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 第1章 [头号敌人]《恨嫁》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月圆的夜里,微风徐徐。郊外,平缓的草地如同柔软的毛毯一样舒适温暖。 在这片草地上,有一男一女相依偎著──关问浪执起海恋的小手,两人四眼相对、气息相通,互视的眼眸穿透对方的心,看见了彼此的真情。 “恋恋,我爱你。”关问浪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出对她的深情真爱。 海恋羞赧的低下头,娇嗔道:“我知道你爱我,而我──也爱你啊。” 关问浪兴高采烈的从口袋内拿出一只白金戒子,样式简单的白金戒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光彩夺目。 “恋恋,你真的不后悔嫁给我?要知道现在的关问浪只是个无名小卒、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的名望地位。”卓尔出群的年轻脸孔仍然带著些许紧张,虽然两人相恋八年,明白彼此的心里只有对方,可是关问浪仍然惶恐,深怕海恋会心生后悔。 更何况──她才十七岁哪! 海恋痴痴看著婚戒,蓦然扬起的笑靥美得惊人! “我怎么会后悔呢。”她痴心说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哪会计较你的出身呢。”美丽的小脸泛起酡红,她再度低下脸来。“再说……人家早就希望能够尽快嫁给你。” “恋恋……”关问浪欣喜地紧紧拥抱住她,她的回答彻底瓦解了他的不安。虽然他们都是被遗弃的孤儿,不过他庆幸自己是这种出身,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遇上小海恋,又怎么能够替自己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意义呢。 四周空气虽然静凝,但深情的氛围漫扬在这一小方天地间,全是爱。 “恋恋……”久久过后,关问浪拉著海恋坐在草地上,执起她的柔荑,深情款款说道。“因?你的年纪未到法定年龄,所以我们无法到法院公证结婚,不过我还是要实现我曾经对你许下的承诺,在你满十七岁生日的这一年,娶你!”他将白金戒子套进她的中指,并且一字一句宣告道:“?你戴上婚戒,从此刻起,我──关问浪,就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 海恋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子,套进关问浪的手指上,小嘴一张一合,嗡语出相同的宣言。“?你戴上婚戒,从此时此刻起,我──海恋,就是你的女人、你的妻子。” “恋恋……”他深情一叹!俯下身,封住她的唇瓣。“我向你宣誓,我会爱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海恋承受他的吸吮,也探出舌尖与他的唇舌纠缠,他们的心是如此的贴近。热切狂吻后,她娇软无力的身子斜躺进他的怀抱中,任由他瘦长坚实的身躯覆盖上来。 “问浪……”她嘤咛轻唤,火焰般的热气仿佛要将她融化开来,尤其他句句誓言更让她感动得掉眼泪。 关问浪用唇片吻去她的泪痕,又移至她颈项上厮磨啄吻,每烙下一个印记,他便道:“恋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虽然我们都是孤儿,但是不管以后的生活是苦、是喜、是悲、是乐,我发誓我会全部承担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 她晕眩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回应他浓烈的爱意。 “问浪,我也一样,我也会这样对待你,永永远远地爱护你。” “恋恋……”心海一片沸腾,两具炽热的身体与亢奋的脉搏毫无间隙地紧贴一块,回荡在耳畔的音符净是浓情。“恋恋,我会做到我的承诺,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 她轻吟著──“不,我……我不要只拥有你一辈子,那太少了……唔……我要三生三世,我要你三生三世都娶我好不好?”在他疯狂的索求下,她无法自持的颤抖……“好!当然好。”毫不犹疑关问浪立即应允。尔后他再也无法多说什?,只能屈服于情欲奔腾的需求下。 狂烧,无依的海恋只能攀紧他,毫无保留地交付出最纯真的自己,任由他攫取全部所有,当最幸福的一刻降临时,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爱你……”他不断诉说著。 “我也爱你……”她不断呢喃回应。 “爱你……爱!爱?啊──”惊叫乍起!海恋霍地弹起,两眼茫然,呼吸急促,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她气喘吁吁地自语著。“梦?我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她摸著自己的脸颊,脸好热,而且还布满著汗水。 “原来,我是在做梦哪……”她按著额头,瞠眼张望,此刻她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没有任何月光,也没有什?柔软如地毯的草原,身边更没有关问浪,而梦中的缠绵则是──“不!不是梦,那不是梦,这些过程确实曾经发生在我身上,那不是梦、不是梦呀,我在十七岁那年就嫁给了关问浪。”她自言自语道,浑沌的脑子无法从方才的甜蜜中抽离。 “是的,我们互许终身了,也都对彼此承诺过要照顾对方一辈子,而且不离不弃,我们还说要……”她突然顿住、沉默了。 久久过后,才又发出虚软的嗓音,是那样的无力。 “我们说要照顾彼此、要永远在一起,但是──你不见了,咻地一声不见了。你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没有留下一句话,一句话都没留下……”海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即便已经事隔六年,至今仍然无法抹去对关问浪的记忆,以及他许下的诺言。 “?什?你要离开我?”她问,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难道你所说的誓言都只是笑话?”她再自问,回应的依然是一片空茫。 “还是你已经忘记我了?”贝齿倏地紧咬住下唇,唇上的疼痛感,却及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难道我就必须莫名其妙的变成弃妇?”小手紧握成拳。 “我不甘心哪!”海恋嚷道,美丽的眼睛燃烧出鼎沸的热焰。“我不甘心,不管你失踪多久,我还是要找到你,无论如何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听你亲口告诉我?什?要离开我、?弃我??什?、?什??” ※>;※>;※>;海皇岛“小姐,你起床啦。来,快到餐厅用早餐。”海家的佣人见著海恋下楼来,连忙招呼她用早餐。 “谢谢。”她颔首,走进餐厅。“咦,爹地跟妈咪呢?” 见偌大的餐桌上就只准备她的份量,不禁疑惑问道。 “老爷和夫人一大早就去机场,他们打算到法国玩一趟。”佣人一边帮她盛稀饭,一边回答道。 “去法国玩,可真浪漫。”海恋好羡慕父母亲的感情,两人在空暇时总是携手遨游五大洲,共享幸福时光。而且自从她被海家找到、确定了她就是在婴儿时期失踪的小姐后,更是卸下心头重担,自此再无遗憾。而她虽然在一夕间,从小孤女变成千金小姐,但变得只是多了对父母以及兄长,其余的,她还是她,没多大变化。 “对了,哥呢?前两天我不是看他待在海皇岛,怎么今天也没见到人?” “少爷到台湾去了。” “台湾?他跑去台湾?”怎么回事?他不是很久没涉足了。 女佣人神秘兮兮的凑到海恋耳边嚼舌道:“我前两天偷听到少爷自言自语说,说什?该去台湾的时间到了,所以他就飞过去啦!”女佣人只敢在海恋面前嚼舌根,因?这位在五年前找到的海家千金一点架子都没有,?人客气有礼极了,比起那位帅死人不偿命的海皇少爷,实在有颇大差别;也不是说海皇少爷会苛刻下人,而是他只消用魅惑人心的邪眼一勾,她就会呼吸阻窒,哪里还敢接近他。 海恋恍然。“哦,那我就明白他是?了什?事去台湾。”一定是楚菲,海皇到台湾追妻去了。想到两人类似的遭遇,海恋不禁轻轻喃道。“该说是宿命吗?怎么我们兄妹俩的命运都同样凄惨,总是莫名其妙的被爱人所遗弃。” “啥?小姐说什??”女佣人听不真切,直觉反问。 “我没说什?,对了,帮我吩咐一声,请机场方面准备一下,我也要去台湾。”她放下碗筷,起身回卧室准备行李。富可敌国的海家搭乘的都是私人飞机。 “小姐也要去台湾?”女佣怔了下。 “是啊,我要去看哥追妻。” “小姐一个人去?” “对啊,有问题吗?”瞧女佣大惊小怪的。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女佣跳起来。“以往小姐离开海皇岛,都是经过老爷、夫人,或者少爷的同意才可以,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小姐一个人出远门,不太好吧。”女佣人为难说著,倒不是海家人无理地要控制海恋的行动,而是好不容易才认祖归宗的小姐,是经不起再一次的丢失。 若非小姐一出生时,便在她身上佩戴海家传承的翠玉,并且在翠玉上头刻下父母早就为她取好的姓名,以此?线索,否则在茫茫人海中,还很难找到她哩。 “谨玉,你太紧张了,没这么严重啦。”她明白他们的担心,所以总顺著大家心意。 “可是──” “我只是去玩玩,而且是去找哥,你太过小题大作。” “可是──” “如果小姐坚持要去台湾,那么就由我随护,安全就不成问题了。”玄关处响起一道男声,石飞渡请缨道。事实上他本来就是海恋的保镖,好不容易才找回女儿的海氏夫妻?了维护她的安全,在认祖归宗后,即聘请顶尖保镖在她身边守护,虽然作法显得杯弓蛇影,不过这五年来都是如此。 第2章 而跟随在海恋身边长达五年光阴、三十三岁的石飞渡也以完美无瑕的工作绩效,赢得海家人的全心信任。 “你们过分小心了,没这么严重的,况且我已经是成年人,不再是繦褓中的婴儿,当年被偷抱走的事件不可能再发生,让我一个人去台湾不会有危险的。”她当年的失踪原因就是被坏人偷抱走,然后不明原因的又被丢弃在孤儿院,直到十七岁后才被海家人找到。 “虽然小姐是成年人,但终归是弱女子,况且你现在顶著海家的光环,我们不排除会有歹徒觊觎海家财富,把你当成猎物,绑架勒索你。” “拜托,你们别把我想得这么柔弱,好不好?”无论如何,还是得洗洗这些人的脑袋瓜子。 “我只知道你是我必须用生命保护的主子。”石飞渡固执道。 “都什?时代了。”唉!说他迂腐嘛,又不能轻视他的一片忠心,况且相处五年,她知道石飞渡是真心在保护著她;只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他都三十三岁了,也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怎么可以把生命浪费在守护她的安全上。 “小姐,你就让石先生跟著保护你,这样我也比较好跟老爷、夫人交代呀!”女佣推波助澜道。 “我是不可能任由小姐独自前往台湾。”石飞渡也撂下决定。 都这么说了,还能怎样。“好吧,就麻烦你了。”海恋也只能同意道。 ※>;※>;※>;台湾三月的台湾气候并不怎么稳定,云层颇厚,压得气氛闷闷的。 从高速公路下交流道,市区后,海恋突然出奇不意地决定道:“司机,麻烦你在前面停车。” “小姐,到公司还有一段距离。”石飞渡疑惑地听著她的决定。“而且这种天气很可能会下雨。” “没关系,我想下车走一走,好几年没回来台湾,我想看一看这里。”她打开车门步出,石飞渡只好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去公司停放,他当然得跟在她身边。 “呼。”海恋深深吸口气,不管空气如何,还是她怀念的味道。“挺想念的,这里可是我成长的故乡。”她漫步著,马路上的车子和以前一样多,来去匆匆的行人一样在?这座城市注满活力。“你看,前面就是圆环,我以前常去圆环吃东西呢!” “是吗?”石飞渡望了她所说的圆环一眼。 “那里的小吃非常有名哦,以前我常常跟关……”她忽尔顿下,不过仅一下子,再开口的声音依然显得轻盈。“以前我常跟我最心爱的男人去那里品尝美食呢。” “小姐最心爱的男人?”石飞渡蹙起眉。 “是啊。”她下意识地抚摸著中指上的白金戒子。“我最喜欢的男人。” 闻言,石飞渡眉头拧得更紧。 “你好像不太高兴。”她不解地询问道。他颊边肌肉轻轻颤动著,恍似在压抑什?。“石先生,你是怎么啦?”她正视他。 蓦地,石飞渡一鼓作气将话冲出喉口道:“小姐,有句话放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想说,可是……我知道你听了一定会不高兴。” 海恋讶异极了。“石先生?” “别再叫我石──”他被自己暴躁的吼声吓了一跳,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吓著你吧。”他差点失控。 “没关系。”海恋一颗玲珑心,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意,可是她的心里只有关问浪,也仅有关问浪,对于石飞渡默默付出的感情,只能装傻当做不知。 石飞渡敛起激动的情绪续道:“小姐,我可以延续刚才的话题吗?” “可以,你说。” 石飞渡把目光定在她的右手中指上,嫌恶地锁住不放。 “小姐,你是否该把你右手中指上的戒子拔下来,你一直戴著它,会引起别人误会你已经结婚、是个有夫之妇。” “我是已经结婚了呀!”海恋想都不想的脱口应道。 “小姐。”石飞渡不以?然的低嚷。 “我确实是已婚妇人的身份。”轻淡的语气蕴藏著浓浓的执著。“我嫁过人,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嫁给一个叫关问浪的男人。石先生,你大概也知晓我的故事,所以你不该建议我把这只婚戒拔下来。”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况且当时你才十七岁,就像是小孩子在玩扮家家酒,这场所谓的婚姻根本不被法律世俗所承认。” “我自己承认就行!”她坚毅的回道。“我知道就可以了。” “小姐?”石飞渡咬牙低嚷。 她摇摇头,不在乎的轻笑道:“虽然我莫名其妙的被他? 弃,甚至到了今天仍然找不到被他?弃的理由,不过我不会否认我是关问浪妻子的事实。” “关问浪那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痴心不悔。”石飞渡再也忍俊不禁地咬牙迸话道,似乎积怨已久,而显得义愤填膺。 “你是怎么回事?”海恋好讶异,他今天好激动,完全失去平日冷静自持。 “小姐,请听我劝,关问浪那种居心叵测的男人不值得你继续眷恋他,他没有资格娶你,他根本只是个伤害海家人的混蛋!” 海恋拢眉。“你根本不认识他,?什?要这样评断他?你指责他是个只会伤害海家人的混蛋,这话是什?意思?”她有所警觉。 “呃!”石飞渡惊觉失言,忙撇开脸。“没什?意思,我只是看不过去你对他的思念。” 她绕到他跟前。“你有事瞒我,对不对?”他分明心虚。 “没……我没有瞒你任何事。” “石先生?” “没有,我没有事情瞒你,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而已。” 糟糕,露出破绽。 “是这样吗?”她不信。“不!没这么简单,你是不是知道了什?秘密?或者隐瞒我事情奇书网?”海恋咄咄逼问道。 “小姐……” “你说!”她绝美的丽?转?凌厉。 斟酌一下,石飞渡也豁出去了! “好,我说,我告诉你真相。”倘若继续隐瞒,海恋只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继续找寻关问浪,凄惨的?关问浪相思费神,倘若不把真相告诉她,她不会知道口口声声所认定的丈夫是个专门找海家麻烦的大混蛋,是海家的头号敌人。 “关问浪现身了!” 此话一出,海恋整个人傻住。 “关问浪出现了?”她震惊到声哑。 “对,他出现了,还莫名其妙介入海皇少爷与楚菲小姐的爱情中,他就是造成他们两人分手的元凶。” 她颠踬了下。“关问浪介入了哥和楚菲的爱情故事里,就是他造成他们两人分手的?” “没错。”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海恋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失踪六年的关问浪忽然间出现,却是以破坏他人姻缘的恶人身份来扰乱海家。“是不是弄错了?或者是──关问浪根本不知道我是海家人,当年我认祖归宗时,关问浪已经失踪,他扰乱海家的作?纯粹只是巧合。” “我想,他是清楚的。”以他所接获的讯息,关问浪并非普通人,而且以他的判断,他的捣乱应该与海恋有关。 “关问浪?什?要找哥的麻烦,哥?什?不告诉我?”她无法接受这消息。 “少爷认?关问浪的从中搅局,以及楚菲小姐的离去,全是他本身的问题,他会自己解决,没必要牵扯上你,这才什?也没说。” “我知道大家疼惜我,不让我心烦,可是关问浪对于我的意义太重要了。”她霍地抓住他的手臂,心急问道:“石先生,你知不知道关问浪的去处?” “我不知道。” “拜托,你别再瞒著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她颓靡地退一步。 “我没有骗你,他的去处我真的不清楚。” “那为他在什?地方?”她呆怔地喃道,涣散的眼神无意识地斜扫右前方,但突然间,她重重一震!涣散的眼神倏地纠缩凝结焦距,直盯著朝他俩所站立方向驶来的一辆跑车。 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但不知?何,海恋就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坐在驾驶座的那个戴著墨镜男人的气息,他分明是──分明是──“关问浪。”她惊喊道,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身子摇晃起来。 “小姐。”不明所以的石飞渡连忙扶住她。“你在叫谁,关问浪?”他左顾右盼,方才除了有辆跑车从他们身旁急驶而过外,没有旁人。 “关问浪,坐在车子里头的是关问浪。”海恋回头再喊,但跑车继续前进,压根儿没有停下来的?象。“你停下车呀,关问浪──” 石飞渡紧紧拥住歇斯底里,并且摇摇欲坠的她道:“小姐,你想太多,认错人了,哪有什?关问浪,你看错人了。” “明明是……” “怎么可能是他,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况且那辆跑车速度这么快,你不可能看清楚坐在里头的乘客,你看错人了。”石飞渡不断地安抚她,该死的关问浪,竟然能把蕙质兰心的海恋迷得神魂颠倒,至今仍无法忘怀。 他不会放过他的! 另一隅“挺有趣的。”方才驾驶跑车从海恋身边急驶过的男人扬起嘲讽的唇角,冷冷道著。此人名叫关耀,拥有极美的五官,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傲视群伦的冷峻气质,即便如此,依然冷得让人著迷。 “什?东西挺有趣的?”关问浪摘下脸上的墨镜,潇洒的态度显得慵懒,但熟知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表像外的闲散,因?在散漫之后,蕴藏著的是狂妄到令人惊悚的冷冽暗影。 第3章 “你真不明白?”关耀看了眼后照镜,镜子上正反射出一幕戏,海恋倒在一个男人怀中,而从那男人紧张呵护的神情看来,分明是把海恋当成心肝宝贝。“你的‘妻子’快被人吃了。” 关问浪横了他一眼,古井不波地回道:“你只要专心开车就行,其他的不劳费神。” “难道我不该预作准备,需知你动手时,我便是照应你的人。”他说得一派堂皇,却字字充满玄机。“请问你要到什?时候,才要惩罚这位背叛你的女人?” 关问浪冷声道:“目前不动她。” 关耀揶揄道:“怎么,你还爱著她?虽然事情经过六年,你依然深爱这个‘杀死’你的女人。” “我没这么伟大。”他怎么可能放过她,怎么可能! “是吗?” “请你专心开车。”关问浪闭上眼,摆明不愿再谈。 关耀结束谈话,加快车速前进。 多年不见,海恋比以前更美丽、更迷人,尤其认祖归宗成为海家人之后,她有如麻雀变凤凰,身价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成为千金女又如何?”关问浪喃喃自语道。“当年你发过誓,要伴随我三生三世,现在我回来了,就是要来执行我的诺言,带著你同坠地狱!” 第二章 海氏大楼“哥。”海恋探出小脸,情绪已然回复正常的她,巧笑倩兮地走进海皇的办公室,对于在路上所发生的风波,她打算潜藏在心里,不想带给旁人麻烦。 “进来。”海皇招呼她入内,并且请秘书泡咖啡以及倒一杯果汁进来,待坐定后,他直截了当询问坐于对面的妹妹道:“听佣人说,你这次坚持要来台湾见我?”他凝睇海恋,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自然是无比珍爱,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是啊。”她不自禁的垂下眼帘,覆盖内心的思绪,也回避兄长那对穿透人一的锐眼。“我是来凑热闹的,看你追妻。” 海皇深沉一笑。“就凑热闹这么简单?” “嗯。”她不断点头,拿起果汁啜饮著。 “小恋。”海皇轻轻吁出一口气道。“兄妹之间没什?好隐瞒的是不是?” “我──”海恋?眸,迎上兄长似笑非笑的神情,早知道骗不过他。“好吧,我老实招供了,我是有事央求。” 海皇不意外地道:“说吧。” “我此行最原始的目的,原本是要来商请大哥再次运用海家的力量,替我找寻关问浪的下落,不过,现在除了这项请托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她神色变得黯然,忽地对他一鞠躬,抱歉道:“哥,我必须先跟你道歉。” “你知道了。”海皇心一凛,声音陡降一度。 “终于知道了。”她无奈地强调道。“哥,?什?你要瞒著我?不告诉我关问浪已经出现,甚至还介入你跟楚菲的感情世界中。” 他冷声道:“我跟楚菲之间的问题本来就与你无关,就算没有关问浪介入,也可能是别的男人,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也不打算告诉你。” “可是他毕竟是我的──” 海皇打断她的话。“关问浪究竟是你的什?人,海家人还得评量,现在没有定论。”言下之意代表著海家并不承认关问浪是她的丈夫。“小恋,你没有必要把罪恶感往自己身上揽,他做的事与你无关。” “哥。”她也有海家人的执拗。“不管大家对他评价如何,他是我丈夫的事实断然不会更改。” 海皇睇住她。 她无畏续道:“即使关问浪莫名其妙的?弃我,但我还是认定他是我的丈夫。当然,我千方百计找寻他的下落,目的就是要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明白,要他给我个理由,?什为他要背弃誓言、不要我?”她字字坚定,铿锵有力的诉说她的坚决。“不管要浪费多少时间,我一定要找到他,海家人的个性是不屈不挠的,哥不也同样下决心追回楚菲。” 海皇难得表情复杂。“小恋,对于未知的结果,你不后悔?” “不管结果如何,我有勇气承担。”她道。 “好,我信你。”他忽然起身,从抽屉拿出一张便笺,上头记载著一行地址。“这是关问浪目前所住的地方,你拿去吧。” “你有他的地址。”她大喜过望,接过便笺,视若珍宝。 “不过你要记住你刚刚所说的话,不管结果如何,都有勇气承担。” “我会记住,也会做到的。”她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就是这里。”海恋按照地址来到位于地段的住宅大厦。趁管理员疏忽之际,偷偷大厦登上电梯,抵达他所住的楼层。 这栋大厦一看便知出于名师设计,格局环境让人觉得既高雅又贵气。“这栋宅第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看来,关问浪不再是以前的无名小卒。只是这些年来,他到底在做什※※※何这六年全无他的讯息?”站在大理石上,海恋自问著,而一切的谜团就在这扇门内,只要她按下门铃,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关问浪,也能?自己的问题找到解答。 “只要按下门铃,是啊……只要轻轻按下门铃,就可以见到他了。”她深吸一口气,可是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等一会儿从屋里头闯出来的会是猖獗鬼魅。 “啧,我在发什?神经,胡思乱想些什?。”她拍了下脑门,整理好心绪,毅然按下门铃。 一会儿过后,吱嗄声轻微的响起,门扉开了。 她瞧见了他──瞧见了六年未见的关问浪。 “是你。”关问浪胸口被猛烈撞击,血液瞬间冰凉,不过那仅是一?那间,多年的人生历练已经把他训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就算世界崩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她怎么来了?他都没去找她,她竟主动上门。 “关……”海恋只轻呼出一个字,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移开的视线痴痴望著比六年前更高大、更俊美、更具成熟气息的关问浪,就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先回过神的是关问浪。 “哈□nb462□,海恋,我们好久不见了。”他绽出笑容,深刻的表情掠过一抹异样光芒。 “海恋?”她怔住,没瞧见他方才一闪而过的阴鸷。“你叫我什??海恋?” “不是吗?难道你不是海恋,我认错了人?”关问浪故意地再喊一次。 昂扬的心情倏地往下沉去,他竟叫她海恋?!他从来不叫她海恋的,尤其当他们成为男女朋友之后,他总是爱腻著喊她“恋恋”。 怎么会这样?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关问浪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拉回她飘失的情绪。“是海皇告诉你的吧?” 她被动地点头。 “是的,是他告诉我的。”她凝睇他,她找寻已久的关问浪就近在咫尺,但奇怪的,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海皇确实有这本事可以找到我的藏身处。” 海恋惊悸了下。 “你似乎……似乎很不愿见到我?”打从一见面,他既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没有欢迎她的热情,有的只是冷然的对白。 他们六年没见过面,而且还是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分开的;现在重逢了,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分隔著彼此,她完全捉摸不了他……“想,我当然想见到你。”关问浪笑得狡黠。“我只是很讶异,你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主动找你有何不对?”他们分开六年了耶。 “你难道不怕?”他挑起眉,不得不为她的勇气喝采。 “我怕什??” 他懒洋洋的揶揄道:“海恋,你的胆子真是大哪。”她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懂?”她摇头。“你在说什?我完全听不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什?你反倒不开心?”他不仅字字挑衅,对她的态度更宛如寇仇。 关问浪眼神倏沈,这妮子不仅勇气十足,装傻的本事更是一流。 既然如此,那就来搅和吧──“没什?,我只是以?你已经忘记我,尤其现在的你比六年前更迷人、更具风情,应该有许多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疯狂吧。”低沉的称赞带著某种尖锐。 “你是在开我玩笑。”这又算是哪门子的指控?她守著他们的婚约、守著他们的誓言,却在六年后招来他的质疑。 “没错,我是开玩笑的。”他又讨好似的诱哄。“好了,进屋来坐,站在门口不方便谈话。” 海恋却无法动弹。 “进来呀。”他异常热切的邀请道。 “我……”她就是动不了。此时、此际,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变得好虚幻,跟以前温暖、开朗、热情的模样完全的南辕北辙,她简直不认识他。 “怎么,你在怕什??”见她裹足不前,关问浪趋前一步。 她却一退步。 “海恋?” “我……我怎么会怕呢?”乱了、乱了,一切重逢的想像全乱了,他们曾经这样的亲密过,可是他所表现的奇特态度,让她怀疑起他的身份──他是关问浪吗?他真是她的丈夫吗? “没错,你又怎么会怕我,你一向很勇敢,天不怕、地不怕的。”讥诮的语调再度直击而来,灼灼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心惊。 “你?何要不断的讽刺我?”她再也忍不住地扬声道。 他耸肩。“有吗?你做了什?事可以让我讽刺的?”他笑意盈盈再道:“好啦,进屋再谈。” 海恋僵硬的走进门内,门扇关上,哢一响,她的心大大震动一下。 第4章 “坐。”关问浪招呼她。“要喝什??咖啡。” 她很失望地道:“你忘了我从来不喝咖啡。” “我没忘,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不清楚你有没有改变习惯。”他进厨房替她倒了杯果汁。 海恋乘隙看了周遭一眼。“你一个人住这里?” “不是!” 她脸色一白。 他恶作剧地贼笑道:“这间公寓只是我临时的落脚处,我并没有长期住在这屋子。” “哦。”她轻声一应。 “怎么,你以?我这间屋藏了女人吗?” “你有吗?”她反问道。 “很难说,端看我是否有‘需要’。”他故意说得暧昧。 其实所谓的“需要”是他在执行任务时,是否得搭配女伴。 海恋再度觉得心被鞭笞了,微颤的唇瓣原本想开口再问下去,可是声音却梗在喉间无法发出。 关问浪身旁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他不再爱她了是吧? “还有问题就直接说,藏在心里挺痛苦的。”见她身子不断轻颤著,关问浪敛下眼,刻意保持悠闲的神情忽而转?凌厉,丝毫不同情极?柔弱的海恋。 “是的,我是有话想问你。”她微微收紧下巴,强行压下紊乱的情绪。她不断告诉自己,做错事的人是关问浪,别本末倒置了。她昂首,把问题问出来。“?什?突然离开我?而且连句话也不留下,就突然消失六年?” 关问浪正视她清澈灵黠的眼瞳,直直凝视著。 “回答我,?什?要离开我?”海恋愤怒地嚷声道。 他突然狂笑。 海恋呆住了!“你、你笑什??” 他没答腔,继续笑,笑得气喘吁吁,笑声如冰,飓飕地灌进她心里,犹如利刃一般,螫得她坐立不安。 “关问浪,你别净是笑,回答我的问题!”他凭什?散发肃杀之气,错的人是他呀! 关问浪慢慢止住笑,走向她,勾起她完美的小下巴,目光狂野地盯住她道:“你的演技实在精湛,可以把自己扮演得好无辜,我实在太佩服你了。” “你说什??”她哪有什?演技?她又何必把自己扮得无辜? “还在演。” “你到底在说什?……唔!”猛地,关问浪突然狠狠吻住她的唇,她大惊失色,瞠大杏眼看著逸出冷冽气息的他,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粗暴。 四目相对,他瞧见她眸中的不信与抗拒,却继续剽悍地吮吻著她的唇。 “关……唔……”她逃不掉,被他紧紧吸吮著唇,下一秒,舌头强悍地入侵她口内翻搅。海恋剧烈扭动著脸庞,想逃开他的索求。“不……唔……不!”好不容易她总算挣出点空隙,放声嚷道:“不要!” 关问浪眼神狂野,声音降得好低沉。“你讨厌我吻你?” 她气喘吁吁。 “你不可以用这种方式吻我。”就像在发泄什?一般,她不是泄欲工具呀! 蓦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又扣住她的下颚,咄咄逼问道:“?什?不可以──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她咽了咽口水,气虚地回道:“我没忘。” “没忘就好!”话才撂下,他再度侵袭她的唇,还加重力道锁紧她的身子,蹂躏她的唇瓣。 “关问浪!”她拚命抗拒,使劲推他,不敢相信关问浪竟然会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他的动作狂妄无情、他的眼神犀利毒辣,言笑晏晏的表像下蕴藏著不可思议的冷冽。他明明就是令她魂牵梦萦的丈夫啊,但?什?不再像是当年那一个可以蛊惑她灵魂的好男人。 他变得陌生而且可怖!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海恋完全理不清答案,那个曾经发过誓要疼她、爱她三生三世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我这样对你有错吗?”她装得好无辜,一副受辱似的表情。“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我吻你。” “但不是这种粗暴的蹂躏。” “不然我该怎么做才好?”他俯近她,手指轻轻摩挲她细嫩的脸颊。“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你那颗爱我的心呢?”她质问道。 “爱你的心?”他的声音陡地降至冰点。“早就碎开了。” “碎开?”她全身一寒,怎么也没料到会听见这种答案。 “是啊……”他含了含她的唇,又移到她颊鬓轻轻啄吻。 “碎了,碎得灰飞烟灭、碎得无影无踪。” 她不自觉地打起冷颤。“?什??” “?什??”他反问,冷冷一笑。“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不断地问我?什??难道你自己做了什?你自己不知道?”不断地装无辜、装委屈,甚至以受害者之姿质问他。 她忍无可忍地嘶吼──“我没有错,错的人是你,从头到尾对不起我的人,是你!”无声无息的消失、违悖不离不弃的誓言,是他?弃她! 关问浪挂在唇边的冷笑消失,慵懒的气息也收起来。“我一直给你机会认错,但你似乎不领情。” “你口口声声说我有错,我到底做错了什??”她是一头雾水。 “还要我来提醒你?”他猛地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在他左胸心口位置上有一个像是伤口愈合后的疤痕。 她惊讶极了。“这是──”老天,这伤口若是被利刃所刺,足以致命啊! “你想起来了没有?”他凉飕飕的眼神没有温度。 “我该想起什??”她茫然。 “想起你对不起我。”猛地,他以巨力万钧之势压著她倒在沙发上,密密合合地贴紧她,全身每颗细胞都显示著他要她的决心。 海恋想反抗,却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 他的厉眸宛如猎食者般教她寒栗。 “如何?还是没有印象?”他愤懑地再问道,只要她承认,他或许可以稍稍饶恕她。 海恋僵硬的摇头,下一秒,关问浪便扯开她的衣扣。 “你……唔!”唇才?开,他旋即封住她的樱口。 怎么也没料到六年后再次重拾鱼水之欢,却是以这种方式登场──没有温存、没有厮磨、没有缠绵,直接把她扯进激烈的漩涡里……海恋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在他强悍的索求下,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四周盈满了他的气味,海恋脑子昏沉沈的,而且全身疼痛、酸软。 关问浪疯狂要过她之后,就像发泄完似的,迳自到浴室梳洗,独留她虚脱地穿回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 他真的把她视?泄欲的妓女吗? 而她竟也任由他折腾。 海恋呆呆地在沙发上发愣,下意识地抚著中指上的婚戒,喃喃自语道:“我一直很看重我们的婚约,也遵行我承诺的誓言,我爱你,完全没变过,你?什?要这样对我──呀!”她吓了一跳,她的手突然被抓了起来。 关问浪望著她的戒子。“你还戴著它?!” 她猛地抽回手。“这是我的婚戒。” “我知道,所以才奇怪你怎么还戴著它?” “我?什?不戴,难道你的婚戒已经──”她忽地闭口,不敢想像,也不愿想像。 他没啥大不了地道:“我是丢了。” “丢了?”噩梦成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只婚戒代表──” “代表那只是年轻人在玩家家酒,完全没有意义。”他截话道。“我跟你的婚约只是小孩子心血来潮时玩的游戏罢了。” “游戏罢了、游戏罢了?你敢说那晚互许终身的婚礼是场游戏,你怎奇书网么可以这样污辱你跟我之间的神圣婚约。” “你又何尝认真过?”他嗤之以鼻地反问道。 “谁说没有,我一直很认真地看待它。”悲愤的情绪不断地翻涌著。“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后悔,后悔找到你,要是知道你已经违背当年的誓言,甚至不当一回事,我又何苦等候你六年,然后再遭受你今天种种的污辱。” “别摆出一张受辱的脸孔,你并没有那么委屈。” “你、你怎么这么可恶!”她气急攻心,再加上体力透支,眼前一黑,脚步一踉跄,往前栽倒──一双手臂接住她。 她跌进一具宽阔的胸膛里,是令她怀念的气息啊……海恋耽溺地闭上眼,翻涌激荡的情绪总算泄出一股暖流,记忆拉回到从前;记得那时不知身世的她,每每哀悼起自己孤女身份时,关问浪的胸膛就成了她倚靠的港湾。 “告诉我此刻的一切全是在做梦,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这样能不能唤回过去温柔多情的关问浪。 他按住她的肩,无情地把她推离。 “你从小就聪明伶俐,?了活命,可以无耻的假扮无辜,也可以使用怀柔政策,可是不管你怎么演戏,还是无法消弭你的罪行。”当她一刀刺向他的胸口时,她可曾记得他们之间的种种誓言。 “罪行,你口口声声指责我有罪,那么我到底做过什?错事?你倒是说清楚,难道──你是指你左胸口上的伤痕?你的伤跟我有关?”她假设地道。 “你自己做过什?,你会不知道?”不可原谅,她依然把他当成傻子耍。 “我是不知道,我真的是──”砰、砰──乍起的敲门声打断海恋的询问。 “是谁?”拍打门板的声响愈来愈急迫了。 “小姐、海恋小姐,你在里头吗?你在吗?”门外夹著急切的呼叫,伴著拍门声音响彻云霄。 “石飞渡!”海恋惊愕极了,他怎么来了? 关问浪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 第5章 “护花使者终于到了。” “小姐,你在里头吗?出个声音好不好?海恋小姐。”石飞渡站在门外焦急地嘶吼,从他接获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海恋小姐平安无事吧。“小姐,你若不应声,我要撞门了。” “这叫石飞渡的倒是很紧张你。”他讥诮的语调包含著不友善。 “石先生是对我很忠心。”她不能否认他的付出。 他凉凉道:“顶著海家小姐的身份果然不一样了。” “你不必讽刺我,不管我是孤女、千金小姐,我还是我,从来没变过。” “小姐!”石飞渡开始用力撞门。 关问浪眼一瞟,轰然一响,门扇被石飞渡以巧力撞开;冲进屋内的他,第一时间跃至海恋身畔。 “小姐,你没事吧?”他紧张的询问关问浪有没有伤害她,一见她红肿的嘴唇,愤怒立刻逸出。 海恋勉强一笑,摇头道:“我没事。” “但你──”关问浪对她做了什?? “你们慢慢聊,恕我不奉陪了。”关问浪懒得看他们两人卿卿我我,迳自转身往门外行去。 “关问浪,你别走,我们的事情还没说清楚。”海恋欲向前追去,但石飞渡挺身阻止。 “小姐,你别再接近他。”充满敌意的眼神锁住关问浪。 “接近他会有危险的。” 关问浪同意道:“是啊,海小姐,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谈吧。”撂下话,他立即扬长而去。 “关问浪。”她仍想追。 石飞渡一把拉住她。“小姐,请你顾虑自己的安全。” “他不会伤害我的。” “他会。”以他的直觉,关问浪对海恋似乎充满著恨意,既恨她,当然会伤害她。“而且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不是,他无故扣留你。” “他并没有扣留我。”只是她不明白?什?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跟他之间究竟出了什?事?谁可以告诉我?” 第三章 阳光从窗外透入,恰巧投射在关耀身上,把他深刻立体如雕像的漂亮脸孔映照得更加炫目,关家人似乎都拥有一张好相貌。 关耀拉上窗帘,回过身去,冷漠的眼神唯有驻足在关问浪脸上时,会流露出一点温度。 “你很不安?”他看著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抽烟的关问浪,淡淡的白雾模糊了他,宛如牢笼把他围困成笼中鸟一般。 关问浪熄烟道:“别卖弄你的想像力。” 关耀踱步到另一张沙发坐下。“打从你见到海恋开始,就变得很矛盾,这不是我的想像,而是事实。” 关问浪横了他一眼。 关耀无谓地再问:“如何?她跟你认罪了没有?” “认罪?”关问浪俊美的脸孔闪过愤怒与冷冽。“她似乎忘了那件事,而且还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什?要?弃她。” 关耀闻言大笑。“真的?这可人儿真有趣哪,听起来颇像是个演戏的天才。不过我更加佩服你,居然没有当场捏死她。” “我是有这打算。”关问浪道。 “但终究没做。”关耀蹙起眉。“虽然她狠心杀你,重重地伤害了你,不过你仍然无法对她断情,海恋依然是你最大的眷恋。” 关问浪阴悍道:“别扭曲事实,你明明知道我不动她的理由,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你一直掌握不到那个神秘客的线索,这才迫不得已掉头来接近海恋,想从她身上挖出些蛛丝马?。” “对、对,你说得没错。”关耀暂且收拾起探测的心眼。 “这六年来,一直有人在找关家麻烦,甚至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关问浪冷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好意外的,有你母亲这种人在关家作威作福,到处树敌也很正常。” 关耀暗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能多说什?。我在想,当年要不是我救你性命,你大概也不会认同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吧,说起来我们能够和平相处还得感谢海恋。” 关氏家族在商界、政治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关家人?了维持家族的擎柱地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关家能够拥有□nd065□赫的成绩,联姻政策给予莫大的帮助。 也因此这对异母兄弟的父亲关盛,总是受制于妻子关孟琳。 尤其骄傲贵气的关孟琳最最无法容忍丈夫的背叛,每当得知丈夫在外头偷腥时,便会以最迅速且最无情的方式,让他的情妇无法在台湾立足。 正因?如此,关问浪的母亲才会在走投无路之下,将他送进孤儿院,尔后郁郁寡欢病逝。 关孟琳?护卫关家女主人地位的作法,冷酷到让人害怕。 不过多年来,依然有一些不怕死的女人伺机接近关盛,想取代关孟琳的地位,想当然耳,娘家势力庞大的关孟琳,岂会容得情妇坐大。 “你就可怜一个独占欲强烈的女人吧。”关耀对于母亲的作?,除了叹息以外别无他法。 “若非看在你的份上,关孟琳誓必得?我母亲的早逝负起一部分责任。”关问浪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 关耀当然明白。 “所以我很庆幸当年救了你。”在关耀知道自己有个异母弟弟后,便秘密进行调查关问浪的行踪,不知该说是幸运抑或不幸,他适巧救了左胸口被利刃插进一刀、性命垂危的关问浪,至此拾起了兄弟情。 一想到兄弟见面那日的情景,关问浪无法忘记同一时刻他所遭受的“极刑”,他再次点烟,不再言语。 ※>;※>;※>;海恋窝在沙发上,轻轻抚摸著掌心上的婚戒。 这只她视之如生命的戒子,代表著曾经有过的深刻爱情,但如今看来,它却像是个笑话。 “关问浪?什?要恨我?我究竟有什?错?”想起他残酷的对待,心脏没来由的一阵狂跳,速度快得连神经都绷紧起来。 “怎么回事?我在紧张什??”她咬著指甲。“难道说一切的问题来自于他左胸上的伤口,是吗?那个伤疤的位置是在心脏部位,被刺上一刀是会要人性命的。究竟是谁伤了他?这个伤口跟他后来的失踪有所关连吗?” “小姐。”石飞渡适巧走进。 “你来得正好。”海恋一见到他立刻跳下沙发。“怎样? 有没有查到关问浪的下落?” 石飞渡摇头道:“没有,我查不到任何消息。” “怎么可能?”海恋瞠大双眸。 “自从那日他离去后,不仅没有再回到那间公寓,就连曾经跟他接触过的人也都不晓得他的去向,他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完全失去踪影。”石飞渡把他寻找五天的结果告知。 她失望地跌回沙发上,想了片刻,霍然抬头。“石先生,你没有隐瞒我实情吧?”石飞渡一直反对她跟关问浪再有牵连,会不会因此不跟她说实话。 石飞渡冤枉地道:“我没有隐瞒,况且你该相信他有这份本事把自己隐藏起来,这六年来他不也成功做到了。” 也对。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海恋惭愧道歉。 石飞渡闭了闭眼。“没关系,我不怪你。”他恼的是她的深情不悔。 海恋拢拢发,失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知也很可怜,无故被丈夫?弃,却一直不知道被?弃的理由,现在又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 “小姐……” “没关系,你可以说实话。”她凝视他。“甚至笑我都无所谓。” 石飞渡紧握成拳,连青筋都冒出来。“我不会笑你,我只希望小姐能够忘记他,彻底地忘记他,别再为他牵肠挂肚,虚掷自己的青春。” “如果能忘,六年来早就忘了。” “可是他这样对待你?” “我无法对他断情。”她道。“我爱关问浪,不会变也不想变,你骂我固执、说我可笑都好,我就是执著于当年的选择。”她站起身。“我想到外头走一走。” “我陪你。” 她点头,两人相伴出门。 ※>;※>;※>;海恋默默无语的走在街上,往来的人群浮动著聒噪的气息,对她而言,热闹的气氛她感应不到,因为她的心跌到了谷底。 “小心。”若非石飞渡反应快,适时拉住海恋,她已经往人堆里撞去了。 她狼狈的站稳身子。“谢谢。”真是的,差点儿闹笑话。 石飞渡眉宇的结打得好紧、好深。“你不可以老是心不在焉的,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她黯然低头。“不好意思。” “我并不想听你说客气话,我只希望你恢复正常生活。” 海恋个性一向潇洒,从没?某件事如此固执过,甚至固执到了伤害己身的地步。 “是你太紧张,事实上我──”海恋声音顿住,目光调往一辆朝她驶过来的跑车上;跑车停在她身边,车窗摇下,是关问浪。 “海恋,上车。”关问浪二话不说,直截了当地下命令。 “不可以。”海恋还来不及答腔,石飞渡已出声阻止。 “你不可以跟他走。” 关问浪的目光只停留在海恋脸上,对于石飞渡视而不见。 “上车。”他再次命令。 “小姐──” “好,我跟你走。”海恋往前去。 “不可以!”石飞渡拉住她。“你不可以跟他去,关问浪分明有所企图,你跟他走会有危险的。” “我非跟他走一趟不可,上次来不及解开的谜团我必须要问个明白。” 第6章 她心坚意决地道。“石先生,你不必担心我,他总不会杀了我吧。”目光调往关问浪的脸上。 关问浪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一闪。“难说。” 海恋脸色大变! “小姐,别去。”石飞渡再度阻止。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关问浪不耐烦地问。 “小姐──” “我要跟他走,况且没什?好怕的!”她闪过石飞渡,义无反顾地上了车。 关问浪看了眼极其恼怒,却又极尽压抑的石飞渡,猛地将油门踩下,跑车驰骋而去,从后照镜上,他瞧见石飞渡那不安又不甘心的表情。 “那个石飞渡确实很关心你,从他保护你的态度看来,不像是你的保镖,反倒像是你的情人。”太呵护她了。 他漠然的侧脸看起来森冷且危险,这代表什??妒忌? 海恋突然觉得心情转好些。 “石先生不仅是我的保镖,也是关心我的好朋友,我们相处五年,是有些交情,但他不是我的情人。”石飞渡的定位她必须说清楚。 “只是好朋友?”唇边的笑意似冬雪。关问浪突地打转方向盘,将车子驶进无人的巷子内,停下。他侧首,锐如猛禽的黑眸透进她的灵魂深处里。“情人就是情人,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没必要掩饰。”若非交情极深,岂能相处五年。 她被冤枉的低嚷道:“我们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 “或者说你在骑驴找马。”炯炯发亮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你就这么享受被男人捧在掌心的滋味吗?”当年,他就是付尽心力陪她度过最难挨的年少岁月。 刚转好的心情又荡进谷底。“你怎么可以这样讽刺我,我是你的妻子!”他这种羞辱将她置于何地。 “我担不起。”他不留情地道。 “?什?担不起?你不爱我了?”她抓住他的肩。 他拨开肩上的手,反问道:“那你爱我吗?你记得你曾经对我所许下的誓言吗?” “我当然记得!我承诺过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你。” “那么你做到了?” “我当然做到了!”六年不见,至今仍视他?唯一的男人,这还不足以证明。 “撒谎的女孩。”他忽然笑了笑,?手轻触她下巴。 “我没有撤谎。”她脸色凛然。 “是吗?”他托起她的下巴。“那么你吻我?” “吻你?” “不愿意?” “我……”他奇怪的要求分明不怀好意。 他疏离地瞅著她。“吻我也需要思考这么久?嗯?” 她心一横,将身子倾前,唇瓣贴住他的唇片,然后轻柔地刷著。 接著,海恋慢慢睁开眼睛,眸心对上他的眼瞳,瞧见他无情的注视时,她悚然一惊! “呀!”她欲退,关问浪却扣住她后脑,转而夺去主控权,狂炙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吮吻著。 不愉快的感受灌进心底,就如同那天他无理掠夺她的情况一样,难道又要遭受他强悍的侵略。 海恋使劲推开他。 “你这算什?,是在惩罚我,在我身上发泄你的愤怒?!”她气喘吁吁的撇开脸。“我不想忍耐了,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不想跟著你。”她必须给自己一点空间,否则持续下去她会被他的诡异行为给缠到窒息而死。 “不敢再玩下去了,现在想离开我了。”狐狸尾巴显露出来,她在害怕了。 “我要下车。”在这种情况下她无法理智的跟他说话。 哢!关问浪却锁上车门。 “你?这是什?意思?”她扳不开车门。 “你是一颗重要的棋子,现在走不得。” “棋子?” “没错,这就是我留下你的理由,也是你唯一的工作。” 海恋的心被狠狠鞭笞著。“我没义务配合你。” “由不得你。”他再度将跑车?动,奔向无法预知的未来。 ※>;※>;※>;“你确定消息正确?”唐绮,一个年届四十的妇人,外表风华绝代,再加上保养有方,光看表相,会以为她只有三十岁的年龄。只是这女人一双千年寒冰似的诡异双眸,会让人打从心底惧怕她。 虽然合作十余年了,罗新从不否认内心对她的恐惧,至今仍然不敢背叛她。 “是的,夫人。虽然我是在偶然间瞧见他,但他除了更显成熟以外,并没有多大改变,我可以确定他是关问浪,就是关盛的私生子。”罗新有此把握。 “他不是六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她精心布置的奇局下,在他临死前的那一刻,他一定又悔又恨又怨又不甘,因为他是死在最心爱的女人手上。 这就是相信爱情的恶果哪! “我也觉得奇怪?”当时他也亲眼目睹、亲身参与。“个中原因目前还不清楚,我也还在查。”罗新低下头,不敢直视她邪门的眼。 “怎么会这样?当年我明明让海恋一刀杀死他。”不可原谅,太不可原谅了,只要是对不起她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那时关问浪左胸胸口明明被海恋捅上一刀,照理必死无疑,却不知?何他可以死而复生。” 啪地一声,唐绮气急得折断笔。“不可原谅,我不能容许关盛那个私生子存在著,?了让海恋捅他一刀,我花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才催眠了她,指使她去杀他怎么能够功亏一篑……”她阴冷道。“那个关问浪现在人在哪里?” “不清楚。” “又不清楚!”她毒辣道。 罗新一震!“呃,夫人,这、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情,所以来不及查探更新的消息,我唯一掌握到的相关消息是──关问浪好像找上了海恋。” “哦?他去找海恋?”她沉思道。“他找她是何目的?重拾旧爱还是回头报复?” 罗新不敢接腔。 “关问浪到底想做什??”她自言道。 半晌后,罗新才又开口问:“夫人,还要对付关问浪吗?” “当然。”她毫不犹疑。“关问浪的母亲,那个骚婆娘,当年要不是她出现横刀夺爱,关盛也不会转而去爱她,就此冷落了我,到最后甚至不要我。”她一脸阴煞。“没有人可以对不起我,关问浪的妈对付我,我就要她儿子付出代价,关盛不要我,我就要他关家日夜不宁。”唐绮自认义正词严,殊不知她跟关问浪的母亲都只是关盛的情妇。 罗新不敢多言,跟在这个行事极端、思想疯狂的女人身旁,只要有利可图就行,其余的顺著她就不会有问题,况且他俩早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了。 第四章 当关问浪强行扣锁住车门,不让海恋离去后,便将车子开出市区,往“某个”方向奔驰而行;也因?确定了他打算去的地方,海恋才逐渐冷静下来,任由他“拘禁”自己而不再有任何的反抗。 一个钟头过后,到了目的地,他慢慢缓下车速,终而停下。 沉默许久,关问浪终于打开车锁。 “你还记得这里吗?”他问道,目光直视窗外的景致,一瞬不瞬。 她看了他一眼,开门下车,迎面微风吹来,一阵阵的清香草味沁入她的肌肤内。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以前你常骑著机车载我来这里散心,这块草原有太多、太多关于你我之间的回忆,我怎么可能忘得掉。”过去种种充满著许多甜蜜,尤其这里还是他们订下婚约的地方呢! 关问浪跟著下车,站在她身旁两步距离。 “倒是你,你记得过去吗?”海恋侧首反问,问话的同时乍射而来的阳光刺眯了她的眼,教她一时间难以看清他的相貌。 她的心顿时沉了──这是否意味著他们的距离愈拉愈远,模糊而遥远哪……本以为他会不屑回答,然而关问浪却出乎意料地用著低沉的声音缓缓道著:“当然记得,你最喜欢躺在我怀里接受阳光的洗礼,跟我说悄悄话。”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了。 “是啊,当我心情不好时,你哄我;当我快乐时,你抱著我开心地团团转;每次来这里,都会有精采的故事发生,那么──”她正视著他,抱著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们可以再度拥有一页美丽的回忆。“你今天带我来这边,是预备给我什?样的‘惊喜’?” 关问浪淡淡笑了。“噩梦吧。” “噩梦?”海恋一震!第一次彻底认知到与他之间的距离是无法跃过的。 “没错,是噩梦,对你来说,这绝对是场永生难忘的噩梦。”接话的人并不是关问浪,而是一道娇脆的女声。海恋直觉回头,瞧见一名身著黑色紧身皮衣裤的女孩朝她踱过来,手上还拿著一把短匕首晃呀晃地。 “你是谁?”海恋问道。?何这种偏僻地方会出现妙龄女郎?而且还大剌剌的介入她跟关问浪的谈话中。 “我是谁?”女孩鬼里鬼气一笑,手上的匕首甩呀甩地。 “你想知道我是谁呀。” “你认识她?”海恋转而问起关问浪。 “他当然认识我蓝绿。”女孩又抢话回道。 “蓝绿?”奇特的名字,是真是假? “你很怀疑吗?”看出她的疑惑,蓝绿笑得更嚣张。“可惜那确实是我的本名,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谎。” “是吗?”邪里邪气的口吻,让人分不出真假,这个叫蓝绿的年轻女孩予人感觉十分狡猾。 “当然是。”她媚媚的邪眼儿一挑道。“不信的话你问关哥哥。” “关哥哥?”海恋心口忽地抽搐到几乎窒息。 “是啊,我的关哥哥。” 第7章 蓝绿一蹦前,倚著关问浪当靠山。 海恋凝视关问浪。他完全没有制止蓝绿的贴近,他的心向著谁,答案已出。 她敛下眼道:“你的名字是真是假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跟踪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你真聪明,一眼就看穿我有企图。”她夸张的哀叹几声。“其实都怪关哥哥啦,蘑蘑菇菇的也不跟你把话挑明白,我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正式出马来替你们‘解决纷争’。”她柳腰轻佻地撞了下关问浪。“关哥哥,你愿不愿意让我介入呀?” “愿不愿意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有别的意见吗?”关问浪随她玩,也想看看海恋能够装傻到几时。 “说的也是。”她笑道。 海恋看著他俩一搭一唱,表情是从没有过的平静。 “好样的。”蓝绿忽然赞了声好,能跟关问浪周旋的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她的镇定就非一般女子做得到的。 “你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她不会再受到任何震撼,不会了。她现在该怀疑的是,查查清楚自己是否找错了人?眼前的关问浪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爱她、惜她、疼她的关问浪,现在这位只想折磨她的男人,不过是披著关问浪的外皮在骗诱她罢了! “好,我就把话讲清楚,免得老是搅和不清。”蓝绿突然拿高手上的匕首,银色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映照在海恋的脸庞上。“你认识这把匕首吧?” 她遮眼,刀刃反射出的光芒带有某种阴邪。“我看不清楚。” 蓝绿不再恶作剧,将短匕首拿低些,避开她的眼睛。“唷,这样总可以瞧清楚了。” “距离太远,还是不清楚。”海恋异常平静说著。 “怎么办?”蓝绿挽上关问浪的胳膊。“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好耶!” “你别上当,她想诱骗你把匕首拿给她。”关问浪一语道破海恋的企图。 “哦,原来是这样子。”蓝绿恍然大悟。“挺聪明的嘛,所以当年才能把你骗得团团转。” “你跟她到底是什?关系?”海恋再也忍耐不住,他?何能够纵容蓝绿对她的种种挑衅。 关问浪只是揉了揉蓝绿的发顶,笑了笑,并不答腔。 不肯回答──海恋只觉得阵阵凉意直逼心底、身里,她一直不愿去正视的问题终究要面对。 她再也逃避不了真相。 海恋心冷地开口道:“打从我们相遇之后,一直有个莫名的鸿沟横亘在你我之间,我一直猜不透原因,现在这位蓝绿小姐现身了,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参与你我之间的讨论,想来她是特别的。” “她的确是特别的。”关问浪不讳言地道。 “没错。”蓝绿帮衬的猛点头,又重重加了一句。“甚至可说是意义不凡呢!”大伙是同一挂的难兄难妹。 海恋抿了抿唇道:“蓝绿……是你关问浪的情人。”海恋一字一字的把她的判断说出来,打从见面时,关问浪就没有否认他有别的女人,如今找她示威也不值得意外。 关问浪剑眉高高一挑。“你说她是我的情人?”他笑出声,笑得极轻蔑。 “不是吗?”胸口剧烈鼓噪,她强忍痛楚道。“其实你要跟别的女孩在一块,那是你的自由,根本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你又何必大费周章把她带来我面前,演戏给我看。” 关问浪笑容僵住。“这似乎是你一贯的伎俩,永远把过错推给别人。”每每装傻、一直扮无辜,还恶人先告状。 “对啊,你真过分!”蓝绿帮腔道。 海恋反击道:“我把什?错推给别人了?你说清楚。”他不断严厉指责她,却连一项证据都提不出来,她没必要饱受摧残。 “唉!我终于知道你?什?那么生气了。”蓝绿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嘀咕著。 “你住口!”海恋一喝!蓝绿悚然一惊,一时间不敢多嘴。 “?什?不让她说。”关问浪森寒地?蓝绿撑腰。“你既然敢做,就不必怕别人说你。” “我究竟做了什??” “做了什??”他声音愈来愈严厉,眼瞳燃烧著要焚毁她的热度。“六年前的那一夜,你不也带著你的男人来跟我示威,义正词严的要摆脱我这个穷光蛋。”正因?如此,他才会讶异到无法防备而挨上那一刀。 “你在胡说什??”海恋不敢相信,她哪时候带男人去跟他示威,他竟然这样污蔑她。 关问浪愈见低沉的嗓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我都提出证据了,你却还是死不承认。” “我没做过。”她悍然否认。 “没有?”她竟然可以装蒜。“那我就继续提醒你。那个男人叫罗新,他坐拥亿万财富,当时尚未认祖归宗的你经不起他的银弹攻势,决定?弃我而转就他,这些话还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你现在居然可以当做没这回事。”她甚至还动刀杀他。 “胡说八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别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他怎么可以编出这种故事来,怎么可以……“你做了。” “你冤枉我。”没有,她没做过这种事,没有! 他一顿,深深一叹,无所谓了。“你死不认罪,也就没什? 好说的了。” 她同样疲乏呀!“问浪,我们深爱过,我们熟悉彼此的灵魂,你想──我会做出这种事?” “大概是我从来没了解过你吧。”淡淡一句震得海恋坠入地狱深渊中。 久久过后──海恋无力地笑了。“随便吧,我不再反驳,你想毫无罪恶感的拥有新欢,就把负心的罪名强行推到我头上来,我还能说什??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你决定否认到底。”原以为她会认罪、会忏悔,哪知她却一直当做没这么回事。 难不成当年那一切是他在做梦? 他亲眼看著海恋与罗新在他面前卿卿我我、亲耳听著海恋要跟随罗新一生一世的恩爱言词,在争执中,他甚至亲身领受了海恋将那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他胸口的痛。 若非关耀的出现拯救,他现在会是地狱里的一缕冤魂。 蓝绿闭了闭眼,耸耸肩。 “我没做过的事又何必否认,我现在只好奇那把匕首跟我之间的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关系。”她蓦然冲前,往蓝绿方向奔过去,二话不说立即抢夺。 那把刀跟他胸口上的伤痕有著密切关系吧。 如今她想做的就是?自己证明清白。 “这把匕首是重要证物你不能抢。”蓝绿没料到她有此举,一记转身,退后一大步,堪堪避过她。 “给我。”海恋锲而不舍地再探出手,非要抢到匕首不可。 “不给。”她藉力使力的将她的手往外甩去,并且嚷道。 “你快住手,你抢不走的。”她蓝绿是什?角色,岂能由她成功。 “给我。”海恋执意要得到,她非得好好瞧一瞧那把匕首,以及它所代表的秘密。 “关哥哥。”海恋明显打不赢她,可是她玉石俱焚似的抢夺方法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海恋,你赢不了蓝绿的,撒手吧。”关问浪深沉的眼神凝视著她的一举一动,海恋是恼羞成怒了? “未必吧,不到最后,胜负难说。”她一跃,固执的要从蓝绿手中抢到匕首。 蓝绿急急退后,但海恋的手继续往她面门袭来,蓝绿?了闪避她的攻击,手一提,刀刃划过。 “呀!”海恋闷哼一声,血溅出,那无心的一刀划过她的手臂,造成二十公分长的伤口。 蓝绿一时愕然! 而忍著热辣伤口的海恋则咬住牙,趁蓝绿错愕之际夺去她手上的匕首。 “海恋你──”唉!竟然被她抢成功。 “我拿到手了。”她咬牙道,连连后退,任由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下。 关问浪倏地掠前。“把匕首给我。” “不给。”海恋退得更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坚决不让的强烈讯息。 血液一直滴下,互视的眸光是不妥协的对峙。 须臾过后──“海恋,你过来。”关问浪忽地露出笑容,顾盼之间流露温柔善意。 能被骗吗?关问浪已不再是以前的关问浪。 海恋忍著手臂上的痛楚,固执的拒绝道:“我不会过去,休想我会上当。” “你手臂上有伤。”他脸色变得晦暗。 “不关你的事。”她退得远远,才暂时放下匕首,撕下衣裳弄成布条,想办法止血。 “问题是你现在还死不得。”瞧她辛苦地救治伤口,但一直弄不好。 “我可以自己救自己。” “你有本事自救?” “当然──啊!”关问浪蓦然掠前,欺身至她眼前,海恋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护住匕首;而关问浪似乎志不在抢回匕首,只是将她制住,旋即抱起她来。 “你干什??”海恋惊声哑叫。 他将她放进车内,旋即坐上驾驶座,引擎一?动,跑车奔驰离去。 蓝绿瞠著大眼睛,看著关问浪带走海恋。至于她呢,则是一声招呼也不打,压根儿忘了她的存在。 “啐,什?意思嘛,当我是隐形人。”她嘟囔地抱怨道。 “真是的,搞这种飞机,根本是过河拆桥,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关问浪押著海恋先到医院打消炎针、缝合伤口及上药后,才带著她到另一间公寓休息。 这段期间海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守护住匕首,不让关问浪有任何抢回它的机会。 第8章 扶著她进屋,关问浪摁下开关,客厅灯光大明,品味不俗的各式家具又再次证明了关问浪绝非普通小老百姓。 对于现在的他,她是一无所悉了。 “坐下。”他道。 海恋无言地坐著,?首看了四周环境,便把自己缩进沙发内,匕首摆在身畔,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可以马上守住。 看出她的防卫,关问浪不以?然地道:“把匕首还给我。” 她倏地抓紧刀柄,摇头道:“我不会给的。” “你留它何用?” “那是我的事。” “海恋──” “你休想拿走它。”她毅然决然道。 关问浪扬了扬眉,不再强逼。“好吧,随便你。”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昏沉沈的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差,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你饿不饿?”他忽地一问,不痛不痒的声音带著些微挫败感,他实在不必管她的身体状况是好是坏。 “还好。”别被他的柔情攻势所魅惑,他不再是以前温柔多情的关问浪,现在对她种种示好的举动都是另有目的。 他有些恼怒。 “跟我耍脾气对你没有好处。”别以?可以得到他的同情心。 “难道要我跟你求饶?”她悲哀一笑。 关问浪看她,她别开脸。尔后关问浪走进厨房,现在还不是饿死她的时机,要是海恋因此送掉性命,关于神秘客的线索也将中断。 他走了。海恋拿起匕首,仔细观察著这把带著秘密的利器。 “我不记得见过它呀──”海恋一边看著、一边喃语道。 “我对这把匕首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蓝绿却一口咬定我跟这把匕首有所关联,好像一味的认定我曾经拿著这把匕首伤害过关问──不!”她惊悸!“我没做过这种事,我不可能做出伤害关问浪的举动,这肯定是他想栽赃,他想另结新欢就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往我头上扣,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她臆测著关问浪的动机,可是灵魂的另一处却有某种空茫。 遗漏了什??乍起的空洞感所?何来? “吃了它。”关问浪不知何时站在她跟前,还放下一盘热三明治。 她吓一跳!第一个动作就是抓回匕首。 关问浪见状,冷冷道:“把三明治吃掉。” 她看了一眼,摇头道:“你自己吃吧。” “不吃东西怎么服药。” “我自己会处理。” “跟我作对没有好处。”她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虚渺一笑。“你又在使诈了对不对?你故意表现得很温柔,是想让我卸下心防,你好乘机抢回匕首吧,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 关问浪十指倏地紧缩。“你放心,我答应不抢它。”到底是谁在使诈?她倒是恶人先告状。 “你不会抢?”她狐疑。 他双手一摊,无谓地凉凉道:“这把匕首本来就没有作用,它存在的唯一价值仅是‘纪念’。”纪念这把刀刃曾经狠狠地插进他的左胸口上,让他差点殒命。 她警戒地再问:“你答应不会抢。” 他坏坏一笑。“就算我不答应,你又能如何?你以?凭你可以阻止我抢回来。” 海恋顿时语塞。 “身体是你的,你若是不爱惜,那也随便你。”他不再浪费口舌。 海恋不再言语,拿起三明治一口一口咀嚼著,天知道她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再加上失血过多,体力早已透支,若不是靠著意志力支撑,早就昏得不省人事。 而关问浪果真履行诺言没有妄动,还倒来开水和药包让她服下。 缄默中,虽然各有所思,倒是难得地不再出现尖锐的对峙。 ※>;※>;※>;堂皇气派的大门恭迎著衣香鬓影的来客,宛如宫殿般的气派会场也让贵宾眩花了眼。相辅相成嘛,能够踏进这栋别墅的人物净是名流绅士与名媛贵妇,而华丽的景象也诉说出主人的非凡身价与地位,关盛与关孟琳这对夫妻确实是政商两界的超级王者。 “客人真多,都是来祝贺我的官职更上一层楼。”关盛掩不住心中的喜悦,露出满意的笑脸,来客越多越能证明他是非凡角色,谁都不敢不买他的帐。 站在他身畔、相貌身材都保持相当良好的关孟琳淡淡地道:“这还不是因?我们夫妻俩权势在握,否则你以?这些势利人物会理睬我们。” 关盛认同妻子的说法,在这功利社会下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只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不管如何,关家努力这么久,得到今日的成绩也是应该的。”关盛有感而发,关氏家族能够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关孟琳忽地冷冷睇住他。“怎么,你认?关家今天的成就,全是你关家一族的功劳?” 关盛愣了下,旋即陪笑道:“不!当然不全是关家人的努力,也是因?有你娘家孟家的财势相佐,咱们才能一飞冲天。” 关孟琳脸色总算好看些。“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孟琳,今天的场合你可要给我点面子,千万别发脾气哪。”对于妻子的个性他太清楚也吃过许多闷亏,但是关家目前的财?全部都由关孟琳掌控,就算关盛对妻子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当面表达他的反抗。 要知晓两个家族合则有利、分即是害。 “我当然会有分寸。”关孟琳拢拢发。“不过你自己也得收敛点,别老是制造烂摊子给我收拾。” 关盛无辜极了。“我哪有制造什?烂摊子,身?政要,我可是很用心的在?关家制造最有利的政治前途。” “你少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指的是什??”她尖锐地反驳回去。风流倜傥的关盛老是死性不改,总想背著她在外头偷腥养小老婆。 “孟琳……”步入中年的关盛,仍然保持极佳的体态与优人一等的外型,打从年轻时候他就得到许多女孩子们的崇拜,直到今天,依然是无数的贵妇或名媛淑女想尽办法想要攀交的对象。 “哼。总而言之,你了解我的个性,要是不想找麻烦的话,最好别惹事。” “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做什?。以前是年少轻狂,你就别一直放在心上了。” “这样最好。” 关孟琳高雅傲然地挽著关盛的手臂开始和会场的宾客寒暄谈话,浮华而糜烂的氛围在切下庆祝蛋糕时,掀起第一波。 “关夫人太幸福了,关先生的职位再度荣升,而你的事业版图也愈渐扩大,关氏夫妇的名声传扬天下,让我们羡慕极了。”巴结的恭贺此起彼落,听得关孟琳心花怒放。 “多谢各位今天的赏脸。”客套话也得讲讲。“各位的光临让我们夫妻大有面子了。” “哪儿的话,收到你的邀请函才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是啊、是啊……” 在谄媚声中,庆祝会也进行到终了时刻,关孟琳左顾右盼好一会儿后,又开始板起脸孔。 “耀儿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家里今天开庆祝派对,怎么还不见踪影。”而且不是只有今天,那孩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 关盛陪笑道:“那孩子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你又不是不晓得。” “就算不喜欢也得参加。”关孟琳最讨厌别人违逆她。 “他是关家唯一的子孙,当然有必要出现在这次的场合里,别忘了以后关家的一切资源全数归他所有,他总得出来露露脸吧!” 关盛突然皱了下眉头。“孟琳,关家不只关耀这个孩子。” “你说什??”关孟琳风云变色,宛若夜叉的寒下脸来。 “你这话是什?意思?你把这句话给我吞回去。” “孟、孟琳,抱歉,是我说错话,我道歉,你别生气了。”糟糕,这种场合不能吵架的。 “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伤我。”当年那个烂女人所生的孩子,怎么会是关家的继承人,她永远不会承认的。 “我都说是我失言,你就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况且关问浪那孩子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我也二十年没他消息。”正因? 有感而发才会犯下大忌。 “没错,搞不好人都已经死了。”关孟琳恶毒地诅咒道。 关盛?了缓和气氛,只好闭口不再言。 火爆气氛较?和缓后,关孟琳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在找关家麻烦,老扯咱们家族的后腿,对于这件事,你查到线索没有?” 关盛蹙眉,这事他也束手无策。“没有,我想耀儿大概也是?了追查这档事才没回来参加宴会。” 关孟琳气恼得直跺脚。“要是让我抓到凶手,我非要好好整治他不可。” “当然。”关盛嘴巴这么说,心头却不乐观。可千万不要人没抓到,就先被人给吞噬入腹──对于这股莫名的不安,他只敢放在心里,不敢告知妻子,以免事态愈扩愈大,更难收拾。 第五章 “咳……咳咳……”喉咙的不舒服让海恋醒了过来,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后才睁开眼睛,回应她的是昏暗天地,她在哪里? 海恋茫茫然地坐起身子,呆坐好久之后才渐渐回过神,想起来了,她落在关问浪下的牢笼里。 “我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呀!”记起他曾经说过的形容,海恋自嘲一笑,手臂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喉咙的干涩感更是让她受不了。 “咳……咳咳,得找水喝。”她努力移动身子下床,脚一沾地,双手立即扶住床头柜,头昏眼花的,她的身体虚弱到站不住。 第9章 “怎么会这样?”海恋强撑著左右摇晃的虚靡身子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到客厅,正要寻找电灯开关,突如其来的强烈晕眩让她眼前一黑,颠踬地往前栽倒。 “呀!”破碎惨呼一出,她以?自己会摔得鼻青脸肿。但没有,在她脑门离地板三寸距离时被一双铁臂拦住;她幸运的被人接住,缓缓地放在地板上。 她知道是谁“拯救”她,却开不了口,强烈的晕眩让她瘫在“那人”的怀抱半晌动弹不得。 “既然觉得不舒服,?什?不早说?”关问浪口气极?严厉,凶狠得好像要一口吞了她似的。 这岂是对病人应该有的态度! “反正不死就没有关系。”她咳了咳,虚弱的反驳他的斥责。 “看你的样子离死也不远了。”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往门口走。“再上医院检查一次。” “不要!”她拒绝。 “不要?!” 她开始挣扎。“我不想再去看医生,放我下来。” 他脸色难看地。“若是伤口恶化,你可别怪我。”不识好歹的女人。 “我哪敢怪你。”她执意道。“你放我下来。” 关问浪只好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按开灯,窝在沙发上的海恋脸色苍白得惊人,连一向慧黠的眼神都显得毫无光彩。 他拚命按捺下几乎令他室息的怒焰,他不想知道这股由心淌出的熊熊怒火因何而起──他岂能承认他在担心她! 别忘了是这女人先背叛了他,他又怎能被小小的苦肉计给左右了惩罚她的决定。 “咳、咳咳……”海恋难受地埋首于膝盖中。 他见状,突然恼道:“这全是你自找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逞强起床做什??” 她讶异极了,挥之不去的期待感又开始发酵,或许关问浪不是那样绝情的。 “我口渴,起来找水喝。”她解释她的举动。 “?什?不叫人?”若非他保持警戒,一听到开门声便立刻起身查看,不摔伤她才怪。 “?什?不叫人?”她幽渺一笑。“我能喊谁帮我?你在我身边吗?”她反问道。 他瞬间散出骇人的气息。 她不畏地直视他,扯著沙哑的声音再道:“是你一再提醒我,我们已经不是恩爱夫妻,而是敌对关系。” “敌对关系?”闻言,他露齿一笑,那姿态充满对她说法的赞同。“没错,你说的对极,我确实是你的敌人。”撂完话,他竟然替她倒了水过来。“喝吧,我不想沾上虐待犯人的恶名。” 心口猛然窜过一道,即便他的说法很残酷、动作很嚣张,但──却令她感动。 海恋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喝著,温水?干涩的喉咙滋润水分,也暖和她的心。 关问浪一对厉眸忽然盯在她右手中指上。 “你把婚戒拿掉了?”他问,声音十分平静。 海恋放下水杯,张开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的右手掌。“是拿掉了,怎么,你很失望吗?”她故意的挑衅道,期待他会有所反应。 他冷嗤一声。“我怎么会失望,你早该丢了它。” 期待又落了空,心又纠结成一团。“没错,我早该丢掉这只婚戒,是我自己闹笑话,视它如珍宝,结果呢……”她虚弱地道。“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可笑哪!” 他的眼神掠过一抹愤怒与冷冽,不过稍纵即逝,她完全没发现。 “还要不要喝水?”关问浪忽然改变话题。 “?什??”不懂呀?他又开始关心她。 她就一直被他忽尔温柔、忽尔残酷的对待给揪扯著,教她定不下心来。 “喝不喝?”关问浪对她的问题听而不答。 她到底要用哪种面目对待他才好?丈夫还是敌人? 见她不答,他又淡淡?下一句。“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她快要被他逼疯了。 “关问浪,你到底想对我怎样?”海恋再也控制不住地扑进他怀里,询问的嗓音不断抖颤著。“告诉我你到底想对我怎样?我被你弄糊涂了?你到底想拿我怎样?你说啊,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呀?给我个答案好不好?”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慑住。 下一瞬,她抬头,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与身体的极度不适,寻上他的唇,不由分说便狠狠吻住他。 “海恋──唔……”他的声音被她的火热给封住。 海恋激烈地狂吻他的口舌,豁出去似的辗转吸吮著,她一心只想挑动他的情欲、他的感情、她想找到的答案,她必须证明他的心思,必须呀……她不要让自己在期待与幻灭里来回穿梭,不断地受折磨。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一边问他,一边毫无节制地狂恣劫掠他的唇片,她再也受不了种种的不确定。 关问浪全身绷紧,任由她缠吻著自己,表情不嗔不怒,完全没泄漏出他任何的想法。 “你回答我呀!”狂吻过后,她喘著气拉开距离,迷乱的眼神盯著面无表情的他,那份虚无感再度攫住了身与心。 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海恋鼓起最后的勇气。“我好气你,气你这样对待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告诉自己,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关问浪,不再是以前那个疼我、爱我、惜我的丈夫了,可是──我的心里却还存著一丝丝幻想,幻想我现在所遭遇的伤害只是在做梦,因?我的丈夫是不可能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久久过后,关问浪抚摸她铁青的脸颊,唇片却是冷漠的逸出一句话。“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 “当初?什?当初?你是指我背叛你,跟了别的男人,但是那些全是子虚乌有的指控,你要我承认什?──” 他点住她唇瓣,截断她的话。“到现在你还在装傻,从一见面起,我就不断给你认错的机会,可是你执迷不悟,又怎能怪我呢。” 还是在原地打转呀! 海恋失望透顶,她没有力气了。“算了,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交集,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她直直瞅住他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关问浪,你爱我吗?你还爱著我吗?请你回答我?” 他回视她。 海恋继续道:“爱或不爱都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不要你一下子狠心对付我,一下子又温柔地对我嘘寒问暖,你是打算逼疯我吗?你究竟爱不爱我心里应该早有答案,就请你坦白告诉我,别再让我猜疑?” “要到了答案又能如何?” “我当然有主张。”她咬咬牙,轻轻说道。“倘若你不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爱我,我就可以彻底的死心,彻底的把关问浪从心底深处拔除,不再影响我。” “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再爱别人。”第一人选自然就是她的保镖石飞渡。 “那是我的私事,你没有权利置喙。”她忍著椎心痛楚,承受他的讽刺。 他瞅视她。 “请你说吧──”她咄咄逼问。“你到底还爱不爱我?爱或不爱?” 叮咚──门铃声却在此刻切入阴郁的空气里,不待关问浪上前应门,门锁被钥匙打开。 蓝绿以一身嚣张的蓝色紧身衣裤出现,天蓝的和平色调不仅驱赶不了室内的诡谲气氛,反倒让更深沉的晦暗降临在每处角落。 有趣哪,关问浪的行踪蓝绿了若指掌,甚至可以拥有钥匙大大方方的进出,这两人是何种关系,还需要求证吗?! 海恋幽幽地笑了。 “我真傻,不懂自己?什?偏要执著于你?不懂自己?什?这六年来要无怨无悔的找寻你的下落?守住对你的誓言?我想我是疯了,唯一的解释是我太过天真浪漫吧。”海恋一字一字痛? 自己的幼稚,纯净无瑕的真爱至此蒙上尘埃。 关问浪还来不及开口,蓝绿却不以?然的哼声抢话道:“你要是觉得痛苦,那也是你自找的,你对不起关哥哥,合该吃这种苦头。” “是吗?是我自找的?都是我的错?”她扬声,看著关问浪。 记忆瞬时拉回六年前她绝裂的说法与那无情的一刀。 关问浪忘不了,他毒辣回道:“是你的错,是你否决掉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怨不得我。” 她笑了,平静的神色不再有任何的依恋。“我一步退、步步退,最后还是落到这种下场,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呢。” 她不打算再辩驳。“哈,你现在打算怎么运用我这颗棋子?”他挟持她不就想利用她。 “我正是?此事而来。”蓝绿跳到关问浪耳边嘀嘀咕咕一会儿,在取得关问浪同意后,由她主导发言。“海小姐,明天一早请你跟我走一趟,有个男人我想你会很有兴趣见面的。” ※>;※>;※>;一如往常的热闹都市,上班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商业区内活动,在这满是办公大楼的地段里,有一栋外观设计以黑色?基调的二十层大厦,给人一股阴沈又强悍的感觉。 这栋造形景观极?特殊的办公大厦,隶属一家名叫唐氏国际机构。 而唐氏国际机构的实际负责人一直以来就是个神秘人物。 根据仅有的商界传说,只知此人长期旅居加拿大,其他的就一无所知。 虽然老板的身份非常神秘,但是唐氏国际机构却是一家相当赚钱的公司,公司团队的运作听说全靠电脑传输下指令,假使真有难以处理的要事,则是请示亚洲区的负责人罗新做?准则。 蓝绿在对面马路,遥指著正站在大楼前方广场,与另一名男人交头接耳的罗新道:“海小姐,广场上那名个子较高的男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第10章 她转而望向海恋,意有所指的讽刺著。 “他是谁??什?我该熟悉他?”海恋对她所指的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蓝绿啧啧称奇。“你还真行,可以睁著眼睛说瞎话。” 她苍雪般的容?没有控诉,只是平静地据实以告。“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何必说谎。”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但他的变化并不大,我不相信你的记忆力有这么差劲。”蓝绿不得不佩服她装傻的本事。 海恋左思右想,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我确实不认识他。” 蓝绿冷哼一声。“我觉得你很奇怪耶,老是把自己的情人忘得干干净净,一下子忘了关哥哥的深情而背叛他,现在又把这家伙给?到九霄云外去──” “他到底是谁?”海恋冲口一喝,不想再听她的讽刺。 蓝绿怔住,居然被她的气势给骇著。 “啐。”她暗骂自个儿窝囊,理了理心绪后,决定大方一点,点醒这位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主角。“他就是罗新、你的爱人,你不就是因为他才舍弃关哥哥的。” “他就是罗新?!”她震惊。 蓝绿瞪了她一眼,她的演技简直可以拿到金像奖。“对,就是他。打从我看到罗新的照片后,我就一直想不通?这个罗新比起关哥哥丑上百倍,魅力更是差他一大截,你当年是怎么回事?居然会看上这种男人?”她夸张地叹口气,调侃道。“唯一的解释只能说你年幼无知,罗新一用金钱打动你,你就受不了诱惑移情别恋了。” 海恋不想与她争执,辩解何用,一直以来他们都用莫须有的罪名死扣住她。 “关问浪呢?”海恋问,他怎么没来? “关哥哥另有要事待办,没空看你会情人。”蓝绿道。 也无所谓了。“那么,你带我来这里不光是想让我记起罗新这个男人吧,你真正的目的?何,直说无妨。” “你满聪明的哟。”蓝绿掌声鼓励。“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如果你知错,想?当年的过错赎罪的话,马上去找罗新,想办法把唐氏机构幕后负责人的身份给调查出来。” “就这样?” “是这样。问题是你愿意吗?” “我愿意,但不是?了赎罪,我并不欠任何人,我答应去接近罗新,是?自己洗刷冤屈。”海恋毅然转身,越过人行道,往罗新所站方向而行。 蓝绿、关问浪,这两人口口声声宣称她有罪,而今又找了个叫罗新的男人诬指是她的旧情人。 可笑呀可笑……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罗新在六年前居然是她的情人,而且还是因为他而?弃关问浪,她记忆再怎么差劲也不可能忘掉这件事吧。 只是──有点奇怪?他们要罗织罪名?何不选择高杆一点的借口?硬塞给她一件诡异的答案。 这是什?原因? 这也是海恋所想不透的,所以她决定亲自解谜。 海恋慢慢走近他。 “罗新!”来到背后,她故意且直接地喊出他的名字,谜团的解开由他开始。 罗新闻声回头,一见海恋,表情瞬间僵硬。 他的反应让她一沉,罗新真的认识她。 罗新突然跟身旁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男人瞥了海恋一眼后,迅速离去。 海恋没理会不相干的人,只是踱前,暗地打量罗新,装得跟他很熟络。“罗新,我们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你好吗?” “你──你是谁?”罗新恢复正常表情,极陌生地问著她。不可以自乱阵脚,唐夫人的催眠术既特别又厉害,当年海恋是在被催眠的状况下,跟他扮成情侣杀害关问浪,按理是不可能破解的,海恋不可能会记起他的身份。 “咦,你不认得我了?”不对,他方才的样子明明认识她。 罗新斥道:“我没见过你,又怎会认得你。” “六年前──” “什?六年前,小姐,你是不是记者?”他硬是改变话题。 “抱歉,我还有要事待办,你若想找我做访问,麻烦先跟我的秘书约时间。”他转身要走。 “你别走,你忘了六年前跟我之间的‘故事’吗?” 他走得更急。 海恋追上去,哪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引擎声,她下意识的回头,有一辆重型机车突兀地骑上广场,直直地朝著她所站方向急冲而来。 “这是──”她愣住,千钧一发之际有个男人冲过来抱住海恋,伴著路人的惊叫声,成功的滚到一旁,躲过重型机车的直接撞击。 煞车声大响,机车冲过两人后见到没有机会,立刻加速逃逸,留下一堆吓傻的路人愣在当场。 “小姐,你没事吧?”石飞渡跃起搀扶起她,连忙检视著她的身体,除了衣裳沾染的灰泥,手臂也渗出血丝,他脸色大变。“你受伤了。” “不!”她按住受伤的部位,忍痛道。“这伤口跟刚才的事情没有关系,这是──”她声音卡住! “是什??”石飞渡追问。 “没、没什?,是前几天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能告诉他跟关问浪有关,否则纠葛会愈结愈复杂。 石飞渡不信,可是此情此景不适合追问,迫切工作先料理好小姐的伤口?重。 “我们回去,不能再留在这地方。”?什?有人要伤害海恋? 那个罗新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目前是不可能找到线索。 “好吧,我们先回去。”从关问浪那头也要不到答案。至于六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事,她决定自己去调查。 石飞渡扶著海恋坐上计程车,车门关上,立即绝尘而去。 刚刚差点被吓死的蓝绿总算吁口气。 “怎么会这样?是谁想撞死海恋?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她拍著惊惧的胸口,就是想不出个道理。“呀!惨了,海恋被石飞渡带走了。”蓝绿这才想到自己还犯了件乌龙事。“这可怎么办?我把关哥哥的棋子给丢了。” “蓝绿。” 她回头,吓一跳。“关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他没答腔,只是眺望已经恢复正常的广场。 她循著他的眼光看过去,脸色又变得鬼里鬼气。“对了,刚才的惊险镜头你瞧见没有?” “瞧见了。”要不是看到石飞渡奋不顾身的先行飞扑救人,会现身的将是他。 “你有什?感想呀?”她用手肘撞撞他。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跟海恋扯上关系的男人全都聚在一起了。”他嘴角讽刺地撇高。 “就这样。”她乱没意思地撇嘴。 “这样还不够?”他没打算让她看戏。 “哎,不对不对啦。”蓝绿憋不住。“你真的打算放走她,不再把‘棋子’给抢回来吗?”想当然耳,石飞渡不可能再轻易让海恋涉险。 “放心吧,她走不了的。”眼瞳乍现的光芒充满著侵略性,与脸上和熙的笑容成为强烈的反比。 蓝绿见状,愉悦地等候下一场精彩戏码。 ※>;※>;※>;“小心一点,快止住血。”石飞渡神情紧张地看著医生?海恋更换手臂上的绷带,雪白的肌肤有条长长的伤口,石飞渡凝出一脸煞气。 “我知道。”这个人也太紧张了吧,医生差点儿被他的神经质给感染到。 好不容易总算诊治完毕。 “明天我会再来复诊一次。”医生道。 “麻烦你了。”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是怎么受伤的?”女佣人谨玉送走了医生,回头便询问正在服药的小姐。 “是我自己不小心──” “应该是关问浪那家伙造成的吧?”石飞渡不打算再姑息下去。 海恋轻声道:“石先生,你误会了。” “我误会?” 她请托道:“我们就让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问下去了,好不好?” 石飞渡咬牙切齿,他可不想善罢甘休。“我怎能不问,我是你的保镖,你受伤我有责任。”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别教我为难了。”她与关问浪的情伤尚未获得解决,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扯出一个叫罗新的男人,倘若再加上石飞渡,这混乱的一切该怎么解? 瞧她神情黯淡,石飞渡只好退让一步,但他也开始有某种坚持。“你受伤的原因我可以不再追问,但我不会再允许你单独去见关问浪,就算因此招致你的不满也没有关系。” 她苦涩一笑。“好,我听你的。”暂时别为难人。 石飞渡脸色总算缓和些。“还有,那辆杀人的机车是否也跟关问浪有关联。”这件事一定要问明白。 “不是他。”这点她绝对确定。“关于这事我倒是要请你帮忙,我必须查查那个叫罗新的身份,以及我跟他之间到底有过何种关联。” “唐氏国际机构的罗新。”这个公司的主管级人物都是一群神秘兮兮的家伙。“小姐怎会跟他有关系?” “我也不明白,所以才要拜托你帮忙,假使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石飞渡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小姐尽管在家安心养伤,我答应替你去查查。” “谢谢你。” 石飞渡退出去,一旁的谨玉踱过来。 “多亏石先生有先见之明,把我从海皇岛调过来,否则你一个女孩子家现在受了伤,日常生活起居看你怎么办好。”谨玉有心地褒奖石飞渡的优秀。 “幸亏你来了。”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给人不该有的期待。 “小姐是不是该去梳洗一下,好好睡一觉,你的脸色很难看呢。” 第11章 谨玉担心的扶起她,回到她的卧室。 她点头,知道自己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海恋在谨玉的帮忙下褪去外衣,放在口袋的皮夹却不小心掉在地板上,散落的东西除了一些零钱外,还露出一张小照片。 “这男人是谁?好帅呀?”谨玉捡起皮夹与照片,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是──是很久以前的好朋友。”温馨美好的回忆都发生在过去,现在的关问浪已经跟她毫无关系。 “以前的朋友?现在没联络了吗?好可惜哟,我还希望小姐介绍我们认识呢。”这么帅的男人多多益善。 “你最好别认识他。”他难以捉摸、阴鸷残酷。 “?什??我觉得他跟少爷的外形很有得拼呢,都一样迷死人,要是被他抱在怀里,我一定晕死了。” 海恋看著一脸痴迷的她。 “你不觉得他很可怕吗?” “怎会!”她捧著相片,幻想地道。“这男人看起来很和善,相由心生嘛,我想他一定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她无奈地喃语著。相由心生,变了个人似的关问浪,现在已然是恶魔的化身,离善良好遥远…… 第六章 “夫人,我发现我们被海恋盯上了。”罗新焦躁地在书房来回踱步,想起今早的状况他就坐立不安,怎么也没料到海恋居然会找上他,当年那一段记忆不应该存在,海恋?什?会想起来。“夫人──” “你急什?。”唐绮一派悠闲的坐在摇椅上,抽著烟,阻断他的叨絮。 “我怎能不急。”罗新做不到安之若素。“我担心我们的身份以及计划会全部曝光。” 唐绮眯起眼。“你是不相信我的催眠术喽?”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颤,无意间触及到她的忌讳,唐绮最恨人家不相信她的能力。 唐绮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老实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罗新寒毛直竖,连忙转圈道:“我、我并非不信夫人的能力,而是──对方确实已经有了动作呀!” 唐绮睥睨地扬起嘴角。“当年?了催眠海恋,我使尽了全部的力量,好不容易控制住她的精神,命令她听从我的指示去对付关问浪,让那混蛋小子尝到被爱人遗弃、被爱人羞辱、被爱人背叛的滋味,甚至他还幸运地下了地狱走一遭。既然我能够催眠海恋,就有自信封锁住她的记忆,你放心吧,海恋这辈子是想不起那一段过去的。” “可是海恋明明就认出我的身份。”罗新不免臆测这中间蹊跷。“对了,会不会是关问浪搞鬼,搞不好是他唆使海恋来追查当年的事件,这段期间关问浪都跟海恋混在一块,他们很可能连成一气。” “咦?关问浪没有?当年的背叛而报复海恋吗?”唐绮感到意外,纵容他们相遇是?了看好戏,想看关问浪如何对付海恋,她在等这对男女心碎神散,然后她再给予最后一击。 “我猜没有,否则海恋如何能够站在我面前。” “难道关问浪对海恋余情未了……”她语调愈来愈森寒。 “要真如此,我不能再纵容,我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关家的老老小小就准备接受我的惩罚吧。” “谨听夫人吩咐。”罗新只能配合。 她邪狠道:“开始放手攻击吧,我不要再让关盛以及关孟琳嚣张,我要扳倒关家的事业以及政治版图。再则,关问浪这个碍眼小子既然倒霉的又从地狱回过魂来,我就让他再尝一次下地狱的滋味,谁教他的母亲对不起我。” “是,我会开始执行计划。” “罗新。”她忽然变得温柔。 “还有吩咐吗?”罗新并不敢僭越,小心翼翼的应答。 “你可要好好去做,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明白,我相信夫人,也谢谢夫人。” ※>;※>;※>;秀丽的长发飘逸地垂放在无瑕脸蛋边,淡淡的薄妆将她绝美的容姿映衬的更?亮眼突出。海恋以一袭贴身剪裁的雪白套装出现在派对上,完全没一丝暴露,然而美丽的倩影依旧绽放出令人无法正视的光芒,眩花许多人的眼。 “小姐,喝点红酒。”护卫她的石飞渡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杯酒递给她,鹰隼般的锐眼也顺道逡巡会场一周──没有特殊动静。 “谢谢。”她接过酒杯,浅尝一口。这次由商业总会举办的百大企业联谊派对,特地挑在半山腰的一栋大别墅内举行,与会的企业家极?踊跃,而她仗势著海家小姐的身份,自然有权参与。 “有没有瞧见罗新?”海恋低声问,在人群中,并没有看见他现身。 “据我掌握到的消息,他应该会到。”石飞渡自信这消息绝对可靠。 海恋沉默下来,须臾后,轻轻再问:“这位罗新到底是何许人?而他所代表的又是何方神圣??什?没有人可以识破那位神秘人的来历?”就连关问浪也摸不著头绪。 “过去海氏家族没有兴趣理会唐氏国际机构,才会对唐氏机构的组织成员较无了解,不过我相信海家的情报网很快会有所突破。”对海皇而言,唐氏机构只是颗小沙粒,根本不值得思去研究,若非这事牵涉到海恋,也不会动用到旗下的情报网。 海恋自然明白。“我懂。虽然掌握到的讯息仍嫌不足,不过有多少资料都先告诉我。” 石飞渡点头,禀道:“罗新,现年三十五岁,目前居住于天母,单身,没有任何婚姻记录。” “他没有结过婚?”海恋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很担心罗新的配偶登记栏上出现她的名字,因?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已经没有逻辑章法可依循。 “还有,他经常出境,所去的国家非常?多,不过有时会突然失去踪影,就仿佛被蒸发了一样。” “那他有没有至亲朋友?”必须多加了解罗新的背景。 石飞渡摇头。 “跟他接触的对象全是企业界人士,而且也都没有深交。”他目光一定,罗新出现了。 海恋循著他的眼神看过去。 “他似乎相当保护自己的隐私。”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移步。“既然如此,就由我来揭开他的底细。” 石飞渡跟在她身后保护。 “罗先生。”来到他背后,海恋唤他。罗新转过身,这回不像上次一样显得失措紧张,略带阴寒的脸庞反倒流泄出某种笃定。 “你好,又见面了。”罗新有礼的颔首回应。 “你记得我?”挺讶异的,罗新居然不再忌讳她,还从容自在跟她打招呼。 罗新扬扬眉,微笑道:“我当然记得你,怎么,有什?不对吗?” “我以?你会视我如蛇蝎,转身就逃呢!”她打趣道。 罗新笑脸不变。 “你说笑了,其实都是误会,上回我误以?你是位记者,才会惊慌的躲开你,我一向很忌讳被记者纠缠。”他回了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倒是今晚你能以贵宾身份参加派对,想必你也是企业界的一分子,我当然不会排斥你。” “原来如此。” “是啊。” 海恋低下眼,含笑再问:“只是当时那辆奇怪的机车……” “咦,那不是你自己招惹的麻烦吗?”他立即推得干干净净。“与我无关吧。” “对,是与你无关,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能太过逼迫他,打草惊蛇未必有好处,一步步来。“罗先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拨个时间给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谈一谈。” “可是这场合……” “就等派对结束,我已经安排好一间会议厅。”石飞渡介入道。 罗新打量他。“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的朋友,石飞渡先生。”海恋介绍道。 “朋友?”罗新狐疑地逡巡他,石飞渡关照有加的表现岂是普通朋友的态度。 看出他的质疑,海恋脸色未变地再度强调。“石先生仅仅是我的好朋友。” 石飞渡掩住强烈的失落感,力持平静地不反驳。 “我了解了。”罗新眼神一闪道。“你的邀请我原则上同意,不过今晚太过急迫,可否另外订时间我们再详谈。” “好啊。”海恋同意。 “那就麻烦你去跟我的秘书另约时间。”说完后,罗新微笑离去。 石飞渡看著罗新绕到另一隅,不解地问道:“小姐,你不留他今晚就说个明白?” “没关系。”她自有主张。“我看罗新不仅不排斥跟我详谈,相反的,他还有心想接近我。” 既然小姐已有对策,石飞渡也不方便多言,看看时间,九点钟。“小姐要不要继续留下来玩?” “不,回家吧。”她扫了眼会场。“既然已经达到目的,留在派对上也没有意思。” “好,我们走。”他巴不得快点离开,有太多的狼豺虎豹泄漏出对海恋的兴趣。 两人并肩同行,踏出别墅,漫步在下山的路途上。 风吹著树叶沙沙作响,也?这夜增添一份清凉。 两人默默走著,突然间,一条轻巧得恍若鬼魅的身影突然从林间处窜出来,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关问浪?”石飞渡顿时错愕!但也才一秒钟,立刻护在海恋身前,警戒地看著他。 关问浪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离二尺之遥的距离停下,直视海恋。 由于他所站位置背对光亮,海恋难以看清楚他的神态与表情。即便如此,她依然轻易感受到犀利的冰眸正在凌迟著她的灵魂。 “请你让开。” 第12章 ?免节外生枝,石飞渡有礼却也强悍的警告他别擅动,关问浪来意不善。 关问浪却又趋前一步。 “站住,别靠近我们!”石飞渡再一喝!全身戒备,大有动手的准备。 关问浪终于停下脚步,没有热度的冰瞳仍旧紧锁著海恋。 四目对峙著,好半晌过后──“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著我!”海恋再也抑不住地咆哮出声!她的相思、她的眷恋、她的真情……已经碎裂,碎成一片一片。“你不该再出现,你已经没有理由在我面前现身。” 他低低笑了出来,薄唇抿成讥诮。“?什?没有理由?”他反问道。“你未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逃跑,我当然要来找你。” 她还来不及回答,石飞渡怒火狂烧的抢话道:“关问浪,你是什?东西?凭什?控制海恋的自由?” 寒芒之眼移到他脸上。“你又是以哪种身份代替海恋回话?” “我是她的──”石飞渡声音卡住!什?身份?除了保镖以外他能说什?,在她心目中就仅有保镖的地位。 “?什?不说话?你是海恋的什?人?我洗耳恭听著。”关问浪又邪又恶的咄咄逼问。 “他是保护我的男人。”海恋挺身而出,化解了石飞渡的尴尬。她走到石飞渡身旁,与他处同一阵线,淡漠的眼神不再闪烁对关问浪的热切。“听明白了没有?石飞渡是保护我的男人!” “是吗,保护你的男人。”关问浪喃念她的形容,已经易位了,应该说早就已经易了位,六年前海恋不就一刀结束掉与他之间的全部爱恋。 石飞渡顿时勇气十足,他已有理由护卫心爱之人。 “关问浪,倘若你还有良心、倘若你对海恋小姐还存著一丝情份,就麻烦你别再来骚扰她,你害她还害得不够惨吗?” “良心?情份?”关问浪转而狂肆大笑。“我这里还有这些东西的存在吗?”他指著自己的心口。 刺耳的笑声让她全身僵硬。 “你是没有了,你早就没有良心、没有情份,我很明白。”所以才可以残酷对付她。 关问浪渐渐止住笑。“你当真明白?” “对!是彻底的明白,所以不再对你痴心妄想。”梦已碎,既然关问浪只会伤害她,飞蛾何苦继续去扑火。 他忽尔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有这种认知是最好的。”挂在唇边的冷笑终于消失。 “因?你本就是颗棋子,棋子是不该有任何期待。现在,你是否该追随我这位棋手而行动了呢,你无端跳离我的棋局太不应该了,现在,你过来。”关问浪命令道。 石飞渡脸色大变。“关问浪,你欺人太甚。” “海恋,过来,你没有权利不听命令。”关问浪伸出手,针对她。 她宛如被毒蛇咬中般地往后一退。 关问浪脸色愈见阴沈,再道:“过来。” “不!”他的表情像极了魔魅,正以著最绝情的冷厉缠捆她。 “过来!” “不要,我不要再受你摆布了。”海恋嘶吼一声,箭矢般的身子弹射离去。 她竟敢从他面前逃离。 “海恋──”关问浪欲追。 “站住!”石飞渡迅速挡住关问浪。“够了,已经够了,我不准你再找海恋的麻烦,我不准!”他手握成拳。 关问浪阴鸷的眼眸燃烧著炽焰。“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 “你少自大,接招。”石飞渡拳头一出,左右开弓,快速狠猛的对准关问浪便是一阵痛击。 关问浪利落闪过他的拳头,他并不打算与他缠斗,他的目标是海恋,但石飞渡岂能容许他追去纠缠。 “滚!”关问浪警告他。 “除非你把我撂倒,否则你休想追上她。”他堵住去路,决心要把关问浪留在这里。 “你在自讨苦吃。”关问浪旋身一记飞踢,开始与石飞渡武术的争斗。 呼、呼、呼……海恋狂奔著,没命似的往前跑,眼前的影像、脑中所回荡的记忆净是关问浪尖锐邪恶的命令。 太可笑了……关问浪凭什?恨她? 要知道无故消失的人是他。 太可悲了……关问浪凭什?带著满身的恨意对付她? 要知道该是她恨呀! 海恋头也不回的往前奔跑,没有一丝不舍、没有任何后悔,她第一次成功地逃出关问浪布下的魔障,敢从他眼前消失。 这意味著不再被他所惑。 不再了……直到体力撑不下去,海恋才停下脚步,她气喘吁吁地抵靠著树干,平复急促的呼吸。 可笑哪……做梦都没想到那个正在扼杀她生命的凶手,竟然就是今生唯一的至爱──关问浪! 自己此刻的处境就犹如一只被蜘蛛丝缠住的蝴蝶,若不挣扎,只剩被吞噬灭亡的命运,唯有拚命反抗她才有一线生机的……她怎会让自己落到此等境界? 凉飕飕的空气吹袭她紊乱的脑神经,乱更是乱。 渐渐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片寂寥中,有人的声息细细碎碎地传进她耳朵里。 海恋讶异的屏气静听──真有细微的交谈声。 是谁? 敛下心口的混乱,她循著声音方向小心翼翼的找寻来源处;她瞧见罗新正与一名中年女子在交头接耳。 “是罗新。他怎么会在这里?跟他说话的女人又是谁?奇怪,?何要选在这种偏僻地方谈话?”她自问,努力要看清楚那名女人的长相。 但没给她太多时间,两人似乎已谈话完毕,随即绕到另一条小径离去,消失在树影下。 “神秘兮兮的,摆明有问题,那女人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神秘人?”海恋大胆假设,决定跟踪他们探个究竟;哪知一只大掌突然探过来,捂住她的嘴唇,制住她的行动。 她大惊!差点尖叫,直到被卷进一副胸怀时,嗅出关问浪的气味。 “唔……是你。”才放松的情绪旋即紧绷。 他松开手,放过她唇。“是我。怎么,你很失望?” 她连连后退,不答反问道:“石飞渡呢?”怎么没见到他追过来。 “石飞渡……”他倏变凌厉的线条充满残酷。“你说呢?” 她不敢相信地望著他道:“难不成你打赢了他?”怎么可能?石飞渡的武术造诣极高,谁能打败他,况且关问浪根本就没学过功夫。“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什?不可能?” “你……你根本不懂武术。” “那是以前。” 此话一出,海恋顿时语塞。 他诡谲地撇了撇唇。 “告诉你吧,在我蛰伏的这六年期间,我可是学到很多有趣的事。”自小在孤儿院成长,他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青少年时期,他只不过是个平凡人。 而那一刀让他重新活过来,他开始疯狂的学习新的知识,任何事物都吸收,六年光阴让他焕然一新。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关问浪。”而且是拜她所赐。 她深吸口气,幽幽地道:“的确,是不同了,所以我才要逃开你。” “逃?”他的声音低沉到极致。 她毅然?首,忽然挪出云层的月光将她苍白的容?照映成氤氲,那份缥缈感让人感觉她快飞走了。 她喃喃地道:“能不逃吗?你对我是这般的残忍。” “又是我的错。”关问浪瞅住她,肃杀气息愤起!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我之间的疏离,让我放弃爱你的原罪,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严厉地指控道。如今,她只想把过去的一切甜美回忆全数归零。 面对她的指控,关问浪反常地抿唇不再言语。 他就站在面前,全身漆黑的打扮看起来像极是觉醒的恶魔。 但又如何? 她已经有著接受极刑的心理准备。 关问浪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空灵地道:“海恋,你让我有想杀人的。”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亦无妨了。 她挺了挺背脊,不畏回道:“我并不怕。” 掐住她脖子的手微微使力。“你倒是勇气十足。” “勇气?”她忍受著脖子上的压力,吃力说道。“如果不怕死也是勇气的一种,那么我感谢你,因?是你让我心寒,我才可以凝聚反抗的力量。” 他吊诡的轻笑。“如果反抗成功,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跟著石飞渡双宿双飞。” 她闭上眼,故意挑衅道:“没错,而且你再也管不著了。” 这话是个错误。 下一瞬间,他扣住她下颚,唇片封住她的唇瓣。 “唔……”她瞠目,瞪视著贴近的俊容,然而不管她如何扭动脸庞,他就是有办法黏附住,并且放肆地蹂躏她的唇。 “住……唔……” 他眼皮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无视她的反抗,激烈粗暴的强吻她的唇舌。 关问浪简直是疯了。 她逃不了,直到他尽兴,才拉开一点点空隙。 “记住!我不会容许有人沾染你,你是我的‘棋子’,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你必须赎罪,必须?我所掌控,所以你是没有资格享受幸福的。”他气息凛冽的放话道。 海恋喘著气,迎视他。 “我并不欠你。”她不认输。 “你可真顽固。”他的厉眸与她的愤懑相对。至今,她仍然不给他一句道歉。 “我并不欠你。”她再度放声强调。 “只可惜……即使你拼了命的想反抗我,但你的现在与未来,还是只能由我来掌控。”他也执著他的立场。 “不──” “由得了你吗? 第13章 !”再度俯下的俊容布满情欲,他再度牢牢霸住她的芳唇,疯狂的攫取、紧紧的纠缠。 血液剧烈奔腾的海恋拚命抗拒他的掠夺。 “放开我──唔……”抗拒却断于他的唇齿纠缠下。 “唔──关问浪……”这男人疯了。 他强硬的嘴唇执意?开她紧闭的牙关,他要索求的更多,另一方面他的手掌也探向她的胸脯……当他的手掌包住她的时──海恋心死了。 “不!”她嘶嚷,使尽全身力气推他,好不容易推开他,却因?用力过猛而跌在泥草地上。 她惊慌的逃。 “你休想跑掉。”关问浪伸手一捞,硬是抓住她肩膀。海恋不顾一切地扭动身子,在拉扯中,就听到“嘶”地一声,她上身的套装钮扣全都被关问浪扯掉,衣衫内的春光尽现──两人同时震住! 关问浪的眼神落在她雪白胸脯上时,再也转不开了。 一条红色丝线挂在她的脖子上,丝线上头系著一只白金戒子,戒子贴在她的胸口上,聆享著她的体温与心跳。 “不、不对──”海恋仓皇的背过身子,狼狈得不知如何是好? 该死的,被瞧见了,她竟然让他瞧见那只婚戒犹系在她的身上。 关问浪果然笑出声音来。 “原来你并没有丢掉我给你的婚戒哪!”原本严厉的语调竟转?慵懒的爱抚,柔柔软软的,却让海恋惊恐的弹跳起来! “我丢掉它了,我已经丢掉那只婚戒了。”她极力要表现出她的狠绝,但无法抑止的颤抖音律却削弱她的气势。 “既然如此,那么挂在你脖子上的婚戒是怎么一回事?”他调侃问。 “不关你的事!”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缩在一块。 关问浪拉起她,旋过她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手指挑弄戒子,指腹也滑过她细嫩的柔肤。 她一颤,脆弱的神经差点断裂。 “你还是珍惜它的、舍不得丢掉它的对不对?”他继续挑玩著戒子,不安分的手指在她的胸口上故意地滑移著、揉捻著……她抖颤得厉害。 “咦,你怎么都不说话?”薄唇落在她耳畔边,脸颊顺势磨蹭她的颊鬓。 “我跟你无话可说。”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会落此境地。 “这可不好哩,往后你只能面对我,若不跟我说话,可会闷死的。”舌尖技巧地轻轻划过她耳垂,她不由得一阵震颤。 海恋脸色铁青。“我──” “小姐!”忽地,远处传来石飞渡的呼叫声。关问浪听到,立刻脱掉身上的外套盖住春光外泄的海恋。 “穿好它。”他命令道。 海恋狼狈的穿上他的外套,将衣扣扣好,在此同时,石飞渡也冲到他们面前。 “小姐──”一瞧见她的狼狈惨状,唇瓣被吮得胀红,喷张的怒火让石飞渡不由分说便冲上去,一拳就往关问浪鼻梁上招呼。“关问浪,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关问浪住后一跃,架开他直击而来的拳头。“手下败将还敢称雄。” 身上有几处瘀伤的石飞渡根本不在乎。“就算会死在这里,我也要?小姐出口气。” “想当英雄?”关问浪闪过他凌厉的攻击。 石飞渡反驳他的奚落。“我的职责是保护她,就算会死也要保护到底。” 关问浪扣住他的手腕,冷冽的眸光朝他杀去。“海恋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叫嚣。” “不是了,小姐不再是你的女人,她对你已经恩断情绝。” “是吗?” “是的!”海恋无情的声音?之炸开!“关问浪,我跟你没有瓜葛,而且也不想再有瓜葛,我不再是你的女人,我更不会当你的禁脔,你死心吧。”她有自己的主张与想法,谁都休想影响她。 关问浪忽然放开石飞渡,往后一跃。 石飞渡立刻护在海恋跟前,忠心的令人动容。“总之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小姐。” 关问浪嗤了声,道:“何必呢,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你,你又何必护著她。”他像个老师似地殷切开导他。 “你不用挑拨离间,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容不得你欺负海恋。” “是吗?我就看你能够保护她多久?” 海恋忽然笑了起来,凄厉的笑声让关问浪与石飞渡同时怔住。 笑够了……她咬住下唇,咬到渗出血丝都不自知。 她望著关问浪,冷眼瞅著他,冷声说道:“恨!我好恨,我真恨自己认识你、恨自己跟你谈恋爱,甚至恨自己曾经嫁给你!”若非当时爱得那么深刻,她岂会有今日的痛苦。 “小姐?”石飞渡傻了,她所迸出的痛楚与恨意让他心慌。 关问浪迎视著决绝的她,却没有任何的后悔。 “你终于也尝到这种痛苦了吧。”他反而凉声讽刺,因为他已经被这种痛苦折磨六年。 “够了吧。”石飞渡喝止!“别再说下去了,你们别再说了。”他扶著海恋,慢慢往后退。“我们离开吧,别再跟关问浪搅和下去。关问浪,你最好别再阻挡我们。” 他是没阻止,但却一句一句地提醒她。“你能走到哪里? 你是摆脱不了我的,这是你的宿命,我的出现就是?了纠缠你,至死方休。” 第七章 “我认?你跟关问浪分手是正确的选择。”石飞渡思索许久之后,终究道了。他知道她现在心情很混乱,可是他不能任由事态继续模糊下去,而且──目前的状况是个机会。 “石先生?”海恋神色复杂地望向他。 “不对吗,你身心所受到的创伤全是拜关问浪所赐,这种男人你有什?好依恋的。” “我懂。”她敛眼。 “懂没用,要下定决心才行。” “我已经下了决心,况且……昨夜的一切你也亲眼瞧见、亲耳听见了。”字字绝裂,再无留恋。 “可是──” “还有什?好不放心的,我跟关问浪之间只剩下‘恨’!” “小姐──”喉咙似被硬块卡住,半晌后,他才叹出声,有话想说却又吞回去。 “你想说什??” “我、我……” “直说无妨。” 是啊,不能再沉默下去,否则她永远不知道他深藏的感情。“海、海小姐,我、我……”但这岂是易事。 她睇著他,干脆主动道:“你想说‘你爱我’是不是?” 石飞渡愣住! “你要跟我表白对不对?”她一针见血再道。 石飞渡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腼腆道:“你、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浅浅一笑。 许久后,石飞渡吐出淤塞的气息,问道:“你是什?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察觉到了。”当他到海家任职,成为保镖的第一天,爱苗已在他心中滋长。 海恋本就蕙质兰心,他不该低估她的感受能力。 “六年了,但是这些年来,你心里所想著的、念著的人都是关问浪。”他不胜唏嘘。“所以我不敢表白,也不敢奢求你转移目标,我只能把我对你的爱情全部埋藏在心底。我等待著、我耐心守候著,我祈求你会忘记关问浪,我几乎每天都在祈祷。本来以?时间过去多年,关问浪总该从你的记忆里拔除了吧,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纠缠你到今天。”他语调忽然一转,不再缄默了,若不郑重倾诉自己的心意,她永远看不到自己的真情。“海恋,你以前容不下其他男人,是因?关问浪的缘故,而今你已经跟他情绝,其实你大可敞开心胸接受别的追求者。” 她凝视他,依旧浅笑著,不答不应。 不好的预感开始弥漫,石飞渡戒慎恐惧地问:“海恋,你真的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没有办法接受我的感情?” 她点头。 “?什??”石飞渡义愤填膺地吼出来。“难不成你还要守著那个无情无义的关问浪?你还在等待他回头?” “不为他。”海恋断然否认。 “不为他?那你?谁?” “谁也不?,我不要再?任何男人伤神,我现在只想?我自己打算,我只会顾虑自己的生活是否快乐而已。”情字伤人,不管发过多少誓言,说变就变。 石飞渡哑口无言。 “石先生,谢谢你对我的爱,但,不要再注视我了,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了,那不值得,我不是你理想中的情人,追求我,你不会幸福的。”海恋决定把话说绝。 “你要我断念……你要我死心……”石飞渡僵硬的走到窗前深呼吸,他满腔愤懑。“海恋,我认?你根本舍弃不了关问浪,你还在冀望他回头。” “不对!”她脸色沉下。“我跟关问浪不会再有瓜葛。” 石飞渡回头质问。“你能舍?” “能、当然能。”都已经粉身碎骨了,她还能怎样。 石飞渡闭上眼,回过身去。这一场长期比赛耐心的战役看来胜负已分,他输了,他永远触摸不到海恋的心。 ※>;※>;※>;“都安排妥当了没?”唐绮询问电话那头的罗新,她筹划了二十年,用尽她毕生的智慧与生命,最华丽的复仇计划即将展开,她会盛大的给予关家最血腥的下场。 “遵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收买好关盛的政敌,只要等待你命令一下,他的政治生命将到此结束。”罗新禀道。 “那么关孟琳的公司呢?” 第14章 提到这女人的名字,唐绮的口吻阴寒得骇人。 “陷阱也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待她入瓮,一旦她上当,关孟琳引以?傲的事业版图必然摇摇欲坠,到时看她怎么嚣张。” “很好。”唐绮满意极了。 罗新声音突然停下,好像在考虑某件事,不过最后仍然决定说道:“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还有什?事?”□nb462□嗦。 “你决定继续留在台湾吗?” “?何不留下。”她声音降低一度,这罗新哪时变得这么大胆,管起她的行程来。 “夫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感受到她的不悦,他忙不?的解释。“到底在台湾,关家的势力不容小?,倘若你留下来,曝光的机率不仅会大增,还极可能被抓到把柄。” “我不管这么许多。”她做事不容干预。“这可是最后一击,我等著看关家分崩离析。我足足等待二十年,?的就是这一刻,在这胜利关头,我岂有走人的道理,我若离开,又哪看得到关家一败涂地的惨况。” “可是夫人──” “你别说了,我辛苦这么久,就是?了这个时刻,怎么,你想阻止我得到快乐不成?”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新噤口不敢再多言,再劝阻,难保唐绮不会恼羞成怒,到时候他就惨了。 须知──正常人哪里斗得过一个偏执狂。 ※>;※>;※>;她要?自己而活,她只需在乎自己的感受便可。 海恋手里抓著便条纸,独自一人开车前去台东,根据调查结果指出,那日跟罗新在山林间谈话的中年女子名叫唐绮,她跟罗新之间似乎有著奇怪的连系。 会发现这条重要线索是因为她后来重返那片林子,顺著他们消失的小道找到了一间小木屋,在木屋里头的简陋桌椅上采集到几枚指纹,经过比对,除了罗新以外,居然有一个名叫唐绮的资料。 这位叫唐绮的女人,在二十多年前曾经有过妨害家庭的记录,可不久这场官司便无疾而终,此后,她甚少留在台湾,行踪所到之处也难以查访。 而从海皇岛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中显示,当年唐绮所犯的罪名是妨害家庭的官司,其男主角居然就是关盛。 关盛──关问浪的生父,他竟然会跟唐绮牵扯在一块,而关问浪的母亲也是关盛的情妇之一……天呀,这复杂的感情纠葛会不会就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然后再从唐绮的人际关系中查到,有个远房亲戚在台东有栋别墅,在各大饭店查不到唐绮住宿资料的海恋决定碰碰运气,驱车前往台东,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于是,她决定一个人行动。 在驶近别墅时,她停车、走下车。 占地极广的别墅周围全被高墙围绕,附近并没有其他建筑物,四周异常的宁静,静到让人不免发毛,但她不能害怕。 海恋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 啾啾铃声响──她等候许久,却不见有人前来应门。 她再试,耐心等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同时,门锁“哢嚓”一响,雕花铜门慢慢被打开,露出一位中年贵妇的身形。 她称不上美,却非常、非常的有味道,一对冷漠的眼睛仿佛会螫人似地,深蓝的套装更是加深她冰寒的气韵。 唐绮一瞧见海恋,阴沈气质一下子迸裂开来!她居然找上门,这丫头竟然有本事找到她。 海恋心脏重跳一拍,这女人张扬著危险。“你好,唐女士──” “你怎么知道我姓唐?”不待她把话说完,唐绮立刻打断她的话。 她演技精湛的不露任何破绽,若教海恋发现她早就认识她,这局棋还能下吗?! 海恋先行道歉。“不好意思,因?我是罗新的朋友。”她把另一个当事人给拖下水。 “罗新?”唐绮眼皮一瞬不瞬,然而目光却愈见凌厉。 “是的,罗新,唐氏国际机构的代表人,唐女士认识他吧。”海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她喷张的凌厉让她有种熟悉感。 好像──在哪儿见过? 唐绮直盯她不放,口吻冷飕再问道:“是罗新告诉你,我住在这栋别墅。” “不是。” 谅他也没这个胆!唐绮口气总算缓和些。“那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 “是朋友协助的。”海恋敷衍道,不会傻得告诉她真相。 “朋友协助?”她冰冰凉凉的冷哼几声,摆明不信。“算了,既然都已经找上门,再问你怎么找到的也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有几个重要问题想请教你,能否请唐女士帮我忙。” “问我话?”她诡谲的眯眼。“我不认识你,没有义务帮忙,快走!”唐绮退后,打算关门。 “我叫海恋──”她连忙挡住铜门。“拜托,就几个问题。” 唐绮的眸光降至冰点,她没打算跟海恋正面接触。“我不答。” “唐女士──”她忽顿住!不知?何?那股熟悉感愈来愈浓,尤其她那对千年寒冰似的眼神,蕴藏毁灭之火的眼瞳,她仿佛曾经见过。 “你在看什??”唐绮察觉到海恋的异样。 她疑惑的问:“唐女士,我们是否曾经见过面?我不是指现在,而是以前,许久许久之前……”记忆开始逡巡,但无所获;然而──对她的熟悉感却愈来愈强烈。 “真是笑话。”唐绮声音一低,面无表情地叱道。“你是什?东西,能够见到我,想我唐绮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让你说见就见。” “抱歉,恕我失言。”不能把事情弄僵,她压低身段先道歉。 该死的──唐绮紧张了。海恋居然对她还有印象,这怎么可能?当年她倾尽所学、费尽心神,才压制住海恋的反抗、成功指挥她,并且让她忘记当年的那段记忆,她不可能会有任何印象才是。 假使……假使让海恋在此刻挣脱催眠术的钳制,让她想起一切,那为她处心积虑所策划好的计划,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不行!她不能让心血付诸流水,她准备了二十年、苦苦等候了二十年,眼看胜利在望,没理由输在这里。 “你说你叫海恋对不对?”唐绮心生一计,而且立刻做下决定。就杀了海恋,杀了她就可以扫除障碍,杀了她同样可以让关问浪痛苦,反正关问浪那个家伙还是深深爱著海恋,就让这对鸳鸯再次死别。 没错,杀了她,一举两得。 “是。”海恋应道。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吧,我就跟你谈一谈,咱们进屋里去。”唐绮转而热切邀约。 海恋隐约觉得状况不对,但她不在乎冒险。 “谢谢你。”海恋随她进屋,绕过曲径,行过宽敞庭园,三层楼高的主屋内。 “我们到顶楼聊天吧,上面有我精心布置的空中花园,挺美的。” “好啊。”海恋没意见。 唐绮满意极了,领著海恋走上回旋梯。 顶楼果然拥有假山流水的造景,上头还种植井然有序的盆景花卉,虽美但气候阴霾,天空黑鸦鸦的一片,感觉像是被罩于阴影中,被一层沈暗围绕著。 “海恋,你很有意思。”唐绮并没有招呼她坐下,反倒自顾地走到栏杆旁,眺望远方,含著深意说话。 “我很有意思??何?我不懂?”海恋不明白。 “你过来,我解释给你听听。”唐绮邀她靠近些。 海恋踱去,立于她身侧,就在雕花栏杆边。 唐绮忽然微微一笑,手指前方道:“你看看前面。” “前面?有什?特别的?”海恋不明所以的随著她的指示眺望过去──这一?,唐绮脸上的笑容冻结,残酷的声音突然扬起道:“海恋,你去死吧。”声落,她狠狠推她,力气奇大的唐绮将毫无防备的海恋推出栏杆外,就见她摔出栏杆外。 “啊!”海恋手一捞,右手抓到栏杆尾端,身子悬挂在空中,晃呀晃地。 三层楼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伤。 “唐绮──”她仰头叫喊,但哪里还有唐绮的踪?,那个恶毒又诡异的女人不见了。 万万没想到唐绮会杀她。 海恋死命抓住栏杆,努力想撑起身子,但不管她怎么使劲,就是拉不起自己。 掌心渐渐渗出汗水,滑溜的令她抓不住,她快没力气了。 忽尔──“海恋,放手,我会接住你。”下方竟然传来关问浪紧绷的声音。 她惊讶极了,看著下方,吃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下来再说。” 她是撑不住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死的。”她居然迟疑,她居然得思索他的用意,看来海恋是彻底将他摒除在心房外了。 不想放手也不行,她根本支撑不住,就算关问浪不帮忙,最坏结果不就摔死罢了。 她松开手,身体迅速往下坠落,她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结果──她的身体被托住,关问浪借力使力的将伤害减至最低,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停止。 “要不要紧?”他迅速将她扶坐起,急忙询问她。 海恋喘了几口气,微微拧起眉。“我还好,不过脚踝撞伤了。”正隐隐作痛。 他检查一下,幸好没有伤得很严重。 关问浪站起身,先行查探四周情况,宽敞的别墅内没有半个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间别墅?还悬挂在栏杆外?你是想跳楼寻死?”当潜入这间布满各式保全系统与攻击武器的别墅后,遇到的竟是这种“惊喜”。 第15章 “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提问题的人是她吧。 “你还没回答我。” “该你先答才对。”她不退让。 关问浪对上她不甘示弱的眼神,顿了下,辛辣回道:“我跟踪你。” “跟踪我?”海恋闭上眼,就知道答案会是如此。“关问浪,你究竟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何就是斩不断与他的牵系。 “神秘人的线索。”他直截了当道。“我放你自由,本就是要你替我引出神秘人的下落,看情况,你似乎掌握到线索了。” “没有。”她否认。 “没有?”他眯起眼。“若没有,你会来到台东,还无聊的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玩起空中飞人的游戏。” “我是不小心摔下来的。”不能跟他坦白自己是被唐绮推下楼。 “海恋──”他勾起她的下颚,揶揄道。“撒谎也要撒得高明一点,你是小孩子吗?还会不小心摔下楼。” 她挥开他的手,别开脸。“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必要跟你报告我的行动。” “可惜你必须说。”他扳回她的脸蛋。 “我不会说的。”她不退缩。 “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努力沟通了。”他邪魅一笑,突然弯身抱起她。 “你、你干什??”她惊慌的叫喊,扭动的身子被他制得死紧。 他抱著她走出别墅。“没做什?,就把你关进监牢里,直到你把查到的线索说出来为止。”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她只剩下嘴巴可以抗议。 “?何不能,你本来就是我的俘虏。”他恶劣地回嘴道。 “你──关问浪,你实在太过分了!”她气得脸色发青。 “会吗?我并不以?,况且我提醒过你,你摆脱不了我的,我的出现本来就是?了纠缠你,你忘了吗?”他嚣张地把她带出别墅,放进车内,关上车门后,朝著台中的方向扬长而去。 第八章 古云:狡兔有三窟。 不过海恋怀疑关问浪至少准备好十窟,否则的话,岂可随便就有落脚处。 关问浪将海恋放在软床上,然后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你真的打算把我囚禁起来?”她坐直身子,忍气问道。 赶不走、骂不开,她究竟得跟他纠缠到几时? “在你说实话以前,这屋子暂时充当你的监狱。”他睨她,毫不认?自己有错。 “你到底要我说什?实话?”她强烈抗拒。 “就你查到的线索,不许有任何的隐瞒。”他的脸孔往前探,两人仅离寸许距离。 她反射性的往后一坐,回避他的气息。“你多心了,我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哦?” “你囚禁我只是白费工夫。”她悄悄扫视了周遭环境一眼,寻找有没有逃走的空间。 “别寄望石飞渡会赶来救你。”冷讽蓦然传来,关问浪熟悉她的举动,当她眼波一转,立即窥破她的企图。“他是不可能找到台中来,你死了这条心。”他一语道破,也沉声警告。 她一怔,旋即反驳。“你别太过自信。” “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 “无聊!”她懊恼的别开脸,不愿看他自信又跋扈的神态,她好像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 她恼在心里,不愿再跟他谈,然而,脚踝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掌给捧起来。 她吓一大跳,心脏狂跳!“你又在做什??” 他揉著她受伤的脚踝道:“还是上药会比较妥当。” “不用了,不劳你费心。”她抽腿。这算什??怀柔政策? 关问浪却紧握不放。“不治疗妥当,以后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那又如何,不关你的事。” “当然是我的事,我还得靠你替我揪出神秘人。” “说来说去你还是只想利用我。”她冷冷笑了,人生最悲哀的感情莫过于此。“我很高兴自己能够觉醒,不再被你所迷惑,否则呆呆的被你利用下去,真成了最笨的傻子。” “觉醒?”他扬眉,不以?然。“如果你有这么潇洒,又怎么会舍不得丢掉我送你的订情婚戒。” 她早知道将会再度面临这种状况,转低的声音又陡降一度。 “你再也不能羞辱我了!”她解开上衣两颗钮扣,露出些许雪胸,细白的颈项上已经没有佩戴红丝线,更没有白金戒子。 “你看清楚没有?我丢掉它了,我丢了!那只可笑的婚戒再也不能成为你调侃我的武器。” 墨黑的眼瞳倏地变沈。“你真丢了它?” “留著只是笑话。”她毅然道。 “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决心。” “我是不可能再回头。” 四眼相视,迸射出强烈的对峙火花。 久久过后,关问浪才又开口──“好、很好、太好了,我佩服你……”莫测的磁嗓曳得好长好长。 海恋不想猜测他的语意,也不愿傻得再被他困锁住。她干脆躺上床,背对他,直接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别再跟我说话。” ※>;※>;※>;静静的夜。 只有偶尔汽车奔驰过的声音划破宁静的空气,但也只是一掠而过,疾快地又恢复一室的沉静。 关问浪背靠落地窗框,单手环住弓起的长脚,氤氲月光柔暖地泄洒下来,包围住闭目养神的他。 躺在床上的海恋缓缓睁开眼睛,轻巧坐起身,昏暗的室内一片滞凝,静到连呼吸都听不见。 她并没有入睡,一直都没睡著;和他绝裂之后,这世上仿佛仅剩她一人似的,一颗心总觉得无依的飘荡、飘荡……这是她该受的。 侧首,却见关问浪倚坐窗框边,敞开的落地窗毫无屏障,夜晚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进屋内,拂过他身子。 “就坐在窗边睡,不怕冷吗?”海恋无法控制地关心起他,话一出口,立即后悔。“神经,关问浪是打定主意要监视我的阎罗,我理他冷不冷。”她暗骂自己无聊想法。 然而,凉风转?清冷,她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老往他的方位瞟去。 心情忽高忽低、焦躁难安。 最后──她还是移下床,抓起薄毯小心翼翼的覆盖衣裳单薄的他。 “担心我著凉?”关问浪蓦然睁开眼睛,与她的水瞳对个正著──海恋反射回避,但一想,她又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怕他。 “是我鸡婆。”她抽回薄毯,丢回床上。 “不管我了?” “我管不起。”替他盖被是个错误决定。 “绝情的海恋让我认不得了。”他反手攫住她的藕臂,一扯,海恋整个人跌进他的怀抱中。 “你──” “嘘,别说话,先别说话。”他不可思议的逸出请求,在一声悠长叹息下,俊脸也泛出沧桑与悲凉。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海恋被震慑住!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空茫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刽子手,仿佛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错事。 是夜的关系吗? 关问浪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竟又再度敞开心扉,与她深谈。“看到天上高挂的明月,你想起了什??” 她拚命咬住唇,不答腔。怕回首,好不容易建构起来的冷情会崩毁。 这夜太迷□nb427□,也太危险了。 “没记忆了吗?”凄清的表情?间隐没,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讥嘲。 方才的柔情消散了。 “怎会不记得!”海恋道。“在月圆时分,我们总会去海边或去山林,倾诉情衷,那一段又一段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那一声声至死不渝的承诺,也都还镌镂在我的心版上。”她幽藐一笑,茫然睇他。“只是──那又如何?曾经以?嫁给你就是我人生最圆满的归宿,哪里知道那毕竟是年轻人的幼稚想法,根本做不得准。” “那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不曾?任何一个女人费过心思,唯独你是特例。”年少时,他用生命在爱她,遭受背叛后,他依然恋恋不舍。 关耀说的对,他或许还爱著这个曾经杀死过他的女人,否则他不会深陷在爱恨矛盾里无法自拔。 “我是特例?你只?我费过心思?”多好听的说辞,她该感动哪,没错,若在六年前,她一定会开心的痛哭流涕,然而此刻,再好听的话全是折磨她的芒刺。 这个带著满身恨意与无情的男人会爱她? 海恋可悲的摇头。“够了,不必再说好听话来煽动我,我不会相信你、上你的当。” “若我说这是实话。” “不可能!”拜托,别再动摇她的意志。 看著她痛苦的脸庞,关问浪竟毒辣地笑了起来。“尝到了吧?被矛盾不安给困住,被爱与恨折磨的滋味你现在终于懂了吧。” 她惊诧! 他紧紧凝视她,一身戾气,继续道:“六年前,你就是先用温柔的爱,教我尝尽恍如置身天堂般的幸福,而后再狠狠地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的,而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手指描绘她的五官,随后滑至颈项间,摩挲游移著……她呆怔地听,飘忽喃道:“按照你的形容,我确实是个恶毒女人。”他罗织的罪名可真大哪。 “貌若天使、心如蛇蝎的海恋。”手指倏地扣住她的咽喉,恨意狂乱喷张。“你的真面目到底要隐藏到什?时候?”? 何就是不认罪,若认了罪,他或许可以饶恕她。 气息难以吞吐,她依然强悍道:“你揭不开的,因? 第16章 我就是我,从来没变过,也从来没有隐藏过。” 他慢慢使力,目光盯死她。“这么美的夜晚,挺适合杀人的。” “再次掐死我吗?咳……”呼吸渐渐困难,她毫不在乎。 “请……请便,我深信这……这一回不会再有人来救……救我……”她微仰螓首,从容地随他行刑。 “是没有人可以再来救你。”这张天使脸孔曾经是他的至爱,那么就毁在他手中最合理。 “那你──你还在等什?……”黑瞳茫然无光。 “对呀,在等什??”他自问。他是这么的恨她,然而凝望著她空洞茫然的双眼,掐她的力气却慢慢散去。 他松开手。 “咳、咳咳……”肺部重获空气,她大口大口吸著,虽没死成,纤柔白细的颈子还是烙有鲜明的指印。 爱、恨,狂烈发酵,空白的脑袋就是理不出头绪。 “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才好?”他整个人觉得空荡荡地没个目标。 苍白的唇瓣挑起一抹讪笑。“你居然反问我?那么我又该问谁去?又有谁来替我讨回公道?” 闻言,关问浪却如释重负。 “看情况我们是同坠地狱,一起沉沦了。”他的期望成真,两人“携手”坠入痛苦深渊中。 “呵……如你所愿哪……” “我们该庆祝一下。”他的眼瞟向她。 “是啊……庆祝……该好好庆祝……”疯了,两人都被爱恨折磨至疯狂。 关问浪空茫一笑,,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头一低,唇片封住她的小嘴,舌头长驱直入探进她的唇齿内,绝望又饥渴地吸吮啮吻著她。 海恋昏昏沉沈,但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灵魂的一角似乎也在期待这一刻的降临,她主动倒进他怀中──就当是最后一次拥有对方! 与未来做个了断吧……“唔……嗯──”狂吻后,关问浪将她放倒在地板上,转而凶狠地、狂暴地撕扯两人身上的衣服,直至赤裸,迅速覆上她的娇躯。 交缠的身子厮磨著。 他的手与唇放肆狂纵地在她脸容、颈项、粉胸、柔腹……强占攀摘,雪般的肌肤随著他的又狠又重的捻揉烙吻,留下一记又一记的青红紫痕……海恋呼吸越见急促,覆住她身躯的体温炽热到足以烫人,他用著狂风骤雨般的气势强占她的身体,并且俘虏她的意识。 她吟哦著,娇软地喘息著……尽管盘旋在她鼻端脑际的净是他的气味,尽管热烫烫的掌心四处蹂躏她每一寸肌肤,但此刻的肢体交缠只是生物最原始的纵欲本能,绝对没有灵魂的互属。 仅是表相的享受、全是肉体的寻欢。 粗喘的声息愈见高扬……“最后一次了……再、再也不要有任何的奢望了……”她喘息著,宣告出交欢的意义,十指深深陷嵌在他结实的肌肤上,任由战栗在体内狂涌,现在是在?过去记忆做最后诀别的重要时刻。 “就只有现在。”满脸激狂与残酷的关问浪回应她,同时以著更狂暴、更炽烈的动作膜拜她的身子。 “就剩今晚。”她放开自己瘫痪理智,纵容他的肆无忌惮,并且?起手来紧紧抱住他。 达成共识,关问浪将自己置于她的双腿间。 接著猛烈一挺,让她紧紧包覆住自己,过去种种历程,喜与乐、怨与恨,在脑中一幕幕交织、迸射、催化成的本能。 一次接一次的骋驰、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节奏,两具交缠的身体压根儿不管汗水淋漓或已气力殆尽。 、喘息在屋内形成一波波狂涛。 这夜是最后一次拥有对方,也是宣布毁灭的预告! ※>;※>;※>;“可恶,差点功亏一篑。”唐绮只要想起差点儿被海恋发现真相的后果,就冷汗直冒。“想不到海恋的精神力量这么强大,一见到我,差点就挣脱了我设下的催眠钳制、想起所有的事。” “被发现了吗?”不仅是她,接获消息的罗新也紧张万分。 唐绮顿了下,强要面子道:“就算被她发现又如何,反正死人又不会讲话。” “死人?什?意思?”罗新不懂。 她邪恶答道:“海恋应该坠楼身亡了,死在一间没人敢擅入的别墅里面,所以就算她临死前记起一切,也没用。” “你说海恋死了?”罗新张大嘴,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错,我亲手把她从三楼推下去,她肯定摔死了。”她绽放出诡异的表情。 罗新吓得脸色发白。“夫人,难道没人发现是你做的。” “谁会发现。”她声音扬高。“我狠狠的把她推下楼去,就连忙从秘道离开,不会有人看见我曾经出现在那间别墅里。” “你确定?” “当然确定,反正海恋是死定了。”她最恨别人怀疑。 “罗新,倒是我交代你的事情,现在进行得怎样?你有没有按照计划执行?” “有。”他不敢继续追问海恋的问题。“关盛的绯闻在两天后会全面曝光,并且占据各大报的头条版面,不管关盛的势力有多?庞大,他这回肯定压不下来。”以前要是有不识相的记者敢登关盛的绯闻,通常就会被密报传进他耳朵里,权大势大的他一通电话便可搞定记者,所以关盛一直维持良好的形象,但这次他找到关盛的政敌协助,绝对可以好好渲染一番。 “那么关孟琳的情况。” “她已经上当,跟咱们设下的空头公司签下钜额的合作案,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卷款潜逃,我看关氏企业还怎么威风。” “太好了。”唐绮狂笑。“我迫不及待等著好戏上场。” 第九章 “那个神秘人开始行动了。据报社捎来的消息,有个匿名者以高于原价十倍的金钱订下国内数家报纸的头条版面,打算钜细靡遗的报导咱家老子的偷情史,意图给他重重一击。”关耀偕同蓝绿前来台中,将目前所掌握到的状况与关问浪商量。 “哇?!真的是大手笔的报复行动耶,对方真的要让关伯伯?面尽失哟。”蓝绿觉得好玩,反正上流社会总会存在著不堪入目的乱情史,若非关盛是关耀和关问浪的父亲,她会?此事拍手叫好。“咦?关哥哥,你怎么啦?外头的街景真有这么好看吗?瞧你看得目不转睛,也不理我们。”打从他们进屋后,关问浪就一直倚在窗框旁、静静凝睇窗外,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们的对话听进去? “喂──”蓝绿好奇的探头去瞧,路上的行人不就来来去去、一如寻常景况。 “没啥特别呀,你干?看痴了呢?” 关问浪收回视线,揉著她发顶。 “你真的阴阳怪气哟,而且──好像没什?元气的样子。” 她暧昧兮兮地用手肘撞撞他。“喂,你昨夜是不是‘操劳过度’,所以今个儿才会心不在焉哪!” 关问浪总算回过神来。“蓝绿?”这丫头狡黠得令人头疼。 “嘻,被我猜对了吧。”她连忙溜回关耀身边,以免被赏顿拳。“ye!唤魂成功,他打起精神来了。” 关耀若有所思的望著弟弟,他今天确实很不对劲。“方才的情况,你都听到了吧。” “听见了。”只是他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叫正确,他从来没把关盛当成父亲。 熟知内情的蓝绿帮腔道:“别怪关哥哥把老子的麻烦不当一回事,因?关伯伯可从来没善待过关哥哥。”他并不认这个私生子,也或许是不敢认,总而言之,他完全没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问浪没有错。”关耀也觉得父亲不值得同情。“只是那个神秘人不找出来,没能理出真相会有遗憾,要知道我们已经对抗那个神秘人许多年。” “我们当然要行动,既然姓关,是有捍卫关家的义务。” 关问浪不想让兄长为难,踱过去与之商量。“查不出那个匿名者的身份?” “查不出。” “跟罗新有关系吧。”蓝绿臆测道。 关耀却摇头。“不是他所?。” “但一定脱不了干系。”关问浪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往上方,楼中楼的格局,上头的主卧室就是昨夜与海恋疯狂缠绵的地点。 “楼上有人?”蓝绿心细的发觉到他的异样,鬼鬼地笑道。“证实我的猜测了吧,昨晚你一定玩得太过疯狂,只是──那位佳人是谁哩?”关问浪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男人。 “海恋。”他直道。 “海恋?”蓝绿愕住。“你又逮住她啦。”上回她让石飞渡带走,以?再也抓不到。 关问浪淡然地简短解释。“海恋似乎掌握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线索,我悄悄跟踪她前去台东,却凑巧救了她。” “救了她?”蓝绿愈听愈迷糊。“你是说──有人要杀海恋?” “嗯。”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呀?难不成是──窝里反,所以杀人灭口。” 他闭了闭眼。“我不清楚,海恋否认有人想杀她。” “这样──” 喀、喀……回旋梯传来下楼声响,三人同时望去,只见海恋一步一步走下楼,她看见蓝绿在场,也看见另一名陌生男子。 不值得意外,蓝绿本来就是关问浪的影子。 “嗨,我们又见面了。”蓝绿兴味盎然的趋前打招呼。 海恋没理会她,面无表情的挑了张沙发坐下,对于外在的人事物毫无感觉,像极一缕孤魂。 蓝绿不死心地跃到她跟前,蹲下来,与她对望道:“你怎么了?要死不活的?”态度十分奇怪,上回与她交锋时,海恋是生气蓬勃的和她开战呀! 第17章 海恋缄默,不答不应。 蓝绿莫名地望向关问浪──他,竟又离座背对他们,放任她找海恋麻烦,好像完全不关他事。 阴阳怪气的。蓝绿一下子也被这沉滞气息给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幸亏关耀打破沉闷气氛。 “你?什?不肯跟我们说实话?”他审视海恋,这女孩绝非简单角色,至少她能把关问浪弄得神魂颠倒。 海恋?眼,睇住与关问浪七分相似的面孔。“我说的话你们敢相信?” “当然敢。”蓝绿接口。“况且我们也不怕你撒谎骗人,因?我们有能力分析你话中真假。” “是吗?”她轻蔑哼声。 “海恋,你瞧不起我们?”那是什?表情。 她无奈地吁口气。“若有能力,你们就不该怀疑我,当我是嫌疑犯。” “我们并没有怀疑你,而是肯定你本来就是犯人之一。” “证据呢?” “物证就是你抢去的那把匕首,至于人证,你自己是其中一个,关哥哥也是当事人。”真是太佩服她了,当年就是她亲手杀人,现在竟然可以睁著眼睛否认掉。 海恋闭了闭眼,无力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秘密,但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再耗下去也没有意义。 “什?条件?”关耀愿闻其详。 “我要参与你们的计划。” “你要参与?”蓝绿高叫。“不会吧?你又在玩什?把戏? 老天,你该不会是想当神秘人的内奸吧?” “这是交换条件。”她没动怒,沉静的下战帖。“假使你们不同意,我一个字都不会泄漏。” “关哥哥?”蓝绿恼得直跺脚。 关问浪回身,背著天光,五官虽被暗影隐住显得朦朦胧胧,却是蕴化成一种锐利的敌视。 海恋迎视他,不畏不缩。 “好,我同意。”关耀不愿让这对“情人”──是吧,再发生严重冲突,决定让她参与。“现在请说出内情。” “不!你得带我去你们的大本营,我才会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你。” “我们哪有什?大本营?”蓝绿否认,这海恋精明得厉害,居然要直捣他们的基地。 海恋缓缓扯起嘴角。“我已经拿出诚意来,也希望你们能用心相待。” “可以,我会带你一起走!”关耀决定。 得到承诺,海恋随即又敛下眼,旁人的反应已与她无关。 她是这么的沉静,沉静到近乎透明,昨夜那场狂烈的交欢,仿佛已将生命的元气全数用罄。 ※>;※>;※>;关耀权充司机,海恋坐在驾驶座边,蓝绿则非常故意的拉著关问浪坐于后座,而且还相依相偎的黏成一团。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北行,海恋默默坐著,无声不语。 “关哥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蓝绿撒娇地赖在关问浪身侧,亲密地嘘寒问暖,句句柔媚是?了要引起海恋的反应,然而前方的她,似乎没听见后座乘客的呢哝爱语。 “关哥哥。”她把面包递到他嘴前。“请用。” 关问浪看她,这丫头在打什?主意他心知肚明。 “没这必要。”他话中有话的拒绝,蓝绿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想引起海恋的醋意。 何必呢!他们已经毫不相干。 可蓝绿不死心,就不信海恋不忌妒。“不吃面包,那喝水好不好?”她又殷勤地拿起矿泉水。 关问浪干脆别开脸。 蓝绿作怪地把脑袋枕在关问浪肩膀上,顺便偷偷?了眼后照镜──海恋眼皮连眨都没眨一下,姿态庄严得像是老僧入定。 “好像真的一刀两断了呢。”她细细喃语,无论她如何挑弄,海恋就是没反应,而关问浪也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正主儿都不玩,那她还挑弄个什?劲。 蓝绿无趣极了,悻悻的闭上嘴巴,沉闷的空气一直到了台北仍旧无法散去。 ※>;※>;※>;驶离高速公路,台北市区,接著转往内湖方向──霍然,有两辆轿车从后头高速超车追上,超越他们之后忽然将车身打横、停下。 关耀急转方向盘,但后头竟然又打横两辆车子,形成包围网。 一切的动作又急又快,不仅煞车声拉得拔尖刺耳,车轮绞死的摩擦声更是惊心动魄,幸而双方都是驾驶高手,并没有人受伤。 “搞什??”蓝绿忍不住叫道,这是哪方面的人马? 前后四辆车的乘员全数跳下来,共计十六人,领头者是石飞渡。 蓝绿哇哇大叫。“哇?,好大的阵仗,我以?是谁呢,原来是石飞渡带领大队人马前来救美了。” 海恋没说话,只拧眉遥望石飞渡紧张又恼怒的脸色。 十六人包围座驾,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问浪,你带海恋先过去。”关耀下指示。 “两个对付十六个。”蓝绿毫无惧色,兴奋异常的想玩一对八的攻击游戏。“嘿嘿,姑娘我还没尝试过这种打架方法,试试挺新鲜的,行动吧──”她打开车门跳出去,准备大打一场。 “等一下!”海恋出声阻止。“让我跟他谈一谈。”她义无反顾地下车。 “小姐。”石飞渡一见到她立即冲过去,紧张地查探她可有受到伤害。“你没事吧?”再次地,她独自一人行动,消失在他的掌握下。 “谢谢你还愿意关心我,我很好。”本以?两人经过上次的深谈,友谊已然不存在。 看穿她的想法,石飞渡强调道:“我不是那种人。”虽得不到她,但友情依然存在。“关问浪,你到底想对小姐做什??” “她是我们的俘虏,你说俘虏能做什??”随后下车的关问浪,语调充填著浓浓的恶意。 “你──” “别生气。”海恋阻止石飞渡妄动。“谢谢你带人来救我,不过你还是带他们回去吧,是我自愿跟随他们,我有事得做。”尽快让真相大白是她目前唯一的想法。 “不行。”石飞渡坚持道。“如果你要跟著他们,除非我也陪在你身边,否则我不让你单独冒险。” “石先生──” “不管如何,我仍然想对你尽一分心力,何况我是你的保镖。” 她动容,却不知关问浪怎么想。“可不可以?”她看向他。 “好,就让他跟著。”关问浪的口吻愈来愈冰凉,深沉的眼眸像是要将对方凌迟处死,尖锐毒辣。 ※>;※>;※>;内湖区,弯进一条僻静的道路,随著婉蜒的路径一直前进,半个钟头后车停下,一行五人下车步行,走进更隐密的羊肠小径,一个钟头后,终于看见一扇铝合金制成的门板镶嵌在一块山壁中。 海恋与石飞渡来不及弄清楚状况,关耀已然按下密码锁开门,竟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没时间多言,立刻跟著地道,地道尽头的另一端是一块场地宽阔的工作室,而且有几位看起来像是科学家的奇特人物,正与电脑或各式仪器在奋战著,这神秘的空间感觉像是尖端科技的实验室。 饶是海皇岛声名远播、富可敌国,可也没建立这种前卫又特别的工作场所呀! “我们进会议室谈。”关耀领带?人登上楼梯,越过走廊,刷卡通过检查才能打开门。 踏入室内,海恋不自禁地巡望这奇特环境,最后视线才落往关耀脸上。 他适巧与她的视线对个正著,关耀轻柔微笑道:“海小姐,我已经展现出我的诚意来,现在你可以把真相说出来了吧。” “是的。”他的确实践了诺言。“事情的经过是,我曾经看到罗新与一名中年的女子有过神秘的会谈,所以特地查了一下,那位中年女子名叫唐绮,她,曾经是关盛的情妇。” “关盛的情妇。”这消息让关耀与关问浪浓眉齐挑。 “至于更进一步的资料,台湾的刑事机关应该存有档案。”她再道。 关问浪倏问:“把你从顶楼推下来的凶手就是她?” “有人推你下楼?”石飞渡低吼。“怎么回事?” “那都是过去式了,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不必担心。”海恋安抚情绪激昂的他,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瞄到关问浪,他的瞳眸降得又深又冷。 “ok,谢谢你的资料,我有头绪了,至于其他线索我们自己查办。”关耀立即行动,先行走出。 海恋没力气去猜测关问浪?何不悦,她现在只觉好奇。“那位先生跟关问浪长得好相像。”之前没去注意,是因?所有的心神都被关问浪给占据,根本分不出精神去观察周遭人。 蓝绿不可思议的轻嚷著。“关耀跟关问浪是异母兄弟,外表当然会神似,怎么,你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她,也不会有人想告诉她吧。海恋心情不会再受波动,她跟关问浪的情|奇-_-书^_^网|缘是彻底斩断了。“恭喜你认祖归宗,得到关家的认同。”一直知道自己身世的关问浪,从懂事以来就不曾积极去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要知道关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一旦入籍,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关哥哥才没有去做什?认祖归宗的窝囊事呢!”哪知蓝绿大声呸道。“你以?关哥哥是那种|奇-_-书^_^网|人吗?他可不像你,会?了金钱财富而琵琶别抱。”当年尚未回去海家的她?了金钱,可以残忍的背弃爱人,这种无情人该大加挞伐。 “女人,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到底是谁背弃谁?” 第18章 石飞渡斥责蓝绿,她凭什?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 蓝绿挺挺胸,正义凛然反驳道:“她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是不明白她?何敢做不敢当。” “女人──” “石先生,够了,别再说了。”从初见面开始,关问浪与蓝绿就拚命的把她打压成见利忘义的贪婪女子,她已经没感觉了。 “我怎能不替你说话。”石飞渡打抱不平。“不要把关问浪捧的这么清高,谁晓得他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先跟关家的长公子建立良好交情,然后再利用他去得到关夫人的认同;关家夫人并非简单角色,这可是?所皆知的事情。” 蓝绿脸都绿了。“你这家伙懂什?,你以?是关哥哥主动去认亲戚的吗?错了,当年要不是海恋那一刀──” “蓝绿,住口!”一直不吭声的关问浪忽然制止。 蓝绿义愤填膺地吼。“?何不能讲?” “你别多嘴。”不知?何,他并不想重提此事;再度把压抑的伤疤血淋淋摊开来,就得再接受椎心刺骨的疼痛。 “让她说,我的那一刀──我做了什??我究竟做了什? 事?”敌对的根源就要解开,海恋每一根神经都绷到极点。 蓝绿忿忿不平的又说:“你自己看,她又假装糊涂、扮无辜。” “我到底做了什?事?”难道比他们原先的指控还要严重万倍,他们两人总是连成一气的指控她背叛关问浪的爱,诬指她与罗新交往。 蓝绿冷冷的揭开底牌。“海恋,你自己做的好事,你怎么会不清楚?你?何就是死不承认,你狠心杀害关哥哥。好,你若真不记得,那我就提醒你,你手握匕首,一刀刺进关问浪的心口,你害他差点死于非命!” 海恋全身血液因她的指控而冻结! “你说我杀他?”她声音都变了。 “对,你就是用你上回抢去的匕首杀害他。” “我杀他?”海恋脸色铁青。 “你难道没见到关哥哥心口上的伤痕吗?你没见到吗?” 蓝绿咄咄逼人质问道。 “我见……见过……”海恋昏茫地应著,蓝绿的指控宛如像千军万马般的撞击她的心。 “既然见过,你怎么敢当他的面否认呢?” “你别再胡说八道!”石飞渡跳起来制止,海恋摇摇欲坠。 “胡说?人证在这里,这是关哥哥的亲身经历,我能胡说吗?”蓝绿毫不退缩的字字指控。 好一瞬间,海恋无法言语,只是呆呆的看著关问浪。 “我?什?要杀你?”一阵阵寒彻骨血的恐怖感窜进她体内,她不明白自己怎会做出这种事。 但他们的指控,却不像虚假。 “你?什?要杀我?”关问浪冷冷地笑了起来,把问题丢还给她。“你该问问自己才对。” 身体好冷,呼吸愈来愈困难。 “我怎么会杀你?”海恋气若游丝的反覆问道,怎么会,这是什?时候的事? “我也在等著你告诉我答案。”事到如今,她还装傻。 “不!”海恋突然嘶吼!“不会。我不可能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我不会。”她发颤,看著张开的双手。“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这双手怎么会握著匕首狠心的向你挥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什??心口的自信却突然硬生生断裂掉。罗新的出现、唐绮杀她,这些她不认识的人一个个迸出来,而且都在佐证关问浪的指控。 海恋一直拒绝去想像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因为她不可能杀他! “不!”惊恐的嗓音尖锐的穿透在场人的耳膜,撼人心魂。 “小姐──”石飞渡冲过去拥住她,急切的安慰道。“小姐,别听信他们的谎言,他们是在利用你、在伤害你,那不是真的。”他怒瞪关问浪。“你不是她的丈夫吗??什?要用这为恶毒的手段伤害她。” 关问浪站立著,虽身躯犹在,却像极了一条即将幻灭的魂魄。 “我伤害她?或许吧。”他喑沈地吟念著。“你实在不该期待,一个从地狱回魂的恶魔拥有一颗善良的心。” “你──” 海恋头脑好晕,旁人在说什为她没听见,她身体与灵魂全被笼罩在一股浓稠到足以令她窒息的恐惧中,只剩一具空茫的身体不住的发颤……颤抖著……“没错,我是不能期待你展现良知,因?你一心只想毁掉海恋。”石飞渡转而安抚海恋。“小姐,你冷静一点,那些都是假的,是他想伤你才编织出来的……” 但连她都不再确定自己是清白的呀! “不!”她抱著头。 关问浪别过脸,不愿让人瞧见他的表情,并且大步跨出。 因?,他不可以继续留在原地,他得快快甩掉突然植入他脑袋的离谱思绪──同情她。 蓝绿跟著出去。 “小姐──”石飞渡不知所措地试图再安慰海恋。 海恋忽然祈求道:“让我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除了叹息,石飞渡也无计可施,只能照做。 她跌坐于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努力回想自己的所做所?,努力回想呀…… 第十章 “他,罗新,这个男人才是我最在意的男朋友,对你──我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因?你给不起我想要的愿望。”海恋冷酷地把她的决定,丢向已然傻住的关问浪身上,雀跃地紧紧挽住身旁的罗新,小身子偎进他怀里并示威著。 关问浪显然没法子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断呼唤属于他专有的小名。 “恋恋……恋恋……”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恋恋是爱他的,她是深爱他的,不可能改变──“够了,别再喊这两个字,我听都听烦了。老实告诉你吧,我跟罗新已经交往一段时日,没告诉你,是因?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海恋撇出不屑的嘴形,仿佛她真的用心良苦。“哪知你不长进,只能当个没前途的小职员,我想再给你十年、二十年时间,你一样只是个平凡老百姓吧!” “恋恋?”关问浪震惊得脸色惨白。 “好啦。”罗新跟著讥讽道。“何必跟他□nb462□嗦,我才是适合你的男人,这小伙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何必跟他牵扯不清,再说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浑小子,你想他哪来余地翻身。” “所以我才选择你呀!”海恋绽放满足的笑靥,这抹笑,让关问浪几乎疯狂。 “恋恋!”关问浪大声嚷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你说,我做了什?错事让你这么气我,教你随便拉个男人来充当你的男朋友,你忘了你跟我已经互许终身,我是你丈夫的事实你忘了吗?” “这正是我最大的遗憾。”海恋无奈叹息,深情款款地望著罗新。“其实这只是一幕戏,我的目的是?了气罗新,惹他吃醋,这才决定嫁给你。幸好呢,我跟你之间的婚姻只是小孩子的游戏,根本做不得准,我未到法定年龄,是没有效力的。” “我不信你会这样对我?”关问浪完全茫然了,她怎么可能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以? “你信或不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罗新爱我,而我也发现他比你好上千万倍,所以我决定要跟他走。” “我不信你会这么说。”他再度咆哮,过去的山盟海誓呢? 难道转眼就全数不算。 海恋直视他。“关问浪,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过去就让它过去,你最好别再跟我纠缠不休。” “没错,而且我们明天就要出国,他想再跟你牵扯也是不可能的。”罗新拥住海恋,一脸胜利微笑。 “你们要出国?”他更加慌乱。 “是啊。”海恋像只幸福的小鸟紧紧依偎著情人。“罗新要带我出国,我好开心,可以跟著他环游世界呢!” “恋恋。”关问浪蓦然拉住她,满面惊恐,这在做梦,这肯定是梦境。“你晓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你知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我在追求我的幸福呀。”她甜美的笑靥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幸福?”关问浪的心陡降至冰点。 “是的,跟罗新在一起,我才觉得幸福与快乐,因为他可以完成我任何想要的愿望,我不必过得寒酸。”她再三强调道。 “恋恋,你不是这种人,你不是的……”他不信她会变得这么快,物质享受她一向视作无趣。 “海恋,你别再跟他□nb462□嗦。” “关问浪,你不要阻止我得到幸福哟!” “不!”他拉住她。“恋恋,我爱你呀,我才是真正爱你的男人。” “爱?”她嗤之以鼻。“爱是什??不过是虚幻且无用的东西罢了,你给我放手!” “不。” “你放手!” “不!” “关问浪。”她怒斥。 “我不会让你跟他走,我绝不容许。” “你快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美眸瞬间泛出凌厉的杀气。 她诡异的眼神又是他从未见过的,关问浪却仍执意拉住她。“恋恋,你听我说,你一定是一时昏了头没想清楚,才会做出这项错误决定,等你清醒后,你会后悔的。” “我看你是疯了,才会以?我真的爱你,凭我的条件,罗新才是我属意的真命天子。关问浪,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手,听见没有。” “除非你杀了我。”她一定是受到煽动,她一定是被迷惑了。 “你想死是不是?”海恋声音降得奇低。 第19章 “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你。” “好,那我就杀了你。”不知哪来一把匕首,突然亮晃晃地出现在他眼前,关问浪瞠目,海恋却出手──锐利的刀刃硬生生地插进他左胸口内! 他的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呆看海恋。 鲜血,一缕一缕地从伤口流下。 他俊逸的脸孔渐渐苍白,并且像是被击垮般地开始扭曲。 “恋……” “是你咎由自取,我们快走。”海恋拉著罗新迅速消失在黑夜中。没有回头,完全没有回头关心他的生死。 对,她跑著,头也不回地跑著。 “海恋!”猛地一声绝望的暴喝自身后扑袭而来,她怔住,终于回头,宛如海浪般的鲜血汹涌而来,这渲开的血红像魔影般漫上她脚踝,快速淹没她的身子、她的手臂、她的心……血海将她吞没! “啊──”她尖叫,睁大眼,四周一片昏茫,黑□nb427□□nb427□地,黑到看不见,这极黑与烙印在脑际的血红形成强烈对比,她现在在哪里?在哪? “不──不……”她是在做梦抑或在现实中,她混乱了,她弄不清楚。 “啊!”她忍不住又放声尖叫,叫到声音都沙哑了。 突然有人抱起她。 “啊──” “是我。”关问浪出声。 她?那间噤口。 傻傻地、呆呆地,看了他好久、好久。“是你?怎么是你?” “对,是我。”他柔声道著。“是我在这里。” “你怎么又回头呢?”他该毅然决然的不再管她才对。“不可以的,你不可以再亲近我,还用这么温柔的态度,不可以的……” “我也不想,我比你更困惑自己的行为。”饶是他恨极、怨极,最后仍然回头来看她。 割舍不掉呀……她昏茫的惨状是他从未见过的凄惨,哪里还记得已经跟她恩断情绝,即便她是凶手,他的感情仍然战胜理智,管不了自己的脚步,回头看她,拯救绝望的她。 熟悉的气息在她鼻尖拂荡,海恋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回归现实。 “我刚刚睡著了?”才会做了那场噩梦。 “嗯。”才进来就见她缩在墙角直打颤、歇斯底里的尖叫,模样近乎崩溃。 “你要把我带到什?地方去?”想起梦境,她又开始昏乱。 “床上躺著会比较舒服。”他将她带进小套房,放在床上。 她背靠枕头,脸蛋垂得低低的,十指紧握,握得那么用力,青筋几乎要爆裂。 他凝视她的异状,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怕什??”把真相重提一次,她竟是无法承受,既然当年都敢杀人,?何现在展现极度受惊的惨状。 她瑟缩了下,语无伦次的问:“石飞渡呢?” 他口气一沉。 “你别再冀望他。”早让蓝绿困住他,以免妨碍他跟海恋──商讨公事。 “那我──” “你最好喝点水。”她沙哑的声音简直不能听。 她喉咙是很干涩,只是她怎能承受他的照顾,倘若……倘若她真的曾经对他做那种事──不,她没做过,她毫无印象记忆哪! “不!”她又抱著脑袋,努力回想,却是空茫的。 “喝水。”关问浪倏地勾起她下巴。 “不──唔。”他干脆将含在口中的水哺入她嘴内。 喂完水,她无神的眼眸才又逐渐凝聚焦距。 他的舌尖搔痒似地舔著她唇上的冷,来回温暖她唇瓣后才放开她。 “你到底清醒了没有?”短短几个钟头,她憔悴的速度让他心惊。 她抿了抿唇,那种疯狂混乱的痛谁能体会。 “告诉我,你到底清醒了没有?”他逼问,故意哄诱她说话,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她低不可闻地开始诉说著,关问浪却听得极清楚。 “什?梦?”他轻轻问。 “我梦见我拿著一把匕首,狠狠地、用力地、无情地插在你的胸口上。”她忽地?眼,想从他的表情再次找到答案。 他的表情却是无波无痕。 关问浪没有步步进逼,没说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只是撩起她柔软的发丝在手指上把玩。 “我做了这场梦,荒谬到极点的梦,而且梦境清清楚楚,好像我真的杀死过你一样。只是当我醒来,我努力的回想、用力的回忆,可我的记忆却没有这一段过程,?什??我搞不懂? 如果真的发生过,?什?我却不记得?它是这么的重要,我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 他仍把玩著她的发丝,不言不语。 她凄惨一笑。“我不记得,但一个接一个的证据却都跳出来,一件一件佐证我真的亲手杀死过你。”她倦极、累极的合上眼皮,幽幽地道。“很好笑,我连自己做过什?都不确定,那么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对一个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人,如同虚魂。 关问浪不断卷玩她的柔发,不断挑玩著,不言不语……※>;※>;※>;“你?什?不阻止你爸的绯闻上报。”一大清早,关孟琳与关盛就直闯关耀的住处,劈头就气恼的质问。“你难道不知道这条绯闻会上报。”以前若有风吹草动,通常?出关氏家族的名号便能压制下来,但这回却没人买他们的帐。 关耀好整以暇的起身,似在等待气急败坏的父母登门。 “我知道绯闻要上报。” “既然你知道?何不阻止,要知道这篇绯闻会终结你父亲的政治生涯。”儿子怎么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耀儿,你到底想做什??”连关盛都不明白? “爸,退休未尝不是件好事。”关耀却如此建议。 “你说什??”两老愕然。 “事实上,你无法否认这一条条的绯闻都是真实的吧。” 关耀无声叹息著。 “你──”关盛老脸忽红忽白,却无?可反驳。 “耀儿,难道你是在?我这个做母亲的出口气。”关孟琳乐观的以?儿子是为她著想。“但你要教训你父亲之前,也该找我商量商量才对呀,这么莽撞,关氏家族?面何在。” “妈,我并不是在?你出气。”关耀否认著。“相反的,我认?爸必须?那些可怜的女人担负起一些责任。” “你说什??”关孟琳立刻脸色大变。 “不对吗?瞧瞧那些情妇的下场,妈,你也难辞其咎。” 有些病故、有些在台湾无法立足,大部分跟关盛牵扯上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而用尽心机整治这些情妇的凶手正是关孟琳。 “耀儿,你说的是什?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妈妈。”关孟琳岂可容忍旁人指责,就连儿子也一样。 “他说的才是人话。”从偏厅走出另一条人影,俊逸出色的外表溢出极度的冷漠,注视这对夫妻的眼神充满著鄙视。 “你是谁?”关孟琳瞪眼问。 关盛却怔住,这张脸孔,血浓于水的天性,分明是──“问浪!” “什??”关孟琳闻言立即斥责出声。“他是那个贱胚的儿子,他怎么会在这──” “啪”地一记耳光打上关孟琳的脸颊,也打断她的话。 “把嘴巴放干净点。”关问浪警告道。 关孟琳脸色忽青忽白,她气到声音扭曲。“你……你敢打我。” “男人是不该打女人,可惜我并没把你当成是女人,你是个恶魔,一记耳光赏你,算是便宜你。” “你、你……”关孟琳何曾受过这种气,但丈夫不敢答腔,连儿子都──都不挺身护卫。“耀儿,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做妈的,你眼睁睁看我被欺负。” 关问浪接口道:“他若不认你,你今天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地方,我会拿你的性命赔偿我死去的妈,你信或不信?”他冷肃的口吻像极索命阎罗。 关孟琳顿时僵住!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 好不容易,关盛开了口。“问浪……” “你不用叫我,更不必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虽冠上你的姓氏,不过对你关氏家族,我唯一会把他当做朋友、至亲的,就仅有关耀。” “你、你以?我们稀罕。”关孟琳好不容易找回舌头,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 关问浪冷冷笑了。 关耀叹口气道:“可惜你们必须稀罕,因?没有他,关家很快会让敌人蚕食鲸吞殆尽。” “什?意思?”关氏夫妇齐愣住! 关耀指著桌上报纸道:“这篇绯闻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敌人还有更狠、更毒的计划朝关家而来,你们若不在乎,就跟问浪扯破脸吧。” 此话一出,关氏夫妇当场噤声。 ※>;※>;※>;“小姐,趁著关家两兄弟都离开研究所,我们出去外头透透气好不好?”她把自己困锁在小房间内足足有三天时间,她是有吃、有喝、有睡,但谁都知道她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现实与梦境的混淆,让她的精神严重耗损,她憔悴到不成人形。 他硬是拉起萎靡在床的她,逼她坚强。“再不出去走走,你会发疯的。” “我知道。”她也想要平心静气,但只要想到这双手曾经杀人,还是伤害自己最爱、最爱的男人,她就──“你要相信自己,或许你根本没做过,你没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关问浪那家伙天天在你耳边洗脑,污蔑你杀他,最后你会把梦境与现实给混淆也不奇怪。” 第20章 “我也是这么希望。”然而她的不安却扩展到无法收拾。每次想否认,但脑际就会晃过些什?,那忽隐忽现的合影就一次一次地打击她的灵魂。 “走,离开这里,我陪你去外面散散心。”他硬把她拉出门。 “上哪去?”关问浪与蓝绿同时出现,挡住他们去路。 “你们回来了。”石飞渡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巧! “哟,敢情你看我们不在,打算要偷走海恋。”蓝绿凉凉地攻击他。 “我没你们这么龌龊。”石飞渡不客气地反驳。 “你──” “够了。”关问浪制止,视线只盯在海恋身上。 她一直垂著粉颈,没说话,双方的争执仿佛与她无关。 石飞渡缓缓吐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在场,把话说清楚也好,海恋不能继续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她需要透透气,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关哥哥,你不可以同意。”飞走的鸟儿岂会回笼。 关问浪忽然大步迈向她,?起海恋低垂的脸蛋,印下一记深吻。 她由他缠吻著,不反抗但也不沉沦。 “你干什?!”石飞渡跳起来,就要冲过去拉开他们。 “你吵什?吵,人家在亲热,你干涉个什?劲儿。”蓝绿一把拉住他。“况且,你的要求关哥哥同意了。”蓝绿清楚他的心思。 吻毕,他替海恋理了理微绉的上衣,直直看进她心里,道:“去吧,但要记得回来。” ※>;※>;※>;台北是一座不夜城,车声、人声諠哗热闹,来到最繁华的市中心,应该能带给海恋一点力量吧。 “要不要休息一下。”带著她在人群闲逛,两个钟头过去,石飞渡关心地询问她的体力。 “不用。”她摇头,其实在人群里,她仍觉得自己像具孤独的灵魂。 石飞渡很想狠狠地摇她。“小姐,请让自己开心一点吧。” “我知道。”但她就是没力气。 “别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再说──你?何不信自己的记忆,偏偏去信别人的无的放矢。” “我──”她忽然顿下,回头。 “怎么啦?”石飞渡循著她的视线望过去,并没有特殊状况。 “刚才……刚才好像有对眼睛在注视著我们?”忽然传来的感觉很诡异。 “难道关问浪跟踪过来了。”那家伙阴魂不散。 “不!不是他。”那对眼睛好阴沈、好邪恶,很像是──唐绮。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他观察半天,并没有动静。 她收回眼神,淡淡地道:“或许吧,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她没死,海恋居然没有死。”唐绮震惊的视线,直到海恋与石飞渡隐没在人群中才收回,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 “她竟然没死,居然没摔死。”惊诧过后,她立刻拨电话下令。“罗新,快点安排几个亲信过来,我有命令指示。” “好的。”接令的罗新岂敢怠慢,立刻做好安排。 ※>;※>;※>;“呀……疼!”蒙住海恋的面罩被恶狠狠的拉掉。 灯没开,屋内一片黑暗,什?都看不见。 这变化来得太快且突然。 她跟石飞渡离开东区转往阳明山的路上,突然被一群人给包围住,两人难敌对方十多名大汉,在石飞渡与他们缠斗之时,她被其中三个男人压制住,脸上被罩上黑布,紧接著被推上一辆车,经过一段疾驶,她又被拉下车,走了几分钟路程,一切就静止下来了。 她被控制在一张椅子上,双手的手腕被粗绳子绑缚在椅后。 “是谁?”黑暗里一切静悄悄地,久久没人出声。海恋试图理出头绪,大胆猜测道。“唐绮,是你吧,是你玩的把戏对不对?别再装神弄鬼了。”犹记得东区的那两道诡谲的视线,应该是她。 “你知道是我。”灯亮,一声暴喝!唐绮愤怒的脸孔在她前面扭曲。 “果然是你。”猜对了。 唐绮走近她,邪门的问:“怎么,你知道我要抓你。” “原先并不知道,但──这样也好,因?我也有事情要问你,上次在台东时,来不及问就被你推下楼,我有太多的谜团没解开。” “你想问什??”唐绮环胸,斜睨她。 “找关家麻烦的神秘人就是你吧。”海恋一针见血,现在的情况没太多时间让她迂回。 “是,是我呀,怎么,你很意外?”唐绮等著看她脸色变化。 她却很平静。“我不意外,你跟关盛有过节,会施展报复行动那是当然,只是我不明白,你?什?要让我杀死关问浪。” 唐绮突然双眼暴睁,激动地咆哮起来。“你想起那件事来了?不──不可能,你不该记得,你也不可以记得。”那是她呕心沥血的杰作,不该,也不可能被揭穿才对。 海恋同样想尖叫,但她必须忍住,现在是真相大白的重要时刻。 “我是想起来了。”她撒谎,其实她根本毫无印象。 “不可能。”唐绮疯了似的按住她肩膀,诡魅的眼瞳瞪视她。“你说实话,你真的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 “是的,我拿著匕首狠狠的刺向关问浪,我杀他──” “够了!”唐绮咆哮,阴沈地睇著她。“海恋,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快看我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海恋先是一片茫然,随后露出省悟的表情。“你在施催眠术,你懂催眠术?” “是啊!”她笑。“就是催眠术,而且我学习的还是最高段的催眠法,催眠你之后,指挥你杀人,然后再把你的记忆全部消除,你醒过来后,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事。” 原来──海恋终于明白了。 “你这个女人真恶毒,竟然对我使用这种邪术。” “啪”地一记耳光打向海恋的脸。“海恋,你都快被我控制了,还敢骂我。” “不会了,我不会再被你催眠。”海恋忍著热辣辣的痛楚,笃定地说道。 “是啊,你的眼神好坚定哪。”唐绮的眼瞳渐渐浮出诡谲之气。“只可惜你能逞强多久,既然落在我手上,就算整得你发疯,我也一定要再控制你的意识。” “不可能。” “那就试一试。”唐绮突然冲到桌旁倒好一杯水,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包小纸袋,取出一颗药丸,放在水中与之溶合。 她拿著水杯冲过来,捏住海恋下巴,把水杯递到她唇边。 “来,把它喝下去。” “不。”海恋紧闭双唇,瞪视她。 “给我喝下去。”唐绮歇斯底里地吼叫。“你给我喝,快给我喝下去。” 她疯了才会张嘴。“不……唔。”唐绮却是硬要拆开她的嘴,海恋扭动脸庞与她抗拒。 杯子的水全洒光,唐绮气息败坏地重新再制造。 “给我喝下去。”这药能够让海恋神智不清,她才能进行催眠术。“让我成功吧,我要让六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要你再去杀死关问浪一次。” 虽对这答案已经心里有数,但亲耳听见的震撼仍大!“真的是你的杰作。” “没错,是我。就是我一手操控的,我不知道你如何挣脱出我的催眠指示、想起了一切,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我要让你跟关问浪再尝一次死亡滋味,给我喝下去。” “不!”她咬紧牙关,深恐这药一喝下,会让唐绮得逞。 “给我喝。” 海恋咬住唇,对抗她,被绑在椅后的手腕因挣扎而被绳索磨伤,血一滴滴流下来。 “容不得你说不,这回我一定要把你们整得更惨,敢调查我、敢破坏我毁灭关家的计划,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抓到一丝空隙,海恋再问:“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何要针对我。” “我是那么的憎恨关家人,憎恨他们享受快乐,所以对付你也是应该的。你跟关问浪谈恋爱,爱到互许终身,我怎能容忍呢,你们又怎能得到幸福呢,关问浪的母亲抢走我的男人,我当然也要她儿子尝一尝当年我受到的痛苦滋味。” 唐绮忽然朝海恋腹部重击一拳。 “呀。”她惨呼出声,唐绮趁她张口之际将水灌进她嘴内。 “不。”海恋呕吐,用力摇摆椅子急欲挣脱绳索的钳制,椅子翻倒在地,她也跟著摔倒。 海恋拚命呕吐,她顾不得四肢百骸全散开的疼痛,只是拼命呕吐,不能再让唐绮在她身上作怪。 唐绮狠毒的抓起海恋的头发,叫嚣道:“不准你吐出来,给我吞下去,听见没──” “砰”门板撞开,冲进数人,唐绮当场傻住! 当看清来者后,她脸色泛出铁青。 “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这次的行动虽然没有事先规划,但自信能够甩掉跟踪,就算石飞渡最后溜了,但再搬来救兵,也不可能直捣这间公寓。 关问浪顾不得唐绮,先行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海恋,迅速解开她的束缚。 “恋恋。”他将她扶坐起。她却弯腰呕吐,不断剧烈呕吐,努力的要把吞进肚里的药水吐出来,意识混沌的她压根儿没听见他的呼唤。 “恋恋、恋恋……”关问浪不断呼唤她,拍抚她的背,直到没东西可吐,她才渐渐止息,神情恍惚地看著他。 “问浪,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海恋一时间无法理解,而且还有数条人影在眼前闪晃,其中有石飞渡、蓝绿,还有几张陌生面孔,而石飞渡正紧紧压制住疯狂尖叫的唐绮。 第21章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关问浪心疼地捧住她面孔,重新地将自己的热掌传递给失温的她。 他的手暖烘烘地,极舒适哪……“我是不是已经被催眠了,还是现场太吵我听错了,又或者……我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听见这席话,又被他所怜爱。 “恋恋,你还好吧?”是受到太大的惊吓?她的反应不对劲。 “你叫我什??”海恋眨了眨眼,再眨眼,她不会连耳朵都出问题吧。 “恋恋!我喊你恋恋!”倏地,他把她揽进怀里,他是揽得那么用力,仿佛想将她揉进体内。“幸好你没事,幸好……” 她偎在他怀里,享受他的宠爱,久久后,激动的情绪化?一声长叹。“你又这么叫我了,你又愿意这样喊我的小名了,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并不是梦。”他不断地在她耳边呢喃,不断呢喃著。 “那么何?”“恋恋”这两字已经是个过去式,早成为他最大的禁忌,不该再出现。 “?何?”肃杀的厉眸忽地射向唐绮。“该问唐绮这位始作俑者。” “放开我。”唐绮大吼大叫。“关问浪,你不可以维护一个杀过你的女人,你忘了吗?海恋杀过你。” “你还敢放肆!”石飞渡一记拳头就要打往她脑袋,蓝绿却出手拨开阻止。 “现在先别动她,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蓝绿却抢先偷踢唐绮的屁股。 “女人,你老是跟我作对。”石飞渡怒瞪这个老跟他唱反调的小妮子,她可以教训她,他?何不可。 “怎样?”蓝绿瞠著狡黠的大眼睛──一副“你能拿我奈何”的嚣张样。 血管气得几乎要爆裂的唐绮咆哮道:“你们这群浑小子,脑子不清楚,居然维护海恋,这丫头才是害你们的凶手,她才是!”她仍做最后挣扎,试图掩饰真相。 “脑筋不清楚的是你吧。”关问浪从海恋的衣领上取出一颗拇指大的仪器,那是联合窃听与追踪的最先进科技,在她离开研究所时,他偷偷替她挂上,原本是担心她一去不回,没料到却因而逮住唐绮。“你跟海恋的对话,我们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什??!”唐绮呆住。 “你都听见了。”力气散尽的海恋终于倒进他怀里。 关问浪抱住她,阴寒的眼神锁住唐绮,冷冷地道:“催眠术,我怎么也没料到,你|奇-_-书^_^网|竟然使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来折磨海恋跟我。” 她的戾气瞬间消弭。“那是你们罪有应得。” 关问浪阴悍的宛如一头闻到血腥的豹子,唐绮畏缩成一团。“你用催眠术操控她,让她伤我,还设计我恨她。” “我──不是那样,不是……”破坏工作玩完了吗,唐绮觉得自己像个死囚。 “你还狡赖。”石飞渡听不下去赏她一记。 “你这疯女人,你真是个神经病。”蓝绿这次真想打破她脑袋,瞧瞧里头装得什?渣,可惜被石飞渡抢了先。 眼看大势已去,唐绮突然纵声狂笑。 “我承认好了,六年前我费尽心机才催眠海恋,才让她杀害你,然后消除她的记忆,我要让死在心爱之人刀下的你无法瞑目,我要让浑然不知?何你会突然消失的海恋痛苦一辈子,我要狠狠的折磨你们……没想到,你竟然死而复生突然出现,而且还协助关家抵挡我的报复行动,我怎能就此罢休,我要再毁掉你们一次,没想到我的不甘心,却让我前功尽弃,二十多年的心血化?乌有……”完了,全完了。 “是该谢谢你的不甘心,否则我们根本踩不到你的狐狸尾巴。”若非藉由海恋,今天或许胜利者将是她。 “你们现在要怎么对付我?”唐绮又惊又恐的问。 “这样做。”蓝绿一拳揍向她的肚子,唐绮闷哼一声。 “先一报还一报,然后呢,我们去警局好好商量要用什?罪名治你。” 石飞渡大翻白眼,?何蓝绿这女人又抢快一步,做了他想做的动作。 但唐绮已经被她五花大绑的带走,他只好跟著去。至于海恋,就交给关问浪吧,他无权置喙。 人已散去,室内仅留下海恋与关问浪。 “都结束了吗?”她疲惫地问著。 “全结束了,你可以放心了。”他低沉的磁嗓是动听的安魂曲。 “是啊,可以放心了。”一如从前,海恋在他胸前寻找到一处最舒服的位置,而后吁了口长气,合上眼,沉沉睡去。 他由她睡下。 睡吧,醒来后,将是崭新的开始。 尾声 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好好地、安稳地睡上一觉,这回她挟著好梦翩然醒来,一睁开眼,美梦延续著,关问浪侧躺在她身畔,与她对望。 凝视熟悉的面孔,心海一片沸腾,嘴巴一张一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强而有力的手臂搭在她颊鬓边缘,他的身体微微侧倾,将她围护在胸怀与床褥间。 她摇头,静静望著他。 他们是靠得这般亲近,甜美的热气缓缓升起,在彼此间鼓荡,她甚至毫无隔隙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就是失落已久的甜蜜滋味,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回来了。 “问浪……”想道,声音却再度梗住。 “想说什?,慢慢讲。”他能体会她激动的情绪,千言万语,如何在一时间说尽。 “我……”她难以表达,有大半部分也是因?心虚惭愧。 “恋恋。”他深深叹口气。“我懂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想说什?,但──让我告诉你吧,其实该反省的是我本身,并非是你。”食指抚著她粉颊,他不断压抑、不断埋藏的真情,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付出,他不必再陷入爱恨矛盾中。“是我给你的爱不够多、不够深刻,才会让人蒙蔽我的眼睛,我怀疑你、不信任你,对你造成伤害,真正的刽子手才是我。” “不要这么说自己。”她迸出话,小手移到他的心口处,紧紧覆贴住,衣服内的那道疤痕,是拜她所赐。“是我差点杀死你,真的是我动的刀,倘若当时你死了……”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她不禁打了个哆嗉。 关问浪猛地握住她的柔荑,一使力,将她半个身子拉起,双唇旋即捕捉住她的唇瓣,深入辗转著。 “别再去想那些,别再去想了……”失而复得的庆幸,让两人忘情地吸吮纠缠……炙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额上、眉上、眼上、鼻梁来回游移。 “如何不去想,因?我抵抗不了唐绮的催眠术,才会被她所控制,亲手杀害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她懊恼自己意志不坚,否则又怎么会被唐绮所迷控。 “若要怪罪,我是首犯,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却不信你,没先找出真相,就判你死刑。”他的报复行动将她伤得遍体鳞伤,若非她够坚强,极可能转变成失去她。 “问浪……”她不禁唤著他的名,深情唤著,额头与额头互抵,互视的眼瞳流窜著浓浓的爱意。 “对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忽道。 “什么??”她迷惘。 关问浪执起她的小手,倏地在她中指上套一只白金环戒。 海恋惊诧极了! “这是,这只戒子明明就是──”当年的婚戒哪。“你不是说已经扔掉它,我也以?你真的扔掉了。”她错愕到无以复加。 他轻抚她洁白的手指。“是狠不下心来吧,不管我怎么逼迫自己恨你,却是阻止不了自己爱你,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著你、念著你。不过──我很庆幸自己深爱你,否则……结果如何,难以预料呀!”若非他留情,海恋岂能抵挡得住他的报复。 “怎么办?我觉得我们都在责怪自己。”海恋低语,不愿以后的人生仍落在唐绮的阴影下,不值得。 “所以──”他捧住她的脸,决定道。“别再去想那些往事,全把它?掉,不许再影响我们。” “嗯。”海恋同意,凝睇婚戒,忽地噗哧一笑。 “笑什??” “笑我们呀,拥有相同心思,你没把婚戒丢掉,而我,也跟你一样,虽然当时心都碎了,但是──我还是没法子丢掉你替我戴上的婚戒。” “你是说──你也保留著。”关问浪欣喜。 “是啊。” 他兴奋地锁住她的唇,尽情缠绵。 吻毕,海恋窝在他的怀中问道:“对了,其他人呢?把唐绮抓走后,后续如何?” “全都交给关耀与蓝绿去处理。”他满足的抚著她面庞,一如从前。 “那她对关家的报复。” “你想还能进行吗?” “说的也是,不可能了。” “这回关家终于受到教训,关盛跟关孟琳嚣张的行径也会收敛些。”罪恶的源头来自他们,若非关盛是他父亲,事件不可能轻易落幕。 海恋凝望他。“那你回不回关氏家族?” “不必,我不需要关氏家族来庇荫我,关家的事自然有关耀承担,而我只要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可以。” 她感动的微笑。 “还有,我让石飞渡先一步返回海皇岛,我让他去向你父母、你大哥报告我们复合的消息,以及再举办一次婚礼。” “举办婚礼?”她微愣! “对,婚礼,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海恋是我的妻子,并且在你面前用我的生命起誓,我爱你,誓言爱你永生永世,绝不背弃你,更不让你再有恨嫁的委屈,永远不会再有。”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