睛反驳道。“不要随便否定传说的存在哦,否则星星若是不高兴,可是会惩罚你的。” “阿妤,你果然走火入魔了。”何怜惜在旁边努力地摇头叹息,对于她喜欢传说故事,并且一天到晚要去证实传说故事的想法感到好气又好笑。“你真的没救喽!” “喂……”跟这群不浪漫又不信邪的朋友聊传说话题,就像是对牛弹琴般的无力。“你们……算了,不跟你们扯了……” “嗯,咳……”有个突兀的闷咳突然响起,紧接著就听见有人神秘兮兮地开口道:“阿妤那么喜欢听传说故事,我这里倒是有一则可以贡献出来。” “什么传说?快点说来听听。”樊妤立刻兴致勃勃地问著同学祐祐。 祐祐故意降低嗓音,把声音变得跟幽灵一样古怪。“告诉你,那个传说的地点就在这附近哦!” “真的?”她瞠大眼。 “真的。”他用力点头。“在六年前,有个阿伯告诉过我,他说沿著前面的小径往山里头去走,约在两公里的地方有座湖泊叫作七彩湖,那个湖泊有个传说。听说啊,只要在满月的时刻,在七彩湖畔点燃十二根蜡烛,然后面向湖心跪下来诚心祈祷,接著再往湖面一瞧,就可以看见未来丈夫或是妻子的脸庞了。” “真的吗?”樊妤惊呼。 “这是我在高中时候来到旭海露营时不巧听到的,不过我没有去试验过。” “今晚就是满月耶!”樊妤突然笑得好诡异,滴溜溜的黑眼珠看著大家。“我们今晚就去七彩湖做个实验好不好?你们要不要去试一试?” “不要!”异口同声地直接回绝她。“我们才不信祐祐的鬼话,我们只相信这是祐祐胡掰瞎编的故事,谁都知道他最爱耍我们了。”大家齐齐瞪向祐祐,他是以最爱瞎掰出名的。 樊妤看向祐祐。“这则传说是你瞎编的吗?”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道:“不信也没有关系。”而后迳自吃起烤肉来,也不解释传说是真是假。 樊妤皱起眉心来,问:“你们都不想做实验啊?” “阿妤,你就别傻了,祐祐是在唬你的啦,你还当真哩!来,吃烤肉,我们来唱歌,别理那劳什子的传说了。”何怜惜拉著她跟其他人围成圈圈,大伙儿坐在营火前玩游戏、唱歌、跳舞。众人陶醉在欢乐的气氛下,很快地就把传说的争辩给忘得一干二净。 月满盘、星眨眼。吃吃喝喝、唱唱乐乐,大伙儿疯狂到深夜两点多,这才体力不支地倒进帐篷内呼呼大睡。 他们不屑听传说故事,但樊妤不一样。她不可能忘记七彩湖的传说,更不可能去轻忽这则传说的真实性。 亢奋的精神让樊妤根本睡不著觉,看了下腕表,三点了。她慢慢坐起身来,看了下身边的女同学们,一个个都睡得不省人事。 她思忖了一会儿后,骤下决定。 旋即,她蹑手蹑脚地站起身。难得来一趟屏东,又碰上月圆时刻,她不可能悬著七彩湖的疑惑,就这样返回台北去。 她小心翼翼地从大家的袋子里搜刮到了十二根蜡烛,又带好手电筒以及一些用品后,背著包包离开帐篷,自己冒险去。 沿著祐祐所指示的路径,她快步地走著。 山径蜿蜒,但大概也曾有前人走过吧,所以危险性并不高,虽然有几段路途显得有点陡峭,但都顺利走过。两公里的路程她走了近一个小时,虽然疲惫,但靠著要印证传说的气力,她努力向前行。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看见了传说中的七彩湖。 好一潭美丽的湖水啊! 似乎是因为泥土、水质的关系,天上的银色月光洒落在湖面时,竟然产生了奇特的色彩。 “真没想到七彩湖是这么漂亮,好美哦!”樊妤轻呼著,踏过湖畔的青草平地,飞快地走向湖岸边,在草地上跪坐下来。 波平如镜面的湖水在月光照射下呈现出纯银色的彩光,而沿岸的浅水区地带则是产生琥珀色的优雅光华,面对这梦幻般的湖水,樊妤不免痴迷。 “这么浪漫美丽的七彩湖,想必它的传说也是真实的。”心意一定,她迫不及待地把放在包包里的蜡烛取出来,点燃后小心地立好。在烛火照耀下,她的周遭也散发出迷离的黄晕光芒。做足一切准备后,沉淀心情准备试验传说时,倏地── “咦,那是什么东西?”眼角余光突然瞄到湖水边的青草处,有一张湿透像纸似的东西浮在水面上,她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张相片。 可是,极其诡异。 相片背后被画上诅咒似的骷髅头。 她又疑惑地把照片翻到正面,才定眼,心房突然强烈地震动起来! 照片上头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俊美到严重撩乱她神经线的绝美男子。 照片上头的男人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家偷拍下来,所以眉心是蹙起的,可是这不满的神情无法破坏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他勾魂摄魄的魅力。天哪,此人未免绝美到没有天理,而且他还是个男的。 只不过…… “为什么他的照片被红笔画上大叉叉?这……这代表著什么意思呢?”照片正面被画上红叉叉,而背面则被画上诅咒的骷髅头,樊妤不得不怀疑,这张照片上头的男人是不是被下了什么咒术?“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家下诅咒啊……呀!”她顿住,突然低嚷道:“糟了!我怎么忘了是来印证传说的? 第2章 快天亮了,月亮就快不见了。” 她忙不迭地先把照片放回到草地上,接著奔回到十二根烛火之前,跪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诚心诚意地对著湖心方向,喃喃念道:“七彩湖啊,倘若传说是真的,请你显现出我未来丈夫的模样吧!”道完,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抚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地往湖水探过去吓! 湖面上居然有抹倒影,那是一张男人的面孔! 樊妤僵住,眨眼、再眨眼。不会吧,真有一张男人的面孔? 她又揉揉眼睛。 可倒影仍在,男人的面孔确确实实地反射在水面上,映入她的瞳孔里。 “是真的!”惊吓过度的她只能喃喃自语,只能僵成同一个姿势。虽然相信传说,可是就这么直接地给验证出来,她实在是太太太……太意外了。 忍不住地,她以微颤的手指去碰碰湖水,想再一次证实真假。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晃荡起波纹来,可那倒影依然存在。寒毛倏地张立,她的背后── 她弹跳起来,猛一回首,更加震惊! 真有个男人站在她身后。 那是一名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的年轻男子,并且还拥有一张俊美脸孔,此时此刻正冷冷地瞅著她。 “你是谁?”樊妤惊骇地往后连连退步!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在视线不甚清晰的月夜下,又在她印证传说的过程之后,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当然吓人! 他冷冷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半晌后,才出声。 “你又是谁?”疑问句里还夹杂著浓浓的不屑。冰冷的眼眸瞄了眼草地上那十二根蜡烛。方才瞧见她对著湖心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古怪的行径就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似的。“你是巫婆吗?”他挑眉问道。 会说话,还口气不善地针对她,字字句句都像在指控什么似的。 “你是人吗?”她小心翼翼地反问他。 他唇角一勾,连回应都懒得。 樊妤开始仔仔细细打量他,赫然发现他与刚刚那张照片上的绝美男子有几分肖似,只是他的五官显得更立体,有点希腊雕像的味道。只是人帅又如何?他并不像善类。 俊帅男子走向她,离三步距离后,停下。身高的优势让他可以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个仔细,一会儿过后,他眼中的轻蔑更严重。 “你这女人来七彩湖做什么?”他再度瞄了眼摇曳的烛火,冷冷地讥讽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正在施法术吧?” 樊妤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著自己的杰作。在这种诡谲的深夜时分弄来蜡烛,摇曳的烛火还散发出神秘异常的氛围来,会被当成是巫婆也不必太过意外。“不是施法术,呃……我只是……只是……” “你是信奉哪门邪教的?”不让她说完,他不客气地插嘴。 “我没有信奉邪教,我只是在……在……在印证传说而已……”愈说愈小声。不知怎地,她突然失去解释传说的热忱,不想跟他说明太多。 “印证传说?”他一愣,紧接著大笑起来,还是那种非常不客气的嘲笑。“你几岁?” “二十二。” “你没长脑吗?” “啥?” 他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唇畔讥讽的笑容不曾消失过。“你要印证什么传说?是在七彩湖边跳支祈祷舞就可以赚大钱的传说?还是喝了这里的湖水就可以长命百岁的传说?又或者,你在祈求能够嫁给富家公子当少奶奶?你求的是哪一个愿望?你在印证哪一则传说?嗯?” “呃……这……”樊妤支支吾吾,除了是不敢把正确答案告诉他以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轻视态度极为不友善。 “是哪一则啊?”他不怀好意地步步进逼。“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心里有鬼是吗?不如我来替你回答,想必你是许了个想嫁给有钱人的心愿吧?” “你的口气好差劲。”她生气了。这人从头到尾都把她当作是急欲巴结上流社会的拜金女。 “你这种女人,脑袋里装著的不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愿望?”看她的气质与穿著──普通小老百姓一个,绝非名媛千金。 “你──” “不是吗?”他一副看透她内心世界般的笃定。 “你、你──”樊妤吸气、再吸气,好不容易总算压下欲爆的怒火。“我不想跟你争辩,反正我跟你只是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萍水相逢,没有必要讨论太多。” “萍水相逢?”他头一偏,思忖了一会儿后,同意她的论调。“也对,要不是今天晚上情况特殊,你是不可能有资格跟我面对面说话,我更不可能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站在这里听你胡扯。” 什么话?他当自己是金子做的神明吗?凡人不能随便瞻仰他?他这种睥睨的态度著实令人生厌。 而且…… 樊妤脸色倏地一白!倘若七彩湖的传说属实,那么……这个张狂的男人不就是她未来的丈夫? 不!她不要!她并不想跟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骄傲男人当夫妻。 她下意识地又一退,眼角余光忽然瞄到那一张被下了诅咒的相片。 而在同一时刻,一股莫名的强风忽然吹袭过来,不仅把烛火吹熄掉,连同照片也被扫飞了。 樊妤反射性地想去追回照片,可心念才动,狂妄男的冷语突然袭击而至。 “我不跟你啰嗦了,我问你,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他的表情倏变阴森,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她眉心锁得紧紧,这人的口吻似乎带著……杀气。 “有或没有?”他不耐烦地再问。 樊妤被吓一跳,眼珠子一转后,道:“有。” “你看见了?”他的声音变得更阴森。他在半个钟头之前才与心腹拟妥的计划被这丫头发现了? “是啊,我看见了,我是有见到不寻常的东西。”樊妤鼓起勇气瞪住他。“那个不寻常的东西……就是你!” 他一愣! “你、耍、我?”他的表情愈来愈诡异。 心脏漏跳一拍,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耍你又怎么样?你、你想做什么?”她后退,不断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樊妤终于也警觉到,在这种荒郊野外、四下无人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若有不良的企图,她就惨了。 “过来!”他不善地命令。 “不要!”她退、再退,抓起包包退得更远。这名猖狂的男人令她愈来愈戒慎。 他终于放缓声调,再道:“过来,我有话想跟你说。”她该庆幸没有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否则的话,她将成为七彩湖下的女水鬼。 她才不会自投罗网。 “不用了,你不必跟我说话,我也没有话想对你说。我只希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我们就不要太认识,也别再见面了。”说完,她立刻拔腿狂奔,拚了命地跑回山径路,往露营区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狂奔著,踩著落叶尘泥不断地奔跑著,脚下传来的嘶嘶沙沙声更增迷离气氛。她不敢往后看,担心看见追过来的身影。 尤其,传说不要成真哪!她不想跟那张骄傲的脸孔相对一辈子,不要啊! 樊妤用尽吃奶的力气,总算快要跑回露营区,蒙蒙亮的天色也让前方开始起了薄雾,幸好在她几乎耗尽气力的同时,终于看见了营帐。 双腿都快软掉了。 她气喘吁吁地奔进帐篷内,直到看见朋友们的睡脸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妤,你起床了啊?”打了个呵欠,恰巧也睁开眼睛的何怜惜揉揉睡眼,瞧著满头大汗的她,愣了下,呆呆地问道:“你怎么睡到满头大汗啊?天气有这么热吗?” “是……是啊……”她抚著起伏的胸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另一位起床的同学一边打呵欠,一边说道:“你起得真早,算好时间准备看日出吗?” “是……是啊……”她气虚地回著。 “你怎么那么喘啊?” “我……我兴奋嘛!”打死都不敢坦言说她曾经去过七彩湖“夜游”,甚至还印证了传说。 啊,不要想了、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就当是南柯一梦,不提!忘掉!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样啊?”同学搔搔脑袋,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再追问,伸了伸懒腰后,跟著其他醒来的同学们在帐篷外集合,找寻最佳的观日地点,准备欣赏日出的美景。 朝阳从云隙中蹦出,现场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灿亮的天色美不胜收,加上清晨的空气中全部弥漫著芬多精的味道。 “哦……”大伙儿开心地又吼又叫。如此欢乐时刻,烦恼很快就能忘记的。 是啊,樊妤会消除不愉快的记忆,那则关于七彩湖的传说……可怕的传说…… “ez服饰公司”,这是樊妤目前的工作地点。从学校毕业后,同学们各奔前程,而她则来到这间颇具声名的时装公司,从事著她最爱的时装设计工作。 她在设计部门已经工作了两个月时间。 时装设计是一门学无止境的工作,就算她在学校得过无数新人奖的殊荣,也不代表著她的设计一定会受到时尚圈的肯定,她仍得不断地开发出新的设计创意来,这样才不会让已经闯出名号的设计师白眼对待。 “樊妤,你今天有没有事情?我们一块儿去吃晚餐好不好?”同事在下班时间邀她一块儿去试尝新开张的火锅店。 “不行耶,我今天有重要事情,不太方便。” 第3章 樊妤委婉地拒绝道。 “什么重要事情?跟男朋友约会?” “不是啦,是我家房子的问题啦!”她找个理由搪塞。她今天得再去天母一趟,前些日子都忙著工作,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微裸”看看,她担心那件新娘礼服已经被收起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只好下一次再聚餐喽!”同事也不勉强。 “嗯,不好意思哦!拜。” “拜。” 道别后,樊妤走出大楼,坐上公车,往天母方向而去。 “微裸”座落于天母,它是时装设计大神藏还心唯一设在台湾的旗舰店。她一直奉为大神的藏还心,在两个多月前将他亲手设计的婚纱礼服置于店中展示,她迫不及待地想再去瞧瞧那一件被命名为“香颂”的新娘礼服。 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香颂”时,她震撼得目光再也移不开了。在惊呼赞叹的同时,她也默默许下了能够穿上它的心愿。 藏还心真的好厉害,她对他的崇拜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是她心中的神,无人可以取代的大神。倘若有幸能够拜他为师的话…… 可惜,从不露面的藏还心在时装设计界中一直是个传说人物,极重隐私的他根本就不让人瞧见他的真面目。于是她只能从他的设计理念中去揣测、去想像属于他的一切,而唯一的答案是──他是创意天才。 来到旗舰店前,樊妤痴痴地望著玻璃橱窗内,贪恋地看著以圆形布幕为背景的模特儿,身著一袭粉嫩织花图案、剪裁合身,让曲线显得玲珑有致的婚纱,再加上多层雪纺白纱拖摆,让新娘拥有绮丽与无邪并存的风貌。 幸好“香颂”依然继续在展示中。 “好美哦,婚礼中的最佳女主角若能穿上它,将是这辈子最美的回忆了。” 嘻…… “我愿意!”樊妤不自觉地开始幻想著梦幻婚礼的场面,还喃喃地道出新娘子一生的箴言、也是最可贵的承诺。 她贪恋地看了许久许久,之后才稍稍挪移视线,看进店内。千变万化的投射灯让店内展示的其他服饰也都呈现出光彩华丽、隆重尊贵的样子,件件霓裳都各有各的风情,同样地令人惊艳! “不愧是大神,啊──” 莫名地,她的藕臂忽然被人从后方抓住,她吓一大跳,回过头! “是你”她不敢相信,竟是两个多月前在七彩湖畔所见到的男人! “呵,竟然又见面了,真不可思议。” “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会见到你?”她脸皮都僵硬了。 “呵……”他坏坏地冷笑一声,突然二话不说拖著她就往“微裸”的大门走进去。 “喂,你干什么?干什么呀!”樊妤惊骇地呼嚷,却反抗不了他的蛮力。“喂──” 他把她拖进店里,对著匆匆迎上前却显得不知所措的女服务员道:“这女人想试穿那套新娘礼服。”他指著“香颂”。 “很抱歉,‘香颂’是不能试穿的。”女服务员保持著和气的笑容解释道。 樊妤大叫道:“我没有要试穿!” “把那件婚纱给我拿出来。”他置若罔闻,高傲地对店员下著命令。 服务小姐的笑脸有些抖动,但仍努力地维持著好礼貌。“很抱歉” “拿出来!”他凶狠地放话,还抓出一把钞票往女服务员脸上丢过去。“你可以当这笔钱是试穿费用。” “先生你” “你太过分了!”樊妤再也看不下去地大声斥责,想推开他,可是他抓得她好紧,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抱歉!”有个男人快步从内室里头走出来,瞧见来人后,很无奈地唤了声。“子限少爷。”旋即回头对服务员交代道:“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和其他同仁先下班。” “是的,经理。”店员遵从上级交代,临走前瞪了眼被称为子限少爷的男人。这种骄傲且不讲理的客人最让人讨厌了! 经理深深地看了闹场的男子一眼后,也跟著转身走回内室去。 “站住!你们都给我滚回来!”见他们离开,他不满地大声喝令道。“都给我滚回来听见没有……” “你够了吧,时子限。”一道低沉的磁嗓从后方暗影处传了出来,樊妤明显地感觉到抓住她手臂的男人,也就是被称呼为时子限的男子全身一震,仿佛被电流给触击到了一般。 但在樊妤还来不及思量时子限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时,声音的主人已经出现在灯光底下。当樊妤一看见他的面孔,也跟著呆掉了! 他他他…… 是他! 第二章 怦怦……怦怦……怦怦怦…… 樊妤的心脏速度俨然不受控制,浮动的血管更像是要爆裂开来一样! “脸……他的脸……”这是什么状况?这张脸……这张脸不就是在七彩湖时所见到的相片中人吗?那位世间少见的俊美男神啊! 她太意外了,也再度被他绝美的脸孔给蛊惑住了心神,视线完全挪移不开。 只是,俊美男神并没有看向樊妤,他不带情绪的深邃眼眸只看向时子限。 “你的工作都完成了?已经有余暇时间可以来搞破坏?”他淡淡的询问让时子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怎么会在台湾?”时子限反问道。特意前来“微裸”是为了“暗察状况”,没料到先是碰到了七彩湖畔的女人,而后还撞见了不应该在台湾出现的他。 “有事情得办,自然就回来了。”他道,高深莫测地。 “你回来办什么事?”时子限眼光一闪,追问著。 他微笑。 “一件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淡淡温温的磁嗓听来好悦耳,可是却把时子限激得快要咬断牙根。 “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你--”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直没有吭声的樊妤还是傻傻地怔望著男子,狂爆的怒火滚烧得更加旺盛,他把吃瘪的火气全往她身上发去。 “你发傻了?”无视于他的存在,只要眼前的男子一出现,连他这种人中龙凤都要靠边站,时子限表情变得阴冷。“你是花痴吗?”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花痴?”樊妤被他尖锐的指控给吓醒过来。美之物,人皆爱看,时子限的说法未免过于毒辣些。“我会看他的脸是因为,呃--”声音突地顿住,没来由地,她警觉到不能在时子限面前泄漏被诅咒的相片之事。 “我的脸如何?像鬼吗?”俊美男神终注意到樊妤的存在,偏首,温柔地跟她说著话。 樊妤又傻了,在迎上他视线的一刹那,全身感官细胞就像被电流窜过般,起了阵阵战栗。 “怎么……怎么会像鬼呢?这么好看的脸孔,很迷人……”她说著心口更是不断涌出一股奇特的感觉,好似……幸福的感觉。 “又来了!你很擅长运用你的脸蛋勾引人。”时子限犀利的冷语又出现,话中带刺地指控天生长相过分俊美的男人。 俊美男神忽然直接询问著樊妤。“你有被我勾引吗?” 她一愣后,下意识地就回答。 “啊?有、有啊,而且还很严重哩!”樊妤乖乖地承认,坦白自己已经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诚实的女孩,毫不矫揉造作。方才在对上她的盈盈双眸时,他同样也被她痴迷的眼神给震住。虽然说迷恋他的眼神绝不陌生,甚至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在她迷恋的视线下,他竟然看见了一抹独特--那是一种信任,她深信他会带给她幸福。 她怎么会以为他能给她幸福? “女人!你够了!不必把他幻想得太过美好,藏还心的骨子底潜伏著“藏氏’与生俱来的鸷猛基因,只要他的神经中枢受到刺激,发起狠来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什么?他是藏还心?”樊妤又被这名字给震得头昏脑胀,完全没听进时子限把藏还心当作是怪物般来剖析的言论,只知道她最崇拜的设计大神就在眼前,竟然就在眼前……“不会吧?他是藏还心?他就是我最景仰的设计大神藏还心?是他……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亲眼见到他……” “你这女人--”她的眼中充满著崇拜,时子限忽然欺上前去,一把攫住她的手腕,还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将她往怀里扯,完全不让樊妤有反应的机会,扫起她的下颚,就往她的嘴唇吻下去-- “干什么啊?色狠!”樊妤惊骇地尖叫一声,脸蛋立刻别了开去,狠狠地将他推走。 呼呼呼……她喘著气。幸亏她的反应还算迅速,所以他只是蜻蜓点水似地碰触到她的唇角。“你怎么可以随便吻我?你这臭人、混蛋!你这是侵犯妇女,你不怕被告性骚扰吗?”她被他的疯狂行径吓坏了。 时子限双手环于胸前,大言不惭地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吻你?” “谁是你女朋友?”她简直要气炸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和你到今天为止才见第二次面而已,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是刚刚才知道的,你竟然敢莫名其妙地宣称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疯子吗?” “呵,你就不必再狡辩了,尤其不要见著脸皮比我更优的男人就急著想跟我撇清关系,这样也太水性扬花了点吧?” “你……你……你竟然还可以面不改色地瞎编故事?你实在太邪恶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她气不过地问∶“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她灵光一闪,直接反问他。 时子限一愣,没想到她反应还挺快的,他确实至今仍然不知道她姓啥名什么? 第4章 “你叫花茉儿。”不知道又怎样?反正就直接胡诌一个嘛! “什么花茉儿?我的身分证放在皮夹里,马上就可以证明你在胡说八道!”她从皮夹拿出身分证准备当证据。 但才一拿出来,她手中的身分证倏地不见,被时子限抢了去。 “樊妤。”他迅速瞄完身分证上的一切资料。 “你这强盗!把身分证还给我!”她又惊又怒,这男人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下一刹那,只见时子限手中的身分证又被取走,落于藏还心手中。 他走向她,将身分证递还给了她。“还你。” 奇妙且俐落的身手让她再度看傻了眼,也让她对他的崇拜升到了最高点。 “谢谢。”她紧张地说著,把身分证收好。 “这是什么戏码?英雄救美人吗?”时子限的讽刺又逸出。 樊妤捧著失序的心口,不敢说话,因为时子限的讽刺好暧昧。 藏还心看向时子限,不耐烦地说著。“好了,你闹够了,可以走人。” 时子限一僵,不再说话,只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住藏还心,片刻后,他才慢慢退后。眼下情况既然让他讨不了便宜,还是先离开。 “好,我走,但你记住,你嚣张不了多久的,哼!”冷冷一笑,时子限转身离开“微裸”。 樊妤背脊都发了凉。假使她所看见的影像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倘若她的丈夫就是时子限的话-- “你是怎么认识时子限的?”藏还心悦耳的嗓音传出,把她从噩梦中拉扯出来。 她紧张地看著他,忙不迭地解释著。 “我、我跟他只见过两次面,就仅仅是两次面而己!我跟他一点儿交情都没有,根本就互不认识。” “这样。”他轻应了声,对她的说法没有太多意见。 “就是这样。”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再解释道∶“而擅闯‘微裸’也不是我的本意,是时子限硬拉我进来闹场的。” “我不介意这件事。” “是吗?那谢谢你了……我……呃……我……”她十指交缠,紧张不已,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才好?而且,有件事情她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有话想说?”他看她支支吾吾的,主动反问她。 樊妤感激地松了口气。可以大胆说明了,实在是因为她很担心有人密谋想要伤害他。 “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家下了诅咒?”那张被画上骷髅头以及叉叉红线的照片太过诡异,她必须提醒他一声。“我在两个多月前在一处名叫七彩湖的湖边捡到了你的照片,可是照片上却充满著怨念的痕迹,又是被画上骷髅头,又是被诅咒的恨痕,我怀疑有人想找你麻烦。” “是吗?我被诅咒了?”藏还心淡然一笑,并不怎么在意。“也许吧,想诅咒我的人是挺多的。” “啥?”她瞠眸。“为什么?你做过什么坏事吗?不然怎么会有挺多的仇家想要诅咒你?”呃,她又连忙捣住自己的嘴巴。瞧她傻呼呼地说了什么? “不是只有做坏事的人才会被诅咒。”平静的嗓音没有一丝丝不悦的波澜,他淡漠得可以。 她一愣,他这话里充满著玄机与哲理。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他又向她道谢。 “不、不用客气啦!”她觉得好像被泼了冷水似的,因为他的态度太过和气了,和气到像是一种疏冷,并且已经在下著逐客令,她有自觉的。 是啊,她也应该要告辞了,毕竟她同样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不速客,藏还心是没有理由招待她的。 虽然她是那么的不甘心。 “呃,我……我该告辞了……”她道。期待著他能开口,开口留下她。 “慢走。”这是他的回答。 想哭啊…… “那我走了,后会、后会……无期。”尾语无声。是无期了,她不可能再有机会与他相遇,因为他们的身分是那么的不同,一个是位于云端受人景仰的时装设计界大神,而她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沙粒。 樊妤离开了“微裸”。 失望地走在路上,突然仰望天空,却是阴霾罩顶,黑鸦鸦的天际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她连许愿的机会都找不到。 找不到…… “妈妈,你相信传说吗?”樊妤有气无力地问著坐在沙发上忙碌的母亲。 正在客厅整理包包的樊母停下工作,瞄了她一眼后,继续将已经绣好的十多个各式包包放进大袋子里,准备明天带去设在百货公司里的精品店中贩售。她亲手所做的小玩意儿一直很受欢迎,跟著先生摆柜五年多,生意不错。 “我相信啊,你知道的,我跟你爸爸之间就有个浪漫的传说故事,你忘了吗?”樊母笑笑道,只是回想起过去那一场艰辛却又带著甜蜜的往事,有种不知是喜是悲的矛盾情怀。 “我当然没忘,紫贝壳戒子的浪漫故事我怎么可能忘记?我‘ez服饰公司’当设计助理后,所绘制的时装画就是拿紫贝壳的事件当作设计理念呢!”她可是很满意这一系列的设计。 “那结果呢?” “结果?”她一愣。呈上去给主管芮娜后,一个多月过去了,后续的结论却一直没收到。“并没有结果,大概是不满意吧,我这种菜鸟助理哪里可以这么快得到认同。”她耸耸肩。 “这样啊……那你自己仍然要加油,刚出社会工作总会比较辛苦些,你可不能随便放弃自己的兴趣。” “我知道啦!” 工作上的打击她不以为意,她现在最最在意的仍然是七彩湖传说的魔咒。只要一想到时子限很可能变成她的丈夫,她就…… 不、不要啦-- “怎么?脸蛋怎么又皱得跟苦瓜一样?”女儿今晚一直心神不宁的。 樊妤瞅著母亲好一会儿后,才无力地道∶“妈,我瞧见他了。” “谁?你瞧见谁?”樊母听著宝贝女儿说著没头没脑的话,更是确定她的心情必然乱糟糟的。 “我瞧见藏还心了。” “就是那位你很崇拜的时装设计大师?那你有没有请他签名?”樊母这下子终于明白她今晚的烦心出于何处。她很清楚女儿在五年前发现到这位时装设计大师后,就把藏还心这名字供起来当神膜拜。 “我没有拿到他的签名。”她顿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我是在意外的状况下遇见他的,当时的情况可是一片混乱,我猜想他对我的印象可能不太好吧,我跟他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他送她离开时,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说。 “这么可怜啊!”樊母拍拍她的肩,安慰著她。 “对啊,我好可怜、好可怜哦……”简直欲哭无泪。 “好啦,别垂头丧气了,未来是不可预知的,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再有机会跟他见面呢?” “会有这机会吗?”她嘟起红唇。妈妈的想法真是单纯哪! “谁知道呢!”她把她推进卧房。“去睡吧,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胡思乱想虽然重要,但工作更重要,她倒在床褥上,想让脑袋净空。闭上眼睛,睡吧。未来确实是不可预知的,谁晓得会不会又来了个不小心撞见藏还心的戏码呢? 况且,她最应该小心注意的人是那个时子限,她要避免噩梦成真,这才重要! “紫贝壳系列……”“ez服饰公司”的负责人戴瑞轻轻敲打著桌面,再度翻阅著已经看过数十次的设计图,也再度发出赞叹的声调来。“我不得不称赞,樊妤的设计理念十分的特别且兼具特色。这次的紫贝壳系列一上市,果然如我预料,引起旋风似的注意。”短短两天时间,各个专柜都传来同样的捷报,最新出产上市的紫贝壳系列服饰竟然全部销售一空,各个专柜都要求追加,也因此戴瑞才会跟女友,也就是“ez”的首席设计师芮娜研究著是否要大量生产的问题。 “我不否认樊妤拥有浑然天成的设计能力。”芮娜抽著烟,姿态娆美地说出对樊妤的评论。“她虽然才刚从学校毕业,但似乎拥有不寻常的设计天赋,这回初试啼声所设计出来的风格既甜且美,有一种传说成真般的浪漫情怀,无怪乎那一群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会抢著购买这款服装。”她喷了口烟雾,袅袅烟尘盖住了她眼中的尖锐。 “你似乎不怎么高兴?”不愧是交往数年的情侣兼工作伙伴,能把‘ez’的名声打响,两个人自然有其高超的能力以及手腕。 她又吐了口烟,冷冷一笑。“我不是不高兴,我是担心樊妤若是一战成名,这对我们‘ez’来说可是件坏事。” “什么意思?”戴瑞不明白,旗下多了个名设计师有何不好? “傻瓜!”她亲亲爱爱地点点他的额头,要他放聪明点。“万一我芮娜的名声被她迎头赶上,你说咱们‘ez’还能够在时尚圈占有一席之地吗?” “呃?”戴瑞一愣,随即想到樊妤的名号一旦传扬开来,到时候她肯定会离开‘ez’去另起炉灶,那么这会对‘ez’产生致命性的伤害,而‘ez’也将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所以当初紫贝壳系列决定要少量上市,而你又故意在设计者名称上挂著“ez’的图腾,就是为了这个因素。”戴瑞终于恍然大悟,也对女友洞烛先机的能力甘拜下风。 “樊妤只是我身边的一名小小助理,能够让‘ez’网罗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你还给她高薪呢!她该知足了。”她又抽了口烟。“总之啊……菜鸟是没有资格一步登天的。” 第5章 戴瑞握住女友的柔荑,同意她的做法。“我们只要善用她的能力来替咱们‘ez’赚钱以及打响名声就好,我想以她生嫩的社会经验,是不会发现我们的计谋的。 不过,咱们也要好好想想要怎么利用她的才能,并且不会被她给发现了。” “当然。”她勾起狐媚的笑意。 电话内线突然响起,他的秘书传报二线有通重要来电。 戴瑞接起,只见他的脸色倏地一变! “是……”他的手微颤著,脸庞还浮现既惊且喜的表情。“是,蒙您抬爱……是……我会尽快安排……是。”挂上电话后,他一脸恍惚。 “怎么回事啊?”芮娜疑惑地问著他。那通电话措来什么讯息,竞把他吓得面无血色。 他呆呆地看著女友,颤抖地开口。“‘微裸’……‘微裸’的设计总监来跟我约定时间,他说藏还心要亲自来跟我商谈合作事宜。” “什么?”芮娜也呆掉。“你说‘微裸’的藏还心要找我们合作?怎么会……怎么可能呢……‘ez’成立八年,虽然已经有不小的名号,可是离真正的顶尖还有一段距离,那位引导潮流的时尚大师怎么会突然点名要找我们合作?” 戴瑞也觉得置身在云端,他同样没有真实感,因为一旦能跟藏还心的“微裸”合作,意味著“ez”也能跻身最顶尖的地位。 “‘微裸’的设计总监有提到,藏还心对紫贝壳系列深感兴趣。”戴瑞记得电话中的说法。 芮娜脸色一变。“藏还心看见了紫贝壳系列的服装?”他的资讯也收集得太快了吧?紫贝壳系列的衣服仅上市两天就全部断货,再加上他们事前完全没有对外宣传,连设计者本人都还不知道衣服上市之事,而向来落脚于欧洲等地的藏还心竟然知道这件事? “他好像是因为紫贝壳系列而来找我们谈合作。” “是吗?”芮娜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不过唇角却也逸出抹冷笑来。“‘微裸’会直接找上你,可见得他们并不知道紫贝壳系列是由樊妤所设计的,那么就让他们继续不知下去好了。”她脑海中已经有了某项计划生成。 不愧是有著水乳交融的情感,戴瑞立刻洞悉她的决定。“你决定要冒充设计者本人?” “当然。”她拨了拨自己的大波浪鬈发,轻蔑一笑。“樊妤的能力哪能登上国际舞台?哼,我可不认为她有这种才华。紫贝壳系列会受欢迎,那只是运气好。所以跟‘微裸’的合作机会还是交由我来执行吧,相信我才是藏还心真正想要的设计天才。” “没错,你才是真正的时装大师。”戴瑞抱住女友的柔腰,在她颊上亲了一记。只要女友的名号能够响彻,那么“ez”的未来将是不可限量。“樊妤想在时尚圈立足,还早得很呢!”他嗤了声,为樊妤的前途烙下了印。 为了打造“ez服饰公司”的名声,戴瑞这几年来可是用尽心机,而他也算是极有本事,“ez”的商标目前在亚洲地区已算是小有名气。 自然的,“ez”的总部设计在戴瑞的要求下,装潢得美轮美奂。具有强烈特色的内部设计让员工满意不已,这种用心其实也让“ez”的名气有加分的作用。 戴瑞在约定时间前三十分钟就已经在停车场等候著贵客的莅临,不断搓揉的双手说明著他的紧张。 “希望我的‘ez’能够顺利跟时尚圈最顶级的人物接上轨。”戴瑞喃喃自语著,满心期待这次的商谈能够出现满意的结果,那么他便可以顶著国际名人的光环了。 想到往后变成国际名人的生涯,他就忍不住发颤。 “快到了吧。”他不断看著腕表。 三十分钟过后,在约定的时间里,藏还心的座车准时来到。 戴瑞难掩紧张与兴奋的心情恭迎著国际时装界大师,而在第一眼见到藏还心时,戴瑞无法克制地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来。 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年轻男子不仅名扬国际,他的外貌更是让同样被称作俊男的他都忍不住啧啧赞叹。 戴瑞更加殷勤地招呼。 “欢迎,请。”恭谨地迎著他,在藏还心礼貌地回应下,两人步入电梯直达总监专属的办公楼层。 呼呼呼…… 樊妤快步地走著。 早一步从楼梯上楼的她正急急忙忙地要去找寻顶头上司芮娜商谈要事。 这几天她因为有了新的创作灵感,已经完成了几张服装画。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因应秋冬季节所设计出的服饰让名设计师芮娜鉴赏,并且给予意见。另外,她更急著找芮娜,请教她特殊材料的取得方武。 她快步地走著,不意走到电梯门边时,因为太匆忙了,不慎撞上从电梯里出来的人。 “呀!对不起!抱歉、抱歉……”樊妤一边道歉,一边弯下腰捡起散了一地的服装画。 “不好意思,实在很抱歉,我的员工太冒失了,请您别介意。”戴瑞一脸铁青,他亲自迎接上楼的贵客要是被这个冒失鬼给撞跑掉,他肯定灭了她。 戴瑞回头一瞧,看见居然是樊妤时,一惊! 她她她……她怎么会突然在这时候跑到这里来? 樊妤听得出来老板很不悦,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急忙捡起掉了一地的服装画稿,正要把最后一张给捡起时,有一只修长手指比她更快地拾起画纸,递给她。 “谢谢!啊?你--你--”她一抬头,当场傻住,过分的震惊让她只能呆若木鸡。 藏还心微微一笑。 “你在‘ez’上班?”他又扫了眼她手中的服装图,眸底有著某种了然。 樊妤张大口回不了话,大脑无法运作的结果是连他问了什么问题她都没有听进去。 “藏先生识得她?”戴瑞的脸色慢慢地开始由青转白,他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了。 “你是‘ez’的员工?”藏还心还是只看著樊妤,只跟她说话。 “是、是啊。”樊妤妤不容易回过了神,紧张地答道。藏还心怎么会出现在‘ez’?她幸运地又瞧见他了。 他又问:“你手中的服装画是你的作品?” “是、是的。” 藏还心直接向戴瑞吩咐道∶“让她一块儿参与我们的会议。” “什么?”他像被雷劈中般地定住,久久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这……这不太好吧?她、她只是名小助理,没有资格参与这么重要的会议。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会议内容外泄,对您我双方都是损失。再说,她一个小小的设计助理能带给双方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呢?真正有才华的设计师正在会客室候著您,请您跟我来。”他焦躁地想要尽快把藏还心带出樊妤的视线外。 “既然她是你公司的员工,让她参与会议增长见闻有何不好?”藏还心淡淡地反问他。 戴瑞顿时语塞,凌厉的眼神狠狠地瞪向樊妤。 莫名其妙的樊妤又低下头。怎么回事嘛?她做了什么错事?怎么一直被老板瞪? “还是不妥?” “不……妥!当然妥!”戴瑞发现无法打消藏还心的决定,只好让樊妤跟来。 “请。” 一踏进会客室,芮娜立即起身相迎。有幸见著时装大师的真正面貌,芮娜也是恍神许久,直到戴瑞威权的声音传出来才惊醒。 “樊妤,出去倒杯咖啡。”他忽然对她下命令。 “哦!”樊妤愣一下,她必须要去泡咖啡哦? “怎么贵公司的设计师还需要兼任小妹的工作?”藏还心好讶异地轻笑,淡然的笑意却让戴瑞顿时满脸尴尬。 他的原意是要支开樊妤,可是藏还心似乎立意要让她坐在会客室中,真糟糕。 “就不用客套了,直接主题。”藏还心直接掌握主导权,不想再浪费时间观看戴瑞千方百计地要摒退樊妤的戏码。“我就不赘言了,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紫贝壳系列的设计者,戴先生应该清楚我的来意。” 嗄?紫贝壳系列的设计者? 樊妤转动僵硬的脖子,紫贝壳系列的设计者不就是她吗?是她樊奇书网妤啊!藏还心在找她? “我明白您的来意,我现在就为您介绍紫贝壳系列的设计师,芮娜小姐。” “您好,我就是紫贝壳系列的设计师。”芮娜立刻接口。事情演变至此,即便樊妤在场,她也必须硬著头皮执行计划,否则“ez”的未来将会毁于一旦。 “藏先生所欣赏的设计师就是芮娜。”戴瑞立刻配合著女友的说辞,还非常慎重地强调著。 “等、等一等--”樊妤震惊地插嘴。 “等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戴瑞恶狠的口气吓退了樊妤,教她惊骇地住了口。“藏先生,紫贝壳系列是芮娜呕心沥血的成绩,她的设计才华确实不容小觑。更开心的是,她这次的设计能够吸引您的注意,她很意外!” “是啊,藏先生,我作梦都没有想到您会肯定我的作品,我非常的高兴。” “不、不,那是我、是我--” “樊妤!你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你若是有事忙,请出去!”戴瑞的威胁已绷到极致。 “我要说的是--紫贝壳系列是我的设计啊!”樊妤喉中的话终于冲口而出! “胡说!”砰!芮娜拍打桌面,愤然地跳起来,指著她的鼻子先声夺人地叫骂。“你胆子忒大,竟敢在名设计师面前扯出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来!什么紫贝壳系列是你的设计?凭你一个小小的毕业生、初初踏入时装界的菜鸟,有本事设计出让藏还心先生侧目的作品来吗? 第6章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可那明明……那明明就是我的心血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樊妤又惊又恐,万万没料到她的心血竟然会成为别人的作品!而且藏还心居然也知道紫贝壳系列服饰,这中间过程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她一团混乱。“紫贝壳系列明明是出于我的灵感,我是在一个多月前将所绘制出来的服装图交给芮娜小姐你研究评估其制作生产的可行性,只是直到今天都没有得到下文。” “你还睁著眼睛说瞎话?实在太不要脸了!”芮娜冷冷地一笑。“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趁著藏先生亲自驾临‘ez’的机会,来为自己捞好处是吗?” “也许是有人失忆了。”藏还心开了口,饶富兴味地扫了在场三人一眼,笑了笑,对这场混战看得津津有味。 “失忆?”芮娜语调提得更高。“很有可能哦!樊妤,你该好好反省为什么胆敢抢夺我的设计理念,你的做法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樊妤!你认为我应该报警来处理此事吗?”戴瑞表情狰狞地瞪住她。他知道樊妤会害怕的,凭他的财力以及人面,就算告上法庭他也有把握会得到胜利。 一个小小的樊妤哪里斗得过他的势力? 樊妤咬著下唇,现场虽然剑拔弩张,但是-- “紫贝壳系列是我的设计!”她坚毅地强调著。 “是我的!”芮娜不甘示弱地抢话。 “凭你?”藏还心再度开了口,徐缓的语调夹杂著讥诮的笑意。只见芮娜全身一僵,紧张地望向藏还心。 “当、当然,就凭、凭我……”芮娜勉强回道,背脊却不断窜起恶寒来。 藏还心的笑容更冷然。 那……那抹笑是什么意思? “藏先生不应该怀疑我的能力。”芮娜再道。得撑住啊!否则一切都完了。 “我是怀疑。”他鸷猛的深眸直视著她。“在我眼中,你的能力只适合替樊妤提鞋。” 呃!三人全傻住。 只见戴瑞与芮娜一时之间也回不了话,他俩已经被藏还心所释放的恐怖气氛给吓得动弹不得。 然后-- 藏还心起身。 他微弯下腰,握住樊妤冰凉的手心,将她拉起。 恍恍惚惚的樊妤什么都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被他带进停车场,坐上车,驶离“ez”了。 “走吧,不必留恋‘ez’。”他对她说道。 樊妤慢慢地回复神智,望著那张令人迷醉的侧脸,也记起他那烜赫的身分。 对他而言,“ez”是可以不放在眼中的小渣渣。然而对她来说,事情搞成这种状况,她得罪了“ez”,也意味著她的工作蒙上了一层阴影。 藏还心似乎不知道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分属两个极端哪!她一介小小的平凡女子,没有能力和“ez”对抗啊! “我的工作怎么办?”她不安地喃道。想到自己的未来心都乱了。 “怕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得赚钱哪! “你放心吧,有我负责!” “你?”她不解。 “是的,就是我!” 第三章 藏还心的口气称不上狂妄,但是他的承诺却给了樊妤一言九鼎的安心感。 她不敢再怀疑他的能耐,却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帮忙她? 尤其在他亲口应允了要帮助她时,樊妤心里又涌上一股幸福的感觉。 每次看见他,都有幸福的感觉…… “我有个很重要的传说故事想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倾听?”樊妤捧住手中的杯子,抚触著杯子传出来的热度,手暖暖的、心亦暖暖的。 樊妤此刻和藏还心正坐在一座造型别致的凉亭下享用著佣人送上来的花茶,而围绕在凉亭四周的景致则是开满明艳色彩的花朵。 她不敢去探问此地是何处,只敢按照他的决定、跟随著他的步伐,安安静静地来到这里。 藏还心颔首,道∶“我听。” 樊妤大大松了口气,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后道∶“有个传说是这么流传的:男人与女人本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是无法被渗透地紧紧挨著的。这种关系就像是贝壳一样的密密合合,不可能被分开。”她品啜了口花茶后,再悠悠地喃诉著。“可是有一天,本为一体的人类却硬是被拆开来,拆成了男人与女人,而且失离了。这种情况就好像本是最密合的贝壳遗失了另一瓣,于是,为了完整,就必须去找回那份遗失、必须去寻回跟自己最契合的对方,再重新融合为一体,这样的人生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完整。” 一群白鸽忽地从花园的另一隅飞了起来,邀游在天空中,在夕阳之下构筑出美丽的画面来。 樊妤望著飞翔的白鸽,心里的暖意更添和煦,她继续再说著。“我的爸爸与妈妈在还没有结婚前曾经到过花莲游玩,他俩从一名小贩口中听到这则传说故事时就备受撼动。因为他俩在听完这个传说故事后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找寻的另一半就是对方,他们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遗失的彼此,所以在那当下,他们立刻互许终身。 “在庆幸著自己的人生终于得到了完整的同时,我的父母还依循传说故事,买下一对受过祝福洗礼的紫贝壳戒子作为结婚信物,立即结婚。可喜的是,我的父母果然就像是最密合的两瓣贝壳,他们相处的极为融洽,二十多年来恩爱非常,每一分、每一秒都过著幸福洋溢的快乐生活,人生过得完整,就仿佛印证了传说。” 喷水泉的泉柱随著设定的时间而洒溢出优美的水花来,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散射出金黄色的浪漫情境。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娇柔的声音又徐缓地传出。“我跟父母一家三口居住在南投,过著幸福、平安又快乐的生活。只不过,在前几年碰上了九二一大地震。那一场天摇地动的大天灾,震垮了我们的房子。那一晚我跟母亲恰巧人在台北,南投家里就只剩我父亲一人,当我跟母亲费尽千辛万苦,总算赶回家里时,却看到家园颓倒,心都凉了。尤其我的父亲还被埋在瓦砾堆下,生死不明。我们虽然焦急,但在那种恐怖的情况下,我和母亲根本不敢抱持任何的希望。但是,就在我们以为父亲再无生机的同时,救难人员却英勇地将埋在钢筋石墙下的父亲给救了出来,而且他只受了点轻伤。当时我父亲手里紧紧握住的,便是那一对紫贝壳婚戒。自此,我更深信紫贝壳传说带给我们樊家的是幸运与甜蜜。” “故事听来很浪漫。”藏还心说道,看著她的眼神是难以解读的深沉。 只是樊妤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发现他那投射过来的奇特目光。 “不仅浪漫,还既甜且美。”她弯弯的唇瓣笑得非常美丽。“也因此,它成为了我的创作理念,紫贝壳系列的服装创意正是出自于这个传说故事。”说完,她的十指倏然紧握,想起被诬蔑的难受,她开始激动起来。“藏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紫贝壳系列真是出于我的设计。” “我没说不是。”他道。 神奇地,樊妤的激动和缓了下来,惊讶地望著他。“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他失笑道:“如果不信,我不会把你带出‘ez’,来到这里。”他优雅地唤来佣人,重新换上新鲜花茶。 樊妤的眼眶不禁朦胧了起来。能被他信任,她觉得既开心又安慰,只是,她仍然不明白,他是凭借哪一点笃定她没有骗人? “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的清白?而且你似乎打从一开始就认定紫贝壳系列是出于我的设计,要知道,我们也才第二次见面,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笃定?” “是那几张掉落的服装图。”他道。一眼便能从她的设计里看出她的构思,那充满灵气的创意属于同一人所拥有,他不可能错认。 “原来……”她懂了,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真棒,真不愧是我所崇拜的时装大师,敏感度与判断力都高人一等。”樊妤突然起身,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个躬。“谢谢你,我一定要很慎重地再次感谢你,因为你的肯定对我而是很重要的一种鼓励,你的协助让我觉得自己在时装设计这行业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一直盘旋在心口的虚浮感直到此时才觉得踏实了些。 他没吭声,只是看著她的一举手、一投足。 她继续欣喜地说道:“一直以来,我以为时装大神藏还心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我也认为他的个性应该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哪里知道你却一直在帮助我,你真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藏还心终于开了口,却是惊讶的口气。他支肘微笑起来。“我是好人?” “是啊。”她心一紧,他唇畔边的笑意让樊妤有些毛骨悚然。他刚才有点恐怖耶,美得像邪神。 “好人的定义是什么?”他眼一眯,好奇地反问她。 他的问题好奇怪?但樊妤仍然回答他。 “好人就是会帮助弱小、铲奸除恶、关怀周遭事务,还会用同理心体谅每个与他不同意见的人。”她像个老师般说明著好人的定义。 “怎么办?我一项都没有……”他失笑了。“所以我不是个好人,你误会我了。” “啥?”怎么会有人这么贬低自己的?啊,一定是谦虚! “我劝你,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他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提醒著自己。天真单纯的樊妤稍稍受到恩惠就会捧著全部的心来作为报答,却不会去探索那小恩小惠会不会仅是一种手段。 第7章 “我还是不明白。”她摇著脑袋。他不喜欢被人称赞吗?连‘好人’这种夸赞的字眼都不愿接受? 他替她斟茶。“或许你多接近一点,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以继续接近你?”她惊诧,兴奋到差点跳起来。 藏还心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坏光,问道:“你就这么期待与我相处?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嗄?”他一针见血的问题吓得樊妤脸蛋爆红。他他他……他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而且直截又了当,坦白到令她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我、我不……” “不喜欢?” “不是、不是--”她一紧张,手背扫到了茶杯,弄翻了一桌子的水渍。“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你!”话一出口,脸蛋燥热到几乎要炸裂开来。 藏还心望著她尴尬又怔愕无措的神情,很故意地追问∶“喜欢又分为好几种,你是爱上我的喜欢呢?还是崇拜式的喜欢?” 樊妤愣了下,在一瞬间,她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被浇了桶冷水,因为藏还心在无形之中已经划出了界线。 他只许她崇拜他,却不许她对他酝酿男女之爱。 火热的心渐渐冷却下来,她静默了,知道现在若是答错了答案,让藏还心不悦,那么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他对她划下了界线。 “我对你的喜欢是属于那种……是那种崇拜式的爱慕,我只是单纯地崇拜你。”她喃喃而出,说著、说著,却近乎呓语。 “是吗?”藏还心兴味盎然地再问。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可以见著传说中的人物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她还想要求什么、妄想什么? “既然如此,我在台湾成立了工作室,你来帮忙吧!” “啥?”她大吃一惊。“工作室?你哪时候在台湾成立工作室的?怎么报章杂志、各个媒体都没有发布这则新闻?”要知道藏还心若在台湾成立工作室,那可是时尚界的大新闻,一定会引起大轰动的,可是她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没听说哪!“你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他微笑,回道:“现在!” “爸、妈,我离开‘ez’了。”樊妤回到家里,跟父母齐聚吃著宵夜,趁此时刻,也把工作上的变动跟父母讨论一下。 “离开‘ez’?”樊父疑惑地看著她。他这女儿对时装设计相当有兴趣,而且也极具天赋,从学校毕业后立刻被知名的“ez服饰公司”网罗,已工作了两个多月,不是很顺利吗?“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公司?你不是很想在‘ez’一展抱负吗?” “我找到更好的机会了。”樊妤不想把跟“ez”的不愉快说出来让父母担心,就把这件窃取创意的不名誉事件当成是一个教训就行。“妈妈,我又遇见他了,我最崇拜的时装界大神藏还心要在台湾成立工作室,他要我去他旗下工作。” “什么?你又碰见藏还心了?还可以去他旗下工作?恭喜你了!”樊母闻言后替女儿开心。 “嗯,我觉得自己满幸运的,我确实是很开心。”就别不知足了,能在藏还心旗下工作,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该满意了。 “你开心就好。”樊父瞧著女儿脸上净是喜悦的光彩,也就放下心来,没再追问“ez”的变动问题。“什么你可要好好努力地往自己的目标前进哦!”他鼓励著她。 “我会的。”她吃著稀饭,也挟了片酱瓜放进父亲碗里。 很温馨的居家生活,樊家三口在紫贝壳传说的庇荫下,会拥有一辈子的幸福。 叮咚~~ 门铃声响。 “咦?是谁?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客人?”樊母疑惑地开口。 “妈,我去开门。”樊妤迫不及待地跳起来,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幻想会不会是藏还心呢?有可能他突然想到还有问题要跟她商量,所以登门造访了。 一拉开门,竟然是时子限! “啊--啊啊--你?你?怎么会是你?”她大惊失色,就要把门板关上。 “别躲我!”极快地,时子限已经闪进门内,挡住要关上的门板,含笑地望住她,而且……他手中还有一大束紫玫瑰! 要躲!怎能不躲?就在她已经快要忘记七彩湖传说、就在她以为已经可以摆脱掉时子限这个魔王的时候,他怎么又给她冒了出来? “你想做什么?呃,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地址?”她惊悸地后退,戒慎恐惧地望著他。 “我是从身分证上看来的。”他脸上挂著的是好友善的微笑。 “身分证?”对了,在“微裸”时,他曾经抢夺她的证件,也曾经冒犯过她。 “你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阿妤,这位先生是?”樊氏夫妇打量著这位衣著不凡的年轻男人。长相极优,气质也不凡,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捧著一大束紫玫瑰,似乎是来…… “我是来赔罪的。”时子限献上一大束紫玫瑰,诚恳地朝她一鞠躬。 “赔罪?”樊妤吓到了。这男人怎么可能道歉?她赶紧跳到一边去,才不要承受他的鞠躬礼。“你的态度很可疑,太奇怪了!你又想要什么花样?说出来吧!”一副接招的表情。 “我是真的来赔罪的。吓到你两回,希望你不要介意。”时子限紧紧地凝视著她,忽然朝她抛了记电眼,十万伏特的电力朝她发射过去。“我仔细反省过了,我知道我先前的行为是太过分了点,为了请求你的原谅,所以特地去买了束玫瑰花来送你,恳求你把先前的不愉快统统一笔勾消。” “阿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樊氏夫妇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樊妤只觉得惊骇莫名,而且鸡皮疙瘩掉满地。事实上,时子限这种家伙应该是不会向人低头的。隐约中,总觉得他来意不善。 “总之,我只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道歉。”他把玫瑰硬塞进她怀中,樊妤只好抱住。“我告辞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你这样就走人?”樊妤被他不合逻辑的举动给弄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他立刻回头,露出一抹挑逗的微笑来。“你要我留下?” “不!”她大惊,躲到门边。 “我看我还是先走吧,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他挥挥手,潇洒走人,没有为自己唐突的来去作出任何解释。 “这是怎么回事啊?”樊母问著。这位男士好像想追求阿妤耶!“他是你新交的朋友?” “不!他不是我朋友!我才不要跟他做朋友,完全不想的,一点儿都不想,所以谁都别再提他、别提了……” “可是……” “我不认识他!”她把紫玫瑰丢在地上,用力踩著。 隶属在“微裸”旗下的工作室正式成立。 明净、鲜亮、且绽放出自在随意氛围的工作环境让人心旷神恰,置身在这种舒服环境下,自然可以把脑袋里所撞击出来的灵感与构思融进服装中,进而设计出令人惊叹的作品来。 室内设计师在‘微裸’高层主管一声令下后,便用著最快的速度将工作室装潢完毕,今天是验收的日子。藏还心的秘书先一步做完验收工作,随后,藏还心与樊妤也分别从各自的住处来到工作室会合。 樊妤满心期待著新工作的到来。 她一进门就立刻瞧见穿著水晶光泽般的浅灰上衣、蓝色长裤的藏还心,愣了愣。他的打扮虽然舒适休闲,却令她目眩神迷。 好帅哦……那气质远此时子限强多了。 讨厌、讨厌!在这种重要时刻不应该想起那个讨人厌的名字,而且他上回送完花后就没再来缠她,应该是打退堂鼓了吧? “你在看什么?”她的表情呆呆的,目光呈现呆滞。 “噢,没、没什么!我没看什么。”她回过神,幸好口水没有流下来,否则可就丢脸了。她怀著悸动的心情,左顾右盼打量著四周环境,愈看愈是喜欢。“的感觉哦!这间工作室装潢得好优雅。” “你满意?”藏还心端详著她甜笑的容颜。 “是啊,我很满意。” 藏还心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樊妤非常单纯,一颗纯真的脑袋没有被俗世尘埃给沾染上半分,真是难得。 “你的个性很不贪心,也极容易取悦。”这是他对她的评价。 “是吗?”她眨著清澈的双眼,歪著脑儿问道。“那你会不会认为我很愚笨呢?”他该不会是变相地在取笑她呆吧? “愚笨?你认为自己很愚笨吗?”他反问她。 她瞠大水眸,一字一字回道:“就算我真的很愚笨,我也不会承认的。”她才没那么傻呢! 藏还心笑了出来。 笑?他为什么要笑?她说了怪话吗?樊妤满心疑惑却是不敢发问,再加上他这抹微笑真的好看极了,真希望可以常常看见他的笑容。 是啊,好希望能够常常见著,因为他也许很快就要离开台湾了。 一想到他随时会走,樊妤的心情突然变得好沮丧,沉甸甸的烦躁感困扰得她开始心烦意乱了起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忍不住了,想问个清楚。 “什么事?” “你还会在台湾停留多久?”她知道他的行程安排都是以欧美等国为主,他以前停留在台湾的时间通常都只有短短三、四日。 “原本计划明天就走。” “明天?”心倏沈。明天分开后,再碰面的机会也就渺茫了。 第8章 “不过……暂时押后了。”藏还心又缓缓说道。转身走到玻璃窗前驻足,窗外的阳光将他圈成一环金色光影,灿亮到刺花了她的眼。 就算刺目她也要看,因为他是那么的美。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有一瞬间,他明亮的身形却浮出了抹幽黑…… 樊妤无暇去理会那团幽黑所代表的意义,她的脑里:心里只听得进一句话--藏还心还要继续留在台湾。 “真好,这样一来,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向你讨教学习设计时装的技巧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欢看见他。 藏还心回身,适巧抓到她窃喜的表情,唇畔的笑容更美。真是个坦白的女孩。 她的气质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总是闪烁著清澈光芒。与她认识以来,他从未看见一丝杂质沾上她的身,而她的纯洁也总能瓦解他的防卫。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毫无戒心,甚至主动接近,樊妤算是特例,也是唯一! 他又开口道∶“你先检查工作室还有没有漏失之处?我到另一边瞧瞧。” “好。”樊妤点头,目送藏还心到另一边的办公室。缓缓吐了一口气,压下尖叫的冲动。世界真是美好啊!她最近幸运到翻天。 踩著雀跃的步伐跳到玻璃墙前,她览尽天空,无边阻拦的壮阔感受让目光看得更遥远,眼界也会随之变得更加宽广吧! 她可以飞得更高更远的,在藏还心的协助下,她有机会学到更多的。 “看来你并没有惧高症嘛!”一道突如其来的嗓音自她背后响起,毫无心理准备的樊妤顿时整个人僵住! 不会吧?她不相信,她不要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她一定是得到了幻听,一定是的! “干么,记不住我的声音吗?那你应该不会忘记我那一大束紫玫瑰吧?”邀功的话语继续传来。 紫玫瑰早就被她踩烂并且送进焚化炉去了!她早就忘记紫玫瑰之事了,他干么提起? “喂,樊妤,你太没有礼貌了,我都跟你说了半天话,你也应该把头转过来跟我打声招呼吧!”口气已微愠。 樊妤只好慢慢地、极缓慢地转过身子。这一回头,希望得到幻听的心愿当场打碎。 她垮下肩膀。 “你怎么又冒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明白他为何总能掌握住她的行踪,而且来去自如。呀!难不成是七彩湖的传说在作怪?就因为他是她命定的丈夫,所以他可以像魔神般如影随形地跟著她? 时子限微愠的表情突然化去,转而流露出无限爱意来。“我很关心你,自然会对你的去处做个调查。” “你关心我?你干么关心我?”呀,樊妤手臂又冒出了一颗颗的鸡皮疙瘩,她快被这男人搞疯了! “你这是什么话?那又是什么表情?一副见鬼似的样子。我关心你不好吗?你就这么讨厌我?”他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他说得可怜兮兮,樊妤却只觉得他是在演戏。“得了吧,你的脸皮是铜铁做的,我根本伤害不了你”。 “损我……喂,别这样嘛!樊妤……”他好温柔地唤著她的名字。 “够了!”她的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拜托,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我是不想原谅你,而且你也不需要取得我的原谅。”她强调著,也努力在跟他划清界线。 “为什么?” “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他顿了顿,口气开始变得诡异。“说来说去,你其实是不想跟我交往。”他睇住她的眼神阴沉了。“其实你的反应我也能理解,有藏还心这号人物挡在我面前,你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关藏还心什么事?”他怎么老是要把他给牵扯进来? 时子限诡谲一笑,又发出邀功的口吻道∶“樊妤,你应该要好好谢谢我的。” “谢你?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谢你?”她防备地睇著他。 “你能跟藏还心攀上关系,全是因为我的牵线。” “嗄?”她的心脏忽然重重一跳。 对耶,在“微裸”时,若不是他那神来一举,硬是把她拉进“微裸”店内,她或许永远都没有机会见到藏还心。 时子限不屑的声音又响起。“我懂,其实缠上藏还心就等于是拥有一座金矿,再配上他俊美无俦的容貌,只要是女人,都会巴著他跑的,包括你。” “什么话呀……”樊妤蹙起眉心,时子限字字句句都在讽刺她在攀权附贵。 “我有说错吗?你不是处心积虑地想成为他的新娘?虽然你不会成功,但你仍然是要感谢我,若不是我,你不可能跟他认识,更遑论在他旗下工作了--”不善的眼神往门口瞄去。 藏还心正站在那儿。 “嗨,又见面了。”时子限直勾勾地瞪住藏还心。他这回可是有备而来,绝不会向上次一样,被他吓退。 藏还心对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是专程来参观工作室的?”他温和地问他。 “不欢迎吗?”时子限挑衅地反问。 “是多此一举了。”藏还心回道,眼底埋了无尽的深沉。 “你--一忍住、忍住!怒火不可以爆出来。“少拿话激我,你已经嚣张不了多久了,就别在我面前摆架子了。” 奇怪,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啊?樊妤一句也听不懂,只知道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断在扩张、在放大中…… 藏还心扫了时子限一眼,悠然地道∶“别恼羞成怒,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一直做蠢事罢了。” “我做了什么蠢事需要你来提点?”他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示威,另外就是来观察敌情的。想必藏还心并不知道他已经跟某位高人缔结联盟,正在枕戈待旦地准备击溃他。 “另外,你太过自信了,犯了兵家大忌。”藏还心还是不愠不火地提醒他。 他愣了下。 “我太过自信?”疑惑才出口,手机铃声突然乍响,时子限接起来电,听完彼端传来的讯息后,脸色倏变。 倏地,他狠狠地摔碎手机,瞪住藏还心。 “藏还心!你狠,不仅派人在背后监视我的行动,还破坏我的基地!”时子限再也压抑不了怒焰爆发。他费时两年才完成的情报枢纽被人破坏殆尽,他的下属刚才来电报告并且说明只来得及抢救少数资料而已,其余的重要机密文件都被突如其来攻进的敌人给毁损殆尽。 而这所谓的敌人,正是藏还心的部属! “需要这么惊讶吗?你早该了解,我不会容许不该存在的幽灵成长下去。”时子限既然敢胆大地挑战“藏氏宗主”的权威,那他铲除他的秘密基地就属正当。 “你、你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又端出‘宗主’的训令?你对‘藏氏’不是毫不在意吗?而且你也没让‘藏氏’重展威风,凭什么仗恃‘宗主’的地位教训我--” “够了!”冰柱般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时子限,你失态了。”“藏氏家族”的秘辛向来是不对外透露的。 眼角余光瞥了眼呆滞的樊妤。她似乎不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只是被这紧绷的气氛给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时子限才不管,他咬牙迸话。“我可不在乎被樊妤听见,况且这女人若要跟我在一起,她迟早也要了解‘藏氏’的内幕。” “我没有要跟你在一起!”樊妤倒是听进了时子限自以为是的牵扯,立刻驳斥他的话。 时子限脸色显得更加难堪。“樊妤你--” “请你别再胡说八道好吗?你烦不烦啊?”樊妤吼道。 “你明明就是我的女人,我哪时候胡说八道来著?”时子限挑高眉,口气变得很邪恶。“告诉你吧,七彩湖的传说我已经去探听过了,我已经知道你那天晚上点燃十二根蜡烛又在湖边喃喃自语的仪式是为了什么事情。你想一窥未来丈夫的长相对不对?” “嗄?”她僵住。 他笑得好得意。“而你在七彩湖中所看见的男人就是我,这也意味著--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她脸色刷白! “你敢否认吗?” 樊妤浑身冒汗,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相信传说、深信传说,更确定传说都将变成真实,所以时子限的认定让她完全无法反驳。 “放心,传说不会成真,樊妤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藏还心饶富兴味的说词打破死寂,也让樊妤回过神来。 “谁说不可能?”时子限嚷道。 藏还心笑了笑,走向樊妤,站定在她面前,合黑深眸突然微闪,下一瞬间,他俯下脸孔,吻住她。 唇贴黏住! 不仅是贴住,而且还开始吸吮了起来。 他吻她?藏还心吻了她?他怎么会吻她?怎么会呢?樊妤瞠大双眸,而瞳仁里确实映著他绝美的脸孔,印证藏还心此时此刻确实在亲吻她的事实。 并且,覆在她红滥唇上的唇舌还不断加深彼此的互属,麻酥的感觉更开始掠过樊妤颤动的心间。 不规律的心跳变得好快好快,她沉醉了,她的理智快要无法思考了…… “藏还心,你竟敢抢我的女人!”时子限气急败坏,这个人总是要与他作对。 时子限的嘶吼让嘴唇分了开来。 “我说了,樊妤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你就别再纠缠她了。”藏还心侧首看他,微笑地声明著。 “是、是啊……”樊妤细碎地喘著气,红滟滟的脸蛋虽然又羞又窘,但仍然要赶快否定时子限的说法。 第9章 “我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你……你们……好、很好!”时子限恨恨地看著樊妤,又怒瞪藏还心,倏地,时子限突然挥挚往藏还心打过去-- 藏还心灵巧地一闪,像一阵风似地避开他的拳头,也把樊妤带到安全区域避过时子限的拳头。 时子限恼羞成怒,又从腰间抓一把短刀,二话不说就往藏还心的方向捅过去。 “不要--”樊妤尖叫,青光色的刀刃是会杀死人的。 但身形速度宛若闪电的藏还心轻轻易易地便格开他手中的刀刃。 “你愈来愈过分了。”藏还心的警告已经不再悠然。 “我就是想过分,你又能奈我何?”闪窜怒火的双目紧紧瞅住他的敌人。“藏还心,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次,我要让你明白我时子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以前敬畏他有如鬼神,因为他总是那么的具有威胁性。然而这一回,他豁出去了! “教训我?”藏还心冷笑。“你想怎么教训我?从来没有赢过我的你要如何教训我?我倒是想开开眼界。”一向不愠不火的语调开始逸出诡谲的压迫力来,他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残酷。“再奉劝你一次,立刻收手。乖乖服膺我的行事准则,才是你该做的功课。” 来了、窒息感又来了!藏还心的威胁果然攫住了时子限,让他一僵。 每一次都这样,他似乎摆脱不了他的制约,每一次都在决战的最后一秒心生胆寒。 “呸!”时子限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他这次绝不认输,绝不! 但…… 没看到藏还心做出多大的动作,下一瞬,时子限的咽喉却已被他给扣住! “呃!”时子限无法呼吸,他双目暴睁,脸色发白地望著他。“你放……放手……放手……” 藏还心没有开口,眼底的寒酷宛如冰柱,只是静静地观赏挣扎的时子限--像在欣赏余兴节目似的。 站在一旁的樊妤同样震惊地望住藏还心。 他绝美的脸孔开始扯出一抹沈笑来,可那唇瓣变得好薄冷,那对美丽的眼眸所射放出来的凌厉光线就像是逮到食物的猎豹,是那般的噬血! 一向给她轻淡如和风的大神,竟然拥有撒旦的表情? 樊妤惊呆了! “藏、藏还心,你、你不会杀了他吧?你要杀人吗?你会杀人吗?”她颤巍巍地问著,语气中充满著害怕。 藏还心一震,樊妤的质问宛如醍醐灌顶般地劈中他的阴暗面,像被惊醒似的,他慢慢地放柔了表情。 “我不会杀他的。”藏还心松开手,放过时子限,此刻的柔和让人无法联想他刚才的恐怖模样。 时子限大口大口喘著气,怒目盯住藏还心。 “就算你想杀我我也不会怕你,别以为你发了狠我就会认输!”虽然差点就丢了性命,但是他不会就此放弃,他一定要让藏还心拜伏在他脚底下! 时子限依然野心勃勃。 藏还心闭了闭眼,幽幽说著。“我并没有打算让你怕我,我只是要你听话。” “要我听话?”他狂笑。“我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可能会听话!” “你最好别再造次。”他道,是最后的警告。 时子限忿忿然地瞪了他许久,最后终于发现,就算狂瞪他也是无法挽回劣势。就算丢脸,还是先离开吧!反正今天的目的也算有了进展,他明了了藏还心与樊妤之间的关系。 他本来就计划要从樊妤身上狠狠地打击藏还心。 而藏还心刚刚居然吻了樊妤,这正意味著他设计的圈套已经在运转中。 很好。 他可以先退。 “我再重复一逼,对于‘藏氏’的一切,我势在必得!”时子奇书网限从他身旁走过时,再度撂下他的不甘心。 一会儿后,他的身影终于消失。 麻烦的家伙终于走人了,幸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愈来愈糊涂了。”紧绷的气氛虽然和缓下来,但是陷于一团迷雾里的樊妤对于刚才的一切完全无法消化。 时子限怎么会这么仇视藏还心?为什么? “而且,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所有问题的起源就是在这里吧! “你想知道?”藏还心望著她。 “想。”她用力地点头。 他微笑,说了。 “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就是答案。 第四章 兄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既然是兄弟,时子限为什么会视他如仇敌? 樊妤想著,脑子却糊成了一团。 抬起头,恰巧迎上藏还心投射过来的视线,然而她的焦距这瞬间所浮现出来的却是他方才毫不留情的残酷容颜。 咚咚咚……心跳猛烈颤动起来。 藏还心体内所藏著的是柔情的人类还是森冷的恶魔?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分辨不出他是善是恶?是天使抑或是魔鬼? 樊妤怔怔地,只觉得藏还心一下子离得她好远、好远…… “关于刚才那一记接吻……”藏还心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音调没有太大的起伏,看来是那样的若无其事。“……我想那一记亲吻会让时子限懂得适可而止。” “啥?”一股冷意猛地窜了出来,冻住了樊妤心底深处那一块小小的旖旎期待。“原来……原来你刚才吻我是为了让时子限对我死心,你是为了驱赶时子限而吻了我?”说不出的失望,他的手段真是……真是伤人哪!而且所伤害的对象还不是别人,就是她。因为好不容易燃起的期待破灭了,破灭了…… 这下子樊妤总算明白藏还心先前不喜欢被称赞是“好人”的原因了。 因为他的骨子底潜藏著邪恶的性格。 樊妤无力地跌坐进身后的椅子,脑子的思绪却是无法运转的。 “所以你不必再去担心时子限的问题。”藏还心不知是故意抑或是看不出她的失魂落魄,对于她失望的表情并没有去追问原因,只是继续陈述他吻她的理由。 “谢、谢谢。”是她期待太多,所以才会重重摔落。虽然接吻是男女之间的一种亲密举动,也应该是发生在情爱底下,可她偏偏跟藏还心不是情侣,所以亲吻只好变成一种手段,一种手段啊…… “你会认为我在轻薄你吗?”藏还心的口吻突然变得沉肃些。 “不、不会。”她吁出一口气,却怎么也吁不出浓浓的失落感。“我想我以后可以心无旁骛地上班,不用再担心时子限会来烦我了。”就只能这样,也只能这样啊! 他也附和道∶“那就把握时间,好好发挥你的才能吧,机会正等著你去掌握。”藏还心把话题转移回公事上。 “是,我会努力的,我会的。”闭上眼睛,明白到痴心妄想的滋味可比苦涩更加难尝,她可是亲身体验了。 唉…… 从雕花大门走入,踩著深怕惊扰到谁似的稳健步伐,时子限穿过花木扶疏的美景,快步来到一处茶庭前。立即地,他上前斟了杯热茶,然后恭恭敬敬地奉给正缓缓睁开眼皮的一名老人家。 这里是“藏氏宗族”的大本营。 也是藏氏已退休的‘宗主’藏祖颐养天年的住所。 这幢占地数千坪的别墅里所拥有的风景,可是惊人的美丽。 “子限,你来啦!好久不见你,都到哪儿玩乐去了?”长者接过他递上的茶,喝著。坐在假山泉水旁享受著鸟语花香的洗涤,他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时子限蹲在长者面前,等他喝完茶,连忙接过茶杯,然后孩子气地轻嚷道:“爷爷,您都不管事,所以不知道二哥这两、三年来一直在自暴自弃,根本就不执行‘宗主’的权利与义务,如果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家族会一败涂地的。” 藏祖呵呵笑道∶“子限啊,你这番话要是给还心听见了,怕他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时子限喉咙梗了下,吞了吞口水后仍然坚持道∶“他是我最亲爱的二哥,我不会害他的,爷爷要相信我来告状是出于好意。” “是吗?还心是你最亲爱的二哥,你不会害他?”阳光投射过来,照出了一片潋滥风情,但老者意有所指的说法却让时子限打了个冷颤。 时子限抗议道∶“爷爷,您不要老是把我当成恶魔看待好不好?” “谁教你就是恶魔性子!”矍铄的老眼瞅视他。“你啊,一点儿都不尊重还心。” “我哪有?” “你没有?” “我--呃!”时子限在老者凌厉的眼光下,收住了反驳。 藏祖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著。“子限,收敛收敛吧!虽然你从母姓,但跟还心毕竟是亲兄弟,你执意与他争斗,只是徒惹笑话罢了。” 他怎么收敛得住? 他讨厌藏还心,从小就没来由地仇视著他,尤其无法忍受仰他鼻息的生活,所以他立志要抢夺他的一切、想看到他失败,尤其更想取代他成为“藏氏家族”的“宗主”。 外人口中神秘的“藏氏”,是一支延续了两百多年的神秘家族,也是一支对于权力的渴求膨胀到了极点的诡异家族。 “藏氏”从百年前就拥有著庞大的资产,就因为后盾身家太过强实,于是开始不甘蛰伏。渐渐地,家族成员喜欢把魔手四处伸展,还到处操控各个国家的金融体系,到了最后,他们甚至燃起了统一世界霸权的疯狂野心。 就因为“藏氏家族”的领导阶层像怪物般的行径,终于惹得某些国家开始恐惧起来,也因此召集了一群高手,再倾数个国家之力正武与“藏氏家族”对抗。 第10章 在耗费掉三十年光阴后,好不容易总算把“藏氏”的野心加以断绝,也压抑下他们继续膨胀的野心。世界各国的经济体系安定下来,各国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至于“藏氏家族”经过此一役,自然元气大伤,而仅剩的几位家族领袖也决定潜藏隐遁,并且将“藏氏家族”的所有资产交由当年最杰出的年轻领袖藏祖完全掌舵。自此,掌权的藏祖训示“藏氏家族”所有新一辈族裔,不准运用“藏氏家族”的资源再去点燃任何金融战争,更不准“藏氏家族”再去企图规划任何夺取世界霸权的野心。 多年下来,经过藏祖的一番努力,“藏氏家族”的族裔抑住了藏氏与生俱来性喜掠夺的基因个性,安分守己地过著平静的生活,也让变成传说的“藏氏家族”不再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时至今日,虽然家族成员在各种领域中都有其成就,但却遵循著藏祖的训诫,不敢启动阴谋。 只是,唉……总是有几位孙子辈的年轻人不甘心归于平凡,千方百计想闹事。 “子限,你要是不听爷爷的劝阻,万一出了事,爷爷可是不帮你。”藏祖软硬兼施地提醒他,要这不甘寂寞的孩子懂得适可而止,别再兴风作浪。否则若真的惹恼还心,祭出家规,到时就别怪他袖手旁观了。 听到祖父是与藏还心站在同一阵线上,他也不敢太过躁进,先行放软姿态道∶“爷爷,我跟二哥的争执是为了个理字,谁有能力就由谁坐上‘宗主’大位。您可知道,现在仍有许多人还是不服爷爷当年立二哥为‘宗主’的决定,所以二哥必须表现出他高超的能力来让族人服气,若不,他就要有接受挑战的心理准备。” 这孩子似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爷爷,您可不可以答应不要介入我们这群小辈的纠纷之中呢?”祖父尚未把“藏氏”最重要的资产,也就是“藏氏”的宝藏地图正式交给藏还心,这是他的胜算。他在赌,只要藏还心的资源赢不了他的人马,那么他就大有可为。 藏祖叹口气,躺卧下来。对于子限的不驯,看来只得交给还心去处理了。“放心吧,我不会介入,我已经退休了,更何况,还心也不会让我介入。” “您同意了?”时子限窃喜。 “你别高兴得太早。” “我不敢。” 才怪! 他叹口气,再道∶“子限,你小心一点啊,否则等到大祸临头,你会欲哭无泪的。”他闭上眼睛休息著。 “我懂骄兵必败的道理,我也不会让自己大祸临头的,爷爷放心吧!”时子限回道。敛下眼帘,心中已有下一步的计划。 “樊妤!” 一声叫唤划过早晨的空气,樊妤轻快的步伐被这声叫唤给吓得蹎踬了下,差点摔了一跤。 樊妤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过身去看向来人。她果真摆脱不了他吗?为什么? “时子限,你怎么又跑来了?”樊妤无奈又烦躁地道。他总是无时无刻地蹦到她面前。在她好不容易将接吻事件的悲伤感觉丢进垃圾桶后,他又现身来提醒她,这家伙真的阴魂不散呐! “对啊,我们又见面了。”时子限对她的烦躁视而不见,还痞痞地对她笑著。 “你又有什么事?” “不要老用如丧考妣的表情对著我,你要明白,也许我是你的丈夫--” “够了!”他烦不烦?抓著这则传说穷追猛打。反倒是一向最信传说的她,可是想尽办法要破除掉七彩湖的梦魇,他却故意老拿这事来说嘴。 怎么做才能赶走他? 啊,有了!藏还心先前对他的警告应该还有效果吧?就拿来试试。 “哼!想你也真是勇敢,上回才被藏还心狠狠教训了一顿,今天居然还敢再来纠缠我,你不怕再次尝到苦头吗?” 他双手一摊,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我当然有顾忌,今天来见你可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他大大叹了口气。 “是吗?”他的坦率服输反而让樊妤觉得奇怪。时子限的个性一向嚣张又跋扈,要他低头是很困难的。 时子限无奈地继续道∶“其实我很不想怕藏还心的。” “什么意思?”他话里有矛盾。“你意思是说不想怕他,却又不得不怕他?” “是啊!” “我不明白。” “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心跳咚了下!“我看不出来什么?” “你忘了藏还心的凶残模样了?那天大打出手的场面你也是亲眼瞧见的,他当时所展现出来的阴森险恶,哪个人不怕?”他哼了一声,冷冷地又说道:“藏还心的外貌是长得跟天使一样美丽,可惜内心早就被恶魔给盘据占领。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他的真面目,才会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以为他是个大好人。告诉你,其实真正的藏还心是个残酷又冷情,而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信的话,你看,现在又有一个新的受害者,还跟你有过关联呢,你自己看。”时子限将今天的早报拿给她。“睁大眼睛看仔细哦!” 报上斗大的字体写著--“ez服饰公司”宣布倒闭! “倒闭?‘ez’倒闭?它倒掉了?”她目瞪口呆地望著报纸上的标题。 “没错,‘ez’倒了,你的前东家垮掉了,咻地一下子就垮掉了呢!”他像在看戏般,夸张地说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消息……太、太突然了!”就算“ez”的老板先前曾经重重伤害过她,但事情过去了她也就不再计较,甚至在午夜梦回时,她还会想要感激这两人呢!因为若非紫贝壳系列的阴错阳差,她也不可能在藏还心的旗下工作。 “‘ez’被抽单,所有与他们合作的公司以及厂商纷纷中断合约关系,束手无策的‘ez’只好宣布倒闭。” “厂商群为什么要中断与‘ez’的合作关系?我很清楚‘ez’的老板戴瑞和首席设计师芮娜的工作能力以及交际手腕都是相当高明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可能眼睁睁任由自己的心血化为乌有啊!” 时子限冷笑地迸话。“就算想救也得要有能力拯救,你要明白,他们所得罪的对象并非一般人。” “他们得罪了谁?”心弦突然绷得紧紧的。 “你说呢?”他诡笑。“偷窃别人的创意点子,被告仿冒,是原因。弄臭自己名声的‘ez’再被神秘人重重一击,只好关门大吉。” 会是肇始于紫贝壳系列?此事与她有关联? “记者虽然没有追查出真正的关键,不过肯定跟藏还心脱离不了关系。那些记者私下都在谈论,说‘ez’的倒闭是藏还心在幕后操纵的,所以可怜的‘ez’只好垮台了。” “藏还心……”樊妤迷茫地喃著,恍惚中,觉得藏还心离她更加遥远了。 “樊妤,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冒著被藏还心抓去海k的危险再来找你?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来提醒你,最好小心伺候他,千万别去触怒他,以免他少爷一个不高兴,回头就把你毁了!” 她一震,捏紧报纸。 “别以为他现在对你友善就代表著他永远都会对你好,他那个人啊,聪明绝顶,向来不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与感情,他最近会对你特别感兴趣,想必是从你身上发现了什么特殊且有趣的事情吧!” 她没吭声。 “樊妤?”她怎么都不说话。“你有没有听见我的提醒?” 她眉心蹙起。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劝告吗?呆子,这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一厢情愿的呆子,才会被男人骗得团团转。” 樊妤倏地往工作室走去-- 她竟敢掉头走人?” “樊妤,我可是一片好心,那家伙是一匹戴著绵羊面具的野狼,你最好小心一点,跟他保持距离,以免被他欺负了去还求救无门!”时子限在她背后不断嚷著。 不听、不听!藏还心才不会那么可怕,才不会! 他才不是披著温柔面具的冷酷恶魔。 不是的、他不是的! 不是的…… 不是……吗? 修长的手指忽而在电脑键盘上作业著,忽而持笔在纸上勾勒出新一批的服装画来。 u型领的剪裁,能让胸线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颠覆形式的柔软飘逸长裤,刹那间显现出与众不同的风华来。 “将组员带去巴黎拍摄服装广告。”藏还心随后又拨出一通国际电话,遥控义大利公司的品牌包装团队准备作业。 ‘是。’接获老板指令后,整组工作人员正式投入工作。 叩叩。 “请进。”藏还心挂上电话,抬头道。 樊妤推开门,缓步走向他。 打从工作室决定成立之际,藏还心就留在台湾。她感觉得到,他是为了要让工作室步上轨道。 这份贴心令她感动。而这样一位柔情的男人,叫她如何把他跟恶魔相融合呢?可是……她也曾经亲眼见识过他残酷的一面,现在又加上“ez”这一笔…… “怯生生的?”藏还心有趣地看著她惊惶的表情。樊妤虽然没有争强好胜的性格,但也不会把自己变成小媳妇般的模样。“你怎么突然把自己变成了小绵羊?” “我……我……”应该什么询问才好?要怎么追问才不至于冒犯他?这样赏心悦目的男人,会是可怕的魔鬼吗?会是吗? 藏还心的视线停驻在她手中的报纸,明白了。“你是来问我有关‘ez’倒闭的事?” “是……是的,跟你有关系吗?”幸好他主动先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第11章 这会让你恐惧我?”她不仅不敢用正眼瞧他,说起话来还支支吾吾的。 “我……”说是怕吗?也不尽然,只是对他的感觉变得好陌生,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藏还心笑了笑,道∶“没错,是我让‘ez’消失的。” 她一颤,问∶“你是在为我出气?” “我不欣赏‘ez’的小偷行径,他们今天可以欺负你是新人,想必过去也曾经做过类似的勾当吧。”事实上,他手中确实握有证据。 “可是……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让他们的心血全部归零,何其狠心。 “残忍?”藏还心笑了起来。“这哪会残忍?妤,你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不是被原谅就会愿意改过的。” “是我不懂?是我太过单纯了吗?可是--” “我的做法让你不满?”他打断她的话。他看见了她眼中的不赞同。 她顿了下,慢慢地,合上朱唇。 就算多说也改变不了任何已定的事实,而且她也没有权利去干涉藏还心的决定。 “我回办公室了。”不再多言,她转身离去。提醒自己千万别再对他心生幻想,以免又幻想破灭。 藏还心看著她失望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她在怕他? 原本他是要避免让她接触到污浊的黑暗面。 倒是没想到,他反而成了她不安的来源。 是啊,他的出现让她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澜,再加上时子限的凑上一脚…… 全乱了调。 用完了中餐,樊妤一个人走出工作室,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小公园里。 微风轻轻地吹著,而竹椅旁还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遮蔽日阳,供人乘凉。 樊妤坐上竹椅,撑著颊仰望著头顶上的绿叶。 蝉鸣嗡嗡响,像乐曲般地洗涤她忧愁的脑,而不断拂来的凉风也让她紧绷的心弦放松许多。 直到此刻,心口那沉甸甸的感觉才开始消褪掉一点点。 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评论藏还心的好与坏,但是那种无法了解、无法清楚描绘出他性情的虚幻感觉却是让她很不踏实。 到底,她往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就当他是老板,以最单纯的心情崇拜他? 又或者,跟以往一样继续偷偷暗恋他,继续期待两人有一天会开始交往? 她到底该选择哪一项? 哪一项啊…… 风不断拂来,眼皮慢慢地变得好沉重,最后,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久后竟然打起盹来。 小脑袋一点、一点、又一点…… 打盹的她脸蛋酡红,精致可爱的瓜子脸粉粉嫩嫩的,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遍寻不著的妮子竟然是在公园里打盹。 藏还心慢慢地走近她,蹲在她面前,清清楚楚地把她的娇颜收尽眼底,烙印在心坎上。 她总是这么的纯真与娇柔,从无造作之感。也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她沾染尘埃。 可惜,她并不明了。 而他,亦不想解释。 好炽烈的目光啊…… 谁?是谁在看她? 樊妤惊悸地张开双眼,一见到来人,身子惊骇地往前一倾,樱唇与藏还心的唇片竟然碰个正著-- “唔?”水眸大大地瞅著他,面对这突生的状况,她呆掉了。 藏还心目光灼热地迎视她吓呆的表情,倏地,他含了含她的唇瓣。 樊妤一震,但还来不及为这尴尬情境做出反应时,就又被他温热的唇瓣给吸引去了心神,他的嘴唇碰触起来温暖又轻柔,他的气息闻起来是安全又迷人的。 她轻抽一口气后,忽然闭上眼睛。 白日梦,是白日梦,她现在正在作白日梦……樊妤不断自我催眠著,不知道如何解决此情此景的她,干脆当成自己正在作白日梦。 尤其,她贪恋地完全不想移动朱唇,想就此霸占到天长地久。 哪怕脑子已经开始晕眩、潮红染上脸颊…… “你偷吻我?”许久后,藏还心终于移开嘴唇,轻柔地逸出声音道。 樊妤不敢睁开眼睛,选择继续当化石。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浅浅地又说著。“你当自己是在作梦吗?那好,就当是作梦吧!现在是在梦里,所以你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牵动著唇角,下一瞬,他又重新黏贴上她的朱唇,并且细细吮啄著她的唇线,然后还侵入她的唇舌,放纵地吮吻著。 而她也无法抗拒、不想抗拒,开始送上芳唇。 吻了好一会儿后,四唇才分开。 藏还心见她仍僵化著,眼睛仍然不敢睁开,只好拍拍她的粉颊,唤道∶“妤,该清醒了。” 是、是啊,是该清醒了,这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该结束了。 樊妤慢慢地睁开双眸,努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午休时间结束了吗?”她装傻,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是该上班了。”他也顺著她的语气道。 “哦,那我们回去吧。”她起身,立刻往工作室而去。 故作没事。 是的,就故作没事。问题、烦恼,统统不去想。就容许她偷窃这么一个小小的晌午时间自我满足,享受这一次的接吻意外。 不会有人怪罪她偶尔当只鸵鸟自我满足吧? 藏还心静静地凝视著她故作镇静的背影。 一直不愿对她解释太多,是为了保持她的纯净,让她能够安安静静地当个创作者,让她专心地面对工作上的挑战。 可惜太多的突发状况总让他不能如愿。 铃~~ 手机乍响,他接起,听完来电者的说明后,表情阴沉了。 第五章 樊妤专心地下笔画著线条、颜色。 红与黑的色彩对比最能塑造出戏剧感来。 再运用黑白相间的设计,让整体形象洋溢出时髦风格。这一批定名为“心绪”的设计,不知道会被打几分? 而且藏还心会采用她的设计吗? 樊妤不安地丢下笔,将杯内的咖啡一口饮尽,又抓了抓自己的发丝,好烦哪! 这阵子她心思浮浮荡荡,也无法在工作上投入全副的专注,对自己的创作能力更是突然失去了自信。 “妤,你在干什么?发什么呆呢?”一只手猛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喝!”她吓一跳,抚著胸脯回头道:“田蜜姊,你吓到我了啦!”田蜜也是设计师,比她年长五岁,不过已经是时装界的名人。 “嘻!看你发傻,忍不住想吓吓你。咦?这批服装图是你的最新设计啊?”田蜜看了桌上的画纸,忍不住啧啧称赞道:“很不错哦,非常的抢眼,一定可以通过藏先生那一关。” “是吗?你觉得我的设计创意能够吸引人?”樊妤好奇书网认真地问著,觉得自信心似乎回来了一点点。 “我想,只要你有能力亲手裁剪出来,那就没问题了。”田蜜不吝啬地赞赏著她。 她开心极了。 “那我去找藏先生讨论一下。”樊妤站起,迫不及待地要把图样送去给藏还心作决定。 “等一等,藏先生出国了,你不知道吗?”田蜜唤住了她。 “藏先生出国?”脚步倏地停下,她错愕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并不知道。” “我听秘书说是昨天下午走的。” “昨天下午?怎么会呢?我昨天中午时才跟他在公园接--呃!”她猛地捣住嘴儿。 “啥?在公园接什么?接什么?你话怎么只说一半?”田蜜疑惑地瞪著她。 “没什么啦!我是说昨天中午时,我还跟藏先生在公园打过照面,但当时他并没有提到要出国的事。”临时离开,而且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看样子就算接过吻,他还是只把她当成手下员工。 心又沉下。看来,她不能再痴心妄想了。 “又怎么了?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好苍白喔!”田蜜担心地看著她忽变的表情,有些紧张地问她。 半晌后,她无力地再道:“田蜜姊,藏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国?” “没有,我猜他也许会返回米兰又或者飞去巴黎吧!其实藏先生以前根本不会在台湾停留这么长久的时间,这回算是破了记录。” “是啊,是破记录了……我知道他这回是破例久留,有时候我很好奇,他是为了什么原因肯这么做?”先前她以为是为了她……可如今她已不敢再自抬身价了。 “这个问题嘛……我想想。”田蜜思考了一会儿,有了答案。“大概是因为成立工作室的关系吧!藏先生爱才、惜才,当他发现你的设计天分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你邀来他旗下工作。紧接著,我也被挖掘过来,而丽丽、夏芸也是,我们四个女生恰巧变成‘微裸四朵花’,他当然要花点心思好好安顿我们。”她笑说著。不过想起她们三人当时被藏先生看中网罗时,心里可是既惊且喜,尤其在见到藏还心本尊的那一刹那,更是“吓”到目瞪口呆。 “藏先生是一位令人著迷的男士,圣美到令人不敢亵渎他。这样一个美男子,实在是太有魅惑力了。妤,你猜,藏先生有没有女朋友?他这回出国会不会就是去见女朋友?” 樊妤一愣,下一秒立刻回道∶“我不知道,这问题别问我,我才不敢去探问他的隐私。”樊妤不断摇头,摆明对这问题的排斥。 “你干么这么紧张?只不过是闲聊罢了,又不是真的要去挖掘藏先生的隐私,瞧你吓的。” 第12章 田蜜取笑她的大惊小怪。“不过说真的,你难道不好奇他有没有女朋友?而且是要什么模样的女子才能掳获他的心呢?真教人难以猜测。”田蜜左思右想,一会儿后,双手一摊,道∶“唉,反正不会是我,我死会了。” 樊妤看著她,怔愣许久,未了,露出苦笑来,道:“也不会是我!” “怜惜,你相信传说吗?”樊妤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与好朋友何怜惜相约在咖啡厅见面。打从学校毕业至今,好一阵子没有聚会聊天了。只是其他朋友群有些出国深造、有些忙著工作、有些正在大谈恋爱,今天能够相约出来见面的,就只有怜惜一个人而已。 又来了。 何怜惜朝她扮了个鬼脸,却无损她惊人的美貌。只见她莫可奈何地回答樊妤的问题。 “阿妤啊,这个问题你从学生时代就老追著我问了,直到今天你仍旧没有丝毫的长进,你哦……唉,算了、算了,既然你老爱问我重复的问题,那我也只好老调重弹了。听著,传说那玩意儿是专司骗人感情的产物,只有笨蛋才会相信。”何怜惜一口喝掉冰凉沁心的冰咖啡。 “可是……我还是深信不疑。”所以她很烦恼,因为藏还心离开了,因为时子限会从中搅和,她愈想愈恐惧。 “所以你是笨蛋啊!”何怜惜不客气地轻斥她。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吗?”樊妤撇唇,叹口气,又道∶“怜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群朋友去旭海露营区玩耍的事情?而且祐祐当时还说了一则七彩湖传说。” “记得啊,那天大家玩得好快乐呢!倒是那则传说就没人理会它喽!” “我理了。”樊妤道。 “什么?”何怜惜一下子转不过来。 “我理了。”樊妤再重复一遍。“其实那天晚上,我趁著大家睡到不省人事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去七彩湖,试验了传说的真实性。” “啥?”她吓了一大跳!“你跑去七彩湖,还做了实验?”哇,阿妤的胆子好大哦! “不去试验我不甘心嘛!” “然后呢?有结果吗?”何怜惜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著下文。 “然后……是有结果。我看见了……”樊妤颓下双肩。 “看见了?你看见了?你真的看见了?”何怜惜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儿。“你真的看见你未来丈夫的长相?” “是的……”想到时子限的脸她就想哭。 “不会吧?不可思议,七彩湖的传说竟是真的?”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恼道:“我原本还以为是祐祐在胡说八道的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太可惜了、实在太可惜了!下一回她也要去七彩湖试一试。 “祐祐没骗人,七彩湖的水面确实会浮出脸孔来。” “那你未来的老公长得什么德行?你快点形容给我听听。”何怜惜兴致勃勃地追问她,只是樊妤的脸色却很难看。“干么?你干么摆出苦瓜脸来?是他的脸皮长得很不堪吗?快点说,你瞧见了什么?该不会是个青面獠牙吧?” “不,是一张帅哥脸。” “哇塞!这么美啊?帅哥脸耶!既然如此,你干么愁眉苦脸的?” “因为他嚣张、跋扈、又自以为是,很惹人厌恶!” “啥?”眼睛眨了眨,愈听愈觉得稀奇。“奇怪了,你怎么可以凭借一张脸皮就把他了解得这么透彻啊?” “因为我遇见他了。”樊妤无力地垂下脑袋。 何怜惜惊呼。“哇塞!真的假的?” “真的,就因为是真的,所以我才烦恼。我不喜欢那个男人呀!” “不然你喜欢谁?”何怜惜劈头问道。 “呃……我、我喜欢……喜欢……”樊妤绞扭起手指头来,支吾半天却说不出口。 “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对象是谁了,是那位时装大神藏还心对不对?你从以前就一直很仰慕他,也很崇拜他,在学校的时候,你就常常许愿希望能够和他来个相见欢。咦?你不是已经转到他旗下工作了,难道还没有机会见到他本尊吗?”何怜惜握住樊妤的手,激动地鼓励她道∶“听好,这是你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听过吧?从现在起,你就努力一点,把握住良机把藏还心给弄上手!” “我不敢。”樊妤幽幽道,她想得太简单了。 “为什么不敢?就冲冲冲啊!”何怜惜粗暴的语言与动作和她美丽的外貌完全不搭配,可还是夺人心魂。“藏还心是知名的时装设计师,有名的他应该也是家财万贯吧!对了对了,他的长相怎样?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长得什么德行呢?你快点形容给我听听。” “他帅极了,是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俊美男子。” 啪!她拍桌子。“这样更好!这么梦幻、优质的白马王子,你一定要把他掳到手!” “就因为他是这么优秀的白马王子,所以我会想,我凭什么去跟他示好?”樊妤忍不住说出了她的苦恼。 “呃?”何怜惜一愣,了解到了好友的烦恼--她没有自信。在一般人眼中,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女子,怎敢妄想匹配白马王子? “再加上七彩湖传说。”樊妤悲惨的声音又幽幽传出。“我未来的丈夫并不是藏还心,而是那个惹人厌的家伙,这下子我更惨了。” “真有这么惨吗?”何怜惜蹙眉。 “是惨啊,惨到没有人性。”樊妤揪著一张苦瓜脸。 “怎么办?怎么解决……啊,有了!我想到一个办法了,我有一个传说可以给你做参考,听说很准很准喔!你要不要试试看,也许可以把藏还心给勾引过来,然后破除掉七彩湖传说的魔咒。” “什么传说?”她的心又怦跳了起来。 何怜惜又灌下一杯咖啡后,才说道∶“传说啊,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画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哦!” “真的吗?” “试试看。”何怜惜怂恿著。 “我当然会试。”樊妤兴致高昂地猛点头。只要有机会赶走时子限,然后让藏还心记得她,再困难的方武她都想试一试。 “那你就找机会对藏还心做试验,想办法在他手心上画圈圈、画圈圈,一直画圈圈。” “我明白了,我会一试的……呃?”她激动的情绪突然迅速降温,紧接著还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完了,我怎么试啊?藏还心还会回到台湾来吗?他会给我机会实验传说能不能成真吗?”她低声喃著,别忘记藏还心已经飞离台湾。 “阿妤,你在嘀嘀咕咕个什么劲儿?我听不清楚你的话。”何怜惜一头雾水地看著她。 “没什么啦!”樊妤勉强扯出笑脸来。“我是说,我会找机会试试传说的准确度,谢谢你了,怜惜。” “不客气,不过有答案你要告诉我哦!”她也好奇传说到底会不会成真? “会的,我会告诉你传说究竟能信不能信,我会把结果与你分享的。” 临时决定的澳洲行,不告而别的匆匆离去,可以想像樊妤的脸蛋一定皱成小包子了。 藏还心不禁微笑起来。 虽然她不会明白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幸福,远离危险才能平安,但他还是会默默地继续把她推出危险外,哪怕她会因此而不满。 澳洲国家情搜局接获密报,有三家银行的资金流动最近半年来有著极不寻常的汇聚现象,并且还一步一步地转投入股票、债券等市场中,似乎有所图谋。 向澳洲方面示警的正是“藏氏”的密探。 而藏还心不仅对澳洲提出警告,也在确定了时子限即将展开行动之际,为了不让事态失控加遽,立即赶赴澳洲亲自处理。 他不能让那疯狂的家伙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四处放火。 “藏氏”不容许再被当成世界公敌。 “‘宗主’,您所传过来的资料我已经收到,也开始行动了。”被指派消弭这次纷乱的部属致电藏还心,向他报告最新情况。 “不必与他硬碰硬,只要诱骗对手上当,抑制住他的资金,在惊慌下对方必然会做出错误判断,到时候你坐收渔翁之利便可。”藏还心将最重要的细节再次交代一遍,务必要让这回的行动万无一失。 这也是他亲自走这一赵的用意──速战速决。 “我明白了。”收了线,剿灭计划立刻展开。 “二少,咖啡。”随同藏还心到澳洲的心腹秘书送来饮料给他提神。为了这个事件,藏先生不眠不休地拟定计划,为的就是不让时子限的阴谋得逞。“子限少爷未免任性过了头,老是制造混乱,给你增添麻烦。”顾念兄弟之情,藏还心一直忍让,也一直没对他下重手,但倘若他继续胡搞下去,难保不会有失控的意外。 藏还心喝著咖啡,对心腹的不平不置可否。 一次又一次地破坏时子限的计划、耗损他的战力,直到最后弹尽援绝之时,他想搞怪也没有能力。 这是他对付时子限的方式。 “准备回台湾。”澳洲的问题他有自信可以解除,不过人在台湾的时子限大概又会趁他离开的这短暂时刻再掀风波了吧! 传说啊,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昼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哦! 樊妤的右手食指不断在左手手心上画著圈圈,画累了,呆呆地凝视著掌心,轻声地自问道∶“我有机会在藏还心的手中画图圈吗?会有这机会吗?”他会不会返回台湾,至今仍然没有答案。 “妤,事情不太妙了!”蓦地,田蜜突然推门而入,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田蜜姊,出了什么事?” 第13章 她心虚地把手掌藏在背后,端详著甚少露出不满神情的田蜜姊。怎么了? “哼!我这回可是不甜蜜了,还很生气呢!”她恼怒地道。“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你,你听了以后可不要太激动哦!” “什么事啊?”感觉很可怕似的。 “我听到消息,最近不断有人在四处散播谣言,说‘ez’的倒闭全是因为你在背后搞鬼的关系,又说紫贝壳系列的创作其实是芮娜的心血,但因为你结识了藏还心,在有他当靠山的情况下,硬是指鹿为马,强夺她的心血,还为了掩人耳目,硬是把‘ez’害得关门大吉!” 她傻眼。 “我并没有做出这等不入流的事情啊!”她委屈极了。到底是谁掠夺谁的心血,不是已有正确答案了吗? “我懂,我也相信你,但总是有一些八卦婆嫉妒你,又看你不顺眼,所以就加油添醋地在这圈子里四处放风声,想要打击你。”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愈是竞争激烈的行业,愈是有这种现象,她明白的,但要如何解决,这是难题。又不能天天带著广播器四处申诉,况且,就算说破嘴也未必有用处。信者恒信,不信者,就算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一样视若无睹。 “妤,我告诉你这件事是要让你有心理准备,往后若有人不客气地指责你,你不能被打倒喔!不过你也不必因此就灰心丧志,拿出你的实力来,用你的实力证明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可以破除这项不实谣言。” “我知道了,谢谢田蜜姊的提醒,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只是……真能不在意吗? 只要想到总有一小撮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又岂会舒坦? 唉…… 夜已深了。 樊妤回到家,才开门,却听到房东太太不断地在跟父母道著歉。 “我知道我的决定过于仓促,我也对你们很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有困难,所以请你们还是在明天搬家吧!” “房东太太,你临时要我们搬家,一下子要我们去哪里找房子住啊?这也太为难我们了。”樊母满面愁容地看著丈夫。 “是啊,房东太太,租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契约若要中止,得在一个月前通知对方吗?”樊父和她讲道理。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急著要卖掉这栋房子。我欠地下钱庄一大笔钱,他们追我追得很紧,好不容易有人要来买这栋房子,却是限我明晚十二点前一定要完成交屋手续,所以我只好……只好厚著脸皮来要求你们给我个方便。” “可是一时之间,你要我们搬到哪儿去呢?”樊家在经过九二一大地震之后,除了房子被震垮外,原本自设的工厂也全毁,损失惨重,现在还有一大笔贷款尚未还清。即便搬到台北,好不容易可以做些小生意糊口以及慢慢清偿贷款,但是经济状况并没有那么理想。 “爸、妈。”樊妤疲惫地进门。、“阿妤,房东太太说--” “我都听到了。”樊妤叹气。今天是黑煞星降临日吗?怎么所有的倒楣事都集中在一块儿发生? “三位,拜托你们,如果你们不搬家,买家就要中断这笔买卖,到时候我……我就……呜……”房东太太竟然哭了起来。 “哎呀!房东太太,你别哭了,别哭了!好,我们搬,我们想办法立刻搬家,不会让你为难的。”樊氏夫妻相视一眼,共同作出这个决定。 “谢谢、谢谢!我太感激了!谢谢……” “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房东太太擦著眼泪离开。 “怎么办?”送走了房东太太,樊家三口思索著要如何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找到落脚处,否则就得露宿街头了。 “我明天先跟公司请假,努力去找房子。”白天时她被污名化,晚上又被房东驱逐,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要找房子住很简单的。”蓦地,一道自比喜鹊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时子限?”樊妤只想叹气。 他微笑,说道∶“我明天下午会请助理把钥匙送过来。伯父、伯母还有妤儿,你们三位就不必为房子的事情伤脑筋了。” 什么妤儿?樊妤鸡皮疙瘩掉满地。 “时子限,你偷听我们说话!”她指控他,这位不速客总令她没辙。 他抗议道∶“别冤枉我,我并没有偷听,是那位房东太太哭哭啼啼的嗓音传得那么远,我又没耳聋,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时子限解释完他的立场,又对樊氏夫妇大献殷勤。“伯父、伯母,我是妤儿的朋友,突然造访实在很失礼,可是我有能力协助三位解决困难,就让我帮忙吧!请你们安心,我的房子虽然没有人居住,可是一直保持著干净与整洁,可以省去你们整理的大麻烦。” 樊氏夫妻面面相觑,对于他的热心协助,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不会同意让你来协助我们的!”樊妤立刻拒绝道。她才不会笨到请鬼拿药单! “妤儿……”时子限大大叹了一口气,很友善地说道:“我是诚心诚意想来帮忙你们的,请你不要每次见到我就用臭脸相向好吗?” 樊妤皱眉。他一脸的无奈,确实是让她不好意思再继续“恶言相向”。 樊母也说话了。“是啊,阿妤,人家是好心来帮助我们,要是不想接受好意,也该客客气气地拒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我知道啦!” 时子限逮著机会打铁趁热。“伯父、伯母,就让我来帮忙吧!一来你们也不必到处找房子,二来租金的问题也好商量。”时子限从樊氏夫妇下手,这两位殷实的长辈比较容易心软。 樊妤瞪著他,他前倨后恭,跟以前嚣张的模样大异其趣。 时子限的个性似乎改变了许多。 只是,他为什么要改变?还热心到像是低声下气,不断对樊家示好? 看他这么热心,害她一时间有了些小小的感动。 “明天下午我会过来帮忙搬家。”时子限的决定又传出。 “这,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就这么决定了。”时子限跟樊氏夫妻谈好后,又到樊妤面前,很慎重地说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就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是不是朋友樊妤无法界定,可是她非常明白,自己拒绝不了时子限。在他强势的作为下,她只能任由他“帮助”了。 一大清早,一辆房车以及大货车和数名工人来到樊家门前报到,把正在用早点的樊家人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下午才会过来吗?”樊母放下早点,快步出门。记得昨天跟时子限是约定下午时间呀! “咦?你是?”樊父打开门,看见门前的男人后,了眼。这位俊美绝伦的男士并不是时子限。 “伯父、伯母早安,打扰了。” “呀!”随后走出来的樊妤也吓一跳。是藏还心!“你……回来了?” “阿妤,这位先生是?”樊母回首问著呆滞的女儿。 她紧张地连忙替父母介绍贵客。“这位就是藏还心先生。” “原来是藏先生,你好,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樊妤在惊愕之际,看著他带来的阵仗,他似乎……知道他们正准备搬家?“藏先生,你怎么会来我家?而且你带来的人是……是……” “是过来帮忙的。”藏还心回道。 “你知道我们要搬家?”太奇怪了! “这件事我们私下再谈好吗?”他望向樊氏夫妇。“搬家的事宜就麻烦伯父、伯母处理,我带来的工人会协助搬运,我有点要事想跟樊妤谈谈,可否容我们暂离一下?” “好、没问题,你们谈去,搬家的工作就交由我们处理。” “开始吧!”藏还心带来的工人立刻上工。 安排好了这方,藏还心带著樊妤走到巷子的另一边。 樊妤的心跳速度还是好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乍见他的激动仍未褪去。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再返回台湾。”樊妤说出她的感想。本来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与他见面,万万没料到他竟回来了,还在第一时间就前来家里替她解决麻烦,带给她无限的惊喜! 至于时子限的好意,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忘记了。 藏还心笑了笑,说道:“这几天你辛苦了。” “辛苦?”樊妤疑惑地眨著眼。“为什么会说我辛苦?” “连续的打击以及烦恼让你很不好过吧?” “你都知道?”她十分的惊讶。他不是在国外吗?未免太神通广大了点。 藏还心忽然回头觑看左后方,道∶“子限,你耍再多的手段也不会有用,结果永远只会有一个,叫做失败。” “时子限在这里?”樊妤循著藏还心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见正走出来的他。 “你不是说下午才会过来?”这对兄弟又在她面前碰了头,很可能会发生事端。 时子限冷冷地道∶“我一接到藏还心返回台湾的消息,就知道他会来搞破坏。”可恶!他真的挡不住他吗?当澳洲方面临时传来计划受阻的消息时,他马上知道又是藏还心的杰作。当他又掌握到他出现在中正机场的消息后,就立刻赶来樊家,果然-- “你为什么老是对我耍暗招?”时子限不客气地指控道,他要先发制人。 “耍暗招的是你不是我。”他气定神闲地回著。 “得了,不要以为逞口舌之利就可以稳占上风,现在要比较的是谁对樊妤比较有心。” 第14章 时子限疾步走向樊妤,并且一把攫住她的皓腕道∶“我告诉你,妤儿是我认定的女人,也是我决定要去珍惜的对象,我不会再退缩了,我打算正式追求她,我也相信她会选择我、爱上我!” “我选择你?我会爱上你?”樊妤粗嗄地道,一双大眼睛惊骇地瞪住时子限。他凭什么有这种认定? “是的,你会爱上我,只要你跟我正武交往,绝对会爱上我!”时子限倏地出手捧住她的脸蛋,像在示威,也像是在警告般地说道∶“因为你知道唯有跟我在一起,你才会拥有幸福,我是你命定的男人,不是吗?” 她的脸蛋不断胀红起来。 时子限咬牙再道:“你心里明白,我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还有那个劳什子传说,不也显示出我是你末来的丈夫?” 痛!她的脸蛋快被时子限的手劲给压扁了。 “我说的对不对?” “不、不对!噗--”喷出去的否定句里夹杂著些许口水,喷上了他俊帅的面孔。 “你在干么?”时子限吼了声,惊愕地跳开去,气恼地瞪住她。“你是什么意思?喷我口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要压著我的脸,叫我怎么讲话嘛!”她揉著红通通的粉颊。痛死了! 藏还心笑了出来,这两人耍起宝来还真有意思。 时子限面子拉不下来,但又不能发飙,他现在不能让樊妤对他印象大坏。 他只好吞下这羞辱,还要再弯下身段。“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刚才太激动了,伤了你。不过搬家这种小问题,不敢劳烦到藏二少爷,就交给我处理吧!我才是真正可以帮助你的人,也是最关心你的人。” “没错,你是很关心她,关心到故意去散播樊妤霸占芮娜心血的谣言、关心到买下樊家的租屋处,逼他们搬家。” “你、你在胡说什么?”时子限吼道,脸都绿了。这么隐密的计划,他怎么知道? “需要我提出证明来吗?”藏还心不疾不徐地弯起唇来。 “樊妤,你别信他。” “我就是要信他!”樊妤怒瞪住时子限。“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故意伤害我?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事?” “我……” “不必解释了,我不想听。现在、此刻,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你休想成为我的丈夫,我不会让七彩湖传说变成事实!” “妤儿……” “请你走吧,走!” 见无法挽回颓势,时子限也冷然了。“是你赶我走的,以后若出了事,可别怪我不帮你!”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不要后悔!”撂下话,他悻悻然地先狠瞪藏还心一眼,随后才不甘心地离去。 搞乱份子终于走了,樊妤松了口气,这才转身面对真正的恩人。 “藏先生,谢谢你的帮忙。”幸亏她身边有他可以依靠,每次都有他出手相助,她才能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幸运能够维持多久? “是我该说抱歉,让你成为代罪羔羊。”藏还心清楚时子限的所作所为全是冲著他来的,他计划要从樊妤身上获取反击他的利器。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耶!时子限似乎是因为要打击你,才不断找我麻烦。”她揉著仍然微痛的脸颊,却微笑起来。“不过我并不介意,因为他每次闹完事后,就会让我更加认识你。”突然发现,每次时子限搞完破坏,就把她跟藏还心的距离拉得更近、更紧些。“真的好奇怪,感觉上时子限就像是个媒介,把我跟你牵在一块儿,我愈想愈觉得自己很幸运。” “幸运?”奇怪的逻辑。 “呃!”她连忙咬住下唇,不敢再多做解释。再说下去,就会泄漏出她暗恋他的暧昧情愫了。“我爸妈已经把家具都送上货车,正等著我们出发。”她僵硬地把话题转开。 他看了腕表,道∶“其他事情到新家后再谈。” “嗯。” 第六章 就像中蛊似的。 每一次见到藏还心,对他的爱慕之情就会油然而生,不管先前做过多少次的心理建设,要求自己收回对他的迷恋,就仅维持主雇关系,可一碰著面,她就是压抑下了暗恋他的心情。 甚至,只想相信他、只会奢望他。 一队人车浩浩荡荡地来到藏还心提供的新家。 在车停妥后,樊家三口步下。一站定,就被眼前的别墅所带来的感觉给吓了一大跳。 那种不受拘束的气氛,让人眼睛一亮! “我们可以住进这么漂亮的房子吗?”樊父有点却步了。住进这么高级的别(奇*书*网^.^整*理*提*供)墅住宅,要怎么计算租金呢? “我怕我们会负担不起房租啊!”樊母也不安地说著。 “是啊……”樊妤谨慎地看向“新房东”。“我们是付不起昂贵租金的,而且我家里还有其他贷款,我不可能把全部的薪水都花费在租金上头。” 藏还心笑笑,回道∶“但我并不喜欢让你们当小媳妇,再加上这次的搬家事件,我对你们也有责任,所以我有义务协助你们。”迫使他们临时搬家,全是肇因于时子限的任性,他把“藏氏家族”的纠纷牵扯到无辜的樊家去。“别担心,我并不需要你们给付租金。” “怎么可以这样?”她大惊。“这太占你便宜了!” “我并不在乎。” “可是我们会过意不去。” “那怎么办?”他反问她。 “呃……”她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有解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就这样吧。倘若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当设计师抵偿。”藏还心似真似假地道。 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一拍。 一辈子?他竟然使用了一辈子的字眼,这种仿彿在约定什么盟约似的说法,会让她全身细胞骚动起来的。 “三位就别自寻烦恼,安心住下吧!” “可是……” “请进。”藏还心已将大门拉开。 再不识相就显得矫情了。 樊家三口怀著惴惴的心情进屋,一走入,就仿彿走进了梦幻世界,美好的氛围立刻驯服了所有人的感官神经,也让樊家人立刻爱上这处美丽的环境。 以纯白色为基调的挑高客厅让人觉得,特意挑选的白色沙发配合著矮几、家具,让几何线条更具特色。而隔间更是以银纤玻璃作为建材,让内部全无水泥墙所带来的压迫感。 樊父欣赏完这美轮美奂的环境后,不禁赞叹道∶“我觉得我们从旧家带来的家具并不适合摆进这屋子里,会破坏这份美感的。” 樊母也附和。“对啊,我也是这么认为,我看我们还是把旧家具摆进仓库吧!” “这样似乎比较好。”樊妤也同意道。 藏还心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先行向他们告辞。“那我就不妨碍你们整理家务了,我先告辞。” “藏先生。”樊妤出声唤住他。 “有事?”他回首。 “你--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她期期艾艾地说著。“我……我们想请你吃顿便饭,谢谢你给我们的帮助,方便吗?” “是啊!”樊父也立刻接话。“希望你能赏个脸,让我们一家子好好地谢谢你。” 藏还心望著三张诚意十足的面孔,点头同意。“那么晚上见。” “晚上见!”樊妤兴奋地笑开来,喜孜孜地送他出门。返回客厅后,迎上父母兴味的表情,脸一红,低下头,忙著整理衣服去。 今晚的天空没有星星。 无妨,也不打紧。就算没有星星可以让她许愿,但是梦想依然会成真的。 藏还心重承诺地依约前来共进晚餐,母亲的厨艺让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用完晚饭后,樊氏夫妇说要采买欠缺的小物品,出了门。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樊妤和藏还心。 “我去泡杯咖啡给你喝。”她不忘待客之道,快步地转往厨房。只不过,即溶咖啡的口味不晓得他喝不喝得下去? “我来。”藏还心也跟著她走进厨房。 “不行,你是客人,哪有麻烦客人动手的道理?” “你有喝咖啡的习惯对不?”他忽然问著她。 樊妤吓一跳!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喝咖啡的习惯?”心窝突然变得暖烘烘的。她一直祈求能够被他所注意,没想到他居然真有注意到她。 “我有猜错吗?”他对她一笑,她的脸蛋瞬间爆红。“我特地带来咖啡豆,是我喝习惯的品牌,你也试试。”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你闻闻。”他把咖啡罐打开,打断她的不安。 “好香哦!”浓郁的味道扑鼻,她忍不住赞道。 藏还心随即亲自将咖啡豆放入研磨机内,再倒入咖啡壶中煮著,不一会儿光景,他端出两杯咖啡来。 樊妤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接过他端来的咖啡,喝著。 “好香醇的味道。”她好满足,从没喝过这么香醇浓郁的咖啡。“好好喝哦!” “还可以吧?”望著她满足的笑靥∶心情也跟著变好。 “不是还可以而已,而是太棒了、太好喝了!”她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喜欢就好,这罐咖啡豆你就留著吧。” “你要送我?” “收下,我不想再听见客套话。” “谢谢。”她甜甜地收下。 “另外,我有件要事想跟你商量。” 第15章 他的口吻明显地沉肃了些。 樊妤惊悸了下。见他这么的慎重其事,似乎要跟她商讨什么重大事务似的? 他该不会是要跟她说明出国的原委吧?那他会不会泄漏有关女朋友的秘密呢? “你要跟我商量什么要事?是跟你的女朋友有关系吗?”嘴巴顺著脑袋的想法说了出口,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已经来不及收回。“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探问你的隐私,我是嘴快,不是有意的。我道歉,真的很抱歉!”惨了、惨了!这下子完蛋了! “女朋友?”藏还心咀嚼她的话,瞅著她宛遭雷劈的表情,问道:“你为什么会提到女朋友之事?” “那是因为、因为……我是想……你前几天一句话也没交代就匆匆出国,能够让你这么急切,大概是因为女朋友的关系吧。”樊妤尴尬地看著他,见他没有任何的不悦,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小小声地再道著歉。“对不起,我是没有资格询问你的私事,我太莽撞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不必理会我的。” “我没有女朋友。”他突然说话。 “啥?”她一愕。 “我并没有女朋友。”他再重复一次。 “你没有女朋友?是、是吗?”心脏怦地怦地直跳,唇角也不断往上扬开。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唇露出笑弧来,因为她好想笑、好想笑喔…… “但是我没打算告诉你我出国做了些什么工作。”藏还心也说得明白。那些厮杀的过程,不想跟她说明太多,尽管全是不流血的冲突,但也不想污染她纯净的灵魂。 她连忙道∶“你当然不必跟我说明,我只是你旗下一名小小的设计师,没有权利与资格过问你的私事。”但她安心了,幸好他没有女朋友。 “你不是一名小小的设计师,在我眼中,你即将破茧而出,前途不可限量。” “你太称赞我了。”她哪有这么厉害,她被赞到羞红脸。 “等到服装秀演出完毕,就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藏还心胸有成竹地道。 “服装秀?” 他微笑道∶“我决定选择台北举办一场国际服装秀,到时候你的作品将成为主秀。” “什么?”她诧异极了。“你要让我跃上国际舞台?不会吧?”她不敢置信地迭声问道。要知道,藏还心亲自举办的时装展,都会造成国际轰动,而她一个初生之犊竟有机会登上舞台,让全世界认识她的作品,这种机运叫她怎能不激动? “你要认真为自己打这一仗。”藏还心鼓励著她。 “我……我……”樊妤激动地紧握粉拳,她太高兴也太意外了。可在兴奋过后,却也开始不安了起来。绞扭著手指头,她不断地问:“我可以吗?你放心我吗?你就相信我有这个能力跻身国际时尚圈?你就有把握我不会丢你的脸?” “既然点名你,自然是对你有信心。”俊绝的笑容传送出对她的信心。 樊妤突然好想哭,再度被认同的感动让她眼眶湿润润的。 “我知道了,我会尽我全部的力量完成这次的时装秀。”这是她唯一能回报他的方式。 “另外,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他神秘地道。 “又有礼物?”她今晚收到太多太多的大礼了。 “我已经将它裁制成长裤,试穿给你看看。”藏还心拿起特意带来的袋子,走进房间换上长裤。 待他步出后,樊妤的视线再也移不开来。 他的长裤似丝似皮,极亮晃却又幽暗,随著他步伐的移动,流荡出一种极奇特的神秘波纹来。 她眼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这块奇特的布料,走向前去,小手忍不住摸上他的长腿。 “哇!”她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激动。“这是什么材质?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布料?不仅神秘美丽,摸起来又。”一双小手抚摸著他腿上的长裤,完全忘记布料所包裹的是一双男人的腿。 “阿妤,你在干什么?”刚巧进门的樊氏夫妇惊呼乍起,手上的袋子也吓得掉了一地。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弯著腰在抚摸藏还心的大腿,她竟然在吃人家豆腐? “没啊!”樊妤弹跳起来,惊慌失措地跟父母解释道:“我没在干什么!没有,我没有哦!我只是在、在……” “在做什么?” “她只是在研究布料而已。”藏还心笑著为她解围。 “是啊是啊!我只是在研究布料,就只是在研究布料而已!呵、呵呵……”她傻笑,好尴尬又好丢脸。 “真的吗?真的只是单纯地在研究布料?”樊父依然满脸问号。 “是真的啦,你们要相信我啦!”怎么好像变成色女来著? “伯父伯母是误会了,樊妤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摸--才靠近我。”他觑了眼满脸通红又有理说不清的她,“好心”地替她解释道。 “这样啊……那好吧,既然藏先生都替你解释了,我们就暂时相信你。只是,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么没有规矩,要是传出去,会惹人讪笑的。”樊父慎重其事地” 交代”她,谁叫女儿方才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个流口水的“登徒子”。“好了,你们继续讨论工作吧,我们夫妇俩就不打扰你们了。”樊家夫妇拾起地上的袋子,快步地走上二楼房间,摆明把空间留给他们。 “爸、妈!”樊妤傻眼,什么跟什么嘛!刚才责怪她像个“女色狼”,现在却又故意留他俩独处,摆明在鼓励他们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嘛! 真是的,好丢脸喔!她窘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更不敢去看藏还心的反应。 “这块布料叫纺云纱。”藏还心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特意把话题转入公事上,给了樊妤可以下台阶的空间。“它是出自中国云南的特别纺织手法,产量极少,我已经跟对方签约,纺云纱往后只会供给‘微裸’使用,而你可以大肆运用这种布料设计你想要的造型。” 她也咳了声,正经地配合道∶“这样一来,我就多了项利器让创意有更宽广的发挥空间了。”她的眼眸忍不住又偷偷在他修长的腿上瞄来瞄去。 “我期待你的作品问世。”他会等著她一鸣惊人。 樊妤突然沉默下来,半晌后,她才缓缓地抬起眼眸,视线却忍不住地停驻在他优美的唇形上。 他的唇她尝过几次,而且滋味难忘,只是,他们为何而吻?她不知道。他们为何能够这么亲近?她也不知道。因为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模糊而且难以猜测。 踌躇了好一会儿后,她缓缓地轻启朱唇。 “我也希望自己不会让你失望,而且更希望这美好的运气不是出于我的白日梦。”心中的忐忑从来没有消褪过,她总是害怕著,会不会在眨眼间,好运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藏还心眉心蹙起。从她的言语里,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你又为什么要帮助我?”压抑已久的疑问终于进出口,她再不问清楚,胸臆就要炸开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地帮助我?打从我们认识至今,你帮助过我许多许多次。一直以来我就很想请你为我解谜,但,我却一直没有勇气问出口,我深怕你生气,我也害怕我这么一问,就真的得从白日梦里清醒过来了。”所以她悬著惶惶不安的心绪直到此时此刻。 “但,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惶惶然地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你。”她直直睇住他。 藏还心迎上她不解且忧愁的眼神,感受到她的痛与烦,在这当下,他也开始思索著是否要告诉她某部分的真相。 没等到他的说法,樊妤继续一股脑儿地宣泄著。 “时子限曾经耻笑过我。他说,我是个一厢情愿的呆子。他笑说,你会对我好,是因为从我身上发现了特殊且有趣的事情。他还不断提醒我要小心你,因为你对我的关注是不会长久的,一旦你觉得我无趣了、没有价值了,就会毫不留情地转身走。” “时子限是这么对你说的?”闻言,藏还心扯出一抹阴森恐怖的笑纹来。 樊妤心悸了下! 藏还心的表情像是被激怒了。 破坏王时子限似乎满有用处的。樊妤赫然发现,她是不是可以借用时子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故意追问他。“时子限的话是假的吗?” 藏还心的笑容愈来愈像个恶魔。“不,是真的。” “嗄?”她脸刷白,他的答案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时子限的话是有几分正确。”藏还心再说明著。 樊妤动不了了,只能僵在原地听著藏还心又开口。 “你想,若不是在你身上发现了特殊且有趣的优点,我岂会注意到你?” 言之有理! 樊妤冰凉的身躯总算回复些许温度。 是啊,若是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吸引人的优点,他又岂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的才华令我惊艳!”藏还心凝视著她僵硬的脸皮慢慢地放软下来,清楚又肯定地道∶“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关键--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没来由地,我就是喜欢看著你,看著你的一颦一笑、看著你的举手投足、看著你清澈单纯的眼睛,就这么直觉地想跟你相处、想跟你说话、想跟你……在一起。” “嗄引”她吓得差点无法呼吸!怎么……怎么……他怎么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樊妤根本没有预期到会听到这么坦白的说法。 而且他的说辞仿佛在告诉著她,现在正在上演另一出“紫贝壳传说”。 第16章 是吗?她找到属于她的另一瓣贝壳了?她寻到了她遗失的伴侣了? 忍不住地,她浑身颤抖、双腿酥麻无力。在她心中就像是神话似的藏还心,现在正在对她倾诉感情! 心儿怦怦怦……地乱跳。只是,回忆起与他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她不禁问道:“可是先前你……你只允许我崇拜你,我也记得你曾经警告过我,不准我越雷池一步。”在那当下的失望,她仍然记忆犹新。 “现在不一样了。” “为什么?”她要个说法。 藏还心轻轻道∶“我不喜欢看见你害怕我的表情,我更不喜欢看见你惴惴不安的容颜。不知从何时开始,你的存在羁绊住了我的情绪,于是让你展颜成为我最重要的功课。” 她听傻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影响力?” “我也不解。是没有道理、也没有原因,我只知道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答案就定了。”他望入她眼中,与她不敢置信的眼眸对视著。 她像根木头般怔愣了好久、好久。 “我不是在作梦吧?你的说法会让我认为你是喜欢我的、是爱著我的。”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捏了把自己的大腿--会痛,果然不是在作梦! “惊吓到你了?”选择今天坦白其实也是意外。若论原因,又是时子限这家伙让他不敢轻忽其破坏力。 “是……你是吓到我了,我的心脏……我的心脏都快要炸裂开来了!”她开始抖著,多少年来的痴心妄想竟然也有美梦成真的一刻,她太意外也太感动了! 他微笑起来。“请你定下心来,否则要怎么跟我相处下去?”她的单纯就是最吸引他的优点。 在发抖之余,樊妤想起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还没做。 “你的手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打铁要趁热”,为了不让此时的美景变成南柯一梦,她要想办法延续下去,绝不能梦碎。 “手?”他疑惑地问著她怪异的要求。 “对,右手。”她祈求地望著他。 藏还心伸出手给她。 樊妤如获至宝似地小心执起他温暖厚实的右手掌,修长的手指漂亮得像是雕琢的玉。 旋即,她的食指指尖触放在他的手心上,然后开始画著圆圆的圈。 画圈圈、圈圈圆,圆圆的圈一圈又一圈…… 传说啊,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画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哦! 传说呵…… “你在做什么?”她的行为好稚气,藏还心忍不住探问道。 “没什么?”她抿唇,偷偷微笑著。 “没什么?总觉得你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似的。”这妮子不会无缘无故在他手心上画圈圈,必然事出有因。 “真的没什么啦!”她不敢说实话,却感动于他挺了解她的。 “你该不会又想印证某一则传说的真实性吧?”藏还心不会什么轻易就被她唬弄过去。“小心一点,有时候莫名其妙的传说可是会带给你困扰的。” “呃!”她唇畔的笑容冻住,藏还心的提醒让她记起七彩湖传说。 对哦,她什么忘了七彩湖传说带给她的不安?只要想起她未来的丈夫其实是-- 不!樊妤用力摇头。 可却甩不掉罩上来的阴霾。 藏还心看出她内心的担忧,笑问道∶“殷鉴不远,你还想什么认真地去试验传说吗?” 她放开他的手,低下头道∶“我知道该什么做了,我会努力去试著漠视传说的。”话虽如此,但心头的不安却不断地在扩大,时子限的脸孔就像梦魇一般,又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藏还心掬起她的下颚,轻轻地拍著她惨白的嫩颊。“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头吧!”他教她转移注意力。 她看著他,勉强微笑道∶“我知道了。” “还要做到!”他强调道。 “好……我会的。”她回答的声音却是微弱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说道∶“夜深了,你也该休息,我走了。” “我送你。”开门送客,外头的天空依旧没有星光,一片暗沉沉的。就算她努力装作没事,却还是无法漠视一朵乌云已然悄悄爬进她心窝,让本该愉悦的心情蒙上沉厚的阴影。 要让系列的风格呈现出意境的极端。 樊妤思考著方武,也自我期许著。 她务必要让每一件霓裳都成为独一无二的焦点。 没错,她要做到,必须做到!在藏还心给了她机会的重要一刻,她必须把握。 樊妤走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颜色与线条。 她也是故意让脑子塞满了工作,这样才能忽略掉那不断扩大的阴影-- 可怕的七彩湖传说。 轰-- 一道刺耳的引擎声突然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把她吓醒过来,是一辆重型机车。 轰-- 另一辆重型机车也随即飙至,似在追赶前车。 现在是怎样?在马路上飙车喔? 吱-- 她才想著,惊心的紧急煞车声跟著响起。 砰! 两辆重型机车不知怎地,竟然发生擦撞,就见两名骑士双双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又俐落地弹起来!只是,没想到更恐怖的画面随即发生!这两名骑士开始追逐,而且手上还多了把尖锐的刀刃,跑在前面的那一位刚被追上,两个人就拿刀厮杀起来。 不会吧?这里是大庭广众下耶! 樊好看呆掉。 其中一名穿著黑色劲装的骑士突然拔腿狂奔,而且是朝著樊妤的方向奔过来。 樊妤吓一大跳,想闪躲之际,那人已经冲到她身旁,并且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拉著她跑。 她吓坏了。 “喂!你干什么?放手!啊--”那人拿高刀子在她眼前一晃,樊妤立刻吓得不敢吭声,只能被动地让他拉著跑。 而后方追逐的人也愈追愈接近。 “你再跟来,别怪我对她不客气!”黑色劲装者倏地定身,回身警告。在巷子里,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给我滚回去!”他又大吼一声。 追逐的人似乎在忌惮什么似的,迟疑著该不该上前。 “快滚!”暴吼又起。 这人的声音……好熟悉哦! 樊妤的疑惑才起,那名追逐者已决定转身走人。而拉住她的骑士则脱下全罩式安全帽,露出他的面孔来-- “时子限?”樊妤脸都绿了,她最不想与之发生纠葛的人又蹦出来了! “跟我来!”时子限拉著她往更偏僻的地方跑。 “时子限!你要带我去哪里?去哪儿啊?”她想甩开他的手,却什么也甩不开,而且,她的手臂什么有一种黏稠感? “去哪儿?哼!”时子限咬牙进话。“把你带去没人的地方,先奸后杀!” “哇!”樊妤惊骇地大叫,不是被他的威胁吓到,而是被那黏稠的物体给骇著--是血,红色的血! 第七章 “你、你……你受伤了?”他的两只手臂被刀刃划了好几刀,有几道伤口还挺深的,血正不断地流出来,沾得他一身狼狈,也弄到她身上。见到这怵目惊心的场景,樊妤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找人救援。 “不必。”时子限喘著气,倚在墙边拒绝她的提议。 “可是你的伤势还挺严重的。” “死不了。” “喂--”受伤的人还什么倔强,时子限到底有没有脑子?樊妤深吸口气平复怒火,暂时不跟他计较。“你还是去看医生吧!” 时子限瞅著她,半嘲弄地道∶“看我变成这副德行,你可高兴了吧!” “高兴?我高兴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而且你不会痛吗?情愿站在这里跟我吵架也不去看医生。”若不是看在他是藏还心弟弟的分上,她早就掉头走人。 这个任性又讨厌的家伙先前使用卑鄙手段害她全家无处可住的仇怨,她可还没有跟他算清楚呢,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将她卷进这场追杀事件。心口忽地一窒,难不成……她跟时子限的纠葛真是斩断不了? 时子限凶恶的话语又传了过来。“痛?我痛死岂不是更好?顺了你的心愿!” 她抗议道:“我没有什么坏心眼,你少诬蔑我!” “我有诬蔑你吗?”身上的伤口作痛起来,他倒抽一口凉气。“我的伤势正是拜你那奸夫所赐,我若死了,不就正合你心意!”气虽虚弱,骂起人来却毫不含糊。 “什么奸夫?好难听的话!你连受伤都能口不择言。”她差点跳起来揍人。 “藏还心就是那奸夫!”他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你这女人甩开我这名正牌老公不管,跑去跟藏还心双宿双栖,我骂他奸夫还算是客气了!”他指控的声音愈来愈微弱,一副快晕倒的模样。 怒火中烧的樊妤双手成拳,却是打不出去,也做不来见死不救,只好拿出手机打119,请医院派救护车前来救人。“我不跟你吵架,先救你性命要紧。” “不准你打电话!”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时子限突然冲过去抢下她手中的行动电话。 “喂,我是在帮你耶!”她又气又恼。这家伙搞什么鬼? “救兵我自己找,不必靠你!”他拨出电话,低声跟对方交谈几句后,收线。可是接下来并没有把手机还给她,反而把手机狠狠往地上一丢,手机当场摔个粉碎。 “天哪!”樊妤瞠目结舌,眼。“你、你--你这个浑蛋!你摔我手机做什么?你这可恶的家伙,净干些莫名其妙的坏事,讨厌死了!” 第17章 她愤怒地要走。“既然你有办法自救,那我也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你想跑到哪里去?”时子限竟然又往前一扑,抱住她。 她惊骇地嚷。“干什么?你抱著我干什么?放开!不要抱我,不要--” “休想我会放过你!”他把她抱得紧紧的。 “放开!”她又扭又捶,却是挣不出他的钳制。“放开--” “不放!我不会放手的!”他还是死不松手,还故意凑在她耳畔示威似地道∶“你就省省力气吧!你是跑不掉的。再说,我还没有把藏还心的真面目撕开给你瞧清楚,我哪会甘心。” “藏还心哪有什么真面目?”她挣扎的动作却是一滞。 “嘿嘿!你开始好奇了吧?”察觉到她的转变,时子限坏坏地笑了起来。“看在你受教的分上,我就先透露一点点给你知道好了。藏还心他呀,可是‘藏氏家族’的‘宗主’,而在他天使面孔底下包藏的,其实是一颗邪恶的心。” “什么‘宗主’?什么邪恶的心?他再什么邪恶也比下上你!”可是……她心里为什么会闪过不安? “呆子!你还真的上了藏还心的当。” “你才是心态可议!”她咬牙道。“藏还心明明是你的哥哥,你却老是找他麻烦,你这个弟弟真是恶劣!还有,你放开我!”她突然使出最大的力气,终于挣出他的手臂。 樊妤气喘吁吁地连连退步。 时子限也是喘著气,瞪住视他如蛇蝎的樊妤,忍著伤口的痛楚,又对她撂话道:“呆子就是呆子,你以为离开我就可以了断跟我之间的牵扯吗?”他冷笑道。 冷笑声不断传进樊妤耳膜内,骇得她脸色发白。 时子限又诡谲地再道:“记住,你跟我的牵扯是斩断不了的,眼下就是个例子--我被人追杀,你就冒出来当我的挡箭牌。” “那是我倒楣!”她的心脏跳得好急好快,对于时子限的说法,她不敢去深思细想,只敢随便回道。 “不是你倒楣,而是连命运之神都在证明七彩湖传说终究会变成真实。”时子限下了注解。 她心跳得更厉害,快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跟你胡扯了!”快逃,逃离他!逃开了就不会再跟他有牵扯。只是,来不及了!她的前方不知何时来了数名大汉,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你往哪儿跑?”时子限得意地笑著。 “糟糕!”她脸色大变,意识到自己掉进时子限的陷阱里。 “带她走!”时子限命令道,而他本身则在部属的搀扶下往座车走去。 “不要!唔--”樊妤的嘴巴被捣住,无法求救。呜……她太大意了,竟然落入时子限的控制中。这下子该什么办?什么办? 砰!车门关上。 排气管扬起烟尘,黑色轿车很快地呼啸而去。 樊妤被带进一间高级公寓里,位处二十二楼,所以她若想逃,肯定会摔死。而门外,当然有保全人员看守著,她这下子成了囚犯。 “你就算绑住我也得不到我的爱情,所以你快点放我走吧!另外,藏还心要是知道你绑架我,肯定饶不了你的!”樊妤试图用藏还心来威胁他,希望他懂得适时收手,放她走。 时子限的伤口处已经包扎妥当,也服下了止痛药,委靡的精神回复了些。 “你愈来愈奸巧了,竟然会拿藏还心来威吓我。可惜,没有用的,我跟他已经是水火不容,我也豁出去了!”他瞪住她。“我就告诉你实话吧,刚才那场机车追逐战就是藏还心的杰作,他命令手下来逮我,想把我囚禁起来,凑巧你出现,当了我的挡箭牌。” 樊妤咕哝道∶“藏还心做得对,把你关起来是比较妥当些,以免你到处危害他人。” “你在说什么?”她咕咕哝哝的语意不清,但那模样像是在诅咒他。 “没什么。”她闷闷地道。“接下来呢?你抓我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我就会爱上你?” 他扬唇,不答腔。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慢慢开口道:“我记得你说过要揭露藏还心什么秘密的?” “哈!”时子限奸计得逞似地笑了开来。“我就知道你受不了这诱惑,会想追问藏还心的真面目。” “我不想听废话。” “好,我也不浪费时间。”他走到她身前,突然弯下腰,将两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将她困在他及沙发之间。 她抗议道:“时子限,讲话就讲话,不要靠我什么近!”她缩起身体,不愿碰触到他的肌肤,大声地叫道:“退开一点啦!不要靠近我。” “你害怕吗?怕什么呢?真正可怕的人是藏还心而不是我。你也真可笑,被他骗得团团转,还察觉不出真相来。”他眯起眼,沉肃地道。“记得我提醒过你许多次,藏还心是个面善心恶的魔鬼,可你却不信。现在,被他欺侮的例子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还会以为他是好人吗?告诉你,我--时子限,被他抢去了属于我的地位,现在他居然还打算取我性命,你说他狠毒不狠毒?” “那是你胡作非为,活该被他教训。”她瞅著他,一边替藏还心“申冤”,一边也小心地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藏氏家族’?”他故意把脸凑得更近。 她缩到更角落。 “我只记得很早之前,你跟藏还心争执的时候曾经透露过什么‘藏氏’、什么‘宗主’的,可是你们又神秘兮兮地打断话题,所以我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呀,你离我远一点啦!” 时子限却不动,继续道:“我现在就为你揭开神秘的故事。”他扬唇道∶“所谓的‘藏氏’,其实就是一支喜欢权力、渴求权力的神秘家族。‘藏氏家族’的子孙与生俱来就带著好战的基因,再加上倚恃著资产庞大,所以总是肆无忌惮地到处搞怪,只要兴趣一来,就把魔手伸到各个国家的金融体系中玩弄,甚至还想藉此控制他国的政治领袖,到了最后,还有一统世界霸权的疯狂野心呢!” “你……你是在讲传说故事吗?”她听傻了眼。 “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因为‘藏氏家族’的族裔个性争强好胜,心态可怖得像极怪物,早就导致许多国家都非常忌惮藏氏一族。而藏还心,他目前正是‘藏氏家族’的‘宗主’,也正统领著“藏氏家族’进行扩张计划。你可知道,他已经是人人畏惧的破坏之神。”时子限故意扭转是非黑白,把藏还心形容成是罪行重大的恶徒,故意破坏他在樊妤心中的印象。 “藏还心才不是坏人!”她不信,虽然没料到会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但她相信藏还心的为人。 “哼!你以为他上回出国去做什么?他的目的就是去破坏澳洲政府的金融机构。你若有看到几天前的一则重大国际新闻,应该有印象,澳洲政府宣称破获一个意图颠覆澳洲国家经济体系的恐怖集团,其实那集团的幕后指使者正是咱们的‘宗主’藏还心少爷。”时子限把自己的恶行诬赖给藏还心,反正樊妤根本不知道藏还心在“藏氏家族”的情况,他想怎么扯都行。 “真的是藏还心所为?”她心一紧,一直以来她总感觉到藏还心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可从不曾想像过竟会是如此恐怖的状况。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有能力搞出什么大的灾难来。”他又道∶“你晓不晓得我是为了什么原因跟藏还心争执不休?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跟他对杠起来。”他化身为正义骑士。 砰、锵-- 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响,这乍来的声音让时子限的脸色顿时沉下。 “他来了。”好快的速度,时子限脸色难看至极。 “是藏还心来了?”她面露惊喜。 “没错……”他表情忽然一变,紧接著嘴唇就要往她脸上印下。 “不要!”她迅速捣住自己的脸孔,不让他碰著,而这一幕刚好让进门的藏还(奇*书*网^.^整*理*提*供)心瞧得一清二楚。 他冰冷的眼眸直直盯住时子限。 门外,保全的守卫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樊妤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原本困住她的时子限已转眼消失。 砰! 时子限被藏还心拉开,踉踉跄跄地跌坐在角落边,摔成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哈……”时子限却是大笑起来,擦拭著手肘又渗出来的血液,一派得逞的表情。“你果然不肯放过我,追杀到我家里来了。” 藏还心没答腔,仍然面无表情、眼神阴寒。 “樊妤,你瞧见了吧!这就是藏还心的真面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降临了!” 时子限不断地对樊妤灌输观念。 她惊悸地看著藏还心,打从他一进门就面无表情,脸上的阴晦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瞧清楚了没有,瞧清楚他真正的本性没有?这就是真正的他--呃!”时子限一震! 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然出现在藏还心手中,刃口还直直地对准时子限的心窝,吓他一跳。 樊妤也跟著一颤,脑中亦闪过一抹恍惚。 又来了,这种可怖的气氛,她记得也曾发生过。当时的风波同样是由时子限所引爆开来的,而被触怒的藏还心就像是残酷又毒辣的撒旦,不断地散发出噬血的气息来。 时子限忍著伤口处的疼痛,吃力地站起,仍然无畏地道∶“即便你不吭声也掩饰不了你邪恶的动机! 第18章 我知道你这回是亲自出马要来杀我了!” 杀? 这字眼让樊妤紧张地嚷道∶“不可以杀人!不可以、不可以的……”汗滴不断滑落,她用手指拂去,发现汗滴竟然是冰冷的。 藏还心走向时子限。 “不可以!”她喊道,全身绷得紧紧的,深怕藏还心下一秒钟就把匕首插进时子限的心口里。 “我才不怕你的威胁!”时子限望进他森冷的眼眸,逼迫自己不可以退缩。况且,他已经有了护身符。 倏地,时子限抓住樊妤的手臂,把她强拉到身前。 “樊妤是我的--” 话还没说出,藏还心的匕首就朝著时子限的手腕划下,他若不想断手,就得放开樊妤。 时子限立刻放开樊妤,闪过毫不留情的刀刃。 “不要动手!”樊妤焦急地嚷道,反身抱住藏还心的腰干,牵制住他的动作。“不可以!你不可以杀人,你不可以什么可怕!不管你是什么身分,都不可以做坏事!” 藏还心身形一滞,低首瞧见樊妤惊恐的脸庞,她惨白到像是要昏厥过去。 “时子限对你说了什么?”藏还心第一次开口。她的语气里似乎透露出她知晓“藏氏家族”的秘密。 “没、没什么!他没有跟我说什么……”为了保住时子限的小命,樊妤不敢多嘴,她脑子全乱了,她不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必须佯装不知。“你把匕首收起来好吗?好不好?” “你在紧张个什么劲儿?是在害怕我掀了你的底吗?”时子限又故意挑衅他,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樊妤吓坏了,她才不要藏还心变成杀人犯。“你可不可以闭上你的狗嘴!”她怒瞪时子限。 “樊妤,你应该向著我才对!”时子限不满的反驳。 “你--” “把他带走。”藏还心收起匕首,下了命令,他不愿再听见时子限开口说话。 “是。”藏还心带来的部属这才敢踏进房子里,把无力抵抗的时子限给押出门外。 时子限这回倒是乖乖的不再挣扎,却是不断地对樊妤使眼色,不断地“好心”劝告著她。“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真相喔,可不要再被骗了。” 砰! 门关上。 全部的人都离去了。 屋内安静了许多,但凝重的气氛也弥漫整个空间。 一股沁心的冷意不断涌上她的心口,樊妤不舒服地以双手环胸,这样才能比较温暖点。 “你要把时子限带往哪里?是荒郊野外把他埋了,还是丢进海中喂鲨鱼?”她焦躁地问。他该不会对他动用私刑吧? “挺不错的建议。”藏还心笑了,回答她。 樊妤脸绿了。 “你你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只是在开玩笑的吧?你不会真什么对付他吧?再什么说,台湾也是个法治社会,是不可以动用私刑--” “够了!”他突然欺上前,勾起她的下颚,不由分说便低下头来攫住她的樱唇,而炽焰的唇舌也立刻侵入她的口中,激烈地与她缠吻著。 这妮子……她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担心她,竟然只会喋喋不休地问著时子限的下场。 他一接到属下通知,说时子限押住樊妤当人质时,便心惊不已,深怕那个得了失心疯似的时子限会对她不利。急快地赶来救人,没想到他一现身,招徕的却是樊妤的连声“劝阻”,要他别伤害时子限!有没有弄错? 藏还心诱人的男性气息就什么直接地窜进她鼻尖、钻进她的大脑内,她还来不及思索他为何会激烈地缠吻她,热潮已经涌上她的脸颊,胸臆更是涨得满满。她全身乏力,胸口起伏的速度快得宛如即将窒息一般。 他什么了?他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樊妤倒抽口气,身子挪动,却又碰上他的肌肤,此刻她的脑袋更加昏眩,都快站不住脚,幸亏藏还心快一步扶住她。 许久过后,他才放开了她的唇,给了两人呼吸的空间。 樊妤虚软地靠在他胸前,听著他急促的心跳声,也感受著自己汹涌流动的血液速度。 忽地,他掬起她的容颜,望著她仍然迷蒙的眼神,说著。“这段时间,时子限有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他问道,深邃的眼眸仍存有冰冷的残酷。 “没有、没有!”她惊醒过来,立刻回道,并且忧心忡仲地抓住他的手臂,好像深怕他抓狂冲出去伤人似的。 藏还心明显地感受到她变得十分忌惮他,又追问道:“时子限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呃……”她垂下眼,半天答不出话来。 “妤?”他声音沉了些。 她惊悸地缩了缩脖子,许久过后,才期期艾艾地回道∶“我说,我说啦!时子限是告诉我……告诉我一个关于‘藏氏家族’的故事……” 藏还心闭了闭眼,果然。 “你听完后的感想呢?”他问。一直避免让她知道污浊的一面,结果仍是功亏一篑。 “感想……感想……我的感想嘛……”她的声音低低荡荡,思索著应该什么回话? 能坦然说出她的害怕吗?能告诉他,她从来没有预期过藏还心竟是个“非正派人物”吗?而且他“使坏”的方式简直是匪夷所思,什么搞乱他国金融秩序、什么一统世界的霸权,这些故事听来根本像是天方夜谭! “我只想知道,你会什么对付时子限?”眼下的问题最重要,她想阻止所有的不幸发生。虽然她无法想像那种“高层次”的犯罪手法是如何进行,但面对即将发生的“惨案”却要尽全力阻止。“你真的会杀死时子限吗?”抓住他手臂的劲道更强大。 “你何必关心他,执意要问出他的下场?”藏还心的口气极不悦。 “我只是不想看见惨事发生。” “那是他该受的惩罚。”他冷冰冰地再道∶“时子限的行为处事过了火,尤其让人无法容忍的是把你也给牵扯进来。” 樊妤怔了会儿。随后低低地、失落地问道:“你原本是不想告诉我‘藏氏家族’的秘密?” “是没必要。” 她一震,心中涨满著被排斥的难过。而且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发生过几回。 “你生气了?”她的表情不对劲。 “没、没生气。”她捏了捏自己的双颊,试图忽略他语气中的嗜血味,以及,想抚平自己已经受了伤的心灵。 藏还心轻轻叹道:“有些事情不跟你明说,是为你著想。”他与敌人对战的手段未必是和平的,她知道太多只会伤神,他用尽力量在保护她的单纯,可惜最后却被时子限给破坏。 “什么我的存在会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与麻烦呢?”她的眼神充满不安,非常的不安。许多次了,她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想让她介入另一个世界中。“如果会的话,那我……我……” “你想什么做?”他凝睇著她。 “我是不是该离你远一些……呃--” 他倏地将她圈进怀抱中,紧紧搂著。“不必!你不会是我的累赘,相反的,你的存在可以为我解除许多困扰。”她干净的气质、单纯的个性,是他所喜爱,并且想一辈子拥有珍藏的宝物,他不会放开她。 “是、是吗?”她谨慎地望著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答应你不会让时子限变成尸体。”他给了她承诺,因为不愿再看见她忐忑不安的表情。 樊妤大大松了一口气。“你总算不再吓人了。”她真的好怕好怕他变成恶魔。 “走吧。”他带著她离开。 “嗯。” 两人搭乘电梯下楼,走在大楼的中庭,樊妤突然驻足,仰头观看。 没有星星。 天空一片阴霾,找不到一颗闪烁的星星可以让她许愿。 原本是期待能够许下不要再见时子限的愿望,因为她的感情世界被时子限搅和得太过严重。 可惜无法如愿。 “真可惜,没有星星哪……”她失望地低下头。“啊!”突然惨叫一声,抚著右前额,脑袋肿了。原来在她失望地垂下脑袋的一瞬间,竟然有一只小木屐从天而降,还不偏不倚地砸中她的脑袋瓜子! “还好吧?” “还、还好。”她傻瞪著地上的小木屐。 藏还心抬头寻找著“凶手”,可住宅大楼安静无异状,也没有人探头承认做了缺德事。 “这是在隐喻什么吗?”她揉著脑袋,不安地哺道。难不成星星不准她的愿望成真,也不希望七彩湖的传说被打破,所以她被星星惩罚了? “是意外,没有任何的隐喻。”小木屐可能是小朋友顽皮扔出来,不小心打中她的头。“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 “好,我不再乱想。”她轻声应道,不敢多说,只把不安藏进心口,跟著他离去。 第八章 浴袍裹著劲瘦身躯,藏还心推开浴室门,走到客厅。 而早一步梳洗完毕的樊妤则穿著轻便的休闲服,站在书柜前看著满柜子的书籍,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一见到身著浴袍的他,双眼顿时发了直! 已经够耀眼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加的“美味可口”,姿态是那样的优雅、绝美、赏心悦目。她的口水差点滴下来,更忘记一个多钟头前,她还在担心害怕他会变身成为邪魔撒旦。 “过来。”藏还心唤著她。 “好。”她著魔般地走过去。 藏还心仔仔细细地检查她额上的伤势后,再问∶“还痛吗?”虽然已经上了药,也已经消肿许多,但他仍然不太放心。 “上了药以后就不痛了。” 第19章 她小小声地回答,深怕张大了嘴,口水会顺著流下来。 “今晚就别回去,住我这里,免得伯父伯母看到你头上伤口会担心。” “好。”她点头,先打电话回家知会一声。 收了线后,她却站在原地怔怔发起愣来。 “妤,要不要先去休息?”藏还心踱过去。她什么了? 她摇头。“我不困,一点睡意都没有。” “到底什么了?” 她垂下眼睑,仍是摇头。 “你怕?”藏还心站在她面前,凝视著神情不定的她,忽尔一笑,掬起她的下颚,轻轻吻上她微颤的眼睫,喃道:“放心吧,我不会在这种时候侵占你的。” “不……我不是在怕这种事!”她讶然地轻呼,颊畔顿时泛出醉人的红晕。“你、你什么会想到‘那方面’去呢?我、我……我才不是在担心这个事,才不是呢!况且--呃!” “况且?”他浓眉一挑。 樊妤窘迫地不敢看他,才不敢开口承认她有多么地肖想他。 “总之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无法入眠啦!”她小声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事?”他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她的情绪一直显得极不稳定。 “我、我是为了……为了……为了……” “时子限。”他道,口吻倏变冷峻。樊妤的不对劲,全是发生在被时子限带走之后。 她一悸! 藏还心森寒的面孔随著他冷峻的声音再度浮现脑海中,宛如梦魇了,还会如影随形地跟著她。 “我已经承诺过你,他会活著。”藏还心继续提醒著他曾经给过的诺言。 樊妤轻轻地道∶“虽然他能活著,可是会不会遭遇到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呢?” 他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别怪我问你这种问题。”她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才能再度开口。“谁教你有些时候显得好可怕,那种阴森与恐怖的气质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会使出残忍的手段对付时子限。”即便不安,她还是想问个清楚,要不,倘若藏还心因此沾染上血腥,那可什么办? “你仍旧是被‘藏氏家族’的秘辛给困扰住了。”时子限大概跟她提过“藏氏家族”过去的“丰功伟业”,这才会把她吓得六神无主。 “其实我对‘藏氏家族’的秘辛也不是什么的感兴趣,我唯一在意的对象是你藏还心。”她绞扭著手指头。时子限撂下的警告她无法忘却,她不由自主地怀疑起自己所崇拜、所爱慕的藏还心是个双面人。“我承认我好希望能够了解你,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统统都想知道,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期待了解你之后能够协助你,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一丝伤害,更不想看见你有任何的不开心。”如果藏还心真的在暗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恐怖勾当,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当然知道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樊妤语气更加焦躁。“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不会以为我的存在就能改变事实。”尤其他们那种“高层次”的犯罪方式,她连听都听不懂。 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眼神温柔了。 “小傻瓜,你想太多了。”但她的关心让他甚为感动。 “全是我想太多了吗?” “是啊!”藏还心忽然执起她的右手,还摊开她的手心,食指放在她的手心上,开始画著圈圈。 “你!”樊妤大大震动! “你玩过的游戏,但是什么意思,你却没给过我解释。”藏还心仔细地、专注地,捧住她的右手掌,在她手心上不断画著圆圈圈。 她感动地望著他柔情的动作,飘飘然地说著。“传说: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画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 “原来又是一则传说。”他笑了,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什么我在你的手心上画著圈圈,代表著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了。” “如果传说是真的,就会如此!” 他笑得更温柔。“那好,我就把圈图画得更圆、更美满些。” “呀!”她心悸得好厉害,藏还心再一次清楚地表示出对她的感情。而她,也是好爱好爱他的。 “我现在好开心……”樊妤突然踮起脚尖,粉嫩的脸蛋凑上前去,吻住藏还心的唇瓣。她先是轻啄著他的唇线,软软地含吮著他迷人的嘴唇。 下一秒钟,原是被动的藏还心开始释放出霸道的占领攻势来,热情的唇舌侵入她的口中缠吻她的唇舌。两人吻著,热切地吻著,火热的气焰似乎要将两人完全熔化才甘心。 许久过后,两人的肺部都急需氧气,这才依恋不舍地分开来。 “我很爱你的,很爱很爱你的……”她细喘道,偎在他怀中,无法控制自己不向他倾诉全部的爱意。 “但是,你似乎很不安。”敏锐的感觉神经让他察觉到她心中一直有著疙瘩。 只是,她的不安从何而来,她却不肯说。 樊妤闭了闭眼,霍地抬起头,道出破坏气氛的话语来。 “你可不可以让我去见见时子限?”又是相同的要求。 藏还心凝视著她,摇头。虽然不清楚她的不安从何而至,但必然与时子限有所关联。 “用不著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去看他,你的心思应该专心放在筹备展示秀的服饰上。” “可是……我想知道他是生是死?”她异常坚决。 浓眉蹙起。 “答应我吧,让我去看看他。” “妤……” “拜托!”她坚持道。 许久后,藏还心才开口。“让我考虑考虑。” 庭园里的?紫嫣红在晨曦中散发出芬芳的味道来,香甜的气味弥漫在恬静的气氛中,十分宜人。 藏还心踏入“藏氏”的大本营,这里是“藏氏”上一任退休的“宗主”藏祖颐养的住所。 “祖父。”藏还心恭谨地唤了声。他带著特别调配的养生茶来孝敬老人家。 “还心,来,坐。”老人家看见他十分的开心。 “是。” “这段日子让你忙得团团转吧?”藏祖接过他递来的孝心茶,悠然地品啜著。 “是啊,这段日子确实十分忙碌,子限用尽一切的力量与手段在与我争斗。”藏还心并不隐瞒近期所发生的争战,况且他深信祖父也是一清二楚。 藏祖抚著下颚,叹出了口气,道∶“他是你弟弟,也是个不成熟的幼稚娃儿。” “我明白,这也是我一再容忍他的理由。只是,他所犯下的罪行愈来愈严重,倘若我再继续纵容他胡作非为,‘藏氏’将重蹈被世界各国合力围剿的命运。”若非他在暗地里不断地压制以及破坏时子限的计划,早就闹得天怒人怨了。 藏祖也大伤脑筋。“听说他还动了你的女朋友?” “极尽挑拨之能事。”他道。“但看在他曾经误打误撞地牵引我与樊妤认识,所以我轻饶了他。”藏还心也是有所感觉,他与樊妤的情缘全是由时子限的搅和中得来,甚至他每出手一次,他与樊妤的感情就会往前跨出一大步。 藏祖好气又好笑。“子限这孩子的脑袋就是转不过来,怎样也不肯承认输了你。对了,你不是把他关起来了?” “我是将他软禁,不让他与外界有联络的机会,尽可能保住他的性命。不过他不会感谢我的苦心,我也明白他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另外,他的手下仍然有一小撮逃窜在外,遵循著他预先的计划伺机捣乱。” 藏祖拍拍他的肩,要他多担待一些。“等这件事情处理完毕,我打算正式把‘藏氏’的藏宝图移交给你,虽然你用不著,你的才能早就让你名利俱全,但‘藏氏家族’的规矩仍然不能打破,仪式仍得进行。”“宗主”的职守便是要将宝藏图传续给下一任“宗主”,而宝藏的目的是为了自救,一旦“藏氏家族”遭遇到灭族危机,才可以寻宝使用。 “是。” “子限那孩子若找我蹦蹦跳,也随他了。你就再关他一段日子,让他修身养性吧!” “谢谢祖父默许我的决定。” “来,喝茶,聊聊你的女朋友,有空记得带她来给我瞧瞧。” “当然。” 在白云下,茶香随著清风洒散在安逸的庭园中,祖孙俩话著家常,其乐融融。 此次的发表会,樊妤准备以“愉悦”作为主题。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愉快,她诚心期望她的服装能够让每个穿在身上的客人都得到心灵上的愉快与喜悦。 所以套装的剪裁也必须是轻盈的,而选用的材质更得以舒适轻薄为主轴。另外,还要突破拘谨的传统,创造出新的风情来。 而纺云纱可以让服装有著零负担的存在感。 樊妤自然懂得善加利用,她也想让这一系列的服装展示成功。 只是…… 她停下笔,呆呆地看著服装图,一会儿后,又无力地撑住颊鬓,试图翻阅另一本“造型企划书”找回精神,却又发起呆来。 “有困难吗?”走进办公室的藏还心,一进门便看见她无精打彩的模样,因而趋前询问她的状况。 她回过神,勉强笑道:“工作没有问题。”她又埋首画著服装图。 他静静看著她。“你还是想见时子限?” 她的手一顿。“可是你不会同意吧。”她幽幽地道。 “好,我让你去。” “真的?”樊妤惊愕地看著他。 他无奈地道∶“若不让你见到他,你的心就会一直悬著这件事,对不?”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啊,谢谢你的成全。” 第20章 藏还心即刻带她离开工作室,乘车前往关住时子限的“牢笼”处。 放眼望去,虽然“牢笼”位处偏僻的郊外,但关著他的地方却是一间很宽阔的独栋房子,还附带一个小小的庭园。 “屋里屋外的陈设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休闲室的设计,闷不死他的。只除了没法子外出以及对外联络,时子限仍然生活得像个少爷。”藏还心说明时子限的情况,要她别误以为很糟糕。 “我还是想亲眼见到他。”面对面她才能安心,才能确定藏还心并没有杀死他。 他沉吟了会儿,道:“谅他也不敢伤害你。好,我让你进去。”他带她下车,在大门口按下密码,看守时子限的警卫立刻出来应门。 层层关卡虽然都是隐匿在暗处,但可以想像这栋屋子里外定是布满了高科技的监视系统,让时子限就算插翅也难飞。 “他就在前面那间房。”藏还心指著走廊转角处的一扇门。 “我进去了。” “我在外头等你。” “嗯。” 怀著七上八下的情绪,樊妤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时子限果真还活著。他背对她,却是坐没坐相地瘫在大皮椅上,手上拿著一支钢笔,对著一张照片戳呀戳地。 “时子限,你在干什么?”樊妤疑惑地走向他,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照片? “我在诅咒仇人。”时子限头也不回地丢话,对于樊妤的出现似乎一点儿都不讶异。 “诅咒仇人?你在诅咒哪个仇人--呀!”看清楚了,竟然是藏还心的照片!“你干么用笔尖戳藏还心的照片?你把他漂亮的脸蛋都给戳坏了啦!”她抗议道,心疼不已,立刻动手抢过他手中的照片。“不准你破坏藏还心的照片!” “哼!”时子限回头狠瞪她一眼,又故意从抽屉里抽出另一张照片来,这回拿起红笔恶狠狠地在照片上乱画著。“我不只要戳他,还要画符咒诅咒他!咒他失败、咒他去死、咒他倒大楣……” 她一呆! 时子限的举动以及怨恨的声音让樊妤突然浮上一抹记忆,她联想起一件事-- 记得她在七彩湖准备印证传说之际,就在七彩湖畔捡到一张藏还心的照片。那张照片的正面被画上红叉叉,而背面则被画上诅咒的骷髅头,她当时还怀疑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是被人下了咒术呢! “是你?不会是你吧?”她大吼一声。 时子限被她突来的骇叫吓一大跳。“什么是我不是我?你没头没脑地在嚷嚷些什么东西?吓死人了!” “我曾经在七彩湖畔捡到过一张藏还心的照片,他的照片就像这张一样,充满著被诅咒的怨念。” “是吗?”时子限凉凉地道。 “是你,是你做的?”她指著他。 他不屑地一哼。“没错,本少爷是曾经把一张照片丢进七彩湖,我本来以为照片早就烂透破碎,什么你居然瞧见了?等一等,不对。”时子限瞪住她。“我记得当时撞见你时,曾经问过你有没有看见‘不寻常’的东西,但你当时并没有承认你看见了藏还心的照片。” “我骗你的,当时看见什么诡异的照片,我又不清楚你的身分,哪敢胡乱承认。” 他居然上了当。 “算了,现在跟你扯这些也没有用处,我只知道诅咒这玩意儿一点用处都没有,若是有用,你今天也不可能仗著藏还心的威势来见我。”他的行动正被藏还心严格控制住,怎地也逃不出去。 “你还好吧?”看他并没有遭受到毒打虐待什么的,那就表示藏还心并没有他所形容的狠毒无情。 “不好,被藏还心困住能好到哪里去?”他瞄著她。“倒是你,应该开始觉得害怕了吧?” “我……我怕什么?” “藏还心又做了几件狠毒的坏事,你计算过没有?” “我不知道,也没听说。”她的心又惴惴不安起来。 “不怪你懵懂无知,虽然他具有恶魔性格,但行为处事总是非常的小心谨慎,他所做的坏事总要等到最后关头才会爆发出来。” 她心跳得更加厉害。“我要走了。” “要走?”时子限怪叫。“樊妤,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原来。”时子限诡异一笑,可惜樊妤并没有看见。“你是想要确认我是不是还活著对不对?” 她无言了。 “看起来你还有救,懂得怀疑藏还心。只是这样还不够,我劝你早早离开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用你来教我什么做!”她驳斥他。 “我是好心在提醒你啊!”他眼神冷了。“也许再过不久,他的真面目就会被公布开来,到时候他将成为全世界的公敌,下场一定很悲惨。”他故意叹了一口大气。“唉,其实我是有兄弟情的,只要想到他未来的凄惨遭遇,我就很想送他一份礼物帮助他解脱。” “什么礼物?”她耸眉听著。 “一根火柴、一桶汽油,让他自爆,这可比落入敌人手中要来得幸福多了。” “你少胡扯!” “当你目睹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时,你就会知道我的礼物对他而言才是恩赐。” “神经病!”樊妤掉头走人,开始后悔著为什么要走这一遭。 “妤?什么了?”藏还心接她离开时,她神情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强颜欢笑道∶“没事,见到时子限还活著,我就安心了。”虽然她是多么、多么的想要--掐、死、他! “你该不会又被他的话给影响了心情?”他问。 “才不会。”她答,语气却有些飘渺无力。 “我不让你来见时子限就是担心他会影响你,果然。” “影响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你。”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能影响我的人只有你,就只有你。我想要你平安、我想要你快乐,我唯一在意的对象就是你,就只是你。”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紧紧抱住他的身躯,深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听著她激动的告白,藏还心也动容了。 “我会一辈子平安快乐的,我向你保证。”他反手紧搂住她,虽然不知道她的不安源自何处,但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出来,很快的。“妤,你现在应该在意以及要忙碌的事情不是时子限。你该专心于服装发表会的准备,另外,准备结婚。” “结婚?”她大吃一惊! “是的,结婚。我决定与你结婚,你愿意吗?”他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拥在怀中,紧紧守护著。 “我、我……”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低声问∶“你不愿意?时间太快了吗?” “不是的,而是……而是……你的提议让我太惊讶,我没想到你会什么快就跟我求婚。” “结婚,你就不会再被七彩湖的传说所困住,也不会再被时子限的狡狯诡计给影响。我直接用最实际的行动来破除可笑的传说,你就不会终日惶惶不安。” “是为了我……”他贴心的决定让她感动不已。 “当然是为了你,也只为你。”他执起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你同意吗?” 这本来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美事,她奢望的幸福现在就在唾手可得之处。 “妤?”他的声音有些紧绷。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脸蛋埋进他的胸怀。她爱慕多年的男人,终要成为她的丈夫、她的伴侣。 她的梦,一步一步成真! 藏还心与樊妤结婚一事很快地就成为两方家族最喜悦的忙碌事宜。 只是最近,国际或是国内的财经新闻都在传播一些奇怪的讯息,隐约中似乎透露出有某个集团正倾全部之力要攻击全球的股汇市。 “不会吧?应该是我太多心了吧……”樊妤每天看著杂志、报纸、新闻,不安的感觉却愈来愈浓烈。 另外,藏还心近来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只交代要她安心当新娘,至于婚礼的烦琐事宜全交给专门的部门负责筹备,并不会烦到她。 你在哪儿? 她拨他的手机,却没有人接听。 你最近是急著处理什么事情?为什么什么神秘? 哼!你以为他上回出国去做什么?他的目的就是去破坏澳洲政府的金融机构。 澳洲政府宣称破获一个意图颠覆澳洲国家经济体系的恐怖集团,其实那集团的幕后指使者正是咱们的“宗主”藏还心少爷。 “不会的。”她不想相信时子限曾说过的话,可是不安却是愈来愈严重。呀,难道是因为婚礼即将到来,藏还心赶著把“要事”处理完毕,就像他当时急著出国,就是为了去指挥恐怖攻击行动。 铃~~ 手机声响,她急切地接起电话。“还心?” “不是还心,是妈妈啦!”樊母含笑的声音响起。“我是来问你,你的新娘礼服选择样式了没有?” 她强忍著不安,镇定回道∶“已经选择好了,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决定穿著哪一套新娘礼服了。” “是你自己设计的?” “不是,是还心设计的。他的‘香颂’就是我最想穿上的礼服。” “这样啊……”樊母笑道。“那就没问题了。我要忙别的事,要挂电话了。” “好的,拜。” “再见。” 挂上手机,即将结婚的喜悦还是压制不了不断涌上的不安与焦躁。 铃~~ 手机声又响,她连忙接起。 “樊妤。”手机那端传来男子的声音。 第21章 “你是谁?”好陌生的声音,她从来没听过。“你什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来电者不答只道∶“我的主子要我通知你一声,藏还心的罪行即将被揭穿,灾难已至,他完蛋了!”喀--电话随即挂断。 “喂?喂--” 樊妤再也坐不住,宛如热锅蚂蚁般地冲出了公司。 他在哪儿?藏还心会去哪儿? 樊妤在台北乱逛了一个下午,连晚餐都没吃,就像只瞎猫似地不断四处找寻著心爱的人。直到深夜,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路上的行人都已经稀稀疏疏,他的手机仍然联络不上,而自己的手机也没了电源。 又累、又困、又疲惫的樊妤终于走不动。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休息,但才走到人行道,却见到有一群身著黑色衣服的人,行色诡异地从另一条暗巷里冒出来,而且手中还提著怪异的大袋子。 她一惊。似乎撞见了不该撞见的场面。 “把她带走!”一道命令果然不善地传出来,樊妤一愣,这声音好像是上午时打电话给她,“提点”她说藏还心的罪行要被揭穿的陌生人。 气氛突然变得很不寻常。 “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樊妤一边退,一边问。 “没错,是我。这一路我跟踪你跟得快累死,原本以为可以从你身上找到藏还心的落脚处,没想跟到大半夜,才惊觉到你竟也不知藏还心人在何处。”他是受命监视樊妤,原意是要藉此拦阻藏还心破坏他们的计划,但又是白费工夫。 “你跟踪我做什么?还有你们这群人又是干什么的?”算起来共有五人,行事诡异,似有图谋。 轰! 一道激烈的爆破声响突然响彻云霄,虽然爆炸距离她的所在地有些远,但循著红色火光望过去,那里应该是一家著名的银行……银行被炸? “行动开始了。”有人发声冷笑。 “什么行动开始?谁做了哪项行动?该不会跟藏还心有关吧?”她心惊胆战地问著他们。 “对,就是跟他有关。别啰嗦了,把她带走!” “是。”一群人围了上去,就要冲上前抓住樊妤。忽地,远方渐渐传来跑车的引擎声,而且不只一辆车子。 “快把她带走!” 吱-- 煞车声扬起,跑车里立刻冲下数名男子,其中包括藏还心。而五名黑衣人见藏还心的人马来势汹汹,也立刻摆出攻势。 “枪?”樊妤愣在当场,她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可以杀人的武器。 砰! 乍响的枪声更让她全身冰凉。 谁?是谁开了枪?枪口目标对准著谁?是谁? 她不敢转头寻找答案,怕躺在血泊中的会是藏还心。 喀!砰!啊!哀嚎声同时间不断大作!呆若木鸡的樊妤屏住呼吸,全身线条绷得紧紧的。她完全不敢回头,不敢去看结果。 等到声音止歇了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樊妤总算转动僵硬的脖子,回过身-- 藏还心的人马已经制伏对方,但仍有一尾漏网之鱼尚未抓住,而漏网之鱼此时举起枪枝对准著前方人--那人是藏还心,而藏还心的食指也拙住扳机,准备击发。 “不要!”她冲过去,用力撞开藏还心,她不让他开枪射击。 樊妤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藏还心差点失手误伤自己人,幸亏在那关键时刻,他适时收手,而他带来的人马则快一步地将漏网之鱼击昏。 一、二、三、四、五。五名黑衣人全被藏还心的手下撂倒,然后被一个一个绑住。 好,抓上车,准备带走。 樊妤踉跟跄跄地奔去抱住藏还心。她看不到此刻的情况,满脑子只想阻止他沾染到血腥。“还心,你不可以伤人,不可以!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不是的对不对?对不对?” 藏还心也余悸犹存,他刚才差点伤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很危险? 你差点就受伤了!” “你不可以开枪杀人,不可以……一“妤?”她的激动十分诡异,什么回事?“你是什么了?幸亏我适时拦截到时子限残兵的通讯线索,查出有人跟踪你,也藉由他而找到你的下落,否则这一回你麻烦就大了。” 樊妤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是一迳儿地道∶“你不可以搞出大灾难来,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对不对?你不可以再去当恐怖份子,去危害他国,更不可以像上回一样去颠覆澳洲国家经济体系,那太荒谬也太过分了!” 他眼眯起。“我破坏了澳洲政府的金融机构?” “你不可以再仗恃著“宗主’身分去当恐怖集团的首脑。” “妤,你在说什么?” “你不可以当恶魔。” “是谁灌输你这种可笑的观念?”他捧住她的脸颊。 她定下神,怔怔地道∶“灌输?” 瞬间,他双眼透出恍然大悟的光彩,又道∶“是时子限!你先前的不对劲,就是因为听信了时子限的挑拨离间,对不对?” “挑拨离间?”她迷糊地看著他。“会是挑拨离间吗?可他明明说的煞有其事。” “你这小傻瓜,你误信他的挑拨了。”真相总算大白,果然又是时子限搞的鬼。他先示意部属把那群残兵带走,他则要好好地跟樊妤谈一谈。 “挑拨?他说的事是挑拨?”她的脑子糊涂了。 “是挑拨。他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澳洲事件是时子限所为,他才是幕后指使者,我是为了阻止他的疯狂行为才亲自跑一赵澳洲处理。”他告诉她正确的实情。 “事实上,时子限出过的纰漏也不只这一项,他捅过太多搂子,全是我在背后收拾善后。” “天哪……”她傻眼,她居然做了蠢事,误会藏还心! “妤,我对名利权势从不强求,所以我并不需要去攻击他国的财经体系。(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今日所得到的名利全是依恃著他天生的才华,在时装界占领一大片天空。 她窘极了,自己闹出了大乌龙。“对、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藏氏家族’的秘辛,所以时子限告诉我‘藏氏’的秘辛时,我是既惊讶又害怕。然后你……你有时候显露出的残酷气质也让我心惊胆战,再加上时子限没有破绽的编故事能力,所以我才会……才会误会。” “我懂,不怪你。”他揉著她柔软的发丝,安慰她,不让她有愧疚感。 她轻轻地问:“你真的不气我?也不怪我?” “当然。”他带著她离开现场。方才的一场混战必然会引来警方的调查,虽然他可以轻易压下这则消息,不让它外泄,不过时子限的残余部属炸毁银行的恶行却不能轻饶。 他会将这群不受敦的激进份子交由警方处理。 “我无法否认,你的存在可以压制住我偶尔脱了缰的残忍本性。有好几次,你牵引著我的灵魂回复到良善的一面。”藏还心开口道。不让厮杀血腥出现,而让他能保持冷静,樊妤是大功臣。 “真的吗?我有能力帮助你?”她好高兴能听到这些话。 “是真的。”藏还心将她拉进怀中,突然好奇一问:“妤,倘若不幸地,我变成了恐怖份子,变成被全世界追杀的对象,你还愿意跟著我吗?” “当然愿意!”她毫不迟疑地回道。“在我仍然掉进陷阱中挣扎不出来时,我就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一心一意只想嫁给你、只想陪伴在你身边永永远远的。” 的确,她是用身体力行在证明著她是什么地深爱他。 “妤,我很庆幸自己找到你,并且让你成为我的新娘、一辈子的伴侣。” “我也觉得自己好幸运、好幸运……”阴霾远离,她笑得好灿烂、好灿烂。 一弯明月出现在天空中,神奇地,在有光害的都市里,竟然也看得见星星。 此刻星星正一眨一眨地朝著这对相倚相偎的爱侣释放出优美的光华,俨然正在招呼著他俩开口许愿。 “我许愿,我们会得到一辈子的幸福。”樊妤望著天上的星星,诚心祈求道。 “我也许愿,我们会拥有一辈子的甜蜜。”藏还心也第一次许下心愿。 天上的星星开始一闪一闪,意味著愿望将会成真,会成真喔! 尾声 “喜帖耶!”七、八名年轻男女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一边享用著侍者送上来的大餐,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著这件惊喜的大事。 今天的聚会是樊妤当主人做联系,把好朋友们全都聚在一堂。一方面是久未见面,想聊聊近况,另一方面则是来发送喜帖的。 “阿妤,你要结婚了?你决定走到红毯的另一端?好快哦!”朋友们又惊又喜,虽然从何怜惜口中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可是她还年轻,没料到她什么快就决定了终身大事。 “是啊,我决定结婚,决定展开新的生活。再加上我男朋友他……还心他不想让我继续被七彩湖传说茶毒,所以决定用实际行动来破解传说--只要我嫁给他,那七彩湖的噩梦也就破功了。”这也是藏还心决定尽快举行婚礼的原因之一。 “对哦,听说你在七彩湖所见到的面孔跟你现在的男朋友不是同一个人。” “对啊。”这是她的遗憾。 “你男朋友看不过去,因此干脆用结婚来证明七彩湖传说是假的,哇,真是贴心呢!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我也赞同藏还心的做法,阿妤你就不要再去管那劳什子传说了,真实才重要。 第22章 再说你既然已经觅得真命天子,也别再去理会以前所看到的那张‘不实脸孔’了。”何怜惜也劝樊妤别再对传说太认真。所以喽,传说未必都会变成真实的,还是保留一点好了。 “话是什么说没错啦,可是我总觉得……觉得有些遗憾……”她亲自实验过的传说全部都成真了,唯独七彩湖传说破功,唉,还是觉得很遗憾。 “不过这件事也真是神奇,阿妤竟然可以从七彩湖上看见人影。”祐祐惊叹地道。而且对樊妤来说,当初去印证七彩湖传说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值得研究。“只要在满月时刻、站在七彩湖畔、就在点燃十二根蜡烛的那一刹那所看见的第一张面孔,便是你的丈夫。”祐祐喃喃地又重复一遏。 “咦?等等!”樊妤突然惊讶地喊出声。 “什么了?” “祐祐,我记得你当初是告诉我,在满月的时刻,在七彩湖畔点燃十二根蜡烛,然后面对著湖心跪下来虔诚祈祷,接下来再往湖面一瞧,才可以看见未来丈夫或是妻子的长相。不是需要按照程序一步一步做吗?可是你刚刚的说法好像跟最原始的程序不太一样耶!”她当时可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做,虽然这其间曾经遇到过小插曲,也就是她在点燃蜡烛的一刹那看见了照片--藏还心的照片。 想到这里,她又重重一震! “是吗?我是什么说的吗?”祐祐搔搔脑袋,其实他也记不得自己当初说了什么过程?“在我的印象里,那个告诉我传说的伯伯只是讲,要在满月时刻去七彩湖,还要点燃十二根蜡烛,然后看见的第一眼--” “是第一眼?”樊妤暴吼。 “是第一眼。” “那就是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地跳起来。“我记得了……我记得我当时所看见的第一眼是一张照片,是藏还心的照片!” “什么?”这下子换何怜惜傻眼,她才忖度传说未必都会变成真实,正在告诫自己别太相信这玩意儿,什么樊妤又回头证明了传说的可信度?传说竟是真的?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了!我非常确定,在当时我点燃蜡烛的第一眼所见到的是藏还心的照片!” “哇塞!”有人惊呼。 “太诡异了吧?”有人还是摇头不信。 “我当时迫不及待地把放在包包里的蜡烛拿出来,点燃后小心地立好,就在烛火照耀下,在那迷离的黄晕光芒里,我突然瞄见湖水畔有一张湿透的东西,我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一瞧,原来是张相片,就是藏还心的照片!”她不会弄错的,她当时还被藏还心的外貌所震慑! “什么说来,七彩湖的传说也是真的喽?它被阿妤印证了。” “对啊对啊!是真的、是真的!我会弄错答案,全是因为时子限的关系!他的出现给我的震撼太大了,所以我才会一直忽略掉我当时所见到的第一张面孔其实是照片。” 何怜惜急切地追问∶“阿妤,之前我告诉你在手心画圈圈的传说,你有没有试验过?” “有啊有啊,我都做了,而且受益颇多,自从我在他手中画了圈圈后,我发现藏还心的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也只在乎我一人。” “哇塞!”惊喜声、讶异声响彻整个包厢。 “现在回想起来,我所相信的传说:星星许愿传说、七彩湖传说、紫贝壳传说,还有你的手心传说,每一项、每一项都成了真,都成了真!” “天哪,太迷人了!”何怜惜惊叹道,好羡慕、好羡慕哦! “怜惜,你不会因为这样也想学习樊妤吧?”其中一位朋友见到何怜惜醉心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何怜惜诡异一笑,道∶“嘿……不告诉你们!”她拉起樊妤的手,跟众好友道:“现在的焦点可不是我,是我们的新娘子,大家说些祝福的话语吧!” “好。”大伙儿合声欢乐齐唱。“阿妤,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祝福的旋律散播出来,温暖了每个人的心间,好快乐。 婚宴,十分的盛大。 来参与的贵宾们先是走过两排参天树木的大道,再沿著婉蜒的花海,穿过如茵的绿草地。一抵达婚宴场地,精美绝伦的布置立刻让参与婚礼的宾客们个个赞叹不已。 来参与婚宴的男男女女全是双方的至亲好友。 每个人都感受得到幸福的甜蜜正如影随形地附在这一对新人身上。 “我要‘香颂’当我的新娘礼服,这是当时我所许下的心愿,希望它能够成真。” 在藏还心的同意下,樊妤果真穿上了“香颂”。 愿望再一次实现! 在浪漫的乐曲中,身著飘逸新娘礼服的樊妤出现,她的举手投足在在都展现了抢眼的炫目魔力。 “哇,好漂亮哦!好美丽的新娘子哦!”朋友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称赞著美到不行的新娘子。 樊妤笑著,开心地笑著,软软的薄纱在微风中摇曳,散发出幸福的波纹来。 “阿妤好像公主哦!”全场瞪凸的眼睛里盛载著满满的羡慕。 “不是好像,阿妤本来就是公主,是最美丽的公主,而王子,驾到了!” 俊美到像是仙人的藏还心走过来挽著新娘子的藕臂,王子与公主的婚礼于是展开,羡煞了许多人,这其中当然包括著何怜惜。 她记起在婚礼仪式尚未进行前,樊妤曾悄悄呼唤著她-- “怜惜,你过来-下。”她对她招手。 何怜惜连忙走过去,问道∶“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不用帮忙,我是有个秘密想告诉你。”樊妤神秘兮兮地微笑起来。 “秘密?什么秘密?”何怜惜满脸疑惑。 “我有个聿福秘方要送给你哦!” 何怜惜愈听愈糊涂了。“什么幸福秘方可以送给我的?” “你听好了。”樊妤美丽的脸庞变得好慎重。“传说∶幸福是可以影印的。我等一下会把我的幸福影印给你,你可要接好。” “什么?”何怜惜讶异地重述道∶“幸福可以影印?” “对。传说:幸福是可以影印的。我觉得我好幸福,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得到幸福,所以等到婚礼仪式进行完毕后,我要把我的幸福影印给你,你可要接准哦!” “好啊!”她愈听愈觉有趣,雀跃地直点头。 婚礼的仪式开始进行,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藏还心和樊妤交换婚戒、戴上紫贝壳婚戒,在鼓掌声与乐曲下,完成了互许终身的盟约。 “怜惜,接住!”捧花划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地掉进何怜惜的怀抱里。 何怜惜拿著捧花,高兴地嚷著。“我接住了!接住了!” “你要收好哦!” “我会收好,谢谢你把你的幸福影印给了我。”她笑容灿烂,想起樊妤得到真爱的浪漫过程,是既羡慕又感动。再想到樊妤所经历过的种种传说,样样成真,她更是跃跃欲试。 何怜惜抬首一望,凝视著明亮的蓝天,想像著可以预期到的美丽远景……哇,太美妙了!从此,她深信,只要循著樊妤的路线再走一回,她也会得到相同的幸福! 因为,樊妤已经把幸福影印给了她。 嘻…… 于是,何怜惜即将追随樊妤的脚步,演出一出属于她的爱情故事-- 《传说定假的》于焉展开! 【全书完】 后记 抢先公布一点点…… 《传说是假的》-- 传说:只要在满月时刻,在七彩湖畔点燃十二根蜡烛,接著再往湖面一瞧,就可以看见未来丈夫的脸孔喔! 何怜惜满心期待地选择月圆时分前去七彩湖,好朋友樊妤已经亲身印证了传说的真实性。发生在樊妤身上的种种奇妙经历让她不由得跟著相信,她不仅可以在七彩湖中瞧见她未来丈夫的长相,她还会连同樊妤影印给她的幸福,得到美丽的未来。 何怜惜站在七彩湖边,望著波平如镜面的湖水在月光照射下呈现出纯银色的彩光来,而沿岸的浅水区地带则是因为光影变化而产生琥珀色的优雅颜色。面对这梦幻般的湖水,何怜惜不免痴迷了。 “什么浪漫美丽的七彩湖,难怪属于它的传说会是真的。好,开始了!”她迫不及待地把放在包包里的蜡烛取出来,点燃后小心地立好。在烛火的照耀下,她的周遭也散发出迷离的黄晕光芒。 做足一切准备后,她先是左顾右盼,很好,没有发现任何奇异的物品,比方说突然冒出来的照片或什么来著。她可不能犯了跟樊妤同样的错误--误认老公。 接著下来…… 何怜惜跪坐在十二根烛火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沉淀下紧张的心情,紧接著诚心诚意地对著湖心方向,开始试验传说。 她喃喃念道∶“七彩湖啊,我知道传说是真的,所以你可以显示出我未来丈夫的模样了。”道完,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提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地往湖面探过去── 吓! 湖面上有抹倒影,她未来丈夫的长相果真出现了! 可…… 那是什么? 何怜惜仔细一瞧,湖面上的倒影不太像是人类的脸庞,而是-- 猪头! 一只猪的头。 何怜惜全身冻住!她眨眼、眨眼、再眨眼。 不会吧,湖面上为什么会出现一只猪的脑袋瓜子? 她用力地揉揉眼睛。 再看一遍。 可,倒影依然存在!猪头确确实实地反射在水面上、映入她的瞳孔中!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