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游戏》 第1章 《打赌游戏》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人生很无聊。 他的人生没有丝毫的刺激与快意。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寻常人努力十辈子都要不来的成就。 不知为什么,他不必多费力气就能获得胜利果实。 二十四年来总是如此。 顺遂到让他烦心。 不知什么时候他才可以享受到渴望的滋味?他极想要尝尝新鲜刺激的快意。 他仰首。 漠然的眼神凌瞪著苍冷色的天空,久久后,薄唇逸出清冷的语调来。 “我不是无病,我只是无法理解,我的人生为何只剩下无聊相伴?”质疑的磁嗓飘向弯苍,然而苍冷色的天空却用凝滞回应,似也无言。“怎么,你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的问题?”他冷冷一笑,闭上眼睛,叹口气,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话才出口,脑中倏地闪过一双眼睛,那是一对蕴藏著深深的嫉护、浓浓的不屑,以及盈满怨与恨的大眼睛。 他笑了。 失落十多年的记忆竟在此时此刻重新拾起? 这在意味著些什么? “这是你的战书?原来你也禁不起激呵,不愿意认输啊!”深邃的眼神像不安定的水波,不断散逸出诡谲的光芒来。“好啊,我就接受你的挑战,我就拿她来和你打赌,倘若她能让我感受到渴望的滋味,我愿意把生命交付给她。” 第一章 “我恨!我好恨!我恨死了啦!”左密幽紧紧捏著手中的剧本,她好想揍人哦!闷了一肚子气的她呕到快内伤,她只想问问老天爷,到底要把她整到什么程度才甘心?“我不懂不懂耶?你干么老是要整我?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过过几天好日子?整我很有趣吗?为什么?”想问苍天哪! 左密幽任职于一家电视戏剧制作公司,公司规模中等。她的老板今年四十有五,心肠挺不错的,而且有强烈的企图心,即使这三年来他只做出两档十二集长度的单元剧,而且收视率普通,可是他并不灰心,依然积极地在电视圈里打拚奋斗,试图要在戏剧界闯出一番名号来。而且为了与电视界传统的旧式思维做出区隔,他竟然大胆地聘用她这个刚从大学毕业的菜鸟……不过,她在校时就在传播公司打过数年工,有经验,且风评不错。于是乎,他用了她,决定赌她,想试试新的世代能否引领出新的创意与风潮来。 她好感激老板的赏识与孤注一掷的勇气,竟胆敢聘用年轻的她,甚至让她拥有主导权。 只是,想在传播圈内混出个名堂来,除了要有极度的热情、惊人的才华和不怕死的勇气之外,还必须有样神奇的“东西”作为辅助,才能成功。只是,这项“东西”虚无缥缈,它很玄、也很神奇,科学无法解释,但左密幽却是深深相信这项“东西”的存在,而且确定它非常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一旦欠缺了它,哪怕你再有热情、再有才华、再有勇气,得不到它的眷顾,依然只会落了个失败的下场。 “呿,我的运气真的就是这么背?”没错,这“东西”的名字叫运气。“该死的,这出戏就差那临门一脚,就只差他而已。”她咬牙切齿,还恨恨地踢了踢街角的路灯!被怨气攻心的她已经感觉不到脚尖的痛楚。“命运之神啊,你就赐给我一次好运会怎样?不要不理我嘛!你就可怜可怜我好不好?称已经折磨我二十二年了,也该玩够了吧?”休怪她会如此激动,从小到大,每当她喜孜孜地以为获得大显身手的好机会时,命运之神就会跳出来跟她作对,让她功亏一篑!而且从小开始,这种被运气折磨的经历不知遭遇过几百次,她甚至怀疑自己被衰鬼缠身! “神啊!拜托拜托,求求你嘛!让好运降临到我身上一次,我很需要你的眷顾啊!”她双手合十,大大的眼睛望著白云飘荡的蓝色天空,虔诚地乞求道。 幸好路上没有行人经过,否则她忽怒忽悲的情绪化反应,肯定让人当成疯子瞧。 “要我跪下来求你也没有关系,只希望你赐给我一个男主角,求求你,让我的男主角现身吧!没有他,我的戏很难拍啊!”左密幽跟至交好友柴弄糖合写出一部极优质的剧本,一部荡气回肠且包含著深刻情感的爱情故事。老板看完剧本后赞誉有加,立刻同意拍摄,并且找寻投资者,希望能制作出一部叫好且叫座的经典戏剧来。经过几个月来的努力,好不容易资金有了著落,而各个角色也都敲定好了适合演出的艺人,只是,男主角却怎么也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来演出。 试镜两、三百人,全部不对味! 火朣,一个个性极端、态意妄为,对任何人、任何事均不屑一顾,唯独对爱情执著到疯狂的坏男人角色。特殊的人物设定当然得让独特的男人来诠释,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 “神啊……”她对著穹苍继续默祷著。“为了拍出好品质的戏剧,麻烦你帮帮我的忙嘛!拜托,我跟弄糖已经快把台湾的男人全看光了,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火朣的化身呢?”这就是为什么这几个月以来,她跟弄糖老是在路上流连徘徊的主因——她们想在人群里找寻出适合的人选!明知这项任务艰辛而且极可能变成做白工,但她们仍强烈希望能够找到与剧本角色相符合的人选。 “我的男主角,你在哪里?”她左顾右盼,不断喃道。“你在哪里?我的男主角,你在哪儿?出个声好吗?我已经累到不行了,你就行行好,蹦出来吧!” 她又走过几条街。 好看的男人有很多,但符合火朣气质的没半个。 “时间快来不及了啦!金主等不了这么久,再找不到适合的人选,就只能随便用一个了。”唉~~“我不要啊……” 一个钟头又过去了,依然毫无收获。 看来今天又是一场空。 左密幽疲惫地呆望前方。 她就这么倒楣吗?临门一脚永远踢不进去吗? 她生气,愈想愈生气,凝聚的怨恨不断啃蚀著她的理智,终于,她炸开来了! “该死的东西,要是注定我永无翻身之日,这一辈子都没有成功的命,那就证明给我看!我现在就跟你赌一把,看是幸运之神要上门见我,还是衰鬼大爷打算缠我的身,让我彻底明白吧!”她大吼,旋即闭上眼睛,迈开脚步,不要命地往前狂奔。 神来一举。 她要赌一赌“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句话成不成立? 她要赌一局! 左密幽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危险,闭著眼睛往前狂跑。倘若她的命运注命悲惨到底,那就让她更倒楣一点也无所谓了。 疯了也罢、狂了也好,许是艺术工作者天生都有疯狂因子,就让她疯个彻底吧! “啊——”疾奔的脚步突然勾到障碍物,她立刻重心不稳。看来,衰鬼大爷决定要以让她摔死做为答案。“啊啊啊——”脸蛋差点跟地面吻个正著,只是她的运动神经一向不错,一个踉跄后又稳住身子,没事! 呼呼呼——她气喘如牛。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称到底想怎样?还是要我?居然不给我个答案,气死我——呃!”声音突然卡在喉咙,抱怨的诅咒全凝结在舌尖,她呆望绊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一个年轻男人。他大剌剌地靠著街牌柱子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对上眼的那一瞬间,她屏息无法呼吸。 满眼的惊艳!她无法不呆滞啊!就在第一眼,在那一瞬间,灵魂便被他魔魅的气息给紧紧掳获住。 她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感!恍惚中,她只知道对方比雕像更俊绝的美形外貌让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精心雕塑的人偶娃娃,而非真实人物。因为,真实人物不会散发出这种奇特的气质来啊! 明明无邪,但她却又嗅到一丝诡谲的邪恶感。十分奇特的病态美感,他超乎正常人的气质,又令人忍不住心动。心口一波接一波的声音警告她要避而远之,然而她却怎地也无法从他身上抽离视线。 他会夺人理智、他会吸人魂魄,而她也被他吸引了去。 左密幽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呆呆地端详他良久,飞散的魂魄这才慢慢回归本位。 理智稍回后才想到,他怎么会大刺剌地坐在巷口处?喝醉了?还是……有病?但她不敢揣测原因,深怕一个不对的念头浮上脑海,他就会从她眼前蒸发消失掉。 他的出现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仿佛是场梦境。 很虚幻啊!她不敢赌,也不敢躁进,只敢呆呆地看著他。 这个年轻男子的形象与气质,分明就是她找寻已久的男主角化身。 唇瓣抖动著,合了又启、启了又合,几番吞吐,还是不敢出声,一样是怕,深怕一开口惊扰了他,咻地就消失不见。 倒是一直处于木然状态的男子突然动了下身子。 “呃!”左密幽脱口出声,不过没有引起他特别的反应,慢慢睁开的眼眸并未对上她的脸。 须臾后,她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僵硬的藕臂来,朝他摆摆手,道:“你、你好呀!” 他木然,好似没听见。 “你……你怎么了?”左密幽用力地吞咽了口水,强逼自己必须跟他谈一谈。“你不舒服吗?你为什么要坐在街口呢?出了什么事?” 第2章 她柔声柔气地再问,也好奇他为何坐在路上? 男人的视线总算定在左密幽脸上。 她僵硬地微笑,再问:“你是不是遇上了麻烦?”她谨慎小心地说著每个字、斟酌著每一句话,唯恐不小心得罪他,到手的男主角会溜掉。 他眯了眯眼。 她一惊,单单一个眯眼动作就让她的神经为之紧绷。 “我我我……我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只是关心你,所以才想问问你是怎么了?”她露出讨好的笑意。 没有情绪的眼盯住她,辐射而出的气息又添上几分危险。 她又吸气,深恐会窒息于这样的注视下。 “呵、呵呵……你为什么要坐在巷子口?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受了伤?”她好声好气地继续关心他,一定要给他个好印象。“要不要我帮忙?我很乐意为你服务的——” “不必!”逸出口的拒绝凉飕飕,没有一丝感谢,也让她心情忐忑极了。他该不会拂袖而去吧? 她把笑靥高挂在脸上,身段更低了点。“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才怪!若非有求于他,她才不会这么的低声下气。 他扯动唇角,突然迸出一句话。“可惜了,你真让我失望。” “啥?” 深邃的眼光变得好阴冷。“这个打赌已经没有意义。”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虽笑著,问话却是从齿缝间迸出来!闷了一肚子怨气的她快压抑不住了。她已经够烦心了,为什么不能让她听见比较有意义的回答呢? 他突然间又变得兴致盎然起来。 “难不成我看错了?”眸心闪动不让人发现的狡黠。 她吸气,再吸气。 “请问你刚才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在跟苍天对话。” 嗄?左密幽傻眼! “你在跟苍天说话?”大大的水眸满是疑惑,她开始怀疑起他的精神状态来。 “你怀疑我有病?”他似笑非笑地反问她。 闻言,左密幽暗暗松了一口气,能够做此反问,意味著他(奇*书*网^.^整*理*提*供)的精神状态还可以。 顺道觑了眼他的穿著,黑色牛仔裤、白色衬衫,自然的打扮,就是年轻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的衣著并非高档名牌货。虽然气质特殊诡异,但,他应该不是什么有钱公子吧?她强烈希望他是穷人家的小孩。 “任何人听到你刚才说话的方式,都会以为你是神经病。”左密幽又放软声调,柔声柔气地请教著。“请问你尊姓大名?” “你不认识我?”他又一次反问她。 左密幽再次傻眼,他说话的逻辑怎么百转千回?难不成相貌傲视群伦的人,其人物性格也是突兀无比? 她扯著僵硬的回答。“我当然不认识你,要是认识你,我也不必这么辛苦地到处找你,而你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跟苍天‘聊天’。” “为什么?那我该在哪里呢?”他难得的被人勾引出好奇心来,加分。 “你啊,你会在我的戏里当男主角,然后变成万人迷,功成名就!”呵,居然能够藉此话题切入重点,太顺利了!难不成幸运之神打算眷顾她了,所以开始给她机会?“我想请你拍戏演电视剧,演我的男主角,你有没有兴趣?” 他没答腔,倾听著。 左密幽开始发挥怂恿的本领。“机会难得哦!你要懂得把握,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演出电视剧,还当上男主角的!”观察下来,发现他除了说话逻辑与发问问题怪异以外,倒没有其他恐怖的反常行为,因此左密幽的胆子也愈变愈大。“我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你,请相信我,一旦跟我合作,你会名利双收。”她扯出好谄媚的笑容来。“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我对演戏没兴趣。”他倏道。 “啊!”她脸色一白,不愿相信耳朵所听见的回答。“你说什么?” “我不想演戏。”他很乐意重复一遍。 冷汗从额间开始滑落,她的表情如丧考妣。“别啊——不要这样子嘛!拜托你……千万别拒绝……” 他突然笑了出来。“你的模样真有趣……” “有吗?呃!” 他的手忽然捧住她的两颊,吓得她下敢乱动! “你真的对我没印象?”他又问著同样的问题。 “没、没有……”她摇头、再摇头。 “看著我!” 她哪敢盯著他瞧? “真的没有嘛……”好怪也好恐怖,他怎么会认为她该认识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你认为我会认识你?”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我?”他微偏首,丝绸般的迷魅眼神一缕一缕地缠住她,语调也极为诱人。“我本来以为你会认识我的。” “没有……抱歉!让你失望了。”她不仅心惊胆战,脑袋也呈现空白状态。“我真的对你没有印象——啊!” 他竟然攫住她的皓腕,把她扯进胸怀里。 “我说错什么了吗?”左密幽惊骇极了,跌入他怀中,一心想逃脱,想扭转这古怪形势。“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别生气嘛!听我解释,就算我们以前不认识,但现在熟悉啦!相信以后我们的交情一定会好得不得了。”她可是急著要“巴”住他呀。“请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在巷子口搂搂抱抱的很难看……” “难看?”她急欲逃离的态度让他——满意。 “对对对!”红唇僵硬地启合著。“我们可不可以找个正常一点的地方,再好好聊一聊关于认不认识的问题?” 他瞟她一眼。 “至少舒服点吧!” 男人倏地俐落起身,拉起她。 “可以,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吧!”扬起的微笑充满对新鲜刺激的期待。 铭铭铭“对,转个弯就会看见咖啡馆。弄糖,动作快点,我怕有变。”左密幽压低声音,催促电话那端的好拍档快点赶来。指示完路径后,她收线,望著正在饮用咖啡的他,忐忑地安抚他。“不好意思,请再等等,我那位朋友马上赶到,等她一来,我会把一切说清楚。” 他放下杯子,指关节轻敲桌面,姿势慵懒迷人。 “她认识我?”他问。 左密幽坚定地摇头。 “我朋友不可能认识你。”柴弄糖很少往外跑,她喜欢的生活模式是自闭法,若非这阵子为了找寻“男主角”而被拖上街,她只会过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闭式生活。“倒是你,干么老是问人家认不认识你?”左密幽隐约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没答腔,继续喝著咖啡。 “你……你没事吧?”对于她的疑问,他睐也不睐她一眼,导致她心中满满的疑惑就快溢流出来了。“希望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个病人哦?” 他敛下眸。 左密幽胸臆一紧,紧张地问:“不会吧!莫非……你得了失忆症?” 他依然没解释。 “不否认?难不成被我猜对了?”她瞠大眼睛,愣在当场,完全无法反应。而好友柴弄糖也在此刻气喘吁吁地赶到咖啡馆,跌坐在椅子上。 “好喘好喘……”柴弄糖咕噜咕噜地先灌下一杯冰水,甫顺过气来,立刻问:“人在哪儿?呃!”她傻眼,出现的反应跟先前的左密幽一模一样。“他……他就是你找到的男主角?哇!好像哦!”这个男人的外形与气质,简直就是男主角的化身嘛!太相像了。 左密幽回过神,侧首对著至交好友道:“你也觉得他根本就是火朣的化身对不对?” “对对对,好像好像哦!密幽,你好神,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巷子口。” “巷子口?哇塞,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戏剧制作人,连生活也过得戏剧化。”柴弄糖佩服得五体投地,乌溜溜的黑眼珠里满是欣赏的光彩。“他的外形完全符合戏中人的形象,天知道,要找到这样的男人好困难的!想当初我们设定这种男主角时,就知道演员难觅,但我们依然坚持,就是想赌一赌。”柴弄糖突然掉下一颗颗珍珠般的眼泪。“我们的坚持是对的,上天果然不敢辜负我们努力的心,所以他才会冒出来让你找到。” “我也是这么认为呢!”左密幽点头如捣蒜,逼自己别去想太多,只要想著美丽的远景正在不远处等候著她们就可以了。“他俊美到足以让全世界的女孩子为他流口水,他有本事吸引住影迷的视线与注意力。弄糖,我有预感,我们这一次是挖到宝贝了,我决定把他的经纪约给签下来,我相信他会大红大紫的。”她漠视他投射而来的诡魅眼波,将全部的注意力摆在未来远景上。 “我好期待哦!”弄糖吸了吸鼻子,笑咪咪地附和她。 豪宅、别墅、佣人、汽车……穷人翻身就靠此役。 光鲜亮丽的演艺圈本来就是个梦幻天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对她而言,这个圈子是她完成梦想与赚钱的踏脚石,倘若好运降临,她一战成名,就可摇身一变成为名制作人,自此身价暴涨,要是再签到几个有前途的艺人,好好操控这些摇钱树的话,呵呵呵……两张小脸不约而同地再度将男主角从头到尾看个彻底,就像在动物园观赏动物一样,仔仔细细地对他评头论足一番。 男主角则是缄默不语,任由这两个妮子监赏观看,安静到令人无法解读他心中所思。 柴弄糖忽然想起。“对了,他叫什么名字?而且他怎么半天不说一句话?” 左密幽尴尬极了,迟疑了会儿,才轻声道:“不知道。” 第3章 柴弄糖傻愕愕地望著八面玲珑的好朋友,又追问:“他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 “你没有跟他谈过?” “谈了,但没有答案,而且还对我做出——”声音倏地停住! “做出什么?”杏眼好奇地眨呀眨的。 左密幽瞄了眼八风吹不动的他,他对先前的“骚扰”完全没有任何的内疚与道歉,可以预知“拥抱”之事也追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左密幽转移话题。“弄糖,我怀疑他得了失忆症。” “失忆症?”柴弄糖更错愕。 “很炫的状态对不对?”左密幽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富戏剧性?” “对啊对啊!”弄糖赞叹道。“太炫了!失忆耶!真有意思,我最喜欢这种病症了。”许是文字工作者都有爱幻想的天性,再怎么棘手的麻烦在她脑中也可以转化成美丽境界。 “你有没有话想说?”左密幽扬眉,问著一直闷不吭声的他,可他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没辙,她只好继续表演个人秀。“我先介绍我们自己好了,免得让你不安。她叫柴弄糖,今年二十二岁,是未来的名编剧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工作拍档。至于我呢,我叫左密幽,跟弄糖同年纪,现在在电视制作公司上班,职称叫制作人,而且还是一个远景看好的制作人。”她自吹自擂,好让他另眼相看。“我目前有一本超级棒的剧本要拍成戏,我想邀请你来饰演男主角,这个角色非常适合你,简直就是为你量身订做而成的,所以请你接受我的邀请好吗?我保证你会因为这出戏的播出而大红大紫,红透半边天。” 他支肘聆听,扫视著雨张充满期待的甜美脸蛋。 “相信我,一旦经过我的打造,你将会变成超级巨星,到时候不但日进斗金,财源滚滚而来,而且还会变成举世闻名的人物。”她用金钱与声名诱惑他。 “好玩吗?”他挑眉。 左密幽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麻酥感窜进皮肤底下,整个人仿佛被他抚摸过一回。 她脸蛋赧红,期期艾艾地道:“当、当然好玩,最重要的是有钱赚,有谁不爱钱呢?”左密幽突然顿住,她至今仍然不知他的来历,他会不会出身富家? “怎么不说下去了?”深眸掠过戏谵,但极快速,没人发现。 左密幽甩头,甩掉疑虑。“不管你有没有失忆,我都盼望你跟我们合作。”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相信我,你未来的人生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有重大改变!只要你同意出任我的男王角,我保证你的世界将会变得很美好。”她撂下豪语,压根儿不管自己的诺言会不会实现,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不愿意合作,所以得先把他骗到手再说。“你要相信命运的安排哦!你会遇见我,必然是苍天属意,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这个苍天属意的论调我倒没有意见。”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再度显现。 顾不得他奇怪的表情,左密幽开心地跳起来! “言下之意,你是愿意合作喽?!”她兴奋地手舞足蹈。“谢谢、谢谢!幸运之神果然开始眷顾我了!”她要发了、要发了!这一切,肯定是为了让她赚大钱而有的结果。“弄糖,我们成功了!成功了耶……”她拉起同样辛苦的好朋友跳跳跳。 “是成功了、成功了!耶……”两人乐得转圈圈,完全忘了这儿是咖啡馆。 “奸棒、好棒……” “棒棒棒……唉——”兴奋异常的左密幽,突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回椅子上,高亢的心情也转为叹息,她呆滞地望著柴弄糖。 柴弄糖也愁眉苦脸地相向。 “密幽,你也想到了是不是?我们刚刚太疯狂了。”不愧是死党好友,心灵相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情愿疯狂啊!”左密幽抱头低嚷。“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他,眼看终于有了一丝希望了,但希望马上又要破碎。”她好泄气。“弄糖,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也很清楚状况,我只是故意漠视罢了……” 现实就是现实,现实人生终究不是戏剧表演,可以任由编剧操纵剧情走向,可以任性妄为到想怎么胡掰就怎么胡掰。 柴弄糖忧心仲忡地说:“怎么办?我们有本事替他弄出身份证明文件吗?还有,我们要不要先报警?”这就是问题所在,一旦他成为艺人,就是众所瞩目的对象,那么他失忆的事就隐瞒不住,到时候的风风雨雨一定会搞得天下大乱,蜚短流长会让他的前途断送。 尤其身处在最残酷、最现实、你争我夺、你踩我踏的演艺界,绝不能容许任何的瑕疵与失误出现。 “我最讨厌现实问题了,我更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左密幽恨恨地诅咒,水瞳蒙上一层怨与恨。“我要是出身富家就好了,只要有钱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兴趣与计划。” “很美的神态。”他忽然又开金口。 左密幽惊诧地迎上他欣赏的眼神。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刚才的表情。”他乐意再说一次。 “我刚刚有露出奇怪的神情吗?”左密幽警戒地问。这男人愈来愈诡异,仿佛怀著某种企图接近她。是她多心吗?但她无法抑制疑惑的蔓延。 他慵懒地靠向椅背,不再说话。 柴弄糖扯了扯左密幽的衣袖,尴尬地提醒她咖啡馆内的气氛。“密幽,我们继续坐在这里好吗?你看看。”他们夸张的行为已经引起众多客人的侧目与私语,而且有好多女孩子都虎视眈眈地望著“男主角”,仿佛想一口吞下他。 有点窘,而且危险。“是不好再逗留下去,要不然我先带他回我家,再好好考虑后续要怎么处理。” “好啊。”柴弄糖原本点头同意,但又忽然摇头。“把他带到你家方便吗?” 毕竟他是个陌生人。 “应该没问题。”她问他。“喂,你要不要到我家来?” “求之不得。”他回覆的又快又干脆,干脆到令人起疑? 柴弄糖也觉得这个漂亮男人很怪异。 面对两双质疑的大眼睛,他反倒更加的悠然与自若,愉悦地回答道:“没啥特别的,就因为你们很有趣,有趣到让我想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新鲜事,我满心期待著……” 在那一瞬间,左密幽有一种变身成“玩具”的错觉。 他的口吻也太兴致盎然了点吧? 古怪! 第二章 “气贯丹田,我飞——”左九龙大喝一声,双掌朝地板上用力一拍,以为自己的身体将会腾空浮起,他苦练数十年的轻功即将修练完成。哪知,除了憋了一肚子气外加满脸通红之外,他仍然好端端地盘坐在地板上!“怎么起不来?不可能!再试一遍。喝!起!”大声一吼,可屁股仍然黏在地板上。“我飞——飞——”第十遍了。“飞、飞起来——起——哇!”一声暴喝后,身体终于弹起来,但却是他自己跳起来的。“奇怪,怎么浮不起来呢?难道是我的修链方式错误?对!一定是我又弄错了!武功秘笈不可能骗人,一定是我的气息走错脉络。” 左九龙再度翻开破破烂烂的土黄色秘笈本,专心研究“前人”遗留下来的心血。这一钻研就又过了三个钟头,直到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他才惊觉到从早上到现在,已十多个钟头未进一滴水、未食一粒米。 “先煮饭去。”左九龙小心翼翼地把武功秘笈收进柜子里,然后冲到厨房打开米桶盖,哪知米桶内竟然没有一粒米。“没米,竟然没米!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我左九龙注定要走向穷困潦倒之路,过著与前辈同样的日子?”他叹,他的命注定凄苦。也罢,古代那些正义侠上也都过得清苦,甚至还连累女儿难得温饱。“饿肚子无妨,我左九龙可以忍受。只是从无非分奢望的我,唯一志向就是练就一身武艺以便行侠仗义,岂知苍天不仁,故意无视我的理想与坚持,每每让我的梦想落空,学武数十载,依旧练就不成飞檐走壁的功夫,我怨!”……也饿! 他摸摸肚皮,虽有雄心壮志,但饿肚子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出去找饭吃。”他开门,与恰巧要进屋的左密幽撞个正著。 “爸。”左密幽望著满脸胡渣子的父亲,一看他邋遢的模样就知道,这几天他日子肯定过得一团糟。“你要去哪儿?” “找饭吃。”他咧嘴笑。宝贝女儿只要工作忙碌,就以公司为家,算一算,三天没见到她人影了。“你也还没吃饭吧?到客厅等我,我找饭去!咦?”他顿住,看著站在她后方的俊美男子,笑得更开心。“好俊的男娃,你的男朋友吗?好眼光!” “不是啦!”她尴尬地否认,拉著身后人进屋。“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树。” “树?什么树?” “摇钱树。”她直言不讳,反正男主角也该做好心理准备。她催促著父亲。“你别问这么多了,快去找饭比较重要。” “好,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左九龙立刻冲向楼梯口。 “爸,坐电梯啦!这里是十三楼,走楼梯会累死的。”她提醒他。 “别担心,这几槛楼梯难不倒我,我练轻功,这正是一种试炼,我必须让自己身轻如燕。”左九龙又喝一声,旋即一溜烟地冲下楼。 左密幽无奈地任由对江湖侠情充满兴趣的老爸胡搞瞎闹,反正这世上变相的“神经病”很多,她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左密幽侧首,不期然地瞧见男主角调侃的表情,没来由的一阵恼火,那是一种被轻视的不舒服感。 第4章 “你觉得很好笑?”她口吻沉硬了些。 “是好笑。有趣极了,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他答得挺欣慰。 无名火汇集,不断在她体内狂烧,左密幽本想出言反驳,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回去。想到还要靠他赚钱,暂时得罪不起,只好隐忍下来。 “你不敢生气?”他摸透了她的心思,出言讽刺她。 左密幽脸皮一抖一抖地,还是没说话,只是不懂他干么故意激怒她?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倒杯茶,重重放在桌子上。“坐,喝茶。” “你很在乎我的看法嘛。”他又回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呿,你在说笑吗?我跟你又不熟,怎么会在乎你的看法。” “撒谎。”他道。 小脸没来由的一红,发现自己像极了小丑角。一整天下来,她所遭遇的一切仿佛像场梦境,不真实也就罢了,她还有被愚弄的感觉。 “你真的失忆吗?”她是否错估了什么?左密幽决定明明白白地问个清楚。 “什么失忆?”突然飘回来的左九龙吼了声,他听见了女儿的问题,“呼”地一声,跳到男主角面前,亢奋地指著他。“你说这个小子失忆?你有失忆症?” “爸——” 左九龙不理蹙起眉的女儿,瞠大一双牛眼,一张脸几乎要贴上失忆的男主角脸上。“你失忆?真的失忆?哈!太有意思了,我好高兴喔!不过你用不著害怕,我会治疗失忆症!不骗你,我身怀武林宝典,宝典里头有记载治疗失忆症的方法,我可以帮你试试看。我现在就去买药草,然后我再帮你打通穴道,让你的气血——” “够了!爸。”左密幽听不下去,疯狂老爸在她面前发癫无妨,但不要吓跑他。 “女儿,老爸是认真的,我有十足的把握,你要相信我——” “爸,你的晚餐呢?”左密幽硬是转移话题。 “对哦,晚餐。”他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我刚才下楼时突然顿悟到我轻功练不成的原因,所以就转回来确认一下我的领悟有没有道理,然后就……就……” “就忘了吃饭的事。”左密幽已经习惯了老爸的疯癫。 呵呵……他傻笑。“不过失忆更有意思,值得研究。”他凑上去,露出一口白牙。“小子,你要不要试试看——一“够了吧?!”她连忙阻止,否则老爸真的会把他拿来“练功”。 “女儿,你别阻止我。” “是别阻止他。”一直在旁看戏的男主角开口,还跟疯狂老爹站在同一阵线上。 左九龙笑呵呵。“你看,你的男朋友真棒!很懂事,我喜欢。” “我说过,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今天才认识他的。”左密幽嘴角著,再一次跟老爸强调道。 “你们今天才认识……”左九龙蹙眉,想了会儿后道:“今天认识也没有关系,一样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嘛!”左九龙想通了,又看向俊小子。“喂,小子,你想不想当我女儿的男朋友?” “你不要回答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左密幽快一步出声,阻止“混乱”延续下去。“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她和颜悦色地转向男生角问著。 “我想吃……”磁嗓低回漫开。 “吃什么?尽管说,我一定买回来。” “我想吃了你。”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扯入怀中,再次把她困进胸膛里。 背脊划过战栗,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她的下颚已被他掬起,他的唇烙印上她的。 柔软的唇片肆无忌惮地纠缠著她的唇瓣,挑情的舌尖也放肆地探入她口中强迫她配合。霸道的侵略让她虚软到不知所措。她浑噩地迎视他的眼眸,发现他眼底竟然盛载著满满的占有。 他怎么会想要她? 强悍的掠夺甚至赤裸裸地呈现出来,毫不掩饰。 她傻了! 痴怔中,她的身躯愈来愈燥热,他的体息还不断飘进她鼻端,勾引出暧昧情骚来。 她的脑袋愈来愈昏沉,双脚虚浮的站不住,也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即将窒息——呼! 新鲜空气灌入她的肺部,她幡然而醒! 只是她的唇瓣已红肿,被烙下了印记! 左密幽捂住嘴唇连退数步。这一切来得太快太急,让她毫无招架能力。 “你——你这家伙,怎么老吃我豆腐?混蛋!”她惊骇极了,慌乱中脱口骂人,她已经被侵扰过两次了。 “不错哦,这种场面很像侠情小说的剧情,我喜欢。”左九龙呵呵笑,还鼓起掌来。吻得好呀!浪漫侠情的爱情故事终于在他眼前上映了,感动哪……“爸,你女儿被人家占便宜,你还说……说你喜欢?”女儿被人欺负,他不仅不阻止,还在旁边看好戏! “是不错啊!我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很相配。”左九龙突然正经八百地走向前,端详起相貌绝俊到极致的男娃,然后很满意地点头,很慎重地说道:“你要我的女儿,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请说。” “你要答应让我试功。” “老爸?!”她磨牙道。哪有这种卖女儿的父亲? 左九龙涎著脸先安抚女儿。“幽幽,你要相信老爸的眼光,这小子大有可为,很适合你,嫁给他准没错。” “爸,你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你根本就不认识他!这样你也敢把女儿推销给他?” 左九龙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阅人无数,这小子的来历绝对不简单,把你嫁给他准没错。” “爸——”太荒谬了吧?!饶是这一切的缘起与发生都是她主动“索求”而来,但之后的发展与走向却与她预估的完全不同。 该由她全权主导的牌局怎换成是别人控制全局? 太荒谬了,荒谬至极。 “你、你应该有点脑子,不至于陪著我爸一起发神经吧?”左密幽压抑怒气,好声好气地转而说服男主角拒绝。 他笑,笑意迷离,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思。 “你的世界很有趣,有趣到让我舍不得就此终结。我喜欢这种感觉,也享受这份渴望的滋味。”言下之意,他打算陪老人家“疯”下去,拒绝她的请求。 “我的生活让你起了一窥究竟的?”奇特的说法,她却不喜欢。 “能引起我关心的事物极少极少。”他很郑重地告诉她,她的特别。 这是恭维还是讽刺?她正要开口问个究竟,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是老板的急召电话。 晚上十点许,电话那头捎来金主将驾临公司,所以要临时开会的讯息。 “我去公司一趟。”她抓起包包就往门口冲出去。 “等一等,你跟他的婚约还没谈妥耶!”左九龙在身后喊。 左密幽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懒得回话。 砰! 重重的关门声表示出她极度的不满。 开玩笑,什么婚约?她连交男朋友的意愿也没有,还结婚哩!此时此刻,她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她的梦想可远比什么都重要。 嘿嘿嘿……左九龙对著门板傻乎乎地笑,然后歉然地回头对著看戏的他道:“不好意思哦,幽幽的事业心是比较重一点啦,不过她并不是讨厌你哦!而且我保证,她绝对会嫁给你的!所以……所以……”他谄媚兮兮地趋前去,弯腰央求道:“你还是要让我练练功,我想治疗你的失忆症,嘿嘿嘿……” 铭铭铭极深的夜,极安静,安静的氛围却也容易让思绪转起来,所以她讨厌这股宁静。可怜她却无法跳脱,因为她得等待。 陷入半恍惚的神魂果然让她忆起被吻时的情境,只是才浮上脑海,她又拚了命地压抑下去。那一段过程她决心要忘记,并且不打算扩大事端,所以没有意思去质问他,更告诉自己不要有怒气,也幸亏老板的急召电话刚巧拨来,免除了后续的尴尬。 只是不明白,一个陌生男人怎么胆敢一下子搂抱她、一下子又大刺刺地吻住她?是她长得很随便,还是气质很不堪,给予他一种随便、好上手的印象? 她忧郁地瞪视著暗蒙蒙的天空,深深的无奈萦绕心口,被人轻视(奇*书*网^.^整*理*提*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怎么魂不守舍的?”老板的询问声音自后方响起,将她飘浮的神智拉回来。 “没事啦。”果然一发怔,脑子就会胡思乱想。 老板丰哥坐于她面前,抱歉地说:“这么晚了还把你找来开会,辛苦你了。” “没关系,这是应该的,再说我早就习惯了。”日夜颠倒的工作型态,让她训练出适应环境的好本事。 他拿了瓶鸡精给她喝,养养精神。“总觉得你最近的气色不太好,这几个月来为了筹备这档新戏,忙坏你了吧。” “丰哥不也一样累。”她拍拍脸庞,打出了好精神。“我早做好心理准备,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就不能喊苦。” 丰哥赞许地点头。“你这么年轻却这么懂事,不错,我相信你的前途大有可为。” “谢谢,也要丰哥多多照顾喔!”幸好她遇上的老板是个正派好人,让她可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否则在复杂的演艺圈,有时为了打点人际关系,可以耗去半辈子的光阴。 投资的金主驾临,摆出的姿态就是有钱人的架式。落坐后,左密幽先向金主周先生报告新戏筹备的进度与最新状况,接著开始讨论投资细节部分。双方要如何拆帐、又要占上多少利润,在一番唇枪舌战以及讨价还价后,终于,在有人妥协、有人满意的情况之下,会议结束。 第5章 四点了,外头仍是一片漆黑,左密幽拖著疲惫的身躯,骑著摩托车返家。 肉体疲惫无妨,精神餍足才是重要。她满心期待地规划下一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出新戏打造到完美的境界。 怀著满腔期待进家门,哪知美丽的远景却在打开门扇的那一瞬间,教她看见了毁灭的预兆。 噢,她的男主角……她辛辛苦苦才找到的男主角,竟然坐在装满水的大木桶内闭目养神著,而且浓烈的药草味还弥漫整间屋子。 她冲进门,本想问个究竟,然而当眼珠子瞄见男主角赤裸的肌肤时,倏地顿住。接著,视线完全不受控制地黏在他身上。 不瘦不胖的他,肌肉线条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胸膛上淌布的点点水珠,在灯光映射下绽放出水钻般的光华,把原本就完美的他雕琢得更形魅惑人心……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太……太养眼了……养眼到她想更靠近木桶一些,窥望他的下半身是否也是无著寸缕? 呃! 终究只敢幻想,不敢付诸行动,左密幽清清喉咙,保持镇定。千万别被他所迷惑,荒谬的戏码还得靠她阻止才不至于演成失控。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她质问,娇嗓却没有任何的威胁性,更该死的是脸蛋浮上了抹红嫣,让她的立场显得好尴尬。 “嘘,别吵,我正在治疗他的失忆症。”左九龙不理会女儿,屏气凝神地提气、吐气、提气,然后就像武侠电视剧里所演出的一般,用双掌啪啦啪啦地拍打“病人”光裸的肩背。瞧她老爸煞有介事地运功、吐气,还一次又一次地替他打通穴道,真当自己是武林高手。 天哪! “你就任由他胡搞?”左密幽眉头挑得高高,问著该是正常人的男主角。 男主角慢慢掀开眼皮,面对气呼呼的她,缓缓扬起笑纹。“老伯好心,想要帮我搓背槌肩,他那么的诚心诚意,我也不好拒绝。”深邃的眼神从她错愕的表情中飘开,然后又合上眼皮,享受著老人家的按摩技术。 什么话?反倒是她无理取闹?! 左密幽转而瞪著老爸。“爸,你够了吧!” 左九龙置若罔闻,理都不理女儿,关心地询问男主角。“女婿,你的胸口还郁不郁闷?” 左密幽差点吐血。 “什么女婿——”她嚷! “幽幽别吵!”左九龙斥责女儿,叫她安静,紧张兮兮地继续问著病人。“丹田的气提得上来吗?试试看,乖女婿。” 左密幽一字一字地进话道:“他享受著呢!不会郁闷。”她决定说道理。“爸,你玩够了吧?我到现在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你就对著他女婿女婿地猛喊,很丢脸耶!麻烦你不要再乱点鸳鸯谱行不行?”实在太扯了。 “我姓夏名炽。”他道出自己的姓名。 他突然的告知让左家父女为之一愣! 夏炽勾起唇角,再道:“别担心我会成为你们的负担,k集团会成为你们的后盾。” “k集团?!”左家父女震惊地相觑,呆掉了!k集团、k集团……这个名号不断在他们脑中绕呀绕。 “没听过吗?”夏炽对这两人的反应感到有趣极了,他们是怎么了? “听、听过,我当然听过!如雷贯耳的名号,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哩!”饶是他这个一心为练武艺而废寝忘食的左九龙,都识得这个响当当的国际财团。“你跟k集团有关联?”而且这个财团挺神秘的,他很早之前就对他们的人事关系感到好奇,只是市井小民的他连踏进人家公司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哪来给他一窥究竟的管道? 夏炽挺开心的,继续丢给左家父女惊天动地的字眼。“我是k集团的幕后掌控人。” 左九龙瞪大眼睛,惊叹地不断摇头,好不容易消化完他的自我介绍后,啧啧称奇了起来。“你好了不起,年纪轻轻的,竟然是k集团的幕后掌控者。”他转头看女儿。“幽幽,他的身份太神奇、也太炫丽了,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太震撼了! 左密幽眉毛挑得高高,胸臆里的郁火又燃烧起。 左九龙惊叹过后,又咧开嘴,笑呵呵地称赞起自己来。“女儿,老爸很厉害对不对?我的直觉果然没有出错,这小伙子不是平常人,他是人中之龙。” “是——是吗?”喉头蠕动几下后,飘了声。 “幽幽,你的表情好难看。”忽青忽白的。 “当然难看!他说你就信?这么大的人还这么好骗,他要是瞎掰自己是神仙,你也要把他供奉起来吗?”她的口吻既冲且沉,除了不悦外,她还极力压抑恐慌感。 不会吧?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 k集团,世界知名的国际财阀,专门吸纳不良债权偏多的机构,并且负责为其重整,教其免于倒闭的危机。由于他们总是适时地伸出援手,让某些财政困难的国家免于被不良企业拖垮金融体系的危机,因此得到不少赞许。 虽然k集团因此成为一股庞大的势力,却仍然得到各国经济体极为正面的评价。即便左密幽对商场现况并不是那么的熟悉与了解,但却知道上自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孩子都知晓这家财团的存在。 而这位自称是夏炽的年轻男人,竟然说自己是k集团的幕后掌权者?! 这么年轻的男人? “相信啊,为什么不信?夏炽的气质确实像极小说里所描述的那种集权力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左九龙反讽女儿的眼拙。“你忘了吗?我在第一眼看见他时,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物。” “那是他投你眼缘,你就直接把他神格化。”她并不想相信夏炽的自我介绍,一点儿都不想。“还有,请您看看现场,麻烦你闻闻屋子里的药草味。别忘了,你现在正在帮他治疗失忆症,而一个失忆人哪会记得自己的来历与身份?这不是很矛盾吗?”她忍不住提醒忘形的父亲。 “对哦!”左九龙想到治病功夫无法伸展就扼腕。“虽然买木桶和草药的钱不是我出的……”他搔搔脑袋,觑了眼夏炽,支出这些东西的费用是从他口袋里拿出来的。“可是……我认了,我情愿他不要失忆,记得自己的身份。” “就算他没有失忆也不代表他说的身份就属实。”他的说辞近乎小说情节,说给人听只会惹人讪笑。 “我信!”左九龙义无反顾地挺护他。 “爸——” “干么不信?”左九龙望著怪里怪气的女儿。“你真的不信吗?”他倒是觉得女儿是为反对而反对。 她沉下脸,扪心自问,不仅老爸相信他的说辞,其实她自己也被严重影响。 左密幽甚至不敢再把目光扫向夏炽。 他拥有极神奇的感染力量,会诱惑她相信。 “我的人生很戏剧化,值得你开发。”夏炽继续抛下诱惑的饵。 对,他充满著戏剧化,他值得开发,她深深刻刻地体认到夏炽绝对是个麻烦,而且还是烫手的大麻烦。 明知道……却不能放弃他!她有预感,必须要有他的加入,新戏才能成功。 见她半天不吭声,夏炽饶富兴味地又问:“打算放弃我了?不愿再亲近我?不想让我变成你的人?”他语带双关地挑衅她。“不想留人,我马上离开。” “不成、不成,我不同意!”左九龙第一个反对,连忙跳出来阻止。 左密幽眉头深锁,挣扎半晌后才不甘愿地道:“你不能走。” “什么,我没听清楚?”夏炽望著她。 他满是调侃的样子,令她咬住唇,一时间拉不下脸再重复一遍。 “我走。”夏炽倏地从大木桶中起身,溅出一地的水渍。 左密幽第一个反应是闭上双眼,但……眼皮并没有合紧,仍然偷觑到一点点。他下身有著裤,不是全裸。欸,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有遗憾的感觉。 湿漉漉的他抓来放在椅背上的大浴巾披上,旋即走进左九龙的房间。片刻后他又出现,上身换穿另一件白衬衫,但长裤并未换掉。也难怪,老爸的长裤穿在他身上,当下变成七分裤。 在这种近似落魄装扮下的他,不仅没有被减灭气势,反而散发出桀骛不驯的独特神态来。 夏炽步往门口,毫不迟疑。 她傻愣愣,直到见他握住门把,打开门,才意识到摇钱树快要跑掉了。 “站住!”她唤住开门的他。“站住、站住、站住!既然你想听我再说一遍,就把耳朵洗干净,仔细听好!”她一字一字道:“不、准、走!我要你当我的人,不许走!” “你确定?”他转身,眼波对上她委曲求全的神态。 “我确定,我要你留下!” “由我来当见证人,幽幽肯定赖不掉。”左九龙公正不阿地跳出来主持正义。 “老、爸!”她磨牙,看著只会扯后腿的父亲。 “嗯……喏……我要站在正义的一方嘛!你怪我啊?”左九龙对女儿还是有些忌惮,谁叫他不是个尽责的父亲,所以说得极心虚。 她气虚无力,回首,又对上夏炽的深眸,只是一向凌厉的目光这回不再迫人,转化成体贴的醉,她的不甘心竟然被他给慢慢柔化了。 他吞噬对手意志的功力厉害到可怖! 左密幽望著这一老一少,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到底把自己摆进了什么世界中? 外头天空泛出鱼肚白,一天过去了,精彩绝伦的一天!可谓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捩点。 第三章 这一切,只是梦吧? 应该是。 第6章 就因为是梦,过程才会这么的精彩刺激,像在洗三温暖似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担心、一会儿气恼……百味杂陈,再加上无法计算的不安与忐忑。 她缩了缩身子。 她最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了,尤其是那种明明就要拿到手,却又突然失去的挫败感。 从小到大,这样的不甘她尝过无数次。她气,也怨,但又能如何?衰鬼怎么也赶不走。 累啊……“我想睡,别吵我。”左密幽咕哝了声,侧翻身子,不想张开眼皮,任由自己在恍惚中载浮载沉。 只是那股暖暖的温度并不愿收,继续在她脸颊上游移著,还在她的颊上嬉戏地画圈圈。痒痒的,但她不想睁开眼,眼皮睁不开,不想……床铺突然抖动了下,男性气息瞬时飘送而来,一缕一缕地挑逗著她的感官神经。恍惚中,觉得身体温度骤升许多,来不及研究这是怎么一回事时,滑柔的男嗓在她耳畔响起,还夹杂著些许不悦。 “你的生活作息都是这么不正常吗?”现在时刻下午三点整。 谁在说话? “醒来!” 吓! 她眼前出现一张极俊美的面孔。他他他……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间里?还大刺剌地爬上她的床? “你、你怎么跑进我房间来,还坐上我的床?!你懂不懂礼貌?你在当色狼吗?”她惊骇地弹起身,飞快地卷起薄被包住自己,离他远远的。 “我来请你起床。”夏炽一脸无辜。 她心脏跳得极快,不满地指责道:“敲门叫醒我就行,怎么可以随便闯进女生房间,这很过分。” “我想欣赏你的睡相。”他倾身,理所当然地道。 “欣赏我的睡相?”声音全哑,她啐了声。“你神经病呀!我的睡相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我挺满意的。” “你——你——”算了算了,要忍耐!别再跟他胡扯下去,否则暧昧话题再扯下去,会有失控的危险。 她抓了抓头上凌乱的发,平复心情后,好声好气地问他道:“你有没有睡?你跟老爸窝在客厅疯到几点?” 他没应声,仔细地端详她的脸庞。 她尴尬地问:“你……你又在看什么?” 他爬向她。 “你干么?”又要有不轨之举了? 食指搓著她脸颊。“你的皮肤好差,还有黑眼圈,跟熊猫一个样。” “哇!”左密幽惊骇地尖叫一声,跳下床冲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脸蛋。“有吗?我的皮肤很差,还有黑眼圈?哇,是真的耶!好难看哦!”左密幽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望著镜中的自己。“皮肤也都粗粗的了。”她摸著自己的脸皮,不敢置信。她才二十二岁,怎会变得如此憔悴?太可怕了!一定是这几个月忙昏头,才会变成这副德行,而且自己还没有发现。 “很丑。”夏炽站在她身后说风凉话。 她生气了。“我丑关你什么事?要你来提醒。” “丑,怎么带你出门?” 这是哪门子鬼话,还一副以夫为尊的狂妄态度。 “谁要你带我出门来著?还有,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该是你听我的命令才对,而不是由你对我下指示吧?”她总算记起两人的立场,她是准备捧他成名的制作人耶!阿谀谄媚之事该由他来做才符合设定。 “哦?是这样吗?”他不以为然,怀疑她睡昏头。 “不是这样吗?我可是你的老板。”她强调。 他有趣地看著她。“要是我拒绝当你的伙计呢?” 五雷轰顶,炸得她头昏眼花。 “什么意思?你、你不想跟我合作?”她声音嗄哑。“不是真的吧?你后悔了?” “我并没有后悔,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跟你合作。” 她又被炸昏一次。对,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头热。 “呵,呵呵……”左密幽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来,涎著脸道:“夏炽,你就别耍个性了,当明星好处多多喔!我举个例,比方说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 “我对钞票没兴趣。” “没兴趣?”她的一颗心悬得高高。“为什么?难不成你昨天掰的身份是真的?” “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不要让我猜了!”她突然暴吼,火气涌上来。“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就直接回答我!” 他勾起一抹笑,令左密幽脸色大变! 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断反覆喃道。“为什么命运之神老是喜欢整我?”她的口吻好怨恨,她的神情好冰凉,明白到合作无望了。富家公子何必自找罪受当明星?在家当少爷享受就好。“既然不想让我成功,那又何必让我遇见他?既然让我遇见他,不就意味著要给我个希望?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打碎它?”她从来没有这么忿恨过,数年所累积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我,而且都是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总是选在最关键时刻才来摧毁我的梦。”不然也别给她希望啊! 他凝望她极忿恶的神韵。 她就是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衰鬼缠住?不论她如何努力、如何用心,未了还是功亏一篑,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楣的人。 “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她突然坐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狂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顺心一点呢?” 夏炽倚在书柜旁,望著一抖一抖的娇躯,他那令人称羡且急欲巴结的身份,竟然惹来她的愤怒舆狂哭。 很有趣! 左密幽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对上他一派自若的神情,仿佛又挨了记耳光。 “不要看我!转过头去,转头!”她吼道。 夏炽不为所动,像在笑看世间趣事。 “叫你转开头没听见吗?不要看我!还是你觉得打落水狗很有趣?你这个大坏人!”她更生气,毫无理智地狂斥。“闭上你的眼睛!闭上,不准你看著我!你想嘲笑我去别的地方笑,转头!”不想让他笑看自己的狼狈状。 她埋首痛哭……“讨厌,不要看我!不要、不要……”情绪崩溃,强烈的失落感让她再也提不起与命运抗衡的力气。 她不要了。 夏炽踱到她跟前,蹲下。蜷蛰的她很伤心、很虚弱,心魂跌进无垠深渊下,而且没有人肯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好了,别哭了。”安慰的嗓音像棉絮般温柔地飘散出来,包围住她。 左密幽啜泣著,椎心刺骨的挫折感让她只想哭泣。 他揉了揉她的发心。“哭有用?” 她仍是哭,哭到没有力气挥开他的魔手。 “好了!”夏炽猛地掬起她的脸庞,泪痕斑斑的脸蛋可怜兮兮,尤其是那对失去光彩的眼眸更令人怜惜。“有必要这么难过吗?” 涣散的焦距渐渐凝聚成点。 “你、你懂什么?”好不容易开了口,声音却虚软无力。这种连串的打击,没有人可以受得了。 他突然露出莞尔的笑容,食指点点她粉嫩的脸颊。“你的哭相好可爱。” “哇!”她哭得更大声。 “还哭……”他的唇倾近她脸蛋,吻掉不断掉落的泪珠,一颗颗的吮去。“昨天你还力劝你父亲不要相信我的说辞,现在自己倒是深信不疑起来,原来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什么意思啊?”无暇质问他为何又乘机偷吻她,夏炽的话语里似乎透露出某种讯息来。 食指又点点她的额头,笑容转为嘲讽。“我若拥有雄厚背景,你能遇见我?” 眉宇拧成一团。 “这么笨的女人也敢说要捧红我?不知凭什么?” “不准你看不起我!”她用力擦掉泪水,也擦掉烙印在她脸上的“唇印”,警告著他。 “那就把你的能耐表现出来。”深沉的眸光射向她。 “我会、我会。”她讨好且保证做到。“为了见证我的能耐,你得同意把经纪约签给我哦!”她打蛇随棍上,乘机跟他拗谈合作计划。“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打造成国际巨星,到那时候……呵呵……”她忍不住笑逐颜开。想到之后会源源不绝飞进口袋里的钞票,她当然心花怒放。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的情绪变化也真大,跟她老爸一样疯疯癫癫。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夏炽,你就安心把自己交给我吧!”她再次撂下保证。 充满活力的脸庞美得惊人! “好啊。”为了这张美丽的脸孔,他就继续下去吧,反正很新鲜有趣。 “谢谢。”她比出胜利手势。奇迹出现了,她跨出成功的一步。 呀比! 铭铭铭“你觉不觉得头发翘翘的有点丑?”娇滴滴的声音带著疑惑,当红女偶像叶婷望著化妆镜,镜中的脸蛋好娇美,只是她微嘟红唇,还不断拉扯自己微翘的发丝。 “不会呀,很适合你在剧中的角色个性。这位女主角是一位充满幻想力与行动力的女孩子,造型活泼点比较适当。”发型师解释她的想法与用意。 “是吗?”眼波极为梦幻,只可惜偶尔流露出的邪魅气息坏了外形的纯净。 “是,请相信我的专业。”她在业界也是赫赫有名的。 “我是相信你啊……”叶婷左顾右盼。她是梦幻形象的当红偶像,自然很清楚要怎么让自己一上镜就迷惑观众。“……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这个造型有问题。”她软软地诉说著不满,偶尔闪出的阴狠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第7章 发型师再度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造型,还是觉得合适。“叶婷,这样很不错,你考虑接受吧。”大明星嘛,姿态总是高了些,要懂得安抚她个几句。下过她很明白,若非自己在同业中拥有知名度,早就被她轰到体无完肤了,哪有资格得到商量权。 叶婷轻声再道,只是表情愈来愈深沉。“我当然相信你的手艺,只是……我突然不想改变形象了。” “可是你当时接下这档戏时就知道女主角是个很跳的角色,你下也是为了改变形象才接演这出戏的?” 这就是她最忧心的问题,她害怕影迷无法接受。 “我还是不要改变形象好了。”她心情很差,就是觉得后悔了。 “现在?”不会吧?都要定装了耶! “我还是用我本来的形象比较适当。”她再也不看镜子一眼。 在这圈子混了近十年的造型师当然不会误判她的想法,大小姐准备要发脾气了!只要再有一丁点儿火花,她肯定炸开来!面对这尴尬气氛,明哲保身是首要工作。 “不如请制作人来作决定好不好?我不方便参与意见。”她聪明地把难题丢回给制作单位。 “也好,就听制作人的决定,我也不想为难你。”她了下唇角,她很懂得“做人”的。 “左小姐来了。” 左密幽笑容满面地偕同夏炽步入公司,今天要为新戏做定装工作。只是,带著夏炽从公司大门口到办公室的这一路上,让十数对眼珠子都看傻了。 饶是看多俊男美女的圈内人,仍然被他散发出的光采给攫住目光,就连女主角叶婷都呈现痴呆状况。 左密幽很满意现场的“效果”,这证明夏炽魅力惊人。 “我跟各位介绍一下,他是我刚签下的新人,也是我们这出新戏的男主角,他叫夏炽。”她介绍道。 “你刚挖掘的新人……”魂归本位的叶婷轻抽了口气,下一秒立刻展露出最美丽的笑靥来。她步向夏炽,眸心满布著无尽的欣赏。“嗨,你好,我是这出戏的女主角,我叫叶婷,很高兴认识你,还能跟你合作。”她伸出手。 夏炽睐也不睐一眼,对那只友善的手更是视若无睹。 叶婷脸皮僵住。太没面子了!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不过她还是忍下来。 “你初进演艺圈一定很紧张吧?别担心,有我出马,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她拉下脸跟他示好。 “对呀,有超级女偶像坐镇本戏,肯定成功。”接话的是左密幽。必要的谄媚在圈内是必须且重要的,管他是否出自于真心。其实,在这一行是不能倾吐太多的真心与真实,否则倒楣的是自己。“叶婷,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还没弄好吗?”左密幽把叶婷带到化妆镜前,一来为了检视她的造型,二来是把她拉远些,免得她跟夏炽擦枪走火起来。 她深恐叶婷会惹恼夏炽。 “你干么拉我啦?!”叶婷抽手,狠狠地瞪著左密幽。怎么,不许她接近吗?“我想跟男主角培养感情有错吗?还有,我刚刚跟发型师达成协议了,我决定维持原来的形象,不做大幅改变。” 左密幽耸高眉看向发型师,只见她一脸无辜,不必询问也知道是大小姐在闹脾气。 “婷,这样不妥当吧?你和你的经纪人都希望藉由这出新戏来替你转型,而且我们讨论过,成功机会很大,你不是也很开心,怎么突然间又退缩了?”先动之以情。 “少啰唆!我知道自己的优点,也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让自己稳坐第一名。”叶婷懒得理会左密幽,全心全意地观望夏炽。他坐入一旁的白色沙发椅内,望著办公室的陈设,那股不经心的姿态让叶婷看到痴,这样的气质是她生平仅见。“夏炽,等会儿一块吃个饭。”她邀请道,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跟他建立私人交情。 夏炽支肘望了她一眼,很烦。“离我远一点。”冷冷的警告像刀子。 再一次的难堪,叶婷却不气馁,婀娜的胴体还黏向他。“先别这么快就拒绝,听我说,我介绍一位周先生给你认识,周先生在娱乐圈里可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哦,也是投资这部戏的幕后金主。”她觑了左密幽一眼,语带讽刺地说:“有的人可以坐上制作人宝座,靠得便是周先生的鼎力相助呢!” 这部分叶婷并没有胡谄,周先生确实投下大笔资金拍摄这出戏。至于叶婷与周先生的关系嘛……嗯,那是个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 夏炽忽然看著叶婷。 “一块吃个饭吧?”心跳紊乱,娇颜骤红,原本就媚媚的嗓音更添迷魂风情。“我可以替你引荐周先生,他对你的演艺前途大有帮助。” “叶婷,我们先工作好吗?”左密幽连忙又把叶婷拉到一旁,好声好气地跟娇贵的女主角商量著。“我们先把工作搞定再去吃饭?” “不好。”叶婷脸色一冷。 左密幽没动气,继续用笑脸安抚她。“婷,我知道你很看重这次的演出,你也想——” “放心吧,只要是我演出的戏剧,收视率一定狂飙,不用你费心打点我的造型。”烦不烦呀?啰唆!以她当红的气势,绝对可以凌驾专业,不必思,影迷照样支持她。“我们先去喝下午茶,晚上再跟周先生吃饭。”她的目标依旧是夏炽。 “你很红吗?”夏炽突然一问。 叶婷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傻。“你刚才说什么……” “你很红?”他再度质疑著。“我从来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 叶婷脸色难看到极点,还是强逼自己忍住。干笑两声后,道:“大概是你不常看娱乐消息,所以才会不认识我。”她自己找台阶下。 “不,我认为是你高估了自己的知名度。” “你——” 叶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左密幽见状连忙上前安抚。 “叶婷——” “你住口!”叶婷双眼喷火,狠瞪左密幽。“告诉你,我不演了!除非你们跪下来跟我道歉,否则休想我会出现!” “叶婷,你听我说。”左密幽仍是和颜悦色。“你冷静下来好不好?夏炽并没有恶意,他只是——” “叫你住口没听见吗?”叶婷不分青红皂白,举起手来就要往左密幽脸上掴去。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只是,在即将碰到左密幽脸颊的当下,她的手腕猛地被攫住,然后被甩开。 “啊——”叶婷惊叫,身子踉踉跄跄地直往后退,膝盖因此撞上了桌角,她干脆顺势跌坐地上,呼天抢地地惨叫。“好痛好痛啊……” “吵死了。”夏炽冷冷的眸子闪烁著阴森与幽暗,噬血地睨看叶婷。 叶婷的惨叫戛然而止,被他的警告眼神骇到不敢再发出声音,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再与他对上。 “还有,这世上只许我欺负她,你最好别侵犯我的权利。”幽森的警告“嘱咐”叶婷别再犯相同的过错。 漫天罩来的冷酷感让左密幽也不由自主地神经紧绷,他流露出的残酷感同样也惊骇了她! 原来他还有嗜血的气味,他面貌变化之多端,远远超过她的想像。 千万变化的“型”是有加分作用,然而……“婷,你没事吧?”她上前想扶起叶婷,可不能任由事态严重到无法收拾。 “你滚——不,下用你扶我。”她不敢再对左密幽发飙,深怕下一秒钟会死于非命。狼狈地起身后,她旋即抓起皮包,掉头就走。“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叶婷——” “别再让我看见你!”叶婷撂下狠话后,消失在大门口。 左密幽看著怒气冲冲的叶婷,心里惨呼了声——完了! 脸色也跟著白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识相地先行离去,收拾残局的工作还是得靠制作人自己去解决。 “怎么办……这下楼子捅大了……”她哀叹,无力地跌进椅子里。问题大了,可以想见叶婷一定会撒泼地要求金主周先生撤回投资计划,而她又得跟丰哥去交涉一番。欸,麻烦还是一件一件跟著来! 夏炽走向颓靡无力的她。“累了?” 无力地扫了他一眼。“怎能不累?你给我惹来大麻烦了。”她高兴得太早,衰神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我救你还被你嫌弃?”夏炽明明在笑,可辐射于周身的怒焰她却感受到了。 左密幽忙不迭地安抚他,可别搞砸一个又气跑一个。 “我当然感谢你。”她明白,是他的护卫才让她免于被揍的危机。“不过我还是得想办法让叶婷消消气。” “何必理会她?” 她翻了记白眼。“当然要理会,我需要他们。” “需要?” “我需要他们的资金,否则你以为我有五(奇*书*网^.^整*理*提*供)千万拍这部戏吗?” 夏炽明白了。“为了五千万你必须忍气吞声?”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她不以为意,想得很开。 “你习惯这种委曲求全、放低身段的日子?” “我从学生时代就在传播界工作,对这个圈子的运作有著相当深刻的体认。我现在只有一种想法,既然我选择做这份工作,就得适应这个环境。” “不觉无奈?” “我认为是快乐的。” “哦?” 他的表情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你瞧不起我?你是不是以为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她是那种要打拚努力才能混口饭吃的小人物。“你,有没有尝过挫折?你,有没有工作经验?”话一出口,左密幽心悸了下,思索著追问下去的后果,她可承担得起? 第8章 但粉饰太平是办法吗? 她作出选择,幽幽地道:“如果你的脑袋还灵光,记得以前的事,你应该有过工作经验吧?”她撇撇唇,再道:“每个行业都有苦处与莫可奈何的一面,要是遇上挫折马上放弃,幸运之神就算点名要眷顾你,也会找不到人。” “你是用这套逻辑来说服自己?”好天真。 她反问他。“人家摆脸色给你看就退缩,能成什么事?” “从来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 他的说辞让她的心陡地一沉,全身乏力。 “而你,以后只需看我的脸色便可。”专断的语气里却充满著温柔气息。 言辞狂妄,却带给她一种被守护著的感觉。 在她怔忡中,他忽然握住她的皓腕。 “你又想干什么了?”她紧张地问。莫非又想吃她豆腐? “我要安慰你啊!免得你又嚎啕大哭。”轻悠似风的抚慰不断攻陷她紧闭的心房,温柔到让她无法不颤抖。只是,温馨的感觉持续不到十秒钟,就又被他的嘲讽给破坏殆尽。“不过,你活得很辛苦。” “什么话——” “不要说话。”夏炽稍一使力,将她扯入怀抱中,把她到嘴的反驳硬生生地打断掉。 总是如此,他的怀抱总是让她产生晕眩感,还涌上一股依恋的期待,告知她,他的胸膛是可以安心倚偎的,绝对是可以栖息的港湾呀,可以依靠呵…… 第四章 夏炽以抱女人为乐? 虽然那个拥抱带给她暖流,躁动的情绪也因此变得平和许多,可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不相熟的陌生人,他为何可以自若地抱她,甚至亲吻她? 曾以为是否是自身气质差劲,让他误认她本就放浪,所以吃吃豆腐并无妨? 然,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又是怎样的一股动力驱使他这么做? 在计程车里,左密幽不断思索著这个问题。好几次想开口问个明白,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几次觑看他侧面线条,闭目养神的夏炽有著比雕像更完美的绝俊面容。这就是关键!拥有极品条件的他,知道爱情、懂得爱情吗? 计程车抵达目的地,停住,两人下车。 一道强风忽然袭来,吹乱了她的长发,飘散的发丝盖住她部分娇颜,也在这一刹那,一股突生的勇气让烦躁不已的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是不是很喜欢抱女人?”站在公寓前,安静的巷子里没有第三人,许是发丝遮掩住她的真实情绪,让她激生勇气,问出了横亘在心的疑惑。 “你在兴师问罪?”夏炽望著她、她还是憋不住。 左密幽拨好头发,露出来的脸孔已无任何的慌乱。 “请你用最严肃的心情回答我的问题,我这题目纯粹是为了你将来的前途著想。倘若……倘若你很爱女人,还是那种来者不拒的放电男,那么我得先做好准备,拟定各种对策隐藏住你的癖好,以免惹来大麻烦。”她说的很有道理吧!她是因为工作所需,总不能等到狗仔队爆料之后再来掩饰吧?那可就来不及了! 摇钱树不许被轻易推倒,那会阻碍她的赚钱计划。 夏炽的表情慢慢转为阴沉,神色有些不悦。“放心,我不是急色鬼,不是见女人就抱,你是第一个让我主动想拥抱的女人。” 好恶心的煽情话。“骗人。” “你习惯性抵制我。”他冷冷地挑眉。 这是在指责她偏颇吗?“我哪有抵制你?是你想太多了。” “是吗?是我想太多了?”他失笑。“我怎记得你从来不信我的话,你只用你的逻辑与思想在勾勒我的世界,并且还不准我这个当事人插手。”他慵懒地将手放入裤袋里,气定神闲地继续打击她。“比方说,咬定我失忆。” 左密幽顿时哑口。他说的没错,失忆的故事全部来自于她的天马行空,整个过程都是她瞎掰自编,甚至不让当事者有“说明”的机会。即使之后的发展一样悖离她的预期,她依然一迳地按照自己的鸵鸟逻辑执行著既定的计划。 不能再否认了,她是害怕,害怕听到真相。 已经被她自己咬成了胀红,再啃咬下去肯定见血。然而心绪上的忐忑,却敦她感觉不到痛楚……“全招了吧!既然从头到尾就没有失忆这回事,那么请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你来自何方?而且你……你为什么愿意留在我身旁,陪著我一起疯狂?” 她严肃的神情简直就像即将走上断头台。 夏炽勾视著她,眼神坏坏地,慢慢启开唇,令她颈间寒毛瞬间竖立起来。 “胆小鬼!”他突然嗤笑了声,瞧她紧张兮兮的表情真有趣。 “你又在整我?”他似乎以玩弄她为乐。 坏坏地笑完后,他略显正经地道:“其实你的形象与我早先预期的不太相同,然而我却舍不得从你身边走开。” “啥?”她再度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又是让她听不懂的说法,一如初见他时的对话,莫名其妙到不可思议。“你预期我是什么模样?”她反问他。 夏炽并没有做出解释,话题跳回到第一个问题上。“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背景?” “喂——” “不想知道?” “我必须知道!”眉宇蹙得紧紧的,即使被他要著玩也要做出个了结,否则她不认为新戏能顺利拍下去。“你、说、吧!” 瞧她戒慎恐惧的模样真有趣,像只不安的小熊。 “我没有垣赫的家世背景。”此话一出,但见她杏眼瞪得大大的,模样可爱极了。“我来自山林野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有人认识我。加上我亦不是个喜出风头的人,所以……”他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尾句,而后又转变话峰。“我无害,除非有人惹到我,我才会小小地回报一下。” 是吗? 左密幽下以为然地撇撇唇。 “至于为什么我愿意留在你身边……”他迎上她的目光,很满意地道。“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享受,我喜欢。”这也是他没有拂袖离去的主因。 听完他的陈述,左密幽对他的来历更加疑惑,但她选择压抑住蠢动的探索,并不愿继续追问下去——暂且就这么著吧! “你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感觉?”她转而询问另一个新奇且可笑的答案。他们一直都是针锋相对著的,没料到他反倒喜欢这种相处模式,果然是怪胎一名。 “你该感谢你给了我渴望的感受。”深邃的眸光倏转鹅猛,蛊惑的口吻尽是勾引的气味。 她的心又颤动不休。 “好、好奇怪的话……我听起来很别扭。”被锁定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毛,仿佛她得变成他的女人,才可以回报他的恩泽似的。没来由的恐慌感让她手足无措,嘴巴更是不受控制地吐出一长串话来。“你会不会把我看得太重要了?什么我给了你渴望的感受……呵、呵呵……有吗?你太高估我了吧?我有这么好吗?请你……请你不必把我看得那么重要好不好?因为我对你……我对你的感觉只是工作所需,你上乘的相貌与特别的个性让我惊艳,让我非要你不可,因为你可以协助我事业成功,这也是唆使我硬要把你留在身边的理由,唯一的理由!”不过话一出口,她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完了,她说错话了!竟把他贬为“工具”。 左密幽以为接下来将要承受他愤怒的火焰,以为她失控道出的“实话”会造成巨大波涛,但没有,她只得到他的“指正”。 “挺难得的,最擅长编织谎言,也很懂得天马行空瞎掰故事的你,居然也会说错话。”修长的食指还揉开她因为后侮而蹙起的眉心。 “呃!”她呆呆地望著他。“你不生气?” “我也很奇怪自己居然不动气。” 四周空气突然变得很静寂,交接的视线亦看进了对方的心底深处里。氛围愈来愈和谐,是怎地?突然容忍起对方的脾气来。 左密幽再度放弃了探究的心,难得和平,冀望持续下去。 “我们上楼。”她兴高采烈地拉著他走进电梯内,准备返回十三楼的租屋处。 “等等!”他忽道。 她赶紧按著电梯键,僵硬地问著电梯门外的他。“怎、怎么了?”不安感又袭心。 “你方才说的话,我可以放过。但,你最好改变对我的感觉,请你学习如何喜欢与渴望我,否则将来你会很辛苦。”电梯外的他迸出无理的命令。 “你在威胁我?”和平的气氛难道只能维持两分钟? “我是在威胁你。”他跨进电梯门内。“而且你也只能接受。” 电梯门关,她瞪住他。 “我觉得你一直把我当成蠢蛋在耍玩?”狂妄的他总是流露出戏弄她的讯息来,当她很好操纵。 “你是蠢到可爱。”夏炽亦不讳言地回道。 “你、你真的附和……真当我蠢?”讨厌的感觉油然而生,被他瞧不起的狼狈感氾滥成灾。不知为何,她不愿矮他一截,她想寻求对等的公平。 她启开朱唇准备回击! 但,再次地,不,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回了,她最后总是吞回攻击的话语。只要想到他是摇钱树,不能在没有摇出金山银矿前先被自己给踹倒,她只好收敛住火气,甚而,还自娱起来要白痴。 “对啦,我很可爱,我是可爱宝贝啦!”她装幼稚。 “生气却不敢承认,孬种。”当,电梯抵达十三楼,两人步出电梯门。 “喂——”她终于憋不住了。 第9章 “你何苦一直损我?这样会很有趣吗?”她磨牙,怒焰迸射,他总是轻轻易易就能惹火她。 夏炽津津有味地欣赏她嫣红的小脸蛋。“这样的表情才美丽。” 她怔了下! “呿!你有病啊?竟然喜欢看我生气的表情。”她瞪他,坏心眼一起,决定反将一军。“也对啦!你本来就病态,我永远都会记得,我第一眼被你吸引住的原因,就是你的那股病态美。” 夏炽突然掉头。 “喂,你生气了?”她惊惶地拉住他的衣角。“这么小心眼?!怎么,就允许你惹我,不容我开你玩笑吗?这样就生气了。” 他又往前走。 “喂!不能走,我不许你走掉,不许!”她吼道,吓坏了。 他突然站定,回身,俊脸满是恶作剧的快意。“你这么担心我离开?” 心口仍然失序地狂跳。 “原来你是故意吓唬我的。”深深的恐惧仍根植心间,好担心他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太过分了!”左密幽忿然地转身拿钥匙,一来平复方才的忐忑,二来不愿看见他讥嘲的笑脸。打开门——“斩!”一声暴喝突然传来。 但见柴弄糖接住一只喷飞出来的鸡腿,还咬了一口。 “好吃,真好吃!”柴弄糖点头称赞,一口接一口地咬著,鸡腿的味道好特别。“好好吃哦!” 左九龙笑嘻嘻地从厨房走出来,献宝似地道:“当然好吃喽!这只鸡可是浸渍过我的独门配方,风味当然特殊。嘿嘿,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份配方可是来自丐帮哦!是列属不外传的秘密,不过我遇上了不世出的高人,他转赠给我,所以这世上只有我有耶!” “伯父好厉害哦!竟然收藏了丐帮的美食宝典。” 左九龙却哀怨地吐叹出一口长气。“要是我的轻功也能跟煮食功力一样精湛,那才是真正的了无遗憾。”语毕,一抬眼,见著进门的两人,立刻热切地招呼著他们。“你们回来啦!快坐好,吃叫化鸡。” 夏炽忽然凑到左密幽耳畔轻声道:“我不走的原因也包括著你的家人,看见了吧,这么有趣的世界,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是疯癫才对吧!”她没好气地回道,不理他。 左九龙忙不迭地把香喷喷的叫化鸡送到桌上,吆喝大家一起来享用。 “别客气,你们尽管吃,锅子里还有一只,这鸡啊,风味独特,外边是吃不到的哟!”他得意的很。 左密幽撕了块鸡肉吃著,味道是极美味,可她却是愈吃愈不对劲。虽然老爸口口声声喊它做叫化鸡,可她却吃到人参的味道……人参? 她走进厨房探个究竟,发现锅炉旁放著许多中药材的残渣。这些药材都得花钱的吧?!而且价格应该不低廉。 “爸,你哪来的钱买中药材?”她愈想愈不对劲,探头问。 左九龙津津有味地啃著鸡翅。“去提款机领就有钱啊!” “提款机?”这才是最玄疑的地方。“你前几天不是才跟我说,你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怎么还领得出钱来?” “对哦!”他记起。“我明明记得我的银行户头只剩下一百块钱,可是我早上却领了一万块。” “好奇怪哦?”柴弄糖啃著鸡腿含糊地咕哝著。 “当然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左密幽头痛了起来。 “我看看哦。”左九龙连忙把交易明细表找出来,没错,交易金额一万元,余额栏上也有数字。“好神奇耶,我的户头还有两万块钱。” “真的,余额是两万块。”柴弄糖也瞧见了明细表上的数字。 “户头自己会生钱耶!”好有趣哦! 左密幽的嘴角不断著,忍著即将爆发的火气道:“爸,钞票不会自己长脚跑进你的户头去,这当中一定有问题,我们最好去向银行查询——” “不要!”左九龙突然大嚷。“不要问!我才不要去问银行,就当是钞票自己跑来的就好了嘛!干么去追根究柢。”他捂住耳朵,蒙住眼睛。“而且……我没有一万块可以还给银行,要是被发现了,我可就惨了。“这才是问题症结,他是穷光蛋。 “爸——” 左九龙不想面对现实。“不管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吃鸡,把叫化鸡吃掉,湮灭证据。”他啃,拚命啃,把鸡啃光了就可以粉饰太平。 “爸!” 他继续啃鸡,不理人。 柴弄糖一边帮忙吃掉证据,一边接过发言权,替左九龙粉饰太平。“密幽,不谈鸡了,告诉我今天到公司定装定的如何?” “搞砸了。”聊到这话题换她泄气,欸,明天她必须找叶婷好好谈谈,为了挽回她的心,想来又得打躬作揖一番。 柴弄糖好奇地问:“是不是发生了好玩的事,我想听。”心思剔透的她猜测著可能的原因,望向男主角,而男主角正被左伯父伺候著吃鸡腿。 “他把叶婷气跑了!”左密幽瞥了他一眼,毫不隐瞒地跟挚友道。 “他气跑叶婷?那个花痴美人?”嘿,别怪她坏心眼,用词刻薄,而是圈内人都偷偷唤她是超级花痴女,这外号早就跟随她多年了。“是怎么得罪的呢?我好好奇哦!叶婷对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一向没有抵抗能力,加上她超会献殷勤的,怎么会惹得夏炽翻脸呢?她下就是靠著魅惑男人的本事,吸引一堆裙下臣对她死心场地?!”也藉此巩固在娱乐圈的地位。 “他定力够吧。”左密幽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哇,夏炽这么厉害!”可以不受花痴美人的勾引。 “对啊。” “令人称赞哦!”柴弄糖满意他的表现,旋即起身冲进厨房去,忙碌了一会儿后,端出四杯香味浓郁又带著迷人色彩的饮料出来。 她笑意盈盈地将其中一杯端给夏炽,还很恭敬地对他道:“请你喝,这是我的独门特调饮料,我称它叫花靥香,是非常非常好喝的饮料哦!我还在想呢,要是哪天编剧这工作做不下去,我就改行开店,而花靥香必然是镇店宝,也因此,我不随便调配请人喝,但你赢得我的尊重,我请你享用。”弄糖甜甜的笑靥像蜜糖,纯洁的气息像洁白棉絮,傻呼呼的气质让人想呵护。“请喝!”她把呈现水蓝色调的特调饮料递给他。 “谢谢!”夏炽接受,品尝著她的特调饮料后,称许道:“味道挺特别的,好喝。” “真的好喝?”她喜孜孜地再问一次。能得到他的称赞,信心添加十分。“为了调出饮料配方,我可是煞费苦心,阅读融会了无数的书籍才大功告成呢!”柴弄糖接下来还不藏私地告诉他调配的方式,完全的不设防,就见两人聊得很愉快。 一旁的左密幽则发怔地望著满面笑容的两人。 气氛是快乐的。 反观她呢? 每次两人之间都是剑拔弩张的对战状态,针锋相对甚至已变成习惯,很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就算有,也只能持续两分钟。 为什么? 个性不合? “你瞧她。”夏炽突然附在柴弄糖耳畔悄声地嘀咕,那神态好邪魅。 柴弄糖瞥了密幽一眼,还不断点头附和。“对耶!真像,好像哦!”正在发著呆的密幽的确如同夏炽所形容的感觉,“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左九龙好奇地凑上一脚,柴弄糖转而跟他咬耳朵,左九龙一边听也一边猛点头。 “对耶,是有这种味道。”他也同意。 被不寻常的气氛惊醒的左密幽,傻呼呼地望著他们。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偷讲我什么坏话啊?”古怪的表情让她不免质疑起来。 柴弄糖首先发难。“密幽,你老实承认,你在嫉妒我对不对?” “嫉妒?我嫉妒你?”左密幽惊骇地跳起来,脸蛋骤红,修长的双腿克制不住地在地板上来来回回走呀走。“你这是什么话?嫉妒?你居然说我在嫉妒你?” “哇,好激烈的反应哦!”菱唇的笑弧愈扩愈大。“你很嫉妒我跟夏炽聊天聊得很愉快对不对?你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了吧?你以为夏炽对我动了心?嘿嘿……你放心啦!我不会允许第三者事件发生在你我身上,跟好姊妹抢男人?呸,姊妹阋墙的芭乐剧情我连编都不想编了,又怎么可能让它发生在真实生活中?所以……”柴弄糖拍拍她的肩,安抚躁动的她。“你就别紧张了。” 左九龙也凑一脚道:“对啊,我相信我的好女婿只会钟情你一人,不会移情别恋的啦!嗯,我|奇-_-书^_^网|观他面相嘛,是个痴情种,他对其他女人全都不屑一顾,所以幽幽别紧张,更别因此跟弄糖吵起来哦!你们是好姊妹。” 左密幽简直听不下去。 “我没有嫉妒!”左密幽吼道。“你们是用哪一只眼睛判断出我在嫉妒?这种鬼话又是谁起的头?” “是我,是我说的!”夏炽优哉地坐在椅子上,大剌剌地承认。 “是你?!”她恨得牙痒痒。“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编出这套谎言?很有趣吗?”问话从齿缝中迸出来,尖锐得像冰剑。“请问你,你是用哪种角度判断出我在嫉妒弄糖?” “你脸上写满了嫉妒两字。”他回答得很明白。 “我的脸……”她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脸孔。“胡说八道!哪有?我的脸怎么会写字?” “你有哦!”柴弄糖和左九龙同声一气,与夏炽站在同一阵线上。“我们也都看见了。” “你们……你们……”她又气又窘。“到底是你们跟我熟悉,还是跟他熟? 第10章 了解我的人应该是你们才对,怎么反倒陪著他瞎说?!” “幽幽恼羞成怒了!”夏炽用体谅的神态睇著她。 “被看穿心中秘密,所以用发飙来掩饰最真实的情绪。”左九龙也同情女儿。 “我也理解,为情所困的男女通常都会出现这种情绪反应,我的故事里已经写过很多类似的角色了。”预备当大编剧的柴弄糖更是洞悉人性。 左密幽遭受一轮“猛攻”后,忽然安静下来。 “夏炽,你真行,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收服了我的挚友跟血亲,你真行。”面对一面倒的战况,她居然束手无策。 “这代表我魅力惊人,而你,不也早已沦陷在我的魅力底下?只是嘴皮硬、爱面子,不敢承认罢了。” 饶是她想力求平静,仍是被他激出怒火来。“胡扯!我才不会爱上你,你是我签约的艺人,我预备把你捧成万人迷,万人迷是不准谈恋爱的,我身为经纪人,熟悉娱乐圈的操作手法,怎么可能去犯这种致命错误?!” “你确定吗?”柴弄糖却插话。“偷偷恋爱没有关系的。” “别忘了横行的狗仔队。”左密幽凉凉地泼冷水。 “那怎么办?”左九龙也觉得不妙,烦恼地团团转。“对了,我练武艺,我把轻功修链完成,一旦我练就绝世武功,就可以在你们约会的场所外保护你们不被偷窥。要是狗仔队不怕死,敢出现,我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左九龙愈说愈得意,不时还比划个几招。 柴弄糖在一旁拍手叫好之余,也鼓励嗜武的伯父更上一层楼。 “神经啊……”眼见如此,左密幽在无能为力之下只能啐声。 至于始作俑者呢? 他沉沉地笑著,那笑意与气势让她的神经又绷得死紧,体内血液宛如脱缰野马般地奔腾流窜,仿佛在笑话她的不安。 呿,不再看他得意的眼。 可他的眼神却无时无刻地锁住她的心,似在预告著她没有逃脱的空间。 铭铭馏钱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冒出来,左密幽还不至于疯狂到认为钞票会长脚。再加上她想为自己找事情做,以免—直被困在梦魇里——夏炽那两簇像是要吞噬掉她的眼神一直缠绕著她不放,连梦里都不放过!为了阻止被纠缠到死,她把心思移到别的正事上。 她先向银行查询父亲帐户多出金钱的疑问,经办专员在向汇款者询问之后,对方却回覆说并未汇错款。但是,那位汇款人她压根儿不认识啊!难不成她穷出名来,引来善心团体捐款给她左家? 在追查之后仍没问出个所以然,她只好暂时举手投降。 “我尽力了,既然对方下肯说出汇款的目的与原因,并且坚持要把钱给我老爸,那我们就收下吧。或许是幸运之神悔恨以前对我的折磨,于是决定弥补我的损失,用这种方式作为赎罪。”她无厘头地作此结论。 故意乐观地往好处想,这样的自我陶醉对她而言是必须的,也是她每每受到挫折时候还站得起来的原因。 而且她还扩大乐观,由于幸运之神的眷顾,棘手的问题也应该可以解决吧?虽然可以取代叶婷的女艺人仍有,但,她还是想用第一人选,而且叶婷的靠山周先生更是她得罪不起的金主。 “我知道这次是夏炽不对。”左密幽来到叶婷的住处,讲了一连串好话后,叶婷的怒气是消褪许多。 “知道就好!”叶婷的面子是挂住了,但还是要摆上架子。“我也希望大家和和气气的共事,尤其他还是男主角的身份呢,以后必须跟我对戏,要是我们相处的不融洽,影响了彼此的工作情绪,对谁都没有好处。”言下之意,她也没有打算要放弃演出。想她能在竞争激烈的演艺圈混出个名堂来,还站上一线位置,可也是要有两把刷子的。而她不肯轻易放弃的理由,除了夏炽那迷人的风采让她念念不忘以外,这出难得一见的好剧本亦是太令人值得期待的原因。 “我就是希望以后能够和和气气的共事才会走这一趟。”左密幽柔声道。“婷,我在凯悦订了位,请你和周先生一起用个晚餐。”幸好老板给她这笔预算,否则她哪来的钞票? “摆桌陪罪呀?”叶婷高傲地抬起下巴。“好啊!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有个条件,夏炽也得来。” “呃……”暗叹一声,果然还是躲不过,叶婷还真是直截了当。 “有困难吗?”叶婷冷了脸。 “一定要他作陪?” “当然!我要他跟我道歉,我才会消气。” 左密幽无奈地点头。“好,我约好时间再通知你。” “左小姐……”叶婷冶冷道,皮笑肉不笑地撂话。“奉劝你别再惹我生气了哟,否则是不会有下一次的好运。”她的威胁很明显,倘若这次不合她的心意,她会唆使周先生撤销投资,并且动用一切资源让她拍不了这出戏。 左密幽相信她会这么做的。 她离开叶婷的住处,先返回公司跟老板丰哥报告状况及道歉。 “都是我办事不力,还连累丰哥得付出额外开销,真的很抱歉。”欸,每件事实在难搞。 老板倒也没说什么,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知道有些问题并不是她所造成,而是这个环境本就如此。 “这种事情在娱乐圈里稀松平常,你不用放在心上。” “丰哥……” “密幽,你可不要打退堂鼓。”丰哥可不想功亏一篑。这是部好剧本,难得的好剧本,而且导演、工作人员全是一时之选,他并不想中途夭折。 她笑笑,道:“我不会轻易放弃啦!”她保证。 “这就好。对了,我得出门跟赞助厂商再谈一谈。” “安排饭局的事情我会处理。” 接著,各忙各的,各自散开。 人有时会被现实环境给打击到无力,但只要还有希望,她咬牙都会撑下去。 第五章 “要我去交际,以牛郎的身份?” 一个人如何能够发出轻如棉絮的柔和嗓调,却令她听到手脚发软? 左密幽局促地说道:“你……你怎么把自己形容的这么难听?什么牛、牛郎的。” “那么,我请问你,该使用哪一种形容词来比方比较妥当?我洗耳恭听著。”深邃的眸子泛映寒光,表情更是危险。 一阵哆嗦下断由脚底窜升,她冷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许多。风雨欲来的窒息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双手环胸,仿佛这样就可以守护住自己不被他给啃蚀掉。 左密幽好不容易才找到解释的勇气。“我并不是要把你卖了……我们只是求个平顺罢了。对,我们只在追求工作上的顺利而已,请你不要把这回聚餐的事情看得如此严重。”她干笑两声。“再说,你怎么可能会是牛郎嘛!”呵呵呵……笑容是僵硬的,预计的担忧果然全部发生,那时答应叶婷要夏炽作陪时,就预料到夏炽可能会有的反应,只是没想到这股冲击来得这般恐怖! “那么我是以什么身份出席?请问?” 她忍不住后退,邪肃的杀气就像是把冰冷的利刃,不断不断地往她胸口上插去,疼痛极了,也可怖透顶。 “麻烦你不要……不要拘泥小节嘛!真的没这么严重,你只要单纯去想,就只是……只是吃顿饭而已啊……”声音好虚弱。 夏炽步步逼近她。“你好大方,说得好容易。” “吃个饭有这么……这么的困难吗?”她尽量想把事情简单化,也想尽办法要他参与。“你就当是拓展人际关系——呃!”他朝她伸出手,是要掐她脖子吗?她杏眼圆瞪,身子瑟缩著……“你舍得你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不,你甚至亲手要把你的男人推给花痴享用!没想到你的肚量好宽大。”修长的手指轻拨地微乱的发丝,并非杀人。 她暗暗松了口气,胆子又大了些。 “你不该又说这种话,你明知我老爸疯疯癫癫地乱点鸳鸯谱,你明知他在胡说八道,却一直附和他,你这又是何苦呢?”她苦口婆心地劝他想开点。 “有趣的劝告。”他扬起魔性的笑弧,即便她曾有过几回挣扎,最后仍然选择利益优先,以得失来做为衡量盘算。而她“巴”住他的理由,仅是要他出马协助她的事业顺利,想用他赚钱。 “可预期的,你将走红,一个走红明星最忌讳的事情便是闹绋闻,你应当可以理解吧?”左密幽乘机说个清楚,不要老是被老爸的疯癫行径给影响到正事。 “我不打算理解。” “为什么?” “它对我而言完全没有意义!”在他放话的同时,矫捷的身子突然欺上了她,湿濡的气息立刻拂向她的脸容。 “你这是做什么?”她惊骇到全身僵硬! “我生气了!”魔魅的眼神闪烁渴血的冷森味,他好温柔地说著。 “生气?为什么生气?”她反应不过来。 “因为你不肯爱我!”倏地,他扣住她的下颚,唇片强行吻住她的唇瓣,力道顽强到不容抗拒。不管左密幽如何拚命扭转纤白颈项,四唇依然贴黏住。 唇瓣的刺痛让她挣扎的更厉害。 “放开……唔……”然而附在她唇上的力量让她怎地也摆脱不掉。 左密幽惊骇地抡起粉拳在他胸膛上猛挝,却还是敲不开距离。 “不要……唔……”她挫败地惊喘,根本抵抗不了他的力气。“……放开……不……唔……” 爆闪邪魅神态的夏炽根本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他目光灼灼、骛猛侵略,她也只能凌瞪杏眼,想用愤懑的视线击退他。 第11章 然而才三秒钟,她就开始心慌、心颤,哪还能反击。 夏炽本就令人惊艳,举手投足更是漫放出强烈的存在感,只是此刻的他不仅邪佞逼人,简直就像转世魔王,而且还手持出鞘利剑,正欲剌向不听话的她——她怕呀!吐纳频率更是急切,恐慌自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讨厌、讨厌、讨厌……放开……我……”就在身体发麻战栗,失了力气的同时,他终于放过了她。也幸好他牢牢搂紧著她的纤腰,她才不至于跌坐于地。 她气喘吁吁……“你欺负我,故意……故意欺负我,其心可诛!”不知要如何面对这情境,她像撒泼女人般,一边喘息、一边痛斥著他的无耻行径。 “我并不愿意。”无奈的笑声在她头顶上飘荡著。夏炽何曾强迫过女人?可她却激出了他的野性,让他再次尝到渴望的滋味。 “但你做了!”她指控道。 “是你笨,要反抗,乖乖让我亲吻就不用这么辛苦。” “你、竟、然、可、以、说、出、这、种、浑、帐、话、来?!”她不敢置信。 “直接且清楚地提醒你,你才不会模糊心意。”她太会打混仗。 “模糊什么心意?我倒觉得你把我想得很随便,当我很好上手,所以故意欺负找!是吧,你是这样看待我的人格?”盘旋于心的问题她早就想问个明白,只是之刚一直不敢问。 “你自己认为呢?” 她抬头挺胸,道:“我人格干净。” “你说得是,所以,你是以干净气质吸引我亲吻了你。”睇著傻眼的她,他还继续道:“我们的吻原本可以以美好的方式进行著,可惜你总是强烈抗拒,才会演变成你好像是被欺负的一方。”猛沉的眼又逐渐逼近她,眸光好煽情。“不如……我们再接吻一次,这一次你就好好领略个中滋味,感受一下是否还是不舒服?”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驳。“这是你的结论?” “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并不随便。” 左密幽望见他眼底的慎重与坚决,舌头立刻打结。 本该大加挞伐的色情份子,她应该要很用力、很用力地去斥责他,但她没有,没有愤慨,她的怒火没有狂飙,全然超乎自己原先以为的。 就在无言中,两簇炽热的火花渐渐逼向她,眼神里满是抓攫的专注,是那么那么的渴望。 “我只想让你品尝亲吻的感觉,你就大胆尝试这美妙滋味。”他柔声道,字字句句撩人心弦。 她微颤道:“你把这种事情形容得好单纯。”接吻是件单纯事吗?不是吧?!可从他口中听来却显得好无邪,而相距不到一寸距离的绝俊面孔也确实毫无轻佻意味。 “本就单纯。”语出,两唇倏地再次相黏,她惊悸地一弹,他却攫揽她入怀,开始以著无比坚决却温柔小心的姿态含吮住她的唇片,而后温柔地缠绵著。 就在那恍似春雷般惊心的一刻过去后,她的脑袋开始飘飘忽……是他先前的种种勾引奏了效吗?否则明明仍是强势作为,为何她却觉得舒服许多? 电流不断震荡她心弦。在他充满爱意的亲吻下,他的气息不断地挑弄著她的感官神经,勾引她忍不住轻声吟哦。体内骤升热气,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在他的诱导下,她的戒心不断消褪,最后终于热忱参与其中,两人谱出一记最浪漫的亲吻。 两唇缓缓分开,左密幽捂住被他点过的朱唇,似回味,又不舍。在万籁俱静下,她听见自己胸臆里那怦然怦然急速跳动的心脏声音,昏眩的脑袋也强烈记住他的味道! 夏炽平抚著同样紊乱的气息,失了控的情绪也重重撼动他灵魂! “就是这样……以后跟我接吻,要沉醉其中,要懂得好好享受浪漫滋味。”沙哑的嗓音泄漏出他的满意。 她无言了,贝齿咬著下唇,螓首低垂。亲吻时刻虽然短暂,但在那短短时间里,确实浮上了喜欢他的感觉。 喜欢他?她怎么可以喜欢他?难不成幸运之神又要抽身?在搞不定叶婷的情况下,又要让夏炽再起风波?她就不能一帆风顺吗? 心一紧,她立刻抹去唇上的印记,也抹去喜欢上他的感觉,她记起自己最终的目标是什么了。 拾起头来的她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于。整理好思绪后的她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只要别让他看出端倪来便可。 “就算要谈情说爱,也得吃饭的嘛!既要吃饭,就必须挣钱。我现在有大好机会等著我,我更有强烈的企图心运用这份工作赚大钱,而我需要你。”回复冷静,她用现实生活说服他配合。“夏炽,你要帮我的忙,不能只从我身上揩油,却不协助我。” “绕了一圈又绕回原点。”他攒聚眉宇,语调讥诮,总之他得去“陪客”。 “就算是帮我一次嘛!”她低声下气地请托他。 他静默半晌,突道:“我很厌恶看到这种表情。” 她紧张地抬眼,正欲开口解释能屈能伸的真谛时,他冷然的低嗓却快一步打断她的话。 “我走—趟,去见叶婷、去见你的金主,瞧瞧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你必须委曲求全?” 左密幽嗅到了一丝恶意的味道。 “你不可以再找他们吵架。”她连忙警告他,否则再发生一次争执,她就前途无亮了。 夏炽绽出一抹微笑,轻松应道:“我不吵,这么失格的事情我并不想再玩一回。” “你确定?”她狐疑。 “确定,我会心平气和地与他们讨论,很心平气和的……” 铭铭铭精致昂贵的六星级饭店,四个人吃这一顿晚餐要花掉八万块钱的费用。 肉痛呀……或许在有钱人眼中,这一顿晚餐不算昂贵,但她有贫穷女身份加持,自然吃得胆战心惊。 前方位置是叶婷与周先生,她则与夏炽并肩而坐。叶婷与夏炽面对面,这下可好了,方便叶婷可以偷偷对夏炽抛媚眼而不被隔邻的周先生察觉。 左密幽笑容好僵,一边阻止自己把胃酸吐出来,一边说著一长串“诚恳”的道歉文,在朗诵完毕后,叶婷和周先生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周先生的投资眼光一向精准无比,所以资助大笔资金投资我们‘丰传播公司’,而且为了让这部新戏达到最好的效益,连周边商品都拟定了最佳的发行计划。”左密幽接续著一口骗死人不偿命的巴结话。“周先生的商业头脑可是一流的证。” “当然喽,周先生的能力不用你吹捧,大伙儿也都清楚,加上我有参与演出,所以周先生当然更愿意砸钱喽!”叶婷急著把荣耀归于自己,朝著周先生甜蜜一笑,果然博得他一记暧昧的回应。 “是是是……”左密幽点头如捣蒜,反正哄人也不必花什么力气。 “对了,夏炽,周先生刚刚跟我说了,他非常看好你未来的发展潜力,想问你要不要过来我们的经纪公司。”叶婷无视于左密幽的存在,直接开口挖角。 “夏炽跟我已经有了合约关系。”左密幽忙跳出来阻止她的挖角行为。怎么可以这样?太没有道义了吧! “周先生的经纪公司实力坚强,背景更是雄厚,在娱乐圈中可是赫赫有名。至于价码嘛……虽然你是新人,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来我们这儿吧!”叶婷压根儿不把左密幽摆在眼底,继续煽动著他。哼哼,夏炽要是聪明,自当选择良木栖。 左密幽气在心头,却只敢在暗地里诅咒他们千万次,倒也不敢出言对抗。 弱肉强食的定律便是如此,倘若周先生有意跟她争斗,她肯定抢不过。 “周先生的经纪公司人才济济,并不差夏炽一个。”她只能被动地谄媚讨好,堆砌出美丽的虚伪情境,用著不得罪人的方式说话。 “周先生最照顾人才了,所以——” 左密幽打断她的话,转移话题。“周先生目前的重心应该摆在监督戏剧品质上。况且凭周先生的实力,根本不用他开口与费心,有脑筋的艺人自动会找上门去。”先安抚周先生这边,私下再好好“训诫”夏炽不准忘恩负义、投靠他人,要知道她才是他的“命中贵人”。 周先生被捧得高高的,语气当然狂妄。“密幽说的好。” “是啊,她是挺会讲话的。”叶婷酸溜溜地说著。 “我可不是在讨好周先生,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嗯,她快吐了!要忍耐,瞧瞧现下的气氛多和谐,先前的不愉快应该都烟消云散了吧?! 周先生兴高采烈地大笑。“你这丫头嘴真甜……” “她嘴是甜,可以昧著良心把人哄得开开心心,哪怕自己的胃酸都要呕吐出来了,还是继续天花乱坠。”原本不吭声的夏炽,一开口便嘲笑起左密幽的胡扯功力来。 “你说什么?”周先生傻眼。“你是在讽刺我吗?” 左密幽冷汗又在额间聚集。“夏炽——” “我是在讽刺你没错。”夏炽很慎重地对周先生挑明,旋即又向左密幽告诫道:“虚伪的面貌我看腻了,麻烦你别再演了行不行?” “你到底在讽刺什么?”周先生像被针刺到般地跳起来! 夏炽优雅地勾起咖啡杯,品尝一口后,才又道:“还有,打肿脸充胖子的面貌,幽幽可曾见过?这位周先生不动声色的本领倒是挺高强的,他的情绪反应很有意思,你可以牢记在心,下次编剧时当体裁使用。”夏炽还像个老师般地要左密幽翔实记载“真实面貌”。 左密幽已经脸色发青,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第12章 叶婷气急败坏地吼道:“夏炽!你是在说哪门子的鬼话?要知道,我们并没有原谅你先前的不敬,而你现在又……你居然又乱说话!你——你到底还想不想在演艺圈混下去呀?”一来气他的不识时务,二来周先生的西装裤可要牢牢拽紧才行。 “你们不必原谅我,我允许你们痛恨我。”夏炽自若轻松,一旁的左密幽却闭上眼睛,化成僵石。 “你疯了吗?自毁前程!”叶婷虽惋惜,但她必须选择周先生这个靠山。 周先生突然重重拍桌,叫嚣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还要不要混下去?” “空壳小卒。”夏炽忽然喃出一个奇怪的称号。“半年来,这个代号不断在建筑界中流传,不知道周富财先生你可听过?” 周先生气到手冒青筋,紧握的拳头大有挥出去的可能性。 “咦?跟你同名同姓,那位周富财是你本人吗?”夏炽替他感到忧心。“想来你也不堪其扰吧?总要被询问这问题。” 周富财气得想杀人。 “据说明天下午还有一张钜额支票得兑现,就不知周富财先生能否通过这一关……”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周富财愤愤地起身,凶残的面孔狠瞪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你字字句句都在羞辱我!”他连左密幽也狠瞪进去。“左密幽!他是你找来的人,你自己负责善后,哼!”他旋即拂袖离去,叶婷自然跟著走人。那愤怒的背影已经表达出最终的答案——一切毫无挽回余地。 左密幽有十分钟时间说不了话。 而始作俑者却继续品尝香醇浓郁的咖啡,吃食著精致的顶级套餐,态度之平静|奇-_-书^_^网|,动作之优雅,仿佛刚才的争吵只是出于她的幻想。 许久之后,虚弱至极的质问声音才传出。 “你答应要协助我的!”心在淌血啊……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肯努力,并且执著不变,就会收到回报。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也好,就一丁点儿她也开心,可怜她却连个小残渣都要不到。 他凝视她,醇厚的磁性嗓音不疾不徐地道:“我是有协助你,我协助你脱离苦海。” “呵、呵呵……也对,你是协助我脱离苦海,我的梦想就此毁灭,从此以后我是不必再为这档戏烦心了……”左密幽连气也生不出来。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并且她的身上也系著许多人的梦想,如丰哥、弄糖,及志趣相投的工作人员们,他们都把心血投注在这出戏上头。 现在……完了、全毁了、救不回来了! “其实我也不该怪你,要怪就要怪我自己,一心一意要你当男主角,偏执地认定非你不可,把你看得那么那么的重要。明明知道你的个性诡异且不受控制,却仍然属意你,结果……结果……我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女主角跑了,金主也飞了,我能怨谁?我谁都不能怨,我只能怨我自己。” 委屈化作泪水,一颗颗地滴落下来,不像上回的嚎啕大哭,无声无息地仅掉泪珠。 那一颗颗的泪水揪人魂魄,拧人心口。 “需要伤心?再找人投资就是。”她那心死的模样令他好——难受。 “是啊,用嘴巴讲总是很容易的。”当初老板跟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周先生投资的。现今的经济不景气,资金难募,他懂吗?他知道人家的困难吗? “若不行,就换个工作。” “这是你的风凉话?”泪水掉得更快更急。“我喜欢这份工作,我很喜欢这个行业的……不仅仅是它能让我赚钱,它还赐给我梦想成真的机会。再说,就算我换了工作就能保证我从此一帆风顺吗?不,不可能的,一帆风顺这句话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实现。”她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以前不会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就是遇见他之后……这天杀的克星!“衰鬼一再缠我身,衰鬼总会突然出现破坏我的美梦,可恨的衰鬼!”她恨恨地骂。 “衰鬼?你指我。”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却把他逗得很乐。 “你跟它是同一国的,你也是为了整我而来的,对不对?” “我有这么讨厌?” “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是没有让我顺利过。”委靡的身子瘫进椅子内,力气仍是无。 “你把我的能力评得一文不值。”能被瞧得这么扁也是另类的惊奇! “不然呢?你自己反思,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你帮助过我什么?”她虚脱地闭上限,就让黑暗埋葬她算了,她不想再睁开眼睛与衰鬼对抗了。 他没有回答,却清楚左密幽对他是彻底的失望。 原来,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是如此呵……夏炽突然起身,将瘫软的她横抱起。脑袋昏沉沉的左密幽任由他抱起,没有力气质问他,又要搞什么把戏?没有力气质问他,突兀的行为是否引起饭店客人的注目?没有力气质问他,意欲为何? 夏炽跟服务人员一阵窃语后,服务生变得异常恭谨,并且引领他们登上专属电梯,直达饭店最顶楼,也是最舒服、最昂贵的总统套房。 听到门扉打开的声音,感觉愈来愈不对劲的左密幽才慢慢睁开眼皮。 所费不赀的水晶吊灯是她入眼的第一个画面,倏然僵硬的纤纤颈项转动,又瞧见一大片透明窗户,可以俯瞰眺望北市夜景。 这是什么地方? 她飞快跳离他怀抱,惊骇地四处巡望。 “不会吧……不会吧……这种材质的沙发、难得一见的紫桧木柜、还有大客厅、还有书房?这这这……这种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格局,分明只会出现在——” “总统套房。”夏炽接口道,唇角总算有了丝笑意。 “总统套房?”她尖叫一声,跳跳跳!“你带我进来总统套房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带我进来这么昂贵的房间?总统套房耶!有没有搞错?总统套房?” “需要这么惊骇吗?”她的反应也太过离谱。 谁能不惊骇?“我问你,在这里住一夜要多少钱?”钱正是重点。 “三、四十万,我没仔细问。” “三、四十……万?”她要暴毙在这里了。“三、四十万!”她虚脱了。“天哪!我哪来的钱付款?我哪来这笔钱付总统套房的住宿费用呀?”她恨恨地看著他。“你为什么要进来这种地方?你怎么以为我会有钱付这笔款子?先生,我是贫穷女!你明明知道的,你为什么要捅这个楼子?你故意的吗?”为了要跟周先生陪罪,她已经跟老板丰哥额外支领八万块做公关,现在又……又捅出这么离谱的楼子来!他是嫌之前破坏的不够精彩吗?非要让她公司倒闭,她被扫地出门才甘心吗? “不要愁眉苦脸的,我倒觉得这些钱花得有意义,你‘活’起来了。”他无法忍受她死气沉沉的模样。 “‘活’起来?”她声音全哑了。“你用吓我的方式恢复我的活力?” “结果成功了。’ 她第一次想拿菜刀砍人,要是可以不被判刑入监的话,她真的会一刀砍死他!哈,想到办法了,她就写出剧,把他蹂躏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在写这部剧本之前,先要把今晚的住宿费给筹出来,免得被扭送警局,到时候一上社会版,那可精彩了。 “我打电话回去问问我爸,或许他的户头又莫名其妙地长出钞票来了。”她像缕游魂般拿起电话,拨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你的处理方式真有趣。”她又把他逗得很开心。 “好笑吗?祝福你笑死。” “跟你相处实在太有趣味了,你跟你父亲都是可爱宝贝。”夏炽走过去,很绅士地牵起她的柔荑,带她往浴室方向,轻柔地安抚著她。“烦恼明天再想,既然都住进来了,就好好享受这一夜。” 满腔愤懑就在他握住她手心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严格说来,他再度在对她“毛手毛脚”,然而他厚实又温软的掌心温度却透进她体内,暖和了她。 “我哪有心情享受?”口气不再冷沉沉。 “你可以的。”他轻推她进浴室。“好好欣赏台北夜景吧!”他关上浴室门。 左密幽呆怔地望著浴室,四周满溢著甜蜜味道,心情跟著慢慢舒坦开来。 大大的浴室果然有一片观景窗,而按摩浴缸似在召唤著她使用。一边浸泡在浴缸里享受按摩,一边观赏北市灯景,可谓是人生一大享受。 她褪去衣衫泡进浴缸里,虽然舒服的享受让她精神不再紧绷,然而乌溜溜的眼瞳仍然紧张地瞥向浴室门。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夏炽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闯进来? 结果没有,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也涌上了抹淡淡的……失落。 呿!她哪时也染上恶习,贪恋男色? 红著脸的她连忙套上浴袍,将湿透的及肩发丝吹到半干,整理好心情后,决定戴著“盔甲”再与夏炽战斗。 走出浴室,所有的照明灯光全被他调成温煦的橘色柔,室内撒落著亲密氛围。 客厅,没人。书房,也没影子,难不成是在……卧室? 果然! 赤著脚的她站在卧室外,凌瞪显然也梳洗过的夏炽,他身披浴袍,修长的身躯侧身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支肘撑颊,静望她。只是眸底深处依然泄漏出阗黑的邪魅光芒,浑身上下更是充斥著性感到不行的勾引姿态。 “上床来。”他拍拍床褥,不可一世的姿态既魔性又煽惑。 她往后退一步。 第13章 疯了才会听话上床!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要吃了你。”俊容扬起笑意来,让夏炽更添危险气息。 “你不想吗?”她反问道,他可是常常做出“欺负”她的事情呢! “我是想,倘若你愿意,就来吧。”他也不拐弯抹角,大方地邀请她。 如果掉头走人的话会显得很没志气,她已经够倒楣的了,难不成要把志气也给输掉? 左密幽深吸口气,跨步,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有眼光,懂得选择我。”他似笑非笑地斜睨她,这妮子总算开窍了。 走到床边,她忽然停下。 “你想太多了吧?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她“呼”地一声半坐在地毯上,藕臂搁在雪白的床被上,姣好的下巴就抵著藕臂,倔强的脸蛋儿示威地对著他。“没错,你是个上品男人,外表俊美又邪恶,气质独特又迷人。是啊!你是很吸引人,不然我怎么会选择你来当男主角呢?”她呿了声,像在冷笑。“我很清楚,非常非常的清楚,颠倒众生的你能够轻易攻占人们的心,你不可能让我一人专有,既然知道你是属于大众的,我又岂会私心地想要独占你?”独占是一件极困难的工作,必须花费全部的心思与精力,此时此刻的她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她还不到谈恋爱的时候。 “好伟大的情操,为了你的观众不敢觊觎我。”与他朝夕相处,却能做到不动心、不动情,急切的人反倒变成他。 可笑的场面,预期外的答案,他该恼她看不上他? 左密幽歪著脸蛋,瞪大杏眼,突然恨恨地道:“你心怀不轨,又故意布设陷阱让我跳了,对不对?”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她怎能忘记他的“丰功伟业”?!“你想诱骗我上床好尝甜头?!你也真敢!”哼! “很意外你会这么说,视我为登徒子。”叹息……“还是破坏王。”她继续往他头上加冕封号。“你一直搞破坏,不断不断扯我后腿,让我的心情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忽高忽低,我甚至怀疑你是为了欺负我而现身的!” “没喝酒却说醉话。” “还不承认?”她又啐了声。“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承认我抓不住你的心思,你太‘飘’了,像仙、像魔、又像巫,就是不像个正常人类。” “愈说愈‘诡异’了。” 她啪啦啪啦地继续扯。 “你是诡异,行为模式有违于常人。就比方说叶婷那个大美人好了,人家都主动扑进你怀里了,你不要,反倒是——”她突然觉得拿自己当对照比方不太妙。“反正你就是很奇怪啦!” 夏炽兴味地研究她的表情,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向来不喜欢主动的女人,自己抢夺比较有意思,也较有成就感。” 左密幽突然觉得有些开心,但马上压抑下这股不当的情绪。她在高兴个什么劲啊? “是吗?”她还是要质疑。 “是!” 鹅猛的视线攫住她的水眸,她悚然,夏炽似笑非笑的审视好似看穿了什么似的。 “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她闭上眼睛。 “上床来。” “你睡你的,别理我。”她累了、疲倦了、想睡了,所有的问题与麻烦明天再来处理吧!她必须要好好休息。 浓浓的睡意立即涌上,下一秒她便沉入梦乡。 夏炽轻巧地移至她跟前,睇著她的侧脸。闭上眼睛的她没有反应,睡沉了。 食指指腹淘气地点点她雪白额头,小脸动了下,又睡偏一边,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你既然不反抗,那就别怪我喽!”他邪魅一笑,唇片俯下,在她粉颊上又偷偷烙下一记吻。 第六章 手机铃声嗡嗡地叫,熟悉的铃声不断钻进她脑子,把她从睡梦中吵醒过来。 左密幽迷迷糊糊地起身,找到手机后,按了通话键。 “喂——”困困的声音。 “幽幽吗?”电话彼端传来很慎重、很慎重的询问声。 “嗯!爸呀?”她好想睡,早已习惯老爸疯癫的左密幽,对父亲的怪异口吻不以为意。 “幽幽,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都请你暂且放下,然后仔细听我说。你要仔细听好我的话喔!”左九龙先是深深吸饱一口气,接著很用力地嘶吼道:“听好,我们发了!我们又发了!” “什么呀……”还是想睡。“什么东西发了?吼得这么大声,耳膜快被震破了啦!”她揉著惺忪睡眼,是精神许多,但仍不明白老爸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止不住。“我们发了,又发了耶!嘻嘻……”左九龙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蹦蹦跳。“你知道吗?我的银行户头又长出钱来了!它又跑出钱来了,而且这一次是钜款哦,钜款哦!” 户头又长出钱来?那她应该在作梦,对,她是在作梦。 “这回它长出多少钱来了?”她随口问了句。 “六千万。” “六、千、万?”她极缓慢、极缓慢地重复道。 “对,六千万。”嘻,他变成千万富翁了。 她顿住,让六千万这个数字不断敲击她的脑袋,敲到最后,她像被雷劈到似地弹起来! “六千万?!”换她狂叫!“爸,你在开我玩笑是不是?六千万?你说你的户头平白无故又多出六千万来?”昨天是乐透开奖日吗?就算是,头奖也不会落到她头上,她是个倒榍鬼,左家一家子都是!那是怎么一回事?她爸老眼昏花? “嘻嘻嘻……对啊,六千万!”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特地拿本子去银行刷,回家后还仔仔细细点算存款簿上结余的数字,一、二、三……七,总共七个零,最前头有6这个数字,我来来回回数了八百遍了,一个数字都没数错!” “怎么可能?” “它就是发生了。” “怎么可能……”她喃喃说道。“我在作梦,我正在作梦!我根本没有醒过来……” 叮叮当当~~是家里的门铃响了。 “幽幽,有邮差,是挂号信,我先去收信,你等我一下。” “哦。”她痴呆地应了声,痴呆地转过身,痴呆地望著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夏炽。 “恭喜你,慈善团体知道你有困难,再度捐款给你。”他道喜,神色自若,轻悠似风。 他的庆祝之意看在她眼中倒成了种讽刺。 “什么慈善团体知道我有困难,所以捐款给我?!你相信会有这种事?”她声音哑到不成调。 “它确实是发生了。” “幽幽,”左九龙兴奋的鬼吼声又透过电话传过来。“六千万的来处我知道了!对方寄了封信函,里头写得很清楚,原来是一家新成立的传播公司,公司名叫天长传播,负责人叫许天长,对方说要找你合作拍戏,这笔钜款是投资你拍戏用的。” “天长传播?许天长?谁啊?我不认识。”她更茫然,印象里传播圈也没有这号人物。“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角色?还是,是我老板找到的新帮手?”她臆测著,但仍觉得奇怪。如果是老板找来的新投资人,怎么可能会把钜款汇进老爸的户头?这逻辑是不通的。 “幽幽,他在信上还特别加注说明,要你别去研究他的身份,因为这只会浪费你的时间而已,若有需要他会主动联络你。不过他保证这笔款项来历清白,他汇款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跟你合作拍戏。还有,他附上单据及合约说明书,都有律师见证哦!我看盖在合约书上的律师印都是国内知名的大律师耶!应该假不了吧?” “好奇怪的投资者……”惊诧的她一时之间也厘不出头绪来,思忖了会儿后,道:“我知道了,爸,麻烦你先提款送四十万到饭店来好吗?”她把饭店名称报给他,先解决住宿费用再说。 “好,我马上送去。” 挂掉手机,左密幽仍然处于茫然状态。 “不行,我觉得有问题。我应该是在睡梦中,我在作梦!”左密幽疑心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哇!会痛,而且很痛哩! “你现在是清醒的。”夏炽很乐意协助她面对现实。 “那么六千万它……是真的吗?”不知怎地,她虽然很想承认这是项事实,可却又不敢。害怕呀……害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这种每每在关键时刻才被打碎美梦的情景,她经历过无数次了,她吓怕了。再说,这次的好运来得委实诡异,她岂敢高兴? 夏炽见她挣扎不安,干脆再给她意见。“你怕?怕就不要碰,把钱退回去。” “退回去?”她眨眼,再眨眼,望著他微微不满的俊容,疑惑地道:“你似乎很不高兴?” “不关我的事。” “谁说不关你的事?当然关你事!因为有钱才有戏拍,你的男主角地位也才保得住!” 纠结的疑惑是否要丢到一旁?心里一股声音不断催促著她快丢吧!别想太多了!“没理由让煮熟的鸭子飞掉,我应该要一口吞下去才有气魄。”不管那个叫许天长的人是何来历,她要学老爸,闷著头往前冲。“也许是幸运之神愿意眷顾我了,所以赐给我好运。再说是对方主动把钜款汇给我,又不是我去拐来骗到的,我也不必害怕,大不了以后赚了钱分红给他,对方也不会有损失。” 无厘头的乐观再度发作。 “决定收下了?”他懒懒的身形半倚在长沙发椅背上。 “决定了!”左密幽忽然朝他笑,讨好地笑,笑得谄媚兮兮,像只求宠的小狗狗。 第14章 “啊喏……资金部分搞定了,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变得更顺利了吧?!” “不知道。”浓眉一挑。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她紧张。不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吧? 一抹兴味在不可测的瞳眸中闪烁著。“我对演戏并没有兴趣——” “你有、你有!你有的!”她激动地抢话道。“听见没有?你有的!你只是还没有发现到演戏的乐趣而已,你只是欠缺点醒罢了!相信我,你只要好好先研究剧本,好好揣摩男主角的性格,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你会发现演戏是一件很美妙且有趣的事。”她根本不给他回话的空间,一迳地自我决定。甚而,眼神不愿与他相对,怕看见他的拒绝。 “上天把你推到我面前必有原因,这一点你也是同意的。”她死扣住他曾经说过的话,也偏执地认定著。“你是为了当我的男主角而来,你是的!” “你不允许我拒绝?”激动的言论、凝肃的表情,在在说明著谁都不能挑战她的认定与计划。 “我是不许你拒绝。” “哦?” “倘若你又坏事、倘若你又阻碍我的梦想、倘若你又斩断了我的发财路,”水晶般的眸光转为阴狠恫吓。“我会把你扫地出门!” ※※※ 外界传言沸沸扬扬。 周富财果然四处放话,而叶婷也是四处嚷嚷,两人不断在圈内造谣生事,意图要左密幽拍摄不了新戏,要她一败涂地。 幸亏左密幽有六千万的现金做后盾运用,先拿钱杜绝悠悠众口,保住了工作人员和已签约演出之艺人们的向心力,尽管外界各种不利传言依然不断,但前制作业倒是异常顺利地进行著。 左密幽就算再辛苦、再累,却觉得有一点点代价了。 “明天就要开镜了,你高兴吗?”在客厅日光灯下,左密幽与夏炽面对面坐著。她喜孜孜地望著他,笑意在她眉眼间转呀转地。 夏炽坏心地忽道:“你的皮肤又变差了。” “哇!”她叫一声,旋即噗哧一笑。“放心吧,最艰难的困境已经过去,现在一切开始上轨道,只要明天顺利开拍,我心宽,皮肤自然就会变好。” “这部戏对你这么重要?”他啜饮一口茶,审视著地笑意盈盈的表情。 “当然重要。”熠熠发亮的大眼睛闪烁出答案。“对了,你听好,不要再给我出差错了,我慎重警告你,不准再给我惹麻烦,连一丁点儿的小麻烦都不可以给我惹!” “你警告我?”他嗤声。 “当然要警告你。”她突然执起他的手,紧紧地扣住他厚实且温暖的手掌,深怕他会溜走似的。“你呢?你要跟我做约定,不当破坏王,你发誓你愿意全心全力地配合我把你的男主角身份演好。”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接近他,却是为了要求替她做好工作。 深黑的瞳闪过一抹不悦。“若我说不?” “你又来了!”她不满地横眉竖眼。 他挑衅地道:“准备把我扫地出门?” 满脸愠色的她像顿悟了什么似地,表情蓦然一变! “大少爷,您别这样子嘛!”姿势换成跪坐姿,左密幽卑微地微笑著,眉儿眼间尽是请求,像当他是菩萨似的,双手合十地膜拜他。“上次是我失言,您大人别计小人过喽!我那时说的全是气话,我怎么可能把英明神武的夏大少爷赶出我家大门呢?!”她谄媚兮兮地笑著。“大少爷行行好咀!救救小女子我,我的未来全部交付在你手中,容不得一丁点儿闪失,你千万千万别再把我打进阿鼻地狱中哟!”硬的不行,来软的可以吧?! 他忽然反握住她的柔荑,骇得她一震! “其实你挺狡猾的,而且不笨。很多事情你心里有底,只是故意装傻。”他柔声道,却扎得她心好痛。 “我哪有?呵呵……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这么聪明啦!”视线移往那交缠住的手,想抽出,却又不舍,她竟贪婪地想要汲取从他掌心中所透逸出来的暖和温度。那是安心的感觉。 “你确定一定要找我合作?”夏炽好心地再问她,免得到时她又嚎啕大哭,怨叹命运悲凄。 她回神。 “当然确定,而且我深信你会变成演艺界的瑰宝!”好似她用嘴巴说,他就会变成天下无双的巨星。“你不必紧张,按照我的计划去做就行。我笔下设定的男主角,个性舆外貌都跟你十分的雷同相似,你只要自然地表达出情绪来就好,不必有太大压力。”她拿起剧本,开始说故事给他听,对他分析著男主角的心境,对他说著戏剧的迷人之处,种种……种种……她的神情好专注,执著的气息从未变过,甚至眉宇间已然流露出一种态势——倘若他又违逆她,她将化为恶煞夜叉,一剑将他击杀! “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可是我的救世祖。”左密幽绽露出如醇美烈酒般的醉人笑容,令人易疏忽,烈酒可会焚身的。 夏炽支腮端详著她。其实她也有多种面貌,可庆幸的是,她每一种面貌都能让他津津有味地欣赏著。 左密幽其实是幸运的。 “怎么了?”她解析不出他的表情代表何种意义。“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对剧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没。”他回下视线,漫不经心。 他这举动更让她无法揣测其心意。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好吗?别再让我猜了。”好烦哪! 他抬眼,开了口。“为了你好,你最好听我一句劝告。” “什么劝?” “最好别让我加入你的剧组——” “不要再说了!”没听完她就豁出去地嚷道。“我什么都听,就是不想听到你的拒绝!” 他没答腔,却勾起十足忍耐的微笑。 这是什么笑容?好似她的执意会让她后悔?! 她怎么可能后悔嘛! 对,打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铭铭铭是不用后悔了! 因为前制作业顺顺利利完成,今天是开镜日,全体工作人员全数到齐,而有参与演出的艺人也都准时报到,没有出现差错,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呵,好的开始。 开镜的第一场戏,拍摄的场次是女主角的幻想梦境。她要在雪花飘飘的景致下作著舆男主角邂逅的绮丽美梦,由于只是梦境,为了节省经费,制作群决定在棚内搭景,并且用制雪机制造下雪场面。 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地忙碌著,虽然只是一场短短时间的场面,但也必须拍得尽善尽美。 机器启动后,雪花开始片片飘落,经由道具人员的精心布置及灯光师的用心打灯下,镜头所呈现出的画面棒呆了!浪漫到了极点! “好美哦!”左密幽对著小萤幕轻呼著,在满意工作人员的用心打造之余,也不免被美呆了的场景给吸引了去。 “是假的。”夏炽淡淡的冷语自她背后扬起,要她回归现实。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她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搞破坏。“就算是假的,只要能骗来观众的感情就是成功。透过镜头营造出来的世界就是要虚幻美丽,才能满足观众的幻想。娱乐事业本来就不能用现实层面来衡量。”左密幽继续望者小萤幕。女主角正在试戏,在绮丽的浪漫情景下,女主角也变得更美丽、更具吸引力。“绝大部分的升斗小民哪有金钱去享受在雪地里谈恋爱的浪漫滋味?所以只能藉由戏剧来满足自己的幻想。” “你很羡慕?” “当然羡慕!我也没有机会享受,如果我真的可以在雪景下谈场浪漫恋爱,一定会幸福死的。”她耸耸肩。“不过现在好多了,有机会藉由拍戏而稍微满足一下下,也算是一种补偿。” “真可怜,只能运用别人的资源来满足自己的幻梦。” “这样已经够幸运的了!而且只要我把这出戏打造成功,我就可以赚到钱,到时候,美梦就可以成真。”她站起来,把他拉到角落,以免两人不当的争执传进工作人员的耳朵里,实在是太丢脸了。“麻烦你专心背剧本,把角色揣摩好比较重要,请勿干扰我的工作。” 他果真不再说话,但瞳仁中的讥嘲光芒却极尖锐。 小脸一沉,她再道:“我警告你哦!不要再给我搞花样了。”她回头看著现场,女主角的部分已拍摄完成。 “男主角,上戏了!”工作人员唤了声。 “去吧!”左密幽回首催促他。 夏炽突然露出了抹极诡异的笑容,就在左密幽分析著他笑中涵义的同时,摄影棚的灯光突然全灭,现场顿时漆黑,惊呼声此起彼落。就在她惊诧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味道袭上鼻端,她立即头昏目眩,整个人虚软无力。 她最后浮上脑海的念头是——衰鬼又追上门了吗? 第七章 她翻了个身,身下的触感软绵绵的,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舒服到让她打算就此沉眠,不要再苏醒过来。 左密幽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小呵欠后,准备拉高丝被把自己埋个密实,睡个饱饱——突然间,她迟疑了。小手转而将身上的丝被给拉开来,僵硬地坐起,缓缓低头瞧著身上的丝质睡衣,这一呆,就是十分钟。 慢慢地,她又转过头去,一大片落地玻璃窗映入眼帘中,明净无瑕的窗子外头竟是白皑皑的奇异天地,在下雪吗? 她疑惑著。 莹白雪花依然软软地自空中飘落而下,轻舞飞扬著。银色世界没有一丝尘埃干扰,显得神秘亦宁静。 第15章 就只有雪花飘落、飘落、不断飘落、一直飘著……左密幽眨了眨眼,怔怔地望著窗外许久许久。而后,她起身,像抹游魂似地踏上长毛地毯,踱步到明净无瑕的玻璃窗户前,小脸贴住玻璃窗面,狠狠地、用力地、仔细地观看户外世界——雪,现在的确在下雪! 好奇怪哦,怎么会下雪呢?是幻觉吗?她又眨眼,可是脑袋的幻觉却怎地也眨不掉。 左密幽赫然又发现到,旁边有一扇门扉可以让她步出户外。她轻巧地踅过去,打开门,沁心冷意立即扑来,她毫不畏怯,一身单薄地跨出门外。 在跨出门的瞬间,脚板传来尖锐的冰冻感,直冲脑门,冻得她直打哆嗉,她却执意再往前走,弯下腰去捧起一堆雪,撒出。 “哇!”她惊呼,开心地在雪中转圈圈。“雪耶,是雪耶!下雪了,居然下雪了……”一睡醒来,她竟然置身在雪地里,太不可思议了!但她不愿追究到底发生何事?管他像梦又不似梦,这是她第—次亲眼见到真正的雪景,她好开心哩! “你不要命了!”在她听见斥责声的同时,身子被打横抱起来,旋即被带进屋内,沁心的寒意也因为屋里的暖气而消失。 被放进沙发内的左密幽惊奇地望著他。“咦?夏炽?你怎么也跑进我梦里来了?好怪!这个梦也太热闹了点吧?” “你还没有清醒?”夏炽横了她一眼。 “清醒?”明亮的水眸渐渐泛出迷蒙来。“我……我是在作梦没有错吧?对,我现在在作梦,就只有在梦里才可以无所不能,也只有梦境才可以把心中的想像幻化出来……” “你有时候迟钝到让人想掐死你。”就因为搞不清状况才穿著单薄睡衣走出户外,在雪中嬉戏,完全不怕被冻伤。 哈啾!为了配合他的诅咒,左密幽果然打了一记大喷嚏。 “清醒没有?”他再问一次。 左密幽又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慢慢调移视线,巡望著比她租屋处还要宽敞一倍的大卧室,接著整个人更讶然了。卧室里充盈著优雅风味,各种摆饰陈设不仅精致绮丽,而且都是所费不赀的高档货。 她的脑袋又开始昏沉了,身子也愈来愈觉得不舒服。就不知是因为刚才风寒所致,还是被夏炽给惊吓到?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虚弱地问,终于承认眼前所见到的全部是实景,非梦境。 夏炽倒了杯热茶给她。“喝。” 她接过,手包握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啜饮著,感受暖和温度从唇间一直传输到胃部。身体是暖和些了,然而不安却一直在扩大当中。 “这是哪儿?”恢复了点元气,左密幽再问。 “纽西兰。” “纽西兰?!”她杏眼圆瞠,喉咙发出沙哑、粗嗄的疑惑声。“我、我为什么会在纽西兰?我明明在台湾,怎么跑到纽西兰来了?” “我带你来便来。”他答得轻松,好似出国这件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捧杯的手却开始发颤。“我明明记得我正在拍戏,可是摄影棚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掉,我正要去问个究竟时,哪里知道一股奇怪的味道突然扑鼻而来,我一下子就昏沉过去,接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以沙哑的声音重拼起昏睡前的记忆过程。 “你当然记不得,我故意让你睡上一觉,预备送给你一份惊喜。”夏炽扬起微笑来,温和地解释著。“我带你搭乘专机来到纽西兰,住进这栋别墅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欣赏真正的雪地风景。” 匡啷一声,杯子滑落,摔成碎片。 “需要吓成这样?你的演出未免太过戏剧化。”他嘲笑她的反应,也觉得有趣极了。 左密幽无心反驳他的调侃,只抬起呈现惨白状态的脸蛋,颤抖地问道:“你说得好简单,仿佛纽西兰是你家后院、厨房似的,随便你出入。”要知道,护照、签证之类的证件,她根本从没办过。 他自若道:“是不困难,我想去哪就去哪,不必花费太多工夫。”谁敢拦他?谁又敢不让他携伴出境? 左密幽愈想愈害怕。他有专机搭乘,出入海关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平民老百姓哪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除非他有特殊身份! 对了,就是这特殊身份令她恐慌……事到如今,她如何纵容自己再糊涂下去?再硬拗也没有意义。 她咽了咽口水,才哑声道:“你跟k集团的关系很好?”即便明知她将面对“骇人听闻”的事实,但一切的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再抗拒真相。 夏炽潇洒地坐进纯白色系的沙发内,指责的神情转为满意。“好不容易啊,你总算愿意面对事实了。是,我与k集团关系匪浅,如同我曾经介绍过的身份,我在幕后操纵著k集团。” 她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在地毯上不断来回踱步著、不断走著。 “既然你是日理万机的伟大企业家,为什么你不忙碌自己的事业,莫名其妙跑到巷子口耍白痴干么?更可恶的是,你为何让我看见你?你怎么可以让我看见你?怎么可以……”怨怼爆发出来!恼他不当的出现,他不应该出现在她眼前! “难道我错了?”她口气还真凶恶,且没有道理。 “对,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不应该走出你的集团,你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应该蹦出来的!”左密幽丧失理智地指责他,她豁出去了,她有预感,接下来又要面对美梦破碎的打击,她又要尝到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滋味了。“你为什么要冒出来?你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地当你的企业家?你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因为你的出现,我满怀期待,以为成功来临了;可现在,希望又破碎,你害我痛苦,你是坏人,你分明是现身来害我的!” 面对失控的女人,他居然还有谈下去的,夏炽倒也佩服起自己来。“我为你而来,你不仅不感激我,还怪我,我的心意被你辜负的很严重,我很失望。” “我没有逼你出现!”她大嚷,心头的惶恐加深了她的悲愤。“我没有命令你为我而来!况且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也相信我绝对没有那么大的魔力吸引你到我身边来。说吧!你亲近我到底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吧!我保证不再当鸵鸟,玩自欺欺人的游戏。” 是到了该揭开真相的时刻。 夏炽品茗,闲适的态度对照出她的暴躁,更是把她激到面无血色。 “一切的开始源自于我的无聊,闲来无事的我,有一天找苍天打了个赌,它也接受了我的战帖,而挑战的目标就是你,于是我便找上了你。”他平静地说道。 左密幽瞠目结舌,久久后才找回舌头。 “你、你神经病啊!”她快要崩溃了,娇脆的嗓音早就粗哑到不成调,怎么也预料不到会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解答。 “骂我神经病?很有趣的说法。”他并未动怒。“不过你是否要慎重思索一下,倘若我不当你口中的神经病,那就不会遇见你,你就不会挣来这半个月的快乐时光。”他交叠起长腿,魅惑的眼流泄出狂妄神态来。 亏他敢说!快乐时光?“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你喽?”她磨牙! “你确实要感激我的突发奇想。”他大言不惭。 忍耐!她得发挥高超的想像力才能跟他瞎扯下去,反正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已经很疯狂,要继续“荒谬”下去也无妨。 “请你再告诉我,你跟苍天对赌的主题是什么?” 他慵懒地伸展躯干。“赌你能否让我感受到渴望的滋味?” “渴望的滋味?”她一愣,又是吓坏她的答案。而且忽然间觉得,她是不是得要配合他的“突发奇想”,才能将剧情延续下去?“结论呢?谁输谁赢?”她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极想知道他的答案。可笑啊!她选择了配合他。 “我输了。”他坦然承认。 “你输了?”声音又变了调,他的说法让她觉得……他喜欢她! 凝视的黑眸倏变凌厉,灼烈的目光紧盯不放。 心已慌,再加上掠夺的视线让她心跳加快、又羞又窘。她垂下粉颈回避这令她无法承受的迫人气焰。 夏炽爱煞了她的神态。 “我享受著与你相处的每一刻时光。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的谬论;我渴望看见你的笑、你的哭,还有你的愤怒。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未发生在我身上,却因为你而让我初尝到了这种新鲜滋味,也了解到何谓渴望。我想,你对我是有绝对的吸引力,你拥有的神奇魅力诱惑著我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了你。” 嗄?! 她又半天说不了话,他吐露的字句像烈火般朝她焚来,热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有窒息的感觉。 “这么简单就说出‘我爱你’这二个字,你把神圣的三个字轻易地就说出口,太容易了点吧……”是否因为骗死人不必偿命,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辞? “心随意动,我只是把心中所思化成语言,自然地告诉你。”她的存疑与抗拒在他眼中都是值得玩味与欣赏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愿赌服输的我必须付出一项代价。” “什么代价?” “把生命交付给你!” 不意外的,左密幽再度张口结舌,脸色苍白地凌瞪他。 只是这回,她只发愣三秒钟,而后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电视剧里头的女主角,她正在演出一部由夏炽编剧的奇情之爱。 哈哈哈……“很好笑?在我宣告爱上你之后,当我愿意把生命交付给你的此时,你竟用狂笑回应我的告白?” 第16章 他露出最无害的绝俊笑容,然而眼瞳里的深沉与危险,在在显示出他的愤怒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是傻眼了。”左密幽“咚”地一声跌坐于地毯上,小脸埋进手心中,原本的狂笑渐渐变成了呜咽。“我快疯掉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你这种人?而且还让我遇上了?”呜呜呜……“我以为你该懂。”她天马行空的本领一向高强,他不以为他的做法有“过分”之嫌。 “我怎么会懂?我怎么知道这世上真有你这种病态男人?我以为那只会出现在戏剧里,只会出现在萤光幕中。”呜呜呜……他走向她,蹲在她面前,强势地掬起她的容颜,审视著她的无奈。“听来挺悲哀的,我的出现对你而言仿佛是场灾难。”他幽幽道。 “确实是灾难。你为什么要把厄运带给我?为什么?为什么?”她指控道,这正是她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哼了声。“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真当我是恶鬼?”不过他没有跟她计较言词上的不敬,只是好心地警告她调整心态。“你若是要把我当成凶神恶煞,那么只好请你继续承受我所释放出来的恶。” “我为什么要承受你的恶?没有道理,我跟你无怨无仇,我为什么活该倒楣要接受你的制裁?”难道衰鬼的能力无远弗届,她注定倒楣一辈子?“真不懂当初你为何会挑中我来打赌?为什么要锁定我?就算你无聊到翻天,但全世界的人口这么的多,你为何偏偏选中我?” 浓眉蓦然深锁。 “你对我仍旧没印象?”看她一脸呆滞,他再问:“你忘了你在八岁那年曾经见过我?” “有这种事?”她惊奇地反问。 “几回在天宫学院门外,你噙著嘲讽的冷笑、一迳地用著仇视的眼神恨瞪我,当时的你年纪虽小,却表露出对我的极度不屑。” “天宫学院?”她怔住,想了会儿后才喃喃说道:“我记得那是一所超级昂贵的名门学校,我小时候好像去过……呃,不是进去校园内,我只能在校门口走来走去,偷看美轮美奂的校园。”她愈讲愈心虚,好像被抓到了什么小辫子。“然后呢?除了瞪你之外,我还做过什么事?” 深沉莫测的眼凝视著她的四肢百骸。“你可以不屑地恨瞪我,却不记得我?” 左密幽不敢吭声。 “你可记得你曾说过什么话?” “什么话?”她惶悚不安地小声询问。 哼!什么嘛,你真的以为自己很棒吗?哼!还不是因为你是含著金汤匙出世的关系!要不是上天特别眷宠你,赐给你幸运,让你变成天之骄子的话,你也不过走个平凡小孩而已。 哼!要是你跟我一样都是平凡的小孩子,你也不能耀武扬咸了,你也就不能上昂贵的好学校、乘坐豪华大轿车,还有佣人服侍你。哼!你要是个平凡小孩,也就不会吸引我的注意力。哼!要是我跟你一样有好家世,我也可以当公主呀,哼!你不过是好命罢了,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哼!都怪你,害我要站在这里偷瞪你、偷骂你!哼哼哼……“……你说过这些。”他不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像魇魅般地笼罩住她。 左密幽怯抖的更厉害,她的心脏好像被他揪紧住。“就因为我曾经狠狠痛骂过你,所以你记恨到现在?也因为我恨过你,所以你才会记起我这个人?才拿我开刀?” “你想起来了?” “不!我没有记起你,我对你……对你没印象……”她支支吾吾的声音好轻好轻,深恐音量重了些就会卷起漫天风暴。 果然,他脸色阴沉,指控的视线逼得左密幽不得不再开口解释。 “不要怪我,是我骂过太多的天之骄子。”她绞扭手指头,面对这可笑到近乎疯狂的场面,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真相是……我不仅有骂过你,我还骂过很多很多的有钱小孩。在我小的时候,每当我有不如意或是生气时,我就特别痛恨那些天之骄子,于是就乱迁怒,专找富家千金或富家公子聚集的地方,偷偷咒骂他们好发泄火气,而且我骂完后就会赶紧溜掉,也因此我根本不会特意去记住那些被我骂过的倒楣鬼。况且,那时候都还是小朋友的年纪,做事情都很幼稚的嘛!”只因不可能跟这些富家小孩有所交集,所以她总是在发泄完情绪后便掉头走人。 “你骂过很多有钱小孩?”唇角扬起了,连他都开始觉得荒谬。 粉颈垂下,根本不敢面对他。“对……对啊,多到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我是真的不记得与你之间发生过的‘过节’。” 她的说法让他当场变成笑话。 一个从小被捧在掌心呵护,周遭人只会称许、臣服、拥戴、讨好的天之骄子,何时尝过被贬抑的滋味?然而她赐给了他,让他烙记于心头,于是造就出今日的打赌姻缘。 哪知道从头至尾只有他自己印象深刻,她根本不记得他这号人物。 幽凉的气息漫天飞敌,凉飕飕的没一丝温度,左密幽觉得自己即将面临比被外头风雪冻死还要可怕的遭遇。 左密幽手脚都发了凉。但那漫散的恶寒仍然不断地渗进她的肌肤内,明显地告知夏炽的不悦。 “你、你真的是因为……因为我瞪过你、骂过你,所以你追来报复我?”虽然觉得他的行为不可思议,左密幽还是忍著尖叫的冲动放胆询问。 “你不是爱幻想,最会瞎掰故事,还以制造梦幻的电视剧为荣耀?!而我的行为只是乖张一点点,很难接受吗?”他反问她。 “但那是做戏啊!戏终究是戏,在戏里可以任意夸张、可以不负责任、可以恣意妄为,可瞧瞧你现在的行为实在是……是……”很可笑这三个字她不敢说出口,深怕没命。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她,千万千万不要随便在人后骂小话,否则难保有一天惨遭报复,一如她此刻的遭遇。 “是很有意思,我把梦幻的想像变成实际剧情。”他接口道,语气异常平静。 他大概气疯了。“好,不提小时候了,那么现在真相大白,你还要宣称爱上我吗?” “为何不?” 她倒抽一口气。“这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我不认为。” 欸!螓首几乎要垂到地毯上。 “看来真相不仅没有带给你惊喜,反而制造出你的痛苦?”夏炽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左密幽绞扭著手指头,绞到指关节都痛了。 “要我怎么开心呢?”她无声地低喃著。k集团,它是令人震撼的跨国大企业,神一般的组织,可|奇-_-书^_^网|以撼动世界经济体系的跨国公司。对她而言,那是一个攀触不到的世界,高高在上的天地。 可自称k集团幕后操纵者的年轻少主却对她宣告爱意,而且非要她不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还是不可思议的好运气,照理说,她该顺势把握住这绝妙机会,尤其他宣称爱上了她! 然而思忖许久,反覆考量后的左密幽却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忘了先前的故事,我们维持现状,你偷偷投资我的新戏,继续当我的男主角,我们等到这出戏拍摄完毕后,再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何?” “不!”冷水泼下。“钱,可以投资;戏,别找我演。” “没得商量?”她好失望。 “商量?”他的口吻流露出了恶意。“在我宣告已将生命交付给你的此时此刻,你惦记著的依然只有你的新戏、你的男主角人选。幽幽,这样不对哦!”阴森的微笑分明是种威胁。“幽幽,你应该狂喜,你应该很高兴我把自己送给你。” “是啊,我……我是狂喜、我是高兴……我高兴到想哭……想哭哇……”呜咽一声后,左密幽突然狂哭起来。 底牌翻开了,已由不得她再去模糊。 她哭泣,她想藉由泪水流泻掉涨满胸臆的郁结,因为她清楚,感情一旦释放就难以收回,而深恐被衰鬼再度捕猎的她根本不敢去承接这份突如其来的幸运。 她不想接受他的爱。 夏炽阴郁地瞪著她,她的疯癫加上下按牌理出牌的行为让他完全没辙。 左密幽呜呜咽咽地说:“我认命了,我不再怀抱希望了,我决定放弃你,我再想办法寻找新的男主角人选好了。我们就当从来没有相遇过;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别再说你爱我的恶心话,我也不要你把生命交付给我,我受不起。这段时问的相处我们就当是场梦好了,如今清醒,各自面对现实吧!”她再也不敢奢望他委屈身段协助她。 “你选择放弃?”夏炽无法理解她竟然做出这种抉择。 “不然?” “我本来以为你在听完我的告白后,会开心地扑到我怀里。” 水眸泛漫泪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很期待我按照你设计的情节当花痴对不对?你以为当我知道你那高贵的身份后,会欣喜若狂、并且毫不犹豫地扑进你怀抱求取你的宠惜,因为我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呵呵,老套的剧情!我一点儿都不讶异你会这么想像我,我也不否认我是很想这么做,但只要想到最后结果……”她倏地冷笑起来。“倘若按照你设计下的情节去诠释‘凤凰’这角色,结局可以预知,不用一年,你会一脚把我踢开!” 夏炽突然转身按了个键,回头跟面如槁灰的她道:“送你一项礼物。” “什么礼物?”她停止啜泣,水汪汪的大眼睛谨慎地瞅望他。 第17章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了?又想吓唬我?你因为我的拒绝又要报复我了,对不对?” 他未回话。不久,门打开,进来四名大汉,四名高大的壮汉费力地抬进一只黑色大布袋,布袋里头似乎有“东西”在蠕动著,应该是有生命的人吧? “这在做什么?绑架?”从布袋里还发出呜呜声,更证明了她的猜测,左密幽惊骇地问著夏炽,却得到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份礼物你一定喜欢。”夏炽朝大汉使了记眼色,教魁梧大汉将布袋封口打开。 左密幽喋喋不休地猛问:“绑架?你怎么干起绑架的勾当来了?” “我绑他是为了协助你,感激我吧!” 她发著抖,拚命摇头。“不、不要,我才不要当绑架案的共犯!我跟你又不熟,别把我牵连进去。”她连连后退,明哲保身要紧。 “你可以继续跟我撇清关系,只要你不后悔。”轻讽的口吻依旧带著阴冷的暗潮,这一刻他总算清楚地发现到,左密幽十分排斥他。 一名男子从布袋里头滑出来。他背对左密幽,看不见脸孔,不过及肩且微乱的黑发带出一股不羁的气质来。 只是不羁的气质瞬间又从他身上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荡的调调。蓦地,他回首,虽然逆光,但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左密幽当场呆住! 没有表情的五官怎么跟夏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左密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著眼,但一模一样的面孔并没有从眼前消失。 “他的脸……他的脸怎么跟你一模一样?”左密幽呆怔地瞧著那张脸,震惊到不行。 “双胞胎兄弟。” “双胞胎兄弟?” 夏炽示意,要大汉撕开封住男子嘴巴的布条。 “呿!”被绑的男人一获自由就口不择言地嚷嚷道:“夏炽!你最好不要跟人家介绍我跟你的关系,太恶心了!我会很想吐。”与夏炽同样的迷人磁嗓,口吻却粗鲁不堪,而且神态吊儿郎当,完全看不到任何吸引观众的美感,也没有勾魂摄魄的魔力。除了与夏炽长出同一张皮相外,其他的统统找不到相似处。 慧黠的左密幽立刻猜测到夏炽的心思。“你该不会想用他来取代你吧?” “我是这么打算的。” “不,我不要他!虽然他长得跟你一模—样,却没有我要的那种感觉。”重要的气质啊!瞧,他此刻的动作多么不正经,被五花大绑的他居然有本事跷起二郎腿,跷著腿也就算了!他居然弹跳起来,跳跳跳,跳到墙壁边,以背摩擦墙角,他在——抓痒?!哇!他根本没有颠倒众生的吸引力,太粗野了!“我不要他!”左密幽狂吼! 夏炽的双生兄弟狠狠地瞪住她。“死女人!你竟敢瞧不起我?敢在我面前说不要我?” 左密幽睐都不睐他一眼,只抓紧夏炽。“夏大少爷,求求您回心转意吧!这世上不会再出现比你更精彩的人物了,就算是双生兄弟也比不上你,你还是回来演我的戏吧!” 那人生气了,龇牙咧嘴地朝她又吼道:“学他有何难?太容易了!” “你行?”这么粗暴的态度,一点儿都不优雅。呿!那气质根本及不上夏炽的万分之一。 “我当然行!”哼了声后,他忽然沉敛下来,身形直挺,散发出一股压迫感来! 突然乍放的惊奇魅力,让左密幽当场又傻了眼!璀璨光华虽然与夏炽仍有些不同,但其耀眼程度也不遑多让。 “哼!”耀眼光华只维持十秒钟,他就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似地靠著墙角颓坐于地,还瘫出个超难看的姿势,并且不屑地呸声。“我才不想学他!夏炽这个人病态、神经、脑子有问题!” 她的声音在颤抖。“你有演戏天分耶!”她差点看走眼。 跷高高的长腿又抖呀抖地,懒得理会左密幽欣喜若狂的表情。 “丑死了啦!麻烦你把脚放下来好不好?好难看!”看不下去的左密幽上前将他的长腿摆直。 “他是给你指使用,可不是让你去服侍。”夏炽瞬间捞回她,好像当自己的兄弟是病毒似的。 横亘在这对兄弟间的气流十分不寻常,那是世仇的火焰。 “你们真是双生兄弟?他不是整型出来的?”左密幽感受到了不对劲。 “我巴不得换张脸孔,要不是他杀了我的整型医师,我也不必每天照完镜子后就砸破它。”仍然瘫在一旁的他也不示弱。 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开玩笑?但剑拔弩张的气息让她很想相信。 夏炽直接对上兄弟,不让他舆左密幽纠缠下去,“夏彧我给你一年时间当我的替身为左密幽工作,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同意你的要求。” 夏彧顿时坐起,眯起眼,讶异地望著他。“你刚才说什么来著?我没听清楚。” 他不啰唆。“这一年内你若乖乖地当艺人,安分地听从左密幽的指挥安排,一年后,我放你自由。” 夏彧正襟危坐,第一次这么严肃。“她是你的女人?” “我不是他的女人!”左密幽暴吼,但立刻感受到夏炽不悦的目光,她畏惧地不敢再吭一声。 活到今天,她会害怕的人也只有他。 夏炽望著晚一分钟出世的弟弟——夏彧。“你同不同意?”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你的条件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让我想问问你,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神奇魔力,让你对她……”夏彧恢复痞子样。“……如此的重视?” “她是我的女人!”夏炽把他刚才的询问做为答案回覆他。 “我不——呃!”左密幽又乖乖闭嘴。 夏彧怪笑。“是哦?你喜欢这妮子?为什么?她有什么优点?我倒想研究研究……” “你们够了吧!”左密幽还是按捺不住地制止他瞎扯。她听不下去了,积非成是的后果她承受不起。“不管你们作了什么决定,都不要把我牵扯进你们的协议里,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夏彧惊喜地望著她。“你挺聪明的嘛!知道要跟夏炽撇清关系。很好,我喜欢你的调调,懂得慎重行事才不会被夏炽啃到尸骨无存,还傻傻地感激他……” “你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送他到别的房间去休息。”夏炽冷冷地命令。夏彧的废话过多,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四名大汉立刻把夏彧抬出去,而被“搬运”出门的他却心情愉快地留下尾语。 “美丽的经纪人,我靠你把我捧成巨星哦!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合作,海捞它一票!”未了还朝左密幽大声地“啾”了声。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夏彧的好心情莫名地影响了她,左密幽跟著愉悦起来。想她先前总是单方向地哀求夏炽,看尽他的脸色,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然而,瞧瞧夏彧多么可爱!马上就理解了她的重要性。合作本该要互相配合才能激出火花,而夏彧应该是个满好沟通的伙伴。“他很开心也很乐意跟我合作耶!” “他当然高兴,从今以后他将告别过去,卸下心头大患。”夏炽冷冷地斜睨她。夏彧的出现竟能影响她至斯。 “什么心头大患——”哈啾!她打了个喷嚏。 瞳眸闪过忍耐,夏炽主动改变话题。“先回床上躺著,想听故事,下一回。” “哦!”左密幽吸吸鼻子,上床躺去。愉快的心情总算压抑下方才跟他的不悦以及那一串可笑的爱情告白。 统统忘记吧! 想必夏炽只是一时兴起,他没有理由,也不应该看上她这种平凡女孩。 许是拉不下自尊与面子,所以才缠住她,等到玩兴消失后,他就会回到属于他的生活圈里。 左密幽乐观地想著。 小手拉起棉被,突然杏眼圆瞪,傻愕愕地看著夏炽跟著爬上床。 “你、你干么也躺上来?”她惊诧地缩到床角去。 “窝在一块儿温暖些。”他又邪又坏地答道。可眼中一直有种难解的深沉光芒不断闪烁著。 左密幽僵硬地回绝。“不、不用吧!屋内有暖气、床上还有被子,已经够温暖的了……” “需要的。”他不由分说地硬是将她扯进怀中,硬是将体温分送给她。 被圈进臂弯里的左密幽大声抗议,但无法脱身。他坚硬的手臂像铁牢似地把她钳制的动弹不得,逼使她只能贴紧他的身体。 “我不喜欢这样,唔……”她的拒绝被他蓦然袭来的唇片给含吻住,再也无法作声。左密幽又气又恼地怒瞪他,一对上他的眼,却被滚滚狂燃的情愫给融化了原本的钢铁意志。 吻后,他拉开点距离,幽幽地说道:“你需要我的。要怪你不断地逃避,才会忽略我的好。”他带著指责。 她轻轻一颤!夏炽依然认真地执行著他的打赌游戏。 一如她对工作的坚持,那股疯了似的执著。只是两人锁定的目标不相同。 怎么办?任由他继续将“执著”加诸在己身而无能为力吗? 左密幽突然往他怀里靠,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在夏炽起了瞬间疑惑的同时,她开口道:“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难道不认为对我的坚持是在浪费你的时间?”说之以理不知有没有用处? “浪费时间?”他蔑笑。 “你懂爱吗?你知道爱吗?你真的爱上我了?你确定吗?”左密幽连声问了好几个问题。 夏炽回道:“我懂爱,想和你在一起的渴望就是爱,而这份心动的感觉是因你而起,也只有你可以给我,我当然确定我已爱上你!”他柔柔地继续说著。 第18章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十分确定,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况且,谁敢勉强我?” 她无声一叹,突然主动偎近他怀里。 “你不再反抗了?”夏炽问。 “不反抗,随便你了……”她喃道,轻叹一口气。“其实你这么喜欢我,还主动亲近我,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感受不到你的心意呢?我理解的。况且,从现实层面上衡量,你的背景对我有著莫大助益,只要我接受你的爱,将一辈子吃喝玩乐享用不尽,甚至还可以为所欲为,聪明的我自然懂得如何做选择。别忘了,其实我也是一个很实际的人。” 这回换夏炽没吭声。 “这是我第一次向你吐露真言,你开心吗?”她抬眼,凝视面无表情的他。“怎么,对我的诚实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夏炽慢慢绽放出笑容来,道:“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外,我很期待你有更精彩、更刺激的演出。”她在转什么心思,颇值得玩味研究。 他真的玩上瘾,并且喜欢寻她开心。“好啊,那我就再吓吓你!”她倏地倾前吻住他的嘴唇,挑情的舌尖滑入他的唇齿里,大胆地对他调情,纵情的吸吮是从未有过的激烈……许久之后,吻才终止,她平复著急切的吐纳气息,红嫣嫣的脸蛋虽然娇柔可人,但唇角却在微微抽搐著。 “吓到没有?很刺激对不对?”她又抛了记媚眼给他,口气十分的放荡。“喜欢这样的左密幽吗?” 他神情莫测高深。 “你不满意?”眉心拧了下。 “你决定跟我斗智?”他也抛来一句。 她心一颤,道:“我哪敢?你太抬举我了。” “你没有不敢做的事,而且你已经在执行。不如,我们继续下去?”他的眼神转化的好邪魅。 她惊悸地闭上眼,没胆子再去捋虎须。 “我不要,我累了!”她哪敢啊?她压根儿没有信心可以掌控情欲的进展,倘若因此失了身……哇!得不偿失。 左密幽闭眼睡大觉,还是当缩头乌龟好了。 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想激怒他,可惜道行不够深,一下子就玩完了! 第八章 原来打点这栋别墅的工人有十位,各司其职。即便这栋别墅久久才等到一次主人的驾临,但尽忠职守的工人仍然把别墅打点的干净漂亮。 这栋别墅照顾起来的花费一定很庞大,不过在k集团眼中,大概只是九牛一毛罢了。总是协助倒闭企业重整的k集团,已经被人们神格化。事实上,有关k集团的传说都属正面报导比较多。 “请问夏彧待在哪间房?”左密幽绕了别墅一圈了,却找不到夏彧的下落。昨天没有机会跟他详谈,今儿个可要好好跟他讨论一下如何抢钱。 至于夏炽今早就不见踪影,不知上哪儿去了?而昨日与他的“战争”则是没输没赢,两人平手——呵,她说了算! 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恭敬地向她回道:“夏彧少爷在左侧的第三个房间休息。”他以一口流利中文回道。 “谢谢。”左密幽没有大惊小怪,反正围绕在夏炽身旁的人事物都是奇特的,比她编造的电视剧还要夸张,她该习惯了。 左密幽朝著指示的方向走去。走廊间悬挂著壁画,每一幅画作都显得珍贵且价值不凡。哇,好有气派!哪怕她拍戏赚到钱,也赚不来这种家产吧?真正的富豪人家确是高不可攀。 在叹息中,她来到管家所指示的房间前,敲敲门,半天没人回应,发现门没锁,她推开它,直接走进。 夏彧大刺剌地瘫躺在地板上,左手边放著一杯饮料供他饮用,右手则拿著一本杂志,左腿叠在右膝上,跷得高高,习惯性地抖呀抖。 老是站没站姿、坐没坐相!还有,明明听到敲门声,却懒到不回应。 跟夏炽同一张脸孔、同一副身材,偏偏气质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造物主也太偏执了点。 “哈罗!”左密幽耐著性子跟他打招呼。 夏彧转过头,见到是她,满脸的疑惑。“你怎么还活著啊?” 呸呸呸! “你干么诅咒我死?”此人讲起话来口不择言,以后帮他安排记者做访问时,一定要字字句句替他斟酌好,以免得罪一缸子人。 他放下杂志,侧起身,弓手支腮,就是懒得坐正起来。“你要是跟夏炽继续搅和下去,很快就会没命。” “你的恐吓很好笑,为什么跟夏炽走在一块儿就会没命?说个理由来听听。”她双手环胸,洗耳恭听著。 “你不知道?”浓眉挑得高高。 “知道什么?”她蹙起眉心。 夏或眼睛蓦然发亮,好像发现到什么新游戏似的。“k集团啊!” “k集团?哈哈哈……这就更好笑了,k集团赫赫有名,谁都得罪不起,我跟k集团的成员走在一起只会更平安吧!”她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据我所知,名气响彻世界的k集团,因为援救过无数即将倒闭的企业体而深获好评,也因为帮助过许多经济穷困的政府免于被企业拖垮财政的危机,因此还得到各国政治领袖的赞扬。这些丰功伟业,我在杂志上看过好几回。而你,既然跟夏炽是双生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内幕才对,怎么反倒造起谣来了?”哼,想吓唬她?门儿都没有!不过倒是从他身上找到一丁点儿与夏炽雷同的性格了,就是有点病态,以吓死人不偿命为人生乐趣。 夏彧冷冷一笑。“我从来不知道k集团的形象居然是正面且伟大的。” “什么意思?”他老是话中有话。 夏彧挑眉。“你不知道?夏炽没跟你提过?” “什么东西啊……”她问著,隐约中有股不安在扩大。 夏或兴奋地跳起来,拉她坐在沙发上,殷勤地泡杯咖啡端到她面前,一副准备讲故事的嘴脸。“我告诉你,其实k集团的正面形象全部是捏造出来的,真正的k集团是靠买卖军火、走私起家,它是靠走私赚取暴利的大私枭!至于k集团会协助倒闭企业,全是为了笼络某些国家的领导人。事实上,k集团的长老群最擅长贡献政治献金了,而且故布疑阵的功力更是高竿,这才没有见光死。” 她打了个寒颤。“你把k集团形容的很可怕。” “是可怕。k集团的领导群本来就不是善类,它美好的形像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制造出来的幌子,至于媒体会不间断地歌功颂德,嘿嘿嘿……”他露出白晃晃的牙。“你也了解媒体,应该很清楚有心人若要利用媒体蒙蔽真相,是很容易做到的。” “好好的一个伟大集团被你诬蠛成是黑社会组织。” “它本来就是。否则你以为k集团哪来庞大资金可以解决倒闭企业的坏帐,还协助其重整?哼哼……你以为钞票这么好赚?”瞧她一脸不信,夏彧开始怀疑她的智商。“你怀疑我的说法?” “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贬低夏炽。”流里流气的他十分符合反派角色。“你该不会是出于嫉妒才会故意造谣的吧。” “我何必嫉妒?”他哼声。“告诉你,本少爷我最不屑嫉妒了。”他一脸使坏表情。“k集团的领导头子全是可怕角色,心机重得很。他们聪明地与各国政要拉拢关系,费尽心思建立良好交情,让各国政府失去戒心,然后再以重整不良企业的口号做为掩护,暗地里干走私勾当。否则你以为k集团哪来雄厚资金,援救一堆又一堆的不良债权公司?” 左密幽的声线愈绷愈紧。“虽然你跟夏炽是双生子,但你的行为、还有你的逻辑思考不仅跟夏炽南辕北辙,而且显得很不入流。你一定很不得宠吧?而k集团不愿重视你的原因,必然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没错,要不是你还有一点点演戏的天分,我也不会看上你,坐在这儿跟你聊天。” “白痴!”他翻了记白眼。 她瞪他。 “大白痴!”他骂得更凶。“自掘坟墓怨不得人。” 她愣住。此人虽然流里流气,常常口不择言,但此时他对k集团的一番评论却已经进驻她心间。 左密幽缄默了,任凭夏或继续在旁插风点火,沉默了半个小时才回应夏彧的催促。 “如果k集团真是不良组织,还专干走私勾当,要是犯行被揭发出来,里头的人岂不是要进牢里蹲?”这正是重点。 “错了,不仅要坐牢,以k集团的犯行可能还会被判十几个死刑才可以抵罪。”夏彧还扳起手指头,煞有介事地计算著。 十几个死刑? 十几个死刑的话狠狠地敲击她心间,—种即将失去的恐慌不断蔓延。 “你在担心他了?”夏彧坏坏地询问。 “你跟夏炽都不是循规蹈炬的好人!”被戳穿了心事,忧心化成怒火朝他喷发而去! 夏彧不满地抗议。“不包括我,我可没有参与,不准把我算进去。” “你们不是双生兄弟?” 夏彧哈哈大笑。“没有人规定双生兄弟的命运就得一样。”他示威似地道。“我最庆幸的就是我的能力逊于夏炽,所以那家伙便成了长老所钦定的接班人。在去年确定此事时,我还高兴地大放十天的鞭炮,只不过夏炽那家伙没安好心眼,知道我想脚底抹油溜掉,故想尽办法找机会陷害我,这一年来我可躲得很辛苦。”他又懒懒地瘫进沙发里。“这一次他居然用你来跟我做交换条件,可见你在他心目中地位非凡。”他评估她,这妮子竟有神奇魔力,把夏炽迷得神魂颠倒,这可是史上第一遭,要是让长老群知道了,肯定去撞墙。 第19章 左密幽最讨厌这种评量的眼神,仿佛她高攀了谁。 “对啦,我是地位非凡,非凡到以我来打赌,拿我当游戏,就是为了丰富他无聊的人生。”她冷冷地道。 “丰富他无聊的人生?”夏或的兴致被这句话给勾引出来。“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我要听内幕。” 他兴致勃勃的表情居然跟柴弄糖有些相似——左密幽脑子乍现这奇特的感觉。 “我不会告诉你。” “嫂子,别这样嘛!说嘛,任何可以耻笑夏炽的机会,我都不想放过。”他缠了过去。 “闭上你的嘴!什么嫂子?!”她啐了声,脸蛋却炸出两团红嫣来,教她怎么也掩盖不了。“请不要破坏我的名誉,我跟夏炽只有工作上的交集,没有私情。” “是吗?你没有让夏炽勾了魂?”那方才她紧张个什么劲? “没有!” 他涎著脸凑过去。“还是说,你自认配不上他,所以干脆拒绝交往,以防哪一天被他抛弃了,痛苦一世。” 左密幽脸色铁青。 呵!他打了个大呵欠。“也对啦!离他远点儿好,免得到时他被判了死刑,你也成了寡妇。” “喂——”这人很欠揍!可惜又不能揍他,打肿了他的俊脸,就找不到人顶替夏炽的位置。 “干么?气鼓鼓的脸好像包子哦!” 她呕到快吐血,好不容易才制止双拳挥出去。“你——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指挥,当我的艺人?”别忘了找他的目的。 “好啊!”他答得很无所谓。 “那么我们回台湾,明天就走。对了,你有办法带我离开纽西兰吧?”她深信夏或有这份能耐协助她离开,再怎么说他跟夏炽是双生兄弟,一定享有特权。 “明天就离开?”他睨看她。 “明天走,而且就你跟我。” 他又不怀好意地问:“你要抛弃夏炽?真有这么洒脱?你不利用浪漫情境为自己营造爱情,给自己弄点好处?” “既然夏炽拒绝演出我的新戏,我就不想再跟他有所牵扯。”既然已有替代品,就不必去巴结夏炽。“我急著赶回台湾,我必须想办法保住他投资我新戏的那六千万,得趁他没有反悔之前把戏给拍好,以免他把钱要回去,我就完了。”她极肯定,那笔钜款必是他出资的。 “你只贪他的金钱、贪他的利用价值?”他嘿嘿嘿地坏笑,样子可恶透顶。“有趣的作法,这也是给夏炽下马威的一种游戏。好,我玩!” 真是个坏胚子,等带他回到台北再好好教育他。 “你有办法带我离开纽西兰吧?”她满心期待。 “没办法。”他立刻丢给她一个令人吐血的答案。 “没办法?你这人怎么毫无用处!”真会被他气死! 他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把他贬抑到毫无价值,虽然她说的有些部分是事实。 “我建议你还是求他放过你比较妥当,否则我们休想飞出纽西兰国境。”他口气不善地表达出他确实对夏炽没辙,但被瞧不起的感觉让他呕在心头。 “真的假的?”她呆呆地问。 “他发起神经来的威力,你该不是没尝过吧?” 她一愣。 “怕了吧?”他坏笑几声,旋即瘫回地板上翻阅杂志,一副不干事,只等饭吃的痞子样。“听我的,去找夏炽好好商量,否则我们是回不了台北。我在这里等你消息喽,祝你成功!嘿嘿,其实我也挺想尝尝当明星的滋味耶!被千万影迷拱上天的感觉一定很爽!”哈哈哈……她气结! 铭绍铭左密幽探头望,确定夏炽正在书房,她立即谨慎地走过去,安静地坐下来,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媳妇似的,姿态卑微极了。 夏炽靠著椅背,审视著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你又想玩什么新鲜刺激的游戏?前晚你主动的火热行为令我回味无穷,决定再来一次?”邪魅的口吻含带笑意,然而她也明白他不是开玩笑。 “下流!”左密幽红了脸,斥了声。 “谁下流?当时可是你主动勾引我,忘了吗?” 啊!是忘了。为了尽快脱离夏炽的势力范围,脑子一直转著脱困方法,一时间忘了先前曾经演出过浪荡女角色以求激怒他。 然而听他口气,他似乎早已识破她的阴谋。 “你现在又打算扮演哪种角色?弃妇?”瞧她一进门就戒慎恐惧,夏炽也乐得跟她玩耍,毕竟是拍电视剧的创意人,思考逻辑有别于一般人。 “当当弃妇也是挺不错的。”她干笑几声。 “很好玩哦?” “呵、呵呵……我哪敢拿夏大少爷你来玩?我找你,只是想求你成全罢了。”冷汗不断凝聚,她甜蜜的笑靥显得很僵硬。“我要回台湾,夏或也要跟我同行。” “回台湾可以,不过先陪我走一趟纽约。”夏炽决定道。起身拉开落地窗帘,白雪飞舞的景致美丽绝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伦。这几天来一直降著雪,但左密幽并无心欣赏,不仅浪费了这片绝美景色,也辜负了他的一番用心。 似成定律了。她的思考逻辑自成一格,不容旁人加以介入干涉,而这所谓的旁人当然包括他。 “不行,我不能把台湾的工作放著不管。要知道,我完全没有跟工作人员交代去处,而我老爸也不知道我的下落,他们一定都急死了,我得立刻回去收拾善后。”被拒绝的她开始焦躁。 果然,她不让他生活领域,把他推拒的很遥远,她对他的排斥比他想像的严重且执意。“我早已通知你父亲,至于你的老板也说等你度完假后再回去拍戏。” 什么嘛!他分明以自己的想法决定了所有的事情。 “你不高兴?”他来到她身后,俊脸倾近到她的脸颊畔,热呼呼的气息在她颊鬓吹拂著,惹得她的身子渐渐燥热了起来。 “我有责任感不行吗?”她不安地往左移动。 “可以,让人尊敬的工作态度。”充满魅诱的眼神仍是缠上了她。 左密幽差点就被他给彻底迷倒了。 “你——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心颤不休,她调栘视线,深恐他那充满诱惑魅力的举手投足会将她引进坠落之门。 “我一片好心,想请教你有哪个地方不满意,好让我改进,你尽管说无妨。” 她倏地起身,离开火热圈外。“就算我有再多的不满,你也会替我处理妥当,只要你决定的事,就不容我有置喙的余地。” “这是称赞还是讽刺?” 她回首,正色道:“我只是想说——够了!你的打赌游戏可以结束了!别再玩下去了,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有更深一步的交集,你又何必把心思花费在我身上呢?况且我也协助不了你的事业,事实上,你那庞大的事业根本就——呃!”她突然惊惶地住了口。 深眸闪过一抹凌厉。“彧跟你多嘴了?!” 她咬唇,不置可否。 “他是怎么说?” “反正……反正k集团是我沾不起的大企业。” 她说得含蓄,夏炽却比谁都了解夏彧的恶劣性格。 “你被他的话吓坏了?你现在很害怕?怕被我牵连,所以逃得更急?”他完全不怀疑夏彧必然会把真相告知她,并且以加油添醋的方式。 “是你自己不单纯,啊——” 夏炽倏地搂住她腰身,把她卷进长沙发上,压住她的娇躯。 “你做什么?”她惊慌地嚷,却被他牢牢钳制住而动弹不得。“你的秘密被我揭发,所以恼羞成怒,想欺负人?” 他的忍耐力即将用尽。 “答对了,我是想欺负你,你完蛋了。”放肆的眸光泄漏出他的来。 “你你你……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使用男人的优势欺负我!这有损你的气质和你的名誉。”她颤抖地指控道。 笑谑的瞳眸亮到骇人,不断散发著掠夺意念。 “既然我是黑社会大头目,那么,对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还讲什么气质和名誉?”他沉沉地笑了起来。 她哑口。 “你、你就是不能欺负我!”素手开始推抗他的胸膛,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谁说我不能?”那火似的眸亮愈烧愈炙热。 她喘气……“对,你能,你是可以!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必在乎我的想法、不必理会我的意愿,一切只凭你的情绪!”左密幽爆发了! 夏炽端详著她,这妮子明显地展现出她心中的混乱与不安。 “你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她不应该因为夏彧的扬风点火而打退堂鼓。记得当时与她在街角邂逅,她可是啥都不管就硬要把他带在身旁。当初有这么大的勇气,现在却为他的背景而伤神?不通! 左密幽是不怯懦,她也不排斥他的背景。在现今社会,不管白道还是黑道,都有灰色地带,多年的社会经验已经让她学会接受模糊。 但她却执意拒绝夏炽。 不敢释出爱情,是怕衰鬼又纠缠上门。她总想像著,会不会在她释放真心的那一刻,夏炽却来个玩兴已尽,要跟她一刀两断说拜拜?! 她根本没有自信能够掳获他的爱情,从来就不曾想过……左密幽怔忡的表情全映入他眼中,忐忑的不安尽写在脸庞上。他探出手,食指滑上她脸蛋,轻轻地描绘著她清丽的五官。 “你是个制造浪漫的高手,体内拥有著满满的浪漫基因,可对于爱情,竟是这么的没勇气。”低嗓满是情骚,指尖从她脸蛋而下,沿著颈项滑至她玲珑的曲线。 第20章 左密幽忍不住打了个颤,瑰红跃上俏容,在肌肤中泛延开来。 她竭力克制娇吟逸出,她不能认输呀,认输就等于输掉自尊。 “我、我的浪漫……我的想像全部发挥在剧本中……和现实人生……和现实人生是不同的,我……嗯……我分野得极好,我……我不会把梦幻情节与真实人生搅和在一块儿。对我而言,你是梦幻王子,你不可以、也不可能与我谈情说爱……既然没有交集,我的心扉自然不会为你而敞开……不会……”她晕乱地说著,他的柔情险些就要勾开封闭的锁匙。 “原来你是这么的胆小,以往的勇气全是虚张声势。”鸷猛的眼眸仅在一寸外,而他的手掌更是放肆到了极点,沿著她的婀娜曲线四处滑移,挑逗勾引……怦怦……怦怦……气息急促,心跳速度开始失控。 左密幽心惊地要抗议。 “不——”他立即以吻封住她的反驳。 她反射性地要推开他,可她的双手却被他缠成了个难分难舍。无法护卫的身子沦陷进他所引燃的情欲漩涡中,渐渐忘记了抗拒……她娇吟著,神智飘飘忽。在他的呵怜下,她开始回应著他的掠夺。 而他干哑粗糙的气息亦是绷得紧紧,满满的情动毫无保留地释放著。 两具身体热到要炸开!混沌的大脑更是异常清楚接下来将会上演情欲风暴,然而两个人却没有停止的意思……铃——电话声骤响!这一串铃响让夏炽在刹那间停住了所有动作,硬是从迷散的混沌里抽回神智。 而无法回神的她则傻愕愕地望著他离开床。 夏炽深吸一口气,忍受著似要爆炸开的身体,下床接起电话。但见他聆听许久,淡淡回了一句后便挂掉电话,回头望著她。 左密幽终于回过神,有些慌乱。若非铃声骤响停止一切,她与他必然木已成舟。 她轻喘著,微颤的唇瓣好半晌过后才启开来。 “刚才的情况……是意外……”视线不敢迎上他的,深恐绯红不褪的面孔又惹起他的误会,以为她是乐在其中。“你听清楚了没有?全是意外……我只是一时糊涂忘记抵抗,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以为我就……就爱上你了……” “明天你和夏彧先去台湾。” 嗄?! 她大吃一惊,脑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你让我们回台湾?你愿意答应?”她惊骇不已,是什么理由“逼”他临时改变决定?“和刚才那通电话有关系?电话里说了什么?还是……你又要犯罪?因为你要犯案,才不得不把我支开?” “你尽量掰故事无妨。”夏炽自若地走回床畔。 “你真的要犯案?” “还是你决定留下来陪我同生共死?”魔魅的身躯又倾靠过去,张扬著要将她吞噬入腹的决然。 “我才不要!”她大喊救命,跳起来往门口逃命去。“拥有光明前途的我才不想与你同生共死!倒是你要好好思考,怎么做才不会被警察抓到,省得以后我还得去牢里探望你,浪费我的时间。”说完,一溜烟跑了。 有趣的可人儿……夏炽笑著,对她的渴望愈来愈深刻,俨然无法自拔了。 第九章 “开工、开工……” 回台湾了。 夏炽真的让她和夏或回到了台湾,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工作人员一个都没有离职,原来大家都接获放假一周的消息,而且这一周的休息依然可以支领薪水。这么好的差事当然人人高兴,谁会脱离工作团队啊?!也之所以,在接到开工通知后,大伙儿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来,全员到齐。 “这次的惊奇之旅一定很有趣吧?!”服装师趁著放饭的空档找左密幽聊天,她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问她哩! “什么惊奇之旅?”左密幽心跳漏了一拍,以为夏炽与k集团的事情全部曝光。 “你不是去纽西兰玩了一个礼拜?” “是、是啊!但也用不著以惊奇之旅来形容吧?”她瞄了眼坐在角落的夏彧。他一个人戴著耳机聆听音乐,一些女性工作人员虽然都会偷看他,藉以满足视觉享受,但也不敢上前哈啦。谁教夏炽当时“生人勿近”的形象太过鲜明,而夏彧沉默不动的样子又跟夏炽极为雷同,所以一个上午过去了,没人发现其实这是两个人。 “明明就很特别啊!”女服装师一脸羡慕。“你都不知道,那天摄影棚的灯光忽然出问题时,大伙儿都吓了一大跳,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可是你和夏炽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居然都不见了。就在大伙儿乱成一团时,丰哥跑来,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游戏,目的是为了犒赏你。” “丰哥是这样跟你们解释的?”而且安排的天衣无缝。难怪她回到台湾后,丰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安心,其他的并没有多说。想来夏炽跟丰哥在事前一定有过“沟通”。 “丰哥是这样告诉大家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真相就是如此。丰哥为了犒赏我的辛苦,所以特意安排秘密惊喜送给我。” “真好!”女服装师羡慕地道。“你好幸运,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刚好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什么男朋友?谁是我男朋友?” “还瞒?少来了!偷偷交男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定是你男朋友煽动丰哥设计这个游戏的,对不对?说啦!你男朋友到底是谁?竟然可以大手笔地安排你出国玩乐,我好羡慕哟!告诉我啦,他到底是哪个公子哥?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保密。”探听八卦是演艺圈人的本能,服装师当然会把打探八卦的功夫发挥到淋漓尽致。 “你想太多了啦!我没有男朋友。”左密幽急急否认。 “骗人!” “真的!”左密幽紧张地回头,赫然瞧见夏彧已经拿下耳机,瞅著她瞧。 “你先去工作,我要找演员沟通剧本内容。”她心慌地打发掉服装师,匆匆找上夏彧。当然,她已控制好浮动的情绪了。 “你干么?不专心研究剧本揣摩角色,居然偷听我说话。” 他双手一摊,无辜得很。“我什么都没做。” “还敢说没有!”这坏胚子最爱搞怪。 “心虚的人是你吧?!” 她忍住气,心平气和地道:“不过你也有可取之处啦!竟然没有被工作人员发现到你跟夏炽其实是不同人。也难怪,你的外貌身材跟夏炽一模一样,加上夏炽本来就很难相处,早先时候根本没有工作人员敢擅自跟他搭讪,这也间接帮助你免除穿帮的危机。” “但你心里有数,我永远取代不了夏炽。” “什么意思?”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像在评估什么,又像在剖析什么,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让她心如擂鼓般地重击起来。 “我看你还能忍耐多久?”夏彧故意跟她过不去,一直讽刺著她。 她才不要当泼妇。“哼!我现在的心情好得很,不必忍耐。” “是吗?”他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你忍耐得很辛苦,明明想问夏炽突然同意让我们离开纽西兰的原因;明明想知道他这阵子到底在做些什么经世大事?但你却蘑蘑菇菇地不敢问出口。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她不仅没勇气反驳他,更不敢正视他,只敢小小声地反驳道:“你跟他是亲兄弟,应该比我更关心他才对。” “所以我才好心地替你打探来初步消息,你想听吗?”不等她回应,他就凑到她耳畔叽哩呱啦地道:“夏炽正在跟某国政府高层密谋犯罪行动,计算这一次的计划成功后,可以收取多少利益。还有,倘若事情出了差错,又该怎么杀人及毁尸灭迹,才不会被发现。” 他的话让左密幽背脊寒毛一根根竖起来,冷意更由脚底一路窜上,往脑门钻。 夏彧继续危言耸听。“他干的全部是惊天动地的大件事。” “这么危险你还不帮忙?你到底有没有兄弟情?”不是怕夏炽杀人,而是怕他被人杀。左密幽惨白的嘴唇发出颤抖的质问。 夏彧噗哧一笑,道:“我就说嘛,你明明就爱上他,还拚命否认。” 她脸蛋倏红。“我只是关心,就只是纯粹的关心。毕竟朋友一场,当然不想他受到伤害,我担心他的处境与爱情无关。”她找到极佳的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他。 夏彧眉毛挑的高高,双手环胸打量她,一会儿后才说话。“你跟我以前见过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样。” “你以前见到的女人都是什么样子?”好奇心突然满溢心口。 “贪慕虚荣到不择手段。”夏彧眼珠子一转,再问她。“倘若夏炽变得一无所有,你还会爱他、关心他吗?” 她一怔,旋即道:“当然不会!” “好答案。”夏彧一击掌,兴奋地称赞她的表现。“你真棒!夏炽会迷上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意思啊……”这痞子男又在乱转什么心思? 夏彧没有再做解释,只是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对她可是充满著期待。 “幽幽小姐,请你务必努力,以气死夏炽为己任,我会在一旁替你摇旗呐喊兼加油打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气死他的,呵呵呵……”足以媲美俊美雕像、帅到不行的夏彧居然发出“白鸟丽子”般的尖锐笑声,当场吓傻一干工作人员。在瞠目结舌的十数对眼睛注视下,左密幽故作没事地闪到一旁去反省自己——找夏彧来顶替是不是一项重大错误? 她退到一旁,看著片场很快又充满了活力与生气。 第21章 这种工作气氛是她喜爱的。无可否认,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夏炽居功厥伟。 是啊,是靠夏炽的协助。不管他找上她的初衷为何,他确实替她驱逐了衰鬼,带给她幸运。 只是,带给她幸运的人现在在何处? 她的心,好沉重! 铅铭铭尽管夏彧有点不受控制,但他有戏胞是毋庸置疑的。新戏拍摄至今,他的表现完全符合导演的要求,一点儿差错都没有出现。左密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未来燃起希望。 幸运之神靠向她了。 她离成功愈来愈接近。 只要别掀开心底深处那一块忧愁的田地,一切都会是充满著阳光。 “女人,我决定要做一件事。” 在从片场返家的路途上,左密幽接收到夏彧严肃的声音。 “什么事?”她问。 夏彧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说道:“本少爷要修改合约书内容,我认为我跟你的分帐比例一定要做修正。我要提高价码,咱们二八分帐!” “好啊!你二我八!”她横瞪他。“还没走红就拿翘,你未免太嚣张了。”她高兴得太早了,小障碍依然存在,眼前这幼稚家伙就是一例。 “哼哼……”夏或却是胸有成竹。“放心,凭本少爷举世无双的惊世魅力,肯定可以替你赚进大把钞票。你签我当艺人就只要等著数钱而已,这样的工作太轻松,我可不想让你习惯不劳而获。” “你脸皮好厚!”要玩就玩狠一点。“少跟我啰唆!别忘了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只能听从棋手的指挥,没资格有意见,更不准你反抗!别忘了,当时你跟夏炽订立的协议就是服从我的命令。呿!现在居然反过来威胁我?!小心我跟夏炽告状,让你吃不完兜著走!” “没想到你居然拿夏炽来吓唬我,哈哈哈……你凭什么?”夏彧坏坏地调侃她。“怎么,你承认自己是夏炽的老婆啦?” “无聊!”左密幽懊恼自己失策扯上这话题,这下子换成自个儿尴尬。“请你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别老跟我胡扯。” “我是很严肃地跟你做探讨——” “闭嘴!”左密幽加快脚步奔进电梯内,故意漠视夏彧的喋喋下休。电梯上了十三楼后,她步出电梯,停在家门口。她开锁推门,门一开,老爸凄厉的惊呼突然劈了过来——“死了?!”话筒从左九龙手上滑落,“咚”的一声摔在地板上。他一脸惨白,爆瞠的双目望著被吓到的女儿,惊骇地道:“怎么办?他说他死了……死了……怎么办?” “谁死了?”左密幽一颗心陡地往下沉去!她急忙抓起地板上的话筒,但只听见嘟嘟嘟的响声,断线了。“爸,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了什么?什么人死了?” “死了……”处于震惊状态的左九龙就只会反覆说著这几个字。“他说他死了!死了……我的梦想……完了……” 左密幽脸色刷青,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到底是谁死了?”深深的恐惧攫住她心间,她害怕到了极点!回头找寻夏彧,夏彧则是耸肩,一脸莫名。“老爸,你说清楚一点,是谁死了?到底是谁死了?”她心慌不已,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附的支柱,只能追问傻呆的老爸。 “死了,他……我的鹰,夏炽送我的老鹰死掉了!呜呜呜……死掉了……我的老鹰死掉了……”老泪纵横。 “什么东西啊……”闻言,左密幽虚脱地颓坐在地,强烈起伏的情绪一时间无法平静下来。 左九龙吸了吸鼻子,不舍地再道:“我原本要学习《射雕英雄传》的郭靖养雕的,可是台湾并不出产雕,好不容易夏炽帮我弄来一只老鹰做为替代品,我就把老鹰送到训养场去做训练,哪知道……刚刚训养场的职员打电话通知我,说老鹰突然得了急病,虽然他们尽全力在抢救,最后还是回天乏术,它……死了!” 原来是只老鹰。 处于极度惊吓状态的左密幽声音虚软无力,又有些生气。“爸,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说清楚?我刚刚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你以为谁死了?”夏彧不怀好意地跳到她面前质问她。 “没人问你,闭嘴!”恨瞪他。终于体验到虚脱的感觉,原来是这种滋味啊! “你刚才好像吓到快尿裤子了哦!”夏彧才不肯住口,他要报仇,谁叫她刚才在路上威胁他。 “你说话可不可以修饰文辞?你是要当大明星的艺人,这种口才怎么见人?” “对不起,敞人在下我书读得不多,没有学问,有负你的期待,抱歉得很!不过本人还是有优点的啦!我个性耿直,绝对不像某些人,不干不脆,老爱隐藏内心真实的情绪,当个虚伪的人。”他来记回马枪。 “你住口!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她怒目而视。 “哇,好大的眼睛哦!还会喷火,世界奇观哟!”他不怕死地继续调侃道。 终于从哀伤中回过神的左九龙拭掉眼泪,回头跟两个小辈道:“我煮好饭菜了,我们先吃饭吧!等一会儿我要去凭吊我的老鹰,顺便要跟我的爱婿道歉,他的一□心意被我辜负了。”左九龙望向跟夏炽同一张面孔的夏彧,问道:“对了,夏炽任哪儿?我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联络上他?”这对双生兄弟同样可爱,虽然个性不同,却都很对他的脾胃。 “夏炽忙著犯案,暂时联络不上人。”夏彧听到有饭吃,赶紧到餐桌前坐好。 “他在犯案?犯什么案?需不需要我帮忙?我刚刚练成击石点穴的工夫,或许叫以助他一臂之力。” “事情很复杂,左伯伯不适合介入。” “可是我想帮忙。”老人家撒起娇来。“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好不好?彧彧……” 左密幽耳朵竖得高高的。 “这个嘛……”夏彧挟了块红烧狮子头,先吃一口。“嗯,伯伯手艺真赞!” “说!”左九龙喝道。 “嗯……”呼噜呼噜,把狮子头全吞进肚子里。“我去查一查,有消息就通知闷位。”丢下一句话后,夏彧逃进暂居的卧室内,还锁上门,摆明就是要故弄玄虚。 “彧彧!你出来,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自己去找他。”左九龙不死心地猛敲门。 “你找不到的啦……”门内回了这句话。 左密幽泄气地坐在饭桌前,望著桌上的饭菜,却毫无食欲。再一次发现,原来提心吊胆的滋味是这么的苦涩、难挨。 铭路铭深深的夜。 左密幽倚坐在窗边,涣散的眼神无焦距地对著玻璃窗外。午夜十二点,万籁俱静,世界沉默著,静谧的氛围本该引导她心灵平静,哪知却是全然的相反。 浮躁的情绪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作祟得更狂猛,再无阻碍地直捣她心间。防护的封套硬是被拆掉,让她再也掩盖不住心底事,答案赤裸裸地呈现出来。原来,原来,她是这么地担心他呵……担心在腥风血雨中泅游的夏炽、担心在生死中浮沉的夏炽……思及此,惊恐排山倒海而来,左密幽再也压抑不了紧张情绪,立即打电话给相熟的影剧记者,请他们协助查询专跑财经或社会新闻线的记者,近来可有k集团的小道消息?然而——没有!并没有!一切如常。 那他在做些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左密幽愈想愈心慌,这才发现,她居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查到夏炽的行踪!如此的束手无策也让她惊觉到——她对他竟是全然的无知!她完全不了解他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办? “我疯了……我快疯了……”小脸埋在手心里,左密幽忧惧缠身。“怎么办?我怎么这样?我对他的思念竟然愈来愈深、愈来愈无法控制……但,这样对吗?我应该吗?”她反覆地问著自己。“真不明白,我竟然变得这般言情?!该不会是夜魅在作祟吧?让我整个人乱了调。” 怎可忘记,贫瘠与富裕是不该交集的两条线,她怎突然忘了这事? 是啊,各走各的路才不会搅乱平静的世界,她与他不该并存于同一个生活环境下,她刚才差点就超越界限,给自己找来麻烦。 可是……现实与梦想却又不断地交战著,她的情绪愈来愈复杂,层层叠叠的各种思考,让她开始作茧自缚,怎地也跳脱不出这团混乱。 怎么办?怎么办?可当她决定要抹去思念时,不舍的心悸又轰然劈至,强迫她不准放弃!逼迫她得再去问问! 问问吧……再去问问吧……问问夏炽的安危,问问夏炽的小秘密,至少要了解一点点。 就在最终的答案决定后,心情霎时轻松许多,左密幽才闭上眼,立刻沉入梦乡。 说到底,她注定得与他纠缠……不知过了多久,左密幽突然被唤醒。是夏彧。他后头跟著睡眼惺忪的老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爸,一见她醒来,不由分说便拉著她与左九龙往门外冲,疾步下楼梯。 “干什么?喂!坐电梯比较快,用走的很累耶!”左密幽被夏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频频询问怎么一回事? “搭电梯危险。”夏彧只丢下这句。 “危险?为什么危险?” 匆匆下楼后,同栋楼的住户也跟著一个个地跑下来。有人身穿睡衣、有人睡眼惺忪,更有住户拉著小孩、抱著宠物,一副逃命模样。大伙儿聚集在楼下,个个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出了什么事?”有人问。 “不知道,就突然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催我们下楼,还说很紧急,不跑会死。” 第22章 有人回答,只是这答案一出现,住户们纷纷面面相觑,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被吵醒的。 正想研究个仔细,后面的另一条巷子突然传来吵杂声。不一会儿,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失火了!” “失火?”黑烟狂窜,被吓醒的住户这下子没时间讨论,纷纷找水救火。 消防车也在第一时间抵达,消防队员迅速将冒火的机车扑灭。可诡异的是,不仅一处地点失火,不远的那端竟也突然冒出火花来,幸亏消防车已经在场,掉头救火去,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 “怎么会这样?”左密幽傻愕愕地望著极度混乱,但没有造成严重伤害的灾害现场,总觉得很奇怪。疑惑的眼神锁住夏或,直接问他。“你做了什么事?” “什么我做了什么事?”夏彧一脸戒备。“你的问话很莫名其妙。” “哪有莫名其妙?!快说!你怎么知道有火灾发生,还知道要事先防范,带著我跟老爹下楼避难?” “我有事先防范吗?”夏彧歪著头很用力地思考著,然后点头如捣蒜,大声邀功道:“对对对!都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拉著你们两个下楼逃难,你们很可能会被烧死,是我救了你们,所以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哇哈哈,感激我吧!快,叩首谢恩。” 他分明又在耍宝。 “你够了吧?我在问你正经事。” “我是很正经地在回答你啊!” 她没好气地槌了他一下,也懒得和他瞎扯淡,只是隐约中总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的不良份子太嚣张、也太可恶了,居然到处乱放火,太可恨了!”左九龙和邻居围成一圈,对这次的事件议论纷纷。 “是啊是啊,好可怕哦!幸亏大伙儿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是谁纵的火?” “抓到一定要判重刑!” “对对对……判重刑……” 吵论声就在这处区域蔓延开来,气愤的居民商讨著如何防范同类型事件再度发生。在叽叽喳喳讨论了数个钟头后,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五点钟了,大伙儿也都累了,热闹慢慢归于平静,众人开始返回各自的住处,补眠去。 “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夏彧打了个大呵欠。 左密幽目送老爸先一步走进电梯,而后拉住也要跟著上楼的夏彧,低声道:“你跟我来。” “干么?” 她硬是把他拉到公园一隅,见四周无人,才板下脸孔来质问他。“你老实说,这次的纵火案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喂,你别乱讲!纵火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样乱栽赃是不是想害我去吃牢饭?!”夏彧大惊失色地弹开。 她疑惑地道:“可是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俊绝的脸庞突然移近过去,打断她的话。“你当我是神仙下凡?” 她气结。“你总是扯东扯西!这样的你能让我问正经事吗?” “你想问我什么正经事?”夏彧立刻收起顽皮,展现优雅又严肃的气度来。“好,我给你问,你问吧!我一定正经严肃地回答你。”他难得的慎重,只是墨黑眼瞳蕴涵著一抹了然的波芒,大刺刺地宣告他已经掌握住了她心底的秘密。 她的情绪有这么明显吗?轻轻易易地就被他识破心事?左密幽有点后悔问他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啦……” “明明就有。”正经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坏胚子形象。“你想问的问题肯定与夏炽有关对不对?你想探听他的下落?”他坏坏地道。 “不,我是想问你夏炽喜欢什么颜色?他喜欢吃中式餐点还是西式餐点?他喜欢喝哪一种口味的饮料?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籍?他吃不吃辣、穿几号鞋?会不会对香水过敏?爱不爱看电影这种休闲娱乐……”左密幽啪啦啪啦地问了一大串。 夏彧下巴差点滑掉。“你、你这是什么问题?” “很重要的问题。”她深吸口气,像在为自己壮胆。 “嘿嘿……”夏彧摸了摸下巴,饶富兴味地笑著。“怪了,你不是跟他生活过一段日子?既然你们‘同居’过,怎么还来问我这种无聊问题?我以为你该熟悉他的习惯。” “那段时间我们都吃外送,偶尔由我老爸下厨,从来没有听他嫌弃过什么。”左密幽赫然发现,夏炽还挺委屈的,而且从来没听他抱怨过生活品质低落。“他为什么要忍耐?为什么……” “所以你有了罪恶感?现在想来探听清楚,将来好取悦他?” “什么罪恶感?我也没有要取悦他。”她窘极。“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不是因为想当他的女人,所以才要问得清楚些?” “不是!”她带著莫名的恼怒,一股进退失据的火气升起。 他没好气地道:“既然你没有意愿当他的女人,那问这么多做什么?况且,你们以后可能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你问了也只是白问。” 她像触电般地跳起来! “什么叫做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什么叫做问了也是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诅咒他失败?不可能!夏炽能力超强,即便挑战艰难,他也可以顺利过关,他不可能会输的!”左密幽激动地反驳,像被伤害似地极力护持著他。 他是夏炽,不是别人,是夏炽! “咦,你很了不起哦!居然比我还有信心。”夏彧啧啧称奇。端详著她好一会儿后,才神秘兮兮地凑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偷偷告诉你,夏炽的敌人并不是普通匪徒,他的对手都是掌控国家重要资源的大ㄎㄚ角色,只要稍微不留神,就只要出现一丁点儿的差错,那么命就没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逃之夭夭?我当然是害怕,我吓到连夏炽的身边都不敢靠得太近,免得被牵连。” 她心跳得好快好快。“没有人帮他吗?k集团呢?k集团应该是夏炽的后盾吧?!” “后盾?”他哼。 “你这声哼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忘了?我告诉过你k集团是个邪恶组织啊!邪恶组织做事没有道理,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反噬主人。” “什么跟什么……夏炽的敌人到底是谁?” “太多太多了,我一下子也数不完。” 她脸色刷白。 “谁叫他个性‘神奇’,从小到大就不受控制,也不知道打哪儿生来的怪脾气?他最大的兴趣竟然是尝鲜及搞破坏。”他翻了记白眼,续道:“对,他最爱破坏了,四处地破坏。他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部摧毁殆尽,只是他挑中的目标都属于难缠的对手,自然就辛苦些。” “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哪知道?!”夏彧敷衍地回答。 “打从纽西兰一别后,到现在都没有夏炽的消息,他……他应该还好吧?”左密幽紧张地再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做好心理准备,等他丧命的讯息传过来。” “你不要诅咒人。”左密幽脸色铁青地怒瞪他。 夏彧坏坏地挑起眉,道:“听完了我的解说,你还想继续探听夏炽的秘密吗?你还有兴趣知道他的一切吗?也许问了也是白问,浪费你的时间而已。” “浪费无妨……我还是想知道……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我想听!我想知道……” “那就直接来问我。”撩人的低嗓自后方飘来。 左密幽倏地回头! “夏炽?!”她嚷。震惊、错愕、狂喜……种种情绪在她脸上掠过,他突然的现身让左密幽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在原地。 “哇!你的眼珠子快爆突出来喽!”夏彧的嘲笑跟著响起,紧接著抱怨突地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喂,你干么这么快就现身?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不想给你危言耸听的机会。”夏炽回道,眼神祇专注在左密幽的脸蛋上。 左密幽眼皮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面对夏炽,她乱了。唯一的念头是命令自己必须把他看个仔细,仔仔细细地确定他是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这个意念强烈且清楚地根植于心间。 “有问题直接问我本人比较妥当。”柔和的磁嗓从夏炽的唇瓣间散出,他的视线也只和她交缠。 “才怪!这个家伙最会哄人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天花乱坠,你最好别相信他的说辞!呜——”夏彧的嘴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掌给强行捂住,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突然蹦出来的左九龙。老人家居然偷袭他,他是哪时候下楼来的? “你这小子在搞破坏吗?气死我了!”左九龙不满地重重赏了他脑袋瓜子一拳。“你发癫啊?居然破坏我女儿和我的爱婿演出感人肺腑的重逢大戏,气死我也!你这小子哪根筋打结了?居然给我搞出这种乌龙事!哼,陪我练功去!不准你杵在这里,走!” “呜……”他不从,破坏游戏还没玩尽兴哩! “敢不走?好,看我施展拖狗神功,喝!”左九龙一使劲,架住他,硬是把他挟在手臂下。 夏彧怎地也挣脱不掉,硬是被力大无穷的左九龙给拖走。 “走……” “呜……” “走!” 吵嚷声渐渐散去,搅局者离开了现场,清晨的公园好宁静。 朝阳渐渐露出脸儿来,金光从云隙中洒下,铺落一地,为静凝气氛增添闪亮光彩,似是庆祝两人重逢的喜悦。 她的眼神从未自他脸上栘开过,夏炽的出现对她而言是种救赎,拯救她脱离了相思海,把她从猜疑恐惧中拉了出来。 第23章 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己乍见他的反应过于激动,倘若夏炽有意藉机取笑她的话……她无力招架!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夏炽来到她面前,接续著她先前未完的话题。 喉头仿佛梗著什么,吞吐许久后,她才艰辛地发出声音来。 “我不想问了……我忙得很,工作都做不完了,哪有时间再去理会杂七杂八的琐碎事?”为保住自尊、为防止被取笑,她撂完话后就挪开视线,不敢再去正视他的反应,不管自己颠三倒四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 “也好,忙碌一点脑袋才不会胡思乱想。”夏炽突然抓握住她的手心,将她扯入胸怀中。 “你做什么?”她吓一大跳。“放开我!你干么抱住我?这地方是公众场合,你抱著我做什么?”嘟嘟嚷嚷地对他抗议,却没有任何实际的反抗行动。窝在他怀中,嗅著属于他的气息,感受著他温热的体温,再一次确定他是真实存在著。 夏炽将她圈得紧紧,说道:“我喜欢你的味道,便想抱住你。” “什么味道?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你说清楚,我身上有著什么味道?”该不会嫌弃她身上有异味吧i:“一种讨我欢心的味道,一种思念我的味道!” 嗄?! 左密幽觉得喉咙梗塞得更严重,沙沙哑哑的声音几近不成调。“胡……胡说,我哪有思念你?我并没有思念你!我才没有思念你呢……” “没有吗?那我就仔仔细细地再感觉一次。”拥住她纤腰的手臂束缚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底才甘心。 她无法呼吸了,封闭的心口猛地被凿开一个洞,囤积的感情再也锁不住地向外流泻,无法收回。 他对她的了解让她感动莫名,他竟然知晓她的思念。 他明白呵……一清二楚,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细腻让她心海一片翻腾。 只是、只是……“好好笑哦!黑社会大头目竟然满口文艺调,听来真有趣!”左密幽仍然和他“对峙”,傲气让她不想失败得太严重。 “我让你开心了?”他居然不以为意。“你笑吧,我允许你笑,偶尔我也该礼尚往来一下,给你一点新鲜、刺激的滋味尝尝,以免你抱怨我无趣。” “你给我的刺激已经够多的了,我怕心脏负荷不了。”左密幽终究压抑不下探索的,还是问了他。“你失踪的这段日子去做了什么?能不能说给我听?” “没什么,就杀了六个人、散了百亿美金的资产,导致两个国家政权轮替,并让k集团的三名老头气到中风送进加护病房急救而已。” 她瞠目结舌。“你在开玩笑吧?” “不,不是玩笑。k集团正被我搅得天翻地覆,而与k集团联手的各方领袖也止在混乱中狼狈地做著垂死的挣扎。” “为什么?说不通。”她退出他的怀抱,惊骇地间:“你曾对我说过,你是k集团的幕后操纵者。既然你与k集团有著密切关系,那你怎么会去毁灭自己的财产?你的说法与先前的形容互相矛盾,到底哪个才是正确?”她又想到。“夏彧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醒我,直指k集团是个不良组织,它与媒体所形容的正面形象完全不符合,而你又说过你是k集团的幕后掌控者……我、我都糊涂了!k集团到底是什么机构组织?我搞不懂。而你又是什么立场?哪个才是真相?哪个才是事实?” “夏彧对k集团的形容挺正确。” “呃!”她傻住! 夏炽已经不在乎揭露真相,集团内部他已经破坏了百分之八十,威胁性已弱。 “你想听内情?” “想。” 他淡淡说道:“数十年前,五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合伙成立了k集团,这充满权谋的五个人一心想在商业界闯出名号,野心勃勃地想在世界经济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只可惜他们经过多年的努力,岁数也由年轻跨入了中年,但心愿却无法达成,也终于省悟,原来他们的智慧只配得到一块小小的地盘,想在经济圈中呼风唤雨,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望著目瞪口呆的左密幽,微微地笑。“我与夏彧在婴儿时期凑巧被那群老头从孤儿院捡去,别无选择地在k集团住下、成长。渐渐地,这五名老人发现我与夏彧拥有惊人的才干,在欣喜若狂之余当然不忘要擅加利用。就在我们兄弟俩的协助下,k集团从小规模开始一路壮大,累积了雄厚资产。可是那五个老家伙还不满意,非要把k集团扩张到独霸者的地位,于是五人便利用k集团的资源,硬将集团导人另一条道路。他们先与某些独裁国家的政治势力结合,成功占领了军火走私市场,也因此获取暴利,再以蚕食鲸吞的方式对付先进国家,计划掌控各国的经济市场。”夏炽唇畔的笑容邪美到极至。 左密幽听傻了,愣了好久才找回声音。 “哈哈哈……好像是电视剧的情节哦!好刺激、也很有趣,不错,不错!编得挺吸引人的,你有当编剧的才华,请你继续说下去。”话虽这么说,可声音却是在抖颤。 “五个老头以为栽培我成长,我就该对他们唯命是从。更以为施舍好处给我,我便会由得他们予取予求。” “哈哈哈……那五个老头也太笨了点吧,你怎么可能受人控制?他们看著你成长,怎么会犯上这种致命错误?”太愚昧了! “你进步了。”她肯正视他的性情。“五个老家伙若有你一半的聪明,便不会自取灭亡。” “所以……”她愈抖愈厉害。不管夏炽如何的轻描淡写,不管他表现的多么无惧无畏,这中间的争斗过程肯定残酷血腥。她可以想像。“所以你才对k集团不满意,开始搞破坏?” “我腻了k集团,不想再看见它,而且这种破坏游戏挺好玩。” “好玩?”她却害怕到眼眶泛红,也更确定这个男人病态到可以。 “能斗智又能斗力,这可不是随时可遇的战争游戏。” “你……”她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杏眼瞠得大大的,泛在眼眶中的水光开始凝聚成泪,倏地就扑簌簌地从眼角滑落而下。 “你哭?”他一怔,看了会儿后,疑惑地问:“你为何要哭?” 她颤抖地道:“对……对哦,我为什么要哭?我干么哭呀?”可是晶莹剔透的珍珠泪却掉落得更厉害。 “你在害怕?” “我……我……我不知道……我无法控制眼泪不落下……” “是吗?”他伸手替她拭去泪滴,但不断涌出的珠泪依然洒落,滴在他的手指,在他指上流荡著。 夏炽望著泪珠,忽然以唇就指,品尝了泪。 “谁准许你偷吃我的眼泪?!”左密幽惊骇地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为他的行为而颤动不已。他怎么会……怎么会……尝泪? “这泪,很甜。”他抬眼,绽露满意的笑容来。 “你病态啊!眼泪明明就是咸的,哪里会甜?而且你还……还吃了它。”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震撼。夏炽含下她的泪水、含下了她的不舍、含下了她的恐惧、含下了她对他的所有心疼……“是吗?这泪是咸的?那我再尝尝。”夏炽忽地将唇片印在她的粉颊上,温柔地吻掉她的珍珠泪水,一颗一颗地吮起、一颗一颗的饮下、一颗一颗地烙进心版上、一颗一颗地将她的情绪全融进骨髓中——与她心弦相连。 左密幽闭上限,无力抗拒啊……早在与他邂逅之时,他十分异调的病态行为就掳获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她对他没辙,她对他投降。她早已抽身不得,她心里有数。 就让这荒谬故事延续下去吧! 不管了,就放任自己的情绪蔓延下去吧! 左密幽转而主动寻上他的唇片,吻住他嘴唇,舌尖更是大胆地探进他的唇齿内,与他狂烈地嬉戏著。她放肆地深吻、她纵情地掠夺,她不顾一切地印烙著她的痕迹,与他纠缠。 急促的气息彼此交融,她故意撩拨起的激荡,久久过后才慢慢恢复平静。 左密幽喘息著,偎在他怀中,脸蛋贴伏于他胸前,聆听著已然安稳的心跳速度。 她轻声问:“泪,是咸的吧?” “不,它是甜的,珍藏著思念的眼泪是甘露,很美味。” “好肉麻的台词哦!”眼中的泪水又下争气地滑下。 “你喜欢听就好。” 她突然缄默。 “不准你又退缩回去!”夏炽冷硬的命令倏地降下。 她一怔,摇摇头。“我没有要缩回去。” “真的?”他掬起她的娇容。 “真的。我决定纵容自己的情绪,不再抗拒你。我只是突然间想到,我以后的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啊?” “你的世界只要让我进驻便行!” “什么啊……” “你还有异议?”柔滑的嗓音弥漫出危险气息,朝她席卷而去。 这般妖魅的声音、这般蛊惑的气息,勾引得她不得不沉醉。 “不、不敢啦!我承认……我承认自己爱上你了,而且我也不想一直做著拉锯战,久了也厌烦。”她幽幽说道。 她似乎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接受他。 但更可笑的是,他却只能接受,完全奈何不了她。 “那你呢?”左密幽紧张地问。“搞乱k集团后的你会变得如何?” 他意味深长地回道:“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她惊骇地嚷道。“你说你会一无所有?!变得一无所有?”她想起夏彧曾经跟她开过这个玩笑,难不成当时夏彧的诅咒成了真?不,那不是诅咒! 第24章 夏彧肯定知悉内情,只是以游戏的方式在提醒她。 “你很失望?”差点忘了她是个实际的女人。 左密幽尴尬地绞纽手指,局促地道:“也不是失望啦!只是觉得你……你会不会太傻了点?不管k集团的内部有多么的肮脏,但不能否认,k集团拥有庞大的财富与资产,你为什么要跟金钱和权力过不去,非要搞垮它不可呢?”当贼王不好吗? “因为我无聊。”扬起的笑弧散发著下驯的野性。 她呆了呆,不过只傻了一秒钟,旋即就大笑起来。 他无聊,所以要搞垮k集团?哈哈哈……是啊,他本就奇特,她早该习惯。 只是——他、夏炽,加上挚友柴弄糖、老爸左九龙、外加冒出来搞怪的夏彧,这一群比虚构剧本还要精彩绝伦的人物与故事,怎么会跟她攀上关系呢?是看中她创意人的身份?所以她的生活也必须跟著多彩多姿? 她是不是该感谢老天爷的赏赐?她想著。 而夏炽的磁嗓也于同一刻在她发上扬起。“你该谢谢老天爷,是它让我遇见你,是它成就了我跟你的相遇和相知。” “是、是啊!我该感谢、感激……”她埋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第十章 “挑了风月总堂。”夏炽透过电讯遥控传达最新命令。 “是。”部属接令。 绍绍铭“警察已经抓到那几个不学好的小兔崽子了,确定机车就是他们纵的火。年轻人血气方刚,脑子不清不楚,居然在连教唆他们纵火的坏蛋都搞不清楚身份的情况下,就傻呼呼地替人家做坏事,真是笨蛋!”左九龙泡了一壶茶,与今天休息的夏或闲聊。 “警方有没有查出他们纵火的原因?”夏彧品茗著。 “好像是冲著我们这层楼的住户来的,但没说是谁。”左九龙灌了一大杯热茶。“不过咱们这栋破楼的住户个个都很纯朴,应该不会得罪人才对,而且还是去得罪了什么风月堂的黑道组织,真是奇怪。” “谁这么厉害?惹上了黑道组织?”夏彧伸展四肢,又瘫进椅子里。当演员并不好受,累得他半死。 “我生气的是我一身武艺却毫无用武之地,想除暴安良却苦无机会。风月堂一下子就被人给挑了,而几个首脑也统统落入警方手中,真是不甘心。”左九龙又大口地喝掉一杯茶,自顾说著自个儿想说的话。 夏彧撑肘没答腔,脸上没啥表情。 “怎么突然不吭声,一脸死气沉沉的。怎么,失恋喽?”左九龙怀疑地瞪著他。“你爱上谁?你该不会想跟你兄弟抢老婆吧?”他的女儿可是稀世珍宝,难怪大家抢著要。 夏彧瞄了他一眼。“这种事多无聊?太没创意了!” “说得也是。那你在烦什么?” “我烦,是因为我快要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夏炽来到台湾,密幽的新戏一定可以很顺利地拍摄下去,这中间再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麻烦。我呢,就只能乖乖拍戏,等著当国际巨星,一点新奇感都没有,当然烦!太无趣了!” “对哦,感情大跃进的情侣俩已经没有我们介入的余地,这也表示我跟你的戏分快要被结束了。” “不如……”夏彧忽然不安好心眼地提议道。“不如我们想个办法让密幽被抛弃,要不然就让密幽讨厌夏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继续搅和下去!”夏彧想到好办法,怂恿左九龙一块儿执行。 左九龙立刻赏他一颗大爆栗。“神经病!要搞怪找别人去,幽幽是我的宝贝,不准别人欺负她!” “好、好啦!”夏或揉著被打肿的脑袋,咕咕哝哝著。真倒楣,他是好心耶!没想到却换来一个拳头,气死人也! 铭铭铭超级市场,人潮热闹,左密幽循著长排货物架挑选用品后,又至冷冻区购买蔬菜。很平常的行为,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但左密幽却是浑身不对劲。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著陪同她的男人——夏炽。 “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她拧起眉心,睇著他,一股局促让她觉得很尴尬。 “哪里奇怪?”夏炽选好蔬菜放入置物篮内,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你陪我逛超市很奇怪!”就是这问题。左密幽无法接受他居家好男人的形象。“你的气质和普通人差异太多,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一个发号施令的领袖,生活起居有专人打理的大少爷,现在‘落魄’到陪我逛超市,我觉得很唏嘘。” “我自得其乐。” “但很荒谬。”她就是替他觉得委屈。 “那就继续荒谬下去吧。”夏炽不在乎,带著她继续采买,不管超市的客人频频的注视与窃窃私语,依然自若地牵著她的手采买用品。 欸!也只能继续荒谬下去,因为她无力改变夏炽的“兴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夏炽接听,说了几句话,关机后立刻带她往结帐出口方向而去。 “走。” “还没买完。” “先走。”他硬拉著她离开,左密幽不明所以,也只能跟著他走。当两人离开超市,一分钟过后,超市内的客人也统统被疏散离开。 “出了什么事?”左密幽望著从超市急奔而出的人群,忍不住驻足,想知道答案。 “走。”夏炽催促。 “我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赖著不动。“我们探听一下好不好?我好奇嘛!也许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想知道,这对写剧本很有帮助。” 无奈之下,夏炽只好顺了她。 不久,警车驶到现场,还是大队人马的阵仗。原来是有爆裂物放置在超市的厕所内,所以引来了惊慌。 “爆裂物?”左密幽吓一大跳! “知道答案可以走人了。”夏炽这回强硬地拉她离开现场,转往另一处行去。 途中,左密幽忍不住问道:“好奇怪,最近我身边一直发生著“恐怖事件’,这也太精彩了点……精彩?”神情一肃,她望向他,不敢确定地问:“该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你怕了?”他不否认,直接反问她。 果然! 左密幽眨了眨眼,深吸口气后,说道:“还好,自从听完k集团的故事后,我已经懂得去调适,不再这么害怕了。”她耸耸肩,很轻松地继续说著。“我呢,就把自己想像成是个演员,现在正在演出一档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彩大戏,这出戏的内容不单精彩刺激,而且不可思议的内容还是一般人听都没有听过的故事呢!我把自己幻想的很特别,就能以平常心接受了。” “你勇气十足。”该为她喝采! “没错,我是很勇敢,否则哪敢跟你谈恋爱?”她豁出去了,决定正视自己的心情,不再抗拒夏炽。再说,强势的夏炽也不容许她溜走。“那么……你可以放心地告诉我真相了吧?最近的火灾及刚才的爆裂物,是不是针对我们而来?” “我们?”听到她的用词,他笑得魔美。“听你亲口确认‘我们’的关系,感觉很舒服。” 小脸倏红。“对啦!让你有胜利的喔!”因为他成功地掳获她。“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吧。” 夏炽道:“是k集团的漏网之鱼在做垂死的挣扎。”倒是他们竟然把左密幽也纳入攻击范围……杀人的欲念在他心里狂卷。 “中间过程有什么好玩的?我想听听你的战斗计划。” “等事情结束再说。”他不会把她带入危险中。 “为什么?”杏眸凝睇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明白最初开始,你不告诉我k集团的内幕是为了防范,且觉得没必要。但现在呢?”其实她的惊惧并未真正除去。即便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但她明白,这种对仗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谁输了、被斗垮了,只有死路一条。 他迎视她询问的眼,却没回答。 左密幽眼皮一瞬也不瞬,须臾后,笑靥慢慢绽露出来。“你绝口不提内情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对不对?你不让我参与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 或许是不让她知悉太多,也知道她帮不上任何忙,所以他才把内幕封锁住。他对她,只给予惊喜,只给予快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左密幽不理会此刻是在大街上,是在灿烂阳光下,放声地问。 夏炽依然没答腔,只勾起宠溺的笑。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她问得更大声,甚至摊开双臂,像只彩蝶般转起圈圈。“我有什么优点?我有什么好?我为什么可以得到你的青睐?为什么?” “只因——”他终于开了口,温柔坚定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和你在一块儿很快乐。这个答案就已足够。” “是吗?你快乐?”左密幽雀跃地跳到他跟前,小脸却变得正经起来。“我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导致我身上的衰鬼跳到你身上去,缠住了你,所以让你这阵子也跟著倒楣。” “衰鬼想缠住我?作梦!”他嗤之以鼻。 “这么有把握?” “你可以拭目以待。” 铭铭铭电视主播一直用著紧绷的嗓音在播报近半个月来,全球经济陷入空前危机的重大新闻。只要坐上新闻播报台的主播,表情都是凝肃且黯淡,这种神态是前所未见的。 “国际股市已经连续狂跌两周……” “联准会主席预测,全球经济指数将会继续往下探底……” “全球投资人的信心严重不足,预料金融风暴将会再起,而且连锁效应会在各国蔓延……” “利空消息仍然不断,各国经济首长虽然已经聚集纽约开会商讨对策,只是成效似乎有限,股市一开盘就又连连重挫……” 透过镜头,可以清楚看见与会官员个个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第25章 面对这场空前的经济浩劫,众人似乎找不到救援的方法。 全球经济秩序正处于一种崩溃的状况。 “好可怕的气氛。”左密幽关掉电视机,心情沉重地说著。由萤光幕传来的感觉,很像是世界即将毁灭。 “没什么可怕的,有毁灭才有重生。”夏炽翻阅杂志,又拨出几通电话,对受诂者下达命令与指示。 左密幽很清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所下达的每一项指令,都将严重影响世界经济的走向。 “只是……谁能跟你一样,可以自在享受毁灭的快乐?”想必全球人民都处于恐慌状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态吧!各种经济指数不断往下探底,意味著不景气即将到来,而不景气可是会对百姓生活造成严重影响。 “这次的毁灭是必要之恶。”金融秩序之所以会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坏,正是由k集团所引爆出。由于夏炽正在拆解k集团,而许多国家的首长因为与k集团狼狈为奸,所以才会造成骨牌效应。 然而,毒瘤必须清除才有重生的机会,否则永无宁日。也之所以,夏炽才说今时的混乱成了必要之恶。 左密幽理解了,但——“炽哥哥,我可不可以小小声地问你一句——你能掌握的资产还剩下多少啊?”她谄媚且怀抱一点点期待地问著他。 夏炽将她拉进怀中,抱住她,道:“空了。” “啊?空了?果然空了……”她伤心哪!原以为还会剩一点点。“还说衰鬼没有缠上你,喏,跟我在一块儿,你就破产了。”左密幽泄气道。 “没这么倒楣,至少我保留了给你拍戏的资金,你的工作依然可以进行,不受影响。之后,你就让夏彧那家伙出卖色相,指挥他替你赚钱,大把大把钞票自然会掉进你的口袋。” 她笑开来。 “说的也是,有夏彧这株摇钱树在我手上,是不用太担心。”嘿嘿!她会使尽一切手段,从他身上捞钱! 倒楣的夏彧,你准备被摇吧13s铭铭“左小姐,导演请你到现场来一趟,外景出了状况。” 正在吃著早餐的左密幽接到急电,马上道:“好,我立刻赶过去。”收了线,她对在厨房的父亲说:“爸,我现在要出门了。” “怎么提早了?”左九龙从厨房探出头来。“不是说下午才要过去吗?夏炽说要送你去片场。” “外景现场出了点状况,我得去处理。没关系,我自己坐计程车过去,夏炽回来后,你再跟他说一声。” “可是……” “爸,我走了。”她带著包包开了门。 “幽幽——” “走喽,拜拜!”门关上,她立刻下楼。一辆计程车适巧从巷口处转出来,她连忙招呼,上车,跟司机道:“麻烦上阳明山。” “好的。”车子立刻前行。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老爸干么这么紧张她?而且最近做什么事都希望夏炽陪伴在旁,把她当成是不经世的小丫头。 其实有人陪著的感觉真的很棒,她也很享受这种滋味。但是,也不需要分分秒秒都黏在一块儿,各人也有各人的工作必须完成啊!总之他心里有她就行。 左密幽心中暖暖地笑著。 计程车在市区内驰骋,只是她发现驾驶的方向不对劲。 “司机先生,我要上阳明山,你走错方向了。”左密幽提醒他。 “方向没错。”司机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明明就错了!你开上了高速公路,还往南下。”左密幽觉得不对劲。 “你安静地坐好,我会送你到达目的地。” 白痴才会相信! 她开始紧张,这司机到底有什么企图?是故意绕远路想敲诈车资,还是想挟持她犯罪?突然,她发现门锁被司机控制住,夸张的是,前后座中间竟然升起透明保护窗,以防她攻击他。 “你到底要把我载到什么地方?”左密幽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但口气很平静,她不能慌张。 “你真想知道?”司机回头对她一笑,邪恶的表情像极了牛头马面。“好吧,我就告诉你。听著,我要送你上鬼门关!” 鬼门关? “你、你开玩笑的吧?”她表情不变,却是暗自哀嚎。完蛋了、完蛋了!她怎么莫名其妙地遇上了个变态司机?! 就在她认为一切终将平顺的此时,竟然又遇上这种倒楣事?难不成衰鬼为了不让她得到幸福,又跳出来搞破坏? 计程车在高速公路上往南狂飙,速度快到车身仿佛要飞了起来。 小手浮冒出青筋,显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左密幽提心吊胆地对他道:“大、大哥!麻烦你车子开慢点儿,这样很危险。” 哪知司机回头瞪她一眼后,油门又往下踩。 “哇!”她紧紧拉著扶把。车速好快好快,好吓人。 “吵死了!”司机回头骂了她一句。 在惊恐中,左密幽发现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渐渐稀少,似乎被管制了。而且一道轰隆隆的声响正从远处传过来。她抬头搜望,发现竟是直升机!她看见一架直升机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怎么回事——哇!”她再度惊呼出声,计程车司机仿佛受到追杀似地开始直冲,不顾一切地往前狂飙。 奇怪,她又没有报警,并没有人知道她正被这辆计程车司机挟持住啊!然而司机却像是有所感觉似地开始演出大逃亡。 顶上的直升机果然是在监控计程车,而后方也驶来了数辆警车。 “他x的!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司机骂了脏话,懊恼极了。原以为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呿!那就看谁厉害!”他也发起狠来,要起特技,和追来的警车玩追逐战。 左密幽吓坏了。“司机大哥,你、你小心开车……小心……别撞车了,哇!我想,你应该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吧?要是不小心撞了车,丢了命,你叫他们……他们怎么办?” “你紧张你自己吧!”居然跟他扯什么老母、妻儿! “哇!”他一个大转弯,令左密幽惊叫连连。“小心小心啦——”她哇哇叫! 司机终于忍不住地问她。“你这个丫头这么怕死,夏炽怎么会看上你?” “你是谁?”她又被吓傻了。“你怎么知道夏炽?还知道我跟夏炽有交情?”她与夏炽的交往并没有对外公布。 “我当然知道。”他哼了声。“为了查出你的身份,我们可是费了一番工夫。”司机一边飙车抛开迫近的警车,一边回答她倒也不慌不忙,想来也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夏炽把k集团的五长老给整垮,他没告诉你要小心有人报复吗?” 是没有。因为夏炽不想让她有任何压力。 司机倒是觉得惊奇地继续说道:“我们也很意外,没想到夏炽也会在乎人!” 他咬牙切齿地进话道:“夏炽那个人无心无情,从来不理会他人的死活,连养育他的五名长者都不在意了,他哪会去在乎什么事?一直以来,我们都找不到夏炽的弱点,所以当我们确定了你的价值后,是又惊讶又高兴,因为终于找到可以对付他的办法了。”夏炽会把左密幽掩藏到滴水不漏的程度,可见她的重要性。他们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知道有左密幽这个人的存在。 “原来你是拿我当饵,要去诱出夏炽。” “也只有他有资格让我们大费周章。” 惨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要任人宰割吗?她不希望自己变成饵啊! “呿!他竟然追来了。”司机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僵硬。 “谁追来了?”左密幽从后视镜瞧见一辆银色法拉利追近过来,敞篷车身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夏炽。 “夏炽……”他来了,不顾一切地追来了。左密幽温柔地浅笑起来。 银色的车身冷酷,而驾驶法拉利的夏炽也令人感觉酷到发毛。 司机开始觉得心惊胆战,但仍鼓起勇气。 “追来也好,我看你也拿我没办法!啊——”他突然叫了一声,因为法拉利一驶近计程车旁,就往计程车的方向擦撞过来! “他不顾你性命?!”司机高叫,压根儿没想到夏炽一现身就用这种狠绝的方式对付他。要知道,一旦车子失控,谁都活不了! “不会啦!他想救我,我知道他一心想救我。”虽然夏炽冷酷地用最危险的方式,但她相信他的心意,她明白他的用意,她知道他用他的方式在救她脱险。 “救你?他的方式像在救你吗?”夏炽那股剽悍气势让司机脸色开始发白,笼罩而来的尖锐压迫感,让他原本的笃定开始动摇。 “他是在救我啊!”左密幽很有信心,也很笃定地道。 他们原本以为掌握住左密幽就能命令夏炽乖乖听话,然后把他引到陷阱内擒住,再用左密幽威胁夏炽,教他让k集团重新再起。跟随五长老的几名死士都做好了沙盘推演。 可看看此刻夏炽救人的方式,分明不把左密幽摆在眼中,难不成他们的判断全是错误? “你停车,如果你还想活命,快跟夏炽投降。”左密幽好心地给他建议。 “你给我安静!”他吼,顶上的螺旋桨声,更让他心神不宁。 尤其夏炽咄咄逼人的方式让他开始惶惑。下一步……夏炽下一步又会怎么做? 司机冷汗涔涔地思考对策,而法拉利与计程车又渐渐并行。 夏炽侧过首,冷至极点的黑眸直视著司机。 司机脸色骤变! 夏炽举起枪,枪口直指计程车司机的脑袋。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