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美娇娘》 第1章 [枭雄]《冒牌美娇娘》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co网门抄斩的就是她爹延和郡王戴长风! 一思及此,他的拳头便无法控制的收紧。 跟著,他重重闭上眼,思绪一直无法从当年那残酷又混乱的景象中脱离。 久久,他才回过神来,放了锭银子在桌上,一手拾起长剑便尾随玉轿而去,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便看见那顶轿子停在一座豪华的宅苑前,不一会儿轿中人便走了出来。 一开始她始终垂著小脸,让柴莫连瞧不清楚她的模样。突然,她悄悄回头张望了会儿,那对俏皮的慧黠大眼直投入他心底。 他半眯起眸,仔细端详著她,直见她步进大门……柴莫连相信,他再也忘不了她如今的模样。 等著吧!他绝对会再来找她。 微敛双眉,他转身离开,先去市集采买所需用品和酒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冽风庄。 回庄之后,他先将东西交与仓库,而后扛著几坛酒来到元烽房门外,“师父,我回来了。” “请进。” 柴莫连步进屋里,望著师父,“师父,酒我带回来了。” “好好,咱们一块儿喝几杯。”元烽光一听见酒,就迫不及待想品尝了。 “师父,这酒坛可不是普通的酒坛哪!”柴莫连神秘的笑笑。 “不是普通的酒坛?什么意思?”元烽眉一撩,奇怪地问。 柴莫连送上酒坛,让师父看个仔细。 元烽仔细一瞧,吃了一惊,“天,这不是大汉时期的坛子吗?” 元烽不但嗜酒如命,更爱骨董成痴。 “没错,看来师父对骨董的了解还是不减当年呀!”柴莫连不由钦佩师父精准的眼光。 “我倒是好奇,你又怎么确定这不是赝品?”元烽笑问。 “徒儿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些年,别的没学会,这本事倒是增进不少。”将酒坛放置桌上,柴莫连拿来两只杯子,斟满酒,将其中一杯奉上,“师父,请。” 元烽笑著接过,一口饮尽,“啊!骨董装醇酒,够味儿。” “师父,你不嫌弃就好。”他撇嘴笑笑。 “对了,这酒不便宜吧!何必花这么多银子?”元烽挑起眉问道。 “前阵子我接了不少桩买卖,再加上我爹留给我的,花这点银子不算什么。”说时他的表情不禁一沉。 “虽然你爹留了银子给你,但我想他是另有意图吧!”元烽道。 “我知道,但我并不想那么做,现在这样的日子比较适合我。”想他爹过去乃为江南巡抚,但私底下却是“改革党”的首领。 一直以来他这样的双重身分都掩饰得极好,可是就在某次行动前竟被揭发,落得满门抄斩的命运,柴府上上下下百余人都难逃一死。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也安心了。”元烽明白他的过往,若真能放弃复仇的意图,对他而言不啻是件好事,否则对方可是有权势之人,要报这个仇就算将命豁出去也不见得能成功。 “我只是说我不打算延续改革党,可没说忘了我们柴府这么多人是怎么死的!”柴莫连深吸口气,“或许是我不及我爹的爱国情操。” “真是这样吗?而不是对改革党怀恨?恨他们在你们全家危急之时居然见死不救,我猜的没错吧?”因为将这些徒儿视如己出,元烽对他们每个人的心思是再了解不过。 “师父……”柴莫连确实有些意外。 “好了,咱们就别再提这事,既然你心意已决,不管你做何决定,师父一定全力支持。来,咱们再干一杯。”元烽又举杯,飒爽一笑。 就在这时候,冽风庄的管家阿福在屋外喊道:“庄主,外头有人急著要找莫连,可是他不在庄内呀!” “是谁要找我?”柴莫连遂问。 “啊!原来你在这里。”阿福叫道。 “是的,福伯。”他从屋里走了出来,“是谁要找我?” “不认识的人,他们就在大厅。”他指著大厅的方向,“那你要见他们吗?” “我去看看。”柴莫连于是朝大厅走去,心底疑惑著对方到底是谁? 柴莫连才步进厅里,一名与阿福年纪相仿的男子立即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请问你是?”他直觉这位老人家颇为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对方是谁。 “我是老刘……老刘呀!”老人家立即冲上前,急急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柴莫连眯起眸,心暗暗一震,“你是……” “想起来了吗?小时候你老喜欢坐在我肩上呀!” 对方的话慢慢勾起了他的记忆。 “老刘!”柴莫连终于绽出笑,“你是……大胡子老刘?” “对对,你终于记起了!”老刘捻捻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现在老了,大胡子已变成小胡子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吧?”他关切地问。 “还好,小的一切很好,只是听见巡抚发生的事,让我深感心痛。”老刘拭著泪,“当时直想奔去瞧瞧状况,但改革党的isuu書网人已被监控,根本没办法行动。” “事隔多年,就别再说了。”柴莫连问著心底的疑惑,“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的前阵子遇到阿竞,就是当年扛著少爷你逃跑的仆人,他告诉我他将你托付给冽风庄的元烽。”老刘说到这里又握住他的手,“重新开始吧!一切都重新来过吧!” “开始?” “改革党──” “不,我不同意。现在的局势和当年不同,现今皇上英明有为,百姓安居乐业,还需要改革吗?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这事,就请回吧!” 说完,他才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老刘又道:“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就是想说目前国泰民安,已毋须改革党多事了,但是延和郡王来到了镇上,如果少爷愿意,老刘可以帮你。” “你要帮我什么?”他定住身,已心里有数。 “帮你报仇。”老刘赶紧说道。 “不必,就算要报仇,我也可以自己来。”他朝老刘点点头,“多谢你来看我,但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老刘看著他的背影,不放弃地说道:“小的就暂住在镇郊留春河旁的十寨口,你若改变心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柴莫连回到自己房里,不禁紧闭上眼,脑子里又闪过延凌郡主的身影。 记得小时候爹经常带他去延和郡王府,当时才五岁的小郡主很爱跟著十岁的他东奔西跑。她笑容灿烂,笑眼如杏,才这么点大就清丽得让人爱怜! 但是,从他家被满门抄斩的那天起,他便收起了那份爱怜,告诉自己今后不见面便罢,若再相见,他必然要从她身上讨回所有的冤屈。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再遇见她?为什么? 尽管不是老刘来找他,他知道自己也绝不能放过她…… “郡主,我不要再去了!”小淘仓皇地直摇著脑袋,“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如果让王爷知道了,小淘又得受罚了。” “是你被受罚还是我被出卖的好?”延凌郡主戴晓凌瞪著她,“何况我爹最近忙著赴宴,根本没空管这些。” “可是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让郡主与几位官家少爷认识?”只是她和郡主都不明白的是,在皇城多的是贵公子,王爷为何要来这种小镇上招亲呢? 而戴晓凌在皇城早已有意中人,说什么也不想招亲,问题是她爹似乎非常重视这桩事,让她想逃避都难。 “不管怎么样,小淘,你到底帮是不帮?” 第2章 幸好她身旁还有这位小丫鬟可以稍作顶替。 “呃……”小淘噘起小嘴,“就算我不说,那些轿夫、随侍也都会知情。” “我自有办法封他们的嘴,就算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戴晓凌非常有自信地说道。 “但是王爷上回不就听说这事儿,还把我叫去盘问呢!”她著实不敢对王爷说谎,可是为了郡主,她还是说了。 “那是被外人瞧见的关系,只要你别承认就行,我爹没证据是不会随意惩处的,所以别担心。”瞧她说得轻松,但是在小淘心底却有著无限压力。 瞧她噘著嘴,一副胆怯样,戴晓凌这才缓下声说:“拜托嘛!” 小淘依旧拚命摇著脑袋。 “……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是最后一次。”戴晓凌无所不用其极的恳求。 “真的是最后一次?”小淘眨著眼问。 “对,就是最后一次。”戴晓凌将她压在椅上,“来,我为你上胭脂水粉。” 小淘知道今儿个自己已是难逃一劫,只好任由郡主摆布了,好不容易上了妆,也换上隆重的装束,她便在几位较贴心的下人掩护下上了轿。 这回她要去见的是江南海城官之子,而这也是小淘感到最痛苦的时候,因为那些官家公子哥总喜欢炫耀自己的学识,满口之乎者也,而从小没念多少书的她也只能傻笑以对。 “啊!”轿子突地颠簸了下,险些将她摔了出去。紧接著是一阵打斗声和随侍在旁丫鬟的叫嚷声。 “发生什么事了?”小淘惊慌地问。 “有刺客……”外头的人大喊道。 “刺客!”小淘倒吸口气,还来不及反应,轿顶突被掀开,下一瞬间她的脑袋让一个黑帕罩住,整个人被高高拎起……“谁,你到底是谁?快放开我!” 对方搂著她腰间的手重重一收,差点将她的纤腰给折断。 小淘不禁吓哭了,“别这样……你是谁?” “已经十七岁了,还这么毛躁。”突然一道沉冷的嗓音响起,震得小淘心口一颤,再也不敢说话了。 他怎么会说她十七呢?她今年才十六……咦?该不会他指的是郡主,郡主今年是十七没错。 难道……难道郡主才是这名刺客的目标? 小淘一颗心直拎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被放了下来,但头上仍罩著黑帕,让她无法看见对方的长相。 “你……”她好想告诉他她不是延凌郡主,但又怕会带给郡主危险,半晌说不出下一句。 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她是不是有话要说,猛地钳住她的手,将她往前拉,好几次她踉跄差点跌倒,都是他将她拉住,才挽救她免于跌倒的难堪。 “脚抬高。”前面有门槛,他出声提醒。 小淘先是一愣,跟著徐徐举步进入,这时候她眼前的黑帕才赫然被拿掉! 从漆黑一下子要适应光亮,光线扎得她一时无法张开眼。 “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房门是锁著的,别妄想逃走。”将她带到老刘的栖身之处,他眯起眸,冷冷注视她好一会儿,那眼神带著强烈的探究。 须臾,小淘的视线慢慢清晰了,也看清楚眼前男人的长相。 意外的是,他长得英俊挺拔,人家说皇城是出产俊男的地方,可她在那儿待了五年,却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这么好看又充满男子气概的男人。 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不是坏人才是,可他为何要劫持她──不,为何要劫持郡主呢? “等一下。”见他要走,她忍不住喊住他。 “还有事吗?”他没回头,就怕自己会心软。 纵使已有十多年没见面,但是她可爱的笑靥和俏皮的神情仍深植他脑海中,没想到她长大了,却也变了许多,在她脸上已找不到过去的影子。 这样也好,才能让他狠下心来为家人报仇!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将我囚禁起来?”小淘颤抖地问道。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是戴长风的女儿。”柴莫连板著脸,眼神锐利得像把剑,直刺进她心底。 “你怎么连我们郡……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小淘瞠著双疑惑的大眼,直睇著他。 柴莫连朝她勾起一抹淡不可见的笑影,“你说呢?” “我?”她微愕。 “我知道你养尊处优惯了,现在待在这种寒酸的地方,是不是很难熬?”他勾起嘴角,笑里充满讥讽。 “什么?”小淘看出他眼底的恨意,她从没想过当一个人心中有恨时,竟会表现得如此强烈。 “你爹做了什么事你或许不知情,不过也不需要知情,我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说到这里,他便收起凝注她的视线,离开房间。 直到他消失后,小淘才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拚命喘著气。 怎么办?看样子她真的完蛋了,他会不会是想杀了她? 在她心中,王爷可是个大好人,为人亲切和善,从不会对下人颐指气使,若是仆人生病,还会命管家赠上慰问金,这样好心的王爷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郡主知不知道我被捉来这里?我该不会得在这种地方关一辈子吧?”她哽著嗓自言自语,如今她只希望自己能活著出去。 见到柴莫连,老刘立刻问道:“你把延凌郡主抓来有什么用呢?” “她可是戴长风的掌上明珠,可以拿她来威胁戴长风。”他望著老刘,“如果你害怕想退出没关系,我会立刻带她离开。”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刘赶紧否认,“我只是担心你这么做会打草惊蛇。” “我自会小心,你放心吧!”他看看天色,“我还有事要办,郡主就麻烦你看著了。” 望著他的身影远去,老刘担心地低喃,“唉~~看来他的个性可要比老爷年轻时还固执呀!” 待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大半天了,小淘一颗心始终提著。 郡主一直待她如亲姊妹,从不将她当下人,而王爷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七岁时,庄子里遇上一场大火,她爹娘葬身火窟,王爷路过她残破的家,见她isuu書网一个人孤苦无依,便将她带回府,让她成为郡主的玩伴。 如此的大恩大德她还没回报,怎能就这么死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王爷为了救她,而中了对方的计谋呢? “不行,我不能继续被困在这儿,得想想办法才行……”小淘深吸口气,打定主意后便先戳破纸窗,看了看外头。 外面只有一个人看守,而且还在打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房门是锁著的,窗子也是锁著的,但是上头有个小窗是开启的,以她娇小的个头应该可以钻出去才是。 于是小淘立刻爬上桌,再爬上小窗,好不容易挤出窗外,眼看高高的地面,虽然有丝胆怯,但只要想起王爷的安危,她奇便顾不得害怕,闭上眼往下一跃──老天,手好疼! 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扭伤手,痛得她的小脸狠狠皱起,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但是这坠地的巨响还是惊醒了看守的人,“你怎么了?你……你从上头的窗子跳下来?”想扶她起身,又想起她贵为郡主的身分而不敢造次,只好大声嚷道:“快来人哪!” 在他的嚷嚷下,才刚回到十寨口的柴莫连立即赶了过来,看见躺在地上直呻吟的小淘,不禁浓眉一皱! 他随即上前将她抱起送回房里,看著她痛苦纠结的小脸,他的心也跟著拧起,“摔著哪儿了?” 小淘以为他会因为她的逃跑而发怒,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温柔又担忧的嗓音问她。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心融化了,只能傻傻地看著他…… “到底哪疼?不说要我怎么医治你?”他拧起眉。 “我……”他的追问让她莫名鼻酸,甚至流下眼泪。 “哭什么?”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的泪。 小淘别开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直觉对王爷和郡主感到抱歉。 “为什么不说话了?居然爬那么高的窗,真以为你逃得了?”想到她宁可摔死也要逃离这里,他不但心沉下,连嗓音都哑了。 “不能逃我也要逃,我不能让王……让我爹为我担心。”小淘看向他,咬著下唇,“你不用对我好,干脆杀了我好了。” 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消气,换取王爷与郡主的平安。 “杀了你?!”他冷笑,“你就这么想死?要知道,你的死并不能救你爹。” “那你的目的是?”她惊愕地望著他。 “这个你不必知道,但是记住,别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如果你死了,我会以更残酷的手段对付你爹。”说完,他转身欲走。 小淘惊慌的想拉住他,却扯痛伤处,小手还没抓住他,整个人就失去平衡的摔下床。 柴莫连这才明白她似乎伤得不轻! “你到底伤到哪儿了?”他眉心轻蹙,告诉自己不能太在意她,可他就是没办法那么绝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全身都疼。”原不想示弱,可是在他突转柔魅的嗓音中,她已无法再装坚强。 “我看看。”他扶她坐回床上,准备检查她的伤势。 “不要,你不能看。”小淘用力推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走吧!” “听说戴长风带你来到这个小镇,是要为你选夫?”他口气尖锐地问道。 “对,我爹是这么想。” “就这么急著嫁人?” 第3章 柴莫连撇撇嘴,“只是我不明白,皇城内和你们戴家门当户对的公子这么多,你们又何必大老远跑来这种地方招亲?” “这是我爹的主意,我也不明白。”她因为身子疼而动弹不得。 他仔细瞧著她紧皱的五官,“瞧你,真疼得难以忍受?” “不……我还好……” “真的好吗?”他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猛然解开她的衣襟,察看她身上的伤势。 小淘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僵住,只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游移,带给她一种酥麻焚热的感觉。 “这里疼吗?”他的手触及她的腰侧。 她的身子起了一阵阵颤意,连呼吸都急促了,想推开他、想拒绝他继续碰触,可是经那一摔,她当真无力反抗了! “这里呢?”柴莫连面无表情地望著她,大手缓缓来到她手臂。这一轻触,竟让她疼得尖嚷出声。 “痛……”果真是疼入骨髓。 “原来伤到这儿了。”他凝视她痛楚的小脸,“现在我要施点力,你得忍一忍。” “什么?”她瞪大眼,不确定他到底要怎么对她?“不用了,不劳烦你出手,只要帮我请个大夫就行了。”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这儿没有大夫,你若想永远这么躺著的话,我也无所谓。” 瞧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小淘被吓晕了,想到自己日后得永远这么躺著,事事都要靠人打理,那可真是比死还要悲哀呀! “别倔强了,这个给你咬著。”柴莫连丢了条布条给她。 小淘颤抖地抓住布条,然后咬著,虽然不知道他等会儿会怎么整她,但她已抱著必死的决心。 随即柴莫连一手压在她腰间,抓著她的右臂猛地往后一掰,疼得她紧咬著布条,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直到她听见“卡”一声,他才松了手,可是她已是泪流满面,不停抽泣。 “已经好了,就别哭了。”他睇著她轻颤的身子。 “真的好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痛?”小淘以为他那么做不过是想整她,“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何必骗我。” “我没骗你,有没有好转,你明天一早就会有感觉了。”他一双冷肃的双眸直盯著她纤柔的小脸。 过了会儿他又道:“我会请秀婶过来照顾你,早点睡吧!”接著他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小淘直见他离开后,一颗拎著的心这才缓缓落下。 说真的,从刚刚开始她一直在逞强,也一直想激怒他,希望他会一气之下杀了她,不要再用那种软热的语气对她说话,扰乱她的心。 但为何他脸上出现的却是种陌生的痛楚线条?又为何他要关切她的伤,这样的男人还真不是她能明白的! 既然对王爷有恨,他应该气她、报复她,同样恨她这个冒牌郡主才是呀! 第二章 “什么?郡主被劫了!”才刚回府的戴长风听见下人这么说立刻刷白了脸。 “刚刚就在半路上,突然杀出一个人,他武功高强、身手矫健,三两下就把郡主的轿子劈开两半,将人给带走了。”下人比手画脚地说。 “护卫呢?到底做什么用的?”戴长风利目一瞠。 “护卫的武功……差那人差太远了,当我们察觉到的时候,郡主已经被带走了。”下人愈说愈小声。 “够了!快去调查对方的底细,如果没查到就别回来!”戴长风平常并不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但是爱女被劫,他实在冷静不下来。 “是……”下人们头一次面对怒火冲天的王爷,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 “爹!我在这儿。”突然,一记不该出现的声音蓦然响起,将所有人震住。 “凌儿,你怎么……”戴长风顿时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听护卫说你被劫走了!还是对方又将你给放了?”那位下人还以为自己撞邪了。 “被劫的人不是我。”戴晓凌难受的垂下双眼,想起最贴心的丫鬟小淘替她受难,她心里就难过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长风想了想,恍然大悟,“天,该不会你又拿小淘顶替了?就算不想见对方,可以跟爹直说呀!” “我说了你就会听吗?”她噘起唇。 “你──算了,现在不是怪罪你的时候,得赶紧将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揪出来才成。”戴长风揉揉眉心。 “爹,到底是谁,谁会这么做?”他们可是前两天才来到这镇上,一路上也没招惹是非,到底会是谁下的手? “别担心,我会查清楚。”小淘虽然不是他的女儿,但是自她七岁进府,已陪伴晓凌有九个年头,她可爱天真、憨傻善良,虽然少了做丫鬟该有的机伶,但是深得府中人的喜欢。 现在她因为女儿而身入险境,他能坐视不管吗? 原以为这地方淳朴,没想到却有著这么大的危机,戴长风深叹口气,朝外头喊道:“原伯……” 管家原伯闻声,立即进入厅里,“王爷,有事吩咐?” “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的王爷,对了……郡主被劫之事需要发送公告到附近各处张贴吗?这样或许可以早日得到消息。”原伯也听闻这消息。 “不,暂时别将此事公开,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企图,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戴长风交代之后,便直接步出大厅,“不奇用备马车了,我直接去马厩牵马好了。” “是。”原伯加快脚步跟上。 然而,就在戴长风离开不久,心急如焚的戴晓凌也回到屋里直忧心著,完全没意识到有抹黑影闪进房间。 直到晚膳时间,下人们均不见她前往膳堂用餐,于是派了一名小丫鬟去她房里喊人。 但是才步进她房里,小丫鬟的脸色立即变了。 她张嘴结舌地看著房间里一片狼藉,而郡主居然不见了! “来人哪……快来人哪……郡主……郡主被劫了──!” ※※※ 郡主一天被劫走两次。 第一次是劫错人,第二次却真的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走,可以想像当戴长风得知此事有多震惊了! 老天,这到底是谁做的? “王爷,这回真的得报官了。”原伯焦急地说。 戴长风只是静静地坐在椅上,不停揉著太阳穴,没有回他一句话。 “我想,可能是小淘说出自己不是郡主,对方才潜入这里……王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原伯可是看郡主长大,对她更是疼入心坎,只要想著她落入有心人手中,他便心急不已。 “小淘不会这么做。”戴长风断言道:“我想是对方察觉抓错人了。”“那还是报官吧!” “刚刚我就是去衙门,去见这儿的县太爷,要他暗中调查。又担心如果说出被劫的是丫鬟,他们不会重视,所以我谎称是郡主被劫。”可见王爷对小淘的疼爱不假。 “怎么会这样?”原伯的双肩垮下,“如今成真了。” “现在只好等待了,等著对方再次找上门。”戴长风眯起眸。 “王爷,您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再来?”原伯可吓坏了,“郡主都在他们手上了,他们还不罢休吗?” “郡主不曾与人结怨,可以想见他们针对的并不是她,而是我。”戴长风说出心底的臆测。 “那……那该怎么办?”原伯绷紧神经,等著王爷发出命令。 “我说了,目前只能等待,你别再嚷嚷。”此刻戴长风心绪正乱,原伯还在旁边直聒噪,让他一颗心更乱了。 “是,我不说就是。”原伯垂下脑袋,“可是我还想问一句话。” “你问吧!” “咱们是不是要回皇城呢?那儿是王爷的地盘,要派人手调查也容易些。”原伯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虽然没错,但是郡主是在这里被劫,皇城离这里又太远,著实不方便呀!”戴长风闭眼沉吟了会儿,“继续留下吧!” “是的,王爷。” “我去凌儿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他摆脱一切烦乱与忧心,决定亲自去做些什么。 原伯点点头,随即与王爷一块儿进入郡主的房间。 一踏进房里,杂乱的程度还真是让人心惊,“天,那些人不但将人劫走,还破坏房里的一切,简直太可恶了!”原伯忍不住咒骂。 戴长风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四处查看后才道:“非常怪。” “王爷,哪怪了?” “如果目的真的是劫人,又何必将屋里的一切破坏殆尽?”戴长风说著心底的困惑,“这情况看来有点像是故意的。” “故意?”原伯可不苟同,“您是说郡主自己要跟人家走!这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这么判断,凌儿不会功夫,只须一个大男人就可以轻易的将她带走,根本不需要将屋子弄成这般。”这样反而容易引人注意。 “王爷,您说的也有道理,只是……” “好了,我们出去瞧瞧,看看他们可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戴长风来到房门外,望著地上凌乱的脚印,徐徐跟著走到大门外,继续寻觅著。 此时,躲在街角的老刘转首对柴莫连说:“看见没?他们的神情非常不安,我想郡主被劫一事很快就会传开了。” “那正好,就看他们接续会怎么做。”柴莫连眯起眸望著戴长风,他可是以著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冲过去杀了他。 “如果要杀戴长风,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第4章 老刘早听过冽风庄里的几个枭雄各个武功高强,想必少爷一定也不弱,此刻戴长风身边并无护卫,要捉到他易如反掌呀! “抓了他他就会认罪吗?”他反问:“我们得握有证据才成。” “那我们该怎么做?”老刘是个粗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计画。 “一定要找到他当初出卖我们的证据,只要有证据在手,就不怕他狡辩,这就是我将戴晓凌抓走的目的。”做了这样的解释后,他便冷著张脸离开了。 老刘望著他的背影,实在研究不出他的想法,或许现在年轻人脑子所转的东西已不是他们老一辈的猜得透的了。 ※※※ 回到十寨口,柴莫连才进入里头,就见老刘的妻子秀婶从里头走出来,一看见他就急说道:“我看那丫头是不想活了,她既然要死就成全她吧!” “什么意思?”他拧眉问道。 “她呀!不吃不喝的,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她就是不听。”秀婶连连摇头,“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准出人命,我想她大概知道自己的爹做了什么缺德事,所以连吃饭都不好意思。” 一听到这儿,柴莫连不做多想地朝后面的囚室走去。 砰!他用力踢开房门,瞪著她坐在床角不语的模样,“你是真的想死吗?” “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想死呢?”她抬起迷蒙的眼,“可是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害我……我爹,我当然不肯。” 听她这么说,柴莫连蓦地扯开唇角笑了,“没想到你还挺孝顺的。”记得她小时候只会让所有人担心而已。 “孝顺有错吗?”他这是什么表情? “是没错,但你听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吧?”他眯起眸,“把自己饿死了,这也算孝顺?” “我管不了那么多,除非你放了我,否则我就是不吃。”反正她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说动。 “你真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忍不住对她吼道。 她吓了跳,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不明白这男人干嘛在乎她的身体,她饿死了不是更好?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抬起脸,眨著不解的眸,“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感动,而去吃那些会害死我爹的东西?” “你──”柴莫连深吸口气,看著她倨傲的神情,“好,你不吃可以、想死也成,但是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吗?” 瞧他半眯的眼底闪过诡异的流光,小淘的心蓦然跃至喉头,连说话都结巴了,“你想要做什么?” 这男人好奇怪,一会儿对她很温柔,一会儿又对她凶巴巴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说我该做什么好?”他索性一腿跪在床上,俯下身直逼视著她。 他这么近的距离,让她紧张的猛吸气,却也因此将他温热的气息吸进鼻腔内,浑身更是莫名发颤。 “你别过来,求你。”她的手臂还没好,想躲也躲不掉呀! “你也会求我?”他逸出冷笑。 “对,请你让开……我的手已经很疼了,不要再欺负我了。”小淘万分委屈的逸出泪水。 “手臂还疼?”他眯起眸,这不可能呀!“哪儿疼,我再看看。” “不要。”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提防地望著他,“就是被你弄得现在更疼了,你这个蒙古大夫!” 柴莫连怀疑的望著她,虽然他不是大夫,但是习武已久,也在师父身边学得治疗内外伤的方法,她的伤并不重呀! “我说我看看。”气她老是信不过自己,柴莫连猛地将她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锁在胸前,跟著撩起她的衣袖,仔细瞧著她的伤处。 “这?”柴莫连的眉头深深拢起……她的手臂居然又红又肿,之前并没这么严重啊! “别看……快放开我……别这么盯著我看。”她虽然是名丫鬟,但总还是闺女呀!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你刚刚又做了什么?”他逼视著她。 “我……我什么也没做。”她猛摇著脑袋。 “是不是又做傻事了?”柴莫连指著上头的窗,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刚刚又爬上去了是不是?” “我又没摔著。”小淘缩紧脖子。 “是没摔著,但是爬上去时又不慎扭伤了?”这伤八成就是这样来的,没想到才稍稍好些,她又不安分了! 如果一直将她关在这里,说不定她还会想出更多逃脱的花招,就算不死也可能落得半残吧? “你……你怎么知道?”他有第三只眼睛吗?好恐怖的男人。 “这下你的伤得让你躺好一阵子了,再动的话可能会变成残废,你自己看著办好了。”丢下这句警告后,柴莫连便无情地转身要走。他知道,如果不出言吓吓这丫头,就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眼看他就这么离开,小淘突觉惊慌不已!下意识紧抓住他的衣角,扬声喊道:“你就要这么走了?” “要不呢?你不是找死吗?我不过是成全你。”他回头怒视著她。 “可我不想这么死掉!”如果死在床上,那多丢脸。 “那你还想风风光光的死吗?”瞧她说的是什么话? “好,我答应不再莽撞,也不再乱来,请你帮我请大夫来好吗?”她心想大夫来了,她便可以向他求救。 “呵!你以为我会上当?还是躺著等死吧!” “那我要怎么办?”她坐了起来,手臂疼得发麻,“好,随便你了,只要别让我一直窝在床上。” “那你也只好相信我这个蒙古大夫了,怎么样?”他没意思与她谈条件,只是用询问的口气对她说。 “随……随你了。”她紧闭上眼,一副从容赴义的模样,让柴莫连看了好笑又生气。 坐到她身畔,柴莫连拉高她的衣袖,粗糙的大掌直接触及在她红肿的伤口上,小淘因为紧张,身子绷得好紧,还隐隐发著抖。 突地,他使力一压,疼得小淘轻逸了声,眼泪又扑簌簌的淌出来。但她拚命咬著下唇,就是不愿喊痛,免得又被他给挖苦。 “别硬撑,想喊就喊出来。”他眯起眸看著她紧皱的小脸,以及下唇一排深深的齿印。 小淘别开脸,不愿去看他关心的眼神,因为那样的眼神会让她害怕,怕自己会迷失自己的心…… 她不懂,如果他要挟持她,又为何要对她这么好,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老天,她不能再这样了,他可是王爷的仇家,要谋害王爷和郡主的仇家呢! “我必须再加重力道,你可以再忍没关系。”柴莫连就是气她这样,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防著他,难道她真的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虽不舍也不忍,但是他不能撤手,否则她的伤会愈来愈严重。 提了气,他用力往她伤处一压,那股刺骨的疼立刻由内散发出来,疼得她尖叫了声,“啊──” 同时间,他低首吻住她的小嘴,就怕她再度咬伤自己的唇,可知她不疼,他都为她疼了。 小淘震住了,他的吻占领她所有的感官与知觉,让她忘了推开他。 柴莫连瞧她额际布满点点汗珠,一双小拳头紧紧握住,他却无法松手,直到确定她手臂上的瘀血渐渐褪去,柴莫连这才收回手。 “可以了。”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 小淘愕然又羞愧地看著他,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不停喘息,虽然伤处很疼,但刚刚那个吻更令她震惊! 她用力撑起自己,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她抬眼看著他,“你还想怎么整我?” “我没兴趣整你,你已经好了。”他眯起眸望著她,“可能还会有些疼,但你已经可以撑起自己,就表示没问题了。” “我真的好了吗?”她动了动手臂,已奇迹似的不再疼痛。而她才刚说完,肚子便发出一阵饥鸣。 柴莫连转而望著圆几上动也没动过的晚膳,“饿了吧?” 她摸摸肚子,懊恼为何总是在他面前出糗,“还好,你不用管我。” “摔不死,所以打算饿死啰!别忘了饿死的话也会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窝在床上死掉不是你最不希望的吗?”他讥讽的眯起眸子,嘴角隐现的笑纹带著抹诡谲。 被他这一激,她的嘴儿像是僵住似的,居然不知该怎么回话。 瞧她那副傻愣愣的模样,他忍不住大笑,“哈……” “你笑什么?那……那我会吃,你走吧!”她扁著嘴说。 “干嘛这么怕我?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我?”柴莫连倒想看看,当她知道他是谁的时候,会出现什么表情。 “记得你?!”小淘提防地望著他,就担心自己说错话,让他起疑。 “对,虽然你我好些年没再见过面了,但是你对我真的连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吗?”他故意逼近她,好让她看清楚他的脸。 小淘哪会记得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 “真不记得?”她逃避的眼神让他生气。 “不要一直问我,我完全没有印象。”说不记得总比说错话要好,现在只要她不说溜嘴,王爷和郡主就会安全。 “柴莫连……记得柴莫连吗?”突然,他轻率地捏住她纤细的下巴,勾起她满载惊颤的小脸。 “柴……柴莫连……”她喃喃念著这个名字。 “不该忘了才是,你不该忘记。”儿时口口声声念著他的名字,该深深刻在脑海里才是。 “我……我不记得了。”她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真不记得?难道你爹对我们家做了什么缺德事,你也全不记得了?” 第5章 他咬牙问道。 “你不要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说我爹的不是,请你离开。”只有他离开,她才不会这么紧张,也才能得到平静。 “好,很好,你可以忘了一切,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却不会忘了这份仇。”冷著嗓一字字地将这些话说完后,他便猛一甩袖朝门外走去。 在经过圆几时,他又顿住脚步,回头说道:“饭菜都凉了,就别吃了,我会派人再送过来。” 小淘错愕地望著他离去的身影,不禁猜想他与王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竟会让他一提及王爷就变脸? 虽然他的脾气不好,老瞪著大眼对她说话,可是……为何他那时而温柔的眼神会迷乱她的心呢? 伸手摸上自己的手臂,上头仿彿还留有他的余温。 这个夺走她的吻、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男人,今后她该怎么面对呢? 甩甩头,她要自己别再多想,如今她只要记得千万别带给王爷更多的麻烦才好。 第三章 “少爷,那丫头寻死寻活的,你还命人为她换上热饭菜……该不会你根本忘不了儿时的情分?”三天后,老刘才听说这事,立刻去问柴莫连,因为他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你派了人盯著我?”柴莫连猛抬头望著他。 “不是。”老刘慌得直摇头,“少爷,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没这个意思。而是这个十寨口我已住了一阵子,里面的人都是我原来的手下,他们听见、看见什么,都会来告诉我……以后,我会让他们别──” “算了,话太多了反而让人生疑。”柴莫连一句话就让他住了口。 “少爷……” “其实我不怪你这么做,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你愿意出借给我已是最大的帮助。”柴莫连轻叹口气,“但我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这儿。” “为什么?少爷!如果真是因为我的关系,我可以搬出去。” “不是,别想太多。”他解释道:“这里离戴长风的别苑太近,那丫头总会兴起逃跑的念头,如果搬远点,奇一方面不容易被他的手下查到,另一方面也可以阻绝她继续动歪脑筋。” “少爷说的有理,待在这里的确不安全。”老刘眼珠子一转,“那少爷想要将她送到哪儿?” “我还没主意。” “小的这十年来都一直住在楠云山上,那儿杳无人烟,是不错的藏身之处,只不过……山路陡峭,马车无法通行,得徒步上山才成。”老刘早有这样的想法,直到此刻才说出来。 “徒步上山是吗?”他半掩眸子,心想凭那丫头的体力,能爬上山吗? “没错。” “楠云山……那好吧!就那里。”柴莫连点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住在山上可得多准备一些食物与用品才成。”老刘立即去办该办的事。 柴莫连也不做多想,随即启程返回冽风庄,既然要到楠云山暂住,就得好一阵子无法回冽风庄,他该跟师父交代自己的行踪才成。 当他回到山上,薛石乔一瞧见他就拍拍他的肩说:“你这阵子似乎很忙,据我所知你并没出什么任务,到底在忙啥?” “一些私事。”他并没明说。 “需要帮忙吗?”看出他的神情带著心事,薛石乔问道:“咱们是兄弟,有事可别瞒著我们。” “我并没有瞒著什么,放心吧!只是来通知大家,我得离开一阵子,等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柴莫连并不想多说什么,自己的事由自己解决。 “那就好,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们全力支持。”一旁的齐亦也补充了句,“但别忘了告诉我们你的去处。” “什么意思?” “你忘了我的经验?上回我出任务没给你们消息,你们不是来找我吗?所以这次我一定要知道你去哪儿。”齐亦坚持道。 “你还真是。”拗不过他,柴莫连只好道:“楠云山,没事别来烦我。” 丢下这句话,柴莫连便回房间收拾简单的行囊,出来时大伙还在前院,于是他问道:“师父呢?怎么都没见著他的人?” “他到山下找人去了,三天后才会回来。”齐亦遂道。 “那么,请你们替我转告师父。”柴莫连朝他们点点头之后,便独自往山下走去。 “当年的灭门事件他到现在仍没办法忘记。”薛石乔曾经听师父提过此事,不过详情则不太清楚。几次想再问他,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他们平日虽然无话不说,但是只要一碰触心底最深的那一层,都会自然闪避开来。 “你说这种事又有谁忘得掉呢?”齐亦眯起眸看著柴莫连离去的身影。其实在他们六个人当中,平日就属他最安静,让人无法理解他心底的想法。 “说的也是,咱们得多注意,别让他陷入危机中。”薛石乔一手攀住齐亦的肩,“咱们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下山干嘛去,这么久没回来,我们倒不如去喝两杯吧!” “说的也是,这就走吧!”齐亦笑了笑。 ※※※ 已经休养好些日子,小淘每天一早就会下床伸展四肢,发现自己的身子已渐渐康复,现在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有两下子,不是大夫还能将她的伤医好! 就在这时候,那位老爱对她凶巴巴乱吼的大婶走进屋里,手里还端了碗汤药,“这是少爷命我端来的,快喝了。” “为什么要喝汤药?”她又没生病。 “你不是伤了吗?成天给我找麻烦。”秀婶见了她就想起戴长风,虽然她长得可爱讨喜,但要她怎么喜欢她呢? “我的伤已经好了。”她直瞪著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不吃药补一下筋骨,等一下你靠什么体力上山?准备一下,待会儿就要出发了。”秀婶怕她又不安分,说不定将汤药给倒了,所以走近她,硬是要看著她喝下。 “要出发去哪儿?”小淘好不容易才习惯这种生活,这下又要迁往别处,她难免会担心呀! “喝下再告诉你。”秀婶一双利眼就这么监视著。小淘没辙,只好端起汤药喝下,接著她又看著秀婶,“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喊我秀婶就可以了。” “那么秀婶,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吗?”会不会他们打算杀了她,要把她带到某个地方毁尸灭迹?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要去楠云山。”说著,秀婶便离开了。 小淘心慌不已的想,为什么他们要到山上去?只是,现在她的生死掌握在对方手中,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著屋里空荡荡的一片,她根本没啥好准备的,只好坐在床角等待。 不一会儿,柴莫连进入屋里,直瞅著垂著脑袋动也不动的小淘。只要想起她居然不记得自己,他便心如刀割呀! “出发了。”他看著她,“走吧!” 小淘点点头,起身缓慢地往外走。 柴莫连瞧她那慢吞吞的模样,受不了地走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直接朝停放马车的后门走去。 小淘一时间愣住,忘了该做何反应,直到听见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才惊觉自己竟是被他抱在怀里! “你快放我下来!”她惊慌地望著他,“我可以自己走。” “让你像乌龟那样爬著出去吗?你有闲工夫爬,我可没空等,前往楠云山的路途遥远,晚上我可不想睡在马车上。”光是他说话的时间,就已经走到马车旁,“进去。” 小淘这才赶紧松开他,慢慢爬进车里,接著她竟见他也坐了进来,马车内的空间狭隘,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坐著,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何必这么拘谨,瞧你这么久了,竟然连动也没动一下,变石头了?”他没好气地望著她那紧张的模样。 “这个车厢太小了,你不觉得很不方便吗?”她左看看右看看,“如果要坐两个人,应该雇大点的马车吧?” “大一点的马车?你给我听好,我可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财势也没有你们王府来得雄厚,又何必为了你雇大马车呢?” 柴莫连可是故意这么说,当然马车小点是为了上山方便,如果连这么小的马车也上不了山,就只好用走的了。 只是担心她的伤势刚初愈,怎么有体力爬这么陡峭的山呢? “是哦……”她偷偷睨了他一眼,小嘴暗暗嘀咕著,“反正怎么说我都有错,错都在我:” “你什么时候有了自言自语的毛病?”瞧这丫头就只会躲在一旁碎语,到底在念些什么?记得她小时候可是有话就直说,做事非常直接,难道长大了,就变得畏畏缩缩的? “那我不说话总行了吧?”现在她终于懂得与他的相处之道,那就是别说话,当哑巴就对了。小淘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他,虽然他太过靠近,无形中给了她一股压力,但唯有如此,才能暂时排除这种心慌的感觉。 柴莫连看著她闭著眼的模样,那长长的睫直在她眼皮上颤呀颤的,莫名的有种美……天真又单纯的美。 叹口气,他随即收回视线,对于残酷无情之人的女儿,有什么天真单纯可言? 双手抱胸,他跟著闭目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后,马车突然颠簸了下,接著重重一震,让小淘突然想起轿子被劫那天的情景…… 她紧张地抓住座椅,心底害怕极了,浑身止不住的发起抖。 “发生什么事了?”柴莫连向外头的人问道。 第6章 “少爷,山路不好走,马车还是不容易通行呀!”马车夫紧张地瞪著前方的小径。 山路狭小,马车卡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现在呢?”他沉声又问。 “现在已是动弹不得。”马车夫的嗓音直发抖,又不敢先行跳下车。 而老刘与秀婶和其他下人都是用步行的,来到这里正好瞧见这一幕,老刘立即上前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来看看。”柴莫连掀开车帘往外一探,脸色赫然放沉,“车夫,你先下车吧!” “可是少爷……” “车身是往你的方向倾斜,你得先下车才成,但记住,动作要放轻。”他回头看著直发著抖的小淘,随即徐缓的挪向她的位子,一手搂住她的腰,“你还可以吧?” “我……我没事。”奇怪的是,他一搂紧她,她居然不觉得害怕了,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眼看马车夫已跳下车,马车便往他们这边倾斜,而这就是他要的。 “你先下去吧!”他将她朝马车边轻轻推去。 “那……那你呢?”小淘回头望著他。 “我不会有事的。”柴莫连有这么一瞬间凝了神,就因为她关心的问话。 “你……”她直摇头,淌著泪,“我不要。” “快下车,你不下车是打算和我一辈子坐在车上吗?”他的恐吓却失效了,因为一点也吓不倒她。 “没关系,就这样也没关系……”她紧抓住他不放。 “我说你快走!”他大声吼道,将她猛地推出马车外。 小淘中踉跄了下,回头一看,马车倾了下,打到地面后,又朝崖边弹去,整个马车顿时坠落崖! 她下意识追过去想拉住马车,被马车下坠的力道拖了下去…… “啊……”她尖声喊道。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柴莫连从马车里飞身而出,迅速伸长猿臂将她勾进怀里,一跃而上。 当两人都落了地,小淘仍窝在他胸前战栗不休!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会坠入这山谷,再也见不著他了。 “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他半眯起眸子问道。 “不知道。”她惊颤地垂著脑袋说:“我……我只是直觉想抓住马车,没去想后果。” 他漂亮的眼睛覆上一层迷蒙雾色,直望著她低垂的容颜。随即往后看看这条山路,“现在只好靠脚力用走的了。” “用走的?”小淘往前方山路一瞧,“好陡呀!我可能没办法。” “没办法也得试。”柴莫连望向老刘一行人,“快走吧!否则天色就快黑了。”说著,他便率先朝山上举步。 见他就这么走了,小淘也只好拎起裙摆跟上。 这山路的确陡峭,才爬一小段路,小淘已上气不接下气,她扶著树干不停喘息。 “我爬不上去了,你……你先走吧!”她索性找了块大石坐下,抚著上回爬窗时,也不慎扭伤的腰。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不管?别忘了你可是我掌控在手的棋子。”像是要蓄意撇开刚刚画过心头的一丝丝感动,柴莫连刻意这么说。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我是真的走不动了。”瞧他那强硬的脸色,小淘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柴莫连对住她的眼,直视她的眼瞳深处,接著蹲下身,“我背你上山,上来吧!” “什么?”她怔怔地瞧著他压低的背。 “我说上来。”这丫头怎么老半天都没有动作呢? “这……这样不好吧!我还是自己走好了。”她羞红了脸,随即站起硬撑著往山上走去。 柴莫连望著她纤细的身影吃力的一步步往上走,他摇摇头也只好跟上了。 他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既像是保护也像是监督,但他看得出来她的体力就快要用罄,只是不知何时会倒下! 固执的丫头。 ※※※ 延和郡王爷愁眉不展地站在园子里望著头顶的月儿,就不知道凌儿是否也看得到这明亮的月,晓得爹爹为了她是多么的心焦。 一天之内,凌儿和小淘都不见了,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是谁对他有这么深的仇恨,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王爷,天色已晚,您怎么还不去歇著呢?”原伯不放心地上前问道。 “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要我怎么睡得著?”戴长风长长地叹了口气,“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吗?” “只剩下王义和江子诚还没回来。”原伯恭谨地说道。 “他们是调查哪些地方?” “镇东的光坡巷和镇郊留春河的十寨口。”原伯禀报。 “现在就只有靠他们了,回房吧!”戴长风转过身正想回房,就见江子诚朝这里走了过来。 “王爷,我回来了。”江子诚站在他面前弯腰道。 “可有什么消息?”戴长风急问,已六神无主的他只能将希望全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有。”江子诚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郡主的下落呢?” “十寨口那儿只有一座大宅子,主子叫刘发,听说出事那天他的宅子里出现一位陌生的姑娘,而且宅子里大伙的神情都很诡异,非常可疑。”江子诚将打听出来的消息道出。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去将人抓回来盘问?”戴长风都快急死了。 “王爷,大宅子里早已人去楼空了。”他的嗓音也满是激动,“如果能早点过去就好了,属下……属下失职……” 看江子诚那副自责样,戴长风心底也明白错不在他,只能说他们慢了一步。只是刘发是什么人?又为何要挟持凌儿,又将她带往哪儿了? “现在自责也无济于事,赶紧找出郡主的下落才是。”戴长风紧锁眉心,“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再继续找人。” “不,属下不用休息。” “你不休息的话又能找多久?再这样下去人还没找著,你就已经累垮了。”戴长风虽然心急,但是他知道对方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经过万全的准备,要将他们的底细挖出来,著实不易呀! “属下……” “别说了,回去歇著吧!”戴长风叹了口气后便走向自己的房间。 ※※※ 楠云山这座山的山路委实诡怪。 明明是上山的路,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上山还是下山,走到腿酸脚麻了,却好像还停留在原地。 小淘不曾这么疲累过,她好想放弃,可是背后那个人锐利的眼神却让她不得不继续往前行,再怎么疼、怎么累,都得咬紧牙关撑过去。 但最后她真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坐在大石上落著泪。 “别再逞强了。”他双手抱胸睇著她,眼神却凝在她因为要抓粗石,而划破手掌的伤痕。 她扬起泪眸,那点点细泪直凝入他心底。 柴莫连深吸口气,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天黑了,别耽误大家的行程,上来吧!” 小淘见他转过身,半蹲在她面前,再看看变暗的天色……其他人虽然在柴莫连的命令下先行上路,但是她和柴莫连倘若一直没赶到,他们肯定会在半山腰等著的。 即便觉得不妥,但她还是怯怯地趴在他背上,让他背著爬上这陡峭的一段路。小淘虽然累了,但她却不敢大意,就怕会成为他的负担,于是她一双藕臂紧紧扣著他,小脸贴在他背上,闭著眼浑身紧绷著。 “这么害怕吗?”瞧她都快要勒死他了,“松开点,我快不能呼吸了。” 一听他这么说,她赶紧松开手,“对……对不起……” “我没要你对不起,你以前也从不会对我道歉。”为什么现在的她对他有著这么深的陌生感,是真的忘了他吗?轻喟了声,他落寞地继续往上爬。 见他大气不喘一下的直往前走,小淘这才张开眼瞧著,发现这山路对他而言似乎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的脚步轻盈,步伐飞快。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对王爷有著很深的仇恨,杀了她不就一切扯平了?。 “我要杀的是戴长风。”他这话又让小淘的心头一冷。 他的眼神充满黠影,不语地直视前方,而小淘也没有回应他半个字,就怕自己随便一句话又激怒他。 须臾,他们终於越过这段山路,来到山腰处,瞧见所有人已在这里等著他们。 柴莫连问著老刘夫妇,“你们一路上没事吧?” “没事,以前住在这山上经常得上下山,早习惯了。”老刘和秀婶都有武功底子,爬这山路对他们而言不成问题。 “那就继续赶路。”柴莫连转而对小淘说:“上来吧!” 她望著其他人,随即摇摇头,“我想自己走。”但是她真的好累,“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柴莫连看著她红通通的小脸,想刚刚她也走了好长一段路,于是道:“就休息一会儿吧!”他旋即对老刘他们说:“你们先走吧!路只有一条,我不会走错的。” “可是这山路非常难行呀!”老刘不放心。 “别为我担心,没事的。” 当然,他们明白少爷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但是他身边那位“高贵的”郡主就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少爷的累赘了? “那好,我们先走了。”老刘和秀婶又瞧小淘一眼,这才与其他手下先行上山。 “喝点水吧!”柴莫连将竹筒交给她。 “谢谢。”她偷偷瞧了他一眼,接过竹筒喝了几口水。 “没想到你的体力还不错。” 第7章 他原以为她从小娇生惯养,一定走不了几步路,没想到她还能爬这么高。 “那是因为……因为我喜欢玩。”她随口说著。 “玩什么?”她的话倒是勾起他的兴趣。 “嗯,像村子里的爬──”不对,她现在是郡主,可不是野丫头! 她随即闭嘴,再也说不出话了。 “爬什么?”他拧眉望著她,“爬树?” “不是,你听错了,我哪有说爬这个字。”她赶紧垂下脸,直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呢?他可不是笨蛋,也不是村里的小狗子,可以任她几句话就呼拢过去。 “看样子你还是防著我,嗯?”他半眯起眸,不悦地道:“休息够了,可以走了吧?” “好。”小淘站了起来,看著前面的山路不由腿软。 “你求我我就背你上去。”看出她害怕的表情,他故意道。 “我……”她咬咬下唇,“不要,我要自己上去。”说著,她便裙子一撩,一步步往上爬。 “这次我要走前面,万一你不小心摔下来才不会连累我。”柴莫连心想,他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会向他求救。 “那……那就随你的意思。”走在后头当然可怕,可是她都不怕死了,还在乎会摔下去吗? “你没意见?”他愣住,没想到她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快走吧!”她绕到他后头,让柴莫连走在前面,她可以随著他每个脚步与著力点慢慢往上爬。 当他发现她的动作之后,便放慢动作,脚步也迈得小一点,好让她可以跟得上。 但小淘终究是女人,尽管爬得动,体力却不够好,才没一会儿又气喘吁吁,他回过头对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看著他的大手,她的心跳又莫名加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老在他面前失态? “不要。”她惊慌的直摇头。 “算了,随便你。”柴莫连脸色又沉下,深吸口气,自顾自地往上爬,好半晌他才回头一看,居然不见她的人影! “戴晓凌!”他倒抽口气,“你在哪儿?戴晓凌……”柴莫连赶紧退回去,却怎么也看不到她的人影,该不会她不慎滚了下去? “不可能……”他暗暗喃念,如果真掉下去,怎会没有半点声响?!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她的小脑袋突然从一旁山坳处探了出来,“你看,这里有个洞耶!刚好可以坐下来休息,真的太好了。” 柴莫连盯著她的笑脸和那雀跃的嗓音,胸臆间的那股气鼓涨了起来……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刚刚他急得都快疯了,她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天真! 看著她无邪的笑容,再想起刚刚的惊吓,他的心口蓦然紧束,随即往山坳处一曜,紧紧抱住她,重重堵住她的唇。 小淘身子突地绷紧,在他狂肆的吻下,只听见自己的心在跳跃! 而他的吻渐渐加深,每一辗转都益发的欲罢不能。 这吻……替代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也将他从小就爱恋她的心意付诸行动。 这吻……如炽烈的火焰,烧灼著他们的心,更迷乱他们的理智……_当他的唇渐渐离开她的小嘴时,她以为这样就该结束了,可是柴莫连却还不满足,焚热的唇沿著她优美的颈部线条徐徐往下,这样的激情吓得小淘猛地将他推开! 她急退一步,胆怯地看著他,事实上她更怕自己……怕自己会把心遗落在这个要杀害王爷和郡主的男人身上。 柴莫连也因为她这一推而清醒了。他刚刚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对她做出这种事?可是,他并不后悔。 戴家亏欠他的一切比天还高、比海还深,他只不过是索讨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了?傻站在那儿,还不快点走。”说著,柴莫连便旋身转往外头,继续朝上走。 小淘先是呆若木鸡地看著他离去的背影,伸手轻触了下唇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四章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小淘瞧著这片辽阔的草地,心底充满了欣喜,一路上的疲累全都消失无踪。 瞧瞧不远处,还有孩童在放羊,更是令她好奇不已。 “这里也有羊呀?”她扬起眉,看著眼前这副美景,笑容益发灿烂。 “当然了,这里也有人家。”老刘回答道:“这儿的草非常茂盛,大家都会到这儿来放牛放羊。” “原来如此。”小淘忽而转身,笑容满面地看著柴莫连,“我……我想去走走,可以吗?” “去吧!”带她来山上就是不想再限制她的行动,即然已经到了,就不怕她再逃走。 “谢谢。”小淘开心一笑,乐得朝那群羊的方向奔去。 柴莫连的目光沉溺在她那充满青春与开心的笑颜里,久久收不回视线。 “少爷。”老刘上前道:“需要给戴长风一个警告吗?” 柴莫连闭上眼,深吸口气才道:“也好,问问戴长风对于当年的事,他到底有何打算?” “打算?!” “对,他要给我什么交代,除非可以说服我,否则我定要他的命,要他准备好等著。”他眯起眸,紧盯著远处那片山岚。 “这么一来,戴长风就知道是你带走他女儿了呀!” 柴莫连冷笑,“那又如何?” “这可是大罪呀!” 闻言,柴莫连忽而大笑,“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死了,苟活这么多年也够了。” “少爷,你怎能这么说呢?”老刘摇摇头,“老爷当初组织改革党也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而皇上突然下旨将柴府满门抄斩,定是戴长风从中搞的鬼,唯有他才知道老爷的事。所以,戴长风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该死的是他,不是少爷啊!” “好了,别再说了,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真要这么做?”老刘不懂,若要报仇,就将那个郡主一刀杀了就好,又何必暴露身分? “对,我豁出去了,就算失败也无所谓。”他双手负背,嘴角勾起的冷笑带著些许落寞。 虽然在冽风庄有几个兄弟相陪,但是想起已死的兄姊,他又怎会不难受? “是,小的这就去办。”虽然觉得不妥,但既是少爷的坚持,老刘也只好领命了。 就在这时候,柴莫连突见小淘被一只小羊追著跑,立即朝她走了过去。 同时间小淘也看见柴莫连走过来,连忙拉住他的衣摆躲在他身后,“救我──羊儿这么可爱,为什么也会顶人呢?” 他顿觉好笑,蹲下身抱住奔来的小羊,“它不是顶你,而是想和你玩。”他顺手拔了些草喂羊。 “原来是这样。”她也蹲了下来,试著跟羊儿玩,“其实你人挺好的。” 柴莫连的神情一窒,“人好吗?这世道就是容不下好人。” “什么意思?”她不懂。 “好人注定没有好下场,被一些披著羊皮,但骨子里却狠到底的人给赶尽杀绝。”柴莫连逸出一丝冷笑。 她看著他的表情,随即敛下眼说:“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你很聪明,我就是在暗示你。”说她爹的不是,她就不舒服了?“还有,别去猜测我的心,在于我你还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不想听了。”她捂著耳朵瞪著他,“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只是一颗棋子,对你来说真的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他为何要吻她、摸她,莫非他只是将她视为低贱的妓女? 是呀!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对象,又怎会真心待她? “不然,你还想什么?”他反问。 “你──”心底蓦然充塞满满的疼,也激起她满腔的酸涩,她不再多说地朝前面那幢屋子奔去。 柴莫连的视线尾随著她急奔而去的身影,一颗心却直提著,但是想起自家的仇恨,他又如何能敞开心接纳她? ※※※ 小淘待在房里,透窗看著远山多雾的景致,虽说山上空气好、风景优美,但是也很冷。自从被劫之后,她除了身上的衣裳,就是秀婶带给她几件布衣,凭这些衣裳要抵挡夜里的寒意,还真是难哪! 她紧抱著自己,却无法温暖身子,也无法驱走心底那份冷。 想起柴莫连的态度,她又该如何消化心底的苦……这苦不就来自于自己对他无法抑制的喜欢吗? 她喜欢上喜怒无常的他,喜欢时而温柔、时而霸气的他,可是他呢? “唉……”摇摇头,小淘要自己别再多想,只要能保住王爷和郡主的命,她的命运又算什么? 将纸窗关上,回到床上,她裹紧被褥蜷缩在角落,不一会儿,她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 “是谁?”屋里只剩微弱的油灯,她看不清楚门口的黑影。 “是我。”柴莫连发出声音。 “你来做什么?”她的气还没消呢! “送被子过来。”他走过去,将被子整个包裹住她。 一整天她都刻意躲著他,柴莫连当然明白她在生他的气。不过那又如何呢?她的一切还是掌控在他手中。 “以后没我允许,你别再进来了,让秀婶拿给我就可以了。”她直瞪著他。 “允许?!”他冷笑,“她有很多事得忙,没空伺候你。” 他正想靠过去,却被小淘给用力推开,“你走开,那么晚了还进我房间,不怕惹来闲言闲语吗?”却也因为这个动作,让他触及她的小手。 柴莫连脸色一变,他在意的不是她反抗的动作,而是她手上的凉意,“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要你管。” 第8章 她赶紧将手藏在身后,“反正我只是颗棋子,你又何必管我死活?” “你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 “对。”她倔强地道。与其这样揪著心过日子,倒不如摊开来说清楚,若他真的这么恨她,就不用对她这么好,乱了她的心。 柴莫连瞪著她,想起自从绑她回来之后,从没为她添过衣裳,这些布衣全是秀婶年轻时的旧衣,又怎会保暖呢? “记得盖好被子,明天我会带些厚衣回来给你。”不忍见她受冻,他决定明儿下山为她添些衣裳。 “你明天要下山去吗?”她瞅著他。 “对,需要什么?我可以一起带上来。” “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小淘转向墙面。 “那就早点睡,我出去了。”他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又看了她一眼后才走出去。 耳闻他离开的声音,她才缓缓从被窝里探出头,心想著他明天不在,那她该做些什么呢?这地方要逃走不容易,那她还是得关在这个房间里,坐以待毙? 或许是爬了一天的山,也或许是被子带来了暖意,小淘胡思乱想了会儿后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亮了,她还爬不起来。 叩叩……叩叩…… 一阵叩门声惊醒了她,小淘缓缓张开眼,就看见秀婶推门进来,“我说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在郡王府,快来帮忙。” “帮什么忙?” “煮饭呀!在镇上怕你溜了不敢叫你帮忙,在这里总行吧?”秀婶说完就走了。 小淘想想也好,做点事日子才不会这么难熬。 她立即起身,梳洗过后便来到厨房,见秀婶正忙得团团转,她立刻说:“我可以帮忙什么?” “你会什么?”她可没指望她会什么,千金大小姐,应该连米也不会洗吧? “我会洗米做饭、还会拣菜,什么都行。”小淘甜甜笑说。 “什么?”秀婶嘲讽地道:“你是在寻我开心呀?” “我是说真的。”说著,小淘便上前拣菜,还一副有模有样的熟练样,直让秀婶疑惑地皱起眉。 而当小淘看见她这样的表情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但是既然已经错了,倒不如将错就错…… “呃,其实做饭是我的兴趣,我还会好几道拿手菜呢!”虽然她说得有点牵强,倒是没让秀婶起疑。 “哦!那我倒要瞧瞧了,午膳我来做,晚膳就交给你吧!”秀婶其实压根不相信她的话,等奇著要看她出糗。 “这当然没问题。” “那你先将菜全拣了、洗了吧!”秀婶吩咐过后就去忙其他事了。 小淘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而后专心做著秀婶吩咐的事。 很快地,午膳时间到了,她在一旁看著秀婶俐落的做饭,从当中她也学得了不少烹饪技巧,而秀婶见她还挺勤快的,对她的态度也渐渐有了转变。 “午膳不用做太多,少爷不回来,吃不了这么多。”简单做好几道大锅菜后,她又说:“去把下人们喊来吃饭了。” “是。”小淘点点头,步出厨房来到前面喊著大伙吃饭。 用膳时,她看向柴莫连的位子是空的,连带自己的心好像也跟著掏空了,她万分懊恼自己的情绪总是随著他起伏。 是她要摊牌的,摊牌后他们就变成真正的仇家,她又怎能再胡思乱想? 端起碗,她努力吃著饭菜,心想如果有天她真能逃出去,就得有体力,绝不能坐以待毙。 对,总有天她一定要逃出去,逃离这里,逃离他无形的束缚…… ※※※ 山上有户养羊的人家,家里的母羊要生小羊,但因为难产久久无法顺利产下。 午膳后不久,老刘和秀婶便过去帮忙,过去他们住在这里也养了不少牲口,对牲畜生产的事早已是经验丰富。 而小淘只好独自一人在厨房忙。 好不容易,当她做好一桌子饭菜,就听见有人步进厨房的声音。 “秀婶是你吗?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弄锅汤就行,你看看那样可以吗?”小淘忙著生火加柴,没空转身。 柴莫连走到木桌边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心底正起疑惑时,小淘也刚好旋身过来,当看见来人竟是他,心底一慌,手里的火夹子就这么落了地! “啊!”夹子正好砸在她脚上。 “你怎么了?”他立刻走近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他要褪她的鞋袜,小淘紧张的喊道:“不要──” 可来不及了,小绣鞋和白袜都被褪下,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双光裸的小脚。 她难为情地转过脸,而柴莫连从身上拿出一只瓶子,撒了些伤药在她的烫伤处。 “你没在镇上过夜?”她以为他会这么做。 “没事就回来了。”他这才将她的鞋袜穿上。瞧他细心又温柔的动作,小淘准备紧锁起来的爱意又不小心溢了出来。 天,为什么他要让她愈来愈无法摆脱那份侵入心口的感觉呢?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他站起看著桌上的菜肴,不敢置信。 小淘点点头,“对呀!可以吃饭了,我去喊人。” “等一下。”柴莫连猛然拉住她的手,“怎么了?干嘛一直避著我?一天不见不想我吗?” “我为什么要想你?”她仍躲著他的视线,“我要走了。” “我说了等一下。”一双烁亮的眼迎视著她叛逆的眼神,“你真以为随便弄个几道菜,就很厉害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 他勾起嘴角,“这些菜看起来是不错,但真能下肚吗?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又能做出什么好菜来,该不会根本就让人难以下咽?” 其实他并不想这么说,而是她的逃避让他光火! “好呀!最好是这样,那你什么都别吃。”她噘起小嘴,用力甩开他的手,迅速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刘和秀婶回来了,下人们也都进了厨房准备用饭。当瞧见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时,各个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下人们目瞪口呆地瞪著一桌子菜,却没有人敢先动筷子,就像怕菜里有毒似的。 “怎么都不吃呢?”小淘深受打击,“怕我下毒是不是?” 她真的好伤心,没想到自己辛苦做的菜会让他们这么嫌弃,既然大家都不敢吃,那她就自己吃好了。 拉出凳子,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够了,你当自己是大胃王吗?”柴莫连担心她吃坏肚子,连忙抓住她的手,“不是怕你下毒,而是大家觉得一位堂堂郡主可以做上这么一桌子的菜,都很惊讶罢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郡主就不能进厨房吗?”她鼓著腮,一脸委屈地看著每个人。 大家被她这么盯著看,全都不好意思的垂下脸,好像真是自己做错了。 干粗活儿的张德首先说道:“吃吧!快吃吧!搬了好半天砖块,得来补充补充体力才是。” “对,大家都坐下吃吧!”柴莫连跟著坐下,和阿德一起夹了菜尝了第一口。 其他人都瞠大眸子仔细瞧著他们的表情。 柴莫连先是淡不可见的挑眉一笑,接著便大口吃起来;而阿德更是狼吞虎咽,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这一幕还真是让秀婶看得十分吃惊。 “阿德,你就说句话,这些菜当真这么好吃吗?”过去他吃她做的菜都没这么专心过。 阿德满口塞著饭菜,口齿不清地说:“真……真的好吃……” 秀婶不信地拿起筷子随意尝了口,跟著脸色也变了,她用极度诧异的眼神看著小淘,“你……你真会做菜?” “我早说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才站起来,“够吃吗?如果不够,我再去做几道菜。” “当然好了。”阿德立刻抬头说。 “行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秀婶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 “那我去做啰!”总算有人喜欢吃,小淘开心的走到灶边,俐落地又炒了几道菜。 “你们快吃吧!”将菜端上桌,闻著那香气,其余人再也受不了地纷纷坐下吃饭,而且一个个都说好吃,让她原本低沉的心情顿时开朗不少。 尤其看见柴莫连满足的吃著,小淘心底就漾起莫名的愉悦。 唉!她想自己真是爱上他了,就因为爱上了,才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明知道他视她如仇,还是无法真心去恨他。 只是,她也渐渐发现,他对她似乎有著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时而恨她,时而关心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第五章 大家吃饱喝足后便一一离去。 小淘留在厨房收拾,她一边洗碗、一边哼著小曲,这时柴莫连来到她身边,“很累吧?” “还好。”将最后一个碗洗干净,小淘拭了拭手说。 “还在生气?”他发现她似乎还在赌气。 “我凭什么生气,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她忍不住小声嘀咕,“嫌我做的饭菜有问题,吃的却是最多的。” 她的声音虽小,但他全听见了,“是我小看你了,你的手艺真的不错。” “是吗?多谢赞美啰!”解下围裙,小淘走出厨房,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底却是喜孜孜的。 柴莫连摇摇头,走出厨房后就见她站在外头遥望天上明月。来到她身边,他同样望著月儿,“山上的月亮又圆又大,是不是很美?” 第9章 “是很美,可是……你有心情欣赏吗?”她旋身望著他,有感而发地将心底的感觉说出来,“自从遇见你之后,你的脸色一直都很凝重,在没摆脱这份沉重之前,你都不会有心情赏月的。” “你未免想太多了,难道因为你们戴家,我就要一辈子沉痛过日子吗?”柴莫连赫然大吼出声。 小淘明白他平日都把苦放在心中,当被压迫得受不了时,就会发出这种可怕的吼声。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她瘪瘪嘴儿。 “戴晓凌,你不要一天到晚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是吗?”他握紧拳,气得就要回屋里。 “不要走。” 她急急拉住他的手臂,虽然她真的很气他老说一些话贬低她,但是她又不忍见他激愤地离去。 “你还要说什么?”他瞪著她。 “我不说就是,别生气了,我今天真的很累,不想跟你斗嘴,刚刚就当是我错好了。”小淘不自觉地撒娇。 “瞧你,道歉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那就不用了。”本来心情还真有点沉重,但瞧见她那委屈的小脸时,竟然忍不住又笑了。 “你笑了?!”看见他的笑容,小淘也咧开嘴。 “我的笑就这么好笑吗?”看她笑得跟白痴一样。 “是真的很好笑,一点都不自然。”发现他直勾勾望著自己,小淘随即垂下脸,“如果你要拿我当仇人,就不要对我太好;否则,就不要老是说一些话刺激我……” 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紧瞅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外面风凉,进屋吧!” “你先进去吧!”她还想在外头多待一会儿。说真的,她好想郡主、好想王爷、想王府里每一个人,而她只能望著月儿寄托自己的思念。 他转首,蹙起眉看著她遥望远方的模样,心底清楚她一定是在想家了。唉……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褪下外衫,他将衣裳披在她身上。 她愕愣了下,看著肩上的外衫,再看看他望著前方的侧颜,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他说:“知道吗?我一直没忘了你。” 她没接话,继续听他说。 “虽然我们在一起玩乐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是那些片段一直深藏在我脑海里,小时候的你非常可爱,总爱追著我跑,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下去……”他说著便低下头。 小淘就著月影看著他微带苦涩的表情……蓦地,她像是明白了一切! 他对她好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将她当成了真正的郡主。 而他并不是恨她是因为太爱她……打从儿时就喜欢她,如今即使有恨,却因为没办法恨她而气自己。 天……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小淘抚著胸,眼眶慢慢泛起酸涩,当她明白这一切时,心口突然变得好疼,几乎无法呼吸! “我这么说,你该记起我了吧?”他的话让她的心口一抽,她伪装成郡主的身分,又怎会记得他?又能给他什么样的安慰呢? 她逃避似的躲开他询问的视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要说自己忘了?还是该老实说自己不是郡主? 但是柴莫连却误解了她的表情,“不敢看我是想起来了吧?因为你爹干的好事,所以没脸面对我,是不是?” “我!”一对上他的脸,到口的实话又说不出口。 “算了,错不在你,我们柴府被满门抄斩时你才几岁,怎会是你的错呢?”叹口气后,他便旋身步进屋里。 小淘立即跟上,“你说什么?满门抄斩……你说的是真的吗?”老天,难怪他眼底会有这么深的仇恨,也难怪他会这么恨王爷! “你真不知道?” 她咬著下唇直摇头,“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莫连瞧她那表情,一点也不像作假,心想她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他又何必拿这些事来烦她呢? 该给他交代的不是她,而是戴长风! “不知道最好,你也不需要知道,进屋睡觉吧!”他不再停下脚步,而小淘也只好拎著裙摆跟上。 无论如何,她今晚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 柴莫连在她死缠滥打的追问下,只好道出全部事情,但也因为如此,小淘变得郁郁寡欢,脸上的笑容也不复见。 隔日一早,出门后也不知道去哪儿,再回来就见她直接进入厨房干活,脸上的郁色虽少了些,但同样无精打采。 柴莫连拿著昨儿下山到镇上替她采买的衣裳,等在厨房外头,印象中她喜欢粉嫩的颜色,她看了应该会开心才是。 但是她进入厨房后就不再出来,他气愤地对秀婶说:“厨房的事帮著她一点,再怎么说她也不习惯做这些活儿。” “呃,是,少爷。”秀婶偷偷瞅著他,心底直犯嘀咕,该不会少爷对那丫头还存有情意,那还怎么报仇呀? 接著柴莫连等不及地走进厨房,“你出来一下。” “做什么?”现在她只要一看见他就会为他心痛难过,家中百余口性命呀!就这样一夕之间全都死了,幸好他逃了出来……幸好。 只是,王爷会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以她目前“假郡主”的身分,她根本没资格安慰他。 “出来就对了。”什么时候她才会变得听话,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不再啰唆! 小淘叹了口气,拭了拭手走出去,看他脸上似乎比昨天多了点笑容。真是奇怪的男人,听了他的遭遇她都难过极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有什么事吗?”她来到他面前。 “跟我来。” 见她动也不动,柴莫连索性将她拉著走。 直到她房里,小淘不解地问:“是什么要紧事吗?” “这个给你。”他将手里的包袱塞进她怀里,“打开看看。” 小淘好奇地打开,发现里头有两件非常暖和又漂亮的冬衣,“哇……好暖好软,好舒服。”她将棉衣放在颈间厮磨,嘴畔不禁拉出一道弧。 “天气冷,快穿上吧!”见她笑了,他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 “嗯。”她点点头,才要穿上又迟疑了。 “怎么了?” “为什么两件都是粉色的?人家喜欢鹅黄色。”不过算了,他大概以为姑娘家都爱那种粉嫩粉嫩的颜色。 “记得你以前最爱这种颜色,难道我搞错了?”他挑眉又问:“或是你的喜好改变了?” “呃!”小淘拿著冬衣的手一顿,蓦然苦笑道:“我以前真喜欢这种颜色呀?那么可能真是喜好改变了。”_没错,郡主从小就爱粉嫩的颜色,粉红、粉蓝,没想到相隔这么久,他连她的喜好还记得一清二楚。可见……可见他有多爱她,如今她假冒郡主占有他的爱,这样对吗? “难怪人家说女人善变。”他嗤笑,“在屋里休息会儿,比较暖和。” 小淘见他叮咛过后就要出去,忍不住喊道:“柴……柴莫连……” 第一次听她这么喊自己,他逸出一丝笑痕,“什么事?” “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她的话梗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话,更不确定说出实情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她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不顾王爷的安危,说不定他会再去将郡主劫来…… 虽然他一定不会伤害她,却会让王爷伤心担忧呀! “什么?”柴莫连眉一撩,“有话就说呀!” “没……我是想说,我真的很喜欢这衣裳。”她紧抱著怀里的冬衣。 他笑著摇摇头,“我知道,厨房的事就交给秀婶,你别去忙了。” 眼看他又要举步往外走,小淘顾不得一切奔向他,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别……别走好吗?” 柴莫连的身躯一震,看著圈住他腰间的小手,挣扎了会儿,他才伸出大掌覆上她,“怎么了?” “别走,陪我聊聊。”他一定不知道她已经爱上他了,一个叫作小淘的丫鬟爱上他了。 就当她自私吧!她真的好想好想就这么抱著他,即便只是短暂的一刻也好。 “你怎么突然变了?”他扯唇笑笑,“只不过是送你两件冬衣,就感动成这样?” “是呀!因为很冷,有了温暖的冬衣可以穿,我当然感动。”小淘强挤出一丝笑。 “那你想聊什么?”他转身对她漾出一抹笑,“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吗?” “什么?”柴莫连的靠近,让小淘的心跳加速。 “我的意思是,你是想和我像哥儿们一样闲聊呢?还是,以女人对男人的方式?”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颚,直视她那双莹灿大眼。 “我……”她想退后,可是他另一只手已紧扣在她腰间,令她寸步难移。 “不是要我别走,这回怎么换你迟疑了?”他淡淡地笑了笑。 “你太靠近了……我们随意聊聊就好。”小淘不自在地别开脸,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说真的,你的反应一点都不像已经十七岁了,还是这么稚嫩。”逗她很有趣,目的达到,他终于放开她,“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出去?” “穿上冬衣,我带你到处走走。”他站在原地等著。 “好。”挑了件冬衣穿上,她摸摸那柔滑的质料,可是愈来愈喜欢呢!不过她心底难免还是有一点点失望,刚刚那样的氛围,他应该可以吻她,为何不呢? 是因为上次吻了她带给他不好的经验或记忆吗? “怎么还不走?”发现她直在一旁愣愣想著心事,柴莫连喊了她一声。 第10章 “哦……马上来。”回神后,小淘随即跟了出去。 ※※※ 楠云山山上空气清新、草木青翠,就连天空都蓝得清澈。 “我有个问题想问。”小淘站在山头望著天上的白云。 “问吧!”这丫头总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倒是好奇这次她的脑袋瓜子里又冒出什么样的怪疑问。“山路这么窄,那些牛羊要如何上山或下山呢?”最近她脑子里一直盘旋著这个问题。 “这问题老刘告诉过我,他说当初都是带刚出生不久的牲口上山;至于下山……在后面不远处有个大型吊笼,可以将牛羊放在铁笼内慢慢垂吊下山。”说到这里,柴莫连不禁望向她,“别动歪脑筋,吊绳得有人拉,他们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又没说要逃跑,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他那语气还真讨厌。 “我不过是事先提醒你,怕你白费力气。” “那么牲口养大了都得送往山下吗?” “当然。”他转向她,见她一脸忧郁,忍不住问:“怎么?羡慕起它们了?” “不是啦!”小淘睨著他,“我在想,那小白没多久也得送下山啰!” “小白?”他一脸不解。 “就……就是我们刚到山上时,那只追著我跑的小羊呀!”她抿紧唇,低头无力地说:“这两天只要我心情不好就会去看它,和它说说话,它……它还会咩咩的安慰我呢!” “什么?”他轻哼,唇畔挂著一丝不可置信的笑,“少逗我了。” “我没骗你,小白真的很善解人意。”她急著解释道:“早上我去找它说话,之后心情就好多了。” 柴莫连这才明白原来她一早不见踪影就是去和小白交心去。 “你为了昨晚我说的事情这么难受?”见她为他难过、为他心痛,他还能将恨转移到她身上吗? “当然了,我怎能不难受?但是你确定是……我爹做的吗?”想著她便忍不住叹口气,眼角又湿润了。 “当天是他带著大批士兵到我家,我不会搞错的。”她的泪让他反而心疼起她,但是该说的他还是得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她眨著眼,他这语气听来有点沉重,让她的心不知不觉的揪了起来。 “我不会因为你而放过你爹。”他敛下眼,沉冷地说道。 小淘深吸口气,嗓音带著哽凝,“我知道了。” 那么重、这么深的仇恨,又如何弥补得了?只是为何要让她遇见他?为何要让她面对这事? “你恨我吧?”他眯起眸望著她。 “不。”她摇摇头,“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只是!” “只是什么?” “可不可以让我替代我爹,你可以报复我,甚至杀了我,我是他女儿,为父还债是理所当然的。”她恳切地望著他。 “别说了。”他告诉她这些,可不是要她拿命来还,“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向该讨的人索讨这笔债!” “但是──” “你放心,我一定会和戴长风说清楚,让他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他一双俊眸闪过冷光。 “你……你要跟他说清楚?”小淘脑筋一转,“那你跟他见过面了吗?什么时候见面的?” “还没有。”虽然消息已放出去,但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如果见面的话,可以告诉我一声吗?我也想见我爹一面。”小淘知道王爷现在一定在替她担心,她得向他报平安。 “你就好好的待在山上,别再想这些,我不会让你去见他的。”柴莫连不悦的表情毫不隐藏地展露在她面前。 “那……那就算了。”她知道他心底的痛,并不打算勉强他,“等你想让我们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别再谈论他了,我们再到别处走走。”这样的气氛太沉闷,柴莫连企图转移话题。 “好,就去那里好不好?”她指著远处长满红叶的林子。 柴莫连点点头,两人正要移动脚步,却远远瞧见老刘朝这儿急走过来。 “少爷──”他正想说什么,却见小淘也在此,因而噤了声。 “有急事?”柴莫连回头问道。 “对,是有急事,”他看看小淘,“只是……” “那你们谈吧!我一个人过去走走。”知道他们有事要商量,小淘识相的离开。 见她走远了,柴莫连才问道:“是不是有回音了?” “对,戴长风得知劫走郡主的人是你时,非常意外,也依照我们给的暗示,将回信放在固定地方,就在这儿……”老刘将信呈上。 柴莫连接过信瞧著,却发现信上只有一句话,“他想见我。” “其他还说了什么?可有提起当年的事?”老刘追问。 “没有,看样子他是想和我当面谈。”柴莫连深锁起眉心,冷冷地说:“那老家伙又在打什么算盘?” “万万不能当面谈。”老刘也觉得不妥,“如果他设下了陷阱,那可就糟了!当年他漏杀了你,如今知道你还活著,自然不会放过你。” “事隔这么多年,他还想杀我吗?”他倒是没这层顾虑。 “这事没个准,谁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老刘只担心柴莫连会因为一时大意而误入陷阱。 “我知道了,我们回屋里仔细商议吧!”此刻柴莫连满脑子想著的全是小淘刚才离去时不安的神情奇#書*網收集整理,哪还有心情顾虑自己的安危呢? ※※※ 正在屋子外扫枯叶的小淘看见柴莫连从屋里出来,脸上似乎又多了些郁色。自两天前老刘找他谈话之后,他就变得心事重重的。 而此刻,看他似乎准备下山,难不成是为了王爷的事? 唉!这几天每个人的心情仿佛都蒙上了层灰,就连天气也变差了。 昨夜突然变了天,下起一场大雷雨,使得山上的氛围变得更萧索、更寒冽,而她的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 望著陡转阴暗的天色,该不会又要下雨了? “柴莫连……”见他就要走,她忍不住奔了过去。 “什么事?”他定住身。 “你要下山吗?”小淘对他笑笑,“有没有带伞,看天色好像快要下雨了,今晚会回来吗?” “不一定,伞我有带著。”他回过身眯著眸凝住她,“山上气候不佳,这两天没事别走远。” “我知道。”她点点头。 “那我走了。” 见他就要离开,小淘赶紧对他说出一直不敢说出的话,“是不是要去见我爹,不要瞒我好吗?” 柴莫连定住身,随即扔下一句话,“不是。”便继续举步离开。 看著他慢慢消失后,小淘叹了口气,“明明就是,看你的表情就是要去见王爷,为什么要骗人呢?” 就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王爷,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王爷,你当年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害得我现在连想替你说情都不能。 眼看天气真的变差了,小淘正打算进屋里,却大老远听见张老伯洪亮的叫嚷声,“老刘……老刘……” “你要找老刘吗?”小淘上前问道。 “是你呀!老刘不在吗?”张老伯心急如焚地说著。 “他和秀婶都不在,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他们。”只要柴莫连要下山,他们通常都会先行下山等待。 “那怎么办是好?”张老伯只好将希望放在小淘身上了,“姑娘,我知道你和我家小白感情好,求你救救它。” “小白怎么了?”她心口一紧。 “昨晚夜里的风雨把羊圈给毁了,小白就这么跑了出去,如果往林子里去就糟糕了。”张老伯指指自己的腿,“我前两天摔了跤,现在脚还伤著,要不我真想去找它。” “没关系,我去找小白。”她扶著年迈的张老伯,“我先送你回去再去找小白。”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求求你帮我找回小白。”他现在只担心小羊,如果小羊出事,他也不想活了。 “好,我这就去找。”小淘仍不放心地说:“真走不动就进屋里坐,我一定会带好消息回来的。” 对于楠云山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小淘根本不知该上哪儿去找小白,只能一古脑往林子里冲去。 “小白……小白快出来,你到底在哪儿?林子里有爱吃羊的狼,你不知道吗?”小淘走得又累又喘,然而天空却又响起闷雷。 “天,我居然忘了带伞!”看看天色,阴暗得彷如夜晚。 “小白,快下雨了,赶紧出来吧!否则变成落汤羊会很丑的。”完了,飘雨了!照这情况看来,不一会儿就会变成倾盆大雨。 “你到底躲去哪儿了?再这么顽皮,我就不理你啰!”明知道这么喊没用,但她已没有别的法子了。 起风了,小淘被淋得一身湿,冷得直打哆嗦,可是愈往林子深处走去就愈阴森,让她好害怕,但是还没找到小白,她又怎能回去呢? “小白,快出来吧!”她只能躲在隐密处,颤抖地喊著…… 第六章 风雨交加,老刘担心山上的屋子会漏水,于是赶了回来,当然柴莫连也跟著回来了。 才进屋里,就见下人们和张老伯都在。 “怎么回事?张老伯的屋子漏水了?”柴莫连问。 “不是,是小白一早不见了。”张老伯年纪大了,孩子们都下山生活了,他一个人住在山上很寂寞,于是把小羊当成孩子般疼爱。 “小白不见了,怎么会呢?”老刘不解地问。 第11章 “昨晚风大雨大,我那羊圈就这么被吹垮了,小白也跑了出去……”张老伯愈说愈伤心,已是老泪纵横。 柴莫连双臂抱胸地看看门外,“现在风雨太大,明天一早等雨停了再去找小白,张老伯,我先送您回去吧!” “不,我要在这里等消息,那位小姑娘要我等她的好消息。”张老伯直摇著脑袋。 “小姑娘?您指的是?”柴莫连转首望著她。 “张老伯指的就是那个小郡主。”下人立刻说道。 “老天!”柴莫连重吐了口气,顾不得外头风大雨大便往外直奔。 而此刻,正在林子里的小淘早已淋成了落汤鸡。只是天黑了,风雨也大,眼前一片雾蒙蒙,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再说小白还没找到,她要怎么告诉张老伯这件事?如果知道没找到小白,他会不会就这么倒下? “小白,你不要顽皮了,如果没走远就快出来吧!”她紧抱著自己,流著泪说,眼底已是一片漆沉。 “晓凌……晓凌……”就在她快要闭上眼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喊著。 “有人来了吗?”她迷迷糊糊地开口。 而那声音似乎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清楚,但小淘的意识却愈来愈模糊。 柴莫连冒著风雨深入林子里,一路上他不停喊著晓凌,可是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粗绳给牢牢捆住,快要无法呼吸。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比起过去对她的关心更深更重,而且喜欢她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了……已转化成为爱! 只是她到底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突然,他定住脚步,因为他听见有一道几不可闻的喃语从一旁的草丛里传出。 他循声走了过去,就见她全身湿答答的蜷成一团,窝在那儿直发抖。 “晓凌……”他蹲下身扶住她,“你没事吧?” “小白……小白……”她淋了雨受了风寒,还是惦记著小白。 “我们会找到它的,我先送你回去。”他立即将她抱起。 “找到小白了是吗?”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她才稍稍好过些,“那……那真的太好了。” “瞧你,下了雨怎么还不回去?”虽然知道她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的,但嘴上仍忍不住指责她。 她一定不知道就在刚刚,他以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也以为将一辈子再也见不著她了。 “嗯……头痛……”她又开始嘤咛著。 “晓凌……你怎么了?撑著点,我马上带你回去……”见她的神智愈来愈不清楚,柴莫连开始紧张了。 “晓凌……不是……不是晓凌……”小淘依稀听见他这么喊,竟然哭了出来。 “你说什么?”他眉一拧。 “不要怪我……不要恨我……”她愈哭愈伤心。 “到底在说什么?”柴莫连用脸颊轻抚她的脸,才发现她的双腮已是泪痕斑斑,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 “我对不起……”小淘昏迷中所想的净是她欺瞒柴莫连身分的事,就怕有天他知道实情后会怪她、怨她。 可柴莫连压根不知她的心事,见她的状况愈来愈糟,他焦急地抱著她加快脚步往回走…… ※※※ 山上没有大夫,若受了风寒只能自行熬汤药来喝,而小淘淋雨过久,虽然已喝下汤药,但是却仍陷入昏睡,迟迟没有醒来。 “她怎么还没醒来?”柴莫连一直待在她床畔照料著她,但时间慢慢过去,她却连一点动静都没。 “少爷别急,汤药才刚喝下,效果没这么快。”老刘蹙眉望著他,心底直喊糟,再这么下去,老爷的仇还怎么报呀? 郡主待在这儿,不仅无法刺激少爷复仇的决心,反而会淡化它,让少爷忘了自己的目的。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看著她就行。”他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紧闭双眼的模样。 “还是让阿秀来吧!” “我说不用了。”柴莫连瞧著她苍白的脸色,内心更为忧急。 “是,那我退下了。”老刘摇摇头后便退下。 直到屋里剩下他们两人,他才握住她的手,抵在唇边说:“不过淋个雨而已就病恹恹的,这么没用?” “我才没这么没用呢!”她虚弱的嗓音缓缓从嘴里逸出。 “你醒了?”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早醒了吧?” “嗯。”她微笑地点点头。 “既然醒了,怎么都不出声呢?”害他为她担心得要命。 “刚刚老刘在……”她敛下眼,说不出原因,打从以前她就很怕老刘。 “不喜欢他?” “也不是,只是害怕他看我的眼神,总觉得……总觉得我好像欠了他很多。”小淘想坐起身,但是全身酸疼不已。 柴莫连扶她起来,“他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爹吗?”小淘当然懂,有时她甚至觉得老刘对她的恨比柴莫连还重。 “他是──” “别说了,我知道。”小淘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小白呢?小白找到了吗?” “嗯,在今早找到了,不过它和你一样病了。” “我要去看它!”掀起被子,她急著下床,却被他按回去,“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一只羊!” “可是──” “放心,小白不会有事,如果真有事,张老伯早就过来哭哭啼啼的了。”他的话终于打断她的念头,“说的是,那就好。” “你能不能多放一点心思在自己身上?”柴莫连真的好生气,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这一点都不像郡主该有的习性啊!_“我很好,没什么好为自己操心的。”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他直盯著她瞧,记得小时候她虽然可爱,但有点骄恣,大小姐的脾气也重,他从没想过她长大后会变得如此善良体贴。 这样的性情让他爱她的心变得更狂热,更无法自拔了,天呀!原以为他的迷恋可以在再次见到她之后打住,没想到竟是更加深陷! 望著她单纯无垢的大眼睛,他再也无法克制地搂紧她,在她唇上寻觅甜美的滋味儿。 小淘先是愣了下,随即闭上眼接受了他的吻。 这时候,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狂猛的心跳声,愈来愈强、愈来愈激烈。 小淘倚在他温暖的胸膛前,感受他身上粗糙的布料磨蹭她小脸的感觉,她真的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时,多希望他永远不要离开。 “怎么哭了?”感觉胸口一热,原来是她的泪。 “因为……因为我好爱你……”但是她却不是他要的女人。 柴莫连神情一震,讶异她会开口说爱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爱你。”这话要她说几千遍、几万遍都可以。 “傻丫头!”他淡淡一笑,将她锁得更紧了。 “莫连……”她笑望他,眸影中闪烁著莹莹光影,流露出的风情与娇媚直迷惑著他的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可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有多么诱人,本来以为一个吻就已足够,可现在这已经不够了。 再看向她益发妩媚的娇容,柴莫连再也忍不住用力扯开她的衣襟、肚兜──“啊!”小淘还来不及说话,上身已然一凉。 柴莫连倒抽口气,目光凝在她雪滑嫩白的身子上,玲珑有致、曼妙绝美的女性胴体就这么完美的呈现在他眼前。 尤其是那对凝乳,丰满圆润的直吸引著他去揉弄,上头的粉红蜜果更因为紧张而轻颤,好似正祈求他的安抚。 浓密的黑发披散在枕上,犹似美丽的妖精,娇柔的身躯直在他身下蠕动著。 “我的衣裳……”她嘤咛著令人销魂的动人音律。 “你的衣裳在这里。” 他索性覆在她身上,吻住她的眼、眉、鼻……灼热的唇在她身上每一处游移,带给她无法抑制的酥麻。 “嗯……”小淘的身子变得好烫好烫,小嘴微启,低吟著爱语。 她软甜的嗓音简直是酥人心魂,在他眼中,此刻的她简直就是蛊,连那声声爱语都是如此的好听。“为什么这么敏感……” 柴莫连的大手轻轻罩在她一只柔软饱满的丰腴上,两指夹住煽情的红莓,暧昧拉扯著。 “啊!”她受刺激的轻嚷了声。 “你真香……”眯起眸,望著她轻轻呻吟的容颜,感受那柔软的椒乳在他的掌控下变得更坚挺…… 小淘的呼吸渐渐乱了,明知道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叫他松手。 “莫连……”当他毫不迟疑地将热唇覆在她的颈窝时,她的身子发出轻颤。 “舒服吗?”他的唇沿著她胸脯徐徐往下移,又勾起她一声声轻吟与不安的扭动。 “别……”小淘哑著嗓,因为他的舌居然滑到了她的肚脐,一边松开她的裙,而后来到腿间…… 老天,不行啊!小淘一双藕臂直抵著他的胸,不停的喘息又喘息,可是怎么都推不开他。 “别动!”他抬起脸看著她,“你真的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这句话她不是说了好几回了? “那就别害怕,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他火热的眼神直瞅著她,边说边卷下她的裙,紧扣她腰际,将她的底裤给扯下来…… “你怎么……”她惊愕地喊了声,但是他压缚住她,不让她逃开…… “别这样,秀婶他们会进来。”她紧张的直扭动著身子。 “他们不会这么不识相。”瞧她使劲推抵得气喘吁吁,柴莫连用力抓住她的手,“别再挣扎了。” 第12章 “我……”他的衣角直摩擦著她柔嫩的腿窝处,带给她一股无法形容的刺激,浑身更是无端发热。 “怎么了?”柴莫连的指沿著她的唇型滑动,随即再次堵住她的唇。他用力顶开她的双唇,灵活的舌钻进她口中,与她的丁香舌嬉戏撩勾…… “唔……”她娇柔轻咛,身子开始不安分的扭动,发自心口的那股热亟欲沸腾,快要热坏她了。 “说真心话,喜欢我这样吗?”他的指尖在她腿间拨弄,瞧著那花心泌出水晶般露珠的诱色。 “别问……”她羞赧地别过脸,可小脸上满是陶醉的颜色。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我就如你所愿……”将小淘的双腿架在肩上,身子一挺,用力贯穿她紧实的甬道,结结实实地填满她。 “痛!”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来一股撕裂的剧疼。 这疼让她又哭又喊,柴莫连疼惜地含住她的小嘴,双掌紧捧住她的娇臀,让她紧贴著自己,不让她逃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她的唇,“现在好些了吗?” “我……”因为紧张,她的幽穴不断抽紧又放松,更加刺激著他。 “晓凌,你真敏感又热情,快让我把持不住了。” 晓凌!小淘心口蓦然一抽,很想告诉他她不是晓凌、不是晓凌。 “晓凌,我爱你……”他再也无法克制的开始冲刺,带给她最孟浪的激情。 在身受这份无法抑制的颠狂后,小淘竟然哭了出来,她哭红了眼,心也跟著抽疼,因为她爱的男人在这时候口口声声地喊她晓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闭上眼,她只能假装自己就是郡主,承受他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热情,让它紧紧包围住,再也不想走出来。 直到两人到达激情的巅峰,他的动作才停下,紧紧抱著她,抵著她的额亲吻著。 小淘则闭上了眼,今后她已了无遗憾,将自己给了他,她真的不后悔,即便有天他气得赶她离开,她也无怨言。 “怎么掉泪了?” 抬起眼,柴莫连意外看见她满颊的泪水。 “因为……因为……”小淘怎开得了口呢? “是不是我太粗暴,弄疼了你?”唯有这个可能,她才会哭得这么伤心吧? 小淘仍是一个劲地摇著脑袋,“不是……都不是……” “那是……后悔了?”他眯起眸,眼神带著炯光,“还是你根本不爱我,只是嘴上说说?” “不是!”她坚决地再说了一遍,“我爱你。” “那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我……我哭不代表伤心呀!”小淘别开脸,“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她的泪不是纯粹的悸动,似乎还带著一种绝望的伤感。 “有天你会知道。”如果要她现在说,不如杀了她吧! “好吧!”定定瞧了她一眼,他起身整装打算离开。 “等等。”小淘见他就要这么走了,立刻跳下床从他身后抱住他,“我爱你……别生气,以后我不会再胡乱掉泪了……” “你……”她身上的衣裳仍凌乱,贴在他背后的是两团绵柔的胸脯,轻易地又撩拨起他好不容易降下的火热。 他不停的调息,企图压下不该再起的欲望,可这丫头却抱著他不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走!”她吸著鼻子说。 “如果这是你的企图,你成功了。”柴莫连徐徐转过身,一双邪魅的眼睛直在她身上打量。 “你为什么这么看著我?”小淘随著他的视线看看自己,蓦然一惊,“老天!” 她忘了自己身上除了一件外衫,几乎身无片缕!她惊愕的正要转身,却被柴莫连整个抱了起来。 “我这才说你的勾引计画成功了。”他再次抱著她扑向柔软的床榻,火热的缠绵继续延续…… 第七章 老刘在屋里无奈地踱著步,还不时发出叹息声,大老远走来的秀婶不解地问:“叹什么气呀?十里外就听到了。” “怎能不叹气呢?瞧少爷对那个郡主这么著迷,这仇要怎么报?我又怎对得起老爷?”老刘原是柴莫连父亲的贴身保镳,主仆情谊深厚,为主报仇也是他这十年来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记得少爷小时候吗?少爷那时候就很疼爱她了。”秀婶回忆当年。 “说的是。” “只是……我总觉得奇怪。”秀婶蹙起眉头,“你不觉得现在的郡主跟小时候挺不一样,也不太像?” “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老刘仔细想想,“我就看不出来,记得她眼睛大大圆圆、小鼻子挺挺的,和现在满像呀!” “我不是说外表,是指性子。”她拉著他坐下,“她小时候爱哭、爱撒娇,现在却一点郡主习性都没有,人的外貌会变,但本性可难改。” “说的是,这点倒是有点奇怪。”老刘随即摇摇头,“但是郡主就是郡主,别想太多了,气人的是戴长风太会算计,几次给我们的回应都是要少爷去见他,从不愿单独赴约,真是贪生怕死!” “那你决定怎么做?” “只好对郡主下手,给戴长风一点教训。”老刘眯起眼。 “什么?那少爷肯吗?” “不肯也得肯。”老刘坚定地望著秀婶,“我会劝他,为了一个女人而忘记百余口性命是如何枉死的,再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是他会听吗?你真有把握?”秀婶一脸迟疑的又说:“再说……再说我已不是那么讨厌郡主,你真要杀她?!” “老伴,你怎么也有妇人之仁了?” “我本来就是妇人。” “你还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老刘叹口气,“你放心,我不会杀她,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过好日子,我得让少爷狠下心。” “唉!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随你的意思了。”秀婶见老刘这么执意,又能说什么呢?“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这两天戴长风不再有任何消息,我就要想办法了。”老刘拧起眉心,“今儿个我会再下山探一探。” “你经常上下山,可要小心一点。”秀婶不放心地说:“前两天才下了大雨,天雨路滑呀!” “放心,我会小心的。”说著他便整理了下东西,打算再度下山。 一切就绪,他才走出房间,就瞧见柴莫连坐在厅里喝著茶。 只听见脚步声,他便道:“老刘,你又要下山了?”“没错,我去看看戴长风可有回讯息。”老刘朝他点点头。 “辛苦你了。” “哪的话。”老刘看看他又道:“可是少爷,有句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你说吧!”柴莫连放下瓷杯,平静的望著他,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小的认为你不该再对那丫头这么好了,否则老爷在九泉之下一定不会瞑目。”老刘恭谨道。 “错不在她,要我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吗?”他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而是得让戴长风有点警惕,否则他会以为咱们害怕呢!瞧他这两天连点消息都没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他义愤填膺的表示。 “好吧!那你下山看看,如果戴长风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我们再从长计议。”柴莫连闭上眼说。 他心底很清楚,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否则老刘不知会做何打算?说不定会对晓凌动手也说不定。 只是戴长风这老家伙未免将他看得太扁了,真以为以不变应万变,就可以安全脱身吗? “那太好了,我这就下山去,会早去早回的。”得到少爷的这句话后,老刘立刻精神大振,而后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望著老刘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柴莫连内心有著更深更浓、无法解除的紧绷。 ※※※ 延和郡王府的气氛依旧低沉,虽然已经有郡主的下落,但是王爷却不动声色,著实急坏了原伯等忠心的下人们。 “王爷,怎么不将郡主被劫一事上报皇城,让皇上派人来援助呢?”原伯问道。 戴长风举手轻摇,“不,这是我们府里的私事,用不著调兵遣将。” “私事?这怎么会是私事,郡主被劫,事关重大呀!” “你不懂,这是好几年前结下的怨与仇呀!”只是其中有太多隐情是莫连那孩子不知道的。 看了那封信,他才知道劫走晓凌的就是莫连那孩子,至于十寨口的刘发就是当年跟在柴天成身边的老刘。他很想当面和莫连谈清楚,但他身边有那个偏执的刘发在,只好请他私下前来,可他不懂莫连为何不肯? “什么意思,小的真不懂。”那件事可是桩秘密,除了戴长风之外,就只有死去的柴天成知晓。 “这事就别再多问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目前他只好拿出证据了,只是当年与柴天成的私函都在王府内,虽然已派可靠的下属王祥去取来,但是路程遥远,一时半刻是无法赶回来的。 “是的。”原伯嘴上这么说,但心底当真不明白呀!“不过王爷,难道您要将这件事就此搁下?” “再给我几天时间。”希望王祥赶紧回来。 “时间拖愈长,郡主会更危险。”原伯还是得提醒王爷呀! “放心吧!晓凌不会出事的。”如果是莫连将她劫了去,他相信他绝不会伤及无辜,况且他从小就疼爱晓凌,光是这点他就有十成十的把握。 只是既然将晓凌劫走,也该放回小淘,还是他打算拿她俩当棋子? 第13章 “这是什么道理?”原伯不解。 戴长风摇摇头,并未多语就离开了,徒留原伯一脸的疑惑与担忧。 ※※※ 又过了两天,戴长风依然没有任何回音,这不禁让老刘愈想愈气。 他来到柴莫连的房间,“少爷,您忙吗?小的有点事想与您谈谈。”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要您杀了郡主。”老刘凛著张脸,很重的一字字说出口。 “什么?”柴莫连抬起脸,半眯著眸望著他,“你疯了吗?” “我没疯,因为我知道戴长风是吃定我们了,所以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老刘跪了下来,“少爷,难道您忍得住?” “这不是忍得住或忍不住的问题,重点是我们何苦杀害一个无辜的人,何况她压根不清楚当年的事。”柴莫连嗓音放沉,激动得连额上都冒出青筋。 “戴长风就是看准这一点,所以连一点声响都不发,难道我们要待在这里等著官兵上门吗?”老刘难得的拉大老嗓对他喊。 “哦?那杀了她就表示一切结束了?仇也不用报了?”他反问。 “少爷,如果不杀她,至少也该给戴长风一些警讯,让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性命堪虞,而不是在这里享福。”老刘老泪纵横地恳求。 “警讯?”柴莫连眯起眸。 “我请我老伴注意过郡主,她的右臂上有个胎纹,只要将那块割下,由我送去给戴长风,他一定会吓一跳的。” “你……你怎么这么狠?”柴莫连讶异地站了起来,直瞪著他,“竟然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做这种事,你……你是我所认识的老刘吗?” “那您也不是我所认识的少爷。”他大胆的顶回去,“我所认识的少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忘了家仇,更不会忘了老爷和夫人是怎么死的。” “刘发!”他深吸口气,冷著嗓喊道:“你可以指责我,我也承认要我对一个女人下手的确办不到,但是如果你背著我胡来,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说完,柴莫连便大步朝外走去。 眼看他就这么走出去,老刘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而这时,站在窗外的小淘难受不已地抚著胸口,她看看柴莫连的背影,再看看屋里捶胸顿足的老刘,心口泛起的是无法言喻的疼痛。 其实,她并不怪老刘,毕竟是百余口性命的仇恨,不是轻易就可以释怀的;她当然也感受得到柴莫连身上背负的压力有多重,杀了她他可以对许多人交代、也对他自己交代,但是她知道他不忍,就算他不爱她,他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女人。 怎么办?该让他继续痛苦下去吗? 为了她这个冒牌郡主,受到所有人的苛刻,多不值呢? 叹口气,她佯装不知情地走过去找他,见他驻足在树下,遥望著远方沉下的夕阳。 小淘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徐步走向他,“莫连。” 他转过身,笑看著她,表情中不见刚刚被老刘逼迫的无奈,可见他掩饰得极好,“晚霞挺美的。” 她走过去,随著他的视线凝望向远方,“刚刚你的背影看起来好孤单,让我觉得很心痛。” 他睨她一眼,“心痛什么?” “心痛你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她抬头望著他的眼,“你是不是很恨我,却因为无法对我出手,所以在心里怨自己?” 他的脸色霍然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没,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我而缚绑住自己。”她的小手握住他的,“我好难过,你那么包容我,我却没办法为你做些什么。”_“你回去吧!”他反握住她的,老刘刚才的那番话,让他忍不住担心她会受伤害。 “什么?”小淘震惊地望著他。 “我说回去。” “你……你让我回去吗?”她心底荡漾著澎湃的酸涩滋味,只因为她懂……懂得他为何要这么做。 “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下山。”柴莫连望著她,“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和戴家的怨仇一笔勾销。” 小淘紧抿双唇,压下住内心翻涌的酸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一直想逃吗?”因为要逃,还弄伤自己几次。 “可现在我只想陪著你。”陪他忧、陪他恼,更想为他分担心底的痛苦。 “不需要,你走吧!”他深吸口气,“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不会改变心意。” “可是──” “够了,再说的话,我现在就押你回去。”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为什么她无法感受到他的用意? “我不能走。”她走的话,他一定会成为罪人,她不要他背负不孝的罪名。 “戴晓凌,你非得惹我生气不可吗?或者……或者你还希望我为你负责?”他双手叉腰,冷睇著她,“好,就算要负责,你也得下山回家去。” 望著他坚定的神情,小淘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没用了,“好,就听你的,明天我就回去。” 柴莫连这才松口气,“那才听话。” “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我要帮秀婶做饭去。”说著,她便回头离开。 “等一下。”柴莫连喊住她,“先别告诉她我要你明天离开的事。” “我知道。”小淘无神地点点头。可是她心底已做出决定,她不想害他、不奇#書*網收集整理想让他因为她被下人看轻,不想让那股恨积压在内心一辈子。 现在,唯有她可以将它一一解开。 ※※※ 小淘在厨房里帮忙,发现秀婶所准备的每道菜都是莫连最爱吃的。 “今晚怎么做那么多菜?”小淘不解地问道。 “今天是……是老爷和柴府百余口性命枉死的忌日。”秀婶本不想说,但是她终究会知道呀! “忌日?”小淘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老刘今日的情绪会如此激动,而柴莫连又不愿多谈,想必他心底非常的痛苦。 秀婶睨了她一眼,“真是造孽,为什么我们少爷会喜欢上你。” 小淘难受的别开脸,事实上她内心的苦痛并不比他们少,她想帮柴莫连脱离仇恨的牢笼,但也不能因此害了王爷。 “算了,我也不想说了。”秀婶将菜盛盘,“把这个端过去,可以开饭了。” “好。”小淘正要端起,却见架上放了一只没见过的瓶子,“秀婶,这是什么?” “呃,别碰,那种东西可是剧毒。”秀婶赶紧说道。 “剧毒?!为何会摆在厨房?”太危险了。 “这种毒如果少量使用可以当成药,刚刚要为老刘煎药,才放在这儿。”秀婶赶紧将瓶子拿到高处放置,“这样就安全了。” 小淘直盯著那瓶药看了会儿,才道:“我将菜端出去。” 将菜拿到外头的木桌,正好瞧见老刘进来。 老刘先是望著她,跟著摇摇头后便进入厨房找了壶酒,坐在木椅上猛灌了起来。 “老刘,空腹喝酒不好,用点菜吧!”小淘见了,忍不住劝他。 “不用你多事,我喝酒喝到死的话,对你比较有利。”几口酒下肚,他说起话来就口没遮拦。 小淘摇摇头,“别喝了,今晚一切都会过去的。” “什么意思?” “就是要你别再喝闷酒的意思。”她索性走过去,抽走他手中的酒壶,“喝多了会伤身,你还得照顾你们少爷呢!” “你这丫头!难怪……难怪少爷会对你死心塌地的。”老刘半眯起眸,直瞅著她。 “别再这么说了。”再怎么死心塌地,他爱的也是郡主,不是她。 她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终有一天她得离开,让真正的郡主来拥有他的爱。 可惜的是,她没能亲口对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因为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真是的,连喝个酒也要被你妨碍,不喝了。”老刘起身正要出去,却被小淘拦住,“待会儿就要用膳了,你刚刚喝了不少酒,绝不能空腹。” “少爷还没来,我想去看看。”老刘才这么说,就见柴莫连从外头走了进来,当他一瞧见老刘和小淘在一块儿,立即走过去拉开小淘,对老刘说道:“你想做什么?” “别这样,老刘什么都没做。”小淘握住他的手,柔婉笑问:“饿了吧?可以用膳了。” “好,吃饭吧!”看见她的笑容,柴莫连这才缓下紧绷的表情。 当柴莫连坐下后,看著满桌子菜肴,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秀婶,祭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就快好了,用完膳后就可以祭拜了。”这个时辰也就是柴天成与其他人被行刑的时刻。 “等祭拜过我再用膳吧!”他站了起来。 “少爷,还有半个时辰,还是先用吧!”老刘赶紧道。 “没关系,你们先吃。”说著,柴莫连便步出屋外,望著黑夜,这时小淘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呢?” “没事,只是在怨自己。”埋怨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反而把自己一颗心搞得乱烘烘。 “为什么?因为我?”她猜测。 “何必将每件事都揽到自己头上?”他睨了她一眼,“跟你无关,进去吃饭,别来烦我。” “今晚我就要走了,多陪陪你不好吗?” “今晚?我是说明天一早送你回去,可不是今晚。还说想要陪我不肯走,现在可好,想早一点离开了?”他嗤道。 “呃!我只是说错话,干嘛这么说。”她眼眶泛泪,却没敢让泪水落下。 没错,今晚她就要离开,而且是一个人离开,两人就此不再见面,但也可以一并带走他的仇与愁,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第14章 “你怎么了?垂著脸不说话,在想什么?”他转过身,双臂抱胸瞅著她。 “你……能不能抱抱我?”她抬头,对他甜甜一笑,见他呆愣住,她又道:“明天就要分开了,难道不能和你要个拥抱吗?”隐忍的泪水终于还是滑落。 看著她的泪,他的心揪疼著,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更舍不得将她送走,“哭什么,远离我这个坏男人,对你而言是好的。” “可我就喜欢坏男人。”她轻咬下唇,对他展开双臂。 他心疼地走向她,将她牢牢纳入怀中,闭上眼……他强忍心痛,只想这么静静地感受她的体温。 “莫连……”小淘倚在他温暖的怀里,轻喊著他的名字,“等我走了以后,你就会感到轻松了。” “我送你走,不是因为这理由。”他搂著她的双臂倏然收紧。 “我懂,就因为这样,我更必须走。”唯有这样,她才对得起王爷、郡主过去对她的照顾。 “你终于开窍了。”他松开她,看看时辰,“祭拜的时间到了。” 小淘想帮忙,可她不能,就怕柴莫连九泉之下的父母见了她连东西部吃不下。 等他们祭拜好了,她才过去帮忙收拾,一切妥当后,大伙才聚在一起用晚膳。 这段时间,小淘一直专注地望著柴莫连,想将他的样子刻在心版上,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忘了他的模样。 晚膳后各自回房,小淘一进房就忍不住哭泣,这一别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她能不伤心吗? 拿出纸笔,她交代了遗言,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只瓶,这瓶子就是厨房里的那瓶毒物。 少量是药,一整瓶喝下去又会怎么样呢? 她流著泪看著那只瓶子好久,最后还是打开瓶子,将它一饮而尽。 靠在床头,她隐隐拉开一抹微笑,静静等待死亡之神将她带走,此时她脑海里流转的净是柴莫连俊魅的脸孔。 别了莫连,千万不要太伤心,只要在你心底的某个角落还留有我的影子那就够了。 不一会儿,窗外的风起了,她的身子也慢慢变凉了,她知道,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 第八章 隔天天亮,柴莫连依前一日所言,打算送小淘下山。 但是在大厅里等了老半天,却等不到小淘出来,以前她总是七早八早就起床帮秀婶准备早膳,今儿个怎么睡得这么晚? 突然,他想起昨晚小淘对他说的一些怪里怪气的话,愈想愈不对劲,于是朝她房里走去──敲门后得不到回应,他直接进入房间,就见她坐在床头动也不动。 “不想下山了吗?”他双手叉腰睨著她。 可是她仍像睡著了一样,毫无反应,“怎么?装睡呀?装睡应该躺在床上才是,怎么坐著呢?” 柴莫连走过去,在经过圆桌时,看见上头摆放著一张纸,他好奇地拿起一看──莫连: 希望我的死可以化解你对我爹的仇恨、还有内心积压的苦闷;也希望老刘和其他人都可以忘了所有的不幸,虽然我一条小命抵不过上百条人命,但是我真的恳切的求你……不要再折腾自己,要恨要怨都针对我一人。 对不起莫连,我本该听你的话下山,但是这么一来你会永远悲伤、永远不快乐,就让埋在你心底的不甘全都随著我的死而消失吧! 别忘了,我爱你…… 小淘没有署名,因为她不知道要写上谁的名字,郡主吗?还是她自己? 柴莫连执信的手颤抖著。 他火速奔向她,急急将她抱起,“晓凌……你醒醒啊!你怎么可以做傻事!” 他激狂的喊声将老刘和秀婶给叫了来,当他们看见这一幕,也同时怔愣住。 “少爷……你怎么了?”秀婶走过去。 “她的身子冷冰冰的,也不肯张开眼睛,她……她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肯看看我?”他不自觉地淌下泪,直瞅著完全没有动静的人儿。 “老天,她喝了毒药!”秀婶看见她手上的空瓶,“这丫头为什么想不开呀?” “这是什么?”柴莫连眯起眸问。 “这是我的毒药。”秀婶完全没料到小淘会拿它来自尽,早知道就不告诉她那些了。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他利目一瞠。 “这是药引,给我家老刘吃的筋骨药的药引,使用不当就会成为剧毒。”秀婶回头看著老刘,“你说该怎么办?” “她……死了吗?”老刘虽然嘴上说不饶她,但一听说她喝了整瓶毒药,也完全呆愣住了。 “她是存心寻死,还留下了这字条。”柴莫连将小淘留下的字条丢在老刘身上,随即抱起小淘,“她还有一些气息,我不能让她死,绝不──” 秀婶瞧著他就这么将她给抱出房间,突然想到什么追出去大喊道:“少爷,我知道怎么救郡主了。” “什么?”他顿住脚步,“没骗我?” “秀婶怎敢骗你呢?”她垂下脑袋直敲著太阳穴,“当初我抓这药时,大夫曾告诉我,如果误食时要吃一种解药……哎呀!我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老刘也急了。 “你别吵好不好,不是要她死吗?现在死了你还急啥?”秀婶瞪了老伴一眼。 老刘被她这一说,双肩随即垮下,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见她就要丢了命,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甚至后悔……心底充塞著悔恨哪! “对了,是柚子茶,先用柚子茶压住,就不知道她喝了多久?”秀婶终于想到了,“我马上去煮。” “那就拜托你了。”柴莫连又将小淘抱回房间里。 就在秀婶煮柚子茶的空档,柴莫连盘坐在她身后,为她输入真气,试图逼去她体内的毒。 老刘见小淘额头不断冒出细汗,而他只能站在一旁忧心地看著她,再看看手里的字条,心更乱了。 是他太过分了吗?居然想对一个姑娘家下毒手,但是她爹是戴长风,那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戴长风呀! “来了来了,柚子茶来了。”秀婶将茶端来后,柴莫连才收回手,并接过茶水,亲自喂小淘喝下。 “老刘,下山去请大夫。”将柚子茶喂她喝下后,柴莫连立即说道。 “可是……将大夫请上山太危险了!”老刘直觉不妥。 “难道你要她死才满意?”如果不是他怪罪,小淘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他居然还顾虑这么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刘拧起眉,“只是──” “别再说了,还不快去。” 这时,柴莫连的手腕突然被小淘轻轻一握,他顿时震住! “你醒了?!”他喜出望外地看著她,紧紧回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手已慢慢回温,“感觉怎么样?” “我好些了,不要逼老刘……”她微微张开眼,“其实你不该救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激动地望著她虚弱的容颜,“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我去请大夫。”见状,老刘也认了,虽然将大夫请上山很容易泄漏他们的行迹,但如今也无法顾虑这么多了。 “可是……”小淘直对他摇著脑袋。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老刘说著,便转身准备下山去。 “这样好吗?会不会带给你们麻烦?”尽管体力已用罄,但是她仍担心著大伙的安危。 “你别想这么多,休息会儿吧!”感觉得出她很累了。 “好。”在他温柔的安抚语调下,小淘慢慢闭上眼,再度沉睡。 “我再去煮一些柚子茶,等她醒来可以喝。”秀婶听了她刚刚那番话,忍不住也逸出泪来,然后加快脚步离开。 柴莫连坐在她身侧,静静地陪著她…… ※※※ 请了大夫上山为小淘开了解药,服了几帖后,她终于慢慢好转。 虽然老刘非常谨慎的挑选大夫,偏偏这位大夫与延和郡王府的管家原伯熟识,看过郡主与小淘。就在他为小淘看诊时,立刻就认出她是王府的丫鬟。 匆匆下山后,他立刻前往延和郡王府的别苑找上原伯,并告诉他这意外的发现。 “你说的是真的?”原伯惊愕地问:“楠云山是吗?” “对,就是楠云山。”大夫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只看到那丫鬟,倒是没见到郡主。” “你说她病了?” “不,是中了毒,服了毒药。” “服毒?!”原伯脸色瞬变,“难道他们逼她喝下毒药?” “不是,是那位姑娘自己喝下的。”大夫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道出。 “小淘为何要服毒呢?莫非遭到了凌辱?”原伯握紧拳头,“那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我先回去了。”大夫朝他点点头。 大夫离开后,原伯立刻将这讯息禀报王爷。 “我带人一起上山,你好好的守在这里。”昨儿个王祥回来了,也将私函带来,戴长风知道不能再等了,就怕再等下去又会出事了。 “王爷,我们人手有限,何不从皇城调兵过来。”王爷只派几名手下跟随,他怎能安心? “不,你不要乱来,若让对方察觉,痛下杀手怎么办?”戴长风睨了他一眼,随即道:“我这就出发。” “是的王爷,您要多小心呀!”原伯担心的送他到大门,目送他与数名手下乘快马离去,拎著的心始终无法放下。 但愿王爷此行可以将郡主和小淘平安的带回来呀! 第15章 戴长风一行人来到楠云山山脚下,才准备上山,便发现山路十分难行,在他们打算下马步行上山时,被柴莫连派在山下观察的手下发现,立刻奔回山上禀告。 “有批人马要上山来?”柴莫连坐直身子,目光转向老刘,“该不会是戴长风?” “大夫……一定是那位大夫走漏消息!”否则怎会在他下山后没多久就有人来了。 “无论如何,先下山探探。” “是。”老刘立即领命而去。 柴莫连随即跟出去,并在心底做下决定,如果戴长风带了大批人马过来,他一定会和他拚斗到底。 而这时病体才有些好转的小淘因为待不住房里,来到外头透透气,刚好看见柴莫连走向下山的方向。 “莫连。”她喊了一声。 柴莫连转首看著她,“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躺了两天,想出来走走,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她深吸口气,脸庞终于出现红润的颜色。 他望著她的笑容,忍不住伸手轻拂过她的脸蛋,“还是进屋里去吧!”他暂时不想让她和戴长风碰面。 “嗯……怎么了?”她可以感受到他似乎有事瞒她。 “反正你先进屋里,不要出来。”如果戴长风不动武,他或许可以强迫自己先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谈。她在场,只会激起两方激动的情绪。 “我知道了。”小淘明白他自有用意,也只好照办了。 转过身,她步向自己的房间,柴莫连这才继续朝下山的路口走去,远远就瞧见老刘朝他急步走来。 “对方有多少人?”柴莫连问道。 “加上戴长风有五人。”老刘遂道。 “才五个人?”柴莫连点点头,“看来他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好,我就等他上山,看他想对我说什么。” “少爷,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知后头可有援兵赶来。” “我知道。”说时,柴莫连的表情随即一变,因为他已经看见戴长风了。 “你就是莫连?你这孩子长大了,可模样还是没什么改变。”戴长风绽出一丝笑影。 “别喊得这么亲密,在你眼中我不过是名逃犯吧?”他僵著张脸,发出冷笑。 “别这么说,对于当年之事我著实有难言之隐。”戴长风痛苦地叹口气,“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还冷静什么?”一旁的老刘气愤地插了嘴:“少爷,别听他说,杀了他为老爷报仇吧!”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偏激的想法阻碍了我来见莫连的决心,就怕他会受你影响,变得无法明辨是非。”戴长风怒斥老刘,“你这叫愚忠,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老刘你住口,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让我自己来解决。”柴莫连斥喝。 “少爷……”老刘瞠大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小的不说就是。” “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最好一次说完,我可没有太大的耐性。”挺直背脊,柴莫连要自己冷静,就看看戴长风如何自圆其说了。 仔细地望著他,戴长风不由眼眶泛红,“看你长得如此挺拔出众,我想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很欣慰。” “别提到我爹娘,你不配。”柴莫连冷著嗓。 “我知道你恨我,但如果当时我不这么做,连你也会死呀!”戴长风转向老刘,“诚实说吧!当年你们这些人瞒著主子,打算私下叛乱,对吧!” 老刘脸色瞬变,“这……” 柴莫连也转向老刘,“真有这回事?” 老刘难以置信地望著戴长风,“你……你怎么知道?” “非但我知道,皇上也知情,柴天成更是了然于胸。”戴长风逼视著他,“你们为什么要干那种傻事,为什么?” “当时的皇上昏庸无能,我看著老爷不时得为他收烂摊子,弄得心力交瘁,于心何忍哪!所以才和几名弟兄打算将皇上给──”老刘紧绷著神经,回想当年的事。 “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又为什么瞒著我?”柴莫连上前抓住老刘的双臂,犀利的双目瞪著他。 “因为老爷不同意,我们只好……” “你们的计画让皇上知道后,皇上便将柴天成召去,而柴天成更一肩扛下这罪。造反可是大罪呀!皇上就算不忍,也不得不下令将柴府满门抄斩。”戴长风哽著嗓说。 “那为什么是由你执行?”柴莫连倒吸口气。 “是你爹求我的,他还求我暗地里将你给放了,这是他唯一的要求,希望我能为柴家留下一条血脉。”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柴莫连只觉脑子一阵昏沉,但是他必须镇定,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相信他。 “这是你爹当时给我的信,你自己看看吧!”戴长风将手中信柬交给他。 柴莫连迅速接过手,看著泛黄的信东,老半天没有勇气打开它。 “快看看吧!”戴长风可以理解他内心澎湃的情绪,但无论如何还是得让他明白事情的真相。 柴莫连吐了口气,打开信,看著上头遒劲有力的字迹…… 看著父亲留下的信,柴莫连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原来爹真是因为手下的胆大妄为而牺牲了性命。 他用力掐著信,愤而回头看著老刘,“原来是你……始作俑者原来是你们这些人!” “少爷对不起,我们压根不知道事情曝了光,我们不过是这么商议,根本还没行动……”老刘跪下,落著老泪,“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老爷是因为我们而死,干脆……干脆让我一死,向老爷夫人和所有人谢罪吧!” 说著,他就抽起腰间的刀子,重重往心窝刺下! 一记掌风袭来,将他手中的刀子给击落,老刘错愕的望著他,“少爷,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的亲人全都死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不要再做傻事。”虽然他心底有气,不过当他看见老刘打算了结自己的瞬间,他又害怕……害怕身边的人又少了一个。 “少爷……” “什么都别再说了,去将郡主带出来。”他转过身去,却看见小淘就站在屋子门前,激动的看著他和戴长风。 戴长风一见到她,立刻趋上前,“小淘!你还好吧?听说你中了毒?” “我……我没事……王……”小淘却呆在原地,“王爷”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口,因为她怕……怕柴莫连会怪她、会鄙视她。 “没事就好。郡主呢?她在哪儿?”戴长风急切地问。 “呃!”小淘傻住,再看看柴莫连,见他同样露出惊愕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郡主呢?”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是郡主?”老刘替震住的柴莫连问道,“那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她……她叫小淘,是晓凌的贴身丫鬟。”戴长风一副不解地望著他们,“你们以为她是郡主?” 小淘垂下脸,“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要冒充郡主,因为……因为我想只有让他们误以为我就是郡主,王爷和郡主才能安全。” “你说什么?”柴莫连再也无法冷静地冲向她,“你到底在说什么?原来你这阵子以来都在欺骗我?!”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想说出实情,但又怕你生气……”看著他那对冒火的眼睛,她忍不住哭了。 “怕我生气,所以就骗我……利用了我对晓凌的感情!”他用力握住她的肩,力道之强差点捏碎她的肩骨。 “你别冲动。”戴长风急忙劝阻他,“你的意思是晓凌不在这里,可她在隔天也被劫走了,难奇#書*網收集整理道不是你做的?” “王爷,你是说郡主也被劫走了?”小淘就算心再痛、肩再痛,但一听见郡主被劫,也随之愣住。 “对,我以为是同一人所为,以为对方得知劫走的不是郡主,所以第二天又将晓凌堂而皇之的劫走。”这下戴长风真的是急坏了。 “老刘,去调查一下。”柴莫连闻言,紧绷著情绪命令道。 “调查?” “调查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与延和郡王府有仇?”晓凌被劫走,他能坐视不管吗? “是。”老刘点点头,立刻领命退下。 “戴……”恨了一辈子,突然发现那些全是多余的,反倒让柴莫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戴长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一切说开了,我想你们也下山吧!可以住进我的别苑。”戴长风心底清楚,他们之所以住在山上只为掩人耳目。 “不用了,我可以住在十寨口。” “你不是要帮我找晓凌吗?一块儿回去吧!这样才方便行动。”此刻戴长风已是心烦意乱。 “这……也好,晓凌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找到她。”说著,他看都不看小淘一眼便带著戴长风前往大厅。 小淘咬咬唇,难过的垂下脑袋,她知道……完了、散了,一切都没了,她已失去他的爱,只剩下他对她的恨。 若不是她的隐瞒,郡主可能已经在他身边,而不会被其他人劫走,都是她……都是她不对,是她太自以为是,害得他陷入这样的痛苦中。 捂著脸,她不停低泣,泪不曾断过。 “别哭了。”秀婶走向她,“早说嘛!其实我一直怀疑,你根本不像郡主。” “我也想说,可是就怕说了,你们会将郡主抓来。之后……之后当我发现他爱的是郡主,更让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她难过的抹去泪,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抹不干。 第16章 “唉!”秀婶看向屋子的方向,再看看她,“别难过,我想少爷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等气过就好了。” 小淘半掩眼睑,心想:他会吗?是她害得他心爱的女人遇险,他还会原谅她吗? 瞧她那颓丧的表情,秀婶又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你,但你身子刚好些,不能太伤心,回房歇著吧!说不定马上就要下山了。” “我知道,谢谢你秀婶。”她朝秀婶点点头,这才红著一双核桃似的眼返回房间。 望著她纤弱孤单的背影,秀婶也只能摇摇头,“希望少爷可以早点原谅她,否则对她而言那真是太苦了。 ※※※ 柴莫连与戴长风之间的怨仇既已解开,又得知郡主被劫,柴莫连第一时间便决定下山,共同商议救人的方法。 大伙快速打理好行囊,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离开楠云山。 来时,小淘身旁一直有柴莫连守护著,尽管当时他未表明心迹,但这样的守护对她而言充满无限温暖,可现在呢? 病体初愈的她体力不如从前,每走一步都感到异常疲累。 而柴莫连一直走在最前头,与戴长风并肩谈著话,她知道他们一定在谈论搭救郡主的事,已无暇顾虑她了。 她并不怨,因为错在她,现在她只求可以早日救回郡主,到时候她一定会安静的离开,永远的消失。 “你还好吧?”秀婶见她脚步愈来愈慢,关切地问道。 “我还好,你不用管我。”小淘的脸色显得苍冷。 “你这样不行,得停下歇歇。” “不必……真的不必,秀婶你别管我,快跟上,我也会跟上的。”小淘不想再连累任何人,她不过是郡主的玩伴、贴身丫鬟,身分低贱,不值得别人的关心。 “你真的行吗?”秀婶不相信。 “我可以,你快走吧!”小淘强挤出一丝笑,但事实上她眼前已是一片蒙眬,四周景物更像在转动。 “那好吧!我先走一步,你也快点跟上。”秀婶拍拍她的肩,然后朝前方走去。 秀婶加快脚步越过所有人,来到柴莫连身边,“少爷,那个……” “秀婶,什么事?”他依旧板著脸,可见还没从被欺瞒的气闷中走出来。 “那个……”她看看戴长风,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就快说。” “好,我说。”秀婶深吸口气,“小淘……小淘的体力可能不行了,您也知道她的身子才刚好些,走这样的山路对她而言太吃力了──” 柴莫连闭上眼,紧蹙著双眉,“别说了,如果她走不动,就回山上待著。” “少爷,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是这么的爱……” “够了,再说的话你就陪她回山上。”柴莫连握紧拳头,努力压抑内心的紧绷,更强迫自己忘了那个满口谎言的女人,但……但为何会这么难? “莫连,小淘并没错,你去看看她吧!”戴长风是聪明人,从刚刚到现在已经看出他与小淘之间的不寻常。 柴莫连定住身,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下人们喊道:“那丫头晕过去了……” 闻言,柴莫连立刻飞奔到她身边,望著她倒在地上的脆弱身影,焦急的浑身发著抖……他立刻将她抱起,望著她红肿的双眼以及苍白的脸色。 他的眼眶浮现泪光,表明他爱她的心并未消失,只是他还没原谅她,不知道该如何原谅她呀! 第九章 小淘张开眼,看看这间房有点熟悉!想了想,这不就是王府别苑的房间吗?这么说她已经回来了? 才起身步出房间,却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此时天色已暗,不知是何时辰了? 她继续朝前走,直到某间点著油灯的房门口,瞧见王爷和柴莫连坐在里头商议著事情。 “小淘,你来了。”戴长风发现了她,让她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王爷。”她曲膝道,眸光却不敢看向一旁的柴莫连。 “身子好些没?”戴长风走向她,看她整整瘦了一圈,可见这阵子她心底纠结,也不好受。 “好多了,谢谢王爷关心。”她偷偷瞄向柴莫连沉静的侧颜,随即问道:“郡主她……她可有消息?” “还没有。”拍拍她的肩,戴长风反而安慰她,“一定会找到她的,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瞧你的脸色……” “没关系,只要能找到郡主,我什么都没关系。”她又落下泪,随即赶紧拭去,“那我不打扰你们,先退下了。” 当小淘离开后,戴长风便对柴莫连说:“小淘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别开眼,没有接话。 “她小时候父母双亡,我看她孤苦无依的,才将她带回府。她和晓凌情同姊妹,我相信她不肯吐实不是故意要骗你,而是想保护我和晓凌。” “那已经不重要了。”柴莫连叹口气。 “真的不重要吗?” 柴莫连忽而转首,激动地说:“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晓凌,可是她……她却利用这一点,让我……让我……” “让你爱上她了?”戴长风接口。 “我──” “其实我会带著晓凌来到这个小镇,为她四处介绍婚配对象,也是因为你。”戴长风眯起眸道:“当年你被抱走后,我一直找不到你,只是辗转得知你被某个大户人家收养,就住在这个镇上,因此想藉此找到你。” “我并非被大户人家收养,而是被冽风庄的师父所救,他对我而言亦师亦父,给了我很多关爱,我并不缺什么。”想起冽风庄的师父与师兄弟,柴莫连便感到无比欣慰。 “冽风庄?!那改天我该去拜访一下。” “还是先找到郡主再说吧!”他现在一心烦恼著晓凌的安危。 “当然,目前我人手不足,得借重你的力量了。”戴长风看看时辰,“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再决定如何行动。” “也好,你先回房歇一会儿吧!”瞧他眉头一直都没松缓过,柴莫连可以想像他这阵子有多烦忧了。 戴长风点头离开后,柴莫连也步出房间,却看见小淘站在外头等著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平静无绪地问。 “我在等你。”她柔柔说道。 “等我干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吗?”他双手负背地转过身,好像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事实上,他正在压抑满腔泉涌而出的情感,因为如此,他不得不佯装冷酷来掩饰。 “别这样。”她垂下脸,双手痛楚地交握著,“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能不能好好的听我说几句话?” “好吧!你快说,不要浪费我太多时间。”柴莫连转过身等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她抿紧唇,强忍著心痛,“因为不知道你的意图,我才想将错就错,替王爷郡主死。” “你还真是伟大呀!替他们死,那也替晓凌承受我的爱啰?!”他眯起眸,“你真的很厉害,可以伪装得这么可怜委屈,好像错不在你,而是在我这个笨蛋身上!”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当我知道你这么爱郡主时,我真的很挣扎,想说又不敢说,但我那时已下定决心,一旦你化解了对王爷的仇恨,或者郡主回到你身边时,我一定会默默祝福你。” “祝福我?!”他回头瞪著她。 “对……”如珍珠般的细泪又淌了出来。 “很好,你的心倒是收得挺快的嘛!早就这么计画了是不是?能玩弄我到几时就玩弄我到那时候。”他坚毅的嘴角掠过一抹失望,“或者你之前所说的爱,全都只是空口白话?” “不是的!”她直摇著头。 “不是?”他朝她跨前一步,“知道吗?现在的你所说的每个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我……我是真的爱你……”柴莫连如此的靠近,惹得她心跳又开始剧烈颤悸,但她不敢抱他,不敢再像以前可以随意抱他,闻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够了,不要再说那句话来侮辱我的感情。”他拉住她的衣襟,狠狠地眯起眸,“说,你干嘛来找我,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莫连……”她被他这副激动的神情给骇住。 “呵!老是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来挑勾我,哦……你的目的就是想再一尝欢快是吗?那我就满足你。” 说著,他便将她使劲的拉进房间,门也没关便这么霸气地吻了她。 受了惊的小淘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可是才跑到门边,就被他用力拽住手腕,抵在门上再次攫住她的唇。 “唔……”她拚命挣扎著,可是柴莫连的力道好强,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舌直在她唇上游移,企图闯入她的檀口,最后小淘抵不过他的蛮力还是松开了嘴。柴莫连立即趁隙而入,疯狂地汲取她的甘美,还咬破了她的嘴…… “啊!”她轻喊了声。 同时间柴莫连也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才猛力推开她,“不要以为你还可以为所欲为,从今以后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小淘捂著嘴,一张小脸已是泪痕狼藉,“我只是……只是想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骗了我最珍贵的东西。”他并不想这么说,可是一对上她那双泪汪汪的大眼他便受不了! “那我该怎么办?” “滚,你滚──” “可是──”话没说清楚,她不能走。 “还不走? 第17章 那你是嫌不够啰?”他嗤笑了声,“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随即他猿臂一展,用力将她拉到里头的长椅上,强力压缚住她挣扎的身子。 “不要这样,放开我……”小淘不停挣动著。 “不要吗?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样呢!”柴莫连扬起一抹邪笑,嗓音冷鸷异常。 下一刻,他使出蛮力褪下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光裸著身子呈现在他眼前,接著他像失去理智般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抗拒的机会,另一手则在她浑圆颤动的双峰拚命挤拧著──“别……好痛……”她哭喊著。 “别再装了,大半夜不回自己房间,跑到我屋子外哭哭啼啼,不就是祈求这个吗?”他嘲谑的盯著她。 “不是……不要说了……”小淘好怕,好怕现在的他。 “不要我多说,只希望我赶紧做吧?”他褪下长裤,不再温柔地掰开她的大腿,身躯猛地往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下一沉──小淘闭上眼,承受他在自己身上燃起的激情,虽然他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条利鞭直抽著她的心,但是她不后悔、也不恨他。 她爱他……已无可自拔的爱上他了! 柴莫连眯起眸盯著她的眼,望著她喘喘娇吟的模样,更强烈地勾起他体内孟浪的因子,同时他也更加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会被这种满口谎言的女人所吸引! 气愤加上忧恼,让他忘了温柔,每一回冲刺都是这么的狂野,一次比一次力道更猛。 小淘只能紧抓著他的肩,低哑地喊著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直到柴莫连最后深深的一记重击后,本就身子虚弱的小淘终于体力不支的昏厥在他怀里。 ※※※ 当小淘醒来已是隔日清晨,见柴莫连不在屋里,她赶紧将衣裳穿整好,走出房门,就见他在前方空地练著功。 而他似乎也察觉到她,因此收起招式,回头道:“醒了?” “嗯。”她羞赧地垂下脑袋。 柴莫连故意不看她,“满意了吧?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这番话重重击溃她心底升起的一点点希望……她还以为他原谅了她,不再生她的气。 “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 他嗤笑了声,“有这个必要吗?你该知道我爱的人是晓凌。” “我知道。”她垂下脸,这事不用他一直提醒,她早已深刻在脑海里,怎么也忘不了。 “知道?既然如此,当初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心虚?”他一对冷锐的眼冷酷的望著她。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郡主。”水雾般的大眼掠过受伤的颜色,小淘的心就在这瞬间碎成一片片。 “就一句对不起便算了?你想想,以后我要如何面对晓凌?我这颗不完整的心又该怎么交给她?” 小淘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她的小手扯著两侧的裙裾,眼底净是带著郁色的泪影。 “还哭,你就只会哭吗?”为什么她老是要用她那对可恶的泪眼折磨他的心? “那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一定照办。”她抖著嗓,泪流不止。 “别再让我看见你,等我忘了你再说吧!”他矜冷地睇著她。 “是。”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走?”他的理智已逐渐崩溃。 “好,我马上走。”她捂著嘴、落著泪,逃离他的视线。 好痛、真的好痛,她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伤痛欲绝,什么是生不如死。 当她跑到中庭时,正好碰上戴长风,她赶紧拭去眼泪,“王爷……” “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戴长风看出她哭过。 “没……没什么……” “该不会是因为莫连?”瞧她是从他的房间跑过来的。 “不是,王爷不是的。”小淘慌张的直摇著脑袋。 “别瞒我了,我从小看著你长大,怎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难过了,他不是真心怪你。” 听著王爷的安慰,她更觉得对不起王爷和郡主,“对不起,他该是爱郡王的,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事实既已造成,就别想太多了。”戴长风拍拍她的肩,“也或许他与晓凌无缘,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你。” “不,都是我的错。”小淘咬著下唇,抬头对戴长风说:“王爷,有件事我想请求您。” “好,你说。” “郡主还没消息,我不放心离开,如果郡主回来了,请让我走。”她柔柔一笑,“本来想伺候郡主到出嫁,孝敬王爷一辈子,这下可能不能如愿了。” “你说什么傻话?”戴长风不允,“你离开要去哪儿?” “王爷,我留下只会让郡主与柴莫连难过,让我走吧!”她敛下眼,“至于去哪儿?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你……你决定了?”见她执意如此,戴长风已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对,王爷不用为我担心。”她淌下泪,然后重重跪下,“多谢……多谢王爷的养育之恩。” “傻孩子快起来。”他扶她站起,仔细看著她那张为爱憔悴的小脸,“好吧!就依你,但是你的去处得由我安排。” “王爷!不必为我多费心……” “你从小就住在王府,没出去吃过苦,我怎舍得让你流落在外呢?要离开就得听我的,让我放心。” 戴长风这番话更是让她感激涕零,“谢谢,谢谢王爷……” “好了,快去休息吧!” “是。” 小淘于是拖著无力的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戴长风看了不禁摇摇头,长长地喟了口气。 ※※※ 接下来的数天里,小淘遵照柴莫连所言,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想他时,她总是偷偷站在角落看著他,见他每天忙著调查郡主的下落,她也安了心。 一定要找到郡主……一定要……求求你…… “小淘。” 她吓了跳,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老刘,“老刘……你回来了?有郡主的下落吗?” “有了。”老刘笑说:“原来她在皇城。” “皇城?”小淘不懂,“皇城有谁这么大胆敢劫走郡主?” “这事我正要去向少爷和延和郡王爷禀报。”老刘绕过她,直往前面的大厅走去。 此时,坐在大厅内的柴莫连不时看向窗外,仿彿在寻找某个影子,就连老刘进来了,他都没注意到。 “少爷、王爷,我已经查到郡主的下落。”老刘兴奋地说道。 “什么?”戴长风立即站起,“晓凌在哪儿?” “据说在皇城的伟庆王府里。” “伟庆王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长风随即对柴莫连说:“莫连,我们一起回皇城。” “是。”柴莫连的心思这才拉回来。 在戴长风的命令下,下人们开始准备出发,小淘也不例外,因为戴长风尚未告诉她要将她安置在哪儿。 就在收拾家当的同时,柴莫连终于看见了已好些日子没碰面的小淘。她看来瘦了好多好多,脸上失去了笑容,甚至变得憔悴。 见她肩上背著行囊、两手扛著木箱走来,柴莫连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柴公子……”她改了口,没再喊他的名字。 “你──”该死,为什么见她这副样子,他会打从心底涌上一股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我还要忙,失陪了。”她吃力的扛著箱子继续往前走。 “我帮你。”瞧她这么瘦弱,哪来的力气呀?_“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她表面上对他出奇有礼,实际上是在闪避他。 既然就要离开,她不想再让他讨厌。她如果听话一点,或许还可以让他保有美好的记忆吧! 眼看她就这么离开,再看看她瘦弱的背影,柴莫连一颗心狠狠抽疼。 “莫连,可以上路了。”戴长风走过来,眼光也同样瞧向小淘。 “好,我知道。”柴莫连闭上眼,随即跨上马背,带头往皇城的方向前进。 “虽然不清楚伟庆王府劫走晓凌到底有何目的,但我深信他们不会害她。”戴长风快马来到他身旁。 “你和伟庆王府熟吗?” “应该说很熟,我和伟庆王爷经常一块儿喝茶,所以才想不透他们劫走晓凌的用意啊!”戴长风遂道。见柴莫连没答话,他又说:“找到晓凌之后,你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柴莫连不解。 “从小你们感情就好,你又对她无法忘情,这样吧!我就让你们早日成亲吧!”戴长风此话一出,柴莫连倏然愣住。 他震愕的看著前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愿意?”戴长风又问。 “不……不是。”他回头看向戴长风,“此乃终身大事,等找到郡主再说吧!” 瞧他那副样子,戴长风忍不住勾唇一笑,“也好,就问问晓凌的意思。还有,小淘的事,你弄明白了没?我不能让我女儿将来受委屈。” 柴莫连的表情一僵,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之,我希望你能赶紧厘清楚自己的心思。” 戴长风提醒他的话,更是加重他内心的压力,他只好说:“我过去那边看看。” 他骑著马儿转向队伍的另一边,看著其中一辆马车,他知道小淘就在里面。 你以为这样装傻就行了吗?将所有的问题都扔给我,你于心何忍? 第十章 经过几天的行程,他们终于来到皇城,回到延和郡王府。 一回来,戴长风和柴莫连便马不停蹄的前往“伟庆王府”要人。 第18章 来到伟庆王府,大门口的门房见了立即恭敬道:“是延和郡王爷,快请进,我们王爷正等著你呢!” 在门房的领路下,两人双双进入大厅,而伟庆王爷江伟庆已坐在里头等著他们了。 “长风,你来了。”江伟庆站起招呼。 “我女儿呢?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戴长风一见他就发飙。 “真的很抱歉,都怪我对小儿管教不当,他居然因为爱慕郡主将她劫了来,直到数天前我才知道这件事。”江伟庆汗颜不已,“请原谅小儿,也原谅我吧!” “你说什么,永泽这孩子喜欢晓凌?”戴长风问道。 “不只永泽喜欢晓凌,晓凌也对永泽一往情深,得知你要带她去招亲时,她还向永泽哭诉呢!”江伟庆叹息道:“你就成全那两个孩子吧!” “难怪……难怪她几次都不愿意去见对方,老是让小淘代替她前往……”他转而看著面无表情的柴莫连。 “所以,你更该看开点呀!”江伟庆为了孩子又请求一次。 “这事等我见了晓凌再说,她在哪儿?” “她在后面,请跟我来。”江伟庆立即带著他们去见戴晓凌。 而戴晓凌得知父亲特地来找她,立刻激动的冲出房间外,父女俩就在花廊上抱在一块儿,“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这丫头怎么不吭一声,早告诉爹不就好了,小淘知道你喜欢永泽吗?”戴长风虽心疼却也忍不住念她几句。 “不知道,我没让她知道。”她摇著戴长风的手,“别怪我了,爹……也不能怪永泽喔!” “唉~~瞧你这样我该怎么说呢?”他直摇头。 这时,戴晓凌突然瞧见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柴莫连,“他是谁?新护卫吗?我怎么从没见过?” “他是莫连啊!你不记得了?”戴长风笑问。 “啊!是柴哥哥……”她惊愕的望著他,“你变了好多啊!你怎么会突然不见,连你爹也不来我们府邸了?”关于当年那件事戴晓凌并不知情,于是一古脑提出一堆疑问。 柴莫连直瞧著这个小时候老爱缠著自己的小姑娘,不知为什么?那预期中的悸动完全没出现,看著她就好像看著邻家小妹般,内心没有任何感觉。 见他不说话,戴长风立即接口,并转移话题,“晓凌,先别问那么多,告诉爹,你这阵子过得好不好?” 柴莫连看他们父女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于是道:“王爷,我先退下,你们父女俩慢慢聊。” “那好,不如柴公子随我来,我们一块儿泡壶茶。”伟庆王爷于是将柴莫连给带离。 眼看柴莫连离开后,戴长风便问女儿,“爹记得你小时候很爱缠著莫连,现在呢?对莫连有什么感觉?” “莫连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呀!”戴晓凌甜甜一笑,明白父亲话里的含义,于是道:“何况我已经有永泽了。” “如果他娶了别人,你也不会难过?”他总要弄懂她的心思,才好决定要不要继续自己的计画。 “怎么会难过呢?如果柴哥哥能找到喜欢的女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她发自内心地说。 “你能这样想我也安心了。”戴长风轻喟口气,笑了笑。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突然想到小淘,“对了,小淘找到了没?这段日子我一直惦著她,却又不敢回家去探。”她吐吐小舌。 “小淘是找到了,不过中间发生了些事,有件事爹还要你帮忙呢!”戴长风呵呵笑。 这下事情就好办了。 “爹,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既然是关于小淘的事,她当然要插手啰! “是这样的……” 戴长风将事情的缘由慢慢的说给她听…… ※※※ 与伟庆王爷喝过茶后,柴莫连一个人来到花园的亭子里,看著一旁池子内恣意游水的鱼儿,而他外表看似平静,可唯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凌乱了。 见了晓凌,他终于看见自己过去朝思暮想的人儿,但为何脑海里想的全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的心已不再是自己的了? 仰首轻叹,他揉揉眉心,却怎么也无法将心情放轻松。 这时候戴长风与戴晓凌走了过来,他弯身一揖,“王爷。” “晓凌已经决定和我们一道回去了。”戴长风捻须笑说:“刚刚她已经去和永泽道别,那小子居然舍不得送行。” “因为他爱我呀!”戴晓凌毫不害羞的说。 “你这丫头,还真不知羞。”戴长风睨她一眼,“就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唉……在我心底莫连可要比他好上千万倍。” “我是喜欢柴哥哥,但他只是哥哥呀!”戴晓凌说著,突然问道:“对了爹,你刚刚说想把小淘许配给张员外的儿子?” 闻言,柴莫连浑身一震。 “是呀!她要求离开,我又怎能任她自生自灭,想了一整夜,就决定这么做了。我见过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张员外的公子,他品行端正,样貌也不错,小淘配他再好不过。”戴长风笑了笑。 “不行!”柴莫连突然说道:“我说不行,她是我的……小淘是我的……” “咦?我上次问过你,你的意思好像是──” “我没有任何意思,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说完,他便立刻回头,往延和郡王府奔去。 当他疾速回到延和郡王府,正好看见小淘在后院的古井边打水。 担了两桶水回过头,她看见柴莫连就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望著她。 小淘身子一颤,挤出一抹笑,“柴公子,你回来了?看见郡主了吗?你们……你们可有好好谈谈?” “听说你要求王爷让你离开?”他嗓音放沉。 “啊?”她别开眼,“我留下来的话只会增加大伙的困扰,所以我才想离开,更何况你也说过不想再见到我,这样岂不是一举数得?呃……我是很想马上走,但王爷要我等他的安排,所以不得不暂时待下,但是不会太久的,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小淘以为他这么问是在催她赶紧走,这才急急解释道。 柴莫连却站在原地瞬也不瞬地凝睇著她,让她顿时慌了,“柴公子,我还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再次担起水桶,她吃力的往前走,走没两步她的身子竟被他整个勾了去,牢牢地锁在他怀里,而水桶连同扁担都落了地,溅了一地的水! 小淘心下一惊,瞠大眸子,“你……你这是……” “你真要嫁给别人?” “什么?”小淘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听说你就要嫁给张员外之子,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放下我,嫁给其他男人?”他粗嗄嘶哑的嗓音因为压抑而变得低沉。 她整个人被他扣得好紧,一颗心高高悬著,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她从没想过要嫁给别人,这辈子除了他,她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 “不要这样,这样让人撞见不好,郡主也会不开心的,你爱的是郡主,就该为她著想,我……我只是名丫鬟,你不必这样……”这阵子她想了好久,也想了很多,终究还是该看开一点,毕竟她与他的身分地位不同,她千万不能再执迷不悟,苦了自己。 “你真要把我让给郡主,然后自己嫁人去?”他猛地推开她,一双炯炯利目直盯著她瞧。 “我……我从没想过要嫁人,甚至不知道这回事,你是打哪听来的?”小淘咬咬下唇,疑惑地问道。 “什么?这不是你的意思?” “我永远不会嫁人,但也不会留下惹你心烦,所以忘了我吧!好好和郡主过日子。”重重闭上眼,她难受的说。 “你说的全是真的?”他半眯起眸。 “对,就算王爷下令要我嫁,我也不嫁。”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期望他不再恨她。 “如果……我要你嫁给我呢?”柴莫连一对黑瞳灼亮得灼痛她的心。 她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她做妾,与郡主共事一夫?虽然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常常看见他,但是她不要……她不要这样。 “傻瓜,你还不懂吗?”他定定望著她。 “我不做妾。”小淘伤心地直摇头,“王爷和郡主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这么做。” “不是妾,是我的元配妻子,我唯一的妻。”他深邃的眸直瞅著小淘蒙眬的双眼。 “你……不懂,如果这样,那郡主怎么办?”小淘很纳闷。 “她早已有了心上人,是她的心上人劫走她的。”柴莫连扯唇一笑,“这样一来正好不是吗?” 小淘仔细瞧著他的表情,“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 “喜欢的女人有了心上人,你一定很痛苦吧!”小淘为他心痛,这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说那些话。他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胡言乱语,那些话绝非真心。 “痛苦?”说也奇怪,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苦。 “是呀!一定很痛苦。”她看著他的眼,“不要难过,我想郡主只是太久没见到你,现在你们重逢,她一定会再次喜欢上你的。” “你不痛苦吗?”这丫头一天到晚只为别人著想,怎么都不想想自己? “我!”她轻拧眉心,“我的痛苦怎么也比不上你呀!” “为什么?” “我对你的爱不过以天来计,可是你对郡主的爱却是绵延了这么多年,与你相较下实在差太多了。” 第19章 她拭去泪,给予他鼓励的微笑,“别难过,我在走之前一定会向郡主提及你的好,努力撮合你们。” “你就是要把我推给她?”见她老是这么委屈忍让,可知道他有多心疼!再想起之前他对她发怒、冷漠,还故意赶她离开的情景,他就忍不住痛恨起自己。可以想见她这阵子到底过著什么样的生活。 “不是推给她,是还给她。”她落寞地垂下脸,笑得虚弱,“所以你不用担心,郡主回来我会好好跟她说,她一向很听我的话。” 又深深望了他一眼,她便小跑步地从他面前逃开了! 柴莫连望著她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她以为他是因为受了刺激,这才回头找她的吗? 唉!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懂他的心? ※※※ “秀婶,你说郡主已经回府了?” 听见这消息,小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终于可以见到郡主,忧的是现在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没错,她在大厅。”秀婶瞧著她,满心不舍地说:“你真要离开?” “嗯。”她微微一笑,“我和郡主说几句话后就要离开了。” “你这是何必?要不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不……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小淘婉拒。 向秀婶点点头后,小淘便步向大厅,果真看见郡主就在厅里。 像心有灵犀似的,戴晓凌突然转首,就瞧见小淘站在门边。 “小淘……”戴晓凌飞奔向她,“你没事真好,还真是让我担心极了。” “我没事,我很好。”小淘见郡主好像比以前还丰腴,终于安了心。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也是。”小淘抱紧她,忍不住道:“郡主,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怎么了?” “见过你后,我就要离开了,在这之前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小淘恳求的眼神是如此的脆弱。 “你为何要离开?不准。” “我已下定决心了。”小淘忍著离别的伤感。 “到底怎么了?”戴晓凌皱起秀眉。 “这……”看看有其他人在场,小淘迟疑著。 “我们回房去说。”戴晓凌意会地拉著她来到自己的闺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接受柴公子好吗?他……他爱你很久了。”她难过的说:“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那郡主就是多虑了。我会离开,不会再出现你们面前。” “我问你,你爱他吗?”戴晓凌认真地问道。 “这……”她垂下脸,摇摇头,“不爱。” “真的不爱?”唉!又是个大傻瓜,“我以郡主的身分命令你说实话。” “我……我是爱他,但是我就要离开了,绝不会影响你们。郡主,他真是个好人,又很优秀,何况他一直等著你……你就接受他吧!”她索性跪下。 “你……你这个笨蛋,世上怎么有你这种死脑筋呢?”戴晓凌赶紧扶她起来,“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爱的是永泽,不说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永泽要求我先别说出去。” “郡主,听说你小时候非常喜欢柴公子,他不比永泽公子差,你就仔细考虑考虑呀!”小淘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他一定会说服你的。” “感情事怎能用说服的。”戴晓凌点了点她的额头,“再说你也是笨,看不出来柴哥哥爱的是谁吗?” “他爱的当然是郡主,郡主你就──” “我的天!你真看不出他已对你死心塌地吗?”这丫头虽不机伶,但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平常看来也没这么笨呀! “啊?”小淘瞪大眼,以为是郡主误会了,立刻辩解,“不是,他绝不是对我……郡主,你就不要想太多,如果不放心,小淘马上就走。”说著,她便要走出房间,回自己房间打包行囊。 “你给我回来。”她用力将小淘拉回身旁,“我不在意他爱你,反而祝福你们,因为我对永泽的感情就跟你对他一样,懂吗?” “那……那柴公子怎么办?” “他有你就够了。你真以为他爱我?”戴晓凌点点头,“好,或许他曾经喜欢过我,但那是小时候,可现在他爱上你了,在他心底,你比我重要几千几万倍呀!” “不是的,当他得知郡王被劫,可是焦急得不得了,直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这府邸的人都可以作证。”小淘仍不放弃的想改变郡主的心意。 “当时他一定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心,况且我爱的只有永泽,这才是重点吧!” “我──”小淘噤了声,因为她看见郡主眼底的坚决。 没错,从小只要郡主认定什么就不会改变,不管她怎么说破嘴皮都没用。 “这样好不好?我们来试试。”瞧小淘一脸颓丧,戴晓凌知道她那个木头脑袋如果不刺激一下是不会开窍的。 “试什么?”她无力地问。 “试试他是爱你还是爱我?”戴晓凌撇嘴笑笑,“如果他爱我,我就答应嫁给他,如果他爱的是你,你就别再把他推出去了,如何?” “这……这样好吗?他最不喜欢人家试炼他了。” “瞧,你比我还了解他。放心,到时候如果他怪罪下来,我会说是我坚持的。”戴晓凌对她眨眨眼。 “那你要怎么试?”希望郡主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戴晓凌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你等著看好了。” ※※※ 此刻的柴莫连可说是心乱不已,明白了自己对小淘的心意,但是她却完全无法体会,还一个劲的将她往晓凌身上推,真是气炸了他。 可是当初是他故意伤了她的心,现在该说什么来挽留她呢?_就怕她坚持要离开王府,他特地前去找戴长风,希望他能劝劝小淘。 “王爷。”步进大厅,就见戴长风正在里头品茗。 “是莫连,你来的正好。”戴长风招呼他坐下,“坐下陪我喝茶吧!” “我……我是有事想请王爷帮忙。”头一次这么求人,柴莫连差点说不出口,不过为了小淘,他也豁出去了。 “什么忙?” “我想带小淘离开,请王爷允准。”他拱手道:“我爱她,我要娶她为妻。” “那真是太好了。”王爷捻须大笑,“我准,唯一的条件是婚宴时可别忘了我。” “我一定不会忘了王爷,只是小淘她──” 柴莫连正想请王爷替他说话时,就见外头有个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戴长风拧起眉头。 “郡主和小淘刚刚乘马车出府去,却在街上与别辆马车相撞,两人都受了伤。”来人惊慌地说。 “什么?”戴长风与柴莫连同时震住,戴长风问道:“她们现在情况如何?郡主还好吗?” “郡主和小淘都被送往严御医那儿。”下人回报。 “严御医府在哪儿?”柴莫连急急问道。 戴长风遂道:“江山大道旁,问人就知道了,等我一下,我也一块儿去。” “王爷,我还是先行,抱歉。”柴莫连才说完,便急匆匆的出府去了。 到了严御医府上,他立刻冲进去问道:“我是延和郡王府的人,请问受伤的姑娘在哪儿?” “郡主在这间房,小丫鬟在那间房。”对方指道。 柴莫连想都不想就冲进小淘的房间,“小淘……小淘,你──” 他蓦然怔住,因为他看见的是小淘像没事人般的坐在那儿,“你还好吧?”走过去仔细检视她的身子,“你没受伤?” 看著她娇柔的小脸,柴莫连狠狠将她拥入怀中,亲吻著她的发、眉、眼,“好怕……我的心都吓得快跳出来了,好怕失去你……” 因为他的力道太猛,小淘完全嵌入他怀中,连思绪也冻结了。不一会儿,她感动的闭上眼,“郡主在隔壁,你怎么不先去看她?” “郡主很严重吗?我们一起过去好了。”拨开她的发,眸光仍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天呀!真是没劲儿,没想到我受了伤,却没人肯关心一下。”戴晓凌故意叹一口气,走了进来,“小淘,我赢了,看你还要不要把他扔给我,不爱我的男人我可不要。” “什么?”柴莫连不解地看著她们,瞬间倒吸口气,“原来……原来你们是在试探我?” “喂,不可以生气,这是本郡主的主意,你若怪罪小淘,我就真的把她许配给别人喔!”戴晓凌警告在先,果真顶得他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里就留给你们,我要去见我的情郎了。”掩唇一笑,戴晓凌调皮的对小淘眨眨眼,而后离开了这间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是郡主她……她说……天,要怪就怪吧!”瞧他那张没表情的脸孔,小淘就浑身泛凉。 “傻瓜,谁生气了?”他拧了拧她的腮帮子,“看看你瘦成这样,得吃胖一点儿。” “真不生气?”她咬咬下唇,望著他眉宇间的神色。 “对,不生气。”柴莫连扯出一丝温柔笑意。 “那你真的爱我?”俏皮的小脸上漾满幸福。 “你再问这种蠢话,我真要打你屁股了。”说著,他便把她抓起来,坐下后将她安置在大腿上,“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说,要如何弥补我?” “这样可以吗?”她仰起脸吻了他的脸颊。 “不够。”他眯起眸,摇摇头。 “那……这样呢?”她甜甜一笑,在他嘴角又印上一吻。 第20章 “还是不够。”他摇头。 “那你到底要什么?我只是名丫鬟,什么都没有。”对于自己无法帮助他,她感到很伤心。 “权势我不希罕,财富我更没放在眼里,你说我还要什么?”这丫头就爱钻牛角尖。 “天,那你什么都不缺了。”他们是不是愈差愈远了? “当然还缺。”他撇撇嘴。 “那么是?” “缺一个妻子啊!”他低头吻上她的颈窝。 她害羞的直将身子偎向他。 不再有猜忌,不再有伤心,有情人终成眷属……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