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你的心》 第1章 《掠夺你的心》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一九六五年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入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享不了……” 海水拍岸激起朵朵浪花,海风夹带四溅的水花,无情地吹袭站在岩岸上的李思洁。 她那清秀迷人的脸庞因伤痛而削瘦,一头长发随着狂啸的海风飘散飞舞,该是明亮的眼眸却显得无神、空洞,该是娇艳欲滴的樱唇却干裂而灰白。她动也不动,彷佛是没有灵魂的塑像般被钉在那儿,也只能从她断断续续吐出的悲伤而哽咽的歌声里辨别出她是一个有生命的女人。 天空灰蒙蒙的,阴沈的气压笼罩住整片大地。一颗颗如珠的眼泪从她脸颊滑落,她感到心好疼!好累!好痛! “听我的话,回家吧,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尹烈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轻柔的催促声带着与她相同的感伤。她一听见他的话,泪更加泉涌,但她仍立在原地,仍是遥望着大海,仍是哼着歌,没有离开的打算。 尹烈沉声道:“就算冻死,也于事无补,大气那么冷,你身体又虚弱,根本受不了的!你这样子自暴自弃,九泉之下的伯母如何心安?你一向是最孝顺的,难道你真的要让伯母继续为你牵肠挂肚、不能安息吗?还有雪霓怎么办?她才十五岁,她需要你的照顾,你能袖手不管吗?” 尹烈的话撼动了李恩洁,她泪痕狼藉的侧头看着尹烈,他那俊逸的脸庞尽是难过与不安,十天来不眠不休的料理善后,他整个人都憔悴了!季思洁何尝希望如此!但这一切实在来得太快,来得毫无预警,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十几年来,母亲含辛茹苦独立扶养他们姊妹两个长大成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而她也觅得良好归宿,眼看着母女三人就可以脱离艰困的生活,且母亲也能享享清福,万万没料到,母亲却意外的过世了。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都怪我!全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妈也不会这样就走了,都是我!都是我!”李思洁想到母亲的死因,更自责得痛不欲生,她神智昏乱的嘶喊着。 尹烈用手紧紧环抱住她,怕她因为激动而不小心落海。他粗声地附在她耳旁狂吼:“不能怪你!一切都是天意,是上天在捉弄,我们无能为力的,你根本无须自责!再说,如果你要追究,罪魁祸首该是我!要怪的话,全怪我!是我不好,才会搞成今天这种局面!” 李思洁静了下来,仰首看着他满是自责的脸庞,哽咽地诉说着:“你就这么善良,心地这么好,每次都只会为我着想,甚至连罪过都替我扛了下来!你真让我觉得——配不上你。” “不许你胡说!”尹烈把她搂得更紧,深怕在一眨眼工夫间她会被狂风吹得无影无踪。 “我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而发生这种事情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别离开我!” 两个星期前,尹烈带着李思洁回台北家里,让她熟悉尹家的一切,却突然接到李母受伤的消息,他们连夜从台北赶回花莲,但李母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而回天乏术,未留下只字片语就撒手人寰。这突如其来的恶耗实在让李思洁无法接受。 “尹烈——”李思洁被他的一番话深深感动。“我是多么的幸运,能爱我所爱,并得到我所爱。” 尹烈不再说话,让她尽情宣泄心头的伤痛,彼此紧紧拥抱着。 “思洁,我待会儿要先赶回台北处理产业转移香港的计画,我爸爸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先回去帮忙,等一切办好后,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尹烈抱歉地说道:“天晓得,在这种状况下离开李思洁,他真有一千万分的不放心。 依偎在尹烈怀里的李思洁平静道:“你也真该回去一趟了,这十天来你都待在这里,伯父当然会忙不过来。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振作起来!你只管安心去处理尹氏的事业。”李思洁想起尹父那老好人,心头就充满感激。尹父没有所谓的门第观念,也能接受出身贫困家庭的她,住在尹家那几天,他把李思洁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疼惜,此番心意让李思洁感动不已。 李恩洁不舍的送走尹烈,返身走回家去。老天,居然看见门口聚集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物,而妹妹李雪霓则害怕地站在路口翘首张望。 李雪霓看见姊姊回来了,如释重负地跑到她跟前,颤巍巍地道:“他——他们——他们说一定要见到你。” 李思洁目光如炬地横扫他们一眼,冷冷地道:“你们来干什么?” “思洁!”宋浩正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满脸焦虑的神情,暴躁地喊:“你跑那儿去了?你晓不晓得我等了你一个早上!” 李思洁看也不看他一眼,抛下一句:“请你立刻离开!”既牵着妹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里。 “思洁!”宋浩正强行拉住她的手臂,说:“你别不理我!你听我说,我已经找到小黑了,你听完他的解释后,你一定会谅解的。” “不必!我不想听,请你们立刻离开,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宋浩正不理会李思洁的严词拒绝,一把提起瑟缩躲在后头的小黑,一脚扫踢他的膝盖,小黑即刻曲膝跪了下去。 宋浩正命令道:“小黑,你跟恩洁解释,怕母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你快跟她说清楚,否则我马上毙了你!” 小黑全身打哆嗦,哭丧着出说道:“是——是误会啊!李小姐。我原本只要求伯母告诉我你的去处而已,我绝对没恶意,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黑拼命为自己的行为辩白。他一定得让李思洁相信,否则宋浩正会给他好看,往后他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没恶意?”李思洁指控道:“你拿刀指着我母亲,你恐吓她,你威胁她,你居然对我说你没有恶意!” “我只是吓吓她,我以为让伯母害怕就可以探听到你的下落,我哪知道伯母这么不禁吓。而且是她自己跑出去才会摔倒撞成重伤,我真的没恶意,是伯母自己不小心,你不能怪我!” “是啊!是伯母自己吓自己才会撞成重伤,小黑只是替我询问你的下落,这里怎能怪到我们头上来!”宋浩正接口道。 “对!你们都没错,是我母亲倒楣!是她活该!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吗?现在统统给我滚出去,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们!滚!”李思洁声嘶力竭地狂吼。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都告诉你只是意外嘛!你还把罪过直往我们身上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喔!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尹烈!是不是尹烈那死小子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他从中作梗,兴风作浪,挑拨离间,目的就是要拆散我们。思洁,你千万别上当!” 李思洁已无血色的脸益发苍白,她激昂愤慨地驳斥:“你造成的错误,却死不承认,推得一干二净,现在又随便栽脏嫁祸,我怀疑你的良知是不是被狗啃了!” 宋浩正脸色倏然一变,表情冷酷,但随即又回复一迳的平淡面容,他低声下气地道:“你晓不晓得事情的原委?你整整一个礼拜不见踪影,我想尹烈那臭小子一定欺负你、关住你,不让你跟我见面,他那个人处心积虑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是怕你被他控制,身不由己,情急之下才叫小黑替我问问你的下落,没想到伯母收了尹烈的好处,坚持不肯透露,才会发生这种事。我问你,难道这一切不该怪尹烈吗?他自认家境富裕,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买通所有的人,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站在我这边对不对?我们交往整整十年了,我们的感情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我们不会因为一点小误会就分开的,对不对?” 李思洁睁大眼睛,无法相信传进耳朵里的字字句句。“宋浩正,你在说什么?什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在我母亲没过世之前,我们只是朋友,仅仅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但从现在起,我们什么都不是了,连朋友都不必做了,你不必再继续一厢情原下去,你快滚!这辈子我不想再看见你一眼!”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变得那么快?你真的被尹烈给欺骗了吗?哦!原来你也逃不过尹家的银弹攻势,对不对?”宋浩正可不管李思洁的脸色已由苍白转成铁青,仍旧说个不停。“思洁,你瞧瞧我这帮兄弟个个身强体壮!他们很行的,你放心!我们根快就可以赚大钱,你穿金戴银的日子不会大远的,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比尹烈富有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你等着,好日子很快就会来到的。” “宋浩正,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爱慕虚荣是吗?我郑重告诉你!你好好听清楚,我跟尹烈的交往完全建筑在爱情上,我们是彼此真心相待,钱对我们而言只是身外之物,我们不会做钱财的奴隶,你别把你庸俗不堪的想法加诸在我们身上!” “爱情?爱情?”宋浩正暴跌如雷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跟尹烈有伟大的爱情,那我现在问你,我算什么?我跟你十年的交往难道就没有丝毫地爱情成份吗?你既然不爱我,当初何必救我?你既救了我,又常跟我在一块,你做何解释?思洁,你别折磨我——这样好不好,我们忘了这一切,从头来过,一定可以恢复以往的——”宋浩正步步逼近,咄咄逼人地嚷着。 第2章 李思洁回想起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刚从学校下课的她,背着沉重的书包,撑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却突然冲出一群混混,手持大木棒,拳打脚踢集体攻击一位年轻人。年青人满身伤痕,死不认输的咬着牙反击,但双掌难敌四手,年轻人仍被揍得倒卧在地。思洁情急之下,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她不顾会被牵连的危险,立刻拉开嗓门大叫救命,并通知巷口的小贩立即报警,那群人终于心生畏惧的逃离现场。李思洁搀扶受伤颇重的宋浩正,带他到镇上唯一的小诊所去治疗伤势,尔后,他们便成了朋友。从宋浩正口中得知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逃离孤儿院独自一人在这社会里打滚、奋斗。他好勇斗狠,目的是为了争取当老大的地位,他自认非泛泛之辈,绝对能够出人头地、扬眉吐气,所以他要争、要战、要控制一切,他要所有人臣服在他脚下。 善良的李思洁不愿看他继续沉沦江湖,也认为他并非无药可救之徒,只要她循循善诱,他一定可以改邪归正走入正途的,十年来,她费尽心思地想改造他,却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做错了吗?救了他,却害死自己的母亲,这真的是天底下最可悲、最可叹的笑话! 李思洁抹掉脸颊上的泪珠,牵着因为骇怕而躲在一旁的妹妹,对宋浩正大吼地说道:“我李思洁今生最后悔的事倩就是——救了你。”然后就重重的关上门。 宋浩正气得全身发抖,眼神散发出诡异的光芒。他对一门之隔的李思洁咆哮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 屋内的李思洁突然浑身一颤,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 人影模模糊糊地在晃动,阵阵药水味扑鼻而来,李思洁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妹妹雪霓旁徨无措的脸庞,耳朵听到的是她心慌的喃喃自语声:“姊,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快把我吓死了!” 李思洁渐渐恢复神智,按住疼痛欲裂的额角,有气无力地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她现在才知道自己躺在镇上的诊所内。 “你昏倒了!医生说你这几天疲劳过度又受到风寒,体力不支才会昏过去,不过没事的。还有啊!我很聪明的,我是趁宋浩正那群人离开后才通知大伯,是他送你到诊所来的”李思洁暗暗吁了口气,还好宋浩正不知道,否则很难想象他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她现在终于意识到,宋浩正这个认是疯狂的不可理喻。 “姊,我也通知了尹大哥,他说会立刻赶来,只要尹大哥来了,我们就不用怕宋浩正那个神经病了,对不对?”李雪霓对尹烈一向崇敬,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中午才赶回台北,结果你又要他马上过来。其实这种小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又何必通知他!小霓,尹大哥会累坏的。”李思洁有些责怪的意味。李雪霓垂下眼,委屈地道:“人家哪又想那么多!你出了事,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李恩洁苦涩一笑。真的是不能怪她,她还小,一定也给吓坏了!“姐,我不吵你,医生交代说,你要多休息。你再睡一会儿,我到外头取去等尹大哥。”小孩儿心性,转眼间就已忘掉刚刚的委屈,蹦蹦跳跳出了病房,等她心目中最好最棒的大哥哥。李思洁从病床上坐起,上半身倚着墙,望着窗外,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墙上的挂钟指着凌晨三点钟,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得这么沉这么久。想到自己可以跟尹烈携手共度未来的人生,心中不禁涨满幸福,也感谢上天赐给她这段好姻缘。 忽然,玻璃窗吱吱作响,打破李思洁的冥想,她侧头一望,一条人影迅速从窗口爬进来!李思洁还来不及反应,嘴巴已被一双大手捂住,全身更被伟岸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 “思洁,你病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宋浩正悄声地在她耳旁低语,眼神幻散直盯着李思洁,死灰的面容说明他的不满、他的气愤。“思洁,你为什么那么傻、那么笨!尹烈那小子只是玩玩你而已,他玩腻了很快就会甩掉你的,你不要被他骗了!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我疼你、爱你,你明不明白?你要懂得珍惜,也要接受我给你的爱。” 李思洁拼命地摇着头、晃动身体,挣扎的想逃离他的控制,但娇弱的她如何敌得过宋浩正强大的力量? 宋浩正阴惨惨地笑出来,脸上因燥热而通红,他毫不怜惜地吻着、咬着李思洁白白的脸孔,他呼吸急促兴奋,喃喃道:“别紧张,没事的,你很快就是我的人了。告诉你,只要是宋浩正想要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我的。”宋浩正的大手开始撕裂她单薄的衣物,她那雪白的肌肤更刺激着他的,他快速地想除去两人身上的衣物。她惊恐的双眼盛满泪水,但仍不放弃地努力想挣脱他的掌握。 “啊!”宋浩正惨叫一声!手背上齿痕深入,血迹斑斑,李思洁趁他疼痛难挨之际,迅速逃离他的掌握,声嘶力竭地狂喊救命。 “思洁别怕!我会好好爱你的,给我机会,你一定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宋浩正不死心地逼近躲在角落的她,仍不放弃地告诉她,自己有多深情、有多爱她。 李思洁倒抽一口气,宋浩正眼中势在必得的决心,更令她背脊发麻。老天!她到底是招惹到怎样恐怖的一个人啊! 突然,房门被冲撞开来,尹烈适时赶到,看到这景象,他立刻明白大半,咬牙切齿地紧握拳头,毫不留情的一拳拳击落在宋浩正的身上。李雪霓也扯开嗓门狂声大叫,引起诊所隔邻住家的注意。 宋浩正认栽地节节后退,从窗口跳了出去,临走前冷懔地撂下一句:“你们欠我的,我一定要你们加倍奉还!” 李恩洁无力地瘫软在尹烈怀中,轻轻啜泣着,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尹烈搂着她,斩钉截铁决定道:“走吧!跟我回台北去,让我保护你!我尹烈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李思洁点了点头,愿意将她的一生全交给尹烈。 一九九四年“快说!这些毒品是从那来的?再不说,你给我小心一点!”小宇对坐在警署的帮派分子黑狗拍桌大吼。 “我说警官呀,可别那么大火气,小心高血压啊!”跷着二郎腿的黑狗不理不睬,眼珠子却色咪咪的斜睨着坐在一旁的白苓,连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白苓有着微卷、及肩、亮丽柔滑的秀发,以及晶莹剔透的肌肤,她乌黑、长而卷的睫毛轻合着,嘴角上那漫不经心的笑意,却带抹冷静。 “黑狗,别装蒜!你一定知道毒品的来源,趁现在大伙心情好,快说出来,不然你就有苦头吃!”小宇看他又盯着白苓看,那垂涎的神态真会令人火冒三丈。 黑狗假意拍打着胸脯,说:“大人,我好怕呀!不过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一定向你的上级检举你。”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好“还是女警官知情达理,知道放我走!” 黑狗立即起身,还不忘回头调侃道:“小姐!你很漂亮喔!改天再请你吃饭。” 在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宇却气得哇哇大叫! “不过,出去以后,你的生命安全,我们警方可是管不着。”白苓也随后站起。 黑狗停了下来,满脸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外面的人全想找你,认为你已经泄露所有毒品的来源,难道他们不会想捉住你,放个十刀八刀的吗?” “你——你陷害我!”黑狗瞠目结舌。 “交换个条件,只要你说实话,其他的我替你挡下来。”白苓笑吟吟地道。“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那我也不勉强,你就来吧!” “你——”黑狗哭丧着脸,不知如何回答。 白苓有如换个人似的敛起笑容,精明锐利的望向他,说:“只有一次机会,快回答我!” “好!但是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休绝对死不了。”白苓嫣然一笑。 深夜时分,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但在晶皇大楼内的晶皇舞厅里,闪闪烁烁的晨光正照耀得热闹非凡,烟味、酒味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令人头痛欲裂。而舞池中的少男少女却还开心的扭动着身躯舞着、跳着,忘我的大声嘶吼。 “警察!现在临检,各位回去座位上,身分证件拿出来,快一点!”小宇带领着队员们向舞厅中的人群大声喊着。吵杂音乐声戛然而止,舞厅里的男女心不甘情不顾的各自回座位,拿出证件,等待查核。 “去把负责人请出来,我们有事找他。”小宇再次对舞厅服务生说道。那服务生动作飞快,不一会儿,前面已迎来了一名约二十七、八岁上下的男子。 “警察先生,请问有何指教?”男子优雅有礼的问。 “我们接获密报,指称晶皇舞厅内有毒品买卖交易,所以过来搜查。”小宇回道。 “喔?是吗?我看你们情报有误吧?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毒品这东西我们可是从来不碰,是不是搞错了?”那名男子不急不徐的回应着。 “王强你总该认识吧?”这回问话的是白苓。 “恩!王强,他曾是这舞厅的经理,不过三天前就已经辞职了。”男子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苓打量着他那俊秀的外表,看起来是不大像会作奸犯科的人,不过以貌取人可不是她白苓的作风。 第3章 她继续问道:“王强曾经是贵公司的员工,什么原因离职的,请你告诉我。” “很抱歉!女警官,我们这里是很自由的。喜欢这份工作就来做,不开心时,要走就走,我们是不问原因的。” 看他从容不迫的应答,问他的事全部部推得干干净净,她心知遇上了不简单的人物,忍住已快要发作的怒火,冷冷的说:“先生!希望你能和警五合作,提供线索,有必要时,也请你来警局做协助调查。” “当然没问题,而且优良市民本就应该跟警方配合的。”男子笑容可掬的回道。 过一会儿,在所有警员都找不到任何确切证据下,为避免打草惊蛇,也就全部撤退了。 望着那群警员离去后,李亦轩心里有如放下一块大石头,暗吁了口气,突然身后响起了声音:“亦轩,这个叫白苓的,似乎很精明,你要小心一点!”淡淡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冷漠。 “若尘,我知道!这白苓是出了名的难缠角色,没有她破不了的案件,对她,我会加倍小心。”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有事先走。”宋若尘修长的身影即刻隐没在黑暗当中。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离去,李亦轩心中泛起一种很奇异的想法——若尘生在宋家,是幸抑或不幸呢? 金碧辉煌的豪华住宅内,到处摆着价值非凡的古董字画,但显示出来的只是暴发户的感觉,暴露的也只是主人庸俗爱现的心态,而宋若尘却站立在这里,正等待他父亲下楼。 “若尘,事情办得如何了?”一个含有威严带点苍老的声音自楼上传来,只见宋浩正捞着一个年轻女孩,刁着烟斗正自楼梯中下来。 “爹地!有点麻烦。股市行情这几天一蹶不振,资金没有办法从公司调出来,那批货我们可能要放弃。” “哼!哼!放弃?”宋浩正斜眼咆哮“爹地!你听我说,警方已经开始在调查了,我们放弃吧!况且宋氏企业也已上轨道,而且经营良好,何必再去冒险呢?如果我们就此放手,一切转入合法,不是比较好吗?”宋若尘已近乎哀求,希望能改变宋浩正承冥不化的想法。 宋卡正扔掉手中的烟斗,指着宋若尘叫骂道:“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是不是,竟敢指使起我来了!”“爹地!难道不能考虑一下吗……”宋若尘冷静的分析、解释,希望能用他的力量使家庭重新开始。 未料话未完,一个巴掌就已打在他脸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使他呆立在原地。这二十多年来,宋浩正对他非常严厉,甚至到有违常理的地步。他对他这种忽冷忽热的行为无法接受,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能杵逆。 宋若鏖立在当场沉默了!大概有感于自己太过激烈的行为,宋浩正收起高涨的情绪,放轻声音道:“若尘,这——唉!爹地太激动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事,没什么关系。” “好!好!没事就好了。来!那你和亦轩商量一下,这次以思洁珠宝行为目标,再做一次,否则公司的巨大亏损就无法弥补过来。”宋浩正以不容质疑的语气命令道。 他抬起头仰望宋若尘,继续道:“去吧!办好它,不要出任何纰漏。” 宋若尘默然不语转身离去,而他身后的宋浩正眼中却散发出憎恨和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冬夜里,萧瑟的风冷冽的刮袭着大地,原本该是热闹的街道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思洁珠宝行”的亮丽霓虹灯高耸竖立,像在为这寒冷的冬夜增加一丝丝的温暖,原本该是人潮熙攘的时刻,或许是因为天气太过严寒,所以在店里参观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亲切的服务,优良的品质”为这家店嬴得良好的口碑,更由于老板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尹烈的夫人,怎不令那些急欲跻身上流社会的妇女们,争先恐后的到此购买昂贵的珠宝首饰来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身分地位?! “尹夫人,难得今天您也在这儿,帮我选些比较特别的珠宝首饰好吗?”其中一名贵妇人开口,她仔仔细细的一件一件瞧着,流露出的贫婪,像是想把整个店中的珠宝全部披挂在身上。 “刘夫人,这串翡翠项练满适合你的,试试看!”尹夫人优雅的拿出台柜中的项练。 刘夫人拿了项练在身上比比,问声:“会不会不够亮丽呀?” “不会的,配上你的皮肤很出色。” “好!那我就买下了。尹夫人的眼光独到,就听你的。也真该向你好好学习才对。哎!真的很羡慕你,丈夫事业有成,又这么疼你,儿女又那样出色,没什么好烦恼的,而你看起来又是那么美丽高贵,人间的好事,全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刘夫人一低目看着自己日渐痴肥的身材,埋怨道:“哪像我!快不能出来见人了。” 尹夫人微微一笑,安慰道:“我没什么值得你羡慕的,你不也很好吗?否则刘先生怎会三天两头的就送你珠宝首饰呢?不要自怨自艾,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二人正在聊天的当儿,门口突然了三、四个身着黑衣,戴手套,头戴袜帽只露出双眼的不速之客冲了进来,手拿着枪,对店里所有的人叫道:“全蹲下来!不许动,否则就开枪了!”突如其来的抢劫,吓得店里的人全六神无主,只能听歹徒的命令全蹲了下去。为首的歹徒急切的对伙伴说:“动作快点!”只听见所有的玻璃橱柜全被打破,柜中所有的珠宝迅速被洗劫一空。 “快!打开保险箱,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为首的歹徒手扣板机,欲开枪的模样,已经有人吓得忍不住哭出来了。 “别开枪!我拿给你们,别伤人。”尹夫人镇定的起身,毫不犹豫的打开保险箱。 第二章 歹徒们动作迅速的取走所有的财物,开着车子扬长离去。 警笛的声音已渐渐靠近,过了一会儿,白苓迅速的跳下车,向惊吓不已的店员问道:“那些歹徒往那个方向逃?” 看见的人立刻比了比歹徒逃走的方向。 白苓立即用无线电通知警网拦截可疑人车,再留下一些人问明详细情况,自己则和小宇跳上警车,加入追缉的行列。 黑夜里,警笛声呜呜作响,令人胆颤心惊,白苓以其职业敏感判断,抢匪大概是往西面的深山逃走,于是便要小宇加快速度追捕。天公作美“先生,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你快些让开!”白苓娇俏的声音夹杂些许着急,“不是我不让开,你难道没看到吗?车子轮胎破了,才会失控的横在这里。”车里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白苓跺了跺脚,无奈下只得用无线电联络其下属,从别的方向进行包抄,其他的就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宾士车的主人下了车,蹲下身检视已毁损的轮胎。看他费力的整修,白苓心想,虽然他冒冒失失的误了事,但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偏远山区里吧! 白苓好心肠的下车问道:“让我们帮你一把。”修车人闻声回头,在车灯照射下,只见他浓密的双眉微蹙着,薄而性感的嘴唇看起来是那么的骄傲,配上那像夜星般深遽的眸子,整个人看起来相当高雅。 “不需要,你们走吧!别在这里妨碍我。”修车人冷冰冰的,并不理会白苓,低下头继续做他的工作。 好心好意却被对方毫无礼貌的回绝,白苓不禁心中有气,她赌气道:“那好!你自己可得保重些,可别被山中的老虎猛兽啃得尸骨无存了!”她大力的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宋若尘放下手里的工具,站起身直视扬起的烟尘,脑海里浮现出白苓娇俏的面容,想到刚才她那可笑的诅咒,不禁哑然失笑。继而摇一摇头,想甩掉刚才那份奇妙的感受。理理衣衫,振起精神,自言自语道:“宋若尘,你疯了!胡恩乱想些什么!”他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以为如此就可以让心中那份眷恋彻底除去。 “什么意思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意帮他,倒拽个二五八万似的,他以为他是谁呀……” 一路上,小宇听白苓叨念个不停,实在忍不住的对白苓说道:“苓姊,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火吗?”他奇怪的看向她,又说:“你没有这样子过耶!” 从英国接受专业训练回来的白苓,一直都是那么精明干练,加上她那奋不顾身、身先士卒的精神,虽然在香港警署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但已得到队友们真心诚意的爱戴!再加上她那令人根本无法忘怀的美丽脸孔,在警界早已形成一“喔!很抱歉。”白苓心里也很纳闷自己怎会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搅得心神不宁。更奇怪的是,她对他竟有一种熟悉感。哎!真是可笑!她收起了紊乱的情绪问道:“有没有消息回报?” “有,但目标追丢了。有够倒楣,本来唾手可得的猎物就这样飞了,真不甘心!要不是那辆车子突然冲出来,他们怎么可能跑出我们的手掌心!”小宇懊恼的说。 这句话有如闪电般划过白苓的脑海。“是啊,未免太过巧合了,我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呢!” 她随即转头向小宇说道:“去查查刚才那辆车的所有资料,或许可以从中知道些线索。” “好的!”小宇应道。 车子继续往瞽署方向行驶。坐在车里的白苓,心中涌起丝丝的不安,搞不清自己这种没来由的情绪,难道是在为这个陌生人担心? “一切都顺利吧?”若尘问道。 “很顺利,货也已经到手了。 第4章 不过你怎么能冒这种险?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一切都完了。”亦轩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他无奈的笑笑。“不是我想冒这种险,但要不是这么一撞,我们的行踪早就全曝光了,情急之下只好如此了。” 亦轩生气道:“老何办事的能力愈来愈差,竟然会引白苓直往山里走,差点坏了整个大事。” “算了!”宋若尘叹了口气,道:“至少他还遵照我的指示,没有伤到任何人,这就足够了。”他在老朋友面前,从不掩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无可奈何的生长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下,能交的朋友实在是少的可怜,而李亦轩是他唯一能吐露心声的朋友。 亦轩明白若尘对他的信任,继而想想,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又何必再追究呢!只能安慰道:“希望她不会神通广大到怀疑你这个陌生人。” 另一方面,警方对这次的抢劫事件甚为重视,立即成立专案小组由白苓统一指挥。 “这次思洁珠宝行被抢劫的财物,据估计价值约达千万港币。歹徒异常狡猾,店内所有的侦测系统早于事前全部被切除,所以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店内员工也表示,由于事出突然,而且所有歹徒均蒙面作案,因此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长相,这就是到目前为止所能查得到的资料。”王锡添正向会议室内的人报告及分派资料。 “这次抢案上级非常重视,希望大家能辛苦些加强查缉,看看是否能找出蛛丝马迹,早日破案。”看到队员们个个磨拳擦掌、胸有成竹的样子,白苓微微一笑,对着下属续道:“散会,去忙吧!” 人都离去了!白苓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内沉思,想着该从何处着手。小宇却匆匆忙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份档案,兴奋的叫道:“苓姊,你实在大厉害了,居然会想到从那辆车子查起,你看!”一句话惊醒沉思中的白苓,她未听完小宇的话,就一杷抢过资料细看。 车主:宋若尘年龄:二十六岁宋氏企业副总经理,长年旅居美国,二年前回到香港加入其父宋浩正以经营之事业。 p。s。晶皇舞厅正是宋氏所属关系企业之一。 看完后,白苓有如泄气皮球般颓坐在沙发椅内,而站在一旁的小宇却仍莫名其妙摸不着头绪。 他推了推她,困惑的问:“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吗?看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白苓不理会小宇的困惑,挥了挥手叫他出去。 夕阳西沉,落日余晖洒得室内一片昏黄,四周很安静,就只剩她一个人。她不懂,为何心痛的感觉愈来愈强烈,而这怪异的愁绪一直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宋先生,请你详细说明十二月十日的行踪。”警局里,小宇正问着神色自若的宋若尘,白苓则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早上我去公司上班,下午因为心情不好,就驾车到山上散心,晚上就回家睡觉了。如何?一天的行踪交代够清楚了吧!”宋若尘面无表倩、冷漠的说道。 “那你的车子怎么会那么巧合刚好在我们到达时破胎呢?还有,在你上下山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事、物?” 宋若尘像看怪物般的逼视着小宇,道:“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车子要破胎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他倾了下身子再回答:“还有,是有看到一些老鼠跑来跑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可疑的人、事、物?”他不屑的盯着小宇直看,小宇气得满脸通红。 “宋先生,请你合作一些,不然我们可以告你妨害公务。”白苓开了口。 宋若尘侧头看着白苓,两人四目交接,他感到她那水汪汪的双眼闪国一丝关心,又像夹杂了些许情感。 宋若尘顿时怦然心动,脑中突然间涌现出一些幻想。 “宋先生……” 叫唤声让他蓦然惊醒。 他耸耸肩,摸了摸下巴,想掩饰自己的失神,心里却有一股小小的声音正在轻嚷:你太天真、太爱幻想了!想想自己什么身分,别自作多情了,你跟她根本不可能,况且天底下是不会有那种所谓一见钟情发生的。 他深吸口气,再度调整自己的坐姿。 “白小姐,我是很认真的回答,也把所有知道的事全讲出来了。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希望你们别浪费我们这种升斗小民的宝贵时间,我可以走了吗?”宋若尘站起身来迎视着她,露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放心!你不会失望的。”语毕,转身离去。 “苓姊!宋氏企业我们已注意很久了,而且早就怀疑在它正当企业外壳包装下藏了些见不得光的事。不过倒没有发现宋浩正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还会有个儿子,看来这宋若尘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下子更麻烦了。” “放心,只要有人做了触犯法律的事情,我都不会放过他的。”白苓坚决地道。 宋宅的豪华客厅里,宋浩正以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在吞云吐雾。他抖抖烟蒂,道:“亦轩,若尘,这次的事做得还可以,不过怎会那么不小心,差点就功亏一溃。” “对不起!爹地,害你担心了。”若尘恭敬小心的回应。 “恩!这次思洁珠宝行损失不少吧?”宋浩正露出贼贼的笑容。 “是的,他们这次损失不轻。” “好!好!”宋浩正再也忍不住的拍手鼓掌,不可抑遇的大笑起来。 “干爹!我很不明白,其实有很多目标可以选的,但为什么偏要挑这家守备这么森严的店面呢?”亦轩不解的问道。 宋浩正止住了笑望着宋浩正开车离开,李亦轩不免好奇的问道“若尘,干爹有没有透露什么?看他得样子像是要将那两个人生吞活剥似的。” 宋若尘摇摇头道:“不知道!只晓得只要提起他们,爹地整个人就像要陷入疯狂状态。”他再叹口气。“除非他高兴,否则他是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事的,而我老是有种感觉,他好象也在提防我,但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没有理由好隐瞒啊!哎!我根本无法捉摸他的心思。”面对这一团迷雾,他们只能相视无言。 月儿高挂着,金黄色的光辉照遍地上热闹的人群,街道上车水马龙。年关近了,大家赶办年货,只见每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及各式各样的礼品。白苓将烦人的刑事案件先抛到一边,到处走走看看,好不容易才有这几天的假期,再不好好轻松一下,早晚会被逼得神经错乱。 “妈咪!妈咪!你在那儿啊?”童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小女孩被拥挤的人潮推挤着,正在无助的哭泣,骇怕的四处寻找失散的母亲。看她慌慌张张的在马路上到处奔跑,全然没注意到车子已急驶到了跟前,眼看车子就快撞及小女孩时,人群中已有一些人开始失声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群众中及时闪出了两条人影,动作敏捷的冲到小女孩身旁,抱住她,收势不住的滚到一旁的人行道上。 煞车声响尖锐吓人,震得人心惊肉跳。车子终于停住了! 吓得愣住的小女孩哇哇放声大哭起来,一位少妇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神色紧张的抱住小女孩,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乖!乖!不怕,不怕,没事了!”小女孩在母亲轻抚下,渐渐转成了啜泣。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男子站起身,伸出手想把白苓拉起。 好熟悉的声音!白苓定眼一看,哇!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竟然是宋若尘。 “不必了!我没事。”白苓不领宋若尘的情,自己挣扎着要爬起,但脚踝上却传来一阵椎心刺骨的剧痛,让本欲起身的她,再次跌坐下去。 宋若尘戏谑地看着她。“你这么顽固,喜欢争强斗胜?难道想要在这儿坐到天亮啊!” 白苓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不禁有气,别过脸,怒声道:“不需要你管!你不用替我担心!” 看白苓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宋若尘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心一横,一把就抱起她,惊得她乱动乱叫:“喂!放我下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自大,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随便,快放我下来!” 宋若尘低头看着怀里的白苓,小声说道:“如果你想引起更大的骚动,那你继续叫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白苓转头一看,差点晕倒!整条街上的人的眼光一直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更气人的是,个个都像看戏般的兴致高昂。白苓噘着嘴,为了避免闹出更大的笑话,就让他抱着往车子走去。 宋若尘关上车门,问:“到医院去?” 白苓摇摇头,说:“不用了!应该没有关系。” “那我送你回家。” 白苓点了下头,说:“谢谢!麻烦你。”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白苓家。 “到了,谢说你!”白苓转身开了车门,没想到脚一触地,还是疼痛得无法行走。 “还是我送你上去吧,你住几楼?” 白苓没有办法,苦涩一笑,道:“六楼,拜托你。” 宋若尘再次抱起了她走入大厦内。大厦管理员看宋若尘抱着白苓,不禁好奇的问道:“白小姐,你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脚。” “要不要紧?”管理员关心的问,又指指宋若尘说:“你男朋友真体贴。”他讨好地又接着道:“嗯!你们很相配喔!”无心的话,让白苓俏脸上立刻涌现了一抹红晕,羞得她无言以对,而宋若尘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白苓羞红的双颊。 第5章 白苓给了他一个白眼,而电梯的到来回好适时解除窘况。 进了白家大门,他放下怀里的白苓,打量着的家中的摆设。偌大的空间,装置透明的落地窗,可以让满天星光披洒进来,淡雅的粉壁,配上精巧的竹沙发椅,匠心独运的设计,衬托出雅致的气质,更充满他渴望已久的家庭温暖,令人忍不住爱上这里。或许就是因为男女主人的蕙心,才能培育出像白苓这样动人的可人儿。 “坐啊!不用客气。”白苓的声音拉回了正陷入冥想的宋若尘。 他并没有坐下来,反而走近白苓身旁,蹲了下来,仔细观察她的伤势。 “肿了,有没有药酒?我帮你搓揉一下。”他小心地扶起的受伤的脚踝,关心问道。 两人肌肤的接触,使白苓的心有如小鹿乱撞般猛烈的跳动起来,她怯怯地道:“在抽屉里面。” 宋若尘打开药酒瓶盖,药酒味扑鼻而来,他倒了些许在手掌上,轻轻搓揉她的脚。他是那么小心,就当她是个搪瓷娃娃般,怕一用力她就会裂掉似的。 他柔声问道:“还疼吗?” “嗯!”白苓以细如蚊呐的声音回应。 “什么?”宋若尘不解的抬头问她。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凝视着彼此,强烈的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快速起伏!那隐藏心中的爱苗像不可预知的火焰般轰然一声就燃烧起来。 宋若尘像被催眠般,轻轻的、细细的亲吻她的额、她的鼻,炙人的体温愈升愈高,白苓只觉得心都飞了起来,全身软绵绵地,整个人没有气力的靠在他温暖的臂窝中。 宋若尘那性感的薄唇不由自主、缓缓的覆上她的红唇,没有任何虚伪,尽情放纵自己隐藏已久的渴望,两人热烈吸吮对方唇间的芳香,享受对方的爱,天旋地转,无法抽退! 蓦然,电话铃声乍响,惊醒了他们。 宋若尘摸摸下巴,低声咕哝。 白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忙的一拐一拐连跳带碰的找寻电话,慌忙中撞翻了椅子,口倒了花瓶,洒了满地的水及碎玻璃,心慌意乱的终于拿到了电话筒。 “喂!没有声音。 白苓就这样拿着话筒愣愣的无法回过神。 “是谁?”还是宋若尘先恢复理智。 “不知道,电话断了!”白苓有些傻乎乎的说道。 他撇了撇嘴角,说:“你看!一塌糊涂。”他又叹了口气,说:“我只好留下来帮你收拾喽!” 白苓没有回话,就这样呆呆的坐在一旁,看他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你没事吧?” 白苓点点头,呐呐的说:“乱七——八糟的,一——直麻烦你,不——好意思。”她双手捂着脸,头垂得低低的宋若尘拿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说:“该道歉的是我。” 白苓凝视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问:“好怪,好奇特!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我根本无法捉摸你的心思呢?” “那你希望我是怎样的人呢?”宋若尘的眼神黯了一下。 “堂堂正正、无愧天地的人。”白苓清晰的说。 宋若尘转身背向她,挺了挺背脊,并没有回笞她的问话,只是又恢复他一贯的冷漠,说:“我走了。” 白苓并没有拦阻及追问,就让他离去。她以了然的眼神定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不要急,慢慢来!或许是该给他点时间,让他思考,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可以的!一定有办法可以重新改变他的。 她打定主意后。回过神想到刚才的一吻,舔了舔唇,脸又再度躁热了起来。心想:怎么刚才像是个不经世事的十七八岁小女孩般手足无措呢!自己都觉得不可恩议。 白苓沉浸在刚才甜蜜的回忆中,连她父亲白世雄进了门都没有发觉。 “阿苓,阿苓!”父亲叫道。 白苓拍着心口,嗔道:“爸!你想吓死我呀!” 白世雄看自自己女儿扭捏的神态,奇怪的问:“你很热吗?脸怎么红遍通的,像苹果一样。” 白苓像被捉到小辫子般,满脸羞愧,不再理会父亲,就一跛一拐的进了房间。 “你的脚怎么回事?” 白苓没有回答,“砰”一声,房门已紧闭。 白世雄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心想,女儿今天怎会如此反常?脑筋一转——“对了,该不是我的宝贝女儿正在谈恋爱吧?” “哎!”白苓关上冰箱,一跛一拐的跳回沙发椅上,吁了一口大气,全身酸软无力。 一大早,她爸妈听说外婆跌伤腿,就急匆匆的出门了,也忘了要用空无一物的冰箱补充粮食o这下可好,她的肚子眼着遭殃。她抚着仍肿痛的脚心想要是跳下楼去买东西再跳上来也得花费一番工夫,而管理员伯伯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想拜托他也不成,现在她的五脏庙正大唱空城计呢! 她又叹了一口大气。“真是祸不印行!” 不想还好,愈想肚子愈饿,她丧气的瘫坐在沙发上。 暮地,门铃声响起,白苓逼不得已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心里头还在暗暗嘀咕着:谁这么不识相挑这种时间来烦人! 门一打开,就看到宋若尘一手提着便当,一手拿着玫瑰花站在门外,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直瞅着白苓。 白苓的心猛烈跳动不已,心想:怎么每回见到他就会失去往常的冷静,变得方寸大乱,连呼吸都特别沉重! “我敢跟你打赌,你现在一定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若自把便当提得高高的,走近她身旁,香味四溢,白苓舔了舔嘴唇,她实在忍受不住肚子饿的折磨。 “你怎么知道我没饭吃?还好心的替我买来。” “一大早就看见你父母急匆匆的出门,到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仍没回来,我想你可能没东西吃,所以就帮你准备了。” 他可不敢告诉白苓,为了想再见她一面,他已经在楼下徘徊多时,就是没勇气上来。 白苓眼睛亮了起来。“你从早上到现在都一直在楼下?” “嗯!” “你怎么不上来呢?” 宋若自一语双关的道:“怕你不欢迎我啊!” “怎会不欢迎,我——”白苓发现自己的回答有些语病,把自己的心思全泄露出来了,于是双颊又开始泛起红晕。为回避他那灼人的目光,她愈叫自己平心静气,脸却是愈不听使唤的躁日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她赶忙抢过他手中的便当,打开后,不管三七一一十一就拼命往嘴里塞。 宋若尘手忙脚乱的拍她的背,又倒杯水给她喝,让她顺顺气,还不放过她的调侃道:“啧!真想不到你吃饭的样子像极了饿虎扑羊。小姐,你到底是饿多久了?也不必像越南难民一样抢饭吃,平常看你举止有礼、高雅大方,怎么吃起饭来却狼吞虎咽?哎!把你的高贵形象全毁于一旦。” 她好不容易把噎在喉咙的饭咽下去,又听到他这番话,差点气昏倒。“宋先生,谢谢你的赞美!不过你真的要大失所望,你所有的形容词根本不适合用到我身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显然没有过饿得连力气都没有的机会,否则看你还会不会吃得一板一眼、彬彬有礼。我问你,到底性命重要呢?还是形象重要?”白苓噘着唇,不满的回应他。 一向冷静的白苓竟也有这么可人的一面,宋若尘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望进她心底深处那团熊熊燃起的情焰。 他突然有了信心——为了寻求一份真爱,寻找一份期待已久的感情,就算是飞蛾扑火,烧得粉身碎骨,他也愿一试。 蔚蓝的天空下,澎湃的海浪正一波一波的涌来又退下,溅起了点点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沙滩显得美丽诱人极了。虽是冬天,但依旧有些不畏寒冷的人在海里游泳或玩着冲浪板,享受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冬阳。 白苓和宋若尘手牵着手,不发一语,沿沙岸边走着、看着,享受一份无言的宁静。 走累了,两个人找了块突出的岩石并肩坐了下来。 白苓侧头看宋若尘,他那深邃的眼睛直直注视着遥远的海平面,手无意识般地挥着。 “你很喜爱大海?”白苓随意开口问道。 “一望无际、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没有任何拘束,不是很美吗?” “美则美矣!但就是太大了,大得无法预知、无法掌握,当它翻脸时,是很可怕的。” 看着浪花翻起落下。宋若尘眼眸中的忧郁更深了!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我出生在一个很奇特的家庭,我从不知道母亲的长相,连一张相片都没有!小时候每次问起,父亲总会用很陶醉的声音告诉我,我母亲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温柔善良,但是转眼间,他又像疯了似的大声叫骂说她不知羞耻、不知贞洁,在生了我之后,嫌弃家里环境不好,居然跟一个很有钱的男人跑了,抛下了我们父子,所以他严格督促我,要我为他争回面子。” 宋若尘又叹了口气,低语道:“小时候,我常带着大伤小伤的去学校上课,甚至连老师都看不过去要找我父亲谈了,但我知道,他是爱之深责之切,要我样样第一。既然如此,我就不该让他失望,这或许也是替我母亲赎罪的心理吧!”往事不堪回首,他再深深吁了口气。 “为了让他高兴,什么事你都肯做吗?”白苓单刀直入的问。 宋若尘一怔,紧抿嘴角,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站起身,道:“不谈了,我还有事得回公司,我们走吧!” 第6章 他伸手拉白苓。 白苓挣开他的手,动也不动,有些感伤的道:“为什么不回答我?能逃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她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续道:“不知道在你心中,我占有多大的份量,是不是在你无聊时供你消遣的小点心?你如果不能真心诚意对待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因为一切都是枉然。”她吸了口气,又说:“我们有必要再继续交往下去吗?”她眼里已蒙上一层泪影。 宋若尘蹲在她面前,幽幽的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缘分这东西根本没有道理可寻。虽然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而且每次的见面都不是很令人满意,但是你在我心中已经根深柢固,无法抹去,假使我不在意你,刚才那些往事就不可能会对你说起。我不会花言巧语,更不是情场浪子,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是需要真爱的。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但请给我一些时间去处理一些事。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支持我好吗?”他一口气将他的心迹表白。 白苓痴痴的望看他。“我相信你,也日支持你,但请不要让我失望!” 若尘笑了笑,点点头说:“我保证!”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过得开心而没有负担,宋若尘冰封的心已qi書網-奇书慢慢的溶解,不再刻意的封闭自己。 有时候在路上看见小孩子跌倒了,他会不顾形象的扮鬼脸逗弄他,直到小孩子破涕为笑。 白苓因能渐渐接近他的内心深处而稍感安慰。 她愈来愈清楚,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愈了解他一分,独他的爱更加深一分。 “如果时光能就此停留,那该有多好!”白苓望着他,默默的想着。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一直对我傻笑?”宋若尘奇怪的问。 “我在想,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傻瓜!”白苓甜甜的回道。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充满爱意的说:“因为你也是个大傻瓜!” “傻瓜配傻瓜才叫绝配!你跑不掉喽!”宋若尘俏皮的说。白苓轻笑,“有什么不可以?我还要在这里跟全世界宣布,我——爱——你。”他作势张口欲喊。 “你疯了啊!有人在看了,太丢人了!还不快走!”白苓娇羞的拉着宋若尘跑回车内。 “很晚了,回去吧!” 看看表,宋若尘道:“怎么跟你在一起,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等一下,你先闭上眼睛,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宋若尘要求着。 “可不能再偷亲我喔!”白苓依言闭上眼。“好了,可以睁开了!”一个包装相当精致的小纸盒摆在她眼前。 “是什么?” “你猜猜?”白苓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打开了盒子,光彩夺目的钻石戒指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彩光芒。 宋若尘把戒指放在她手心,合起她的手掌道:“送给你!代表我的真心,以及永远的承诺。” “不!太贵重了,而且大快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白苓想把戒指还他。 宋若尘再次将戒指放在她手心里,说:“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你忍心拒绝吗?收下吧!就像我永远在你身边,等到一切情况都允许了,再让我为你戴上它,好不好?” 白苓感受到他的诚意,点了点头。 若尘握紧她的手,高兴地道:“你接受,我就放心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将白苓送回家没多久,行动电话就响起。 李亦轩着急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你到那儿去了?” “什么事?找得这么急!” “快回公司来,干爹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一句话把宋若尘原本的好心情全打进了谷底。 “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问他他也不说,只叫你快点回公司。” 宋若尘叹口气,无可奈何道:“好!待一会儿就到。” 他加速往公司方向奔驰而去。 “到那儿去了?这几天老见不到你的人!”宋浩正不满的问。 “跟朋友到处走走!”宋若尘略有隐瞒的回话。 “嗯哼!真会享受。”宋浩正丢了两份资料在桌上说:“你们坐下看看。” 若尘和亦轩翻了下,看了内容后,脸色愈来愈凝重。 宋若尘惊愕的问:“爹地!这是从那来的资料?” 宋浩正没好气的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有办法。” “干爹!尹氏这么大的企业,安全措施一定做得很严密,想要他们的电脑系统,偷取这份机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宋浩正侧头看着若尘,道:“你是电脑博士,难道你也做不到?” “爹地!我们和尹氏又没有任何冲突!有必要去拿这份机密吗?” “需要,当然需要,据我所知,他们为了研究这一项高科技产品,已经投资了上亿的财力,如果能把它拿到手,并大量制造销售,对尹氏企业可是个重大打击,到时候就很有意思了。”宋浩正大声狂笑起来,像是计画已经成功了似的。 宋浩正的笑声在办公室内回响。 “爹地!我不赞成,我们真的没必要再越陷越深了。”宋若尘起身背对着他父亲,表明他的看法。 怪异的是,宋浩正这次并没有大发脾气,却像一下子苍老十几岁似的走到宋若尘身后,拍日他的背,语调微微颤抖的说:“孩子!你要知道,这次我是为你妈咪报仇,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宋若尘猛然回头,讶异道:“报仇?我不懂!尹氏跟我妈咪有什么关系?” 宋浩正叹口气,眼神飘忽,回忆道:“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妈咪跟别的男人跑了,事到如今,我老实告诉你,那个男人就是尹氏企业的大老板尹烈,所以我才说要报仇。” 若尘不可置信的睁大眼问:“那我妈咪就是他的太太李思洁喽!” “不!”宋浩正赶忙摇头否认。“你妈咪她太天真了,以为攀上富家公子,从此就可以安安稳稳过着少奶奶的富裕生活,她那里知道这种公子哥儿最爱拈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没有多久,尹烈又搭上别的女人,你妈受不了这种刺激,就自杀死了。” 这消息像炸弹般炸得宋若尘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瘫坐在沙发椅上,口中不信的喃喃道:“不会的!她不可能——死了——不会的……” 宋浩正吁了口气,有些急躁的说:“我会骗你吗?我就是怕你会伤心,才一直不肯告诉你,现在你总算明白事情的真相了,难道还不肯帮我,打垮那个假仁假义的尹烈吗?若尘啊!不要让我失望。”他含着泪水乞求道:“帮帮爹地吧!” 宋若尘没有回话,四周一片寂静。 亦轩不忍看宋浩正老泪纵横的模样,赶紧道:“干爹,我会劝若尘的,你不要难过了,身体要紧。” “还是亦轩懂事,那就交给你们了。”宋浩正走到门口,回头又丢下一句:“有一个叫哈里逊的人会来帮忙,过几天他会从美国来,你们再一起详细计画。” 第三章 宋浩正说完话,踏出门的那一刹那,脸色就一改刚才的委曲求全,浮起了一丝狡猾的笑容。 李亦轩回头看着茫然不觉的宋若尘说:“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捂着脸,哑声地说道:“不知道!这一切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我才答应过白苓一切会重新开始,但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却又要回归原点。” 宋若尘神情恍惚。“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无法改变这种丑恶的命运吗?” 李亦轩看着若尘。“你心里苦,我知道,去跟干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就瞒着白苓吧!以前的事,警方无法掌握到任何不利于我们的线索,这次也同样无法拿到任何证据,白苓不可能会知道的。” 宋若尘抬起头看着亦轩,涩涩一笑,说:“瞒得住吗?她的精明及能力,你我都清楚的。” “哎!走一步算一步了。”李亦轩摇头苦笑。 办公室外传来喧闹吵杂的声音,宋若尘的专用话机传来陈秘书怪异的语调:“副总,有一位哈里逊先生找您!” 宋若尘按了键,回道:“请他进来。” “是!”却又传来秘书的失声惊呼:“哈里逊先生,请你放尊重点!”接着又是一个男人的不正经笑声。 门“砰”的一声被不礼貌的推开,宋若自冷冷的看着进门的男人。那人褐发及肩,全身名牌服饰,而且正露出了奸邪的笑容说:“香港女人,真是带劲!”那满口美腔式的中文,夹杂不正经的举止,令人作呕。 宋若尘正色道:“哈里逊先生!家父是请你来帮忙的,请你除了公事外,不要把你个人的私人习惯带到我公司来。” “哟!这么严肃啊!做这一行的,不找点刺激怎么过活!”哈里逊不客气的坐一了下来。“哪天介绍好一点的给我解解闷。” 宋若尘眼神中的肃杀之气震慑了哈里逊,他识趣的不敢再胡言乱语。一宋若尘不再理合他,转人正题问道:“家父可把计划告诉你了?” “有!” “你有几成把握?” “百分之百没有问题。”哈里逊自傲的拍胸脯保证进:“小case!我是个电脑天才,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的。” “既然这么有把握,明天你就直接到这个地址去。”宋若尘放了一张纸在他面前说:“还有,我们不想节外生枝,你最好自己安分点哈里逊哇哇怪叫:“这么跩!算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只好委屈一点。” “请你离开!” 第7章 宋若尘板起脸。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哈里逊大摇大摆离去。 宋若尘看着他离开公司,担心的想,爹地怎么会找来这种人?可不要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天的夜,暗得没有半点星光,整个世界像被黑夜吞没了般。 在一幢大厦顶楼的房间里,四个人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电脑荧幕上出现的一条条讯息。 哈里逊正努力敲打键盘,一步一步的在攻破尹氏电脑所设下的层层防卫措施。他挥挥汗,用美腔中文怪里怪气的说:“真厉害,设下这么多障碍!功能又强,简直就进不去。” 宋浩正粗声粗气的问:“我花钱请你来,不是听你罗嗦!到底行不行?” “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哈里逊也有些慌张。 “搞了这么久,时间都给你用光了,天快亮了,再不快点就前功尽弃了呀!”宋浩正回过头看着宋若尘。“你有没有办法?别站在那儿看!快点帮忙呀!” 宋若尘只是死盯着萤幕,沉默不语。 李亦轩瞄了他一眼,无声的叹息! 仇与恨的交战挣扎令他痛苦不堪,他一直想跳脱这黑色漩涡,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又再度被卷进来,怎不令人感叹! “若尘,别犹豫了!你难道忘了你母亲的惨状?”宋浩正半哀求、半命令的道。 宋若尘终于开了口:“爹地!你笞应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请你不要反悔。还有!只是取走这份资料,其它的都不可以碰,你要做到。” “好!爹地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你快一点。” 宋若尘叫哈里逊移开位置,豁出去的打了几个按键! 哔!长长的一声——成功了!萤幕上开始显示出所有的文字及蓝图。 “哈!哈!哈!太棒了,尹烈你完了!这下子,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宋浩正的狂叫、阴狠的眼眸、疯狂似的笑声,在在刺激着宋若尘的良知。 宋若尘只觉得白苓的影像又再度出现…… “董事长,糟了!不晓得怎么回事,我们新开发研究的a,t产品,居然已经被人仿造,而且已快销售阶段。”王经理气急败坏、不顾一切的冲进办公室向尹烈报告。 “冷静点!说清楚些,不要急。”尹烈沉稳的声音让王经理紧绷的倩绪稍微缓和下来。 “是这样的!在我们公司有些交情的资生公司说,最近有一家制造商极力向他们推荐一项高科技产品,要我一起去看看。我作梦也想不到这项产品的蓝图居然——居然会跟我们现在正研究完成的a,t一模一样。” 尹烈的眉头轻皱了起来,心想:怎么回事,难道会是出了内奸? 他不动声色的道:“王经理,去把曾参于这项研究的人员全部集合,半个钟头后在会议室开会。” “好的!”王经理飞奔到各部门传递开会通知。 尹烈往后仰靠椅背。二十多年的岁月,并没有让他有大大的改变,只是增添一些白色的鬓发,但仍然神采飞扬,风采依旧。 多年来的商场经验让他直觉的感受到,是否有人故意找尹氏的麻烦?先是思洁的珠宝行遭抢劫,接下来,居然是苦心研究多时,花费庞大的金钱、人力的产品被窃取仿冒,下次将会是什么? 尹烈饱含兴味地想,好久了,都没有人敢跟我在商场中一较长短了。 他又自信的一笑的想:这次倒想把那个人揪出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会议室内正坐着十数位尹氏企业集团的高级主管及参加研究开发的人员,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脸色沉重的看着总裁尹烈入座。 “相信各位大致上已经稍微了解情况,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尹烈沉稳的说着,锐利的眼神横扫过每一人。 “董事长,这项研究是列入本公司的最高机密,照理说是不该会有别的公司知道,除非是我们之中有人泄露机密。”业务部的谢经理发言完毕,现场一片哗然,个个都以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对方。 尹烈明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竞争下,冷静才是唯一的办法。暴跳如雷、心神不定时所做出来的决定,往往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大家静静!” 尹烈稳重的声音控制住全场。“我们公司一向都有最重要的人和,就因为大家同心协力,众志成城,才能使尹氏企业的规模愈扩愈大,所以我不希望为了这个还未查清楚真相的事闹得每个人都心存猜忌,而破坏团结。这对公司来说是祸不是福,你们明白吗?”众人恍然大悟的直点头。 “李经理,我们所研发的产品蓝图,曾使用跟未使用的都怎么处理?” “有用的部分会送到电脑部门做分析研究及存档,其余没使用的部分就直接销毁,一切步骤都相当仔细小心,应该不会有外泄的嫌疑。”李经理严肃的向在座所有人员解说。 “既然有规划的步骤因应,照理是不会造成外泄,那么资料最终的地方就是电脑部门了。” 尹烈看着负责电脑部门的周经理道:“你那里有没有问题?” “不会的!为了防止有人利用电脑糸统侵入,我们电脑部门所有的人员共同研发出最厉害的的防卫系统,不可能有人破解的。”周经理自信满满的说。 尹烈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愈不可能发生问题的地方愈容易出事,太过于自信就会疏于防范以致让别人有机可乘。尹烈站起身。“周经理,你跟我到电脑室去,我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好的!”周经理依然自信满满,昂首阔步的走向电脑室,打开主机操作着电脑……一看之下,周经理愣住了!因为所有的电脑防卫系统已然被一关一关的破解!尤其是他们花费所有心力、最引以为傲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瓦解!周经理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他张大着嘴,神色木然,脸色已由白转青,哑口无言的直盯着屏幕。周经理好不容易才期期艾艾地说:“董事长!我——我——”他满脸羞愧不知该如何解释。 “董事长,要不要报警?请警方的人来协助。”王经理终于从惊愕中稍微恢复了正常,向尹烈建议。 尹烈摇摇头。“这项产品刚研发完成不久,还来不及向有关单位申请专利,有心人就是注意到我们的疏忽,才敢胆大妄为的利用电脑系统窃取我们的这份机密。还有!他们一定都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我们提出控告,他们也一定有十足的理由来反驳我们,再者,他们已大量制造这项产品,就算打嬴了这场官司,想要追索损失也不是那么容易。”尹烈对王经理分析解说。 周经理头垂得更低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这损失责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尹烈叹口气。“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公司的营运还不至于造成太大的伤害。先封锁消息,不要对外界宣布,免得对公司股票造成影响,明白吗?” “知道了!”王经理总算恢复往常的精明。 尹烈转头对低着头的周经理说:“这次事件算是给你一次教训,我希望不会有下次。” 周经理像得到免死金牌般,暗暗吁了口气,猛点头。“谢谢董事长!您放心! 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但他心中却在大骂:“要是被我查到是哪个家伙干的,我绝对把他大卸八块!” 用日股市开盘,由于传出尹氏企业花费巨资研发的最新高科技产品因为实验失败,致所有心血付之一炬,也因所花费的资金无法回收,导致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已陷入破产边缘。 流言愈传愈烈,让一些不明究竟的持股投资人信心不足,纷纷大量抛售股票,造成尹氏股票狂跌。 “董事长!不知道是谁乱传布消息林经理赶紧道:“好像不是从我们公司传出去的,倒像是股市里有人蓄意四处传播,而且好像有人趁着股票狂跌的时机,正在大量搜购我们的股票。” “来了!敌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尹家一向光明正大做生意,居然有人看了眼红,故意找我们的麻烦!我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尹烈不怒反笑,对林经理指示着:“立即动用我名下的现金,进行反搜购,我不想让投资者失去信心,还有,敌人太骄傲了,低估了我们,以为我们不堪一击,甚至会一败涂地,这就是他们的败笔。” “运用所有的关系去查,我要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算计。”尹烈精明熟练的指挥着。 “是!我会尽快。” 这次事件使尹氏企业个个员工如临大敌般谨慎行事,好不容易才渐渐稳住消息面,重建投资人的信心。 尹烈与李思洁的住处位于香港一处高级住宅区内,左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右边是翠绿清新的山林,四周幽雅的环境,一向是很多人羡慕的地方。当年两人结婚后,尹烈为让尹氏企业更蓬勃发展,就将事业重心从台北移到香港。 两人二十多年来鹣鲽情深,生了一儿一女,为了让儿女学习更多的知识,老早就将他们送到英国去接受各种训练。 尹烈怕爱妻每天闷在家里无聊,就依她的兴趣开了间珠宝行,让她能排遣时间,但自从珠宝行被抢后,到目前为止还在侦查阶段,他惟恐再发生意外,短时间内不让她再去珠宝行。尹烈疲惫的进了家门,李思洁看着他疲劳的神态,关心而温柔的问道:“最近怎么回事?看你累成这个样子!” 为避免让她担心,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一点小事而已,都已经解决了。” 第8章 “尹烈!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要没有什么大事,你不可能看起来这么烦心,为什么要骗我?” 尹烈心满意足的搂着李思洁道:“知夫莫若妻!想不让你知道都不成。好!告诉你,前几天,公司的一份重要机密被人利用电脑窃取走了,这让公司上上下下忙得团团转,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决,没有问题了。” 李思洁神色忧心地说:“真的没事了?你不会只是安慰我吧!” 尹烈含笑,轻声欢语道:“你看!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所以才不想告诉你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你不要这么担心,我会心疼的。”“尹烈,我对你深具信心,你像一座山般屹立不摇,靠在你的臂弯中永远可以享受一份安心。”尹烈轻声一笑,说:“都老夫老妻了,讲话还这么肉麻,还好孩子不在身边,否则被他们听到了,一定要被那两个淘气鬼取笑。” “捉到人了吗?”李思洁续问。 尹烈摇摇头。“这些日子来我得先把公司里的事处理好,还没有时间去找罪魁祸首。”他凝视着娇妻,道:“放心!他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跑不掉的!” 望着尹烈充满信心的脸,李恩洁心中却隐隐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董事长,白先生到了。”秘书小姐的声音从电话内线中传来。 “请他们进来。” 门一打开,就传来精神丰沛的笑声,加上来人那魁梧的身材,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尹烈起身寒暄,请客人入座后,笑脸迎人的道:“世雄,瞧瞧你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变都没变!”。 白世雄看着从高中时期就混在一块的死党,拍拍他的肩,呵呵笑道:“我是没变,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那像你,是一间大机构的总裁,羡煞人也!” 尹烈摇摇头,夸张的叹口气。“又调侃我了。你呀,不寻我开心就好像会浑身不舒服似的!就一大把年纪了,还老爱拿话糗我,真是三生不幸,认识你这个好朋友。” “这就叫做前世冤孽!” 尹烈转向白苓。“跟你老爸三四十年的交情了,所以讲起话来口无遮拦的,听了不要笑话我们。” 白苓含笑看着许多年没见面的尹伯父,备感亲切,道:“怎么会呢!其实我好羡慕你们这份交情,能保持得这么久,不会因为外在因素的影响而所有变质,而且真正的友情是千金难买的。” 尹烈赞许的点点头。“世雄啊,你生了个好女儿,怎么不常常带来和我们见面,顺便陪陪思洁,她要是再看到阿苓,一定想不到当年那流着鼻涕的小女孩,转眼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 白世雄眼里盛满了爱,说:“这孩子呀!从小就独立自主,自己跑到英国求学,还说什么要继承父志,结果真的念了警校,学了一身本领,要不是两年前终于调回香港来,否则连我们做父母的想见她一面都难呢!” “爸爸!你一定要在尹伯父面前让我下不了台吗?”白苓不依的娇声说道。 “好了!世雄!你女儿被你糗得快吓跑了,还不快适可而止。”尹烈赶紧替白苓解危。 “嗯!不开玩笑了。”白世雄也收起了笑闹,换上了严肃面容问:“尹烈,到底怎么回事?” “目前的情况算是控制住了,至少不会再发生更糟的状况,但是为了早日查出真相,所以才会拜托你们父女帮忙喽!” “尹烈!你放心,没有问题的。”白世雄斩钉截铁的说。 白苓听得一头雾水,问:“尹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尹烈拍拍额头,抱歉的说:“真伤脑筋!只顾跟你爸互揭疮疤,居然忘了还没有跟你说明详细情况。是这样子的,尹氏机构这些年来,一直精心研究一项新产品,花费了庞大的经费及人力,料不到研发成功后,就被有心人利用电脑系统侵入窃取,并大批制造。更糟糕的是,他们竟然在股票市场散布尹氏要破产的谣言。造成投资人恐慌,大量抛售股票,然后再坐收渔利。” “尹伯父,你没有报警处理吗?” 尹烈摇头。“我有所顾忌。一来,因为行政上处理疏失,研发出来的新产品并没有即时向有门单位申请专利登记。二来,如果马上报警,怕中了对方的诡计,让投资人更信以为真,认为尹氏因为这项产品的失败,导致资金不足陷入危机,这会更加深对公司的伤害,所以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采取任何法律行动。” 白苓会意的点头。“因为不能大正大光明的侦查,所以您才想私底下请爸跟我运用私人的关系去秘密追查,是吗?” “能帮伯父这个忙吗?” “当然可以!况且打击犯罪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不过伯父您这儿有没有什么线索提供?” “我已经派人调查推销这项产品的公司,但发现它只是个小规模的工厂,并没有能力去偷窃、去推展销售这种高科技产品,而且那负责人看来不像个老板,倒像是混迹江湖的人渣,工厂也是做一天停一天的,所以我判断那人也是被指使的。” 尹烈拿了份文件给白苓,道:“这是那家工厂的大概资料。” 白苓稍微浏览后,说:“伯父,我会尽力的。还有,得向您道歉!伯母那家珠宝行抢案还呈现胶着状态,没能破案,希望您不要见怪!” “阿苓!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很尽力了。”尹烈又猜测道:“其实我感觉得到对方所有的行动好像都是有预谋的。我甚至怀疑抢劫珠宝行跟机密失窃的事是同一伙人干的!但我又想不透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他非得这样报复。” “尹烈!你不要担心,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白世雄安慰道。 “爹地,太过分了!你答应我不再找尹氏麻烦,为什么还要做得这么绝?”宋若尘旋风般冲进办公室质问。 “没有教养,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宋浩正不高兴的指责。 “为什么在我拿到资料后,又到处散播流言?你知道吗?这会引发金融风暴的。爹地!我们已经犯法了,为什么还要愈陷愈深!” “为什么?”宋浩正挑高眉毛道:“因为我有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子,不知道感恩图报帮忙自己的父亲,反而处处责怪刁难。嘿!我说的不对吗?尹氏跟我们有深仇大恨,你不去报仇,反而护着他们。怎么,尹氏给了你多少好处?” “爹地!报仇有很多方式,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在商场上跟他一较高下,又何必偷偷摸摸,知法犯法,自己也下去陪葬?” “好了!”宋浩正怒火暴发。“你有没有想过,尹氏是财大气粗的企业,胜过我们十倍,怎么跟他们正面冲突?!算了!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里说教,有本事你自口己去外头闯,少来给我添麻烦,滚!” 看着父亲因暴怒而显现的狠毒神色,宋若尘寒心极了!想不透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像魔鬼般邪恶! 他累了!真的累了! 宋浩正阴沈的看着宋若尘离开,然后随手拨了个电话。“小黑!马上到我家来一趟。” “是。”小黑应了句,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秘书敲门进来。“宋先生,哈里逊先生找您。” 宋浩正摆摆手,抽着烟,道:“叫他进来。” 哈里逊进了办公室。 “有什么事快说?我很忙,少来烦我!” 哈里逊识相虚伪的干咳两声道:“宋先生,我来收钱的。” 宋浩正不发一语签了支票,随手扔给他。“拿了钱快滚回去,别待在香港,否则早晚会出事!” 哈里逊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拿了支票,一看脸色大变。 “宋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当时你说好是二十万美金,怎么现在会变成二万美金!” “你还好意思说!你简直是个废物!弄了半天,还差点误了大事,要不是我儿子行,早就全玩完了。你还敢跟我要二十万美金!给你二万算是看在赵老大介绍的份上,否则二百块都不给!” 哈里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甘受辱的也冒了火。“你居然瞧不起我,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宋浩正,你小心点,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宋浩正不以为意的大笑,“哼!也不想想看,我宋浩正在香港是什么人物,那会受你这个低三下四的小人物威胁!实在太可笑了。” 宋浩正眼兕锐利的直射哈里逊,不屑地道:“你最好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再让我知道你还在香港,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哈里逊惊吓的节节后退,狼狈逃离时,还不忘逞能的道:“宋浩正,我不会放过你!” 若尘和白苓一踏进餐口门口,就引起众人一阵侧目。 为了避开别人如影随形的目光,他们特意挑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若尘,最近忙些什么?怎么几天没见你的人。”白苓似乎别有所指。 “没什么!只是公司这几天比较忙。” “忙——是很忙!忙着拿别人的东西是吗?” 宋若尘愣住了,盯着白苓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尹氏吧?” “知道!香港赫赫有名的大机构,不想知道都难,不过它跟我忙不忙有什么关系?” 白苓不放弃地追问:“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宋若尘生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不需要拐弯抹角。” 白苓深吸了口气。“尹氏被人偷了重要的产品机密,甚至还被仿制出售。 第9章 据我所知,那家仿制的工厂跟几家公司有交易,但与其中一家往来特别密切。最近更是有大笔金钱来往,虽然那家仿冒工厂老板自己已经承认罪行,但凭他的能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来斗尹氏机构的,所以背后一定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 宋若尘笑了笑,放松心情道:“怎么当警察的疑心病都这么重?那老板都认罪了,一切不就有答案了吗?干什么还要怀疑别人呢?” “联弘——联弘公司——若尘!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这家公司。” 宋若尘眼中闪过一阵惊惶,为掩饰那份不安,他别过脸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和几对状似亲昵的情侣。 白苓没有忍略他那闪躲的目光,情绪有些不稳的说:“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是吗?因为你已经找不到理由来骗我了。哈!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白痴,任你玩弄在股掌中。” 白苓悲伤道:“你知道吗?原木我认为英情是可以改变一切的,能把你从深渊中拉起,但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而那只戒指真的骗得我好开心,但现在我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傻、自己笨,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话!” “不公平!自苓,你没有证据,你不可以只凭猜测就定我的罪,这无疑也是在污蔑你自己。”宋若尘脸色苍白的低吼。 白苓猛吸着气,硬将限泪逼回眼眶。 “宋先生!你说我不公平,但你又何尝对我公平过!你们的心机实在细密,所有的退路全都布置好了。没错!我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控告你们,但不要忘了,法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你们终会自食恶果。对不起!失陪了!” 窗外细雨纷飞,灰蒙蒙的,晦暗的天空,晦暗的人生…… “好了,不要再喝了,你会醉倒的!”李亦轩抢过酒瓶,阻止宋若尘将伏加特继续往嘴里送。 “不要管我,拿过来!” “就算喝死了,也无济于事。”李亦轩抓着他的肩,猛烈摇晃。“清醒点!去跟她再讲清楚啊!把你的困难说出来,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自谅解你的。”亦轩在他耳边大吼,盼能唤醒他日渐低沉的意志。 若尘惨淡一笑,说:“一个星期了,电话她不接,也找不到她的人,她存心避开我的。算了,我再怎么解释,她都不可能再相信我的。” “难道你就这样子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 “可惜!太可惜了!”他语中带着深深的悲痛,道:“那又如何?栽本来就没有资格去爱人,却又痴心妄想。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真心相爱、互相扶持,一切难关都可以冲破,却忽略了我们的生活背景。你说,一个是正义的天使,李亦轩紧皱眉头,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不能再这样意志消沉下去了。” 宋若尘涩涩一笑,感激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亦轩,认识你可以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收获。你不用替我担心,没事的!还有,我想出国走走。” “也好。出去散散心,把不开心的事丢到一旁。心情会好过些。”亦轩劝慰道。 “那我先回家一趟。还有,等我走后再通知爹地!”若尘交代着。 “好,我明白!一切我会处理的。”亦轩答。 “亦轩,谢谢你!”宋若尘拍拍他的肩。 “小黑,货呢?” 小黑紧张兮兮地在书房四周到处张望。 “你放心,所有的佣人都放假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黑吁了口气。“宋哥!你那个儿子也不在?” “滚出去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干什么,成天道貌岸然的跟我说教,叫他办件事,老推三阻四的,养了他二十多年了,不知感恩,快气死我了!”宋浩正余怒未消。 “宋哥,真佩服你!又不是你亲生儿子,你还这样栽培他二十多年,换成我,当年把他抱来时,早一把掐死他了。” “嘿,小黑,如果一下就把他送上西天,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宋浩正深沉道:“你想想,如果让他们反目成仇,父子相残,不是有趣多了?这场游颅我已经策画导演了二十多年,我会继续下去,非得要他们骨肉相残,至死方休。” 小黑有些疑惑的问:“宋哥!你真的确定宋若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在我们身边养了只老虎,可是非常危险的。” 宋浩正哈哈大笑,道:“他怎有可能会晓得?当年做得干干净净、不露痕迹,连他自己的亲生父母尹烈及李思洁都不知道。”他狠狠瞪着小黑,说:“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及那个助产婆知道,而助产婆早就被我拿钱打发掉了,量她也没有胆子泄漏句,再来就只剩我和你。我呢!那不用说了,至于你嘛——” 小黑急忙解释:“宋哥!就算向老天借胆,我也不敢出卖你。”小黑畏畏缩缩,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宋浩正冷然道:“这个秘密永远不可能会有人发现的,除非是我自己揭晓。不过到那时候,正是那两个贱人生不如死的时刻!”宋浩正猛然顿住,道:“好了!今天不是来研究这个问题的,我要知道泰国那方面什么时候行动。” “再一个月,不过价钱方面,他们要求调高。”小黑道。 “调高?”宋浩正怒吼一声。“给他们方便当随便,不行!去告诉他们,这边警方已经查得很紧了,我们的风险已经太大了!四百万美金,要就来,不要,我找别人。” 小黑屈服于宋浩正刀刃般锐利的眼神,小心地说:“宋哥!别发火,我们一起找他们商量如何?” “好!现在就去,顺便研究如何行动,我可不想弄得血本无归。”两个人紧接着踏出大门。 书房旁漆黑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宋若尘全身颤抖,他怕自己会失去控制而冲进去,于是紧紧咬着嘴唇,使劲的咬着,嘴角已缓缓流出一条血痕,他慢慢无力的颓坐在地上。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所有的谜团!明白宋浩正为什么对他没有一点父子之倩,明白宋浩正为什么老要找尹家的麻烦…… 真是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老天爷对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宋若尘苍白的脸孔露出了凄怆的笑容。 “哈!哈!哈!”他狂笑出来,笑得无法抑制,笑得诡异凄凉,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这二十多年来认贼作父为宋浩正卖命,因而泯灭自己的良知,做了些见不得人的憾事,怎令人不怨、令人不恨!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间冲进洗手间,开了水龙头,拼命的搓揉,用尽了力气洗着,一心想洗清沾了罪恶的双手!已有些破皮了,但双手的疼永远也比不上心中那股椎心之痛。 他心想,洗不掉的!这些污点将永远刻划在身上,洗不掉的!他绝望的狂喊一声,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冲出家门,开着车子,横冲直撞,喇叭声按得满天作响…… 他需要刺激,否则在这样静肃的夜晚,只要回想到过往的一切,他会崩溃的。车子在马路上快速的蛇行狂驶,泪水已将他的眼睛弄得模糊不堪,看不清外界的景物了,一辆急驶的卡车迎面而来,猛力的按着喇叭提醒他。 “叭!叭!”他被惊醒,打着方向盘,躲过卡车的迎面撞击,但车子却失去控制的横偏,撞到路旁的行道树。 “砰”的一声,玻璃碎落满地,猛烈的撞击声惊动附近的商家。 宋若尘的头部开始流下艳红的鲜血,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红,但却有个小小的声音正在说着——不能就这样死了,要交代,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死了,也不会心安的! 他眼前一暗,就不省人事了。 白苓拿着钥匙开门。 “白小姐!” 白苓闻声回头,有些愕然,道:“你不是李亦轩吗?” 来人点了点头。“我等了你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白苓的脸色已有些阴暗。“是宋若尘叫你来的?” 李亦轩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跟你谈谈。” “如果你是要跟我谈公事,很欢迎,不过若是有关宋若尘的,抱歉!我没兴趣。”白苓开了门要进去,想停止话题。 李亦轩沉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白小姐,若尘现在人在医院,情况不是很好。” 白苓心颤了一下!钥匙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 她勉强自己装作不在乎,但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他又想耍什么计谋了?苦肉计?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轻易上当,骗不了我的。” 李亦轩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了然。真搞不懂,明明彼此都还互相关心,而且深爱对方,却都固执的不肯让步!或许是该有个中间人来调解才行。 他打定主意,满怀诚意的道:“我认识若尘二十多年了,我们相交了解甚深,他外表看来冷漠孤傲,不可侵犯,但其实内心非常脆弱,更是渴望有人能给他一份关怀,哪怕是一点点。很幸运的,他终于遇到你!听我说,生在这种家庭也非他所愿,有些事或许在你看来,罪无可恕,但是你要明白他真的已经尽力在改变了,尤其认识你之后,他更是加快速度想逃离这漩涡。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从不隐瞒我任何事,对你,他是一片痴心,绝无半点虚假,这我可以用人格保证,但是可否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就好!让他可以证明自己的无奈、证明自己的决心。白小姐,我看得出,你也同样很爱若尘,所以也不愿意因为失去他而痛苦一辈子,再说,他真的需要你的支持,帮助他吧!” 第10章 李亦轩的一番话打动了白苓。真的!她也割舍不掉这份情。白苓沉默了许久,双眼才再度现出决心,声音沙哑地说:“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为他,也为我自己,但是我实在无法忍受他对我的欺瞒,只要他真的有诚心,不再骗我,我永远会等他的。” 李亦轩吁了口气,展露了些许笑容道:“他现在在圣玛丽医院203号房。” 白苓也曾怀疑自己为何如此放不开,难道真的缘未尽、情未了!她叹了一声。只希望这条裂痕能尽快补平,白苓心中暗暗祈祷。 “若尘!醒醒,看谁来看你了。”李亦轩在他耳边轻声叫唤。他头上绑着绷带,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益加苍白。 他慢慢的忍受额头上的剧烈疼痛,睁开了眼,看见白苓担心的俏脸正在他眼前,他心中一阵欢喜,却怕一眨眼后发现只是个幻梦,于是爱恋不舍的紧盯着她。 李亦轩看到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根本忘了还有他的存在,只好识趣的退出病房。 宋若尘无力的开了口:“你来了,我不是作梦吧?” 白苓坐在床沿,轻轻抚着他的脸庞,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值得吗?” 值得!就算为你赴汤蹈火,都值得!宋若尘心里大声说着。 他伸手想抹去她那已滑落的泪珠,却缩了回去,脑海里又再度浮现出宋浩正与小黑的对话,心中一颤,那木部的表情令人看了心惊。他吃力的收起眼中的依恋,不耐烦地缓缓吐出:“你责在不该来的,回去吧!” “你怎么了?”白苓看着他。 他闷哼两声,狠心道:“你不是自认清高吗?我这个你认为罪大恶极的人,值得你来探望吗?”他残忍地继续说:“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待会儿我爹地来了,看到你在这里,会不高兴的;他一向最讨厌警察,你不要在这里碍他的眼,他看我这样跟你牵扯不清,会很不高兴的。” 白苓惊愕的起身,不解的问道:“你知不知这自己在说什么?你真的这不知悔改,还甘愿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操级!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才说出这些话来气我?” 宋若尘泛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出口讽刺:“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死脑筋,转不过来。哈!我也不想再骗你了,其实接近你,只是想从你的工作中,看是否能套出些东西来,没想到你这么机警,什么事都功亏一篑。既然在你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缠着你做什么?难道笨到放个眼线在我四周防碍我!” 他厌恶地续道:“只是没料到你居然会爱上我,想起来实在是好笑!” 白苓被他狠心、不留余地的话刺得体无完肤,被践踏得毫无尊严,霎时,她的脸色眼床单一样,白得吓人! 白苓强势武奘自己,一字一句的说:“宋若尘!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也好,今天说清楚也罢!” 宋若尘嘲弄着她:“白小姐,真没有想到你这么天真,人冢对你好些,你就掏心掏肺,啧!啧!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白苓怒极反笑道:“宋先生,原本我还抱存一丝希望,能够拉你一把!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既然如此——”她从皮包里拿出了钻戒放在他身旁,说:“这东西物归原主,从此以后,各不相欠!还有,不要以为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我会将你们那些不法勾当一一掀出来,你自己好自为之!” 白苓挺直着背,强忍心中的痛,转头离开。 “等一下!”宋若尘冷硬阴沉的声音再度扬起。 “这戒指既然送给你了,我也没必要拿回来,你就当作是陪我这段时闾的报酬吧!”然后将戒指丢给了白苓。 白苓鄙夷的看着他,将戒指扔到宋若尘的脸上。“你自己留着当棺材本吧!”白苓努力克制心碎的痛苦,毫无表情的离去。 李亦轩靠在门边,神色古怪的看着宋若尘——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知道!我当然很清楚,只不过是甩了个女人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得这么难缠!”李亦轩讶异道。 “李亦轩,讲话客气点,怎么?心疼了,你要是喜欢她,就快去追呀!这女人很好骗,三言两语就晕头转向了。” 李亦轩睁大眼瞪着他道:“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确定你说的全是真心话?” “好了,少烦我!不相信,自己去猜好了,我要休息,你走吧!”他把被单往头上一盖,不再说话。李亦轩心中充满了问号,扬扬眉,心想:一定有原因的,否则这个人不可能变得这么可怕,我会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打定主意后,退出了病房。 棉被下的宋若尘听到了关门声,拉下了被单。他死死的咬着薄而性感的唇,双眼空空洞洞,没有任何光彩,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白苓,我的最爱!永别了!他心痛的想着,心揪得好紧!好紧!一滴眼泪冰凉的滑落下来! “泰国方面传来消息,那边的大毒枭正要把一批白粉运到香港来。苓姊!你说现在要怎么处理?”白苓坐在会议室内,双手环保在胸前,遥望着远方,却像是没听见小宇的问话,动都不动一下。 众人都感觉奇怪,怎么他们的上司几天来这么反常,老是魂不守舍的。 小宇轻轻推了推白苓,关心的问:“苓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难看。”白苓有如大梦初醒,楞愣地道:“我没事!对不起!耽误了大家。小宇!刚才说了些什么?” 小宇盯着她的脸,不放心的问:“苓姐!不舒服的话,回去休息好了,不要勉强。” “我没事!继续开会。”白苓坚决的说。 小宇看她这么固执,只好再将刚才的话重述一遍。 “有查到香港方面的买家吗?” “没有!他们实在很厉害,我们根本就探不到消息。还有,我们曾经把这些年来贩毒的资料重新研究过,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只要从泰国方面运出的毒品转售到香港来后,有一部分我们警方根本没有办法捉到主谋,就算侦破了,来认罪的几乎只是些小喽啰。所以我认为这一定是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而那个首脑一定是个非常狡猾的人物。” 第四章 听完了小宇的解说,白苓的脑海却闪过一丝灵光,即刻握紧拳头,道:“大家去查查这几年香港的企业中,有哪些发展得快速且有违常理的“好的。”众人异口同声回道。 白苓心想:一定是宋氏企业。如果怀疑得没错,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无论如何,谁也逃不了! “阿苓!这些日子看你瘦了很多,没什么事吧?”尹烈心疼的看着她。 白苓感激的这:“尹伯父,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您不用太担心。” 尹烈微微一笑道:“尹伯父可能给你添了麻烦,其实你也不用大过心急,破案的事慢慢来,没关系的。” “尹伯父,不要这么说,否则侄女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对了!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请教您。” “你说!” “我一直怀疑一个人,但不知您是否熟悉?” “谁?” “宋若尘。” 尹烈眉头皱了一下,旋即说:“不认识!而且我的员工及朋友当中并没有这号人物。”尹烈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自负。 白苓心想:这就怪了!瘫道真的怪错人了? “阿苓!说说看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怎么会怀疑他的。” 白苓牵动嘴角,有点恍惚道:“二十六岁左右的年轻人,相当出色,而且精明能干,在香港,他们未氏企业正在快速成长。” “宋氏!”尹烈有点印象道:“是有听过一点,在商场上窜升得很快,但行事方面好像相当的霸道。” 尹烈拿起咖啡轻啜一下道:“这么个年轻人,应该和我们尹氏不会有什么过节。阿苓,他父母是谁?看我认不认识。” “宋浩正。” 尹烈心底涌起一阵惊愕!咖啡杯“砰”掉落在地毯上。 “尹伯父!没有事吧?”白苓有些讶异尹烈的反应。 “阿苓!你确定他父亲真的叫宋浩正?” “是的!伯父你真的认识他?”尹烈蹙眉头,心想:二十多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难道他真的出现在香港,太不可思议了! 白苓困惑道:“到底怎么回事?”尹烈叹口气。“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宋浩正的话,二十多年前,我的确是跟他有些纠缠不清的恩怨,但经过那么久了,难道他还怀恨在心吗?” 尹烈侧头看了白苓。了解她的迷惑。“他曾处心积虑的追求你尹伯母,但不被她接受。只是,事隔多年,他还会挟怨报复,救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尹伯父,如果我们怀疑得没错,那他这个人实在太恐布了!一点小事他处心积虑的蕴藏二十多年,还挟怨报复,而且不留痕迹,大深沉了!我看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否则不晓得他又会搞些什么花样出来。” 尹烈揉了揉眉角,笑了笑,说:“放心!他斗不过我的。”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阿苓!过些日子是我的生日,过来玩玩,年轻人不要弄得毫无生气,高兴点!一定要来!” 白苓了解他的好意,答:“好的!我一定到。” 夜已深沉,星星在天边闪烁着。 住宅区的私人道路上,不见半点车影人影。 白苓身着黑色紧身衣,和小宇隐没在黑暗中,暗暗观察对面宋氏住宅的动静。 第11章 “苓姊!会不会大危险了?我看还是取消好了。”小宇手心直冒冷汗。 白苓瞪他一眼,道:“不入虎穴小宇惭愧地低下头。 “好了!打起精神来,我进去后,还得靠你注意外面的情况呢!”白苓柔声地道。 白苓把无线电塞给小宇,自己在耳中放了耳机,道:“据我观察,宋浩正这几天差不多凌晨时分出去,待会儿他走后,我就进去,其他的就拜托你了。” “苓妹!小心点。”小宇振起精神回道。 不出所料,宋家铁门已缓缓打开,一辆名贵轿车已往市区方向开去。 白苓见时机已成熟,动作伶俐敏捷地翻墙入内! 黑暗中,她打开设计精细的手电筒,循着楼梯,轻巧地书房。在电话机里装上小型窃听器,小心打开抽屉,快速翻阅,希望能从中查到些蛛丝马迹。 夜无声无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白苓俏脸上已开始冒出汗水,心里祈祷:“老天保佑,快一点!没什么时间了。”她的情绪已绷得死紧。 “女警官,什度时候改行当起女飞贼来了?” 啪!书房的电灯大放光明。 白苓的心猛跳了一大下,抬起头,看到宋若尘悠闲的站在门口,眼底尽是嘲弄的意味,神秘的抿着嘴唇。 白苓不畏惧迎向他,眼神燃烧似的要冒出火花。 “怎么不敢说话了?对了!堂堂一个女警官,居然私闯民宅,翻箱倒柜,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他眼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你说,会如何?” 白苓铁青着脸,毫不惧怕地说:“既然被发现了,我无话可说,要怎么样?随便你们。”宋若尘打从心底笑了出来,说:“白小姐!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居然会学古代侠客飞进了嫌疑犯家里想搜查证据,实在好笑之至。告诉你好了,这书房里什么线索都没有,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宋若尘气定神闲的走到电话机旁,“刷”一声就把藏在里头的窃听器取出来,丢还给白苓,说:“聪明点,别把我们全当成白痴,以宋浩正的精明,你以为这玩艺儿有用吗?哈!不出一天就会被挖出来了。” 宋若尘倚在书桌旁,又换上冷酷不带丝豪感情的冷峻面容—— “没有本事,就不要来这里丢人现眼,快滚回去,这次不跟你计较,下次再让我碰上……”他冷笑一声:“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白苓那令人窒息的眼光灼灼的盯着宋若尘,她近身一步,扬起手就往他的俊脸挥打下去。 宋若尘像早料到会有这结果似的,伸手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压在墙上,两人面对面的,他那俊逸脸庞离白苓的脸只有咫尺距离,而那孤傲不驯的男性气息在彼此呼吸之间隐约来回。 她的脸蓦然又红了起来,她暗骂自己一声,拼命克制自己! “白苓,不能再让他得意了,他从头到尾只是在玩弄你而已,你为什么还放不开,不能把他从心中彻底拔除?恨他呀!那冷血的禽兽,不知残害多少人了,你死心吧!还在犹疑什么?”她心头狂叫。 宋若尘看见她臊红的脸及眼里的闪烁,一咬牙,以充满挑逗的语调说:“怎么,真的那么爱我呀?那就成全你好了!”他的唇已毫不怜惜的吻向她。 她猛力推开他,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脸上早已失去血色。 宋若尘有些不忍。但是不能停止,一定要她绝望! “别这样看我,你如果嫌这儿不好,我可以改个地方。”宋若尘艰辛的道。 白苓的心碎了!碎得无法愈合!她被伤得好重、好难受、好痛!痛得快无法呼吸了。 她迷惘了,她一向自认眼光独到,但她却倾尽生命爱上这个不该爱的人! 白苓深吸口气,眼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道:“你等着!你会有报应的。”她迅速的离开宋宅,不再有任何眷恋。 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宋若尘无力的倚着墙,心里狂喊:“原谅我!宋浩正如狼的野心,又足智多谋,他有各种方法可以脱罪,你这种方法治不了他的,反而打草惊蛇,会把你陷于危境中,你明白吗?” 他悲惨的凄厉一笑!僵硬的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寞。 “潘先生!挂号信收到了吧?”低低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潘金宗的脸色因惊吓而胀成猪肝色。 “不要紧张,只是谈个条件而已。” “你是谁?这些照片打哪来的?”潘金宗瑟缩的问道。 “哼!哼!”深沉的问声,刻意的隐藏,令人备感神秘。 在外头的风流韵事,居然像是写真集般,一张张赤裸裸的被照下来,还编集成册,潘金宗打从心头恐惧起来,但还是大胆的启口:“你不要以为寄这些东西来,我就会怕你,想要要挟我,你做梦!你寄来的照片,我烧了,不就毫无对证了。”他自认想到了办法,不由自主的大声起来。 对方仍沉默不语,只是暗沉的一笑道:“那你烧吧!我还可以再寄个十份二十份给你,让你烧得痛快。” 潘金宗的脸整个僵住了,哑口无言,心想:是啊!底片在他那儿,要洗多少就洗多少,自己还自鸣得意的以为聪明绝顶,真是有够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潘金宗颓丧道。 “很简单,只要透露个假消息给宋浩正就可以了。” “透露假消息?”他失声惊叫:“不行!我会没命的。”他像噎了一颗大鸡蛋“放心!你是财经高级官员,而且跟他关系良好,他不会想到你会骗他。” “不行——不行——”潘金宗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我不能出卖他。” “好!那你就等着看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财经官员潘金宗,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美女在怀,香艳刺激,入不敷出,收受贿赂的斗大标题。” “你含血喷人,你没有证据!”潘金宗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 “要不要试试看?我可以拷贝一些汇款到你户头的单据,还有你跟宋浩正讨价还价的对话,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放给你听听。” 潘金宗懊悔的直抓头发,无计可施了!所有的不法之事全被人逮个正着,他沮丧的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考虑得如何?给我个答案。”对方自然已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我答应你。”潘金宗无可奈何,颓坐在椅子上,讪讪地道。 对方满意地笑说:“至于详细计画,我会再寄给你,但你最好记住,为了你自己的名誉、地位、安全,今天的事不可以泄露半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如何?还是没有消息?”白苓心情烦躁。 “他们这次真的下足功夫,保密得很周全。苓姊!表看只能加紧巡查,看能不能运气好,歪打正着。” “这种方式太不可靠了,如果不能找到,实在对不起百姓。” “苓姊,这也没办法,我们的一切线索都是靠猜测,泰国那边卧底的也只能查出有货要出,但何时出?买家是谁?根本就无法突破。”小宇也灰心的道。 “真的要坐以待毙吗?”白苓回想起宋宅的那一幕,不禁愤恨地道。 “白小姐!电话。”接线生通知白苓。 “喂,白苓!哪位?” “喂,白姊姊吗?”另一头传来一个小女孩童稚的声音。 “小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呀?”白苓大感奇怪,但却温柔地问。 “白姐姐你听好喔!六号凌晨三点,皇后码头右方二公里的地方……” 白苓心神震撼了一下,急急的问:“是谁告诉你的,小妹妹,是谁教你的?” 童稚的声音传来:“是另一位姊姊。好了!不跟你说了,再见!”电话挂断了。 “苓姊,怎么回事?” “有个小女孩告诉我运毒的路线。” “什么?”小宇兴奋的跳起来,说:“真的?” “真假我不知道,不过总得试试!”白苓充满狐疑,问道:“小宇,我们的卧底人员里有女性吗?” 小宇偏头想想说:“有是有,但好像没有编列在这次任务里。” “那就怪了!”白苓摇头,不解道:” “是!” “动作快些!”一群人动作快速的来回搬运货物。 海面上平静无波,月亮也早已隐没,虽宁静,却隐含暴风雨来临的气氛。 “老大!好了。” 被称做老大的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说:“好!钱我也汇过去了,银货两讫,一次爽快的交易。” “那我们走了!”一小部分人发动引擎,即刻消逝在黑夜中。 “我们也走吧!”另一群人跳上车,准备将毒品载回仓库藏放。 “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下车!”扩音器传来尖锐的警告声。 “老大!警察来了,怎么办?” “不管了!先冲出去。”他们即刻加速油门,想突围而出。 警方看穿歹徒的企图,扩音器再度传出:“快点弃械投降,否则就要开枪了。” 先下手为强是这群歹徒一贯的信念。警方见歹徒顽固抵抗,也开始开枪还击。 子弹四处呼啸,枪声如燃放爆竹般响彻云霄,警方的支援不停的来到,已经有两个歹徒受不了,举起双手投降了。一场混战愈来愈激烈,还有几个顽劣之徒拼命抵抗着,看是否能乘隙逃出,只可惜警方早已看穿他们的企图而开始从外围包抄,一时枪声大作,场面惊心动魄…… 歹徒终于抵挡不住警方强大的火力而全部弃械投降。 第12章 “宋哥!宋哥!”小黑面如土色,跌跌撞撞的找寻宋浩正。 “干什么?死人了!这么慌张。”宋浩正呵欠连连的自卧房出来。 “大事不妙了,那——那批货被警方抄了!” “我们做得这么保密,不可能吧!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宋浩正睡意朦胧的神智被惊醒了,怀疑的问。 “不会听错,千真万确!”小黑惊惶的说。 “这次损失可大了,四百万美金泡汤了!”宋浩正喃喃地说。 小黑立在身旁,噤若寒蝉,还是少开口为妙。 “是哪个兔崽子出卖我,去给我查出来!”宋浩正震声的咆哮。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猛找小黑开刀,可怜的小黑像待宰羔羊,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小黑嗫嚅开口:“宋哥!我也觉得奇怪,我们这次保密得很好,知道的也没几个人,会不会是这里让人装了什么窃听器之类的?” “这点绝对不会,为预防万一,我不定时的侦测,想在我这儿动手脚,门都没有。” 小黑倒抽口气,续道:“那——那是不是出了内奸?你那个儿子有没有可能?” 一丝怀疑浮上宋浩正的心头,但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仍强颜道:“他又不知道这次计画,况且他也没有理由出卖我。别忘了!我现在是他的亲生父亲,以他的个性,根本做不到大义灭亲这四个字。”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那些警察瞎猫碰到死耗子,就真的这么碰巧被他们撞上的吗?”小黑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瑟缩在一旁,不知所措,就听宋浩正咆哮—— “好了!你先回去,我会查出结果来的。还有!找人去传话,叫那群人不要乱说话,否则,那笔安家飞就别想拿到!”宋浩正又狰狞的说:“他们全家大小的死活,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了。” “是的!我马上去办!”小黑一溜烟的跑掉。 宋浩正开始快速构思下一步的计画,然后残酷的诡谲一笑!哪阴险的面容,令人背脊发麻! 新的快报:昨日凌晨警方在皇后码头破获本港有史以来最大宗的运毒案件,共查得毒品二百公斤,嫌犯七人。据了解,毒品的市场价值约二亿港币,警方对此事件甚表重视,已着手让人调查毒品的来源,以下是由警方代表白苓小姐为我们说明。 电视萤幕出现白苓的倩影,娇俏的声音从麦克风传出:“这次能快速破案,完全归功于警民的密切配合,但是我们怀疑幕后一定有集团在操纵,所以会本着毋枉毋纵的精神继续追查,务必捉到所有的不法分子……” 电视莹幕里的话未说完,摇控器就已从宋浩正的手中飞出,砸向电视机。宋若尘阴郁地坐在一旁,看着电视荧幕一闪而逝。 “爹地!早就提醒你该收手了,这次又弄成这样,事前我又全不知道,你要我怎么想办法?”若尘忍住心中的怒火,和往常一样与他对话,否则老谋深算的宋浩正恨容易就会发觉破绽地。宋浩正很满意的一笑,想:“呵!养了他二十多年了,他的个性我最清楚了,一旦秘密揭穿了,以他的脾气,早就拼命了,那还能如此平静。”“是爹地不对,没有听你的,不过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也不忍心看我这么狼狈吧!”宋浩正软硬兼施地道。 宋若尘看他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恶心的想吐。 “有个法子,但不晓得你赞不赞成?” “我们位于尖束的那块土地,如果卖给尹氏,就可以拿来弥补。” “你这是什么烂建议!这块地买来放着,就是要让它升值的,当初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过来的,现在要便宜尹氏,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爹地!难道潘叔叔没有告诉你,这块地旁边要兴建公墓吗?” “什么?”宋浩正大惊道:“他没有说过,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当初宋浩正就是勾结潘金宗在标单里动了手脚,地才会落在宋氏手里。 “这就怪了,潘叔叔明明这么讲的,如果确实,趁现在新闻没有发布,快卖给尹氏,反正他们想这块地也很久了,就让他们得不偿失。” 宋浩正半信半疑道:“我会考虑,这里先到此为止。”。 “我还会去调查他们所有投标工程的底价,把他们的底全挖出来。” 宋若尘满眼杀机的盯着宋浩正,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为妈咪报仇,绝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谁准许你擅做主张买这块地,还大胆的冒用我的签名,向财务部请款?你在尹氏二十年了,一向忠心耿耿,没想到临老却自毁前程。”尹烈痛心疾首地道:“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我——我见机不可失,而你又出国在外,我不想让别的公司捷足先登,才——才会出此下策!”陈经理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迎视尹烈无上权威的锐利目光,他可不敢讲是自己鬼迷心窍亏空公款,还被人发现,结果在对方的威胁利诱下只好完全任人摆布。但对方保证过,只要照着他的话去做就会有好处,而自己亏空公款的事也会被摆平,衡量之下就硬着头皮做了。 “是吗?”尹烈看着二十多年来的老部属居然会如此迷糊,不禁责怪起来。“陈经理,你在业务部打滚这么久了,怎么一点知识都没有吗?你可以打电话或传真给我,况且也急不在一时,要是没有事前调查清楚,十亿就白白浪费掉了。” “不会的!他保证过。”陈经理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谁?谁给的保证?”尹烈惊异地问。 陈经理也警觉到自己的语病,手心直冒汗,道:“董事长,就相信我吧!不会有问题的。” 尹烈心中其实很清楚,这块地的前途不可限量,以十亿的价格买下,其实便宜得可以,未来它将会升值成百亿千亿,只是想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才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能让一向忠心的陈经理背着这么大的罪名——擅做主张,而一家公司最忌讳员工有预谋的欺骗。 尹烈正想继续追问时,业务部的三位主任火烧屁股似的急匆匆进来。 “董事长!本来稳操胜算的p16标、a18标、g25标的工程,全被宋氏公司以便宜我们百分之五的金额标走了,损失预估十亿左右。” 这些主任情急之下找不到负责的陈经理,只好全体越级报告。 又是宋氏!尹烈脸色顿时僵硬起来。 “这也是你的杰作。”尹烈请那些主任出去后,逼视着陈经理,毫不留情地道。 陈经理差点跪下来,脸色白得吓人,竟说不出话来。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到底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尹氏向来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尹烈的声音冷肃得可怕。 “功过相抵,您就原谅我吧!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陈经理可怜兮兮的道。 尹烈皱着眉,淡然的说:“既然你坚持不肯说出实话,那你就去办离职手续,其他的我会让法律来解决,你走吧!” 陈经理心知已无可挽回,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出尹氏。 “宋氏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尹烈心头盘算着。 “宋浩正!都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你到现在这怀恨在心吗?”尹烈猜测的想着。 白苓揽镜顾盼,审视自己,镜中人形影憔悴,原本丰腴的双颊也瘦了,只剩下一双无神的眼。情,令人欢欣、令人惆怅!白苓问自己,以往的自信、潇洒,全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被情纠缠得这么深、这么苦、这么累?她手支下颚,脑海全被混乱的思绪占领了,而忘却时间…… “阿苓!准备好了没?”白夫人端庄的面容反射在镜中。“妈!”白苓回过神,唤了一声。“你脸色真得很不好,如果不舒服就别去了。” 白夫人叹口气。女儿最近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但以女儿倔强的个性,一定不愿吐露,她也不知要如何劝解。“好吧!那我跟爹地先到楼下等你。” 房里的白苓,手抵着额头,极力告诉自己别再伤神了,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世雄,恭候大驾!”尹烈挽着李思洁来到白氏夫妇面前。“嫂子!生日快qi書網-奇书乐。”白夫人将预备好的礼物送给李思洁。“您人来了,我就很开心了,还让您破费,太过意不去了。”“小小心意,就收下吧!” 李思洁颔首说声:“谢谢!” “伯母!生日快乐。”白苓亲啄一下思洁的脸颊。 李思洁开心的握自白苓的手,说:“阿苓!好久不见了,变得这么漂亮,难怪那些男人个个看得都痴了。” 白苓脸上迅速泛起一片红晕。“伯母!您说笑了,白苓怎样也比不上您。” 白世雄再度爽朗地笑道:“你们全是大美人!谁也别谦让了。” 众人全笑了出来,接着各自从侍者手中拿起香槟,举杯庆贺。 “happybirthday!” 此时又来了一个长发飘逸的美丽女子,长相活脱脱是年轻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时的李恩洁,未说分由,一把搂住李恩洁,撒娇地腻着她。 “不是说抽不出时问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李思洁喜出望外地道。 “故意的嘛!想给妈咪一个意外惊喜。”女孩闪动淘气的双眸说道。 “愈大愈调皮!”李思洁捏捏她的鼻子,爱女之心,表露无疑。 白苓轻轻出了一声:“水芯!好久不见了。” 水芯仔细看着白苓,轻呼道:“原来是苓姊! 第13章 我还猜了老半天,不知这么美的女孩是谁呢!太多年没有见面,一下子想不起来,别见怪喔!”她再调皮的眨眼。 “怎么没跟白伯伯、白伯母打声招呼呢?”尹烈轻斥道。 “岁月催人老,儿女都长大成人了,各自有一片天,想不认老都不成!”白世雄看这水芯,有些感伤的道。白夫人重重敲了白世雄地脑袋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要说老,也只是你一个人而已,你没听过人生七十才开始!所以我们都还是年轻人。”“老婆大人别生气,相公这厢赔礼了。”白世雄一脸无辜,讨好地道,而且唱作俱佳,惹得大伙儿笑得更开怀了。 尹烈细心的注意到白苓的勉强笑意中,藏着几许落寞,但因白苓没有主动说出来,他也只好作罢! “动了,念大哥没跟你回来吗?”尹烈转身问道。 尹水芯嘟着小嘴道:“大哥在英国早就被那群美女迷得团团转,那还记得妈咪生日呢!” “是吗?”李思洁怀疑的问:“淘气鬼,是不是大哥又欺负你?” 水芯皱皱小鼻子。“妈咪!才不是!我才没有骗你呢!” “水芯!又在背后破坏我,看我饶不饶你!”背后响起了佯装怒意的声音。 尹水芯一溜烟地躲到李思洁背后,一脸天真烂漫,偷偷地笑着。 白苓回头一看来人,霎时惊住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乌黑的眼眸圆睁睁的直看着发声的男人,惊雷般震得她一僵,死死地定住了,仿佛呼吸也停止了。而握在手中的酒杯也从手里滑落,应声而碎…… 梦?还是幻影?她理智的叫自己闭上眼,缓和呼吸。眼花了?还是太想他了?她实在无法相信,会在这场合看见他。白苓叫自己鼓起勇气,告诉自己,眼前只是一片虚假。揉揉迷朦的双眼再看一次,浑身一愣!是——宋若尘!周围的人也因为酒杯的破裂声而好奇的侧目注视,不知何处传来一句:她快晕倒了。 “你没事吧?”离白苓最近的尹泛宇一把扶住她。 尹、白夫妇也全在白苓身旁急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白苓像没听见问话似的,眼神茫然的直盯着扶她的男人。 “要不要到饭店房间休息一下?”那人带点高亢的紧张嗓音,传入白苓耳里。 她眼眸夹杂着痛苦,迷乱、呆滞地看着他。 “你说话呀!不要吓我们。”白夫人着急得快流下眼泪。 “宋若尘,你,这——”白苓凄楚地问。 尹泛宇迷惑的看着怀中娇俏的美女,从见到她时,她眼中所掠过的各种情绪,一样一样地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心想:是谁?这么残忍的伤害她!是谁?伤她伤得这么重!是她口中的宋若尘吗? “小姐,你听好!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宋若尘,我叫尹泛宇,你听清楚了没?”他安慰她,平静地低语着。 他的话刺激着白苓的神经,他平静的语调也稍微缓和白苓混乱的恩绪。 “是的!不只声音不对,连散发出的气质也不相同,他比宋若尘白些。宋若尘眉宇间的忧郁,看来是孤傲不驯,冷漠淡然,和眼前这名男子散发出的优雅气息,根本就不相同。”白苓冷静的分析着。 白苓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站直了瘫在尹泛宇怀里的身躯,眼神暗淡下来,低声干涩地说:“对不起,我真的认错人了。”她双眼无神,了无生趣的转身欲走。 “阿苓,到底怎么回事?”白世雄看不出端倪,只好道:“他是泛宇啊!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常跟你玩骑马打仗的尹泛宇,你忘了吗?” 父亲的话再次震慑白苓的心。她端看着尹泛宇,霎时,小时候的影像又一点一滴的浮现在脑海,水芯、泛宇和自己童年的回忆历历在目。没错!他是尹泛宇。但为什么?宋若尘居然长的跟他如此相似,难怪第一次见到宋若尘时,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容分说,尹泛宇一把横抱起白苓,对着父母道:“我先送她到台上房间休息。爹地!妈咪!你们还要主持酒会,不能失礼,白伯父、白伯母你们也不需要担心,我会请家庭医师过来的。水芯!你跟我上来。”尹泛宇自信稳重的气度,稳定了白氏夫妇的心神,他不理会场内男男女女又忌又羡的眼光,和水芯上了电梯。“尹烈!虎夫无犬子,这孩子尽得你真传。”白世雄喃喃道。尹烈拍着好友的肩道:“世雄,别担心了,没事的!” 小宇点出头。“最近这名女子给的消息又快又准,不过就是查不出她是谁。”“可能是他们自己窝里反吧!”白苓下了结论白苓翻了一个白眼,说:“快做事,少说话,别在这儿胡乱批评女人!”小宇吐吐舌头,赶紧走了出去,免得又挨一顿骂。 尹泛宇一脸无奈的表情,摆摆手,无奈的耸肩,沉声地道:“白苓!你到现在还是把我当成是那个宋若尘吗?我已经明白向你宣告过我的名宇、我的家世,除了水芯外,我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你还不相信吗?”他又悄皮地叹口气道:“除非是我老爸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否则怎会有人跟我长得这么像的!连刚才那个警察先生也满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尹伯父更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你别乱说,伯母听到了会很伤心的。”白苓俏脸胀红,急急地解释。 她慌乱的表情,惹得尹泛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终于回神了。别紧张!逗你的。” 白苓瞪了他一眼。“长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到处逗弄人。”她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 尹泛宇高举双手作投降状,陪着笑脸道:“白大小姐,不要生气,晚上还要到我家吃饭呢!”他打断她张口欲说的话,续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我妈咪看你大瘦了,想煮点东西让你补补,顺便为我们兄妹接风,晚上你要跟伯父、伯母一块来喔!不可以爽约。” “昨晚我很失态,破坏了伯母的生日宴会,还没道歉呢!”白苓垂着眼,羞愧地道。 尹泛宇犹豫地说:“白苓!你也不必内疚,其实爱倩本来就来易让人伤心、伤神,更会蒙蔽一切,只要你放得开,不要把自己压抑得这么紧,一切都会过去的,开心点!小时候你不是最洒脱的吗?” “如果老是回顾过去,那未来日子怎么办?”尹泛宇劝慰着白苓道。 白苓呓激地对他一笑,说:“谢谢!” 她目送尹泛宇离去,内心一阵翻搅。 夜雾笼罩大地,迷迷朦朦的,茂密的草丛,杂乱无章。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哈里逊负手在后,皮笑肉不笑,仿佛戴上一张面具,在蒙蒙的月色下,看来完全没有真实感。 “哈里逊,不是叫你滚蛋了,你怎么还敢回香港?而且胆大包天的约我出来。”宋浩正没好气地说。 “套句你们中国话,‘没有三两三,那敢上梁山’。我今天当然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敢约你来这里。”哈里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宋浩正斜睨着,上下打量着他。“照这样说来,你真的有万全准备喽!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贵人多忘事,宋浩正,你忍欠我一笔债,难道全给忘了?” “哈里逊,到这节骨眼你还不死心是吗?再重复一次,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其他的一个子儿都没有。”宋浩正眯着眼看他。 “宋浩正,我警告过你!这笔帐我会跟你算清楚的,既然你死不认帐,就不要怪我无情。”他手一挥,草丛四周即刻站出三个人,各自手持猎枪,长长的枪管相当刺眼。 “宋浩正,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你变成了蜂窝,可别怪我!” “那你开枪吧!” 哈里逊残酷地道:“你去死吧!” 第五章 枪声一响,哈里逊的左小脚竟多了个窟窿,鲜血汨汨流出!他痛苦的哀嚎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战栗的手指着杀手直叫:“你们——你们——” 宋浩正眼里盛满了嘲笑。“凭你也想跟我斗?也不称称斤两!”他满脸杀气的又说:“你实在很碍眼,送你上西天好了。” “不——不要——”哈里逊全身抽搐,尖声的叫着,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僵硬虚伪的道:“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他哀求道。 “下次?还有下一次吗?要不是我消息灵通,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你不要怕,很快的,砰一声,就全解决了,不会有任何痛苦的。”宋浩正轻声细语的安慰道,令人听了全身发麻。 哈里逊拖着受伤的腿,拼命想离开。 “想跑?”宋浩正有如鬼魅般掏出了手枪,步步逼近他,说:“永别了!”砰——哈里逊象死鱼般睁着眼,双眼盛满了恐惧、骇怕、盯着宋浩正,缓缓的躺下去,停止了呼吸!宋浩正嫌恶地踢了踢尸体,毫不留情地又补上一枪,说:“敢要挟我?挡我者死!”他念念有辞地道。 他目光异常地扫射那三名杀手。“记住!背叛我的下场就是如此,好好看清楚!”宋浩正发疯似的狂笑起来。 目睹他的心狠手辣,杀手们虽然个个都身经百战过,但仍被他那不寻常的笑声震得心头发寒而后赶紧随着宋浩正离去。“卡擦!”特制的相机无声无息的照下所有的经过。在严密的杂草掩饰下,宋若尘的行动并没让人发现。他闭上眼,不忍再看尸身…… “罪证确凿,你赖也赖不掉了。”宋若尘低声自语。 他目送他们远离后,起身拍掉沾在身上的细草屑。 “若尘! 第14章 你是在干什么?”冷不防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手一松,相台从手中掉落,他急急蹲下来抢救。 “若尘,你为什么在背后把干爹杀人人的事全照下来?”李亦轩也蹲了下来,脸上充满疑问。 宋若尘的心登时凉了一截,眼睛定定地看着李亦轩。“你全看见了?” “你最近的行为太不可思议了,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 宋若尘别过脸,苦笑起来,说:“亦轩,听我的!快走吧!去任何地方都好,只要离宋家远远的,什么地方都行。” “为什么?” “别问了,趁现在可以脱身,快走吧!” “不!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不可能走的。”亦轩又回执地坚持:“若尘!别再瞒我了。得不到答案,我也会追查到底的。” 宋若尘看他一副一定要耗到底的神态,以及无法更改的决心,于是抿了抿唇,艰难地道:“亦轩!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还有,快离开港,可以吗?” 李亦轩安抚的给了他一个回答。 “宋浩正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若尘斩钉截铁的说。 “你说什么?”亦轩讶异得张大了嘴。 “我无意间听到的,是他亲口说的,该不会错!” “你确定?”李亦轩再问。 “千真万确!” “那你亲生父母呢?” “死了!”宋若尘有些心虚地道。 “真的死了?”李亦轩惊呼失声。 若尘垂下眼帘,痛心地道:“被宋浩正杀了。” “你知道真相后,才到处搜集他的犯罪证据?”李亦轩终于恍然大悟。 “没错!他大狡猾了,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控告他,黑白两道都有他的走狗,只怕他会永远逍遥法外。” “但你又何苦骗白苓呢?或许她可以帮忙。” “何必拉她下水!那只会让她陷入险境,趁宋浩正还未对我起疑,速战速决不是更好吗?”宋若尘双眼迷蒙。 李亦轩默默看着他,此时才深深了解到若尘对白苓的爱有多深,他情愿让她误会他一辈子,也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李亦轩握着他的手,悲戚地道:“你这是何苦呢?” 对老友真诚的关怀,宋若尘心里却有着无比的歉意,暗自希望他能谅解。 尹氏虽然家大业大,但他们一切的所做所为从来不愧对天地,而他?不配的!他没资格成为尹家的一份子,更何况,尹氏夫妇也不晓得他的存在,何苦让他们知道而凭添烦恼? 何必呢? “宋哥!白苓那娘们,又抄了我们二三个货仓了!”小黑气急败坏地道。 “白苓!接二连三的跟我作对,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行了。”宋浩正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 “怎么做?”小黑问。 “给她点苦头尝尝,让她收敛点。还有!只是警告她,先别闹出人命,知道吗?” “知道了!”小黑低声回应。 此时,窗外无声无息地闪过一条人影,迅速的奔了出去。 走在山中,轻风吹拂脸庞,无限舒畅,白苓拨拨散乱的头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愉快地说:“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你最近比较开朗了。”尹泛宇关心地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老是沉浸在回忆中,也无济于事,不是吗?”她淡然一笑。 “终于又回复到我所认识的白苓了。”尹泛宇看她能渐渐开朗,也为她高兴。 “不介意谈他吧?” 白苓愣了一下,随即悠然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被一个不该爱的人彻底击跨而已。”她让自己看起象是无所谓的样子,道:“现在一切都雨过天晴,提也没意思了。” 尹泛宇知道她努力的伪装自己,或许她真的太伤心了。 “那个人真的和我长得这这么像吗?”他再次询问她。 白苓盯着他,也是满脸疑惑,道:“以外表而论,难以分辨,但你们散发出的内涵、气质却又南辕北辙。”她晃着头说:“我也弄糊涂了。” “好了!我随口问问,不要再伤脑筋了。”泛宇赶紧转换话题!否则又会把她逼进死胡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初见白苓,就被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搅得心猿意马,但几次的往来,了解她愈深,愈知道她对爱情的执着,更不愿趁虚而入,只当她是个很谈得来,不需言语就能彼此了解的好朋友、好妹妹。而白苓每次看他的神情更是明白昭示,因外表的相似,迷惑的把他当作是宋若尘,待她清醒后,他也只是个好朋友而已。缘分吧!注定今生无缘了。 山路狭窄,一辆轿车缓缓跟在他们后头,而尹泛宇及白苓沉浸于回忆中,使他们忽视后头行踪怪异的轿车,突然小轿车加足油门,不要命的往他俩冲撞过来。 “快闪!”尖锐的嗓音从树林间传出,划破天际。 有人及时的出声,使尹泛宇及白苓得以防备,机警地躲过一劫,此时,小轿车见已无机会下手,立刻绝尘而去。 “你还好吧?”尹泛字关心的扶起她。 “没事!”白苓拍拍身上的污泥。 尹泛宇看着畏罪潜逃的轿车,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 白苓摇摇头,说:“当警察的所树立的敌人本来就多,或许是我锋芒太露,才会招致危险吧!”她悲哀、无奈地自嘲。 尹泛字蹙着眉,道:“那出声警告的又是谁?”慌忙中只看见一人影从树林中晃眼而过,他也明白此人有心刻意隐藏自己。 白苓盯着树林,双眸也茫然了! 虽不是面对面的见面,但手足之情已油然而生,尹泛宇那面孔竟和自己是如此相似相仿!宋若尘跟在他们后头已很久了,总有控制不住的冲动想出去跟他们说清楚!但理智告诉他得马上挥去这想法,否则一切心血岂不白费了?他来到这人间已是一种错误,绝不能再伤害到任何人。而且他已经做好决定,先默默安排好一切计画,在不惊动任何人之下,静静的消失,那么一切还是完好如初。而白苓跟尹泛宇并肩一站,不也是很适合的一对吗?要是她能找到美好的归宿,他更能放心! 宋若尘凄凉一笑,霎时孤独涌上心头…… 白苓坐在沙发椅上,啜着清淡的香槟。 “白苓!怎么都不说话?还在想刚才的事?”尹泛宇问道。 “没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没什么大不了的。”白苓不在乎的回应。 尹泛宇凝神思索,道:“也不知是不是眼花,那身影真的好熟悉。”他还不放弃的想。 白苓手支着下巴。“泛宇,你回香港才短短的几日,朋友又不多,你想,如果真是你朋友,他有必要躲你吗?” 泛宇随手抓着头发,道:“我看得去喝杯咖啡提提神了,否则再想下去,准会发疯。” 白苓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潇洒的背影,又情不自禁地再度想起宋若尘。 门铃声轻响着,白苓起身去开门。 “李亦轩,你又来做什么?”白苓微露不悦色,直截了当地问。 “我想了好久,就算把我杀了,我还是要来向你说清楚。”他对她不悦的面容视若无睹,喃喃自语。 白苓冷漠地道:“我听不懂你在打什么哑谜,也没兴趣知道,你走吧!”她毫不留情地要把门关上。 “难道你真的把宋若尘当成陌生人了?” “不要再提他了,我的梦已醒了,你何必再为他来干扰我?没有用的,放弃吧!”白苓全身神经绷得好紧好紧,吃力地道。 “再去见他一面,所有的一切你将会得到答案的。” “不!”白苓怒不可遏的道:“再去让他羞辱吗?我累了!再也没有心思去跟他斗智了。” “可是——”李亦轩话声未落,却讶异惊呼! 眼光穿越白苓,定定的看着后头出现的人影,呐呐地叫:“若尘!你——” “怎么一个接着一个,难道我真的有兄弟流落在外?否则怎么个个见了我,是这种表情。”尹泛宇浓眉微皱,不以为然地道。白苓接腔道:“他不是宋若尘,只不过他们长得很相似而已,你可以再仔细看看,两人气质、身高、肤色也有稍许得不同。” “那你——你是——”李亦轩眼神充满不信。 “他是尹烈的儿子,尹氏的少东,名字叫尹泛宇。”白苓给他答案。 一丝寒意袭上心头,李亦轩全身发冷——若尘没说实话,还是他也不知道? 李亦轩心中隐隐一动,然后脸色苍白地猛摇头,说:“我一定要弄清楚。”即急忙的冲出白家。“怎么回事?”尹泛宇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李亦轩发疯似的跑出去。 “我也搞不清楚!”白苓一脸茫然,怔怔看着他匆匆离去。 “爹地!妈咪好爱、好爱你喔!你可得把饭盒吃光才行!”一旁的水芯调皮道。 “没规矩!”李思洁红晕着脸,轻斥道。 “先生——你不能进去——快!快点报警!” 门外传来吵杂喧哗的声音,尹烈正想一探究竟,门已被轰然撞开…… 来人俊逸的脸孔一片苍白,衣服在拉扯中已有几处被撕裂了。他气喘吁吁地奔进屋里,可想而知他一定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能直闯总裁办公室。警卫也随即到来,强行想把这陌生人拉出去。 尹烈举手制止道:“我来处理,你们先出去。” 尹水芯看着衣衫不整,脸上几处伤痕的陌生男子,直觉他并无恶意,因从他“这位先生,你我素不相识,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费事的找我?” 第15章 亦轩表情古怪的盯着尹烈,很吃力的走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说:“你认识相片中的人吗?” 尹烈接手观看,李思洁及尹水芯也好奇的凑过去。 尹水芯一头雾水道:“是我大哥的照片,有什么不对吗?你干什么过五关斩六将的拿大哥的相片给我们看。”她伸手想摸他的额头,说:“先生!你没事吧?” “你们真的确定?”李亦轩了一声。 尹烈及李思洁面面相觑。 相片中的人长相活脱脱是尹泛宇,但细看之下,却又有一种陌生感,他们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你说清楚些,我实在搞迷糊了。”尹烈迷惑的看着他。 “他不是尹泛宇,他姓宋!叫若尘——宋若尘。”李亦轩艰难地从齿缝吐出话来。 李思洁惊呼!而尹水芯却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只有尹烈还算镇定地追问:“你说他叫宋若尘?” 李亦轩肯定地点头。 尹烈脸上的肌肉已微微颤抖,一股凉飕飕的冷意爬上背脊。 李亦轩接下来的话,更是一字一句嵌进尹烈及李思洁脑海。 “他叫宋若尘,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跟你们的儿子尹泛宇如此相像,所以我来确认,希望能找到答案。我告诉你们,他的养父叫——宋浩正。”李亦轩一口气说完。 李恩洁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宋浩正这三个字帑给她太大震撼了。 尹烈双腿虚软,再次想起白苓曾给他有关宋若尘的片片断断,不禁勃然变色。 水芯不知所措地看着父母从未有的反应,也惊骇不已,她只有一个念头——叫尹泛宇回来,她即刻冲出去打电话。 整个办公室死寂无声。 二十年前与宋浩正的恩恩怨怨,一幕一幕重新划过脑际,他那阴沉难测的眼神让李思洁背负了一辈子的恐惧。而他却失踪了二十多年,李恩洁心喜终能摆脱他无形的纠缠,但是没想到…… 不会的!这只是一场玩笑,李思洁抓住李亦轩的手臂死命的摇晃他,道:“你开玩笑,我儿子好端端地在尹家,怎么会跟宋浩正的儿子莫名其妙搞在一块?你别跟我玩这种游戏,别……”她说到后头,已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若尘根本死都不肯讲,要不是今天让我看到尹泛宇,否则我到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 尹烈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哑声道:“告诉我前因后果,否则我无法理出头绪。” 李亦轩快速简捷地将他所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泪从李思洁眼中悄悄滑落……尹烈的面容毫无表情,形同槁木般。“思洁!跟我去一趟台湾,无论花费多少代价,我都一定要找出原因!”他继而侧头看着李亦轩道:“拜托你帮我注意若尘,我不想让他做出傻事,我会尽快回来。”李亦轩点头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和风带着泥土的芬芳,放眼望去到处绿油油的,纯朴的农村,没有都市的虚华,一片祥和安乐的景象。尹烈及李思洁的出现,或多或少在小村上引起骚动。他们虽没有昂贵的衣服、首饰在身,却仍有掩不住高贵的气质,村里的人都认为这对夫妇应该不是普通人物吧!而两人风尘仆仆的从香港赶回台湾,动用了所有的政商关系。日以继夜的寻找,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心急如焚、差点断了希望的同时,打探到了当年替李思洁接生的助产婆。 两人站在门外举起有如千斤之重的手敲门,道:“请问徐嫂在吗?”应门的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睛转呀转,好奇的看着这对陌生人。 小女孩随即转头叫道:“奶奶!有人找呀!” “不会请客人进来坐,杵在那干什么!”灰暗的屋子里走出一位背着孩子的老妇。 观力的衰退并没能让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人,还是李恩茂忍不住唤道:“徐嫂!我们找得你好苦!” 这声音仿佛晴天霹雳,让她踉跄一下,她瘫软在椅子上,深深的喘气,忖道:“来了!终于来了!”一个印在脑海中二十余年的声音。 看到她的神态,尹氏夫妇眼前一片昏黑,不用说也明白了七八分,尹烈气馁地道:“徐娘!你骗了我们二十多年,于心何忍?”尹烈已欲哭无泪。 老妇悲惨地道:“我知道终有一天必须面对的,而这件事也让我心虚痛苦了二十多年了,是该给你们夫妇一个交代了。” 老妇回忆低喃道:“恩洁!当年你怀着九个月的身孕回到你的故乡静养,哪里知道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婴儿也迫不及待的呱呱坠地,小村里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医院,只好临时找我这种小小的诊所解决燃眉之急。幸运的!小孩生下来了。”老妇苍老的声音已带着哽咽。“一对双胞胎呀!你痛得昏迷过去,其他的亲友也只能在外头着急的等待消息,除了我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你生了一对双胞胎。谁晓得!突然冒出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来,闷声不响地就抱走其中一个,还拿枪威胁我,说我要是透露半点风声,就要把我们全家杀了!我苦苦哀求他啊!他却拿了一叠钱给我,当时我丈夫刚好生意失败,债主天天上门催讨,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我见钱眼开,利欲薰心,就——就让他抱走孩子。”她已泣不成声。 李恩洁也已泪流满面,而心痛已凌驾一切…… 徐嫂“碰!”一声跪倒在尹氏夫妇面前。“我对不起你们,我该死!他——他威胁我,我不敢说,怕他真的下手杀了我全家人,又看到你们抱着另一个小孩,那高兴的模样让我更不敢说出口了,我也很难受啊!我每天上香拜佛,祈求神明保佑那个人会善待小孩,我也后悔痛苦了二十多年啊……” 叱诧风云、纵横商场的尹烈,人人称羡、人人赞美,如今却被耍得团团转,他所有的气魄全都消失了!他看着跪倒在面前的老妇,比实际年龄还苍老憔悴的面容,证明她是在懊悔与不安中度日,又何忍苛责她呢? 怪!该怪他自己当年太大意了。原本只想让体弱的思洁回到故乡休养些时日,再回台北待产,没想到繁忙的工作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好让她一个人回去,没料到却发生了这种事! 他发过誓要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是他自已做得不够好,上天才会给他这种惩罚。尹烈无力的牵着思洁,憔悴地道:“既然已真相大白,我们快点回香港吧!不要让我们的遗憾愈扩愈大。” 浑噩中,尹泛宇及白苓听完水芯粗略的说明后,大吃一惊! 白苓喃喃的呓语道:“怎会这样——会这样——” 她想到了一连串的神秘电话,无误地指出所有歹徒不法的巢穴,引导着他们一个个的破案,原来全是若尘在暗中帮忙! 白苓无法冷静下来,更无法细思,心中五味杂陈!她更有很深很深的自责感。 而后,李亦轩满头大汗的进了尹家。 白苓心喜若狂,一把捉住他问:“若尘呢?有没有带他来?” “没有,四处找不到人。”李亦轩猛摇头。“他故意的!他不想见我。既然如此,我去找他!”那分着急与不安淹没白苓的理智,她话一说完就想往宋家跑。“别慌!你冒冒失失的就去找他,会害死他的。你别忘了,宋浩正还被蒙在鼓里,这是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如果让宋浩正知道了,整个形势会完全逆转的。”尹泛宇伸手抓住她说。 “那现在怎么办?”白苓呆愣愣地道。尹泛宇叹口气,心想:爱情真能把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搅得毫无思考能力。“他有可能是我兄弟,我的着急并不下于你啊!”泛宇转头看亦轩。“只能再拜托你,一定要找到他!” “是吗?凭我的能力谁也奈何不了我。”宋浩正鬼魅般神秘地一笑。小黑冷汗涔涔,心想:宋浩正不正常了,好像神智不清,疯了!宋浩正疯了!小黑念头一起,赶紧逃之夭夭,跟个神智不清的人在一块,太可怕了。但宋若尘不知何时已站在宋浩正身后。 “你倒还很镇定?”宋浩正头也不回地又说:“全是你做的,我该想到!哼!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居然会栽在你手里,怪我大相信你了。” “彼此!彼此,我还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宋若尘指控地反驳道:“我默许你一切的罪行,因为我以为你是我父亲,你残酷狠绝,我不违背你,因为我以为你是我父亲,几次我想逃离这漩涡,我不忍,因为我以为你是我父亲。结果呢?全是你的诡计——利用我去打击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要我们父子相残,反目成仇,然后再来揭穿所有的秘密,要我们痛不欲生,高明!你隐忍了二十年,只为了报复,不过,全泡汤了,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宋浩正捻想了手中的烟,背脊挺直,毫无表情地道:“你怎会知道这个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你得意洋洋的向小黑炫耀这些丰功伟业的事迹时,怎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宋浩正怨怼的点头,得到满意的答案,偏离主题地问:“若尘!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宋浩正开始微笑起来。 宋苦尘讶异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今天是你们全家人在阴曹相会的日子。” “你什么意思?”宋若尘的心猛跳起来。 宋浩正阴鸷的眼神充满杀机,道:“尹氏新开的大饭店今天开幕,很多很多人会去庆贺,当然也包括所有尹氏成员,你说,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用炸弹来祝兴,轰一声!血肉纷飞,很美是不是?” 第16章 他狂笑道。 “你疯了!”若尘尖锐叫道,冲了出去,却与李亦轩撞成一团。 “若尘!你到哪去?这几天都找不到你的人。” 若尘没有解释,劈头道:“快——快报警!他在尹氏新开的大饭店里装了炸弹。快——” 宋若尘丢下李亦轩,就驾车往饭店方面飞驰而去,留下宋浩正狂妄的笑声,久久无法散去。 淡淡的几片白云,优闲的在天空飘浮…… 坐落在高繁荣的地点,结合最先进的技术、设备前来道贺的政府高阶人员,以及在好奇心驱使下前来一探究竟的人群,团团地占住了饭店前的广场。 尹泛宇强颜欢笑。这阵子他的心神全投入宋若尘的事件里,搞得人仰马翻,而身处台湾的父母又来不及赶在开幕前回来,他只好亲自上阵。而先前,爸妈在电话里的匆匆数语已道明一切。 “贤侄!怎不见令尊呢?”冠豪企业的董事长问。 “王伯父,家父有重要事情,今天赶不过来,所以由小侄主持开幕。”“喔,这样,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急,连饭店开幕都无法来?”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尹泛宇扬扬眉,有礼貌地道:“不知道王伯父急着找家父有何贵干?” 他真受不了这些阿谀谄媚的人,到处打探别人的隐私,然后在闲余饭后加以渲染,搞得人尽皆知。王某干校两声。“没事!没事!关心而已——关心而已……”他早被尹泛宇天生的担当气魄震慑住了。 尹水芯走近身边。 “大哥!时间到了,要准备剪彩了。” 尹泛宇点点头,走到大门前,在众人热烈掌声中完成剪彩仪式。 尹泛宇以尹氏少东的身分,正要上台致辞时,数辆警车急促的蜂拥而至!白苓神情紧张的跑到尹泛宇身边,拉着他及水芯离讲台远远地…… “怎么了?”尹泛宇边跑边不解地问。 “宋浩正丧心病狂的叫人装了炸弹。” “天啊!”尹泛宇叫道。 爆破小组在讲台下方侦测到炸弹所在位置后,小心翼翼的拆卸。而离引爆时间只剩下短短三十秒!众人皆汗如雨下!在当大家心中默默倒数十秒时,全屏住了呼吸,不敢喘一口气。五、四、三、二……引线终于成功地拆除掉了,众人皆吁了一口气,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结果谁也没注意到对面的顶楼莫名的闪过一丝亮光。 宋若尘惊慌地往白苓方向狂奔过来,嘴巴像在说什么似的开合着,却被刚脱离险境,正在大肆谈论的声音淹没住! 白苓、尹泛宇、尹水芯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寻常的举动。 “碰!”枪声响起。白苓眼眸倒映出子弹从顶楼以优美的弧线直射而来,一时全场鸦雀无声,却血花四溅! 宋若尘挡在他们面前挨了这一伧,霎时,白苓眼前一花、手脚冰凉的与尹泛宇一们箭步抱住他滑落的身躯。汩汩鲜血从他身上的血洞无止尽的流出,白苓不顾一切,死命压着血洞,泪不可抑制的奔流出来,她感到生命力从他身上慢慢流逝,白苓搂着他,恐惧地呓语道:“没事的!救护车快来了,没事的!” 宋若尘一阵痉挛,深情目光直逼白苓,一脸沉静的神情,嘴里真情的吐出:“我——爱——你。”然后他释然地闭上双眼! 白苓满面泪痕的声嘶力竭道:“醒醒——不要吓我——醒醒———一”但怀中的他却毫无动静,白苓瞬时愣住道:“不——”嘶喊声直冲云霄,令人战栗。 忽然乌云密布,大雨滂沱,雨水无情的落在每个人的身上,众人皆感动的看着这一幕,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泪水…… 红色的手术灯刺眼的亮着。 李恩洁隐约的啜泣声令闻者为之鼻酸。 水芯两眼通红,安抚着面临崩溃的母亲,自己双眼也不受控制的流着泪。 从不抽烟的尹烈,烟一根接着一根的不离手,想藉此控制几近失控的情绪。 尹烈像有预感似的,在飞机上频频默祷着千万别出事,一定要等他回来,没想到回香港后还是无可挽回的接到这个不幸的消息。 手术已整整进行八个钟头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此时的尹烈再也不是所向披靡的大企业家,只是个不知儿子生死的可怜父亲。 白苓从进医院那刻起,就望着手术灯,脸色苍白而严肃,八个小时未曾开口、未曾流泪,彷佛已变成完全没有生命的塑像。 “爹地!妈咪,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几天几夜,台湾、香港两地跑,身体会吃不消的。”尹泛字才输了大量血液给手术中的宋若尘,满脸透青,虚弱的道。 “不!我要等,我要知道结果。”李思洁动都不动的说。 “白苓——”尹泛宇侧头看到她的表情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更不知如何安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红灯终于熄灭了,医生及护士鱼贯出现。所有的人急急起身,抓住主治医师,激动的问:“怎样了?” “目前情况算是稳定住了,但还没有脱离险境,子弹虽然已经取出,但病人脑部的淤血现在无法清除,所以还陷入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就得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李思洁听完之后,支持不住的昏倒在尹烈怀里,大家七手八脚的赶紧送她到隔壁房间休息。 “我现在可以看他吗?”白苓恍惚地问。 主治医生看她一副很哀伤的模样,也不忍拒绝,只道:“不要大久!” “谢谢!”白苓感激地点举举步维艰的走到加护病房。 若尘双眼紧紧地合着,尘世的烦忧在他脸上已不复见,甚至他的嘴角还有些释然的微笑,像个婴儿般无邪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他身上插了各式管子,白色的绷带还渗出了稍许红色血渍,心电图的线路无力的起伏着,无力到像随时会成为一条直线似的。 白苓走向前,轻轻抚触着他的脸颊,怕吵醒他似的悄声道:“你仔细听好,我爱你!你要赶怏好起来,我好爱好爱你,听到没有,好爱好爱你……”她重复着喃道。 “小姐!你回家休息吧!他不会这么快醒的,你脸色看来很差,先回去睡会儿吧!”特别护士关切地叮咛道。 “我不会妨碍你,但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等他醒来!”白苓坚持地道。 白苓将椅子移到病床旁,紧握茗他冰冷的手,想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送给他,而且痴痴地望着他。 特别护士看到她的神态,也不忍再继续逼她回去,只是无言地叹了一声…… 七天了! 他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未曾睁开过眼,令人怀疑他是否打算就此沉睡不起。 病房里,来来回回进出的尹家人心痛的感受,更是笔墨难以形容。 白苓这些天守在病床前一步也未曾离开过,任凭谁来劝阻,也不为所动。 而此时,白苓手里紧紧的握着若尘寄到尹家的一封信—— “爸爸、妈妈对我而言是多奢侈的一声!在梦里曾唤过千百回,但是,我没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令人出乎意料的结局!有几次在公司、在尹宅门口翘首张望,只为想见你们一眼,聊慰一下自己从未得过的家庭温暖,更有好多次,差点控制不住的想向前告知一切,拥抱你们,但我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资格去认你们,既然你们从头到见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又何苦去增加你们的烦恼呢! 宋浩正心狠手辣,我更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们遭受更大的伤害,原本计划让这个秘密永沉谷底,但天不从人愿,亦轩知道了部分事实,直到他疯狂的找我,又全都拆穿了,我知道一切再也无法隐瞒。我很矛盾,但是又绝对不能放过宋浩正这个败类,他实在伤害太多太多人了!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但请求你们不要太悲伤,就当是一场梦,时同会冲淡一切的。不要怪我一意孤行!无法承欢膝下,是我在辈子最大的遗憾! 同时转告白苓,对她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但深爱她的心永世不变!今生无缘,就请她把我当作是无意闯入心扉的爱情过客,不必再为我伤神,包法和她在一起,也是我此生最大的惩罚。 别了!水别了! 若尘绝笔” 心电图的线路依旧无力的起伏着。 “你就打算一直沉睡下去吗?想就此完全封闭你的生命吗?”白苓苍白的脸色泛起了一股眩人的红晕,晶莹的眼眸泪水盈眶,坚毅的气势有如不可侵犯的女神。 水芯、泛宇、亦轩坐在一旁惊愕的看着她!你太自私、太自私了!你不是天神,无权去控制四周亲人对你的爱,尹伯母为了你,整整病了一个礼拜了,尹伯父的伤痛自责,你看见了吗?永芯、泛宇、亦轩担心得手足无措,你又于心何忍?你不是惩罚你自己,而是在惩罚所有爱你的人!你真的好过分、好过分……白苓心痛的续道:“你自私的不告诉我所有的事实,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否真的爱我,还是戏弄我,否则为什么把我刺得遍体鳞伤,你要给我解释——起来回答我……”她已泣不成声。她轻轻吻着若尘灰白的嘴唇,悲沉的语气,低喃不容置疑的道出:“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吗?那好!无论如何我也要追到你,要个满意的答案。” 泪珠从她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在若尘长长的睫毛上,但见他的眼睛似有若无的轻动一下。 “他动了!他醒了!泛宇、亦轩,快来看——他动了!”白苓感应到他的变化,欣喜若狂的语无伦次。 第17章 李亦轩赶紧去找大夫,及通知另个病房的尹氏夫妇。 白苓满脸泪痕的抱着水芯及尹泛宇哭哭笑笑的,有一丝希望总比绝望强太多了,不是吗? 白苓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若尘,一下子松懈下来,再也支持不住地昏厥在尹泛宇的怀里。 所有的人都在病房外如坐针毡的等待若尘检查的结果。 经过一连串的诊察后,病房门再度打开了。 “他醒了!没事了对不对?”李思洁紧张的直发抖。 主治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令人一头雾水。 “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尹泛宇问。 “他是醒来了没错,但是——”医生吞吞吐吐的。 尹泛宇深呼口气说:“你说!我们承受得住。” “他脑中的淤血并没有散去,遗留在里面,我们不敢冒险取出,但淤血压迫到他的视神经,所以——所以——” “他会看不见!”尹烈捶着墙低吼着。 “我们想进去看他。”李思洁眼泪再度流出。 “好吧!不过不要大刺激他。” 全身的剧痛让他好难受,有时候像掉入火窟里,热得直冒汗,有时候却又像身处冰窟中冷得直打颤,冷热交替煎熬着他。 在恍恍惚惚中,他听到好多人关切的呼唤声,但这些熟悉的声音却让他自己躲得更远了。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说要追随着来陪我!不可以!这种地方不可以让她来的,不可以——她是如此善良,怎么可以和我这个罪恶滔天的人在一块呢!”他内心不口的挣扎着。 若尘蓦然惊醒。但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暗得有如地底深谷,伸手不见五指。 他似幻的听到几对脚步声渐渐靠近身旁,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紧握着自己,温柔而纤细地道:“若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思洁别哭了,孩子醒了,你又哭,他会难过的。”尹烈带点哽咽道。 “哥!你没事就好了……”水芯说不下去,搭在尹烈肩头轻轻哭泣。 若尘闻到的是刺鼻的药水味,听到的是期望已久的关怀声,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活着,这种心情真的是笔墨难以形容。 “我很好——你们——别伤心了。”他许久才费力吐出细若蚊蝇的声音。 众人都喜极而泣了。 “哎!”尹泛宇夸张的叹口气道:“会发生这种事,严格说来,要怪的话就全该怪我。从小到大,我常常莫名其妙的伤风感冒,又头痛、又是无缘无故多个伤痕,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有孪生兄弟,因为听说双胞胎都会有同样症状,而我却由完全没有幻想力,才会造成今天这种遗憾,真的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该打。”尹泛宇故作轻松地想缓和伤悲的气氛。 李亦轩倚墙看日这一幕“谢谢你们。”若尘温馨的感受到大家对他的接纳,实在无法形容那份感动,只能猛道谢谢。 “傻孩子,同是一家人道什么谢呢!”李思洁喜极而泣地道。 若尘听到母亲的哭泣声,伸起手想拭去她的泪。 手伸到一半,霎时顿住——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刚才沉溺在孺慕之情里,现在才惊觉到眼前的景物——他根太完全看不见! “若尘,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一阵子就没事了。”尹泛宇灵敏地感受到他的不安,开口安慰。“是吗?”若尘凄然一笑,冷静而疲乏地道:“泛宇,别忘了你才刚说,双生兄弟有心灵相通地本事,你言词里地不安,骗不了我地。”众人无言相对,连安慰的话都无法启口。“不管如何,我一辈子都会陪你,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这个世界,你不用担心。”在护士地扶持下进门的白苓,已许下承诺。若尘心慌的摇头,虚弱地道:“不可以!你别胡乱下决心,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不许你留在我身旁,误你一辈子。”“你好狠,—点机会也不给我,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没有给过,我不是怜悯你,更不是报答你,只因为我爱你!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一句句肺腑之言,让若尘根本无法反驳,怔怔地无法言语。 白苓肆无忌惮向前拥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低喃……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全退出病房,让他俩享受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爱情是天地间最美的事物,不是吗? 出事当天,小宇在李亦轩的帮助下,领着队员直捣宋家,想把罪魁祸首宋浩正逮捕归案,但狡猾如他,却早已躲藏无踪了。 “苓姊!全香港都发出通缉令了,不过,就是找不到宋浩正这只老狐狸。” “狡免三窟,一个一个挖,我不信他能插翅飞出香港。”白苓又笃定地道:“不过,他现在是穷途末路,我怕他会孤注一踯,所以全体队员在行动时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懂吗?” 医院服务台前,幽灵似的站着一个男人,帽子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但显现的急噪不安,令人侧目。 “宋若尘住那个病房?”男人沙哑地问。 医院院长和尹家关系非浅,所以早就通知所有医生护士不可以泄露他病房的所在。 “先生,探病时间已经过了,医院现在不接受访客,明天再来吧!”护土小姐甜甜地回绝。 来人拉下帽子,不友善地道:“我要现在就知道,快说!”凶狠的眼神让护士一颤。 护土的笑容随即隐没,也不客气地道:“医院有医院的规矩,请你离开,否则我请警卫过来了!” “你有胆子,现在就叫!”他手中多了只枪,又道:“信不信?我让你的脑袋开花。” 护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吓得两眼翻白道:“你——你日日和以日日在报警日口你﹂护士已不知所云。 男子挟持着护士说:“带我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护士的双腿已不听使唤,颤抖的随着这名男子上了电梯,其他人看到这情形纷纷打电话报警。 走过蜿蜓曲折的走廊,好不容易才走到特别病房紧闭的门口。 “保护得可真严密。”他眼眸闪着疯狂的火焰道,“不过,今天就是你们归天的日子,谁也跑不掉。”二话不说,踢开门就往里头胡乱开了一枪。房里头的特别看护和被架来的护土脸色惨白,惊叫连连。 他用枪指着病床上的若尘,又对护士说:“快去把尹烈一家人给我叫来,否则我马上打死他!” 护士连跑带爬的冲出去。 病床上,若尘无神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淡淡地道:“宋浩正,去自首吧!法律会给你公正的裁决。” 宋浩正哈哈大笑。“看来我消息很正确,你的眼睛真的瞎了。” “去自首吧,至少你也养了我二十多年,我不想看到你被乱枪打死。”若尘还是念着一点养育之恩的情分。 “告诉你,我不可能束手就擒的,而且我早就想好退路,今天来找你就是计画的第一步。” 宋浩正浑身散发出致命的气息,勾住若尘的脖子把他拖下床,喃喃地像说故事一样道:“我先送尹家所有的人上了西天,再拿你当护身符,只要出了香港,谁也不能奈我何,你说我是不是天才,才想得出这么完美的计画呀!” “你真的无药可救了!”若尘叹息地道。 “啪!”若尘苍白的俊脸已布上五指红痕。宋浩正更是死命的掐住他,说:“是你吃里扒外,我才走投无路!今天的一切全是你们赐给我的!这种大恩大德我一定要好好回报你们。”然后痴狂的笑着。 “宋浩正,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点放掉人质出来。”警员接获报案,已迅速敏捷的各自站好突袭位置。 宋浩正往门外开了一枪,大吼:“叫尹烈一家人给我进来!” 匆匆赶至的尹氏一家人站在门外,尹烈听宋浩正恶毒的口气,已奋不顾身的想要进去了。 白芩拉住他。‘伯父。现在不能进去,他现在是强弩之末,用意已经非常明显,现在冲进去,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那如何是好?若尘在他手上。” “我有瓣法!”白芩慧黠的双眸给人无比的信心。 “李思洁、尹烈,快滚进来,你们两个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快滚来!我要好好制载你们,哈……哈别想跑,我是无敌的,没有人可以捉到我。哈……”宋浩正状似疯癫,手舞足蹈。 他看准若麈眼睛瞎了,而且在他的掌握中,根本任他予取予求,所以狂妄的大言不惭。却忽略了身旁的若尘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反手一拍,正确无误地打掉他手里的枪,一脚踢中他的膝盖,使他不支跪倒在地。 警员峰拥而上,七手八脚把他上手拷脚链。以防他又有任何蠢动。 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让宋浩正不信地喃喃道:‘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吗?怎么——怎么——不可能的——’ “宋浩正,我真的不能想这这二十多年来。你是如何对待我兄弟的!今天你要是对他存有一丝丝感情。你不会看下出来我并不是若尘,尹若尘!”尹泛宇说到后头,加重语气地宣告。 “你们好——我不会放过你们——不会——”宋浩正猪似的狂叫狂喊。 除白芩之外,其他人把宋浩正押回警局,免得他再脱逃。 “你没事吧?”白芩问。 “没事,我可是空手道高手。这种状况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尹泛宇自信地道、“不过你很属害,一眼就认出我不是若尘。” 当然,若尘是她最心爱的人,就算是双胞胎,她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来,“因为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是无法在你身上运用的。” 第18章 尹烈心情轻松后,也跟尹泛宇一搭一唱起来。 白芩红着脸。拉着思洁求救道:‘伯母,你看他们两个。” 思洁会心一笑,转移话题。‘封了,若尘呢,”李思洁惊魂一定,急找爱子。 “在隔壁房间。我叫医生帮他打了一点镇定剂。现在可能还没醒。”尹泛宇回道。 “你们兄弟搞什么鬼,弄得这么复杂。”尹烈不解地问。 尹泛宇撇撇嘴。‘若尘太了解那只老狐狸了。而在警方迟迟未能找到宋浩正时,就猜到他有可能潜到医院来挟持人质,所以才布这个局,引君入瓮,不过若尘不想让我冒险,执意要自己来,我才会请医生帮这个忙。” “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害我们担心得要命,看我饶不饶你!”思洁、白苓异口同声道。 尹泛字急道:“别生气!我是怕隔墙有耳,要是有了任何风吹草动,会让那老狐狸有所防备,所以我才一直不敢透露。”泛宇随后风也似的跑开。“这些全是若尘的鬼点子,你们去找他算帐吧!”话一完,就已不见人影。 启德机场“亦轩,将来有什么打算?”若尘握着至交好友的手,关心的问。 “放心!我会去寻找失落已久的日子,一切会很好的。”亦轩搭着他的肩道:“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我常在想!如果没有你这位好友,我的人生一定很坎坷!”若尘紧紧握着亦轩,一切尽在不言中! “爸、妈,真对不起,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们。”白苓对着父母自责道。 “阿苓!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习惯了,况且我们也可以去美国看你呀!”白夫人强忍泪水,反倒安慰起白苓。 “那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如果若尘的眼睛能治好,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团聚了。”白苓拥着父母热泪盈眶。 “好了,时间到了,快上飞机吧!”白世雄故作潇洒道。 “世雄!别担心,我们会照顾阿苓的。”尹烈插话。 “伯父、伯母,虽然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但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让白苓受一点委屈的。” “傻孩子,还叫伯父、伯母,该改口叫爸、妈了。”白世雄重重拍着他,佯装怒意。 “泛宇、水芯,公司先交待给你们了,我和妈咪要好好享受这份迟来的天伦之乐。”尹烈掩不住的兴奋。 “爹地!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哥,拯救所有的香港少女,让他没有办法在香纲胡作非为。”水芯一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副天降大任的神态,让众人全笑了出来。透明窗外,只见飞机缓缓滑出跑道,冲上云霄,划出一道亮丽的光影…… 显而易见的,未来的日子将是一片光明。 第六章 父亲捎来信件说,在美国找到一位有名的脑科权威,或许若尘失明的眼睛有复原的希望,这实在是令人兴奋的消息。 “现在正式接触尹氏所有的庞大体系后,才了解爹地能力之强。真的!要管理拥有上万名员工的大公司,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短短一个月内要了解整个体系的运作,实在快累垮我了。”尹泛宇开这跑车,低低自语这。 现在的时间并非假日,也非休息时刻,山区当然人烟稀少。 尹泛宇打开车窗,让清凉的山风吹进车内来,深吸口气,稍微缓和烦躁的情绪,让车子无目地的向前走动,而满脑子却想着尹氏未来的发展计画。 突然有个少女由侧面小路上匆匆跑出,无视尹泛宇的车子已撞上来。 尹泛宇避无可避只能赶紧踩刹车,但仍无可避免地撞到她,那女孩子上半身整个趴在引擎盖上,还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灵活转动的大眼睛,看着发呆的尹泛宇…… 泛宇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不然车前怎会突然冒出一位有如洋娃娃般的少女,她看起来大概只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大波浪的长发有些散乱的掩盖住她那细嫩的肌肤,樱桃似的红唇半启,露出小巧的贝齿,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尹泛宇看得有些痴了,视线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别跑,给我回来!”从后头又跟来两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般的!看样子是在追那女孩。 大汉的叫声让少女有些惊慌。 “快进来!”尹泛宇想都没想,探出车窗外叫她进来。 少女毫不迟疑的开了门就跳进车内。 尹泛宇倒车急速扬长而去,从后照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两个大汉正捶胸顿足,一副气极败坏的模样。 蜿蜓的山路上,尹泛宇见那两个人大概也追不上了,就放慢速度,侧头看着那女孩。 他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污秽不堪,甚至还赤着脚,脸上都是汗,洁白的肌肤大概是受到刚才剧烈的跑步影响,红通通的。 她偏头看着他,说:“谢谢休!”甜腻的嗓音,以及锭放出的笑容配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更添加她那无邪的气息。 尹泛宇又看痂了! “你要撞到山璧了!”女孩惊呼! 尹泛宇也吓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一声,干脆把车子停下来。 “你没事吧?”尹泛宇注视着她。 女孩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在这个有如雕刻出来的男子那双深邃眼眸注视下,她的心跳得像小鹿乱撞。 “我很好,没事的。” 尹泛宇如释重负的喘口气,说:“没事就好。对了!你住那儿?我送你回去。” 女孩眼神闪过一丝的不情愿道。“不——不用了——我——”话没说完,开了车门就想下去。 “我没有恶意……”尹泛宇伸手抓住她那织细的手臂,才看到她手腕上有一个深印的红色伤痕。 “这怎么回事?”他没来由的怒火冲天,心想:是谁凌虐她? “我——”女孩眼眶通红,讲不出话来。 “你坐好,我再检查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尹泛宇专制、关切的道。 “没有了!” “你父母呢?他们怎会放你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让别人欺负?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你?”尹泛宇连垛炮似的发问,也搞不清楚自己在看到她受伤后,火气怎么会变的这么大。 女孩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他着急生气的样子看来是那么严肃,虽然他是用专制的口吻在质问,但并没有恶意;她感受到他是真心关怀,不免有些讶异道:“我叫秦蕊。我父亲住在美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女孩老老实实讲给他听,对他真的很信任,因为坐在他身旁令人有强烈的安全感,虽然他们认识才半个小时而已。 “天阿!”尹泛宇想起刚才的情节,叫道:“你是被绑架来的。不行!我要带你去警察局报案。” “不要!我不要去!”秦蕊眼眶开始有些潮湿。“不用麻烦了,我真的不想报警。” “小女孩没有资格说不要,走!一定要把那些歹徒绳之以法!” “你说什么?我已经二十一岁可,才不是小女孩呢!”女孩一副被侮辱似的抗议着。 她有二十一岁?有没有搞错!实在令人不敢置信。那天真的脸孔,娇嗔的神情,细弱娇小的体态,实在令人怀疑她竟有二十一岁。 秦蕊挺起胸膛,撩了撩大波浪的头发说:“我没骗你的。”她故意散发出世故的眼神。 尹泛宇啼笑皆非,实在不愿相信。她一会儿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会儿又甜蜜得像个小精灵,但有时又超乎年龄的风情万种,真有资格成为千面女郎了。 “那你有没有亲人在香港?”尹泛宇再问。 “没有!”她眼神黯淡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尹泛宇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总不能把她丢在这山上吧! “你相不相信我?”尹泛宇谨慎地问。 “相信!我跟你走,哪儿都好。”秦蕊连考虑都没有,就接口道。 “不怕我把你卖掉?” “不会的!你的外表英俊潇洒,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 尹泛宇拍着额头,“好人坏人的区分不能用外表来判断,现在的社会戴着假面具的,比比皆是。”尹泛宇快昏倒了,真怀疑她是如何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好人!我绝对不会看错。”秦蕊的眼睛如精灵般异常亮丽,她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相信你。” 偶然的邂逅,她就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多么奇妙的女孩,泛宇突然浮现起奇异的感觉。 “少爷!回来了,今天这么早。”门一开,福嫂立即接过公事包,圆圆的脸堆满了宠溺。“晚餐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香菇墩蹄膀,快去换件衣服。” 尹泛宇亲了亲福嫂的脸颊,说:“妈咪不在,还好有您养我,不然我早就饿死了。” 爵嫂有些许的皱纹,富富泰泰的笑容说不出的可亲。“嘴巴吃了蜜糖,这么会哄人,难怪水芯说倒追你的女人可以排队到澳门去了。” “这小妮子,看我不揍扁她。”他咕嚷地道。 “您好!”秦蕊双手捧个盒子,从尹泛宇身后探出头,怯怯地喊。 福嫂讶异泛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竟完全掩盖住了她,所以刚刚根本没有看见她。 “好漂亮的小姐,像个洋娃娃似的,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女朋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福嫂喜道,以为是他的女朋友,因为这女孩一看就非常投她的缘。 “不是——唉——”尹泛宇急着解释。 福嫂没看见尹泛宇尴尬的脸色,只觉得这小姐的衣服怎么好像几天没换过似的,脸上甚至还有些污泥。 第19章 “你们去哪儿玩了,难道掉到泥巴坑里去了吗?”福嫂又补上一句。 “是呀!不小心掉了下去,所以才弄得一身!”秦蕊也捉弄似的道。 “泛宇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好好保护女朋友,弄成这样,真该打!”福嫂下了结论,就拉着秦蕊往浴室方向走去。 尹泛宇苦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再次发觉这女孩子演起戏来眼都不眨一下。“老天!该不会碰上一个小恶魔吧!”他暗忖着。 上楼换完衣服后,尹泛宇就坐在饭桌前,看着秦蕊翩然而下,轻便的裙子,更增添她几许的清丽。 秦蕊问道:“好看吗?” 尹泛宇点点头,费力的叫自己不能死盯着人家。“吃饭了!”他左顾右盼。 “你不高兴?”看他突然转变的神色,秦蕊有些委屈地道。 “没有!小孩子不要瞎疑猜。” “告诉过你,我不是小孩子,怎么又这样喊!”秦蕊受伤地皱皱小鼻子。 “如果不是小孩,怎会连家里的电话、住址全给忘光了?”尹泛宇有些调侃道。 “告诉过你的嘛!我家刚换新住址、新电话,我又莫名其妙的被绑到香港才——才忘的。” “好!那就等到你想起来的时候再说。” 秦蕊不答腔,赶紧吃饭,摆明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再逼问我的样子。 他不是没怀疑过她所说的话,但她的一举一动又不像是素行不端的不良少女。从刚才的对话里发觉到,她纯洁的心思很容易受影响。或许她是个想逃离束缚的小女孩吧!他也不再勉强她,就等她主动提起,再送她回去吧! 两人草草地结束这顿各怀心事的第一餐。 “阿姨!看守的人一时大意让她给跑了。” “真没用!连一个女孩子也看不住,将来怎么把大任交付给你!”女人的声音轻声斥责。 “老头子知道了没?”男声再问。 “女儿四天不见人影,已经在怀疑了。” “我看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做少许改变了,否则连我们都有嫌疑了。”男子深谋远虑地道。 “你打算怎么办?”女人再问。 “香港就这么点大,翻也要把她翻出来;不过要是再找不到的话,就直接告诉老头子,你女儿被绑架了。” “你疯了!跟他讲实话,那我们要的一千万美金,岂不全泡汤了!”女人激动道:“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从老头子身上挖出点钱来,就这样让它溜走了,我实在不甘心!” “阿姨!眼光放远些,千万不要因小失大!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才赢得他的信任,如果被老头子看出破绽,就全毁于一旦了,知道吗?奸了!不要讲太久,我会再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再见。” 两人各自收线。 “下午两点业务部的翠湖计划要开研讨会,四点钟侨理公司的邱董会过来讨论广告企划案,晚上七点跟大东的胡董有约……”刘秘书熟练的做着例行报告,提醒尹泛宇今天所有的行事安排。 刘秘书跟随尹烈少说也有五年了,处理事情的专业态度更是一丝不苟,虽然她正经严肃的态度与一般秘书给人凰情万种、老是跟老板眉来眼去的印象完全不同,但她的能力早就无庸置疑,也难怪尹烈对她器重有加。 “好了!我知道了。”尹泛宇搓揉着太阳穴,疲惫地道。 每天例行的开会、讨论、定案,真累死了! 他打定主意,如果若尘眼睛治好了,非得把他拉来不可;如此一来,兄弟俩就有难同当了,他也不致于这么累! 他突然又抬起头,对着刘秘书指示道:“和侨理公司的约会往后挪几天,和胡董的约帮我推掉,干说我人不舒服。” 刘秘书看着他,问:“总经理,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我今天很累,想提早回去。”他一想起秦蕊,整个心都不由得飞出去了,恨不能马上陪在她身边。对自己这种情怀、他也莫名所以。 其实他也见过无数的美女,但对那些人都只是纯欣赏而已,而其中曾自动投怀送抱的更是为数不少。不过对那种女人他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他实在没有那种兴盛去乱搞男女关系。 而丽初见秦蕊,他真的是被她纯真无邪的模样吸引住了。 他回过神对刘秘书一笑。“我先走了,其他交给你喽!” 刘秘书点点头,提醒的道:“还有!下星期我有两个礼拜的年假,所有事情我已经交代妥当了,我再提醒你—下。” “好!我知道了,少了你,我想这两个礼拜一定一团糟。” “需不需要请人帮忙?” “没关系,我自有打算。” “哎呀!蕊儿,汤滚了把火关掉,快!溢出来了;什么东西焦了?鱼——快把鱼翻过来!不——”福嫂尖叫连连。 乓的一声碗又碎了,地上满目疮痍,秦蕊头低得快垂到地上了。 她羞愧得快哭出来了。“福嫂,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帮忙嘛!”秦蕊已泫然欲泣。 原本干净的厨房已是—团乱。 福嫂看她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责怪;她在尹家住了三天,大概不想白吃白喝,但又找不到事好做,只好帮忙做些家务,没想到这些简单的家庭琐事,对她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蕊儿,没关系,你到客厅看电视好了,这些我弄就行了。”福嫂慈祥道。 秦蕊更过意不去了,于是道:“这样好了,我去把客厅的地拖一拖好了。”话一说完,就随即跑出厨房。 福嫂正想制止,可是回头一想:“她说自己是无意间被泛宇捡回来的,如果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话,就不敢住下去了。”福嫂又笑了笑,心想:也好!水芯前几天也去了美国,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泛宇和司机,就让家里热闹一点也不错啊! 秦蕊拧干拖把在客厅四周来回穿梭;她扎起了大波浪的卷发,穿着短裤,辛勤使劲的工作。 门一打开,尹泛宇出现在门口。秦蕊一见是他就高兴的跑向前去,却无视前面的水桶。碰!脚绊倒了桶子,水流了满地。更糟的是,她心急之下,脚一滑,不偏不倚的重重摔在地上。 尹泛宇吓坏了,也不顾秦蕊全身湿淋淋,赶紧把她抱起,放在沙发椅上。 “今天我提早回来,你也用不着表演默剧来欢迎我下班啊!” “你这个人大坏了,我摔成这样子,也不先安慰我,居然先糗我,太过分了。”秦蕊甜甜的声音,委屈地道。 “你——”尹泛宇正想说下去时,才发现她白色的上衣被水一沾全变成了透明的,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尹泛宇口干舌燥,脸像烧着一般,别过脸尴尬地呐呐道:“你——你上楼换件衣服吧!全湿了。” 秦蕊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几近透明的交服,伸伸舌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急急冲上了二楼,留下一摊水渍。 “泛宇!从我一来,真的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对做家事真的很没天分的,你帮我跟幅嫂道歉好吗?”秦蕊小声哀求。 “你不是没天分,而是根本就像个家事白痴,福嫂不会跟你计较的。”尹泛宇揶揄道。 “我以前没做过啊!——我——”秦蕊突然住口不言。 “这么说来,你在美国的家庭环境很好,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动手做家事?” “还好啦!只是小康家庭而已,不过我爹地和阿姨很疼我就是了。”秦蕊赶紧再转移话题。“我真的很无聊,家事又帮不上忙,你可不可以让我去你公司上班?” “上班?”尹泛宇惊讶道:“你以为在办家家酒啊!你这么个小女孩会些什么?” “我会会计、电脑、速记……”她扳着手指,一样一样数给尹涎宇听。“我上过商业课程,而且都有a+的成绩。” “是吗?”尹泛宇实在看不出这小迷糊能做些什么。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从你私人助理做起,那你就可以知道我没有骗你。”她满怀自信,而且脸上已摆明没有商量余地的脸色;不答应的话…… 看她嘟着嘴娇丽的模样,想想让她闷在家里也实在太无聊了,而且刘秘书这两个礼拜刚好不在,就让她来帮忙好了。于是泛宇点头答应了她。 “哇!好棒,谢谢你!”她兴高采烈的就往尹泛宇脸烦送上一吻。 尹泛宇反而羞得不知所措。 “水芯小姐,你的英国航空信呀!”福嫂收到邮差送达的急件,拉开嗓门对着正在二楼房间的尹水芯唤道。 “好,我马上下来。”尹水芯听到叫唤声,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速度又快又急,一不留神,最后一步没踏稳差点滚下来,幸好陪在一旁的秦蕊眼明手快,急忙拉住了她,才使尹水芯免于跌下楼的危险;不过两个人还是跌趺撞撞、手忙脚乱地赶忙抓住扶把才安然无恙。 尹泛宇在楼下客厅看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这两个小妮子真的是姊俩好、一对宝,同样都是冒冒失失的到处吓人,难怪一见面就能变成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水芯现在可是乐得很,公司的事她不喜欢管,也不想插手;而若尘的事她又帮不上忙,所以这阵子她就可以逍遥快活到处游山玩水,无忧无意的过日子。结果三天前水芯回到家中,初见秦蕊马上对上眼,两个性情相近的女孩同样没什么心眼,叽叽喳喳谈了三天三夜后,居然成了莫逆之交;尹泛宇实在太佩服她们了。 尹水芯向福嫂道了谢,看了寄件人的地址后,双眼立刻发出光芒来,拆信一看,兴奋地跳起来,喃喃地道:“来了! 第20章 终于来了!我每天诚心的祈祷,上帝终于听见我的请求,天啊!成功了,我实在大开心了!”水芯捉着秦蕊的手,又碰又跳的。 看她开心成这副模样,众人也感染到她的喜悦,不过却都一头露水。尹泛宇忍不住地开口问:“我说大小姐,我们都看得出来你是很开心,不过你能否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在高兴什么呢?” 尹水芯小心的将信件捧在胸口、跳到尹泛宇跟前。“戏剧学校寄来通知,我申请的那所知名戏剧学院通过我的申请啦!这是他们的入学通知单。一辈子最大的心愿达成了,我当然开心啦!” 尹泛宇堆满笑容,揉揉她的头发。“真的该恭喜你,不过你进学校之后可得好好用功,可别丢了尹家的脸。” “你放心,尹水芯做别的事情或许不行,不过戏剧方面我可是专长。”尹水芯信心十足地道。 秦蕊拉着水芯。“我好羡慕你这么行,你那时候要去英国,我好舍不得离开你。”她有些伤感,好不容易能交到如此契合的朋友,转眼间却又得分开。 尹水芯把她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悄声道:“你要是成了尹家人,那么往后我们就可以常常在一块了!姑嫂相称,你说我这个建议好不好?”尹水芯老觉得她跟尹泛宇实在很登对。 秦蕊用力的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羞答答地道:“你别胡言乱语的,我跟泛宇认识的时间又不久,你别瞎说!”她话一说完,即刻胀红了脸。 “是吗?我对你们非常有信心,我会等着看你们美好的结局的。”尹水芯边揉着疼痛的大腿,边还故意放大声量的说。 “水芯!”秦蕊大喊的阻止她再说下去。“看看我怎么整治你!”然后追着要打她。 “喂!喂!两位大小姐,你们到底在讲什么东西?没头没尾的。”尹泛宇不明所以的开口问。 “我说啊——”尹水芯话末说完,又惨呼一声,只见秦蕊双颊酡红嘟着小嘴,佯怒的瞪着尹水芯。 尹水芯看她又羞又怒的表情,忍不住笑弯了腰,也不忍心继续作弄她,丢下一句:!哥!我去楼上打电话通知爹地、妈咪,你们两个留在客厅里培养感情好了,我就不打扰了。”趁着秦蕊的粉拳还未落到身上的时候,赶紧一溜烟地跑上楼去。 “还得打电话给雪儿阿姨,以后得跟她一块在英国相依为命了。”水芯暗忖。 尹泛宇和秦蕊面面相觑的,尴尬极了,不过,两个人心底深处都不约而同的洋溢出淡淡的喜悦与期待来。 美国洛杉矶。 朱翩翩看着表,胸脯剧烈的起伏,心急得快要跳出来了,在客厅里不安的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再次看着手腕上的表,念道:“秦冠豪怎么还没有到家?”她缓缓气,告诉自己不能太紧张,否则有什么闪失就糟糕了。 她正在武装自己时,从门外就进来了一位六十岁左右,但身体及精神上看起来还是精力十足的男人——秦冠豪。 他皱着眉头,高傲的唇紧紧闭着,一看就知道他现在正处于气头上,脸上的线条相当刚硬,不熟识的人第一眼看到他,准会吓得退避三舍,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更令人不敢直视。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小蕊去同学家住一阵子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不见了呢?” “我也是才刚接到消息,小蕊的同学打电话来说,几天前她出去买个东西,没想到就不见了;本来想是不是到那儿去玩去了,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她后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就太不寻常了;于是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也不见人影,才赶紧通知我们。”朱翩翩也着急得不知所措了。 “报警了没?”秦冠豪也气得咬牙切齿。 “没有!我现在还不敢报警,而且我们并没有接到勒索电话,实在也不能证明小蕊是不是被梆架。” “如果让我知道是那个兔崽子敢动我女儿的脑筋,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他狠话连连。 朱翩翩瑟缩了一下。其实这也难怪,秦冠豪在洛杉矶算起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世界各地都有关系企业,而至今六十岁了,才只有—个女儿。 他自幼出生在豪门,以至于他的思想相当顽固而且不听入言,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接掌秦氏的一切后,虽没有更加扩展自己的企业,但总算一切平顺。 他视唯一的掌上明珠有如至宝,女儿所有的一切他全都已安排规画妥当。女儿自小从幼稚园、小学,中学,至现在的大学课程,全都是他做父亲的来指定,谁都不能阻止,他更从没有问过女儿的意见,一切全是他决定的。 “还有我已通知君行,他也在帮我们打探消息。”朱翩翩续道:“君行这该子算来也相当聪明,有他来帮忙,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秦冠豪刚硬的脸孔总算稍微放松下来。“嗯!由君行来处理,我就比较放心,你娘家那头的人,就只有他还算是个人。” 朱翩翩听到这种批评实在很不高兴,但却得隐忍下来。“冠豪,我嫁给你,好说歹说也十多年了,怎么到现在你对我们还是这么不放心?我娘家跟我这么久以来,从没有动用过秦家的一分一毫,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是为了庞大的家产才嫁你呢?”她愈说愈委屈,低声的啜泣。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我也明白,否则也不会让君行跟在身旁协助我,不是吗?”秦冠豪这样的口气,也表明是在道歉了。 朱翩翩赶紧收敛,适可而止,就让他有个台阶下,不然等他恼羞成怒,就没戏唱了。 “君行是我姐姐的儿子,论品性、学识、能力都不错,可以用或不可以用,你心里也很清楚,你也只有小蕊这么个女儿,真的需要多多栽培一些年轻人来帮你分担才行。” “知道!我会看着办,通知君行,无论如何要把小蕊耠我找回来。” “这是业务部送来的报表,这是会计部的收支状况,这是开发部门的研究报告,我都分类好了,你慢慢看吧!还有,这是明天的行程表,你看能不能配合。”秦蕊一本正经的整理好所有部门送来的资料,交给了尹泛宇。 尹泛宇一脸的不信道:“没想到才训练一天,你就可以上轨道了,看来真的是不可以小看你喽!” 秦蕊甜甜一笑,尹泛宇一句赞美的话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他也没想到,带着秦蕊一踏进公司,所有的人全部议论纷纷,而且有志一同的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甚至连刘秘书也以满脸不悦的神色来表示她的反对。毕竟这是一个香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竟然会找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来暂时代理刘秘书,太不可思议了吧! 总经理脑袋有没有问题?每个人心里都出现同样的疑问。 尤其尹氏机构里未婚的女性,早就对尹泛宇虎视耽耽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个美国的小女孩来,让她们的机会瞬减,心里不禁都吃味着。 “我告诉过你,我读的是商业课程,这种初浅的小事难不倒我的。”秦蕊重申道。 “哈!谁叫你之前在我家里的表现,实在太差了,不过现在终于可以给你一个嘉奖了,就犒赏你一顿午餐吧!” “真的?”秦蕊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吃顿饭而已,干什么高兴成这样。”尹泛宇猜不透。 秦蕊低头不语,反正能跟他一块吃饭,就打从心底欢喜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嘛! “那我先到楼下的餐厅等你,快点下来喔!”秦蕊转头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尹泛宇含笑看着她,心想:“她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一点点事符合她的心意,就能让她兴奋半天合不拢嘴。” 除了煮饭、扫地、洗衣服这些属于女人该会的事,她完全一窍不通之外,她倒像是—块未经捉摸过的璞玉,叮以让人慢慢雕琢,让她更加耀眼。 第七章 秦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连蹦帚跳的出了电梯往餐厅方向走去。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尹泛宇一直给她一份很强烈的安全感,更是给她从未有过的自由空间。 母亲在她八岁时就过世了,从此跟自己最亲密的人就没有了,而父亲年纪又比一般同龄同学的父亲大了一些;他又每日忙于烦杂的工作,她更是无法得到任何亲情的关怀。她了解父亲对她的疼爱是很深很深,但他那种顽固的性格,与生俱来喜欢操纵别人的性格,造成她好大好大的压力,就像套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般,已经把她逼得快崩溃了,但父亲又是她最不原忤逆的人。 她满脑子的回想,一个不小心又与人撞个满怀。 “小蕊,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你知道你爸爸和阿姨快担心死了吗?” 秦蕊吓呆了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香港?” “你这个小迷糊,要不是我在香港的朋友以前见过你,通知了我,想找到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强烈的阳光照射在颜君行浓密的头发,黑的发亮;他有一副相当迷人的面容,与秦蕊可算是一块长大得朋友。 “君行!既然被你发现了,你现在要怎么办?”秦蕊装得可怜兮兮,一副待宰的模样。 君行好笑的看着她,说:“我实在不晓得,我们最爱的小蕊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怪异的想法,怎么会问我要怎么办,你难道不回家吗?” “对!我现在不想回去。” “不回去?”颜君行不解。 “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来到香港,我不要现在就回家,况且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要做两个个拜,我两个礼拜后再回家。 第21章 君行!你帮我跟爸说一声,你开口的话,他会答应的。” “不行,你无缘无故失踪,已经让人吓得心脏无力了,现在这种请求我做不到。”颜君行猛摇头,说:“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帮人家工作?” 秦蕊看他这么坚持,无可奈何下,也只好实话实说:“我被人绑架了!” 她的话—落,颜君行即刻睁大眼。 秦蕊续道:“趁那些人不注意时,我才能跑出来,而那些人穷追不舍,千钧一发之际,遇上一个大好人救了我,为了报答他,我才想帮他做些事。” 秦蕊心里怦怦乱跳,生平第一次不敢对君行说出实话;总不能告诉他,是自己舍不得离开尹泛宇吧! “那就更不行!如果你再遇上那些歹徒,你怎么办?而且人心难侧,你怎么肯定,这个救你的人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别忘了!你父亲秦冠豪可是个大企业家,说不定这个人的目的,是想从你身上骗更多的钱。” “不会的!你别乱说,他才不是这种人,你再随便批评他,我再也不会理你了。”秦蕊着急的替尹泛宇辩白。 颜君行惊愕极了!秦蕊对他所说的每句话一向从不怀疑,怎么才短短几日,她就替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辩解,她的样子也太不寻常了吧! “小蕊,跟我回去。好!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了,我会让秦董事长送他一笔钱,报答他,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哪会在乎什么酬金,说起钱,他未必比我们少。”秦蕊自言自语。 “小蕊,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没什么。君行!你一定要帮我,两个礼拜就行了,拜托拜托啦!我知道你最疼我的,拜托啦!”秦蕊半撒娇半耍赖地道,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颜君行专注地看她好一会,终于点头答应。“我可以答应你,但董事长那边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谢谢你!好大哥,我会再跟你联络,两个礼拜后我一定会回去的。”她笑眯眯的跑进了餐厅。 颜君行原本明亮的双眼顿时冷硬了起来。心想:先答应了她,再查查这小妮子到庭在搞什么花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不能毫无所悉的就裁了个大跟头。 “泛宇!”康彩妮毫无预警地就出现在尹泛宇的办公室门口。 “天呀!你怎么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不吓死我,好像就不开心似的。”尹泛宇诧异的走过去,接过她那沉重的皮箱。 “开口就没好话,我可是一下飞机哪儿都不去,第一个就想来找你,还不够意思吗?”康彩呢坐了下来,擦擦脸上的汗水道:“香港的夏天,真是热得会把人给蒸发掉。” “在英国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回香港一趟,就在抱怨,别忘了这里可是你的第二个故乡。” “是呀!我说一句你就得回顶我二句,你一定要在我面前卖弄口才吗?” “岂敢!岂敢!你是辩论社社长,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冒犯,可别折煞我。”他打躬作揖的。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回来度假的吗?”尹泛宇问。 康彩妮喝着冰凉红茶,举手投足间尽现女性风情,摇摇头道:“不是,你猜猜?” 尹泛宇笑盈盈地说:“那是回来结婚喽?” 康彩妮一口红茶差点喷出来,赶紧拍着自己胸口,顺顺气道:“你不会想些严肃或正经点的事来猜吗?找这种事来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堆中国留学生中除了你之外,谁敢多瞧我一眼!个个都说我眼高于顶,不可一世;其实是那些公子哥养尊处优惯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志气都没有,白白浪费父母倾尽所有栽培的心意,就别怪我不给面子,至于那些穷追不舍的洋鬼子,那就更对不起了,我有严重的种族歧视。” 尹泛宇帮她再加些红茶,道:“一年不见了,你的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康小姐,岁月如梭,你再不加把劲,可就糟了。” 康彩妮似笑非笑地道:“看你喽!什么时候才会觉醒,正眼瞧瞧你面前的大美人。” 这次换尹泛宇笑得岔了气,道:“小姐,我们每次见面,不是意见不合,就是针锋相对,就欠缺大扦出手而已,如果我们在一块,岂不天下大乱!” 康彩妮故作轻松地,也分不清是真是假的说:“放心!要是爱神在我们身上下了魔咒,总有一方会改变来迎合另一方的,我会等这—天的到来,那么—切都不会有问题了。” 半掩的门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尹泛宇及康彩妮全回头望了过去。 秦蕊低着头羞怯的站在门口,也不知是要进来还是退回去,在尹、康的注视下更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秦蕊讪讪跑道:“泛宇,便当我买好了,你拿去吃!” 尹泛宇从沙发椅上站起,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饭盒道:“砸烂了,我看也不能吃了。” 秦蕊脸更红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时候有朋友找你,门也没敲就跑进来,真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一位久没见面的朋友,你先出去,我待会儿自己下去吃就可以了。” “那我把地扫扫!”秦蕊急忙的去找扫帚。 “别忙,待会儿再弄,我跟彩妮谈完事后再叫工友上来整理,你去忙你的。” “喔!”秦蕊也不再坚持,满怀心事的模样,退了出去。 她刚才拿着饭盒正要进门,就听那个女人说会等泛宇,会跟他在一起,她实在太惊讶了,便当就从手里滑掉。 彩妮!彩妮!泛宇叫她的名字,又是这么温柔。 秦蕊愈想愈觉得委屈,心想:人家已经那么亲热要好,看来早就交往很久了,而且凭尹泛宇的相貌,家世、人品都是一级棒的,爱他的女人也不知有多少。你自己看起来永远像是不个懂事的小女孩,做事好像都少根筋,又没有人家有气质,凭什么他会看上你。怎样也轮不到你,少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她想着想着,居然钻起牛角尖,又开始退缩不前,好像是一种病态,想克服却又做不到,愈想愈伤心,于是独自跑去厕所痛哭一场。 “那小女孩是谁?”康彩妮好奇问。 “我的秘书。” “秘书?不会吧!她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就做秘书,有没有搞错?” “她二十一岁了,那一副娃娃脸不晓得骗了多少人的眼睛。” “真的!实在太不可置信了。” 尹泛宇没有忽略秦蕊那小脸蛋的受伤表情,刚才看她那副不知所措的神态,他差点控制不住就想冲动的向前安慰她、拥着她,但又不能在老朋友面前太过失礼,只好尽快结束话题。 “你回香港有没有做什么安排?” “我答应了百代设计公司担任经理的工作,房子也都找好了,等我确定了电话、住址再通知你。” “百代!不简单,这么大的设计公司你一进去,就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尹泛宇诚心祝贺。 康彩妮笑了笑说:“我的能力你也清楚,而我大学的教授跟百代的老板也熟识;我想回香港发展的消息一传出,争先恐后争取的公司也不在少数。” “嗯!这点我百分之百赞同,你的能力一等一。”尹泛宇有些心不在焉的老瞄着透明玻璃外,秦蕊空着的位置。 “你上班时间也到了,我该走了。”康彩妮也看出他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彩妮!不好意思,明天晚上为你接风。” “好!我明天会跟你联络,我先走了,拜拜!” 他送走了康彩妮,再请工友将掉落满地的饭盒清理干净。 “咦!都二点了、怎么还不见秦蕊?刚才看她脸色好差,该不会累着她了?刚刚只顾着和彩妮叙旧,却忽略了她,以她敏感的个性,该不会又胡思乱想了吧!”泛宇担心的想着。 黑暗的房间里,中央的水晶大庆正不规则的摇晃着,甚至传来一阵娇柔满足的低笑声。一会儿笑声停止了。裸露上半身的男子坐起,随手拿起了床边的烟,打火机清s脆的一响,男子吐出了一阵白烟在空中不断地缭绕,他那神情令人不可捉摸。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柳含宜打开了床头灯,依偎在他怀里。 他一手搂抱着柳含宜那惹火、无懈可击的身躯,仍继续抽着烟,并不搭腔。 柳含宜不依的拿走他手里的烟,撒娇地道:“君行,很久没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了,照理应该没有事情可以让你烦心才对,难道是为了秦蕊?” 颜君行在她额头深深一吻,道:“你愈来愈聪明了。” “秦蕊那傻丫头有什么好烦的!你不是已经找到她了吗?对秦冠豪不是就可以交代了吗?”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怎么?难道她发觉到什么蛛丝马迹?”柳含宜也坐直身子,急急问道。 “没有!你不要紧张,她没那么聪明,只不边我感觉到她有些反常。” “说来听听!” “她对我说的话,虽还不到言听计从的地步,但也差不到那儿去;而这次我叫她跟我回洛杉矶,居然理都不理,反而唱起反调来,就是执意要留下来,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没有道理。” “喔!秦蕊稍微违背你一下,你就这么在意。”柳含宜酸溜溜的。 “你吃醋啊!”颜君行重重的拥着她说:“她是小女孩子嘛!连这种醋你也吃,太不像话了吧! 第22章 秦蕊只是个芭比娃娃,中看不中用,哪像你热情如火,像极了蜜糖,又甜又香的,百吃不厌。” 柳含宜心花怒放,娇笑道:“你就会哄人,好了!言归正传,既然她不跟你回去,现在要如何处理,她留在尹泛宇那儿妥当吗?” “当然不妥当,我看得把老头子亲自请来,现在也只有老头才有办法了,为避免夜长梦多,一定要带她回洛杉矶去,否则秦蕊要是爱上那个尹泛宇,我的计画不就全玩完了?” “会吗?才几天工夫,你太夸张了!” “别忘了,那个尹泛宇就像个唐三藏,人见人爱,我不防着点怎行!” “是呀,就跟你一样,我不防着点怎行呢?……” 柳合宜眼中欲火跳动着,大胆的挑逗着他,于是双双又陷入深深的情欲中。 “资料都拿反了,我就不相信你有本事倒着看。”尹泛宇双手环抱在胸前,挑高眉毛看着她。 他从总经理室的特殊玻璃中,整整观察她两个钟头了。从昨天起到现在,她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一抹沉静,还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从认识到现在,她都像个快乐的小鸟般叽叽喳喳地缠着要和他说话,怎么现在换个人似的,实在令人无法适应。 秦蕊抬头望了望他一眼,又埋首在堆着高高的档案夹里头。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尹总经理,我现在很忙,请你回办公室,我待会儿会把一些公文送进去,请不要打扰我。”秦蕊有些赌气地道。 “那好吧!不吵你了。”看她气呼呼的,尹泛宇转身进了办公室。 秦蕊嘟着小嘴,心头乱糟糟的,随手拿了两份文件也跟了进去。 “这是急件,麻烦您快一点过目。” 尹泛宇翻了翻卷宗,笑道:“急也不急在这一时,我是想不透我们的秦小姐那儿不满意,从昨天到现在都像吃了火药一样·到处轰炸。” “我没有不高兴,是你自己神经过敏,脑筋不清楚,我干脆泡怀咖啡让你提提神好了。”她闪避着尹泛宇审视的眸子,迳自泡了一杯不加奶精、不加糖的黑咖啡,存心苦死他。 她把热腾腾的咖啡,端到尹泛字面前,递了过去,说:“快喝了吧!” 尹泛宇伸手去接,秦蕊也没注意到尹泛宇没握稳咖啡杯就放桌,咖啡整个洒落在他身上。 秦蕊惊呼一声,拉着他说:“烫着了,快!快去冲冷水——快呀——”秦蕊怪自己只顾生闷气,心不在焉的,这下可闯了大祸了,眼眶一红,说:“我送你去医院!”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要紧,你别慌!“尹泛宇平稳地道,反手拉着她冰凉的手,说:“你坐下。” 秦蕊可怜兮兮,关切地低喃道:“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尹泛宇摇摇头,眼眸灼灼的迎视秦蕊那无瑕的脸蛋,说:“能不能告诉我,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对劲,到底在生什么气?” 秦蕊神情有些别扭,微微噘起樱桃红唇,也不回答。 尹泛宇看她那半羞半娇无邪的模样,控制不住的就往她樱红的双唇轻轻吻了一下。 秦蕊那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她的心脏差点无法负荷急剧的跳动,脸颊像燃烧般的炙热,整个人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秦蕊,我——我情不自禁,冒犯你——你不要生气啊!”尹泛宇自责自己的唐突行为吓坏了她。 秦蕊手捣着胸口,低着头踱步,又想到昨日的康彩妮,自卫地问:“你常常情不自禁?” “不——从来没有,这是唯一的一次,秦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他懊恼的想去撞墙。 “你这等长相,家世,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昨天那个——那个康彩妮休就和她很亲热了。”秦蕊嘟嚷着。 尹泛宇想起昨天的情节,灵光一闪,随即放松地笑了笑:“她是我在英国认识的好朋友,像哥儿们的那种朋友,这次她回香港,只是找我叙叙旧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那么漂亮迷人,看来又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跟你又很相配,我不相信你会不心动。”秦蕊狐疑地看着他。 尹泛宇手搭着她的肩,道:“谁规定一男一女在一块,就一定只有爱情而没有友情的?我们认识起码有十年了,一向是无所不谈的知心好友,如果我爱上她,又怎会放她一个人在英国,也更不会被你吸引了;我心里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一定专心一意,不会想脚踏两条船,这点我敢保证!”尹泛宇真心的告白。 秦蕊想到自己跟颜君行也是从小就一块长大的,也没有夹杂任何情愫。啊!君行也是一位大哥哥,一位无所不谈的好朋友而已,我也从没喜欢过他呀!心头的结一解开后,也就比较释怀;她想到自己乱发脾气,而且还表现得像吃醋的小妻子,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害羞地轻轻道:“我不舒服,下午请假了,再见!”秦蕊话一说完就放下工作,勿匆交代两句,一溜烟跑掉了。 尹泛宇了解她的尴尬,爱怜的看着她的背影,痴痴地笑了。 “董事长,我找到小蕊了。”颜君行必恭必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她没事吧?”秦冠豪憋在半空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她很好,但是现在人在香港。” “香港?她怎会无缘无故地跑到香港?” “董事长,这事情说来话长,小蕊说她会亲自向您报告。” “那叫她来听,搞什么东西!”秦冠豪寒着脸孔吼道。 “这——她不在身旁。”颜君行犹豫地说。 “那在那里?你不是找到她了吗?”豢冠豪怪叫。 “小蕊现在住在朋友那里,一个礼拜后才回洛杉矶,我劝过她,但是她不听,我也不想太勉强,您就让她住一阵子,当做是度假好了。”颜君行替秦蕊求情。 “这孩子愈来愈放肆,她在香港那会有什么朋友。”秦冠豪冷冷地问:“男的还是女的?” 颜君行呆了半响,吞吞吐吐地道:“是一个男的朋友。不过,董事长您放心,有我在香港照顾,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小蕊很聪明,不会被骗的。” “我不管这么多了,就说我叫她立刻回来,听到没有!”秦冠豪气呼呼的,续道:“把那个男的电话、地址查给我。”他随即挂了电话。 “老爷!干什么发这么大火,就让小蕊玩一阵子也没关系,况且君行又在她身边。”朱翩翩道。 秦冠豪怒火未减,道:“小蕊就是被你和君行宠坏的,才会不听话。” “你就小蕊一个女儿,我不疼她,疼谁呢!”朱翩翩委屈地说:“你要是不放心,干脆就去香港走一趟,反正你在香港的建筑分公司不是也有一笔大生意要谈吗?顺道一块处理,刚好一举两得。” “也好!君行对小蕊也没辙,我不亲自去也不行,你替我整理一下,公司的事一交代好,我就飞过去。” 朱翩翩暗暗窃喜,至少一切的行动,都是照君行所布的棋在走。 电视节目正播放着连续剧,剧中男女主角在大雨中紧紧地拥抱,误会冰释后,两人冲动的深深地一吻,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蕊看呆了,这情节跟尹泛宇吻她的过程,不正好有异曲同工之妙吗?她偷偷瞄了尹泛宇一眼,他正好笑咪咪的回敬她,秦蕊收回了偷瞄的视线,窘迫得如坐针毡。 铃……电话响起! “喂!找哪位?”尹泛宇顺手接起。 对方停顿了好一阵子,才道:“秦蕊!”苍老的声音有些不客气。 他把话筒递给了秦蕊,说:“找你的电话!” 秦蕊接下话筒后,声音愈说愈小声,脸色愈来愈白,甚至连眼眶都湿了。最后只听她说:“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尹泛宇看她脸色难看之至。 “我爸爸打的电话,他要我现在就去找他。” 尹泛宇叹口气道:“你也该回家了,出来这么久了,你父母当然担心。不过你住在这里一阵子了,从没有详细告诉过我你家的情形,而我看你又像有难言之隐的,也不勉强你,但现在你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我到那儿找你呢?” “我爸叫秦冠豪。” 尹泛宇对这名字有模糊的印象,于是问:“美园地产大王秦冠豪?” 秦蕊点了点头。泛宇听过美国的一些友人评介秦冠豪——霸气、精明、怀疑心重;虽继承祖业但没有多大建树,只算守业有成。倒没想到他有这么迷人的女儿。“原来是公主流浪记。”秦蕊忧心地问:“你会不会怪我没告诉你实话?会不会把我忘了?”“小傻瓜!不必担心!这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别弄得像生离死别般,好不好?多愁善感不适合你的,快乐小天使才是你的封号。”秦蕊揉掉眼中的泪水,仿佛不顾一切,悲壮的、郑重的说:“我现在下定决心,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不许你赖掉。”“那我也一辈子疼你、爱你,更不许你反悔。”尹泛宇也跟着宣布。秦蕊开心的拍着小手道:“那就一言为定。”奇怪,实在奇怪!秦蕊跑哪儿去了,不该无缘无故消失吧!洛杉矶、香港,所有能找的地方,尹泛宇全找遍了,而所得到的回话,不是不在,就是不知道。“难道她故意躲着我?”尹泛宇烦恼的想着。 第23章 “不可能!没有道理。”尹泛宇抓着头,纳闻极了,又想到秦蕊的父亲第一通电话就极不友善,难道是她家里的人不让她见我?“总经理,百代今天晚上举办的茶会将宣布投标结果,您要准时到达会场。”刘秘书返回工作岗位,交代这重大的约会。泛宇这几天满脑子都是秦蕊的影子,差点巨了这个重要的事,于是马上收敛心神,恢复以往的睿智,扯了个勉强的笑容道:“我看你必须陪我去一趟,签约的细节还要你来做安排。”刘秘书推推鼻上的眼镜,说:“这次竞争的建筑公司何其多,您有把握一定是我们脱颖而出吗?”尹泛宇笃定地道:“百代第一次在香港发展,他当然会慎重选择合作伙伴,要是没有万全准备,我就不会参加这次投标;为了这场竞赛,我们花了相当多的工夫去准备,成功机率应该相对的大多了,不是吗?我不是自负而是自信。”百代所举办的茶会上,财经记者在会场内来回穿梭,到处打探最新的内幕消息,各显神通的看能不能最先挖掘到这次百代设计工作室的工作伙伴会是哪家公司?因为这是一项上千亿的合作计画,不少厂商争破头的争取,听说已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没办法,谁叫这项投资利润实在大惊人了。门口出现一阵骚动,秦冠豪西装笔挺,抽着雪茄走进了会场,后头跟随着颜君行。 “秦先生,请问这次投标,贵公司的机会大不大呢?”记者一窝蜂拥向前去发问。 “敝公司与百代在美国就曾经有相当多次的配合,而且合作愉快;虽然这次百代转移阵地来到香港,但就双方的交情,我想合作的机会是大有可能的。”秦冠豪一副舍我其谁的自信,向在场记者表示。 “秦老,真是稀客,我还以为您太忙没法来呢!”百代的周总裁弃众而来,两入大手一握,闪光灯四起。 秦冠豪笑呵呵地道:“周老!您太客气了,这么重要的聚会,我要没百来,岂不失礼。” “小小的case,劳您大驾,我才真过意不去。” 两人就在一大堆记者包围下,客套的周候着。 尹泛宇随同刘秘书从会场另一端入座,刻意避开混乱的人群,这次是来谈生意的,可不想搞得跟作秀一般,让身旁簇拥着一些无关要紧的人,死缠着问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康彩妮风姿约绰的将文件交予周总裁宣布。 柔和的声音由麦克风传来,闹烘烘的会场瞬时鸦雀无声。 “各位来宾,这次大埔新生地的开发计划,承蒙各大公司热烈参与竞标,愿意和百代合作开创更美好的未来,在此非常感谢各位,今天就由敝公司总裁周启宏先生将结果向各位宣布。” 周总裁微笑,起身道:“各位来宾,百代决定将与香港尹氏企业机构共同合怍开发,现在就正式签约。”全场掌声不断。不过也有点意外,百代在美国一向都和秦氏合作无间,关系良好的让很多同业眼红,怎么这一回到香港就被尹氏踢出。 在台下的秦冠豪脸色已一片铁青,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已气得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不发一语的猛盯着从容上台的尹泛宇,想不到这毛头小子居然将了他一罩。 身后的颜君行也楞住了,这次他为了这份合同花了很大的心血,什么管道都用了,怎么——怎么会…… 这次挫败太冤枉、太不甘心了! 秦冠豪恼怒地反身就走,留下尹氏和百代淹没在记者的包围中。 经商四十年来,第一次遭受前所未有的挫败。秦冠豪回到饭店中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以他自傲的个性根本无法接受这种打击,更何况是败在一个乳臭末干的小子身上,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爸!我可以出去了吗?你关了我好几天了,气也该消了吧!”秦蕊探出俏脸,小小声的哀求着。 在他高压的教育下,秦蕊每次见到他都会有强烈的距离感。 “玩野了是不是?爸爸现在乏术,你乖乖待着,别给我惹麻烦!”秦冠豪强忍怒气道。 “不行!我都没跟他联络,他会担心的。” “你管尹泛宇担不担心,你是我女儿,有我担心你就够了,别人没资格!” “爸!话不能这么说,我也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空间,总不能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躲藏在你的羽翼下。”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秦蕊大胆抗议道。 秦冠豪瞅着他女儿,才短短的几天,她就换个人似的,居然敢对他顶嘴,于是他很生气的说:“是不是尹泛宇教唆你的?他什么意思,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他来开口。”女儿的这段话,对秦冠豪来说无疑更是火上加油。 “别误会,他什么都没说过!只不过是我认为自己已经二十一岁了,有必要多些磨练,我不想永远当个搪瓷娃娃让人供着,您明白吗?” “小蕊,人心难测,不可以随便就受人摆布,我甚至怀疑绑架你的那些人,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爸!”秦蕊差点跳起来。“你不可以冤枉他,他是一个好人,况且我从前跟他也素不相识,没理由的;他哪儿不合您意,您太偏见了。” “住口!”豢冠豪大吼:“你回房去,就是不许你找他,在我未摸清楚他的底细之前,一切免谈!”他转头不再看她,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蕊眼里蓄满泪水,凄苦地望着父亲。她盼望他的脾气能稍微改变,否则实在无法想像,会不会因他的固步自封,而造成无可挽回的憾事。 “君行,这是你要的东西。”柳含宜拿了装封的袋子交给了他。 “真有你的,这么快!” “这种事帮里还办得来,况且尹泛宇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名气就相当大,要找出他的资料容易多了。” 颜君行翻了翻手里的照片,阴沉的一笑,道:“有了这些东西,老头子看了之后,一定气炸了。有秦冠豪在中间作梗,加上我在旁边煽风点火,他和秦蕊根本完全没有希望,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柳含宜搂着他的腰,嗲声道:“君行!你答应过的,计画成功之后就甩了那小女孩,可不要到时候得意了,就把我给忘了。” 颜君行捏了捏柳含宜娇艳的脸,说:“我们就像是大海同舟,要是船翻了,死无葬身之地的还是我们,我当然不可能傻到那种程度。” 柳含宜吻着他的耳垂,轻声呓语道:“对!患难与共,秦氏很快就会落在我们手里的。” 秦冠豪暗沉地看着颜君行手里的照片,一张脸早成了猪肝色。 “我还以为尹泛宇本事很强,才能争取到这份合同,看来不过尔尔,没想到全靠女人的裙带关系,瞧瞧他跟康彩妮卿卿我我的模样,我就不信他们两个没有暧味的关系。啧!啧!高明!来个里应外合,这也难怪大埔的开发案会落在尹氏的手里。” 秦蕊幽然地道:“他们早就是朋友没错,但以泛宇的为人,绝对不屑利用康彩妮的关系,爸!不要只看表面。” “小蕊,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种人不值得你替他说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要天真的让他的花言巧语骗了;想想如果他追上你,将来秦氏的一切也可以说是他的,对他来说岂不人财两得?这道理你还不清楚吗?”秦冠豪武断地判定尹泛宇的企图。 “不会的!不要拿你的偏见来断定一件事好吗?” 秦蕊渐渐摆脱已往遇事消极的鸵鸟心态,现在只要是对的,她就会全力争取! “小蕊——”秦冠豪话语未完,敲门声就响起,一直站在一旁听他们父女对话的颜君行上前应了门。出乎意料地,站在门口的竟是尹泛宇。 “你来做什么?”秦冠豪粗声地问。 “秦伯父,我是来找小蕊的。” “你还有脸来找小蕊,可想而知,你的脸厚到什么程度。”秦冠豪一副很不屑的神态。 “秦伯父,初次见面,您就出言伤人,我不知道哪个地方得罪您了,让您如此不高兴。”尹泛宇面容沉重地道。 “哼!利用和康彩妮的裙带关系抢到百代这份合同,别说我冤枉你,这些照片铁证如山,容不得你狡赖。”秦冠豪很不客气地道。 尹泛宇走过去,看了那些引起喧然大波的照片后,不禁哑然失笑,目光直射秦蕊,道:“小蕊,我只在乎你是怎么想的?”他深情地望着她。 “我相信你!”秦蕊意志坚定地回答。 “小蕊,爸爸的话你不相信,居然相信起外人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秦冠豪面子挂不住,剑拔弩张的,心思:“女儿现在会开始和他唱起反调来,一定是尹泛宇在中间挑拨的,一定是的!” 秦蕊为避免父亲挑起更大的冲突,不顾一切拉着尹泛宇就离开饭店,丢下一句:“我等一下就回来。” 颜君行默默地随后退了出去,原本闹烘烘的房间,就只剩下秦冠豪在那儿气得吹胡子瞪眼晴。 秦蕊跑得气喘吁吁,满身汗。 “不要跑了,看你小脸上全是汗珠。”尹眨宇细心的拿条手帕帮她擦拭。 “泛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爸见到你,劈头就骂,你可别怪他!他就是这种脾气,你千万不要跟他计较。” “你放心好了!我怎可能跟他计较,这次是他不了解我的为人才会产生误会,我可以再跟他说明一切。我反而担心你看了照片后,会不会又想偏了?” 第24章 秦蕊故意不悦地道:“你们这么卿卿我我,我不生气才怪!” “天地良心!那是在学校时,大家起哄开玩笑所照下来的,这些照片也只有几个朋友毕业时互相留念才有的,万万没想到会流到你父亲手中,弄成这样,让他误会我和彩妮有暖昧的情事。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况,ok?”尹泛宇看她不悦,也急着解释。 突然他察觉秦蕊那双灵活的眼睛盈满了笑意。 “喔!你故意捉弄我,看我修理你……“他作势要搔她的痒。 “给你一点教训,不然哪天又出现什么阿花、阿丽的,岂不更头痛。”秦蕊笑呵呵的边躲边道。 尹泛宇自背后温柔地拉住她,抱着她,彼此互相感受对方的温暖,两颗心是如此的贴近。 “你真的不会在乎我爸的无理?”秦蕊不放心地再次求证。 “不会!不过见了他之后,我终于明了,为什么你有想往外逃的冲动;真的可以感觉出,他是一位很固执的人。” “虽然如此,但他确实是关心我的。”秦蕊还是替父亲讲话。 这也是事实!尹泛宇无言了。 “过两天我就要回洛杉矶,别来送我,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舍不得而哭得稀里哗啦。”秦蕊柔声央求。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等我处理完这儿的公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 “一言为定,勾勾指头。”秦蕊伸出小手。 “一言为定!”泛宇坚定地道。 秦蕊和尹泛宇道别后,转身回饭店。 “小蕊!”背后突然传来—声。 秦蕊回头一望,噘着嘴说:“君行,你想吓死人呀!突然喊了我一声。” 颜君行目光深不可测,黑色的眼眸闪着光,眨都不眨地望着她,望得秦蕊全身发麻。 颜君行痛楚地道:“才几天工夫而已,你就——”他言词之间闪闪烁烁,欲言又止。 第八章 秦蕊睁着无邪的双眼,说:“我不懂你要说什么,有话你就直发说好了,不要跟我打哑谜。” 突然,颜君行冷不防地抱住秦蕊,嘴里还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十年!整整十年了!我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告诉自己不能爱上你,因为你是大企业家的独生女,高高在上,而我什么都不是,配不上你的!但从我看到你跟尹泛宇在一块开始,我再也忍不住要告诉你,从我一踏进秦家大门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完了,我已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我如影随形的在你身后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看着你的喜怒哀乐,却叫自己绝对不能逾越;现在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再理我,全不管了,我只要让你明白,深藏在我心底深处的爱意就可以了。” 颜君行的这番表白让秦蕊完完全全呆住了,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秦蕊浑身僵直,完全失去力气。 颜君行忽然又推开了她,退了好大一步,猛烈的扯着头发,说:“小蕊!对不起!原谅我,我胡说的,当我放屁好了,当我是个疯子!我不该告诉你的,对不起……”他神智昏乱,无神的眼睛泛起了一行清泪,匆匆离开了。 秦蕊愣楞地回不过神,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踉跄的滑失;一向潇洒的他,如今却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急急逃离。她默默的流着泪,心想:为什么这么突然!现在一切都太混乱了,我该怎么做?她不晓得一向待她如妹的颜君行,居然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她不愿意害他呀!十年来一直保护着她的哥哥。 “总经理,康小姐在会议室等您。”刘秘书通知着尹泛宇。 “好!我马上过去。”尹泛宇挂掉电话,急步走进了会议室。 “泛宇,这些天太忙了,你拿到这次的合约,我都还没向你道贺呢!”康彩妮含笑祝福,“彼此、彼此!能跟熟悉的伙伴一块工作,可说是人生一大乐事。” “是啊!不过就因为我们太熟悉了,结果现在弄得谣言满天飞,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吧?” 尹泛宇正色道:“我无所谓,反而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你道歉。” “不需要道歉,这份合同是你们尹氏凭真本事挣来的,我什么忙都没帮,外面的人眼红,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能不加油舔酷一番吗?” “真的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尹泛宇还是不放心地道。 “百代的周总裁指定尹氏的时候,我也向他告知我们双方的交情,他已很明白;之所以会决定与你们合作,也是看见尹氏的财力、人力及各方面全是上上之选、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会造成什么影响。” 尹泛宇吁了口气说:“那就好!不然因为这件事而伤害了你,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对了,我有点想不通的是,照理来说,秦氏的一切与我们尹氏不相上下,而秦氏跟百代合作几十年了,怎会弃秦氏而就尹氏呢?” 康彩妮端坐在沙发上,表情怪怪地道:“据我所知,近年来秦氏的一些工程透露出—种不寻常的讯息,常不着痕迹的耍花样,更糟的是无从抓到任何证据,所以这次的合作计划为预防万一,才摒弃了秦氏。”她瞅着他,道:“跟你在—块的女孩是秦冠豪的掌上明珠吧?” “是的!” “那你抢了她父亲的生意,你们还能够交往下去吗?听说秦冠豪没有什么容人的度量,这次的事件够他呕你一辈子的。” 尹泛宇摸了摸鼻子,说:“误会总有澄清的时候,为了小蕊,就算上刀山或下油锅,我也要闯闯,我就不相信不能通过他那一关。” “你真的这么在乎秦蕊?你们认识才短短一个月而已,太快了吧!”康彩妮变得有点怪怪的。 “时间并不能代表什么,尤其爱情更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你想想,要是完全没有爱情的人就算绑在一块,也不会激起任何火花的。就像我和你一样,相交十多年了,不是还可以一直雄持单纯的友谊关系吗?能保持浓厚的友情而没有爱情,你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康彩妮听闻后,胸口像狠狠地被槌了一下,面容有些苍白,心头狂叫:泛宇,你真的从没有爱过我?一向洒脱的康彩妮笼罩在忧郁当中,心底低喃自问。 “彩妮,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 “没事、我很好!”她哽咽地拼命抿着唇,叫自己不可以吐露半点心声,但不可抑制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尹泛宇慌了手脚,吓坏地道:“要不要送你到医院?怎么搞的,你别一直哭,说话呀!” 康彩妮心一横,唇咬得更死紧,猛摇头,暗忖:“康彩妮呀,康彩妮!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该看得出泛宇对秦蕊有份永不动摇的爱;当你惊觉自己爱上他时,他已另有所属,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既然事已至此,该尽快抽身而退,该放弃了……” 尹泛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地问:“谁欺负你,是谁让你受委屈的?快告诉我,我不能让我的好妹妹任由别人欺负。” 康彩妮忘情的抱着他,让泪水尽情的宣泄,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秦蕊从门缝看到了这一幕,脸色苍白而凝肃地转身离去。 从香港回到美国洛杉矶秦宅为止,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秦蕊一直都很安静,静得快令人窒息了,而她眼里的茫然更令人怜惜,秦冠豪多次忍不住地问她,但得到的答案全是——我很好。 而颜君行更是古怪而神秘,处理完业务后,老是闪躲着秦蕊,但眼眸里温柔而深切的关怀,却如影随形地在秦蕊身上打转。 秦冠豪快要被这怪异的气氛憋死了,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翩翩还虚情假意的关心问道:“小蕊!回来了,你失踪这些天,阿姨快要担心死了!” “阿姨,我好好的,没事的!”秦蕊亲了亲朱翩翩的脸颊,说:“不好意思!让您担忧。” 柑处了近十年,虽比不上亲生母亲,但朱翩翩对她也确实相当不错了! “君行!杵在那做什么,快把小蕊的箱子拿到房间去啊!”朱翩翩转头轻斥,开口道。 “喔!”颜君行机械化的拿起箱子快步离去,秦蕊也闷不吭声地跟在后头上了楼。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吵架了?”朱翩翩诧异极了,说:“怎么不太对劲!” “谁晓得玩什么把戏,两个人都像闷葫芦似的,问也都不答。” “大概是闹闹情绪罢了,一下就过去,不要理他们。对了!公司的事大功告成了吧?”朱翩翩关心的说。 “哼!哼!被人耍了,不提也罢,反正这笔帐我会要回来的。”秦冠豪忿忿不平地下了结论。 进了房间,颜君行热情的目光无所避讳的直盯着秦蕊,沙哑地道:“还怪我吗?” 秦蕊摇着头,说:“从头到尾我就没有怪过你,我只是太意外了!” “那天我真的太激动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相信我!我无意介入你跟尹泛宇之间,我只是想把埋藏十年的感情表白出来而已,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无怨无悔;讲一句较私心的话,我只是希求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就好了,一次也好!”颜君行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秦蕊呆滞地望着他,说:“一切随缘好不好?不要强求好不好?我现在真的很累、很累!我不懂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友情?爱情和友情有没有办法可以分辨,它已经造成了我一片混乱,逼得我快无法呼吸,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别再逼我了。” 第25章 她疲惫无力地道。 “好!好!我不逼你,我们就恢复和以前一样、你也别伤脑筋了!”颜君行临出门时丢下—句:“小蕊,你真的长大了。” 秦蕊整个人瘫软在庆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康彩妮和尹泛宇亲昵的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在她脑海里不断的上演着、回荡着;而颜君行衷心的告白又使她不知所措,这一切的一切似清楚又似模糊的围绕、漂浮……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又该怎么作呢?秦蕊在内心呐喊着。 “如何?那小丫头上钩了没?”柳台宜故作轻松地问,其实看他追秦蕊,她心头也会有个疙瘩。 “虽然不能立即收效,至少也造成她的困扰了,想想,我花在她身上的心血也够多了,她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吧!其实我万万没有料到会跑出一个尹泛宇来,否则秦蕊早就落在我的手掌心了,我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要她重新来接讷我。” “君行,现在香港的发展计划受挫,我们又少了一笔收入,帮里现在也需要钱来支援,看来这事得要加快脚步好好处理了。”柳含宜提醒地道。 “尹泛宇这臭小子像足了我们的克星,自从他出现后,本来该是顺利的计画全被他搞砸了。含宜!回去告诉你爹地,所有行动得先放慢脚步,不可以太急进,再给我一点时间把秦氏里重要的人物摆平,而现在的情势就是我的最佳时机。”颜君行眉宇间充满忿恨,咬牙切齿地想:“是谁让我颜君行落居下风的,我绝对不客气加倍奉还!” 难得的满天星辰、亮晶晶的一闪一闪,该是令人心旷砷怡的夜晚,但沉重的感情包袱却压得秦蕊快喘不过气来!她好想好想大声狂叫一番,宣泄那股无形的苦闷。她也一直告诉着自己,别胡思乱想,要相信泛宇,但是那天叫他不要去送行,自己却又不舍地返回他的公司要向他道别,没料到却…… “一切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而尹泛宇的心肠一向仁慈,他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否则不会这样的。康彩妮是他最好的好朋友,而且他只当她是一位妹妹而已!”秦蕊拼命的安慰自己那已经动摇的意志。 但这些天来,她父亲每天在耳边提醒着,尹泛宇和康彩妮有非比寻常的关系,说她涉世未深,天真地让他的甜言蜜语蒙庇了心智,完全被他骗了……。每当她听到这些话就背脊发麻!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想着想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一条手帕递到面前,颜君行柔和的声音响起:“擦掉吧!你哭的样子,实在不好看。” “你—直跟着我?”秦蕊讶异地问。 “看你闷闷不乐的一直朝这儿来,天暗了,我不放心!害怕你有任何意外!” “谢谢你!”秦蕊感激地对他一笑,拿了手帕擦掉泪水。 “尹泛宇是不是欺负你?还是做了些什么事,你为什么这样伤心?其实你该对他有信心才对,董事长正在气头上,讲话难免苛刻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如何?他这个人值不值得让你付出所有的感情?其他的评语也只能当做参考而已,不要因为别人的话就让你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懂吗?”颜君行仔细的向她分析着。 秦蕊纳闷地盯着他,怔怔地说:“你不该告诉我这些话的!” 他强颜欢笑的说:“这是什么时代了,难道还得来场生死大决斗,拼个你死我活的不成。没错!我是喜欢你,但是爱情是双方面的事,我不能一厢情愿的死缠着你呀!就算你能勉强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更何况,我也不愿意我最爱的人痛苦一辈子,所以我宁愿退居一旁,诚心祝福你们。”他看着她姣好的脸蛋,轻轻呓语道:“只要看到你一生幸福、快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秦蕊激动的靠在他的怀里说:“谢谢你的体谅,我会永远爱你的——我最好最好的大哥。” 从公园两旁浓密的树林中,无声无息地闪出了几个人,一副吸毒过后的样子,眼神涣散,歪歪斜斜地往颜君行及秦蕊方向靠近,嘴边还露出了贼贼的笑容,暧昧地说:“好亲热喔!在谈情说爱是吗?让我们也参加一份好不好?” 颜君行将秦蕊拉到背后,挡在她面前,对这群人斥责地道:“你们想干什么?” “呵!呵!别紧张,我们只不过想借点东西而已。”其中一个小湿混示威地晃着棍子。 “你们这些人,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现在居然大胆的动起歪脑筋来,可悲!可叹!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这件事到此为止,快走!不然警察来了,你们也跑不了,好好想想,别误了你们一生。”颜君行义正辞严地教训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 这群小太保全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放肆狂笑起来。“太有趣了,死到临头还跟我讲长篇大道理。喂!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你真的可以去做神父了,实在太好笑了,哈……”整个公园里就充斥着他们的大笑声! 颜行君见情况不妙,悄悄地向身后的秦蕊,道:“要是待会儿起了冲突,我来牵制他们,你要快跑,听到没有?” “不行!他们人多势众,太危险了,我跟你—起对付他们。” “你只会碍手碍脚,快走!去通知警方,照我的话去做!”颜君行看她不肯离去,动怒的道。 “喂!喂!你们说完了没有?谁都别想走,小姑娘得陪我们玩玩呢!”小太保一说完,就想伸手去抓秦蕊。 颜君行见状,拉开秦蕊,一拳就挥打了过去,打得小太保鼻青脸肿,哇哇大叫起来,其他人见状,纷纷拿起手边的棍子、刀子,狠狠的往颜君行身上挥砍而去。 秦蕊吓得大喊出来。 他们人大多了,颜君行根本无法一人对付那么多人,秦蕊除了大声尖叫吸引别人注意之外,只好急急的想跑去打电话求救。其中一个太保看穿了秦蕊的企图,冲过去抓住她;那人邪恶的笑着,不正经的抱住秦蕊,骨瘦如柴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秦蕊发起狠来左踢右打的,但吸了毒品、又喝了酒的人有如不怕死的野兽,任凭她如何使动就是无法挣脱开来。 “放开她——”颜君行瞥见秦蕊有危险,甩开—团混战的太保,冲了过去。 “给我站住,不然要她死!”小太保拿着刀子在秦蕊面前晃来晃去,冰冷的刀锋反射着月光,令人不寒而傈。 颜君行怕他们伤害秦蕊,就停在那儿不敢乱动。 “你们别乱来,否则要是她有任何闪失,你们全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颜君行着急的警告他们。 “好小子,敢威胁我们,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看样子你很喜欢她是不是?那我就划花她的脸好了,看你这个痴情种子还要不要她?” 吸了毒的人根本就毫无理智可言,他们已完全陷入疯狂状态,不顾后果的挥刀而去。 秦蕊认命的闭上眼,谁叫自己倒霉遇上这群疯子呢!而慌乱中她只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推开,踉跄了好几步;睁开眼时只见颜君行胳膊上血迹斑斑,在月光照射下,显得好刺眼。 “救命!救命啊!”秦蕊见状哭了出来,呼天抢地的狂叫。 警笛声越来越接近了;那群太保一哄而散,秦蕊扶着君行凄厉地问:“要不要紧,我马上送你到医院。” 颜君行脸色惨白,反问她:“你没事吧?” “我很好,没有受伤,但是你伤口上的血,我止不住啊!” “救护车还没来、现在该怎么办?”秦蕊见他一直流血,血淋淋的,吓死了! “你平安—平安就好——了。”颜君行心情一放松,再也支持不了的整个人倒了下去。然而诡异的笑容,从他脸上—闪而过!秦蕊没有注意到,只是心疼的看着他缓缓闭上双眼。 秦蕊傻傻地坐在病床旁,看着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颜君行。 他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的汗珠,不安的在病床上辗转着,神智不清的喃喃呓语:“小蕊快跑——快——快跑——”从他进医院开始,就听他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秦蕊赶忙替他换上了冰枕,他正在发着高烧呢! 宋翩翩摇摇她的肩膀,说:“小蕊!先回家睡会儿吧!医生说他撑得住,你忙了一整天,现在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等到他烧退了也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阿姨,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三更半夜的还到公园里头去,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君行更不会招来无妄之灾。”秦蕊责怪自己的一时大意,害他受伤。 哎!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一切都是命吧!”朱翩翩表情哀伤地叙述:“其实君行常私底下跟我讲,秦家所有的人,他最关心你,为了让你开心,就算要了他的命,他都可以无所谓,想想,他也真傻。算了!不要再提了。小蕊,这家医院是全洛杉矶最好的一间,有医生及护士的悉心照顾,他很快就可以痊愈,你不必替他操心。” 朱翩翩的—席话仿佛惊雷般再次击中她! 秦蕊乌黑的睫毛低垂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对君行无法言喻的感激,不知何时才能偿还。 “老爷、夫人,回来了!”福嫂帮忙接过皮箱,泡杯茶让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的尹烈及李思洁夫妇顺顺气,随即道:“二少爷好些没?” “嗯!现在还要做手术前的检查,如果没有问题,手术很快就可以进行了,而且复原的机会相当大。”尹烈开心地道。 “那太好了,老天有眼会照顾好人的。” 第26章 福嫂欢喜得连眼睛都泛起泪影。 “对了!福嫂,泛宇回来了没?”李思洁左顾右盼,寻找爱儿的人影。 “还没回来。少爷打电话回来说,他现在正忙着交代一些重要事务,会尽快赶回来,明天他还得飞洛杉矶呢!” “他急匆匆的打电话要我们从洛杉矶回来,自己却又要飞到洛杉矶,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有什么事重要成这模样。”尹烈不解的问福嫂。 “重要!当然重要,对未来的老婆一定是要多花点心思喽!”福嫂笑咪咪的解答尹烈的疑惑。 尹烈和李思洁互看一眼,感到相当意外,怎么才短短的日子就——不过感情的确是不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 “泛宇这么聪明,追老婆追到洛杉矶去,想必这位小姐也是不同凡响的人物,不然泛宇也不会这么在意,还要我们马上赶回来。” “嗯!是一位很可爱的小姐,我见过,和少爷真的很匹配,而且听少爷说秦小姐的父亲在美国是什么——什么地产大王的?” 尹烈听闻后,微微皱起眉头想:“姓秦,美国房地产大王!该不会是——秦冠豪吧?一个在房地产界并不好惹的角色,风评也不算好的商人,泛宇在追他的女儿,想必这次又有苦头吃了。” “怎么了?你认识福嫂说的那个人吗?”李思洁看自己丈夫神情变幻不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忧心地问。 “没什么!泛宇没问题的!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就算这中途有障碍好了,他也得一一去克服,是不是?经过历练的爱情才能够历久弥新,也才能显示出它的可贵。泛宇都这么大了,也不需要我们两个老的来为他瞎操心,我们只要站在他身旁做他的精神支柱就行了,对不对?” “君行,你再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秦蕊削着水果,拿给颜君行吃。 “这几天累着你了,真的过意不去。”他胳膊下缠着厚厚一层绷带,血迹渗出些许来,他的精神还是有些委靡。 “要不是你替我挡那一刀,我都不敢想像后果会是如何。”秦蕊黯然的坐在病床旁、无法释怀因为她而造成的伤害。 颜君行握着她的柔荑,道:“为了你,就算是死在那群小太保手中,我也毫无怨言、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内疚。” 秦蕊惊悸的抽回被他握住的双手,道:“你别这样对我,我还不起的!” 颜君行叹了口气,说:“我等你,就算等上一辈子都无所谓。不过,眼前你得答应我,回去休息!你几天来不眠不休照顾我,整个人像苍老了二十岁似的,我实在过意不去阿!快点恢复你以前快乐、活泼,无忧无虑的样子好吗?否则整天阴阴沉沉、满怀心事的模样,实在很难看。” “好吧!那我回去睡个大觉,明天就还我本来面貌,这样你满意了吧!”秦蕊故作轻松,悄皮道:“可不要又取笑我像是个叽叽喳喳的麻雀喔!” “我一定不会取笑你,我们可以打勾勾。”颜君行举起了手和秦蕊煞有介事的定了承诺。 秦蕊一离开病房,不一会儿柳含宜即出现在门口,进门来就饱含兴味的问:“这一次你真的是豁出去了。还好吧!那群小伙子没伤你伤得太重吧?” 颜君行坐起,警戒地问:“没人在外头吧?这家大医院可不比我们那儿,小心隔墙有耳!” “放心!我有叫几个兄弟在外头守着,下会有人闯进来的。” 柳含宜丰满矫艳的红唇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柔柔地说:“这次的苦肉计,成效大不大?” “相当成功!至少秦家老的、小的都很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这样一来,又可以加深他们对我的印象,只要秦冠豪更相信我,接下来的计画,就不会有太多障碍了。” “君行!你实在厉害透顶,是我所见过的男人中最精明能干的—个。” “不然怎会让你柳大美人倾心呢!”颜君行抚摸柳含宜柔顺的发丝。 “少恶心了,谁喜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少不要脸。”柳含宜撒娇地窝在颜君行怀中。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喂!你知不知道,四个月前尹家多出了个儿子的事?” 颜君行点了点头,说:“尹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刻意封锁消息,我想除了尹氏家族及一些与尹家关系密切的人士外,大概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嗯!帮里查到消息,据说尹家多出来的儿子因为枪伤,结果造成了双目失明,现在也来到洛杉矶治疗。”柳含宜神秘兮兮地,若有所指。 颜君行诧异地问:“难道也在这家医院。” “你的联想力真的很厉害,我才起个头,你就知道结果,想诓你都不成。” “含宜,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也可算是天助我也。”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真的有实质上的帮助吗?” “当然!这对双生子不是长得很相似吗?现在秦蕊对尹泛宇已信心动摇,利用这点再火上加油,让秦蕊|奇-_-书^_^网|对尹泛宇更加气愤,对我们来说当然有莫大的助益。” “你怎能确定秦蕊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小蕊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她有可能不知道尹泛宇有个双生兄弟,放心!我会先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全在我意料之内的话,这场戏在我精心安排策画下,会相当刺激有趣。”颜君行胜券在握的道着。 “若尘!检查结果,一切顺利,若没有问题的话,三天后我们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闻名世界的脑科权威大夫麦克,虽然已七十岁的高龄,但精神、风采依旧年轻的像个壮年人。他现在正拿着x光片,以他的经验来做分析、判断。 “麦克医生,有成功的机会吗?”白苓这几个月随着尹若尘在世界各地寻求良医;可以说是巧合也能算是缘分,在每个医院里所获得答案都说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后,偶然间能遇到这位已经封刀,退休多年的世界脑科权威愿意再度操刀,可说是天无绝人之路。 “开刀一定会有风险,我也不敢保证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不过成功几率很大就是了。” “万事得拜托您了,这次真的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如果再不成功的话——”白苓握着医师的手含泪的乞求,其实这种煎熬并非常人可以接受的。 麦克拍拍白苓的肩,安慰着说:“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你们和我也算是相当有缘,你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看家本领全部施展出来。好了!你照顾若尘,我先去安排一下开刀的事,你就跟若尘到医院的附设公园走走,舒展一下这些日子来的紧张情绪,放松心情,ok?” 麦克医师说完话后,也出了病房。 白苓送走医生,走到尹若尘身旁,关心地道:“若尘,你是不是想说什么?看你刚喇闷不作声的,有疑问吗?” 若尘苦涩的笑笑,好苦好苦的说:“阿苓!如果——如果手术要是不能成功,不能医好我的眼睛,你重新考虑自己的将来好不好?” 白苓顿了好一会儿,拉住他的手,说:“我们到外头走走?” 这家设备良好的医院全是人性化的设计,没有一般医院死沉灰白的感受,更匠心独运的设计出一座大花园,在充足阳光照耀下,整座花园万紫千红煞是壮观。 白苓挽着尹若尘的手,随便找了块没人的草地席地而坐。 “白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尹若尘不死心的追问。 白苓扯了枝草,甩呀甩的说:“你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你要我如何回答你。” “白苓——”若尘十二万分的焦急,她在逃避这个问题。不行!一定要她有所抉择。 白苓不让他有机会继续逼问,抢先他开口:“若尘,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决定了,为什么还要逼我重新抉择?又何苦一定要我离开呢?既然如此,你听好,现在我在此对天发誓,不管你的眼睛能不能治好,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如果有违此誓,白苓将不得好死。” 若尘气急败坏的按住她的唇,说:“小傻瓜,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你分明想气死我。” “我这样子发誓,你就不能让我离开了,否则要是应了誓言,这辈子你一定会良心不安的。”白苓哭哭笑笑的靠在他怀里轻声细喃。 他爱怜的抚触她的脸庞,忘情地吻上她的红唇,无限依恋…… “走吧!”好急好急的声音,颜君行拉着秦蕊不让她再看下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模模糊糊的飘浮,像踩在云端,很不踏实,完全没有立足点,双腿一软差点无法站立。 颜君行扶住她,气愤填膺的说:“别这样就轻易的被打败,你要坚强接受这事实。” 白苓及尹若尘倏然分开;白苓直觉地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们,而若尘双眼的暂时失明,却让他训练出灵敏的耳力,两人同时回头找寻出声处。 远远的,白苓见到有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惊恐地盯着他们,娇小的身躯不可抑遏地发抖;本该是红润的面容像个鬼似的毫无血色,像遭遇到强大打击似的僵硬,彷佛石头般动也不动,而旁边的男人一直企图想拉她离开。 “是什么人?”尹若尘侧头问着白苓。 “不认识!大概是情侣吵架,我们还是回去好了。”白苓挽着尹若尘,平稳的离开花园。 “他——尹泛宇——他。”秦蕊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来。她想开口唤住他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怎么回事? 第27章 他居然能够完全从容不迫的,用不认识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这到底是…… 她看得出来,他身旁的那名美丽无比的女子,脸上洋溢的幸福光彩,是骗不了人的,要是没有深刻的感情为基础,是无法显露出来的。 秦蕊心碎得像一堆无法组合的玻璃。她茫然了!有一股没有未来的恐惧,她已完完全全被刚才的景象震垮了。 “小蕊,你还不明白尹泛宇的为人吗?你还愿意心甘情愿的再受伤害吗?眼见为凭,虽然我们和他们的距离不是很近,但是尹泛宇的长像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别说我认错人了,你该死心了!他这种处处留情的个性你是无法控制他的,事到如今,你也该清醒,理智的想想。” 秦蕊忍不住地伤心落泪,空洞的眼眸充满失望。 飞机一落地,尹泛宇即刻租了车,直往秦蕊家飞驰而去,但一路上却严重大塞车。 天色已完全灰暗,尹泛宇卡在车阵里头进退不得。 他烦躁的敲打着方向盘,终于能感受到秦蕊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了;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够让他这般在乎,让他这样失控的想马上拥有她。 从第一次的偶然相遇开始,他就直觉认定她是他今生所要寻觅的人! 叭!后面车子猛烈的按着喇叭催前车快走,也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车子还是大排长龙,也难怪他会脾气火爆,实在是塞死人了。 他受不了了,将车子停在路边,忍不住打电话给秦蕊,心想,出其不意的来到洛杉矶一定可以给她—个意外的惊喜。 “请问秦蕊在吗?”尹泛宇难掩兴奋之情。 “那里找?”是一位年轻男子的回音。 “姓尹,秦蕊的朋友!” 对方停顿了一段时间,才回答道:“对不起!她不想接你的电话。” “麻烦你跟她说,我是她在香港得朋友好吗?” “她知道你是谁,但是她就是不想接你的电话,你听清楚没有?” “那你请她自己亲口来对我说。”尹泛宇耐着性子,心想:这不可能的,难道又是她父亲的意思。 他隐约的稳到争执声。 “喂!”秦蕊拿起话筒心灰意冷的出了声。 “小蕊!我是泛宇,我到洛杉矶了,我现在就马上过去找你。” “你回香港去吧!我不想见你,你回去吧!”秦蕊努力的深呼吸以平稳情绪,虽费力的吐出每个字,但音调却很冷漠无情。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回事——”尹泛宇尖锐的叫着,急得跳脚道:“不管了,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你等我!”他挂了电话就急冲而去。 “喂——” 颜君行叹口气,把愣在原地的秦蕊手中的电话挂好。 “他听你的话,回香港去了?” “没有!他说要马上过来。’ “你还是宁愿被他的花言巧语迷得团团转,你还是一片痴心!康彩妮让你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身分的女人,你还不觉悟!那下吹——下次又是谁?哎!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颜君行挫败的语气,让她痛彻心扉。 “不——”秦蕊捂着脸,说:“我不会再见他了。”她反身跑回房间去。 颜君行满脸得意的笑,抽着烟等待尹泛宇的到来。 尹泛宇把车子停在秦家豪华大宅前,他一下了车就疯狂的按着电铃,却无人应门,许久许久之后,才有管家慢吞吞的出现。 “麻烦你通知秦蕊,就说尹泛宇找她好吗?” 管家横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我们小姐不在,出国去了,你走吧!” “不可能!她才跟我通过电话而已,怎会出国呢?你骗我做什么,这样好了,让我进去找她。”尹泛宇心急如焚的怒吼,心揪的好紧。 “不行!没有主人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你快点走!否则我报警,让警方来处理。”管家不耐烦地要赶走尹泛宇。 尹泛宇俊逸的脸孔浮现出少见的寒霜,冷的吓人;他正欲再度开口,秦家的管家身后出现一位长相不俗的年轻人出声道:“我来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颜君行清清喉咙,朗声地道:“尹先生,在香港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到了美国就完全变成另个人似的,—点礼貌部不懂,要是传开来,可是有损你们尹家的名声喔!”颜君行半捧半嘲讽的说。 尹泛宇半眯着眼打量眼前的男子,他是有着不俗的外表,但眉宇间却有一股阴惊之气,眼神变幻莫测,全身充满危险神秘的气息;上次在香港的百代招标会场上也曾见过他,照这情形来看,他既能在秦氏来去自如,那在秦家的地位必定也不低喽! 尹泛宇回应他,道:“我只是要求见见秦蕊而已,并没有恶意,为了这种小事而让秦家所有的人出来推三阻四的,不晓得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她不要再见到你,她已经清楚知道你的为人了,所以不想再交你这个朋友,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尹泛宇脸色泛白,咬着上唇,冷峻的说:“什么叫做明白我的为人?秦蕊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就算她有说好了,我也要她当着我的面说。告诉你,以讹传讹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啧!你的脸皮也实在够厚的,看样子我得老实告诉你了,秦蕊已经答应跟我订婚,反过来说我就是秦蕊的未婚夫,我现在就郑重警告你,请你立刻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未婚妻,听到没有!”颜君行耀武扬威的等着看尹泛宇受不了打击,落荒而逃的景况·而尹泛宇面容虽有些苍白,但仍旧维持良好风度,忍住胸口澎湃激动的情绪,一迳平稳的答道:“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没有得到秦蕊的亲口证实,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颜君行的双眸闪过一丝冷酷,极不友善的看着他,说:“事到如今,我该讲的都已经讲完了。也不想再跟你废话,不过奉劝你快走,不然秦董事长回来看见你,到时候——”颜君行大笑,转身进了屋子。 “告诉秦蕊,我会在这里等她,等到她出来说明一切,否则我绝对不会走的。”尹泛宇斩钉截铁的对屋内的人大吼,表明心迹。 秦蕊不安的在房间里头晃来晃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的甩着史奴比大玩偶,心跳不规律的忽快忽慢;她忍不住的偷偷掀开窗帘,瞄着一直停在门口的车子,也看见尹泛宇坐在车内颓丧的抽烟,她不禁呓语道:“两天了,他就坐在那儿整整两天,他吃什么呀?还是一口饭都没吃?那一定会饿坏的;还有,他有没有喝水,听说三天没喝水会死人的!我要是不出去见他,他是不是就在门口等上一辈子?他怎么又开始抽烟,地上全都是烟蒂,多的可以扫出一座小山来了!他难道不知道抽烟会残害身体健康吗?哎呀!烦死人了,怎么办?怎么办吗?”她吁了一口好大好大的气。 “小蕊吃饭了!”朱翩翩上楼唤她,结果就看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的。 “小蕊你干什么?” 秦蕊撇撇嘴,不说话。 朱翩翩看到半掀起的窗帘,了然的道:“小蕊,你还放不下他。别傻了!这招叫苦肉计,你懂不懂?他就是要你同情他,放不下他,争取到你的同情之后,再慢慢的引你上钩。别被他骗了,你的口才又拼不过他,我保证你只要踏出秦家大门一步,就又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别天真了……” “我知道,知道了,我不会见他的——”秦蕊哑声的嚷着,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这才对嘛!阿姨知道你很聪明,一点就通,这几天你乖乖待在家里,他要是见不到你,自然就会走的,别管他!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叫君行回来陪你,好不好?”朱翩翩开心的建议着。 秦蕊摇头,说:“不用了,我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好吧!那不吵你喽!你要是想吃东西,再去厨房通知一声。” 秦蕊点点头,目光又再度飘回到门外的尹泛宇身上。 乌云密布,雷声轰隆,风劲愈来愈强,一颗颗斗大的雨珠没命似的泻落,闪电也划破天际像青蛇般的吐信,相当吓人。 天杀的,连老天都要来凑热闹是吗?到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秦蕊避不见面,而又是哪来的谣言传到小蕊耳朵里呢?最糟糕的是,问题出在哪都还不知道,却更有个男子自称是秦蕊的未婚夫……,尹泛宇迷惘了!他打开车门站在车头前让大雨淋在身上,面容凝重,无法言语的愁绪在身上扩散,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秦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明亮的双眸也开始泪眼汪汪,心想:难道真的误会他了?他干什么遮掩折磨自己呢?作戏?还是真情流露? 见他在大雨中足足站了三哥钟头,她再按捺不住了,想要下楼找他,暗忖:无论如何,是分?是合?总要说清楚! 秦蕊一走到大门,就听到朱翩翩不客气的道:“不许你出去!为了你的将来,就算你怨我—辈子也无所谓,但就是不让你踏出去一步。” 朱翩翩挡在门口,誓死不让她踏出家门一步;秦蕊看到她的神色,也打了退堂鼓,丧气郁闷地转头返回房间,重重关上门。 “不行!非得出去不可,爬也得爬出去。”秦蕊心头有一股小小的声音在支持着她。 秦蕊打开窗子,探头望望,天色昏暗,视线不甚清晰,花园的工人全都进了小屋避雨,现在可说是四下无人!她偷偷将被单打结成一长条,让它顺滑到楼下,然后爬到窗口,双手紧握住被单,从三楼缓缓的滑降下去。 第28章 强风吹袭着,娇小轻巧的秦蕊悬在半空中摇摇荡荡,站在门口的尹泛宇目睹这一幕,简直被吓得手脚发软,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嘴巴也合不拢,喉咙咿咿呀呀的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天啊!她可别摔下来,老天帮帮忙呀!”尹泛宇紧张的想冲进去救她,但秦宅高耸的围墙及紧闭的铁门,他根本无法进去。 就在尹泛宇拼命祈祷下,秦蕊也终于平安的落到地面上。 第九章 尹泛宇从铁门的一个小窗口拼命向她招手,秦蕊一打开门,两人四目交接,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肯见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该说清楚的。”尹泛宇心急之下,又被刚才的情形吓呆了,一开口便劈哩叭啦的质问她。 秦蕊眼眶一红,生气的捶着他,挫败地道,连那悦耳的嗓音都变得喑哑。“你问我为什么?这句话该是我反问你才对!你还装蒜!可是——可是你们又在大庭广众下亲亲热热的。好!我不计较这件事,但是你来洛杉矶多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要不是我亲眼见到那女孩幸福洋溢的模样,不然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你会处处留情!还有你——你居然能对我视而不见!而这么多事加在一块儿,你要我如何再相信你呢?”秦蕊—口气指控反击他。 “小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我跟康彩妮的一切是清清白白的,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找她来跟你对质;还有你说我在洛杉矶另有女友,你见鬼了!我到洛杉矶才两天而已,而这两天来;我一直待在你家大门口,那儿也没去,你不信,你可以查查我的护照,是不是两天前才入关的……”尹泛宇啼笑皆非的叫着,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秦蕊哭得更伤心的说:“我没冤枉你,那天在圣母医院明明就看到你跟一个漂亮的女人相依相偎,你还死不承认!你存心耍我是下是?” 尹泛宇倒抽一口气,脑筋一转,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胡乱喊一声:“跟我来。”不顾两人都像落汤鸡般,就把秦蕊往车内塞。 “再不把这事尽快解释清楚,她一定会恨我一辈子的。”尹泛宇心焦的想。 尹泛宇开了车扬长而去,等到朱翩翩发觉时,车子已不见综影了,无奈下,她也只有赶快打电话通知颜君行。 白苓紧握住若尘的手,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让人听来是神色自若的道:“若尘!明天的手术一定没间题,你不用担心。” 尹若尘朝她一笑,轻柔的拍着她的手背,说:“我会给自己信心的。” 突然,门旋风似的被打开,尹泛宇拉着秦蕊湿答答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苓转头看清来人,奇怪道:“泛宇!你怎会弄成这副狼狈样?” 尹若尘也接着道:“泛宇吗?什么时候到洛杉矶来,怎么没事无打电话通知一声。” 秦蕊傻楞楞的睁大亮丽的双眸,心想:两个尹泛宇,一模一样,这——,再揉揉眼睛看——还是两个人。真的不是眼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弄糊涂了! 尹泛宇压低声音,道:“你明白是你自己弄错了吧!眼前这个人是我的双胞胎兄弟,身旁的女孩是他未来的老婆,古语有云,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自己兄弟的老婆呢!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绝不会跟我兄弟争老婆的。” 秦蕊的俏脸红通通的,半撒娇的嘟嚷道:“谁叫你不跟我说清楚,只说你有个兄弟,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人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双胞胎,害我——害我错怪你,是你自已不对!” 尹泛宇怜惜地揉揉她的秀发,说:“全是我不好,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现在真相大白,你气也该消了吧!”他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又说:“以后可别再玩这种游戏,我会疯掉的。” “讨厌!人家在看我们了。”秦蕊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白苓开口说话也稍解秦蕊的困窘。“这小姐我见过,只是没想到她是你的朋友,我猜她大概是把若尘误认是你吧!其实这也不稀奇,以前这种情形也在我身上发生过,所以我很了解。” 泛宇和若尘会心一笑。 秦蕊观察到尹若尘那深黯的双眸似乎是看不见,心想: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隐情呢?她即刻忘却刚才的尴尬,好奇地问:“你们是不是也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白苓朝她说道:“我们的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让泛宇慢慢告诉你吧!若尘明天一早还要进行手术,现在先让他休息。”白苓深情的目光再度移回若尘的身上。 尹泛宇和秦蕊很有默契的一起退出病房,并且找了间服饰店换下全身湿透的衣裳,然后找了一家崭新的咖啡店,坐下来谈话。在路上尹泛宇已将尹若尘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秦蕊听得感动莫名。 “会发生这些误会,该怪我没能事先详细跟你说清楚,我也真的太大意了,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秦蕊低着头,可怜兮兮,怯声道:“对不起!不遇你放心,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以后—定查清楚真相再生气。” 尹泛宇干笑一声,说:“这次已经够吓人了,拜托!千万不要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想吓出心脏病来。”他抬起吔的脸,困惑地问:“小蕊!我待在你家门口的这两天,曾有个男子告诉我说,你已经答应跟他订婚,真有这回事吗?” 秦蕊失声惊呼:“没有!你听谁说的,我没有要跟任何人订婚啊!没这回事!”她被这消息搅得很不舒服。 尹泛宇耸耸肩,道:“我只见过他两次面,第一次是在百代招标的会场上,第二次就是昨天,他警告我,并以未婚夫的姿态叫我离开你,那样子看来是相当的笃定。” “君行——”秦蕊轻敲桌子,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替他解释,说:“君行他是故意骗你的,目的是为了赶你走,让你别再来纠缠我,他也是为我好,所以你千万别跟他生气,君行很疼我的,从小到大他就像是大哥哥一样的照顾我。” “哦!”尹泛宇若有所思的闷哼一声,看着秦蕊那张无邪的脸孔,心想:她对颜君行的感情单纯的没有杂质,这点是可以确认的,但他那个人可没秦蕊说得如此善良,在他那张吸引人的面容下,包装了什么,这就值得推敲了。 “杨经理,还押不押啊?”杨文祥的手心早已经湿透,他拿着手帕在脸上努力擦拭着。 他把筹码拿在手里,举棋不定的不知道要押哪边;这两个月来他已经把所有财产输光了,就只剩下手头的这五万美金;四周的人七嘴八舌的给他建议,替他担心。 这是最后一把了,他一咬牙,闭上眼睛,孤注一掷,睹上了。“神呀!帮帮忙吧!一定要赢,否则——否则的话——”杨文祥内心不断的祈祷着。 九点庄家赢,杨文祥心口一紧,脸色发青差点休克。心想:毁了!完了!死定了!一生辛辛苦苦赚来的积蓄全玩完了。他身上的汗水更是涔涔而下。 “杨先生,你欠的债该还了吧?”小四刁根烟,冷冷的看他把最后的一笔钱输光。 “小四!我——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再宽限几天,我一定尽快想办法筹钱给你。”杨文祥愁容满面,圆滚滚的脸孔已因为害怕而不成人形。 “哈!哈!天大的笑话,秦氏的高级主管杨大经理会连这点小钱都付不出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没有骗你!我的薪水也只够糊口而已,否则我也不必到这儿来想捞一笔,没想到却弄成今天这种局面。”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四随手抓住扬文祥的领口,有意无意的现出腰带的手枪,说:“本金连同利息五十万美金,今天一定要给我。” “别这样!我——我给你下跪,再给我一点时间,拜托你!”杨文祥已作势要跪下,完全不理会旁人嘲弄的眼神,事到如今已火烧屁股,就算丢脸也无妨,性命重要多了! 小四凶神恶煞地说道:“就算你给老子下跪,老子也不会买你的帐,今天我见不到钱,你就得躺着出去,哼!先把你的腿打瘸再说。” 小四左踢右打的,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文祥揍得毫无招架之力。 众人就看着杨文祥被打得鬼哭神嚎,谁也不愿出面制止,冷眼旁观这一幕。 “住手!”突然,颜君行喝止住小四,扶起杨文祥问道:“怎么回事?” 杨文祥唯唯诺诺站在一边,哑口无言,一旁的小四则大呼小叫的道:“这老小子欠我五十万美金,一拖再拖,老子要他十天把钱还来。” 颜君行脸色大变的问:“你真的欠他这么多钱?” 杨文祥不敢回话,只是闷哼一声! “杨经理你是秦氏里头重要的主管,一向洁身自爱,没料到你居然会涉足睹场,还捅出这么大的漏子,要是秦董事长知道的话,你就得马上卷铺盖回家。”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你千万不要让董事长知道,否则我所有的前途将全化为乌有,千万不要啊?”杨文祥苦苦哀求。 “喂!喂!你们一搭一唱的,有完没完,我没有心情看你们演戏。”小四又猛力推了杨文祥一把,掏出怀里的枪指着他的头,说:“快点拿来!” 杨文祥全身打哆嗦,而整个赌场静的连根针掉落地面,都清晰可闻。 一分钟的时间却有如过了一世纪那么的长! “把你的枪收起来,他的债我来负责!” 第29章 颜君行豪气的道。 杨文祥和小四全愣住,转头看着他。 “我没听错?你要负责?五十万美金哎!你开玩笑?”小四怪叫的喊。 “你耳朵要是正常的话,我也不必再重复一次。” 有人肯替杨文祥还债,小四的脸色马上有如翻书般快速转换成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不是在开玩笑?”杨文样也满脸期待的盯着颜君行的脸庞,所有的希望全在他的一句话上。 “我颜君行说话算话,你不必怀疑。”他从修里掏出—本支票簿,毫不犹豫的签下五十万的数字,拿给小四说:“明天就可以兑现,你拿了钱之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来骚扰杨先生,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小四甩甩支票,说:“钱到手了,一切都好谈!我也不喜欢血腥暴力。”然后他瞅着杨文祥,说:“你运气好,遇上贵人,否则我不会这么简单就便宜你的。” “少废话,快滚!”颜君行厉声道。 小四摸摸鼻子,识趣的离去。 “你跟我来!”颜君行随后叫杨文祥一起出去。 “咚!”一声,杨文祥跪在颜君行面前感激涕零的说:“谢谢!太谢谢你了,否则我这条老命早被阎王收走了。” 颜君行扶起他,安慰道:“你是个人才,只不过一时糊涂才搞成这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次的事我可以装作没有看见,你放心,更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到董事长那边。” “谢谢!谢谢!”除了这两句话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对颜秦冠豪为人刚愎自用,容不得人犯一点点的错,药是让他知道这事,不被开除才怪,甚至那笔丰厚的退休金也甭想到手;更绝的是,只要是秦冠豪不用的人,别的公司也不可能用,因为他会放出风声让这人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颜君行帮了杨文祥这一次大忙,怎不会让他感动得要掏心掏肺呢? “杨经理,好好为公司做事,这五十万美金就当作是感谢你这么多年来替公司赚这么多钱的报酬。”颜君行好人做到底的说。 “我一定会好好做的!我的所有完全是您赐给我的,只要您讲一声,就算要我的命,我都会双手奉上。” 颜君行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救世主,现在就算要他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了。 秦氏机构办公大厦。 “董事长,西区海湾发展计画,洛杉矶州政府已经规划完毕,我们的投标单也送出去了,这个月二十日将会公布得标厂商。”威尔正向所有与会的秦氏主管及秦冠豪做报告。 秦冠豪偏头问颜君行:“这件事情的计画准备就绪了吧?” 颜君行起身,恭敬地回道:“在洛杉矶这地区来说,秦氏是个信誉卓佳的大企业,洛衫矶政府也有这项认知,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以我的评估,我们的机会最大。”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不想让香港的事件又再度重演,这面子我可丢不起。”秦冠豪至今想起那件事,内心依旧忿忿不平;再则尹泛宇最近人也在美国,小蕊也不听他的阻止,仍然跟尹泛宇走得很近,想到这事他就气得眼睛发红,嘴唇泛白,心头的怒火更炽烈。 “董事长,这里没有一个康彩妮跟他里应外合,洛杉矶政府也不会用这种卑鄙的小人,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在威尔所搜集的资料中,赫然发现百代跟尹氏对这个开发案也有兴趣。哈!他们居然开始侵略秦氏的大本营,难怪秦冠豪有如芒刺在背之感,深怕这次又功亏一篑,使他在地产界威名扫地。 “君行,这次所有的计画我要完全参与,一切由我来布局,我不相信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是的!”颜君行面无表情,声音冷冽的道。 “喂!小蕊,别再折磨这盘肉了,可怜这神户牛排已经被你砍得惨不忍睹了,你还不住手。” 秦蕊回过神看着牛排,真的被她切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什么?”尹泛宇试探性的问:“真要把彩妮找来吗?” 秦蕊慌忙的摇头:“我不是在想你和康彩妮。”她继而低头轻轻地道:“我只是感觉人生真的很奇妙而且无法掌握。一次小小的偶遇能让我们相知相许;又如若尘及苓姐,为了彼此,真的是无怨无悔的付出,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只为成全对方,只要看到对方快乐也就能心满意足,这份情实在令人感动,哪像我只想到自己,从不换个角度来看待事情,结果弄得一团糟,还差点——差点就把自己的幸福推走,这还不够愚蠢吗?”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能把事情掌握到完全依照心中所想要的,而命运更是奥妙。其实这一连串的事件也正好考验我们,如果彼此真的真心相待,那么就能共同去克服这些障碍,要是一方放弃了,也代表我们真的无缘了。” “泛宇!如果那天我没有从窗户爬下来,你会在门口等我多久呢?”秦蕊稚气的问。 尹泛宇眨了眨眼,泛起一个潇洒的笑容,淡淡的反问:“你猜呢?” 秦蕊伸出十只细长的手指头,道:“十天。” 尹泛宇促狭的撇撇嘴,不发一语,只是摇着头。 “九天。” 尹泛宇依然摇头! “八天——五天——”秦蕊顺序的倒数下来。 只见尹泛宇一直晃着脑袋,说不是。 秦蕊愈数愈沮丧的说:“三天……”声音细如蚊声。 尹泛宇不忍继续捉弄她,握住她的手,专注诚心地道:“你的指头数不出来的。告诉你,如果你不出来见我,我会在门外等你,等到我老,等到我死,等到你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的决定。” 秦蕊默默不语,眼中尽是无比的感动,不禁热泪盈眶,泪水滑落衣襟。 泛宇拭去她的泪痕,说:“我不是只有说说,哄你开心而已,给我时间,让行动来证明我的承诺。” 秦蕊拼命抑制自己想哭的情绪,她不愿再做—个只会哭泣的小女孩;她要成长,她要坚强,因为他们要走的路并非一片平坦,是有阻碍、有荆棘的。“我们齐心来突破一切的阻隔,ok?” 同时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就是秦冠豪那张固执己见的刚毅面容。 秦蕊吸吸气,问道:“泛宇!我听爹地说,你跟百代合作,也要争取西区海湾的发展工程。” “是的!百代本身的基础就在洛杉矶,这次和他们共同合作来争取,对尹氏来讲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在商言商,我没理由放弃。” “可是我爹地那边很不高兴,他跟君行都说你得寸近尺,我怕他们对你误会更深。”秦蕊忧心忡忡的道。 “如果我放弃,且不是又被他们说成我没志气、没担当?你放心!我一定公平的与你爹地竞争,你也不想让人说我懦弱吧!” 尹泛宇又停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文不对题的话来。 “你爹地对颜君行这个人很信任吗?”池脸色怪异,沉吟的道。 “我爹地娶朱阿姨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十多年了。我没有其他兄弟姊妹,而且君行从小就聪慧过人,我爹地也有意栽培他。他在我爹地身边跟进跟出这么长久的时间,就算爹地不是完全信任他,至少也会听个几句,而且他对我们父女也算是尽心尽力。” “这样说来,他在你们身上下过不少功夫。” 秦蕊困惑地问:“你这句话很奇怪喔!有特别的含意吗?”它皱起眉头,说:“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尹泛宇微笑不语,也不晓得打什么哑谜。 秦蕊随即舒展双眉,吃吃笑起来。“喔!原来你也会吃醋。” 尹泛宇捏捏她的小鼻子。“是呀!他跟你青梅竹马,而我才跟你认识三个月,想到他能跟你一块长大,分享你的童年,我就嫉妒得要命;不过也没关系,往后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朝夕相处,会嫉妒死的,应该是他。” 秦蕊想到昔日颜君行向她示爱的情景,心有愧疚的说道:“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这点你绝对要相信。” “我明白。如果你真对他有意思,我想我也不能够在你心中占上一席之地了,只不过我感觉他并不是个简单人物;还有件事我一直搁在心里,不晓得该不该开口?但是以现在的情势看来,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秦蕊睁大眼睛的说。 “其实上次在香港,百代会跟尹氏合作而舍弃秦氏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近年来秦氏的工程被怀疑有偷工减料的情形,而遭到举发后,也不晓得利用了什么关系全给压制下来。百代为预防万一,不想冒这种危险,才放弃合作了二十年的伙伴,真相就是如此。” “不可能的,会不会是同业竞争,恶意中伤?” “这消息息在地产界愈传愈广,秦氏难道都不知道?” “可是真的不可能啊!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过秦氏的内部作业,但据我所知,爹地他人虽然怀疑心重,固执到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对所有的工程他一向战战兢兢,否则秦氏早就名誉扫地,也不可能屹立在洛杉矶这么长久的时间。”秦蕊急着解释。 “小蕊!你别冲动。我明白你父亲不会,他也没必要这么做,我是担心底下的人,树大有枯枝,谁也无法保证每个员工都是正正当当的,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这道理你懂吗?” 秦蕊神情有些恍惚地缓缓道:“那我该怎么办?” 第30章 “你对秦氏的业务了解并不多,也无从插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个适当时机,告诉你父亲要他多加小心防范。” “我会试试看。” 看她眉头深锁,忧心的神色,尹泛宇不禁自责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压力,于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若尘明天就可以拆线了,我们得过去陪陪他们。” “泛宇!我很担心、要是手术没有成功的话,那苓姊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情况的,我们全家人都有信心,况且老天会疼惜好人,我相信绝对会成功的。” 昏黄的灯,透露出几分神秘,方形的办公桌散放着几本卷宗,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沉稳的坐着,他的外表虽已布满皱纹,但脸上那抹自信的光芒,配合洞悉世事的眼神,明白显示他是个有智慧的长者。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平淡地吐出:“这是洪帮最近的动态,你拿回去研究—下。”他推推鼻子上的眼镜,指示的续道:“一切要麻烦你。” 邵南星瞄了一眼桌上的资料,沉思道:“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挑掉洪帮的老窝,洪顺天也已经入狱服刑;怎么才短短两年时间,他们就能够再度重整旗鼓,而我们的人也没能及早发觉他们的企图。” “他们保密得很周全,才导致情报网忽略掉,现在已查到继任洪帮老大的叫柳中霖,原本在洪帮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可能是刻意隐瞒实力,又逮到洪顺天入狱,洪帮瓦解的机会,仅仅花费一年的时间就坐上洪帮龙头的位置。这个人也算厉害,这一年来又已吸收回原本已四分五裂的分子,企图扩大洪帮的势力,趁着他们还没恢复到以前的实力,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茁壮,出来危害社会,所以我们该插手管这事。” 邵南星那一百八十公分的高挑身材,穿着合身的黑色衣服,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质神韵,如蓄势待发的猛豹,带着一股夺人的气魄,问:“查得出他们的经济来源吗?” 一个帮派想要重新建立,钱是唯一的基础,若没有钱,想养一大群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长者咳了一声,轻声地道:“我怀疑他们跟洛杉矶方面的一知名大企业有往来,但是受限于没有实际证据,所以也只能让你当作参考,所有的线索全写在资料上头了。” “我知道了!”他随手抓起桌面上的卷宗夹,转身开门出去了。 在炙热的阳光强烈照射下,他戴上挂在胸前的墨镜,掩住如星子般的双眸,潇洒不羁的迈步离去。 麦克医生帮尹若尘解开绕在眼睛上的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白苓、尹泛宇、秦蕊围在旁边,手心更是紧张得直冒汗——所有成败全在这一瞬间了。 “若尘,我现在拿掉纱布,你先慢慢适应光线,再慢慢睁开眼睛,不要急。”经过麦克医师一步步的指示,尹若尘感受到阳光的照耀,有白白亮亮的感觉! “对!慢慢来,等一下就比较适应了。”麦克医师相当满意这次手术的结果,不慌不忙的引导尹若尘睁开双眼。 尹若尘半眯的眼看见了四条人影在眼前晃动,仔细一看,个个脸上全盈满关切之情! 泛宇以及穿着制服的麦克医生;洋娃娃似的俏丽女孩,是秦蕊吧!还有,长久以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至爱——白苓。 他把眼神定在白苓脸上,她那娇艳的容颜有几丝憔悴,不过现在浮现出快乐,浮现出欣慰,更有诉不尽的浓情蜜意,若尘紧紧握住自苓的手,掩不住的兴奋,喃喃地道:“我看见你了!” 白苓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啜泣,有些不知所云地说:“太好了!都过去了,一切的苦都熬过去了!太好了!” 尹泛宇、秦蕊也在旁边雀跃的连嘴都合不拢,欢乐的笑声持续约十分钟,麦克医生才插嘴道:“今天先到此为止,继续治疗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两对恋人同时向这位尽心尽力的老医师深深一鞠躬,致上最深的感谢,四个人的眼角都有些潮湿。 “若尘,我去打电话通知爹地、妈咪这个好消息。”尹泛宇拉着秦蕊退出病房,留下若尘和白苓单独叙情。 这些日子的焦虑、不安、痛苦、折磨,都随着手术的成功,全部烟消云散了。从此若尘和白苓将会好好珍|奇-_-书^_^网|惜两人相处的时光,并且努力经营未来的日子,毕竟这样的幸福得之不易啊! “阿姨喝香槟?”颜君行倒了一杯香槟,拿给朱翩翩。 “别忙了,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朱翩翩愁容满面、心事重重的样子,深沉得让人不知所措。 颜君行听话的坐在她身旁,问:“那老头子又搞出什么麻烦来,瞧你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不是老头子,唉!是秦蕊,我问你,那丫头从早到晚跟尹泛宇混在一块,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要是他们真的生米煮成熟饭,那——那怎么办?你这个乘龙快婿的位置岂不飞了?你还无所谓,也不管管,我都快烦死了!” 颜君行笑笑,才道出:“以目前情势来看,秦蕊对尹泛宇是死心塌地了,我如果硬要拆散他们,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反效果,未必对我们有利。我想过,就算得不到秦蕊,无法如愿成为秦氏的接班人,那也没关系,我另有打算,我不会傻到让自己毫无退路。阿姨!你就不必替我瞎担心了。”他解释着他的计画。 朱翩翩激动的握住他的手,说:“别嫌我罗罗嗦嗦,我是担心啊!你要知道,我永远忘不掉以前的那种日子,那种身上只有几百元的可怕经验,依然紧紧的缠绕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常一觉醒来,还以为现在的一切只是场梦而已。我处心积虑用尽各种手段,好不容易才坐上秦冠豪正室妻子的宝座,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松手;秦冠豪那古怪狐疑的脾气,我一忍再忍,为的只是要赢得他的信任,尤其二十多年来你跟在我身旁,我都不敢,也不能认你,儿子!我亲生的儿子啊!我却——却只能让你喊我阿姨,你要了解,这完全是情非得已,你要原——原谅我。”她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颜君行安慰的环抱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也知道你是疼我,爱我,才出此下策。你忘不掉以前的日子,我同样也忘不掉,笑贫不笑娼的生活,我也有深刻的体认;小时候被人追打、被人臭骂、被人耻笑的日子,更是一幕一幕刻印在我脑海中,提醒着我,绝对不能再让人看不起了!好不容易有天赐良机,我当然会好好把握。你放心!以前的情况,我绝对不会让它再度重演。”他字字句句斩钉截铁的道。 朱翩翩殷殷注视着颜君行,心中一片酸楚,说:“孩子,苦了你!” 他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为了我们母子俩往后的荣华富贵,这点小小的委屈,算不了什么。”金钱万能、是他这一生永远奉行的规条。 他突然灵机一动,问:“老头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特别举动?” “还不是老样子!只是他最近跟秦蕊冷战,见了面一句话也不说。不过,西区工程的事他倒挺在意的,常常半夜爬起来研究,就这样!啊!我想起来了,昨天他曾叫陈律师到家里来,不过谈些什么内容,我就一无所知。”她诧异的续道:“会不会有问题?” 颜君行心中思忖:找陈律师?看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要交代,否则一般小事他都会交代我处理,既然刻意避开我,一定有问题,看来得查查才行! 他转身,慎重其事的交代说:“阿姨!这事情关系重大,我们要想法子打开保险箱,看他跟陈律师交代些什么?我要知道,老头子是不是真的已立下遗嘱了?” 朱翩翩有些慌了的说:“立遗嘱?他会怎么分配?”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好!我会找适当时机。对了!这次西区工程,秦氏应该胜券在握,不会再弄得血本无归了吧?” “是的!我肯定不会再有出乎意料的结果,所有的计划我都积极的在运行。” “那就好!上次功亏一篑少赚了一大笔钱,这次得连本带利要回来。” “阿姨!这回我们还是赚不回来。” 朱翩翩讶异的提高声量,道:“你刚才不是胸有成竹?” “是胸有成竹,没错!但我是胸有成竹的要让秦氏再次落败!” “喂!你们知不知道,今天一太早董事长就已经吩咐秘书在希尔顿饭店定好位子了,准备晚上开场庆功宴。”公关部主任罗杰兴匆匆地跑到财务部,悄悄的咬起耳朵来。 “这么快就订好位子?董事长未卜先知,测得出来,咱们今天一定稳操胜算。”财务部门的汤玛斯好奇死了。 “当然啦!听说董事长这次卯足全力,打跛头都要争取到这项工程,而且秦氏是属一属二的大企业,舍我其谁。” “可是上次在香港还不是栽了个大跟头,听说打败秦氏的香港尹氏机构这次也参加了,我怕又会重蹈覆辙。” “呸!呸!乌鸦嘴!这话要是传出去,这下你可吃不完兜着走。”这句话吓得汤玛斯左顾右盼,深怕董事长的眼线布在他四周;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可是一清二楚。 “喂!快回办公室,董事长他们上来了。”听到这句话,所有聚在一块讨论的人全一哄而散,否则若被抓到,保证会被数落到耳朵生茧。 这时董事长专用的电梯门正巧同时打开,秦冠豪脸色难看之至,甚至灰白里透青,跟在他身后的颜君行、威尔、杨文祥及其他助理也同样寒着脸,显得十分无奈的跟随着秦冠豪进了会议室。 第31章 “啪!”秦冠豪将所有资料全甩在桌上,怒目大睁,完全是一股山雨欲来的暗沉。 威尔状起胆,艰辛的开口道:“董事长!商场竞赛,胜败乃兵家常事,您别为这事气坏身子。” 秦冠豪酷寒的眼神冷冷地横扫过在座的人,气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你们全是饭桶!事前评估怎么做的,事前的工作又怎么打点的,你们每个人不是都自信满满,保证万无一失,结果——结果又是败在百代及尹氏的联手下,这还不够丢人吗?” 众人全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不敢再说半句话,心头皆暗暗叫苦。所有的前置作业,秦冠豪都全程参与,这次的失败该负绝大部分责任的是他,可是,这话谁也不敢出口,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捋虎须,不过个个心知肚明,其实他挣的并不是这项工程,他挣的是面子——输给一个小他二十岁的后辈小子,够他呕的! 是谁不怕死的,在这时候敲会议室的门。颜君行走向前开了门,只见一位颜君行的部属拿了张纸给他,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然后就退开,关上门。 颜君行弹弹手头上的资料,站在秦冠豪身旁,气愤填膺的大吼:“各位!为什么我们全体总动员日以继夜的努力却得不到胜利,如果真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可以全体辞职以示负责,但是原因并非出在我们身上,而是——”每个人的目光全专注在他身上,等待他下一步的解答。“尹氏及百代买通委员会中的一些人,散播不利于秦氏的消息,说我们秦氏财务发生危机,根本无法胜任这项工程,委员会听信谣言,才做出对秦氏不利的决定。” “老天啊!” “太卑鄙了!” “真是不择手段!”众人全七嘴八舌的同声讨伐尹氏。 秦冠豪赫然起身,满脸憎恨的踏出会议室,走出秦氏大厦,颜君行随即跟在他身后,留下一群愣住而不知所措的员工。 不一会儿人声鼎沸,全聚集在一块讨论这件事情的始末;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晚上希尔顿饭店那一餐是甭吃了。 “太太、小姐,下午茶,请慢用!”佣人准备好茶点端给朱翩翩及秦蕊饮用。 “谢谢!”秦蕊轻轻啜上一口。 “这两天你好像没跟尹泛宇在一起?怎么!吵架了吗?”朱翩翩不满的说着。 “没有!他只是近来很忙,何况我们也没必要天天站在一块。”秦蕊不是听不出朱翩翩不满的语气,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容不得再加深彼此间的误会。 门“碰!”一声,也可说是一脚被撞开的。 “爸!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秦蕊撒娇的搂住他的臂膀叫道。 秦冠豪拨开她的手,瞥了一眼,坐了下来,眼神似乎可以喷出火来。 秦蕊被她父亲怪异的举动给吓傻了。 “老爷!谁得罪您了?看您脸色这么难看,小心注意自己的身体。”朱翩翩随即吩咐女佣道:“快帮老爷炖盅燕窝消消气。” “不必了!这把火不是容易熄的。”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对秦蕊,道:“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去见那个尹泛宇,如果不听话,我马上登报跟你断绝父女关系!”秦冠豪毫不留余地的说。 秦蕊脸色霎时一片惨白,念头一转,该不会是秦氏又败下阵来? 她委屈的开口道:“爸!商场竞争有输有赢,大家公平竞争,您犯不着气成这样,何苦让人认为我们输不起。” “公平竞争?”他怪叫连连,道:“那个自认谦谦君子的尹泛宇敢心中无愧的对天发誓,说他一切全是公平竞争得来的吗?”秦冠豪满腔怒气全发泄出来。 “为什么不能。爸!您对他真的是成见太深了,您不能只看表面,我向您保证,他行事绝对正正当当。” “哈!在香港有个康彩妮跟他勾勾搭搭,他利用女人抢了百代的生意;这次又耍花招,到处散播秦氏财务不健全的谣言,又抢了这次合同,这种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你居然会喜欢,我实在很佩服他灌迷汤的本领。” “爸——”秦蕊也慌乱的辩白道:“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子,我可以叫他来求证;还有您知不知道,现在外头都在流传秦氏的工程有偷工减料的嫌疑,很多同业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这消息您晓得吗?” 默默站在一旁看他们父女俩对峙的颜君行心猛跳了一大下,却聪明的没答腔;脑海里开始快速的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否则秦蕊哪来的消息? “呵!秦氏会偷工减料!这恶毒的话又是出自谁口中?尹泛宇!他—定要逼得我们父女反目成仇,他才高兴是不是?”秦冠豪濒临疯狂的咆哮着,所有的怒气一古脑儿全发作。惊天动地的吆喝着。 秦蕊话一出口就懊悔了,情急之下全说出来。岂不火上加油。 秦冠豪果真气急败坏的嘶声怒骂,谁也不敢出口相劝,只见秦冠豪愈吼愈激动,脸色由白转红又渐渐转成不正常的紫青,一阵痉挛,浑身无力的缓缓地瘫软在地上。 “爸!”众人七手八脚的扶起他。 “快——快送他到医院!”秦蕊哭喊着,怎会出现这种状况,他身体一向非常健朗的。 颜君行急忙把他抱上车,急驶而去。 “千万别出事啊!”秦蕊泪流满面,抽痛的心暗暗祈祷着。 “医生,我爸情况如何?”秦蕊捉住医生的手臂,焦急的问。 “情况已经稳定,你们待会儿可以进去病房看他,不过别太刺激他了。” 秦蕊松了一大口气,强烈晕眩感袭击而来,颜君行扶了她一把,帮她擦掉似乎流不尽的眼泪,然后一行三个人踏入病房。 秦冠豪精神委靡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点滴管,原本精神奕奕、满怀豪情的气势已不复见,眼前的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是个不堪一击的老人啊! 秦蕊责怪自己的任性,责怪自己为什么无法替年迈的父亲解忧,反而造成他额外的负担。 该如何做?该如何才能化解?秦蕊想得头好痛! “小蕊!你照顾董事长,我先送阿姨回去拿点替换的衣服过来,就让董事长在医院休整几天,等好一点再回去。” 秦蕊点点头,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父亲身上,无心再去管其他的杂事。 颜君行、朱翩翩转身离去。 秦蕊坐在病床上握住父亲的手,坚定的眼神却包含着无奈,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您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顶撞您,我明白,您怕我涉世不深被人家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但您该了解,我二十一岁了,不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能再活在您掌心中而不知天高地厚;我该学习分辨是非黑白,我要能判断我交的朋友、我的未来。尹泛宇对我来说是一位良师益友,跟他相处我很放心、我很快乐,我的人生开始有生气,我爱他并非一味的盲目,我爱上他是因为他有值得我爱的地方;我真的不愿离开他,可是我更不愿忤逆您,我好怕,好怕会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爸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呜咽的对病塌上的父亲表明她的恐惧。” “爸知道你伤心难过,但爸何尝不是跟你一样。你或许会怪爸从小就独断控制着你的前途,但我是完全出自于爱你的心;你处处袒护尹泛宇,可是我却处处捉到他的把柄,这又如何解释?他的家世、背景是可以跟你匹配,但他的为人我不敢苟同,企业家第二代子弟,败家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拼命阻止你的原因,你懂不懂?”秦冠豪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还破天荒的静静听女儿的告白,倒把秦蕊吓了一大跳。 “爸!您醒了,干什么吓我,您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秦蕊又哭又笑的亲吻着父亲的脸颊。 秦冠豪无限爱怜的看着秦蕊,心想:好久好久,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自己的女儿了,是的!她长大了,像个美丽的小精灵,跟她母亲多么相似……。 早年的丧妻之痛再度在他心中浮起,没能好好照顾他薄命的妻子,是他秦冠豪此生最大的遗憾;他的再娶或许落人口实,但年幼的小蕊总该有人照顾,而朱翩翩的细心关怀,正好是一个适当人选。 “爸!您在想什么?”秦蕊见他父亲的神情有哀伤、有无奈、有许多许多无法释怀的情感,不禁好奇地问。 “没事!”秦冠豪不愿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他内心的脆弱,疲惫地叹口气,说:“叫尹泛宇给我个解释!”语毕马上闭上眼,不再看秦蕊,这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让步。 “好!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的。”秦蕊带泪含笑地道。 “右转二圈,左转三圈,再右转二圈半——等一会儿——嗯!左转一圈——好!可以了——”操纵者满脸汗水,终于打开这精密的保险箱。 喀!一响。 “ok!终于打开它了。” “大棒了!你先离开,小心点,别被人瞧见。”颜君行慎重的交代。 “放心,连这种精密的保险箱我都能打开,其他的还有我做不来的吗?” 颜君行重重槌了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你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小心为上。” “嗯!我晓得。”那人话一落,即闪身不见踪影。 朱翩翩急忙探手入保险箱内拿出一封纸袋,小心翼翼的开封,摊开取出的文件,贪婪的看着里头的文字,君行猜测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份遗嘱。 立遗嘱人:秦冠豪一九九四年六月 第十章 朱翩翩颤抖的将文件放入保险箱内锁好,咬牙切齿怒道:“这老头子根本不感激我照顾他们父女俩,他把我当什么人? 第32章 佣人!把我当作是佣人。秦氏家大业大,所有财产全给了秦蕊,而我花费在他们身上十多年的心血全白费了,原本以为至少可以跟秦蕊平分他的产业,结果他居然用区区三百万美金就想打发我!既然如此,是他先对我无情,也别怪我无义。”朱翩翩怒不可遏的撂下狠话。 颜尹行冷冷的牵动嘴角说:“算了!他从来不相信我们,我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我也不会傻到以为坐着伸手就可以分到他的遗产;不过,趁秦冠豪还没起疑,掏空秦氏的计画一定要尽快进行。” “是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让它平白的从我手中溜走的。”朱翩翩冷冷的道。 尹泛宇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身旁摆着一束鲜花、—篮水果。眼前这种状况,实在不宜直闯秦冠豪的病房,免得他看见了,又怒火一升,搞得更不可收拾。 秦蕊疲惫的出来,一副睡眼惺忪、严重睡眠不足的神态,浓浓的愁绪布在眉宇间,尹泛宇温柔的搂住她,疼惜的道:“辛苦你了,伯父好些没有?” “他好多了,只不过我不放心,才让他多住几天,顺便调养身体。”秦蕊泪眼婆娑地说:“泛宇!我真的好担心。爸年纪虽然不小,可是一向很健康,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反应,我好怕他跟我妈咪一样,身体一直坏下去……” 秦蕊想到她那美丽柔顺的母亲也是在一次晕倒后,身体就每下愈况,一日不如一日,终至撒手人寰,这种震惊在她幼小的心灵烙下一个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 泛宇安慰的亲吻她的额头,说:“伯父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自己要坚强些,他还要靠你呢!千万别倒下去。对了!我手头有份资料,你拿给伯父,以他的经验,或许可以看出些端倪来。” “这几天你都在忙这事?” “不要小看它!这些是唯一可以化解伯父对我误会的东西,顺便可以让伯父做为参考;找可以确定,秦氏里头有人搞鬼,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有预谋的,这只是初步的资料,我会再调查得更详细,让伯父有个解答。” 秦蕊依偎在他怀里,心满意足的道:“为了我,让你劳师动众,还让你受委屈,我——我实在过意不去。” “你是我的唯一,我不帮你帮谁,我会让伯父对我改觊,让他安心的将女儿嫁给我。”尹泛宇堵住她的话,重申道。 秦蕊满脸艳红,娇羞的道:“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少臭美!我叫爸再给你更深一层的考验,如果你通不过,一切免谈。”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派十万大军来,也甭想把我从你身边拉走。”说着说着,尹泛宇就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印下点点柔情蜜意,在旁人侧目注视下,秦蕊才不舍的离开他的唇,说:“我先把东西拿给爸,你要不要也进去?” “不了!先不要进去,免得他以为我来示威,下次吧!等他心平气和了,我再过来看他。” 秦蕊目送他的身影漓去,才转身进了病房。 “他来过?”秦冠豪淡淡的问。 秦蕊紧紧握住纸带,看不出父亲的喜怒哀乐,更不知该不该给他看这份文件。 “怎么傻乎乎的,也不回答我?” 秦蕊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不安的说:“他给了我一份资料,您身体不太好,看了之后千万别动气,否则我把它丢了。” “好!我保证不生气、不激动,拿给我瞧瞧,这臭小子哪儿来的解释。”他摊开一看内容,是近两年来秦氏的工程有纰漏的状况及被强制压下的报告。 秦冠豪愈看愈心惊,心想,之前从没人告诉过他有这回事?这些东西也非伪造,为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秦蕊看他脸色愈来愈差,心情紧绷地说:“一切等您身体好了,再处理好吗?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解决,先别急在一时。” 秦冠豪很难得的听从女儿的建议,叹了口气道:“看来秦氏得重新整顿才行。” 颜君行目露杀机的站在门外,一字不漏的听着他们父女的对答。 “胡妈,你在做什么?”朱翩翩站在厨房外头,问着正在忙着的佣人。 “帮老爷泡杯牛奶,小姐交代说,每天晚上要泡牛奶给老爷喝,这样对老爷的身体健康有帮助的。”胡妈恭敬的说。 “这样子——让我来吧!你去忙别的,这牛奶我来泡,顺便送上去,反正老爷在房里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夫人,我去忙别的事了。”胡妈擦擦手,就走出厨房,让给朱翩翩去动手。 朱翩翩若有所思的搅拌杯里的奶粉,回头到处张望,厨房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汤匙与玻璃怀搅拌时碰击发出的轻脆响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迅速从里头拿了一颗粉红色颗粒的药丸放入玻璃杯内,伴随奶粉即刻溶解,而清淡的牛奶却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朱翩翩笑得好诡异,看着怀内的牛奶,自言自语地道:“全是你不仁不义,怨不得别人。”然后她朝卧房方向走去,—步一步去实行她设计好的计画。 泛宇和秦蕊手拉着手漫步在公园里,共同享受这美好的夜景! “喂!逛很久了也该回去了,免得对你家人又不好交代。”尹泛宇虽心有不甘,但又莫可奈何。 秦蕊举起双手,伸伸腰,像只慵懒的小猫咪大口大口的吸着清新的空气,说:“每次跟你在一块,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舍不得是吗?那好!我跟你去找你爹地向他提亲,马上娶你过门,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见到我,到时候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你身边,可别又嫌我烦。”他拉着她就往秦家跑。 “喂!喂!”秦蕊轻轻挣脱他的手,说:“他才刚刚出院回家静养,别开玩笑,会吓着他的!更何况他对你的印象,最近才稍微改观而已,可别又破坏掉了,否则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尹泛宇无奈的耸耸肩,道:“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一夕之间全然改变过来,可是你自己怎么说呢?” “那看你的表现喽!” “话是你说的,可别耍赖。来!你先闭上眼睛,我马上表现给你看。” “什么事?这么神秘?”秦蕊反而睁大眼,好奇的问。 “乖!闭上眼睛,待会你就明白——快闭上眼。”尹泛宇好说歹说的央求着,秦蕊才肯听话的闭上眼。 “可以睁开了。” 映入秦蕊眼帘的是一块小巧的玉石,上头有个栩栩如生的兰花花蕊,整块玉石翠绿异常,在灯光照射下更显晶莹剔透。 “这块玉是我花了一番工夫才找到的,上头的图案是天然成形,完全没有经过人工雕琢,所以相当的特别。我觉得钻石、黄金对你来讲随时可得,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于是我托人跑遍整个香港、大陆、美国,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块宝贝,你喜不喜欢?” 秦蕊将这块玉紧紧握着,手中是冰冰凉凉的,心头却是暖烘烘的。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石,但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它,因为寻找它的主人可是费尽千辛万苦,代表他的一片诚心。 秦蕊牵动嘴角,漾出一抹感动的笑意,双眸更是蓄满泪水,柔情的望着他。 尹泛宇在她樱唇上轻轻一点,道:“别太感动,往后还有更感动的事等着你,你的泪水要慢慢的用,否则到达欲哭无泪的境界就糟了。” “讨厌!你笑人家。”秦蕊佯作生气,追着他到处跑,笑声在公园里扬起;秦蕊笑着、闹着,好久没这么开怀过。 尹泛宇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将秦蕊搂在怀里,按倒在地面趴着,趴下同时、“咻!”一声,子弹正巧从脑袋上头呼啸而过,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焦味,秦蕊不明所以,任凭尹泛宇拉着她躲到车子后头稍作掩护。 秦蕊娇喘吁吁,道:“刚才那是子弹吧!” 尹泛宇惨笑一声,说:“我们何时变成别人猎杀的目标了?” 秦蕊慧黠的猜说:“踩到别人痛处吗?” 灯影开始有些朦胧了,原本总有几对情侣在此地约会的,但今人却反常的见不到半个人影,实在有够倒霉,无奈下,他只好对秦蕊道:“我引开他们,你赶快想法子报警。”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块。”秦蕊死都不放手的拉住尹泛宇的衣角,她想起上次颜君行跟她遭遇同样状况、还差点为此送命的情形就心有余悸;她惶恐的迎向他,死都要跟他在—块。 尹泛宇安慰的摸摸她的脸颊,说:“我有一身的工夫,你不用担心,你——” 尹泛宇警觉到有四条人影以放射状的方式,扩大搜索范围,渐渐靠近他们躲藏的地方,于是他随手抓起放在路旁的木棒交给秦蕊防身,自己伺机快速的窜出,手刀一举往其中一人后脑重重一击,那人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瘫倒在地上了;他一个翻身,俐落的扫落另一个人手上的枪,近身搏斗起来,另外,秦蕊趁歹徒没留意,用木棒偷袭,狠狠一敲,那人又遭受同样的命运——昏倒在地。 第四个歹徒听到搏斗声音,枪已上档,寻到目标,已然瞄准,并且邪恶的笑出来。 尹泛宇见无处可躲,刹那间也无法细想,一心只想保护秦蕊。 枪声响起,尹泛宇和秦蕊彼此拥抱,拼命祈祷对方平安无事! 咦!倒地的却是开枪的歹徒。他们隔了段时间才回过神来。尹泛宇惊魂甫定,才瞧见歹徒背后站个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歹徒大概没料到,眼见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会形势逆转,失败的竟是他们! 尹泛宇着魔似的,眼神闪闪发亮的紧盯着来人,黑暗中他感受到对方含笑看着他。 第33章 两人愈走愈靠近,接着互相拥抱在一起,一股久别重逢的激动。 “皮蛋!” “豆腐!” 两人同时叫出对方的绰号。 “好久不见,死到那儿去,也不跟我联络,整整三年了,你像从地球上消失一样。”尹泛宇激动的问着深交好友。 “嘿!我可不像你尹大少爷这么苦命,还得回家继承产业,我孑然一身,无所牵挂,逍遥自在,幸福快乐极了。” “逍遥自在?我看也没几年吧?找就不信你逃得过你家人的追捕。” 邵南星苦闷的摸摸鼻子,道:“还是你清楚!没办法,到这种地步,能躲多久算多久。” 尹泛宇凝视着他,关怀地问:“瞧你这身打扮,你是不是从事什么特殊行业?” 只见他浅浅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道:“这事以后再告诉你,眼前要先了解这群人袭击你的原因?”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蕊,此时才有机会开口:“他们真的以我们为目标?” 她看眼前的男人有股不凡的气息,跟尹氏兄弟散发出的独特气质有些许的相似,同样引人注目,而且他和泛宇又是好朋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吧! 尹泛宇大梦初醒,道:“只顾叙旧,忘了替你们介绍,这是我大学的好朋友、奵兄弟邵南星,外号皮蛋,人如其号,但空有一副好外表却不喜女色,像个清教徒,自律甚严,我看迟早是当和尚的命。”泛宇搭着秦蕊的肩,然后说:“这是我女朋友。” “秦蕊是吧!洛杉矶地产大王秦冠豪的独生女,我有没有猜错?”邵南星接口道。 “哇!你真的是在情报局工作,一清二楚。” “有些类似啦!对了,秦小姐你跟我们尹大少谈恋爱一定很辛苦吧!他的外号叫豆腐,人如其名,长得滑滑嫩嫩的,在校期间不知有多少美艳女子自动投怀送抱,他可是把他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身为他女朋友你可要小心一点。”邵南星不甘示弱的反将他一军。 “是吗?”秦蕊扳起脸,微嗔地询问尹泛宇。 “少诬蔑我——我可是正人君子,他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听他的!”尹泛宇脸红脖子粗的咕咕嚷嚷,手足无措的神态惹得他们大笑起来。 “说正经的,今天怎会这么巧,蒙你适时搭救。”尹泛宇赶紧将话锋一转,免得愈描愈黑,秦蕊若要当真可就糟糕了。 “不是巧合!他们是洪帮的不良分子,我已经注意他们一阵子了。”邵南星解释地道。 “洪帮?这是什么组织?从来没听过,更何况我又没与他们结仇,无缘无故找我们麻烦,该不会认错人吧?” 邵南星摇摇头,道:“泛宇!你最近都在查些什么?” 尹泛宇心跳了好大—下、脸色暗沉下来,说:“真的是踩到他们的痛处?” 邵南星终于点了点头。 “跟秦氏有关?”有关自己的切身问题,秦蕊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们要小心点,今天发生这事,代表他们开始反击了,我看他们的狐狸尾巴快露出来了。” “真有这么严重?” “此事非同小可,危害之大,相当严重,我会从洪帮下手,你们继续往秦氏内部探查,我们里应外合,他们将无所遁形。还有,千万记住自身的安全。”邵南星话一说完就离去了。 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掩,连同星星也黯淡无光了。 尹泛宇在她耳边细细的低喃,说:“不用太担心,会没事的,我会让一切都没事的。” “爸!您怎么下楼来,医生不是吩咐过要多休息吗?快——快上楼躺下。”秦蕊与尹泛宇分手后,一踏入家门就见父亲坐在沙发椅上,急急劝告。 “你别紧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把我当作弱不禁风的大姑娘好不好?”秦冠豪看她—身肮脏,冷哼一声,道:“衣服破了,膝盖也伤了,脸上也脏得不像话,你到那去了?弄得狼狈不堪,都是尹泛宇那臭小子把你带坏了,一点女孩样也没有。”他的言词间,还是对尹泛宇有着深深的不满。 “不小心摔的,别冤枉人,又怪错人家了!”她刚才跟尹泛宇说好,先暂时隐瞒这件事,否则以她父亲刚愎的性格,若知道此事,后果会更加混乱的。 “‘女儿外向’一点都没说错,我才说他两句,你就拼命袒护他。哎!真不晓得他对你下了什么魔咒。”秦冠豪悻悻然地道。 “才没呢!”她扯了个甜甜的微笑,说:“您永远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父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我会一辈子照顾您,不管有任何难关,我都会陪在您左右,与您共同度过。”秦蕊决定打下这份重担。 “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保证我?该是爸爸照顾你才对,虽然你翩姨也很疼爱你,但是毕竟还是不如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不是?”秦冠豪说着、说着,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秦蕊亲亲他的脸颊、说:“爸!真的很晚了,该休息了,您明天不是要去上班吗?没体力怎么行呢!我明天也—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找还怕你不去。别忘了,以后这些产业全部要交给你,你也该学着点了。” 朱翩翩匆匆自外头踏入,一见秦蕊,脸庞流露出少许的惊慌,又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收敛起外露的情绪,淡淡地问:“小蕊!你回来啦?” 秦蕊莫名的说:“阿姨,外头又不热,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秦冠豪也不满地道:“不是说去买个东西,很快就回来吗?怎么去那么久?” 朱翩翩软声软气的解释道:“路上遇到老朋友,多聊了一会儿,才晚回来,对不起!哎!小蕊你先送老爷上楼,我泡杯牛奶送上去。” 秦蕊疑惑的看着她,虽觉得她有些古怪,但毕竟是长辈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带着满腔疑问上楼。 “董事长早!”各部门主管在门口列队迎接大病初愈的秦冠豪,个个恭恭敬敬,行礼致意。 这种状况看在秦蕊眼中颇不习惯,无奈秦冠豪喜爱摆架子,他认为秦氏是有名气的大机构,一定要有些严苛的规律,否则上万名员工如何管理。也由于秦氏真有它的实力,再则有诱人的丰厚薪水加上退休金,就算大老板脾气古怪,不近人情,还是有人愿意挤秦氏大门。 一进办公室后,秦冠豪依序的—件一件检查来自各个部门送来的报告,一条以条仔细审视内容;因为尹泛宇上次拿来的文件,震撼力实在太强了,如照他所说,那么秦氏企业正一步步被人吞噬…… 但他实在无法相信,不相信秦氏会在他领导下出现大漏洞,而他却一无所知;他相信自己的智慧及能力,任何人想扯秦氏后腿完全没有机会。 秦蕊翻完柜内的工商杂志,看他父亲埋首在公事堆里,即说:“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我把这阵子堆积的东西看完后,再陪你了解公司的运作,你先坐会儿。”他通知秘书,道:“财务部的资料呢?我桌上没有财务部的报告。” 秘书小姐紧张回道:“财务部杨文祥经理请假三天了,所以报告没送来。” “请假?什么时候请的假?怎么没人通知我。”秦冠豪大叱秘书。 “颜经理核准的。”秘书小姐委屈极了,接着又小小声地道:“财务部门的会计主任有急事,要马上见您。” “叫他进来!” “董事长!糟了!”会计主任神色匆匆,劈头就道:“银行里头的周转金全被人盗领走了,银行打电话通知,存款不足有大量跳票的危机。” 秦冠豪一愣,道:“怎么会这样子?” 秦蕊镇定的道:“他哪里来的印鉴?其他锁在公司保险箱内,可以转换现金的资产呢?” “我刚才查过,也全都不见了;还有刚才接到消息,秦氏股票有人疯狂抛售,现在一直狂跌,我一直联络不到杨文祥经理。现在财务周转不过来,真是一团乱……” 又一位助理匆匆的进来,说:“杨经理昨天就出境,不晓得到哪儿去了,完全查不到!” 秦冠豪咬牙切齿的说:“杨文祥!全是他搞的鬼,君行——快叫颜君行进来!” “颜经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到处都找不到!” 秦冠豪颓坐椅子上,咬着唇说:“先稳住股票,万一崩盘就糟了,快——” “可是公司没有资金进场护盘。” “爸!我先回去调动我们的私人资金,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秦蕊冲回家去处理。 “清查一切,看还有什么问题,全——全给我查出来!”秦冠豪咆哮一声后,再度不支倒地。 秦蕊行动敏捷的返回家门,冲进书房,打开保险箱,因为所有产业证明都在里头,全靠它救命了。 保险箱一开,秦蕊差点昏厥!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阿姨!阿姨!”她大喊着朱翩翩,却没半点回音。 “夫人一个藉钟头前拿着大包小包说要去旅行,你不知道吗?” 秦蕊听完胡妈的话,心凉了半截,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 “是他们在搞鬼呜?所有的—切全是他们有计画的安排吗?”她心想:不会的!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 “小姐!公司的秘书小姐打电话来说,老爷又昏倒了,请你快去医院。” 她眼前一片黑暗,心想:“今天是什庆日子?”她差点疯了! “对了!找泛宇!现在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她心慌的低喃。 她拨电话找他,电话一通,她的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第34章 尹泛宇抛下一句:“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爹地!帮我汇五亿的资金到美国,我有急用。”尹泛宇打了一通长途电话回香港说明一切,向尹烈求救。 尹烈顿了好—会儿,说:“为了秦小姐、你确定要趟这个浑水?” “是的!”尹泛宇斩钉截铁的道。 尹烈想了一下,说:“好吧!我汇过去给你,要是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再打电话告诉我。” “谢谢您!爹地。”尹泛宇接着道:“香港的一切还得麻烦您。” “傻孩子!跟爹地道什么谢,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点。” “您放心!我可以解决的,您不必替我操心。” “那好!我就不多说了,再见。”尹烈收了线。 尹泛宇得到支援后,马上着手解决问题。 “小蕊,我先把股票稳住,你去会计部清查还有多少票子要兑现,欠缺多少现金。” 现在秦氏遭此重大打击,内部几乎被掏空了,秦蕊又毫无商场经验,实在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严重的问题,也只有仰赖别人了。而现在坐镇在秦氏大厦内指挥的就是尹泛宇! “我马上调查。”秦蕊转身要去办事。 尹泛宇又叫住她,说:“我还要调阅秦氏所有的工程合约,看看哪里还有纰漏。” “我会一起拿过来。”秦蕊应道。 尹泛宇却又面露迟疑之色,道:“这些合约内容等于是秦氏最重要的机密;我得明白告诉你,我是个外人,而现在伯父又无法主事,由你来决定该不该拿给我,你要考虑清楚。” 秦蕊轻轻叹口气,说:“事到如今,我虽然觉得人心难测,不过,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的话,这世界上,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人值得我信任了。” 终于,秦氏在尹氏企业的全力支援下,总算稳住了市场,平息了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之后,尹泛宇让秦蕊先到医院陪伴秦冠豪,自己则全力应付这混乱的场面。 夜无声无息的再度降临;从秦氏大厦的最顶层往窗外望去,一片灯火辉煌、繁荣热闹的景象。 尹泛宇揉揉酸痛的眼睛,拍拍疲惫的脸颊,稍稍缓了缓紧绷的情绪,心想:其实,早就感觉到颜君行这个人有问题,却没有适时揭穿,才会弄到今天这种局面;所以秦氏会发生这种问题自己也该负些许责任。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陪同他一起处理善后的秘书小姐,道:“尹先生!是秦小姐的电话。” “谢谢!”他按了键。 “泛宇,你累不累?吃饭没?” “不累!我可以应付过来的,你就别操心。”尹泛宇平静的回答,希望能让秦蕊的情绪放松下来。 她轻轻叹口气,又说:“真的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要是整天把谢谢挂在口中,看我理不理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帮你帮谁?别谈这些了,伯父情况怎样?要不要紧?” “他还在昏睡。你不必操心医院里头的事,我会照顾他的。” “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的告一段落,再去医院看他。”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今天一整天够你累的了。” “就这样了。啊!又有电话进来了,不谈了!反正我晚些会过去,再见!”尹泛宇收了线。 秦蕊挂掉电话,回到病房内,见父亲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副苍老、憔悴的模样,她好心疼。 为什么才短短两个星期,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会接连住院二次?又为什么一个陪在爸身边十多年的妻子会没留下半句话,就消失无踪?而一个在自己身旁的好大哥,为什么会说变就变,甚至不留一点余地呢?这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确定的事?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为什么一夕之间全然变调!失落的并非是那些金钱而是人性。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全模糊了。或许是自己生在富贵之家,太不了解金钱的重要了,但为求得富贵,难道其他的事就可以不顾、可以不管?真的太令人心寒了!秦蕊想着想着,双眼渐渐蒙上一层泪水;又想,要是父亲清醒之后明白这些事实,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小姐!老爷的衣服我带来了,看还有没有漏掉什么,我再回去拿!”胡妈将一些日常用品送来医院,还炖了补品,关心的说:“你也吃点东西吧!看你累成这样,也该补充一下体力,不要老爷好了,反而变成是你承受不住。”胡妈出自真心,关心的劝道。 “谢谢!先放着,我饿了再吃。”秦蕊此刻也食不下咽。 “还有——”胡妈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说:“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无意间看过太太把它放在老爷喝的牛奶里,大概是维他命之类的营养品吧!” 秦蕊看到那颗粉红色的药丸,着实吓了一大跳,这药好眼熟,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停了半晌,回忆起她年约八、九岁时母亲刚过世,也曾在床下拾过类似相同的药粒! 她四肢发寒!一个念头在脑海里轻轻凝聚,心想:太残忍、也太不可思议了。不会的?翩姨不会如此|奇-_-书^_^网|丧心病狂的!是与非激烈冲击,她的脸色益发苍白可怕。 一旁的胡妈叫道:“你振作点,我请医生马上过来。” “不要!我只是头有点痛,等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管如何,这药只要经过鉴定之后,—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秦冠豪轻轻的出声,秦蕊惊跳起来,收起药丸,在他耳旁低低呼唤。 秦冠豪渐渐恢复神智,一看见秦蕊,伸手抓住她,说:“找到没有?找到君行没有?” 秦蕊摇着头,说:“我已经请人去找,很快会有结果的。” 突然,一股恐惧感席卷而来,而他全身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公司现在怎么样?”他挣扎的起身道:“我得回公司的。” 秦蕊强行压住他,说:“别紧张!公司现在稳住了,您不用操心,很快可以解决的。” 秦冠豪虚软的倒回床上,有气无力的道:“你完全没有商场经验,公司跳票的金额又那么庞大,秦氏股票也一团乱,这一大堆的问题,你哪来的法子?最重要的是哪来钱周转,你别安慰我,都完蛋了是不是?” “我没有骗您,事情没有您想像的糟!泛宇动用他们尹氏的资金来帮助我们应急,秦氏不会垮的,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尹泛宇!”秦冠豪很惊讶的道:“我这样对待他,他还愿意帮秦氏的忙?”随后自我嘲弄地道:“哈!实在太可笑了,我秦冠豪一大把年纪,自认阅人无数,如今才明白,我竟然是个最彻底的失败者,一个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认为可以掌控的一枚棋子,却被他耍得团团转;另一个是我痛恨之至的人,结果却是他伸出援手,这真是太可笑了!”他抑制不住地狂笑,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爸,冷静点,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没有人怪您的,您好好休息!别忘了,秦氏往后还要靠您,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克服难关的。” 秦冠豪一副愧疚的样子,长吁短叹,无言以对! 看着一整个房间内的黄金、美金现纱,众人的眼睛全睁得老大! “君行这次干得太漂亮了。哈!哈!有了这么多的钱,我们洪帮的经费可以完全不愁了。”柳中霖方形的脸孔配上锐利的眼神,再加上削得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标准的江湖人物。 “爹地!这次能成功,全都是君行的功劳,第一大功臣应该是他,我们该怎样答谢他?”柳含宜娇滴滴的替颜君行讨功。 “傻孩子!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谈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以后这里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你们的,我怎会亏待他呢?”柳中霖大笑起来。 “是啊!再说,谁都有功劳,也不该分那么清楚。眼前最重要的是,我们洪帮不可以此自满,以为从此就可高枕无忧、经费不虞匮乏,我们要让钱滚钱,赚取更多的利润;接下来就是由我们洪帮来控制一切。”颜君行志得意满的。 “那秦家呢?他们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柳含宜不忘替颜君行担忧。 “秦氏可以说已名存实亡,内部全被我掏空了,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能力反扑?更何况,会弄到这种地步该怪秦冠豪他自己,从没有想过我们母子俩跟在他身旁十几年,帮他守住秦氏这个大王国,没功劳也有苦劳,结果……算了!是他逼我提早和他摊牌,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有没有听过,秦氏从今天起大概就会从美国消失!他们找到我又如何?又不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杨文祥做的,对不对?能拿我怎样?了不起告我离职没有事前通知而已。” “你实在有办法,还好你是我女婿,要反过来是敌人的话,我看也占不了你的便宜。”柳中霖加上这一句。 “柳先生,客人现在在会客室等您。”洪帮负责对外联络的江水生进来向柳中霖报讯。 “请他坐会儿,我马上过去。” “是!”江水生出去招呼客人。 “是什么人?看起来很重要的样子。”颜君行有些奇怪道。 “最近才搭上的,在金三角地区,势力相当庞大,好不容易争取到他跟我们做买卖,只要他们全力支援出货,对我们的助益实在太大了。” “可靠吗?会不会是陷阱?”颜君行怀疑道。 “我派人调查过,完全没问题;我看这样,你跟我一起去,顺便见识见识这位雅宿先生。” 第35章 他们进门一看,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位留着大把落腮胡,满面卷发,四十岁左右年纪的男人,带着墨镜刁着雪茄;他身后还站了两个跟班,可能是不耐久候,双腿摇摇晃晃,一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狂妄神色。 “雅宿先生让你久等,非常抱歉!”柳中霖带着颜君行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嗯!哼!”雅宿拿掉太阳眼镜,湛蓝的眼眸盯着颜君行。 “他是谁?”不甚标准的华语。 “我女婿颜君行,非常可靠,你放心!” “话是你说的,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柳中霖媚笑地道:“我的人一定没有问题。” “既然有你保证,那就好!”雅宿话不多说,从箱子内拿出一份路线图及一小包样品递给柳中霖,道:“你看货行不行,没问题的话,订金要先给我三成。” 柳中霖熟练的细查,满意的点点头,说:“可以,—切照规炬来。” 雅宿站起身,道:“后续行动我会再通知,等我消息。” 柳中霖、颜君行含笑送走雅宿,才聚在一块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茶都凉了,我再帮你换一杯。”秦蕊替泛宇换上热茶。 “不用了!你别只顾着我,这几天你也够累的。”尹泛宇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要不是你全力支援,坐镇指挥……唉!有够混乱的!”秦蕊坐了下来,揉揉疲累的双眼,微微苦笑。 “你不也倾尽全力吗?我发现你真的有天分,学习力之快、理解力之强,令人刮目相看,假以时日必定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尹泛宇由衷的赞美。 “我才不当女强人呢!每天处在尔虏我诈的环境里,有何乐趣可言?要不是情非得己,我才不碰这些东西。” “不想当女强人,那就当我可爱的小妻子好了。”他试探性的问一句:“等这些事都解决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蕊面泛红潮,道:“看我爸的决定。” “只要你答应,我就有把握让你爸点头。” “泛宇!我爸只有我—个亲人,我嫁给你就得跟你去香港,而放他一个人在美国,我真的不放心。”秦蕊实在很忧心。 “我不会天天把你绑在香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辛苦些,两地跑也无所谓,全看你高兴。” “能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对于他的包容无限感动。 他宠溺的揉揉她的秀发,说:“小傻瓜!” 电话声扬起,尹泛宇接起后,没有打岔的静静听对方说话,眼角却含笑的直瞄着秦蕊。 他挂掉电话,就神秘兮兮地说:“很快你就可以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秦蕊好奇极了。 “等着看吧!” “你们验收一下,看有没有问题。”雅宿带柳中霖和颜君行等人到一个山区的巢窟,那里整齐的排放着—块块白色的砖块。 柳中霜满意的直点头,道:“很好!都没问题。这些现金你也清点清点,银货两讫,咱俩合作愉快。”柳中霖愉快极了!拿到比别人便宜的货,然后再高价卖出,想想这利润多惊人!简直可以赚翻天,难怪颜君行及柳中霖乐得咧嘴大笑。 就在他们沾沾自喜时,也搞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仓库四周突然布满荷枪持弹的人,已将这座仓库团团围住。洪帮所有跟去的小跟班见苗头不对,二话不说就开枪射击。 柳中霖、颜君行见状要趁隙逃跑。 “等等!”雅宿直挺挺的挡在他们两个跟前,手枪豪不留情的对准他们。 “你——可恶——你出卖我们——你——”他们—震惊,连话都无法顺利说出口。 雅宿轻轻撕下粘在脸上的胡子,并拿掉精巧设计、几乎以假乱真的头发,露出甚为英俊的脸庞,道:“你们果真见钱眼开,哼!会沦落到这种下场,完全自做自受。” 在他们的谈话中,一场混战也跟着结束,洪帮所有的人都已束手就擒。 邵南星一声令下,洪帮所有的人全部被带回警局,他自己则再度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群中。 秦冠豪在秦蕊和尹泛宇的扶持下,来到警察局腾出的特别室里。 颜君行及朱翩翩端坐在里头,见他们的来到丝毫无愧疚之色,还冷冷的盯着他们。 秦冠豪浑身发抖,铁青着脸,轻颤的手直指着他们,气得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您别激动!先坐下来再慢慢问他们。”尹泛宇在他耳边低喃,轻声安慰他。 秦冠豪深吸口气,强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怒火,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是你自己造的孽,怨不得人。”颜君行笑得很狂妄、很自负、很得意,在他脸上找不出有任何羞惭之色。 “这话可以由别人批评我,就你们没有资格讲。别忘了我十多年来待你们不薄,对你们姨甥更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哈!我们在秦家侍奉老的、照顾小的,做牛做马为了什么?想的也是往后的日子能享荣华富贵,结果你居然想用区区三百万美金就想打发我们,我怎甘心!”朱翩翩凄厉的回顶他。 “你们真行!连我的遗嘱都偷看。行!——你们行……”秦冠豪气得说不出话来。 “翩姨!你跟我爸结婚十多年,再怎么说彼此也存有一点感情,你于心何忍?居然用这种慢性毒药给他吃,你知不知道差点要了他的命。”秦蕊忍无可忍的插嘴质问。 朱翩翩瞪了她一眼,大言不惭地说:“如果你爸死了,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害死你父亲的,谁叫你莫各其妙跟了尹泛宇。” “老天!你还有没有人性?”秦蕊感到非常讶异。 尹泛宇听不下去了,加以反驳道:“你们也太心狠手辣可,将所有的罪过全推给别人,自己还—副正义凛然的姿态,真是叫人恶心。” “你算老几?轮不到你来插嘴。”朱翩翩泼辣的道。 “他是我秦家女婿,当然有资格说话。”秦冠豪此时也昭告所有的人,他已同意这门婚事。 颜君行冷笑地道:“小蕊!你该好好感谢我这个大媒人,要不是当初设计把你绑架到香港,却又让你跑出来,否则今天你也不可能认识他,更不可能跟他双宿双飞,你真的要好好感谢我!” 此话一出,秦冠豪气呼呼叫道:“我秦冠豪自认聪明盖世,没想到会裁在你手中,我真的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他拼命摇头叹息。 “现在我们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其他也不必多说,泛宇,你先送我爸回去。”秦蕊在尹泛宇身旁央求道。 “那你快些,我在门口等你。”尹泛宇明白秦蕊的刻意回避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也就不揭穿。 尹泛宇带着秦冠豪在外头等待。 秦冠豪实在没有力气再问下去,因为全是他自己所造成的后果,难堪的是他自己啊!他有股欲哭无泪的悲哀! “翩姨,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隐瞒我,我妈咪是不是也死在这种药上?”秦蕊咽哽的问。 朱翩翩脑上不禁有些瑟缩,停了好久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了。没错!你母亲也是长期吃了这种药才丧命的。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因为我恨,真的好恨!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有天壤之别的待遇。你母亲一生幸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呢?必须天天为三餐烦恼,甚至还下海当舞女。遇上君行他父亲,我原以为从此可以不愁吃穿过活,但天不从人愿,没多久他父亲也死了,上天再次将我们母子打入地狱当中;在美国这种资本主义国家,我们得在别人的耻笑中过日,这是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我不甘心!我用尽各种方法进了秦氏,当上秦冠豪的秘书,花费了无数心力,才让天性狐疑的秦冠豪渐渐相信我;而你妈咪那傻女人还把我当做知己,我见机不可失,才使出那些手段。不然的话,我永远无法达到我要的目标。今天是我们运气不好,功败垂成,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就算玉石俱焚,也是在所不惜。” 朱翩翩的心态令人不寒而悸,在她这种教育下,也难怪颜君行会走相同的路。 “现在你们一切都得不到,还陪上你们的一生,这样的结局,大概就是自认聪明绝顶的你们,始料未及的吧!”秦蕊离去前丢下一句:“法律、良心,会给你们一辈子的惩罚。” 秦蕊支开秦冠豪,就是不想让他听到这些,不想让他再受一次打击,因为这完全是他自己招致的灾难,这也是他所承受不住的打击。 人生无常,际遇难料,今天有这样的结果,无法怪罪任何人,因世事没有公平的,不是吗? 秦蕊甚至无法去恨朱翩翩和颜君行,纵使他们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布置高雅细致的大礼堂,两边摆满鲜花装饰,贺客云集,男女双力亲友挤满整个结婚会场。 千里迢迢来到香港的秦冠豪,从头到尾,乐不可支,他的女儿能找到美好的归宿,他当然兴奋。 白世雄夫妇也笑呵呵的,见人就开怀大笑。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白苓、尹若尘和秦蕊、尹泛宇同时缔结鸳盟。 尹烈及李思洁应该是最开心的,因为所有不愉快的事都烟消云散了。 结婚进行曲悠扬的响起,两对新人一踏入会场,嘉宾们不禁全发出赞叹声——果真是上天所赐的完美壁人! 在主婚人的见证下,各自套上代表永恒的结婚钻戒,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携手共度未来的人生。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