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郎君》 第1章 [清宫迷情]《索情郎君》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女人,呵呵呵… 他向来只当她们是暖床的工具,发泄精力的玩偶,高兴时,揉揉捏捏,一起做做爱做的事;不高兴时,挤挤压压,做…他爱做的事,瞧瞧她们,哪个不是争先恐后的抢着当他的床伴? 唯独她这个该死的乱党,偏偏要挑战他的男性魅力,害他不得不拿出“男性本色”,教她尝尝他的味道──果不其然,他只不过运用“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的小小伎俩,她便自动“投怀送抱”,乖乖的爬到他的炕上… 为了让她发挥“祸水”的天性,他真可说是用心良苦呢! 但对于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她,他当然不肯轻易的饶过啰! 他要她──为他疯狂、为他痴迷,还要她一步也离不开他,这样,他才有抛弃她、嫌恶她,甚至一脚踹开她的快感,所以,他二话不说的强要了她的身,还不断twomore,threemore… 直到他惊觉,他那颗冷硬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向她弃械投降,他他他… 对她动凡心了啦!可没想到老天竟没有成人之美! 她的心形胎记,好死不死的与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百分百”雷同?! 拜托!他可从没打算玩禁忌的游戏啊!这下他该怎生是好… 第一章紫禁城后宫“洛云居”的小花园内不时传来阵阵银铃似的对话,冀王府闵葑郡主与八格格昱馨正在棋盘上格斗着,由于两人旗鼓相当又互不相让下,以致输赢未果,两人便轻嚷了起来! “起手无回真君子,你怎么可以又换子儿呢?”闵葑郡主不服气的叫嚷着,硬是要昱馨格格放回吃去的白子儿。 “我偏不!难道不做君子不行吗?”昱馨格格天生娇贵霸气,是众多格格中最难伺候的一位,也是最得皇上宠爱的小格格。 她常仗着这样的骄宠横行后宫,奴才宫女们见了她,无不像见了女暴君一般,不敢稍有差池,否则…颈上的脑袋难保啊! “你不能不讲理啊!”闵葑颦紧柳眉,输得不情不愿。 “我们可是好姊妹哟!你让我赢这么一回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嘛那么小器嘛!” 昱馨格格水灿的眼向闵葑轻瞟,展露美颜。 “下棋哪能让呢?让来让去就没意思了。” 闵葑乃昱馨的闺中密友,两人年龄相仿,无所不聊。 然而,她俩在个性上就显得南辕北辙了,闵葑做事一板一眼,但无心机,只消拿捏对个性便极好相处;昱馨格格就刁钻精怪多了,她的城府极深,年纪虽轻但脑袋里头转的东西,可是他人永远也想不到的。 “算了,那我们就别下棋了,去看六阿哥练功耍枪!” “你是指樊溯阿哥?”闵葑表情中有丝犹疑。 在王族中,谁不知道樊溯不仅外表轩昂出众,功夫身段更是出类拔萃。他英俊的容貌中带着双邪魅挑魂的眼,常常坏坏地勾起唇角,让人猜不透他的心事。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子不喜欢?但闵葑就是不敢面对他,总认为他带给她一股沉重的压力。 想想,还是她的未婚夫君——易宸贝勒来得温和多了。 “是啊!你知不知道,皇阿玛似乎有意立他为储君耶!我早就说嘛!我那堆阿哥里就属他最具一国之君的架式,储君肯定非他莫属。”昱馨格格一副骄傲和得意的神采,眼神中散发着一股无法让人漠视的晶亮。 “真的?”对于这种国家大事,闵葑向来不予置评。 “当然了,等着瞧吧!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嘛?” “好吧!”她不忍破坏昱馨格格的兴致,只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些日子来,她察觉昱馨格格明显的不一样了,以往她提到六阿哥,总是一脸嗟叹、愁眉不展,使得她向来骄纵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愁思,闵葑甚至一度以为她喜欢上了她的亲哥哥! 但近月来,她不再为他忧郁,神情中有说不出的愉悦,就连昱馨格格的贴身宫女香儿都偷偷告诉她-小格格近来极少发脾气,她和几个下人都觉得非常意外。 然而,这只是闵葑内心的疑虑,她绝不会无聊到去探求答案。 在闵葑的应允下,两人双双往西方的练武场迈进,半路正巧遇到返回的樊溯。 他刚练过功,额际尚沁着汗珠,脸部因运气而通红,粗犷的气势乍现,与他平日倜傥不羁的样貌稍有不同。 “昱馨,你怎么会来这儿?”樊溯扬眉轻问,紫禁城之大,她为何偏要跑来这偏远的练武场。 “来看你呀!你瞧,是谁跟来了?”昱馨格格看了一下身旁的闵葑。 “六阿哥。”闵葑点头褔了褔。 “是你,闵葑郡主!今儿个怎么有空进宫,易宸那家伙怎么没好好看牢你?” 樊溯轻挥锦扇,嘴角微漾着一抹笑意。 闵葑的俏脸立时覆上一片潮红,她急忙辩解,“他有他的事要忙,我正好可以进宫看看昱馨格格。” “是啊!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嘛!订了亲就忘了晨昏定省的问候了。六阿哥,你向来风流成性,在美人堆中如鱼得水,将来只会变本加厉,比起易宸贝勒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昱馨格格本是要为闵葑出头,怎知话一出口竟是满嘴醋意,而且箭靶子倒变成了樊溯! 樊溯听了一愕,随之淡然一笑,“你这丫头片子,愈来愈伶牙俐齿了,敢情是六阿哥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昱馨格格凝目巧笑,“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着哩!要不要我一一算给你听?” “你行行好吧!闵葑郡主在这儿,替我留点儿面子。我一身汗,得梳洗一番,待会儿还得赴熠骎贝勒之约,恕我先行。”樊溯微欠身,颀长的背影潇洒地消失在两女面前。“哼!”昱馨格格一跺脚,满心不悦。 “怎么了?”闵葑对昱馨格格的不满,颇为困惑。 “他和熠骎贝勒混在一块儿,准没好事。”昱馨格格口气不佳的说。 “听说熠骎于数月前突然回京,又纳了妾是吗?”这是她由阿玛冀王爷嘴里听来的,不知真假如何? “没错,而且还是抢了人家燕楚将军未过门的妻子,真是差劲透了。他约樊溯出去,八成和女人有关。” 闵葑掩嘴轻笑,“瞧你,跟自己的哥哥吃什么醋?再说,樊溯阿哥对女人不定的心性是与生俱来的,你又何必把怒气全都转嫁到熠骎的身上?” “我…”昱馨格格有口难言,她怎能向外人诉说,自小她就爱慕樊溯,从不曾将他视为哥哥;而今,她更相信她与樊溯是有缘分的,否则,绝不会让她在前阵子凑巧听见皇后与孙嬷嬷私谈的一桩大秘密! 她暗笑在心底,樊溯迟早是她的! ※※※樊溯,一个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也绝不属于任何女人的冷魅男子。 他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皇后嫡出,身分地位自然比其他阿哥矜贵。他的体魄英俊伟岸、举止优雅尊贵,一双深沉机敏的冷眼,一抹勾魂摄魄的邪美笑容,形貌出色自不在话下,而这些不过是形于外的表相,更令人不容忽略的,是他向来冷静睿智的处事态度、飘忽诡魅的绝俊气质、以及那颗让人无法探究的魔魅之心。 三年前,他曾与德硕亲王府的熠骎贝勒,被众人共喻为“女人的天敌”。 没错,只要是女人,就没人能从他们的男性魔网中完整逃出,即便逃了出来,不是失了身便是伤了心。 然而也就在那时候,熠骎贝勒突然离开京畿,直到三年后的今天,才又再度现身,他甚至娶了个小妾,这倒是挺令樊溯意外的。 但,两人始终各忙各的,直至今日才有机会碰面叙旧。 “想不到你失踪了三年,一回来就做了件让我想了三天三夜都想不透的事,不过我还是得恭喜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真正原因了吧?”在京里最著名的酒楼“慕客斋”的二楼雅房中,樊溯为两人各斟了杯翠梅蜜酒,弯弯的笑眼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你明知故问。”熠骎不露痕迹地瞟向眼前依旧精衶焕发、倜傥轩昂的六阿哥,明白表示他没心情在这个问题上穷搅和。 凭他俩的交情,及樊溯的聪明才智,熠骎就不信他会猜不出内情。 “是为了你大哥熠骏将军?”樊溯挑起左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谈到熠骏,熠骎的脸色蓦然紧绷,因这个名字深深击中他心底的痛楚,但他立即付之一笑,岔开话题,“别提我了,你近来还好吧?听说皇上有意立你为储,我是该恭喜你了。” 樊溯眯起狭长的细眸,瞅着他,“你以为我会高兴吗?这只不过徒增我的负担与压力,更使我们兄弟间产生了隔阂与摩擦,权力地位我本就看得很淡,是否立我为储君,我一点儿也不在意。” “你倒是想得开,储君这个位置,大阿哥及四阿哥可是觊觎很久了。”熠骎笑睨着他。 “他们一个是野心勃勃,一个是崇尚暴力,全不适合。”樊溯突然说:“我倒认为八阿哥軏棋比较适任,他唯一缺乏的就是历练。” “瞧你说的,这些还得靠皇上决定,无论你的意愿如何,这可是半点不由人,你就认命了吧!至少后宫佳丽三千随君选,这个好处可不小。” 熠骎就是爱扯他后腿;但他心里清楚明白,这种责任与压力他是撇不开了。 第2章 “算了,后宫那些娘娘、妃子我见多了,哪个不是勾心斗角,没一个是真心的。”樊溯嗤之以鼻。 “天!这可是笑话一桩,你樊溯曾几何时想向女人索讨真心了?”熠骎不自觉地拔高音量,嘴角漾出一抹大大的讥诮笑容。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堂堂大清皇朝的六阿哥最擅长将女人玩弄于股掌间,有哪个女人碰上他不是失心失意的?他这回说的话,倒是挺新鲜的! “你毋需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是以无情浪荡出名?”樊溯大笑,刻意将这尴尬的话题带过。 基本上,女人对于他只是调剂与发泄,樊溯相信若不是自己有傲人的外貌、非凡的身世,她们会如此趋之若鹜吗? 说穿了,她们贪的不也是这些荣华? “跟你比我还差一大截呢!至少这三年来,我全心全意在武学上下功夫,丝毫未动过真情。”熠骎面色凝重,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复仇。 “你…”嘴角似笑非笑的牵了牵,“你的复仇欲太强,我猜,就连你这次突如其来的婚姻,也是因仇恨而来的吧?” 熠骎眸光轻闪,陡地飒爽一笑,“知我者莫若六阿哥了。”俊容回归正经,“不谈这些,今天我找你来是为了那些乱党之事。” “他们还不放弃”复明“的野心?”樊溯眉宇纠结,他为这事已伤了好一阵子脑筋;皇上将平乱党的大事交给他处置,前阵子他才剿灭了一窝,想不到他们却像蚂蝗似的又来一批,看来不拿出非常手段是不行了。 本来,他也是以英雄惜英雄的心理,想网开一面,给那些忠贞之士一条活路。 既然他们不识抬举,就别怪他无情! 他六阿哥樊溯绝非是妇人之仁,倘若卯上了,他耍出的狠手段足以令人破胆(奇*书*网.整*理*提*供)寒心、寒毛直竖的。 “那些人根本就是想以卵击石,笨的不择手段了。” “好!就称了他们的心,从现在起,抓到乱党,格杀勿论!” 樊溯命令一释出,熠骎只得领命,执行他的严厉军令。 ※※※揽月楼,一处传闻揽进全天下美艳女子之楼坊,南至江南花魁,北达漠北嫦娥,冠绝群芳,倾国倾城。 而其中,以珞珞之美最能颠倒众生。 “六阿哥,您好久没来找珞珞了。”她媚眼挑勾,杏眸含醉带春;柔软的玉指不时沿着樊溯刚毅的下颚轻画着,极尽其挑逗之能事。 在烟花巷内,每日有多少名流公子、豪门显贵川流在她四周,其中就只有樊溯一人能触动她的芳心;也唯有他有本事教她放下身段,万般求全,只为了讨好他,博得一夜激情;她甚至妄想,自己是唯一让这位冷情阿哥动心的女人。 “听说熠骎贝勒不时来你这儿,就连洞房花烛夜那晚,也是在你床上度过,你还有空想我吗?”他似笑非笑,嘴角乍现冷嘲。 “六阿哥,您吃醋了?”珞珞脸臊心悸,心中暗涌一丝窃喜。 吃醋?!樊溯寡情的薄唇带笑,半合着眼,四肢伸展在铺上羊毛毯的长椅上,表现得极度慵懒。 他单手伸出,隔着件薄如蝉翼的晨纱,一手握住珞珞礼盈柔嫩的胸脯,不甚在意地抚弄揉捏,渐渐力道加猛,似乎想将他的不悦诉诸于她的身上! “哎——您弄疼我了!”珞珞纠结着刻意描绘的眉,重重地抽了口气。 她已不经意的捕捉到一丝寒气从他身上透出,亟欲将她冻裂开来! 看来,是她异想天开了。 他漾着五分邪气的深邃眼眸微眯,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低柔的嗓音透着嘲谑,“珞珞,千万别不自量力啊!你的嘴巴再不乖点儿,小心我会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樊溯随即翻身而起,挺立在她眼前的是他全身裸露的伟岸体魄。 珞珞突然意会,他打算离开了! “六阿哥,您别急着走,珞珞绝对会小心,绝不再说错半个字,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服侍您的。”她半挡着他的去路,柔亮的音律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因着急而略哑的嗓音。 樊溯幽冷的眸光凝拐她,“记着,下不为例。” 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水眸漾着泪光,“您放心,珞珞再也不敢痴人说梦了。” 樊溯索性闭上眼,漫不经心地说:“服侍我吧!” “是…”珞珞轻声应合,匍匐向他,礼满滑嫩的身子轻轻蹂蹭着樊溯,并伸出灵巧的舌尖,在他细小的乳头上贪婪地轻吮细舔。 他暗抽了口气,喉中闷哼着,看似颇为享受其中。 眼见六阿哥欣然接受,珞珞更放大了胆子,将整个身子捱近他;樊溯更是不负她的期望,大手猛地将她扣得死紧,狠狠地揉掐着,双唇更是不得闲地在珞珞身上找着他想要的柔软。 “你保养得不错,皮肤愈来愈滑嫩,也愈来愈懂得怎么勾引男人,挑动他们最难控制的欲望。”他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如火的杏眸,邪笑转炽。 “是六阿哥…不…不嫌弃。”珞珞的俏脸荡着笑意,氤氲的眸底蓄满对他的渴望及需索。 记得上回樊溯来找她,是在三个月前,这三个月里,她每夜魂萦梦牵的不就是那段绮美的过程吗?她总是殷殷企盼着他的宠爱,等到月影淡然、薄曦微雾时才不得不死了心,在第二晚继续她的等待。 三个月后的现在,她又怎能放他走。 “你这女人一点就通,现在说出口的话,就顺耳多了!”樊溯的嘴角徐徐勾勒出一弯冷弧,轻拂开她身上那件若隐若现的纱雾,倾刻间,珞珞玲珑有致的胴体毫不掩饰地呈现在他眼前。 “六阿哥…”珞珞双眼媚勾不断,似乎已忍不住体内奔窜的灼热,渴求那最后的需索欲望。 樊溯凝唇轻笑,正要一骋雄风,陡地,他眸光倏冷,机敏地一个翻身,躲过由窗外飞射而进的利刃! 珞珞当下被这突发状况吓得魂不附体,放声尖叫:“有刺客! 救命啊——“ 樊溯几乎在同一时间,起身迅速着装,毫不迟疑的跃窗追去! 他的轻功要得,才不过片晌,已追上前方的黑衣人。 此时,天方大白,京里的百姓陆绩起灶升烟,樊溯及黑衣人就在一处民房的墙外对峙良久。 “你是乱党?”樊溯盯着刺客,仍然一副好心情地问道。 “我们永远是大明子弟,你们这些鞑子入侵中原,自立国号,才是乱党。” 那刺客一股傲气,完全不畏死的反唇相稽。 樊溯挑高英眉,眼神阴鸷沉寂,嘴角却带着笑,“难道你没听说过能者为政吗?你们明朝萧墙之祸不断,宦官内监主导一切,君不纳忠言,唯信谗言,逼死多少良将仁官?说穿了这不过是你们自找的,你们还有什么脸在我们满人面前大喊复明?真是可笑!” “你…你没有资格批评我们,凡是满人就该死!”黑衣人摆明了目空一切,仍强硬回应、死不退缩。 樊溯凝眸不语,眼底杀意顿生。 那刺客觉得周遭的空气霎时变冷,急急后退一步,翻身想逃! “往哪逃?”樊溯立即出掌挡下对方的去路,招招攻势凌厉致命;黑衣人节节败退,疲于招架! 走招不过三式,樊溯已掌控整个局面,只消再狠挥一拳,黑衣人必定丧命。 “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是我们满人该死,还是你们这些愚忠之士该死!” 当致命的一掌正要劈下,突然,从墙下冲出一道纤影,硬生生地替黑衣人挡下火辣的掌风;黑衣人趁隙而逃。 他突然收式,当下神驰,因为瞧见了一抹绝色姿容。 樊溯毫不隐晦地以一双利眼看着她吃痛难耐的表情,方才那掌,他足足用了七分力,虽然临时收气,却还是伤了她。 “你是他的同党?”他放轻语调,语气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仰首,对上他犀亮冰冷的眼光。 蹙紧眉,她咬牙忍着疼,淡淡地表示,“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眯起眸,不信任的眼神写满眼曈。 女子不再理会他,拖着伤就要进屋。 “你救了乱党,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樊溯冷极的低沉语调在她身后扬起。 “乱党?我说过我不认识那个人。”她又一次作出矜淡的解释。 樊溯伸手,想抓住她欲走的身子,却被她轻易闪过! 他疏忽了,这女子的武功不弱!樊溯蓦然领悟,再度出手,已毫不留情地掐住她受伤的头肩处。 女子暗压下将出口的呼痛,却不求饶。 “告诉我,你的名字?”才问出口,樊溯便怀疑自己的心态;他从未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中,何况是区区一个名字。但无妨,他今天心情好,可以陪这个女人玩玩。 “平凡女子罢了,公子毋需知道。”女子的小脸已泛白,可见伤口的痛已沁入骨髓,但她仍咬牙硬撑。 公子?!他松了手,女子反倒踉跄数步,贴着墙面,额上已是点点汗珠。 缓缓地,日渐东升,暖阳映在女子脸上,让樊溯更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有张撩动人心、精雕玉琢的俏脸;柳眉下的是双深似汪洋的黑曈,似蹙非蹙的美眸彷若暗藏心事,清灵天成却冷若寒霜。 “你不认得我?”乱党不识得他,这倒是异数。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如果没事,我得进去疗伤了。”她脸上绝美的五官诉说着倨傲与冷漠。 她的沉默更加在她冷冽的外表下注入一丝寒意,像个伫立在雪白山顶的仙子,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第3章 “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你走?你帮着乱党逃逸是不争的事实,我现在就可以押你进地牢,你不怕吗?”樊溯以一种几乎透视到她内心深处的眼光逼视着她。他的目光盯得她焦躁不安,她凝着脸反问:“你刚刚招招凶狠,欲置人于死地,即使那人是乱党,即便你是当今的圣上,也没有权力私下取人性命,难道你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对吗?” 樊溯嘴角扬起淡笑,半掩的眸子掠过一抹极富兴味的眼神。 他冷冷低笑,挑衅道:“你很有胆识,却笨的很,以为逞口舌之快就能让我放了你吗?” “你没有权力抓我。”她脸上的血色渐失,抵着墙的背脊逐渐下滑。 樊溯一个箭步向前,扶住她下坠的身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她逃难似地后退,眉尖防备地紧蹙,眼中的冰冷更深了,“你别在这儿继续对我纠缠不清,我可以回去自己上药。” 她右手攀在门边,想找机会闪进门内。 樊溯怎会让她得逞,“纠缠不清?你就喜欢故意违逆我的意思,惹我气恼?” “你我素昧平生,只要你让开,我又如何惹你气恼?我向来独善其身惯了,自会处理自己的事,还望公子成全。”她的声音依然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唯一透露出她伤势的严重性,就是她几乎快站不住脚。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官差杂遝的脚步声,“乱党,乱党在哪儿?六阿哥追去哪儿了?” 樊溯面色一紧,冷不防地将她推进门内;他轻挥纸扇,恣意洒脱地站在原地,等着来人。 “原来是六阿哥,六阿哥吉祥。”衙门李捕头一见樊溯,立即躬身请安,身后的官差也忙不迭下跪叩拜。 “起来吧!干什么这么惊慌?”樊溯无表情地看着这群紧张不已的差役。 “听揽月楼里的姑娘说,有乱党行刺,六阿哥追出来很久了,属下赶忙跟上来。”李捕头立即做着解释,眼衶四处留意,似乎想看出些乱党逃逸的蛛丝马迹。 “没事,乱党已逃,日后得严加看守紫禁城。”他义正辞严地命令着,语气中有不容怀疑的威凛。 “是,属下会加派人手。”李捕头颔首领命。 “对了,你可知这幢大杂院里住着些什么人?”樊溯状似不在意的斜瞄了眼女子消逸的门扉。 “启禀六阿哥,这户人家乃是京中最大的武术馆——耀武扬威。馆主是侯卿耀,下有一子侯威枨、一女侯蔚晴,底(奇*书*网.整*理*提*供)下弟子约两百人。”李捕头详细回答,不敢稍有差池。 “哦!看样子你对他们很熟悉。”他的脸庞掠过一丝诧然。 “是这样的,侯馆主为人正义清高,衙门有事或拘捕人犯人手不足时,他都会义务帮忙,而且他的武功不弱,实是武才的料。” 李捕头眼底有说不尽的赞扬。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樊溯纸扇轻挥,从微敛的眼中看不出他的想法。 “可是乱党尚未抓到,六阿哥您一人在这里,可能不太安全。” “我说下去!”他冽眸一瞥,目光倏地变浓转闇,不含情的刚毅线条逐渐紧绷,其铁青的脸色让李捕头骇由心生。 “是。” 在李捕头的指挥下,众官差火速离去。 樊溯走出暗巷绕到大街,抬头凝视着砖红大门顶上红匾镶金、乃劲潇洒的四个大字——耀武扬威。 侯蔚晴!是她吗?他不禁撇唇诡笑,心底暗自盘算。 ※※※侯蔚晴被樊溯猛力推进门后,即贴在门后窃听他与官差们的对话,也因此获知原来他就是传闻中足智多谋且风流倜傥的六阿哥。 这么说,她救的那位黑衣人当真是乱党了? 只是,她不懂,果真如此,他为何不揭发她呢?听他向官爷们调查耀武扬威武馆,是不是表示他有更强烈的报复企图呢? 她担心这么一来,岂不无意中害了武馆? 突地,心猛抽紧,伤口也骤疼了起来。她低喟了声。 “小晴,你怎么了?”大哥侯威枨经过后院,惊见她痛苦不堪地倚在墙边,重重的喘息着。 “我没事。”蔚晴不想将适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以免造成武馆的震惊。 “什么没事,你额头都冒冷汗了!”侯威枨扶着她往石椅上坐下,渐渐看出端倪,“告诉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蔚晴无法再隐瞒了,点点头,“刚才屋外有人打架,我看不过去,出手相救却挨了一掌。” “真是的,你以前不是那么多事的人啊?”侯威枨抓住她受伤的手臂,轻轻转动着,“忍着点,我帮你运气活络活络血脉,就不会那么疼了。” 蔚晴点点头,闭目忍气,让哥哥帮她打散伤口的瘀气。当侯威枨运足真气输入侯蔚晴体内时,却发现受到阻碍,郁滞难行! 侯威枨不禁皱眉,急急询问:“你到底是惹了谁?伤得那么重?” 蔚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怎能说出对方是个阿哥,她招惹了皇室的大人物的事实;她甚至不知道这会不会给爹及整个武馆带来麻烦呢! 侯蔚晴从不爱管他人之事,对身外之事向来冷然以对,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刚刚怎会出手救那个黑衣人。或许是那个六阿哥出手狠毒、毫不留情,让她看不过去巴! 但她却没料到那个六阿哥的功夫会这般了得,虽然他在刹那间收了势,却还是让她伤得这般重。 “你得让我看看伤处,再这样下去会恶化的。”侯威枨忧心忡忡的说。 “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伤在右肩胛近胸处,她是个大姑娘家,怎能给大哥瞧见。 他似乎也看出了蔚晴的为难,理解的说:“那你自己得好好处理,必要时可请爹帮你…” “不!不要告诉爹,我不想让他担心。”侯蔚晴拉住哥哥的手,直摇头。她着实不愿让爹又为她担心,武馆底下弟兄的事已够他老人家烦心了,又何必多她这一笔。 “好吧!那哥扶你回房。”侯威枨叹口气,服了这个妹子的执拗。 蔚晴点点头,抚着伤口回到房里,待侯威枨走后,她便开始运气调息,但气息每逼向伤处,总是令她吃痛难耐,可见这掌风非常结实,即使力道不满五分,也令她吃不消!闭上眼,脑海掠过他张狂谑笑的脸庞,猜不透心思的邪肆笑容,在在都令她心慌意乱! 她强压下胡思乱想,定下心神,重新运气调息。 第二章紫禁城内,月影高照。 樊溯身在东宫书斋内,批示卷牍。外边偶然传来御林军巡视的脚步声,与宫女的窃声细语,他慢慢合上案牍,往后轻靠在檀木椅背,闭目沉思。 近来乱党肆虐得厉害,扰得他已数日无好眠,脑中想的全是如何将他们尽数剿灭的计画。 只是,乱党多如鼠窜,且行动一次比一次难以捉摸,只怕哪天会危害到皇阿玛的安全。 五天后,皇阿玛决定走一趟天屏山进行天祭以还愿,这路途虽不算远,但一路上全是荒凉地段,山谷幽壑,明天得传命御林军多派人身手,加强巡逻与防卫。 其实,更令他忧心的,是今天早上巧遇的那个奇异的女人。 她究竟是不是乱党之一?如果是,那么耀武扬威武馆极可能是乱党的大本营,平日做为传递消息的据点;如果不是,她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为那乱党挨上一掌呢? 他那一掌虽不重,但却足以让一个女人受伤极重,那女人还真会自找苦吃,活该啊! 书斋外传来细微的探问声,樊溯闭上眼也知道来人是谁。他噫了声,“进来吧!昱馨。” “六阿哥,你好厉害哟!你怎么知道是我?”昱馨格格蹑手蹑足地推开门,探进一个小脑袋,开心地问道。 “昱馨,六阿哥不是告诉过你,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半夜再来我房里,免得招人非议。”樊溯浓眉纠结,看着他最小的妹妹。 此刻,她手上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八成又是来为他进补的。 他不知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宫里的阿哥、格格那么多,为何她老是对他献殷勤?他是疼她没错,但那纯是手足之情,为何他在她眼中老是看到爱慕之情? 这其中一定有鬼! “我们是兄妹,你管人家怎么说。来!这碗是参茶,你喝了我就走。”她将茶碗放在樊溯眼前,在他对面坐下。 她喜欢六阿哥,着迷于他认真在公事上的肃穆表情,以及谈笑间的戏谑风情,只要能静静的看着他,昱馨格格就觉得好幸褔! 樊溯无奈地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我已经喝了,你可以下去了!” “六阿哥…” “我说下去。”他微敛眼,双手环胸,不耐之色尽露。 “我知道你在烦些什么,我陪你可以替你解解闷,六阿哥,你不要赶我走嘛! 我乖乖的不出声、不打扰你,总可以吧?” 骄纵的个性使得昱馨格格从不知怎么听命于他人,她仅知整个皇室中无人不将她视若珍宝,她才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她也以为六阿哥老是对她不耐烦,是因将她视为长不大的妹妹,她有把握,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女人。 “你如果当真知道我在烦什么,就别再来打扰我了,行吗?” 樊溯那张宛如刀削的脸型,精准地刻画出一张极具个性与魅力的脸,飞扬的两道浓眉与那双令人望之生畏的鹰眸相辅相成。 昱馨格格凝视着他那张不怒而成的脸色,心口因仰慕而漏跳了一拍,她红着俏脸,“你是在为下个礼拜皇阿玛的祭天大典而伤脑筋是不是? 第4章 如果你觉得棘手,我可以缠住皇阿玛,别让他去祭什么天了。” “你别孩子气了,祭天大典何等重要,这是为大清百姓祈褔,更是为巩固大清版图祝祷,哪能说不去便罢!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樊溯挥开纸扇,掩面闭目,逐客令下达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六阿哥以前对我不会那么残酷啊!”昱馨格格噙着泪,委屈极了;任何人都可以对她凶,但就是樊溯不可以呵! “小妹,我不是对你凶,而是以前太宠你了,我想你也长大了,许多事不该再任性妄为。该说的,我全已说尽,接不接受在于你,如果你不走,那我走了。” 樊溯索性站起,意欲走向门外,却被昱馨含泪叫住! “好,我出去就是了,你不要走。” 昱馨格格不是认输,而是她自知樊溯这一出宫,又不知何时才会进宫,而且他铁定会流连在外头那些凡妇俗女的身上,她才不要呢! 樊溯在门际煞住脚步,顺手将门打开,“改天我忙完了,再带你一块儿去骑马吧!”似乎不忍看昱馨格格一副伤心的模样,樊溯终于软化的说。 “真的?”她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臂弯。 他拉下她勾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荑,沉着气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六阿哥几时骗过你了?” 昱馨格格笑开了嘴,急急的点头允诺,“好。那我马上走,但六阿哥也别忘了答应带我去骑马的事哦!” 樊溯不语,只点头应允。 对昱馨格格来说,这就够了,冲着他亮眼地一笑后,她便踅返出屋,回到后宫“洛云居”。 樊溯摇头兴叹,突然,脑海里又出现今早巧遇的那个小女人,冰冷而不苟言笑,却异常的耐人寻味。 她的伤…反正被昱馨这丫头搞乱了思绪,他已无心在公事上,不如去瞧瞧吧! 望向窗外,夜空月淡星稀,正是时候。 ※※※侯蔚晴坐在床榻上拉下帘幔,身上的衣裳早因疗伤而褪至腰际。 她垂首轻抚伤处,仍明显看见一道深深的五指印,虽已运气了一整日,但气滞感仍在,令她酸疼难耐! 自幼她便随着父兄习武至今,遇到前来踢馆的人亦不少,各派的武术她多少都有涉猎,但从不曾见过内力这般强韧的对手。 难道宫廷中的功夫,当真这般了得! 一整天,她以不舒服为借口一直躲在房里,不愿自己的异状让爹爹忧心,唯有知情的大哥前来探望她数次,并不断数落她不该逞强硬撑,但她相信,只需再调息运气两、三日,必能让伤势渐缓。 突然,夜风乍起,诡异得像是附了成的鬼魅,在屋中缭绕;蔚晴躲在幔帐中,闻到暗藏在空气中的异常味道。 她机警地拉拢衣衫,闷着声问:“谁?” 久久未闻回音,她轻轻拨开帘帐查看,房内空无一人,然案上烛火忽闪忽灭,加深了吊诡的氛围。 她下了床榻,关上微启的窗,房内烛火却赫然熄灭,一道黑影陡地掠过身后! 她猛然旋身,依然不见人影! “是谁?别在那儿装神弄鬼的!” 久久,仍未有回应,她又继绩说:“你是道上的朋友?或是与本馆有恩怨,特地来寻仇的?” 过分提防下,她一不小心扯痛了伤处,不禁低哼了声。 忽然,她腰部被人一揽,蔚晴出手想还击时,身后的人先开口了,“别乱动,你伤得太重,会疼晕的。” 她背脊一僵,想回身瞧清来者,却始终无法如愿,“你是谁?” “你说呢?”一袭温热的男性鼻息往她颈后吹拂,掀起她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这令她心慌意乱。房内已无烛光,窗外月色黯淡,又看不清人影,他到底是谁? 不过,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蔚晴不顾一切,猛然出手;却被来人钳住双手,“别企图反抗我,就算你没受伤,也别想从我手中抽身。” “你…不怕我喊人…” 她亟欲吼出的声音却被他一记粗暴的吻给梗在喉头,怎么也喊不出口。 男人的吻急切又狂猛,激发起她体内虫动的陌生感觉,欲火浑身鼓胀,教她难以消磨;蔚晴想忽略掉这种滋味,她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见,居然就沉迷其中,这种颤动激情令她害怕! “不——”她猛力推开他,以内力点燃烛火。 一道光束照亮了整间屋子,也让她看清楚了来人。“是你!” 她虽吃惊,但仍是一脸倔漠,两道弯似远山的眉不自觉地揪紧着。 “不欢迎我吗?你可是有意无意地老往我脑海里钻,还真是不公平啊!”他冷魅的眸睇着她,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嗅着她特有的馨香。 “你贵为六阿哥,平日高高在上、众星拱月,何苦跑来我们寻常百姓家中找乐子?”她终于耐不住站,垮坐在椅凳上;肩上的麻痹感因而加剧。 “你还记得我?这就不枉我特来此地了。”樊溯突然俯下身凑近她,粗犷的男人气息吐在她脸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语透不悦,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他那张讪笑的脸。 难道就因为她无意间救了乱党,就得赔上一命,他才肯罢休吗? “我不过是救了位不相识的人,因而得罪了你,你就因为这样要判我的罪吗?” 她怒视他,漂亮的脸蛋更形冷漠。 樊溯扬高一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进房后压根就忘了她曾救了乱党这回事,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那么说,她跟一般人无异,同样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啰! 这个感觉令他颇为不悦。 “有何不可?”樊溯的口气也因而变得恶劣。 樊溯倒要看看这个故作冷淡的女人会作何反应,她该不会跪在他面前,哀声求饶吧! 侯蔚晴脸色瞬间惨白,久久才开口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你就动手吧!但我相信你应该是个讲理的人,”耀武扬威“跟这件事毫无干系,希望你莫伤及无辜。” 樊溯仔细地审视她那张义无反顾的倔强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他果真没看错,这个女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看来她是愈来愈讨他喜欢了;庸脂俗粉的女人他见多了,倒是头一次碰上像她这种冰雪似的冷漠女子,真是趣味无穷啊! 霍然,一股挑战她的欲望趋强,他极想看看当她臣服于他身体下时,又是何等的撩人媚样,不该还是座冰雕吧? “你打算一人承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套以偏概全的鬼话?”樊溯冷锐的眼轻移,定在她冷漠的脸上。 “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闯出的祸事,希望你别颠倒是非。” 见他似乎想拿耀武扬威武馆下手,蔚晴一紧张,又牵动了伤处。 她颦眉微蹙的模样落入樊溯的眼底,竟让他心中掀起一丝不舍。他淡言道: “你中的是我独自钻研的掌风,需靠深厚的内力才能化解瘀血滞气,单靠你自己是无法办到的。” “我自会解决,不劳你费心。”蔚晴仍是一脸倨傲。 “你向来都是以冷漠来回应别人的热情吗?”樊溯表现得极有涵养,但仍掩不住他强悍的野性气息。在这沉寂无风的夜里,他的气息更显得粗重而且急促。 “你走吧!夜已深,再留下恐遭人误会。”蔚晴不得不驱赶这头野蛮的狼,她得利用时间养伤,否则,明儿个再不出房门,爹爹必会看出端倪。 “你说赶人就赶人,未免太狠心吧?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闲聊两句便走人的。”他目光灿然地睇视着她,口气微含暧昧。 “你到底想干嘛?”她的表情已难掩厌烦。 蔚晴那抹视他为鬼魅的厌恶眼衶引起他大大的兴味!想到他自出身使被众人端在手心上呵护,上自皇太后、皇上,下至坊间女子,唯独她把他当成垃圾似的,这倒颇令他觉得新鲜! “为你疗伤。”话语方歇,他出其不意地出手。 蔚晴警觉地退身,躲过他的快手! 漂亮!他暗自为她喝采。邪肆的肩眼微挑,“你的身手虽不赖,但你绝对逃不出我三招。” 果然,第三招一出手,樊溯悠哉的身形已将她逼至死角,轻轻松松的将她置于墙面与他之间! “我认了,你将我关进大牢吧!”她闭上眠,故意忽视他逼近的气息,也算是沉默的抵抗。 蔚晴不想再做困兽之斗,在天子脚下,谁能不屈服于恶势力? 原以为紧接而来的会是他凶狠的钳制。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充满惩戒性的狂吻,他的唇重重的掠夺她的,完全封锁住她微弱的抗议! 锁在她腰间的大手拢聚了力道,让她不能稍有抗拒,他以命令的语意道: “去炕上。”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下流的男人。”她拚了命的反抗,她宁可疼死,也不愿听他的颐指气使。 “你这个顽固的小女人。”樊溯噙着笑,俯望怀中傲气凛然的人儿,忍不住轻啮起她漂亮的耳垂;并灵巧的一提,轻松地将她带上了炕上。 “你…” “嘘,别动气,否则伤难好不说,还会郁积成内伤。”樊溯狎玩邪笑,锋冷的眼眸随着他的大手,定在她的衣襟盘扣处。 蔚晴想出手挥掉他一脸自得的笑容,但身上的伤让她出力不易,全身虚软! “这才乖,别乱动,我保证你马上就会痊愈。” 他低笑着,一手压制住她,另一手轻轻解开她的钮扣,大掌毫不迟疑地钻进她的衣襟内,抚触她的伤处;指尖并在肚兜内缘轻轻拨弄。 第5章 这逾矩的动作让蔚晴几乎羞愧得无地自容! “别碰我!”她暗嚷,突然感到伤处一阵热气传送,缓缓沁入肌肤,疼痛之感渐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畅感。 蔚晴不禁瞥向樊溯,他专注的神情一反适才的轻佻,额际点滴的汗水代表他正极力为她通顺瘀气。 一炷香时辰过去,他慢慢收了气,脸上也绽放出了笑意,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薄的抚触着她的下唇,“你已经好了大半,只需再自行运气一个时辰,即无大碍。” “我懂了,你走吧!”她重咬着被他抚摸过的下唇,彷若要将那种灼热的感觉用更深的痛楚淡化。 “我大老远出宫为你治伤,你连声谢也不说,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他嗤笑,大手一转反握住她的柔荑,将她往身上一带。 “你到底要干呀?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她怒目以对,他究竟要控制她到几时才肯罢休? “哈…你这个小女人真是有趣,你怎会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来着呢?疗伤啊!”他笑得狂妄无礼。 “那你何必碰我,走开!”屈辱之泪终于浸淫在蔚晴的眼眶里。 “治伤难免会有肌肤上的接触,你这又是何必?”他以大拇指拭去她挂在眼角的泪水,一副不以为意的语调。 “既已疗过伤,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说来哀怨,愁眉深锁。 蔚晴看得出来,这个贵为六阿哥的男子根本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她。但她不懂,为何他不干脆将她抓进牢里,偏要以这种下流的手段处置她?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没索取我该得的报偿。”他低语,展现一副狂佞的姿态与暧昧的笑容。 “报偿?!”她无惧的杏眼直视着他。 “不懂吗?”他不做好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苦她怒火高涨的容颜。 即使不懂,也被他看得全身如着火般;蔚晴别过脸,故作冷淡的道:“你滚! 我不想听你废话,难道你不怕我叫人来?” 樊溯精烁的目光不停梭巡着她俏红的怒颜,口中发出幽冷的低笑。倏地,他拉住她的下颚,力道趋猛,掐出了红痕。 “你不会这么傻吧?”他面无表情地撇唇。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们来了必会救你,为了救你,想当然尔就会得罪我,至于得罪我的后果,你——可想而知吧!”他眸底的光束闪了闪,露出你看着办的神情。 他倒要瞧瞧,她如何斗得过他? “你太过分了!难道你想藉权势压迫老百姓?”蔚晴企图坐起,却力不从心,最后只能颓然的放弃。 “你搭救乱党是实情,我怎么知道”耀武扬威“武馆是不是乱党的地下据点,是不是乱党巢穴?将你们全都送往衙门审办,难道有错?”他深邃的曈眸泛着趣意,得意的神情仿佛惹她心慌、生气是一件有趣的大事。 是啊!小绵羊又怎能逃得出大野狼的手掌心? “你分明是指鹿为马、胡说八道!”他言下之意令蔚晴心慌意乱! 他怎么能随便将罪名套在别人的头上? “我是不是指鹿为马、胡说八道,就得看你合不合作,听不听话了。”他扣住蔚晴皓腕的力道略为放松,湿热的唇舔舐着她柔软的耳垂,诡魅的气音在她耳际放肆折磨着她的定力。 她索性闭上眼,以静制动。 男人不都这样吗?你愈反应,他们就愈自得,若当他明白自己所掌控的女人是个无情绪、无感觉的木头时,自然就会放了她吧! “你果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声未歇,他已擒住她的纤腰,锢在自己的臂弯中。她隔着抹胸,紧贴着他的男性身躯。 樊溯哪会看不出蔚晴想耍什么手段,可他更想知道,这小女人究竟能在他面前逞强到几时? 不知何时,她身后的红色系线已松脱,自然而然的,她的红色抹胸也滑离了身;樊溯温和多情的眸光内敛,眼带淫肆的笑意,狎玩着她洁白润滑的右乳,并在那粉红的峰顶上细细玩味、拨弄。 蔚晴紧闭着眼,刻意想漠视这抹屈辱,但那缓缓窜进神经的酥麻感却又令她不得忽视!千百种折磨都比不上这种感受来得骇动人心。 “停…停止——”她颤着声,已泄漏了身体的反应。 这是什么感觉,怎会有种摆脱不了的狂奋呢?太诡异了! “求我。”他幽然嗤笑,不打算轻易歇手。樊溯手指的抚动更强烈了,他仔细的欣赏着她郱张迷惘彷徨的俏脸。 她应该还是个处子吧? 蔚晴僵住身子,伪装对他的侵犯不为所动,然紧握的拳已说明了一切。 “差劲的演技。”他突然俯身,含住她早已为之坚硬的花蕾,以牙齿轻啮拉扯渐渐转为吸吮狎戏,他要看看她能故作冷漠到几时。 蔚晴的心手握得更紧了,指甲已嵌进了掌心而不自知,那假装的冷硬已逐渐由她迷惘烧红的小脸剥离了! “求你…” 她有股快要灭顶的感觉,彷若将窒息在这陌生的情潮之中! “求我什么?”樊溯略抬首,邪魅的眼像狼般,正看着他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早已预设的陷阱中。 “离…开我。”她挤出体内所有的力量,却只能吐出这几个不堪一击的字眼,这对樊溯而言,根本不具威胁性。 “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硬?”他的眸光变冷! “我不是勾栏院内的妓女,你何苦这么对我?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蓄在眼眶已久的泪终于滑下了面颊。 “我从没将你视为妓女,否则,又何必为你如此大费周章?再说…你怎知你不会是我的女人?”他舔去她的泪,沿着脸庞一直来到颈窝,细细绵绵地索吻着她优美的颈线。 蔚晴忍不住地喟叹了一声,一股燥热窜上脸颊延至耳根…樊溯满意地一笑,青湛的下巴在她耳畔厮磨,“你学得很快,有些长进了。” 出其不意,他的右膝突然挤进她两腿间,顶着她的柔软处轻揉摩挲着,“怎么样?这滋味是不是更棒?” 他的嗓音轻柔备至,一阵震颤窜向她的背脊,令她全身虚软乏力。 樊溯的唇又再次封住她的嘴,以手指代替了右膝的动作,这种亲密的触碰令她快慰;他一步步将她带领上情欲的颠峰,吞没了她情不自禁的狂喊! “想不到你是如此的热情,原来你所有的冰冷全是装出来的,而且那么容易满足,一点也不贪心。”他冷嘎地一笑,手指仍恣意地在她的娇躯上揉弄着。 “你羞辱我还不够吗?”蔚晴闭上眼,恨自己的屈服。 她不过是名普通女子,为什么他不放过她呢? “当然不够,我还没得到该有的报偿呢?”樊溯眯起眼,怒意倏起;别的女人求之不得的宠幸,她…居然视为羞辱! “什么?” “不懂是吗?我会好好的调教你。” 他猛然拉住她的身子,埋首在她挺傲的双峰之间,恣意舔舐她美丽的胸线;蔚晴体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内刚抚平的浪潮似乎又涌起海啸,困惑与难受的感觉环绕着她。 “摸我的身体。”他命令道。 如受了蛊惑般,又基于好奇,蔚晴怯怯地举起手,伸进他半敞的衣襟,触碰他坚硬纠结的胸膛,这奇妙的触感似乎压抑过她的羞怯。 似乎,她也听到樊溯的鼻间传来一道闷哼。 突然,他身体一僵,随之跃起,拉拢衣衫,对她说:“记住,你会是我的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蔚晴猛回神,晃眼间他已不见踪迹,然房里仍留有他独特的气息。 她这才蓦然发现,她居然忘了反抗,还不知羞耻的顺从他,抚摸他的身体! 也难怪他会将她视为烟花女了。 “蔚晴、蔚晴,你醒醒…”是侯威枨!“早上踢馆不成的那些人,居然不死心的在武馆四周放火,你快出来,免得危险。” “好,哥…我这就出来。” 侯蔚晴错愕之下,赶紧将褪卸一半的衣裳穿好,心中有了了悟。 原来,他是听闻大哥前来的脚步声,才临时走人!这般好的听力,世上还真是少有啊! 第三章火势来得虽快,但在馆内众人齐聚一心下,不出半个时辰,大火已全然熄灭! 待大伙共同努力清除杂物与污溃后,已是隔日下午。 “还好,馆内并未有太大损失,这次能那么快将火灭了,是每个弟兄的功劳。” 侯威枨拍了拍身上的黑灰,喘着气说。 “哥,喝杯水吧!你也累了一个上午了。”蔚晴端了两杯热茶出来,分别给父亲与大哥奉上,“最重要的是馆内无人伤亡,这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蔚晴说得对,虽然弟兄们累了一天,所幸大家都是平安的。”馆主侯卿耀抚须说道。 “我已经查出来了,昨天前来踢馆并放火的那些人,就是城里刚成立的武馆” 铁弓馆“的大弟子金焞。”侯威枨续道。 同行相忌自古便存在,但以杀人放火之不法手段想争夺一席之地,那就太过分嚣张了。 “昨日他们踢馆时,我念在同为武术练习者而不跟他们计较,想不到他们仍不死心。”侯卿耀嗟叹一声。 “爹,您看我们需不需要报官处理?若是再不动声色,他们也许会变本加厉。” 蔚晴的顾忌倒是真的,所谓人心难测,只怕铁弓馆的人积习难改,若他们再不反击,就会被视为病猫啊! 第6章 “你说的没错,但我们没证据呀!”侯卿耀直摇头,只因一整日下来只忙着灭火,根本没抓到肇事的人。 “或者,我们可以派弟兄们严加戒备,倘若”铁弓馆“再有行动,一定会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侯威枨建议。如今不得不守株待兔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你就传令下去,教弟兄们严密防守,若发现可疑者,一律抓来见我。” 馆主侯卿耀正传下命令时,突然,馆中子弟匆匆前来厅前报告。“启禀馆主,弟子刚才去铁弓馆打探虚实时,正好瞧见府衙派人前去,将他们的馆主给抓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回事?难道他们放火之事,已有人告上府衙了?”侯卿耀猜测道。 “这个弟子就不清楚了,但我偷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什么阿哥下的命令。” 蔚晴闻言,心中重重一震,难道是他——樊溯? “那就更不对了,我们从不曾与皇室中人打过交道,那可能是铁弓馆与他们的私人恩怨吧!”侯威枨分析道。 俗话说:惹天惹地,千万别惹上皇亲国戚,到时候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看来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啊! “咦,蔚晴,你的意思呢?”侯卿耀见女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忡地看着地板。 她猛一抬头,苍白的脸色尽露。 侯威枨蓦然一惊,不小心说漏了嘴,“天!难道你的伤又犯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伤!什么伤?”侯卿耀紧张地追问,难道晴儿受伤了,这是几时的事? “没什么…只是点小伤,早已没事了。”蔚晴支吾其词。 “你的武功向来不弱,一般宵小根本无法动你一根寒毛,是谁伤了你?告诉爹。” “爹,我真的没事,何况,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看爹如此激愤,蔚晴哪敢说出对方的名讳。再说樊溯的身分如此尊贵,哪是他们区区一个武馆惹得起的,能少些纷扰便是平安。 对蔚晴而言,平安即是褔啊! 可他会放过她吗?昨夜他临去前的那句话又代表着什么?他的口气是如此霸道、专横,让她怎么也忘不了。 “你不说,威枨你说。”侯卿耀转向儿子询问:“我年纪大了,心可不老,你们两个年轻人在搞什么玩意见最好别骗我。” “爹,您别生气,哥也不知道,是我昨儿个顺手救了一位乱党,被官方的人所伤。”不好意思让哥哥代为受过,蔚晴只好说了。 当然,重要且难以启齿的部分她全跳了过去。 “你救了乱党?”原以为爹爹的情绪会为之紧绷,但他似乎很平静,甚至好像展露了些许喜色。 “我不认得那人,他蒙着面又着黑衣。只因女儿一时多事才犯下大错,爹,我不知官方的人会不会放过咱们,倘若馆里出了事,您放心,我会一人承担的。” 侯蔚晴还是决定先行告知父兄,以免噩运来临时,众人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她绝对会以一人的生死来保全整个武馆的安危。 突然,樊溯那张猖狂谑笑的脸庞又浮上心头,蔚晴不自主地又是一阵心旌轻荡。 “瞧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哪需要靠你一人负责?” 侯威枨不喜欢她老是将自己孤立起来,那冷漠的个性自幼不改,教他气馁。 “你大哥说的是,爹一定会出手相救,别忘了我们也是汉人,如今时运不济,才由满人为政。”侯卿耀说来义正辞严,仿佛对满人的仇恨仍在。 这让蔚晴想起袓父当年便是被刚入关的满清鞑子给杀害了,也难怪父亲表现得如此愤怒! “如果今后你遇上反清人士遇难,尽量出手搭救无妨,能尽点心力,我们就不要吝啬。”侯卿耀再次强调。 “我懂,爹。”她只能依命。 “好,你有伤在身,先去休息吧!” “是,那我先回房了。”蔚晴退下。 她本想说自己的伤势已无碍,但思绪一直围绕着樊溯打转,实在没心情再留在厅内面对众人。 是他吗?是他抓了铁弓馆的馆主吗? ※※※“禀六阿哥,我们已经找到了乱党的藏匿处。”樊溯的禁军护卫统领慕熙入宫禀告有关乱党的最新消息。 手中茶碗轻扣盖,樊溯扬睫看向来人,“既已知道,怎么还不加派人马上去剿灭乱党?” “属下已派了不少人前去,但那些贼子刁钻滑头,活捉不易,但若不留活口,恐怕难以找出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饭桶!”樊溯眉头微拢,阴恻恻地开口。 “属下无能,请六阿哥赐罪。”慕熙拱手请罪。 樊溯将手中瓷碗搁置桌上,并不理会慕熙的自责行为,四肢张狂地伸展,以略懒的语调问道:“在哪?” “城东二十里虚的山壑中,那里地形诡异,山隙又多,极易逃脱。”慕熙战战兢兢地回答。 “果真如此,我倒想和他们会会。”樊溯深邃的眼眸带着迷离,一抹微笑透着吊诡;在慕熙尚未意会出他的想法前,他已起身步向屋外。 “六阿哥,危险!”慕熙当然知道樊溯言出必行的个性,但不得不提出警告。 樊溯回首,以沉静略带危险的眼神凝望着他,令慕熙心口倏冷,“欲得虎子,焉能不入虎穴?” “六阿…”慕熙尚未回答,樊溯已跨出门槛直趋马厩,他只好快步跟上。 一进马厩,樊溯命马夫牵来他的快驹“电驰”,不等慕熙开口,他已长褂一撩,轻跃上马鞍,“我一人去即可,你们不用跟随,省得碍事。” 樊溯心底已有数,既然对方的窝藏地点如此隐密,人多反而坏事,不如他一个人行动来得自在。 “六阿哥,您不可以贸然…” 未等慕熙语毕,他已策马出宫,驰骋而去…出了北京城,他直驱城东,到了隐密的山壑处勒住马匹,静观地形。 不动声色地,他从鞍袋中掏出数支油箭,于箭头点火,往山沟的狭缝中射出,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倏忽目睹由山壁沟洞内冲出数人直往崖后奔逃。 樊溯撇唇绽笑,一挥缰绳,绕到山后守株待兔,当乱党由后山一个个奔出后,他迅速出招,必能将他们一一制伏。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突然由空中飘来一袭白影,阻隔了他的行动,也让那些乱党趁隙逃逸。 “是你!”樊溯一惊,止住了招式。若他有意追击乱党,几乎是手到擒来,但他却为她驻足了。 “你又乱开杀戒了?”蔚晴身着一件白色采药服,手拎竹篮立于他眼前。 “你怎么会往这里出现?”他眯着眼,看着她这副朴素的打扮,顿感趣意甚浓。 “我正打算上山采药。”她特意与他保持约十步之遥,只因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胁性,令她心慌意乱。 “采药?”他遥望了一眼她手中的竹篮。 她点点头,不再多语,举步朝山里而行。 “等等,你向来都是如此我行我素?”樊溯轻声唤住她,语调不疾不缓,但却直扣人心,引发蔚晴心底一丝冷颤。 她停顿片刻,不想多作解释,直往山里步去。 一道冷风划过她的面颊,樊溯已傲然挺立在她眼前。 她垂首不看他,自顾着绕过他身旁企图离去,却被他横身一揽,整个人被抱个满怀! “你究竟想做甚么?”她的人被他锁在铜墙铁臂的怀抱中,只能蹙眉瞪着他。 “你又一次救了乱党,你说我想干嘛?”他双臂紧锢着她娇柔的身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他心想,这女子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故意挑衅他,若不给她一些小小的教训,说不定下回见面,她将会爬到他头上撒野了。 “处我极刑吗?”她冷冷的回视他。“这次我并非在武馆门外救人,你不必再诬赖武馆中的人了。” “你不怕死吗?”他平静的声音彷若来自深邃的幽谷黑洞。 “你怕死吗?”她不答反问。 樊溯倒不知她会有此一问,挑高眉,谑笑着,“怕!自古英雄谁无死,怕就怕死如鸿毛般低下。” “你能言善道,我不想和你说了。” “咦,我回答了你,你就想一走了之,这不公平。”他再一次喊住她,表情深沉难懂。 “我也怕死,这总成了吧!”蔚晴眉头纠结,不知他还要纠缠她到几时? 昨日她亲眼看见父亲面对满人之愤慨,她就下定决心,不想再与他接触,免得徒增左右为难之苦。 “但我却瞧你一点儿也不知死为何物,胆大得很。”在樊溯流于霸气的脸上蓄满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意思的小女人! “快黄昏了,我得尽快赶到山头采药,失陪了。”蔚晴不愿再继续绕着这话题谈论,赶紧找理由离开。 她静待了一会儿,见他无反应,便转身欲走。 “你会医术?”走了十来步,他突然在身后扬声。 她迅速回转身,他已来到她眼前——好厉害的轻功呵! “不会,只是依袓先留下的药方,采些可治创伤的药草回去熬成药,武馆内跌打损伤在所难免,自己有药可敷较方便。”她随口应道,但愿能赶紧离开,她委实不愿再与他延宕不休。 “反正我要抓的人也被你救了,干脆我陪你去好了。”他眼神如刀,语调却是相对的热情。 “不用!”她立即拒绝。 “那可由不得你。”樊溯诡笑一声,便伸手打算握住她。 蔚晴灵巧一闪,摆脱他的大手,往身后十呎处一跃。 第7章 樊溯眸光一闪,露出一丝讶异,“想不到你的功夫还不赖!” 果真是出身武馆,底子不错。由于前次两人过招不到三式,瞧不出她的武功究竟如何,但光凭刚刚她那招流星闪掠的幻影虚形,可见她的轻功了得! “谢谢过奖。”蔚晴清灵的水眸,飘进他讪笑的脸庞。 “天色已不早,还是让我保护你吧!”樊溯也不懂自己为何老爱逗她,可能是她的疏离让他兴起挑战的念头。 他相信不用多久,他必能掳获她的心,到时候他便可一脚踢开她,让她后悔自己在他面前摆架子。 他所拥有“女人天敌”的盛名绝不能毁在她手上。 “你身分尊贵,荒山野岭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她尽量保持礼貌,不想与他恶言相向。 天色已渐暗,他若再执意不离去,今天的采药计画恐怕得作罢,但空着手回去,一定会让爹起疑呀! 该如何是好呢? “那么请问,哪儿才是我能去的地方?你的闺房吗?”樊溯拢聚眉头,大声质问,完全不顾及她的无措。 “你…那随你,你要跟就跟吧!小心有的毒蛇只有利牙却不长眼的。”蔚暗自知这番话吓不了他,但她仍气不过他的跋扈与霸气。 “毒蛇有利牙,而你却有一口利齿,我既然驯服得了你,自然不怕那些蛇辈。” 他仍是一副悠哉的模样。 蔚晴凝视着他好一会儿,之后,她二话不说地转身步向山林。 樊溯徐步跟上,他人高腿长,蔚晴走得急切,他却轻松恣意。 约莫半个时辰,他俩已身在深山丛林之中,日已西落,此刻只剩余晖,蔚晴仅能靠记忆中的印象来采撷所需的药草。 “天色都暗了,你还执意在这儿摘这些野草?”樊溯半倚在树上,兴味盎然地看着埋首在草堆中的人儿。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延误时间,到现在还待在这里。” “听你的口气,像是怪罪于我啰?”他邪气地戾笑声渐近,最后在她头上停止,灼热的呼吸声彷如雷声。 蔚晴才抬头,就对上樊溯那双诡谲多变的双曈,她的心思微漾,却又不敢直视;她急急低下螓首,却被他单指一勾,执起她的下颚。 “我怎敢怪你,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私救乱党的嫌疑人犯,你没将我抓进大牢,我就该额首称庆才是。”她不再退缩,凝视着他的眼。 “你这句话挖苦多于感激,我是该高兴还是生气?”樊溯嗤笑,拇指故意抚弄着她的下唇,极尽挑逗之意。 这小女人似乎愈来愈懂得以下犯上,且不畏死,还真难搞定她。如果换成是珞珞或任何一名女子,此时可能早已吓得珠泪涟涟、全身打颤了! “无所谓。”她的眼神突然被一株幼草吸引了去。 “你…” “嘘,别吵!”她轻手轻脚的趋近那长相奇特的小草。 樊溯噤了口,眯起双眸,看着她那可笑的举动,仿佛她眼前那株小草会长腿跑了似的。 看了半天,她仍下不了手似的,樊溯不觉好笑道:“你这是干嘛?我帮你吧!” 想不到他才出手,那株小草便缩回土里,不见了踪迹!怎么,他是见鬼了吗? 蔚晴气涨了小脸,“都是你,多事!” 他则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种植物叫”隐形草“,是疗伤不可或缺的药底子,止血的效果非常好,但采撷它时必须非常小心,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它会立即隐避,也因为如此,近年来能看见它的机会是愈来愈少了。” 蔚晴说来有丝气馁。 “我又错了?”他笑着询问。 蔚晴看了他一眼邪笑的表情,还是决定以冷漠回应,不理会他,继续她寻找药草的行动。 她明白,像他们这种闲来无事以逗人为乐趣的王孙贵胄,她只能漠然以对,等他们失去了兴致自会离去。 他也不逼她,只是仰头半掩双目,从眼缝中睇着她故作平静的倔强! 蓦地,他眸底一黯,同一瞬间整个人扑向蔚晴,将她揽于身后,以腰间扇柄直插入盘踞在树根的毒蝎! 然而,距离过近,樊溯为闪躲蝎腹中喷出的剧毒汁液,身子往后一闪,两人纷纷落入沟堑中,呈现一副暧昧的画面。 樊溯整个人覆在她身上,笑得满是邪气。 蔚晴使劲想推开他;他却固若磐石,怎么也不为所动。 “我救了你一命,你竟是这么对我?没良心的女人哦!”他贴伏在她几乎快喘不过气的娇躯上,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她运气,急欲翻身而起,却发现气运至丹田处,猛然一阵剧疼,她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樊溯这才发觉有异,抽离身后,猛见她腰间不知何时插进一根枯枝,白色采药服已染上一片鲜红。 “该死的!”他急速翻开她的外衫,却被她制止! “别碰我…”她急忙抓住他为所欲为的双手。 “你装什么矜持,你身子我早已摸透了,还怕我看?”不知哪儿窜起的急躁,让他莫名心慌,语气也跟着恶劣起来。 蔚晴闻言,只能傻在当下! 他话意中充斥着鄙视,彷若将她视为淫荡的女子。樊溯——六阿哥,“女人天敌”的邪恶封号早在京里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她不是不曾耳闻,但为何还会在他的挑弄下失魂无守呢? 她果真淫荡,这全是她自找的。 伤处隐隐泛出的剧疼,让她无力反驳,更无心情自怨自艾,疲惫的感觉袭上眼睫,她好累…发觉她已是气虚,樊溯惊愕地大喊:“侯蔚晴,你给我醒过来,不许睡!” 她微睁开眼,看了他一会儿又再次闭上。 “侯蔚晴——” 不对,她失血太多,再不止血一定活不过今夜,但又不能移动她,这该怎么办? 樊溯已失去向来特有的镇定,他甚至尚未察觉自己竟出现了二十五年来不曾经历的狂乱! 他应该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呀! 隐形草!这三个字猛地掠过他脑际,他立即跃出沟堑,来到适才发现它的地方,所幸,它经过一阵平静后,又自土壤中萌出头来。 这次,他极小心的靠近它,刹那间以迅捷的速度将它整株拔起,再折返至蔚晴身边。樊溯凝视了伤口好一会儿,先将她的衣衫撕开,并倏地将她腰间的枯枝拔出,覆上隐形草,而后徐徐运气止血,加速药性发挥。 果然,伤口表面渐渐凝结,也止住了不断泉涌而出的鲜血。 他松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袍为她盖上,这才有空档理清自己的心思。蓦然,一股愕然袭上心头,他不该为一个女子如此仓遑失措的,难道自己对她的感觉不只是有趣、挑战的念头,甚至有点儿…不!他重重地往后一震,狠狠的否决掉这可笑的想法。 “痛…”她的呻吟拉回了他的思绪。 樊溯盯着她缓缓睁开的眼;当蔚晴完全对准了焦距,映在瞳上的便是他那抹玩世不恭的笑脸。 “你这个女人真会折腾人,算算看,你欠了我多少恩情了? 说!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折损的精神和时间。“他扬眉展笑,俊脸漫上一抹慵懒的邪气。若小心观察,亦不难发现在他的五官里有着释然的表现,是一丝放心的轻松。 “你又救了我?”她不敢相信。 “这里没有第三者,不是我,难道是狮子、老虎?从此刻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他淡然地说,露出该有的自负与傲气,铁钳般的手圈住她的腰,晶灿深邃的眸子炽热地锁着她欲逃避的目光。 “难道你要我听命于你?我可没逼你救我。”她故作冷峭。 “好大的胆子!敢违逆我的意思?”他面色一凛,如鹰的利眼盯着她。 然而,暗藏在冷凝脸孔下的却是一抹浓浓的兴味。 “那你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晴儿,你很勇敢,不过那只能表现在你的伶牙俐齿上。”樊溯环着她的手臂警告性的收紧。突然,由她身上传来一袭薄酿似的香味让他心猿意马,使得他佯装的强硬几乎控制不住了。 罢了,既已注定是他的女人,他又何必苦了自己。 在蔚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俯身凑上自己温热的唇,封住了她抗议的嘟囔,占有似的攻城掠地! “顶嘴对你而言,可是天生的本事?我今天可要好好教教你,该如何对一个男人驯服。”他略离的唇再度与她重合,一只手更探进了她的领口,原披在她身上的樊溯的外袍也因而滑落,裸露出她残破衣衫下玲珑诱人的胴体。 她拒绝的喊叫声被樊溯吞没在口中,他在她唇上谑笑反问:“你说什么?哦,还不够,你喜欢这滋味是不?我会让你满足的。” “不…”蔚晴无奈的反抗声又被他吞噬。 樊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双手狂放地轻抚着她的身子,在肚兜下撑起她圆润饱满的双峰,恣意狎玩着那粉红玫瑰。 “你的身子真柔软,比青楼中的美姬还过之而无不及。” 他自以为是的赞语,听在蔚晴耳中却格外刺耳。 他竟将她比做那种逢场作戏的女人! “你…你滚!”她使尽浑身的力量吼出,但逸出口后却变成了蚊蚋低吟。 “你说什么?要我滚!我没听错吧?”这女人死硬的拗脾气,真懂得如何挑起他体内蓄藏的怒火。 “你不要再碰我,别再戏弄我了。” 她企固翻身坐起,却被他猛地压制住。“别乱动,否则伤口裂开,那就麻烦了。 第8章 难道你当真对我的触碰一点儿感觉也没?不会吧?” 他用力拉下她的亵裤,一手制住她的身子,梭巡着她柔软的大腿内侧,渐行上探…蔚晴紧绷着身子,梗在喉间的呐喊几乎让她窒息。 终于,他的中指抚上她的瑰核,以缓慢的节奏绕行触碰,火热地翻搅着她体内奔窜的欲望。 她慌忙得想抗拒这抹几乎吞噬身心的感觉,然而愈是挣扎,那欲火焚身的感觉却愈是缠着她不放!一种陌生的轻吟终于逸出了口。 樊溯努力压抑小腹掠夺的渴望,满意的一笑,再次饥渴地封住她的唇,撩拨蔚晴青涩的情欲更上一层,直到她虚软的弃械投降,反手攀住他脑后,回应着他如潮似火的热吻。 突然,一阵亢奋激发了伤口的剧痛,蔚晴吃疼地重叹了一声! 樊溯立刻撤了手,急促地问道:“还很疼吗?” 蔚晴痛苦地点点头。 “今天就饶了你吧!我送你回去。”抱起她,趁伤口尚未裂开之际,樊溯小心翼翼地送她出了山谷。 第四章蔚晴受伤后已经七天了。那晚,在她的坚持下,樊溯只好将她置于武馆门外,为她叩了大门后便藏身街角,待她平安进了武馆后方离去。 可想而知,她的突发伤势在武馆内引起一片猜忌声,其中尤以侯威枨最甚。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说到底是谁伤了你?”蔚晴的伤已好了大半,今天终于可以走出房间,看看外面盛开的杜鹃。 才走出门,她就看见怒气腾腾的大哥前来质问。 “我说过,是我不小心跌进沟堑中,才无意受了伤,你为什縻就是不相信我?” 这句谎话说到最后自个儿倒有些相信了。 “是吗?为何你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又是谁为你止的血?还有,穿在你身上的男人外挂又是谁的?”他咄咄逼人,堵得她毫无反驳的机会。 那件褂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衣物,天然蚕丝所制,上头的松杉绣功精致细腻,可见它的主人来历一定不简单! 这种猜测让他不舒服极了,忍耐多日,今日他非得弄明白真相不可。 “哥,你看了我的…”蔚晴吃了一惊。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会这么做,是阿香告诉我的。我特地嘱咐她不可让第三者知道,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更担心让爹起疑,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侯威枨说来激动不已。 “谢谢哥哥替我隐瞒,但我已十八了,有些事自有分寸,不会让别人为我担忧。”虽兄妹多年,但蔚晴却始终无法对他表现出属于妹妹该有的贴心,或许是她向来矜冷的个性所致。 “小晴,我是为你好…” “今天天气真好,我想出去走走。”蔚晴遥望天色,转移话题。 “你——好,我陪你去。”候威枨再也不愿让她单独行动了。 “不用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出事了。”提出了保证后,她转身步出武馆,独留下候威掁一脸嗟然。 出了耀武扬威武馆,她直觉想去山上的“碧云寺”上上香,顺便向了因师太参悟人生之道,近来她的心绪过于纷沓,已不知如何才能得到平静。 千屏山向来幽境深谧,宛若仙灵之地,山腰的浮岚袅袅,直达山顶形成一朵朵诡谲的云彩,迷离万千。而碧云寺便是位于山顶的一座清幽庙宇。 平日人潮就不少的山路上,今日不知为何却杳无人烟,蔚晴正纳闷之际,两位衙门官爷向她走来,“姑娘,今天这条山路禁行,请你离开。” 蔚晴未开口,只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官差。 “待会儿皇上要来山顶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官爷又做了一次较详尽的解释。 蔚晴了悟地点点头,回身打算离去。 突然,她听见一位官爷对另一人说道:“这次皇上的安危特别交由六阿哥负责,六阿哥武艺不凡,我们大可放心了。” “是啊!倘若那些乱党企图在六阿哥眼前闹事,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蔚晴脚下步伐微顿,樊溯的影像突然闪过脑际,登时有股想见见他的冲动。 于是,她又问:“请问官爷,皇上几时会行经这儿?” “大概再一个时辰吧!反正今天你都别出现在这里就成了。姑娘,你快走吧!” 那两人已不耐烦地催促道。 蔚晴略颔首,转身走远。 一个时辰过后,皇上的銮驾车辔已至,在大批随行护驾的车马围绕下,浩浩荡荡来到千屏山脚处。而樊溯此刻身着银白长袍,胯下乃一白色上品驹,器宇轩昂、英姿勃发地随侍在侧。 侯蔚晴躲在树丛内,为之神往地看着他。 她不解,才该恨他的欺凌,为何又忘不了他那抹魅惑迷人的神态,宛若一条丝线紧紧束缚着她的心,说不出那种矛盾与苦涩的混杂感触。 蓦然,右边树林内出现不寻常的动静,像是有数人潜伏在那儿。 她正在揣测的同时,陡地数道黑影由可疑处掠出,如一道闪电般直冲向皇上的辔座! “暗杀皇上”四个字这才蓦然窜进了蔚晴的脑际。 来不及细想,她立即挺身而出,使尽全力护驾。在杀手的尖刀插入辔座的前一秒,一个回旋踢扫开了那批刺客! 事实上,在此千钧一发的刹那,樊溯早已察觉有异,也纵身飞起御敌。 蔚晴终于知道,若她不多事,他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而她的加入,只不过让他更轻松罢了。 但,想收手为时已晚,她已成为众人眼中的标的物! 尤其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更是狂刺。 “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感觉车身一阵轻晃后,外头便起了打杀声,虽静止得很快,却也明显的表示刚才有人欲行刺。 “启某皇阿玛,刚才有数名杀手意图不轨,欲行刺皇阿玛,儿臣认为一定和乱党有关。”樊溯必恭必敬地回报。 他这种严肃正经的表情,还是蔚晴头一回见到。 “那些人呢?” “已被儿臣制伏,不过,这得感谢一位女侠临时出手相救,帮了儿臣一个大忙。”樊溯心怀不轨地看向蔚晴。 她心口陡然漏跳了一拍!不明白他到底在耍什么诡计,他明明可以不用将她招出来的啊! “哦!那朕倒想见见这位女侠。” 皇上掀起金銮篷上的玉珠帘,在公公的搀扶下,缓缓步出。 头一次,蔚晴看见了万人景仰的皇上,也讶异于与自己所想像的不同,原以为他该是严肃拘谨、不苟言笑,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一国之君! “民女叩见皇上。”她随即下跪。 樊溯则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即又补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皇上见她一脸好相貌,丰姿楚楚、貌比嫦娥,于是点点头又道:“女侠一身好功夫,不如来宫中当女武师吧!朕有位小阿哥,今年才十二岁,天性调皮了些,给朕赶走了不少武师傅。或许你的温柔婉约可以感动他,好好规劝他,不知女侠意下如何?” 蔚晴当下楞住,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犹疑尚未请示爹爹,不知如何回覆。 正在她一舒莫展的同时,樊溯却开了口,“这么好的机会,女侠当然同意了。 还不赶紧谢过皇上?” “我…”她看了眼皇上眸底的一丝期盼,不忍拂逆,只好勉强答应了,“谢谢皇上,民女定当全力以赴。” “那好,这两天你就准备妥当,一切事宜就交由六阿哥处理,朕等你入宫。” 皇上再次步上马车,吩咐公公,“上路了。” 蔚晴低头恭送,不敢再抬头,就在浩瀚队伍由眼前慢慢经过后,她才扬眉看过去,却隐约对上了一双深邃且极富心机的目光! 她的背脊猛然发寒,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你说什么,你被皇上召进宫内了?” 不可置信的,首先发难的人竟是侯威枨。他双拳紧握,脸部因气愤而潮红,可见他有多么无法接受这项事实。 “刚才我打算去碧云寺上香,正好遇到皇上打算到千屏山顶祭天,半路上窜出两名刺客,被我拦下,所以…” “所以,你就被那老皇上看上了!”侯威枨又气得口不择言。 “哥——你别乱说,我进宫是当小阿哥的师傅,并非宫女。” 蔚晴急忙辩解,她不能理解,为何哥哥的脾气近来变得暴躁吓人。 “反正我不准你去!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强人所难。”侯威枨又是一阵狂吼,搞得耀武扬威厅堂的气氛十分紧绷。 在他心里,蔚晴不仅是妹妹,更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俩并非亲兄妹啊!然而,这项事实却在父亲的交代下始终无法对她坦言。 她此去宫中,无论是当宫女或武师,对他而言距离更加大,他怕她会经不住诱惑!皇宫内,除了虚华就是浮名,她能淡然面对吗? “让她去吧!”突然,一直不作声的侯卿耀开口。他的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与想法。 侯威枨难以置信的道:“爹,您怎么可以——” “你别说话,我自有我的道理。”侯卿耀淡淡的语调听来极其冷冽。 “您的意思是?”蔚晴也感觉到父亲话中有话。 “小晴,你可以去宫里,但是你得答应爹一件事。” “爹尽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女儿一定照办。” 第9章 蔚晴自幼即不敢违背爹爹的命令,她更能意会这件事对爹来说,定是非常重要。 “好,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侯卿耀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光芒,“可别忘了你答应爹的事。” 那束眸光似乎暗藏着一股浓烈郁滞的仇恨,蔚晴心口轻撼,爹爹的这种眼神以往她从不曾见过。 “答应爹,你绝不可忘记也不可食言。”侯卿耀激动地重申。 “蔚晴知道,绝不会忘记。”她答应得有些忐忑。 爹当真变了,变得混身充斥着戾气,心思沉重得连她都不认识了。难道他心里藏着什么不为她所知的秘密? “爹,您不可以为了某个目的而牺牲蔚晴。”侯威枨仍不放弃力挽狂澜。 “威枨,你再乱说话,爹可要对你重罚了。” 侯卿耀一声怒斥,让侯威枨收回底下欲脱口的禁言。“是的,爹。”他痛苦地看了蔚晴一眼后,忿忿地挥袖离去。 侯卿耀皱拢灰白的眉,凝望着侯威枨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自己的儿子心里打什么主意,他哪会不清楚,但在这敏感时刻,还是得放下儿女情长啊! “小晴,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宫?”他转首看向蔚晴,这才发现女儿已长得亭亭玉立、窈窕动人,拥有一张姣好的容颜。还记得他刚收留她时,她不过尚在襁褓申,不知不觉十七年过去了,怎不令人感叹岁月不饶人? “我还没主意。”她坦言道,虽已决定进宫,但仍缺乏一股毅然决然的勇气。 “你还是早点儿去吧!适应一下环境也好。” “我知道。”蔚晴的心头突然一阵空虚,久违的疲惫与无力感再度涌现,对于未来她一点信心也没,突然要离开这个她生长多年的地方,不舍之情仍强烈地在胸口煎熬。 尤其,她将面对的人是他。 “怎么了,你有心事?”侯卿耀看出她心神恍惚。 “没…只是放心不下爹爹的身体。”爹爹近来老毛病复发,她却不能在他身边尽孝道。 “这你放心,反正都在京里,你又不是不能出宫,随时可以回来看爹呀!” 他的目的只是要她进宫,最好她能博得皇上的信任,如此他的下一着棋才能尽快出手。 “我一定会常回馆里看您、大哥、还有其他弟兄。”侯蔚晴应允,却始终无法感受到父亲隐约散发的那抹兴奋。 “那你赶紧去准备吧!”侯卿耀挥了挥手,便兀自陷入沉思中。 蔚晴离去之前,同侯卿耀老迈的背影看了一眼,才举着蹒跚的脚步走入后室。 ※※※原来紫禁城内的一切和她想像的并不尽相同。 虽说外观景致与排场都是耗费大手笔的设计与金钱堆砌而成,但隐藏其中似乎全是金玉其外的散漫生活。 蔚晴不禁摇头,对于自己今后该如何适应这里的生活感到无措。 “怎么了?不喜欢进宫是不?”特意等在紫禁城外,带领她进宫的樊溯,并未遗漏掉她微蹙眉头的表情。他在九弯十八拐似的长廊上停下脚步,带着恣意潇洒的笑容看向她。 “怎么会?对我来说,去哪都一样。”她轻轻地说。 “因为你的个性本就云淡风清,所以去哪儿都能独善其身?” 他的一双利眼,似能洞悉人心。 “你…”她垂下头,不予致评,继续往前走。 “你别忘了,你进了宫就摆明了落入我的地盘,你想,你还能逃得过,挣脱得了吗?”樊溯不理会她的恐惧,上前攫住她的下颚与她面对面。 他轩昂的性格、危险善变的脸庞带给蔚晴内心不小的冲击! 她别过脸,他亦加重手中的力道,不愿放开她,“我只要你记着,只要是属于我的,无论是东西或是人,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他一松手,蔚晴连忙后退贴住墙面,但仍可感受到被他肆虐的下巴彷如被烙了印般,把灼热的感官刺激到最高点。 她恨自己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影响,“你到底想说什么?”蔚晴用力抹了抹下颔,恨不得能将残留在那儿,他的手的温暖抹掉。 樊溯眯起眼,紧接着像道飓风般席卷向她,以蛮力抓住她的双肩撗向自己,以饥渴狂野的吻猛然封住了她的口。 他的舌如火焰,焚着她的唇,有股热力让她不得不张开嘴喘口气,而他的火舌却趁隙而入,紧攻她虚弱的心防与无依的灵魂深处! 直到蔚晴无力地软倚在他身上,他才霍然放开她。 “我吻了你,也曾将你全身上下给摸遍了,你如果要擦拭掉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除非你毁了自己。”他唇角微勾,冷冷地道。 “毋需我毁了自己,你已经先行动手了。”她努力地与他划出一道距离。 她就知道,那天在千屏山,他所漾出的笑容不怀好意,原来当真是居心叵测! 是自己太傻,被采药时温柔多情的他给迷惑住了,单纯如她又怎能应付得了他擅长的邪恶游戏? “你要逃到哪儿去?这里可是皇宫内苑,既已来了,就别想擅自出宫。”他眼底激射一道道磷磷青火,脸色却相对的冻成寒冰。 “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只需把我该做什么事,从何时开始做,吩咐下来就行了。”她强打起棈衶,不让自己退缩,更不愿自己输在他无理的气焰之下。 “是不是进宫的心愿已达成,现在便迫不及待地想与我划清界限?”他幽惑的眼眸眯出一丝戏谑的狭光。 她怒瞪了他好一会儿,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去哪儿?”樊溯的动作更快,刹那间她又被锁进他的胸前! “让我走,我要回武馆——”她清丽的小脸已被愤怒、抗拒、倔强、指控给扭曲了。樊溯却在这时候放肆大笑,“哈…冷静可人的小白兔这会儿怎么变成了一头张牙舞爪的母老虎,恨不得将我撕裂后一口吞进腹中?” “如果可以,我会这么做。” “你休想!”他钳着她腰际的手猛一用力,却无意间扯痛了她的伤口! 蔚晴低呼了一声,一股锥心的疼痛让她泪水盈眶。 “怎么,你的伤还没好?”他焦虑的眸映照着她的泪眼,口气急促震惊,似乎比她所承受的痛苦更剧烈。 她按住伤口,轻摇头。她根本不敢看他,此时此刻的他像是又回到了采药那天,他会为她焦虑,亦会关心她,全然没有皇家子弟的骄贵。 然而她知道,那个他只是个幻影,片刻后他又会回到那冷酷无情的樊溯六阿哥,无论在气势言辞上绝对是不输人的。 “这怎么可能,十来天过去了,你有武功底子又懂得自我调息疗伤,早该好了。”他的表情摆明了不相信。 蔚晴再也受不了他的控诉与怀疑,激烈地回应道:“对,是我骗了你,我装病作痛行了吧!” 这些日子来,为了避免让爹爹起疑心,她和平日一样得带着弟兄们练武作操,又怕身上的药草味会引人疑虑,因此,她不敢上药,且常常一个不注意,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扯开,几次下来,伤口已化脓积血,疼痛难当,但她依旧面不改色、故作坚强。 唯一知情的哥哥也被她的演技给蒙混过去,以为她已经完全康复。 “让我看看。”她的脸色顿变苍白,额际渗出冷汗。 在樊溯五官上浮上一层关注,柔和了他原有的严厉,形成一股变幻莫测的特质。 “我不。”她一闪,首次躲过了他的“禄山之爪”。 蔚晴不喜欢他老是对她颐指气使的,尤其是他那露出可恶笑容的脸庞更令她无所适从。 “我倒要看看你准备闪躲我到几时?在紫禁城内的每个人都是为自己的私利而生存,不会有人管你这个平民女子。”他森冷的说。 “这么说,你也是以私利为目的了,而我却无法带给你任何利益,你寻错对象了。”她差点被他的低语慑住,但仍勉强巩固自己的自尊。 他眯起狩猎的双眸,由眼缝中笑睇着她作坚强的模样,“没错,你既非将门之女、更非富家千金,根本无法带给我利益,但却能让我尝到戏弄狎玩你的快感,因为,你的逞强与清高自傲碍了我的眼,或许你可以跟妓女学着对我献媚谄言,等我一厌倦就会放过你。” “你…作梦!”他冷冽无情之语又激得她伤口隐隐泛疼。 “就算我作梦吧!而你永远是我梦里的囚女,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控制。”他看到她抚在腰间的手又紧缩了一下,“跟我回我的寝宫,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伤。” “别碰我!”在他说了这么一串刺伤她的话,他怎能还期待她会若无其事地跟他走! “是吗?那我今天非得将你”碰“得彻底不可!”樊溯正要以蛮力拉住她的手腕时,长廊尽头的拱门下出现了一个双眸含怒的身影。 “六阿哥——”是昱馨格格,她徐缓地走向他俩,冷冽的目光始终未离开蔚晴,“她是谁?你玩女人从不曾玩进宫里过,为何任意将她带进宫?” 樊溯收回手,转首看向昱馨格格,并不作正面回答,“小妹,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你的”溯澐宫“吗?”昱馨格格彷若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似的,愤怒地叫嚷着。 蔚晴却听出了些许玄机,原来他带着她绕绕转转的,是来他的地盘? 樊溯不耐的表情中再也没有一丝柔和的线条,口气更是不容否决的冷峻,“当然可以,但我现在没空,你出去。” “六阿哥…”昱馨格格张口结舌,丝毫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向来对她柔言软语的六阿哥樊溯! 第10章 “不!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出去!”说话的是蔚晴,她不停搜寻可逃离的出口,然而,紫禁城何其大,光一个宫院就彷似迷宫,何况刚才她专心于逃避他锐利的眼,并未注意到路径,这该如何是好,她该如何逃过他的纠缠? “你别作梦,该走的人是她。”樊溯指着昱馨格格,慢条斯理的说,黝黯的目光深沉难懂。 昱馨格格闻言,气愤地冲向樊溯与蔚晴之间,盯着蔚晴的眼道:“你到底是哪来的坏女人,居然敢抢我六阿哥,我打死你!” 昱馨格格伸出的手立即被樊溯按住,他冷冷地说:“昱馨,你敢动手,我绝不会饶过你。” “六阿哥…你一向是最宠我也最疼我的,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庸俗的平民女子来责骂我?” 昱馨格格梗着声呜咽着,狠戾的眼直瞪向蔚晴;蔚晴被她的指责委屈得惨白了脸,百般无辜泪盈于睫。 “昱馨…她是皇阿玛特意请来的女武师,你应尊重她,你的年纪不小了,不准再意气用事。” 樊溯的态度稍微软化,但仍拿出应有的锋利气势,不许昱馨格格再口没遮拦、恣意妄为。 “女武师?!这怎么可能,宫里不缺武师啊!” “她是皇阿玛请来专门教导小阿哥武技的。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樊溯表情冷肃的说。 “六阿哥…”昱馨格格迭步后退,怒意占满了整个脸上,“我不会让她待下来的,我这就去请皇阿玛赶她出宫!”愤懑之言才窜出口,她已飞奔离开。 樊溯有预感,未来又将是漫天风暴,但他可一点儿也不在意。 皇阿玛又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收回圣令? “格格既然不欢迎我,那我离开好了。” 昱毊格格余留下的那抹剑拔弩张的气焰仍烧灼着蔚晴的心灵,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答应皇上进宫是对是错? 平凡如她,根本不属于这里,也应付不来。 “难道你想欺君?我可提醒你,欺君罪重者可诛九族啊!你有这份能耐承受这么大的罪过吗?” 樊溯挑高右眉,不费吹灰之力的几句话,立刻将蔚晴带进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中,她像是挨了一记闷棍,原就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形槁灰。 “你…你简直就是恶魔!” “哈哈…你尽可以冠冕堂皇地替我安上任何的罪名,反正我话已说尽,你这只蝶若硬要飞离我编织的蛛网,只怕会翅破翼损,伤重成残!”樊溯逼近她,对她露出个不痛不痒的笑容,低嘎的音律潜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栗! 蔚晴定在原地,悲怆至极几乎说不出话来,腰间抽痛的伤口更是如撕裂般地难受!她蹲下身,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了?走!我定要看看你的伤势。” 他脸色骤变,连忙抱起她疾奔向自己的寝居,沿路并唤宫女尽速传来太医。 他心中直唤:侯蔚晴,你怎能出事?我还没向你宣战呢! 第五章太医离去后,由于药物使然,蔚晴深深地沉睡着。 延宕许久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的樊溯索性也钻进被窝内,与她同床共枕,他并不在意她醒来后见了此情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想知道他何时才能完全控制她的心灵。 他心里明白,他要得到她的身体是易如反掌,他甚至可以让冰冷如水的蔚晴在他的床上转为烈火,但她的心呢? 却是他始终掌控不住的。 漫漫长夜,他却夜不安枕,美人在侧,还老是因为热度未退而喃喃呓语,唤着一些人名,如她爹、她哥哥…可就是没有他! 他不禁自嘲,凭他樊溯向来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之所以喜欢捉弄她,是不甘在她面前受到冷落,这种意思是纯粹想挑战她的心吗?或是另有原因? 但这原因他不愿深究。 蔚晴渐渐由昏睡中清醒,当陌生的环境在眼中逐一显像时,她赫然一惊,直想坐起,但胸前被一只铁臂横阻,动弹不得。 她望向手臂的主人,他正以一张冷冷讪笑的脸色瞅着她。 “你怎么可以跟我睡…睡在一块?” 她欲起身,樊溯压制她的力道也加强,“别乱动,你再逞强,伤口可能永远也好不了。” “我是死是活,根本不关你的事。”她的翦水秋曈泛着一丝水雾。 “是不关我的事,但皇上将你入宫的事全权交由我处理,我可不希望你进宫第一天就出事。” 樊溯翻身而起,上身微微前倾,眸底闪过一抹谑笑与轻蔑的神色。 “那你放我出宫,我就不会死在你面前。”她盯着他,声音变得紧绷,故作的冷静就快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焚烧殆尽。 “你还没死心啊?既然和我同床共枕了,就该认命,你的住所我就安排在我的寝宫后面,从今以后,你我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如同唇齿般密切,你就像齿永远离不开我这两片唇——” 随着话语的结束,樊溯飞快地以自己的唇含住她粉嫩的小嘴,时深时浅,浅如蜻蜓点水;深若狂肆潮涌,火热的气息烧得她双颊绯烫、耳根子火红如酒;他的舌尖轻刮着她的贝齿,撞得她不得不打开门禁让他蛮横进入,吸吮属于她的那份甜美。 欲到手的猎物,他绝不会让她由他的指缝中溜走;除非——两败俱伤。 樊溯也明白,过于冷然的她不会伤他,宁愿面无表情地接受这一切。但他要的不是她的逆来顺受,而是绝对的服从,打从心底的依恋他! 他撩拨的火力十足,蔚晴根本就是在迷惘无措的情况下,被他卸除所有蔽体的衣物,直到他湿滑的舌缠绕住她胸前两簇绽放的小花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又再一次沦陷在他特意设下的情欲之海。 她不要再溺毙其中! 樊溯明显的感受到身下娇躯的微颤,他不动声色地加强手上的力量,手指轻触她敏感的腰际,在亵裤底游移,伸入轻探…蔚晴背脊一僵,抗拒的声音被他逼回喉,樊溯的舌尖火热地翻搅,渐近化成柔情的深吻,吸吮至她抗争无力,终于投降在他的欲海中。 溺毙吧! 樊溯邪恶的手指不停地在她两股间摸索,拇指眷恋地在她脆弱的核瓣上轻摩细揉,且放任自己的中指节节深入,感受到她全身轻颤、挟紧的滋味。 终至,一股陌生的热潮湿透了她的底裤,蔚晴忍不住呐喊出连她自己都厌恶的嘤咛声! 樊溯邪笑地俯首,睇着她诡笑,“你现在明白了吧,只消我动动手指头,你就招架不住,完全投降了。你原有的气焰呢?这种如痴如醉,足以让你变得淫荡的滋味,别的男人给过你吗?” 随着话语的转折,他的目光也变为阴鸷,冷冽地挟着一股阴森的狂佞! “你无耻…”她的纤手无力地遮蔽她胸前的双峰。 蔚晴含泪看着他噙笑的脸,他衣衫完好,她却赤裸袒里,活像他所说的淫妇,让她无力反驳。 “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骂我变态、龌龊?瞧!你都湿成这样了,何必还装成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呢?” 他冷肆的眸光尖锐如箭,仿佛想将她穿透!食指更出其不意地加入了挑弄的阵容,更加狂烈地摩挲搔弄,将另一波更疯狂的激情加诸在蔚晴身上。 樊溯邪恶的眼直盯着她迷惘无依的神情,得意的抿唇笑了起来。 “京里有多少女人为你等待,你净可对她们予索予求,为何找上我?”她呼吸渐渐凌乱,他手指所引发的酥麻让她不得不臣服。 小腹的灼热令她心慌,她企图装成不在意,但红晕的脸色早就泄漏了她身体的自然反应。 “小女人,你很聪明,这话算什么?以退为进吗?不错,京里有数不清的女人等着我青睐,但她们没有你这种心思、这般城府,所以勾引不了我。” 他腾出另一只手,托住她一只圆润礼满的乳房,恣意揉挤;蔚晴咬着下唇,忍住这抹来势汹汹的疼痛。 他懒懒的低笑,垂首衔吻住那枚为他绽放的蓓蕾,以齿啮咬、以舌缭绕,激起一团团欲罢不能的火苗在蔚晴体内狂燃! 原就挤在幽穴中的手指也不怀好意地蠕动着,愈趋狂肆地抽动。樊溯要她后悔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更要她为他癫狂、痴迷,永远离不开他。 如此,他才有抛弃、嫌恶她的筹码。 蔚晴再次被他逼上了天堂与地狱的边界,狂乱中她只想抓紧一块浮木,而泱泱欲海中唯一可依靠的仅有他。 一个可让她沉也可让她浮的男人。 “你不能不承认,我的爱抚给了你快慰与满足吧!”他冷冷地说。 蔚晴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她如此漠视他的冷然,他的火气也随之上扬,“别想逃避我,你不会如愿的,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 “你要的仅是我的依顺,不是吗?”她轻喘道,双手紧抓着被褥。 蔚晴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樊溯震惊,但他却掩饰得很好,仅笑说:“不错,是依顺,绝对的依顺。” “绝对的依顺?”蔚晴悄悄地凝睇他,似乎不懂“绝对”二字的意义。 他当真病了!蔚晴已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依顺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聪明如你,我想你会懂。”他笑得深沉难懂,放肆地紧盯她姣好无瑕的容颜,宛如一头已觑定猎物蓄势待发的猛狮。 樊溯狭长的眸泛起一丝厉光,似乎想将她清妍的娇容深镌在心底。 他的注目让她无所适从,略微动了一下,才发觉她体内的他的手尚在,惊吓地张开了口。 第11章 他似捷豹立刻捕捉住她的唇,嗤笑声逸进她唇间,“怎么,又蠢蠢欲动了? 是不是怀念这种感觉了?” 他手部缓移,目光慵懒地梭巡着她饱含痛苦的小脸。 “别…”她恨自己老是臣服在这种激情的感官中,却排拒不了。 “放心,我今天不会动你,你有伤在身,在有所顾忌的情形下翻云覆雨,那太累人了。”他肆无忌惮地开口,毫不避讳地对她说出轻薄的言辞。 当她面带霞光地激出体内最后一次颤动时,他才撤手,附在她耳畔轻语,“舒服吧!几次了?” “你…大胆无理!”她眼中的泪滑下脸颊。 “你不也大方的接受了我的大胆无理?”他湿滑的舌舔舐吸吮着她颊上的莹灿泪珠,声音低柔地说。 她无言地怒视于他,身体霎时变得僵冷。 樊溯的手触到她冰冷的脸颊,指尖的热气阵阵传入她的肌肤,“你又打算收回热情,以冷淡示人了。” “我…”她乘机拉拢起上衣。 他唇角掀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软化了脸上逼人的诡谲,使她不设防地说:“如果哪天我做到你要的依顺,你就会放过我?放过耀武扬威武馆中的所有人,是不是?” 他扬眉发噱,“你就这么不情愿留在宫内,待在有我的地方?” “你先回答我。”她皱着柳眉。 “嗯…算是吧!”樊溯像一头伪装得很好的狼,讥诮奸诈地笑说。 然而,他话中可信度有多少又得另当别论,说穿了,他从不曾答应任何人连他自己也没把握的事,倘若对方要将他的话当真,他也没辙! “我懂了。”她脸上突然展现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容。 这笑意看在樊溯的眼中,却不舒服极了,“换你说了。”他的嗓音挟着一丝冷硬,眼神也净是炯迫狭光。 “嗯?”她佯装不懂。 “你装傻。”他欺近身,邪魅地与她对裞,“好,我再问一次,你是否不情不愿地进宫,甚至后悔与我朝夕相处?” “我没…没有。”既已决定顺服,就没有所谓的情愿与不情愿、喜欢或不喜欢了,蔚晴告诉自己。 他低缓地笑了,抽身站起,“无论你是真心或假意,都别想逃得过我的双眼,因为你不是戏子,根本无演技可言。” 说完,他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才道:“今晚你就睡在我的寝宫,一切等伤好了再说吧!” 就这样,蔚晴看着他走了出去,恍惚间,她似乎在他俊逸的五官中看见了些许阴郁;她感觉,他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快乐。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生息,蔚晴的伤势已痊愈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来,樊溯用尽天下良药、稀有补品,极尽所能地为她滋补身子。 蔚晴常嘲笑自己这么被供养着,想不发胖都难。 当然,身子既已复原,她担任武师的工作也当执行了。就在刚才,她已与小阿哥齐潞见了面,他果真是个顽皮捣蛋的十二岁男孩,身为天之骄子,多少带些骄纵之气,但不失开朗天真,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循循善诱,他还是会听话的。 至于小阿哥齐潞也喜欢上了这个大姊姊,她没有宫里格格们的跋扈嚣张,更不带矫揉造作;更重要的是,这位侯姊姊还真是漂亮,比他那些格格姊姊们还令人惊艳百倍。 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笑,说话虽柔柔软软、细绵如水,但少了笑容就像是花儿少了露珠儿的陪衬,变得不生动了。 他有自信,一定要让侯姊姊为他绽放笑容。 在蔚晴的指示下,齐潞此刻正在练武场上,舞着一套拳法,好让蔚晴指点缺失。 收了最后一式,齐潞缓了缓气,道:“侯姊姊,你瞧我武功不错吧!我皇阿玛就是看不起我,老说我练的是三脚猫功夫,请了一大堆又丑又凶的老师傅来整我!这回,他终于开了窍,请了你这么个漂亮的姊姊来。” 他咧开嘴大笑,孩子气表露无遗。 “小阿哥,怎么可以这么说皇上呢?为人子首重孝道,如此才是君子所为,否则一切都枉然了。”蔚晴微倾身,拍拍他的肩道。 “好呀!好嘛!”齐潞吐了吐舌头,难得面对责难时不发脾气。 “还有,你的底子不错,出招都很完美漂亮,但就是太过急…” 不待蔚晴说完,齐潞就截去她的话,“嘿,我就说嘛!我本来就很不错了,以前那些老师傅就爱挑我的毛病。” 瞧他聪明地故意漠视她句尾的评语,还洋洋得意地摇头摆尾,举手投足间净是自然天真的童心,蔚晴见了,不由得轻笑出声。 “哇——侯姊姊,你笑了耶!我就说你笑起来一定好看。六阿哥还挖苦我,说我不可能看见你的笑容,他要是看见你为我而笑,铁定会气得七孔生烟。” 原就兴高采烈的他,这下更是开心不已。 “六阿哥…”听见这三个字,她不禁全身一颤。 “偷偷告诉你,我感觉得出来,我那性喜辣手摧花的六阿哥喜欢你哟!你可得注意点儿,女人只要一被他纠缠住,铁定死无全——” “齐潞——” 他背后猛然一声重喝,吓得他吞回最后一个字。 “你是不是嫌六阿哥给你安排的课程太轻松了?要不要我再多加两个时辰来练射箭?”樊溯徐步走向齐潞,扇柄轻轻弹在掌心上,发出频率惊人的声音。 “不、不!我非常满意你的安排,怎敢嫌呢?” 宫中上下,除了皇阿玛之外他最怕的就是六阿哥,但他却对樊溯的绝顶武艺羡慕不已,当初皇阿玛本有意由樊溯指导他武功,让他是又惊又喜,无奈六阿哥不怎么愿意担负这种责任,他可是为此失望了好一阵子哩! “那就好,你先下去练功吧!我有事找她。”樊溯不疾不徐地向蔚晴撇撇唇。 “哦…好。” 离去前,齐潞还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好似在说,瞧!我说的没错吧!你已成为六阿哥预定的目标了。 “等等,你刚才的招数虽然都很正确,但太过心浮气躁,第一招气未提尽,便使出第二式,如此必事倍功半。”他冷冷地唤住小阿哥,不忘耳提面命。 “啥?”天哪!原来六阿哥刚才一直在这里监视他,那么他说了他一堆坏话也全都被他听见了! “你下去吧!好好练,别辜负了美女的笑容。”樊溯平静的语气中不难察觉冰冷的醋意! “哦!”齐潞脚底抹油赶紧跑了,阿弥陀佛——他才十二岁耶!六阿哥该不会同他吃起醋来了?唔——不过这个发现倒是挺有趣的,“女人天敌”的六阿哥居然会跟他吃味饮醋!这下他岂不得意歪了!哈…“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你打扰我了。”蔚晴后退一步,尽量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这半个月来,他虽没再找机会侵犯她,但见了他,她仍会心慌。 “每每见了我,你就只会说这种千篇一律的鬼话?”他轻轻逸出一丝哭笑不得的叹息声。 这数天,他压抑着接近她的冲动,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弄伤了她,往往探问几句后便离开。而她却将他视为牛鬼蛇神似的,老躲得远远的。 难道这女人一点儿也意会不出他的用心良苦?他也愈来愈为自己那捉摸不定的心思而苦恼着。 这几天他仔细沉思过,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竟已不同于其他女人,这个认知让他不禁暗自苦笑了许久。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当然不懂了,在你心里早已认定我是个坏男人。”他不由得发出一阵犀锐的冷笑。 蔚晴心头一震、脸色一窒,怎么也咀嚼不出他的话中深意。他是怎么了?认识他以来,他总是自信满满,何时眉宇竟深锁着?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首次想主动去了解他、懂他。 樊溯舒开纠结的眉心,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我今天来找你,是彻底想做个坏男人,我忍得太久,也受够了!” “你…难道你又想故态复萌,胁迫我?”蔚晴睁大杏眸,发现他脸上带着一抹异于寻常的诡谲,令她惴惴难安。 “不知是谁曾说过,她要顺从我?怎么,你后悔了?”他表现出一脸淡然的嘲讽,笑声中带着几分狂放和笑谑。 为了耀武扬威武馆与父兄,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说出的话就绝不会后悔,但你必须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是你所谓的顺从?” 蔚情望向他宛若斧凿刀刻的俊美五官,心忖:如果他不是宫中之人,也不是那么霸气无理,那该有多好? “你愈来愈会说话,也愈来愈会发问啰?”他凝着笑,危险的气息霎时涌现。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要什么?而且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我得赶紧去找小阿哥,尽我的职责。”蔚晴尽可能撇开敏感话题,企图拿齐潞当挡箭牌。 “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块是浪费时间了?”樊溯眯细眼睛,掬起她的下巴,忿忿然地反问。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耽误了我的工作。”她甩开他的钳制。 “你情愿和齐潞那个毛头小子在一块儿?”她的话引爆了他心底早已蠢动的赤怒狂溺。 他狠狠地揪住她的手腕,咬牙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别用美色去蛊惑他。”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向来柔美的嗓音因提高而变得尖锐。 以往的他不过是霸道、专制,而此刻的他却变得蛮不讲理。 “我胡说八道了吗?那你为何仅对他笑,对我却吝于给予。” 第12章 他酸味呛浓的话语却让她难以承受。 蔚晴微蹙眉,无法理解他何以会如此激动? 她的笑对他当真那么重要吗?不过想想,她真是对他笑不出来,因为那好像与一般卖笑女子无异。 她不擅对任何人逢迎谄媚,尤其是他。 “你拥有的笑容何止千万,并不差我一个。”她垂首道。 “但我就要!”话一出口,不仅是蔚晴,就连樊溯自己也吃了一惊!曾几何时,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在不知不觉中竟变得这般重要? “你…” “走!”为免去尴尬,也为了给自己厘清思绪的机会,他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马厩拉去! 或许驭风而行,他的脑袋可以让风吹得清楚些,不再胡思乱想。 他索性架起她,腾空飞往马厩,精准无误地坐上他的爱驹“电驰”,往紫禁城后方的横山飞驰而去。 横山暮霭、云烟袅袅,由这个山头看不尽另一个山头。 樊溯策马疾奔,彷若奔向不知的未来,虽前方迷障重重,但他仍不迟疑地向前直闯,犹似他不退缩的个性。 他的左臂横隔在她胸下,似铁般地紧紧钳住她,手掌托住她的右乳挤压揉搓着,嘴唇却贴在她耳畔,低笑说:“如果你不甘寂寞,何不找个成熟的男人,齐潞还太幼稚,你再怎么勾引他,他也满足不了你这个小女人的胃口。” 蔚晴反驳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他已扭过她的小脑袋,赫然贴住她的唇,深深啮吮,火热地进攻她的城池;她的唇绵密滑冷,混合著醉醺火烫的滋味,想要她的欲望一阵阵撞击着他的胸口,今天,他要向她索讨他要的一切。 他安慰自己,得到了她,他就不会再这么患得患失了;等她失去了神秘感,等他夺了她的一切,他必能将这种要不得的女人甩抛到脑后。 蔚晴沉迷在他强取豪夺的狂吻中,久久才从他嘲讽的神情中抓回一丝神智,“我从没勾引过任何男人,你不要诬赖我。” “那我呢?你的故作冷漠不就是勾引我的另一种手段,嗯?” 他的话音轻缓,大手下滑,抚上她的小腹,在她耻骨间搜寻着她女性的柔软,似折磨般地揉抚着她。 蔚晴倒抽了口气,娇喘连连。 樊溯并不想放过她,微微前倾,一双半合的黑眸将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浏览了一番,“还有你这身子,每一寸都足以教我销魂蚀骨、欲火翻腾。” 他笑意很轻,过分深沉的目光,令人心生警惕! 樊溯突然将缰绳一拉,转了个方向,往山脚下一处茂密的林间迈进,路经一条宽阔的浅溪,他因而决定溯水而下,改走捷径。 “电驰”快步疾行,溅起亮丽的低矮水花,樊溯置于她身下的手并未抽离,随着马儿的起跃,阵阵刺入她的紧窒中。 蔚晴紧抓着他握缰的手臂,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半眯的眼流露出她深陷爱欲情潮中无法自拔的迷惘。 低喘声终于变为高昂的惊叹! “舒服吧?还想吗?”他再次吻住她,渴望的舌钻入她呐喊不止的口中;她每一声喘息都是火种、每一寸肌肤都具有无限魔力,点燃蛊惑着他想占她为己有的疯狂念头。 蔚晴飞扬的情潮未定,只知潜意识地摇头。 “这可不成,我还未得到解脱呢!”他恣意哂笑,声音里净是他要定她的肯定。 蔚晴不由得心跳加速,自知自己是逃不过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似乎也不想再逃避了,在他俩经过这一串暧昧不明的关系后,虽然他尚未突破她的最后防线,但她又怎能说自己还是清白的。 高潮退去,她突然变得目眩神迷,昏昏沉沉。 到达林中的一处幽静的溪畔,樊溯勒住了缰绳,跃下马也将她抱下放在草地上。“宫内闲杂人太多,这里幽静多了。”他低柔的嗓音如春风般拂过她的脸庞。 突然,他俩身后出现一道狂妄的笑声,惊得蔚晴赶紧藏身在樊溯身后。 “我说六阿哥啊!你扰人清梦啰!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 樊溯猛回首,居然看见熠骎贝勒身着便衣,斜倚在青石上垂钓。 该死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找碴的家伙! “熠骎,你不在家守着美人,跑来这里寻这些鱼儿开心,不无聊吗?”樊溯低沉的嗓音中揉合一丝危险的慵懒。 “近来乱党稍稍收敛了些,已不像以往般猖狂,既然无人可抓,我当然无聊啰!但我绝想不到能在这儿看见美女。”熠骎不怀好意的眸光射向躲在樊溯身后的蔚晴,意有所指地说。 她仰首与他对视,久久,她颔首致意。 原来,他们是属于同一种类的男人——一样拥有非凡的外貌、霸气的条件与致命的危险性,让人无法漠视。 对于她对他的示好表态,樊溯看在眼底,顿觉心头闷闷的。 “你才刚纳妾,听说她有倾国倾城之貌、闭月羞花之美,舍弃家中美人,来这里赞赏庸脂俗粉,你未免也太不长眼了吧!” 樊湖言下之意已很明白了,那就是“你快滚吧!” 熠骎饶富兴味地调侃道:“你将美人比喻为庸脂俗粉!老天有眼,不知是谁不长眼呢!难道你不怕美人生气吗?” “她?”樊湖冷眼看向蔚晴,迟疑地说道:“她天性冷漠,从不会将心事表现于外,即使有,也是淡然地看不出来,我还在猜她是不是不懂得怎么生气,世上究竟有哪件事能激起她的喜怒哀乐呢?” 他表情无异,但语气庄重,看得出他极重视她。 熠骎心照不宣地笑了,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撤手。 樊溯居然也会为女人动心,这真是天下奇闻啊!他怎能平白无故丧失这难得可戏弄他的机会? 熠骎转移了目标,对着蔚晴轻言探问:“姑娘,尊姓大名?” 眼光一直瞟向远山的蔚晴愣了一下,久久才说:“小女子姓侯,侯蔚晴。” 这两个男人究竟在干嘛?叙旧吗?如果没她的事,她想回宫了,小阿哥还在等她呢! 她温温顺顺的语调更是让樊溯尝到了什么叫“不是滋味”。 熠骎看了樊溯一眼,按着又问:“姑娘,你可知我是谁?” 蔚晴茫然地摇摇头。 她这种冷漠的回应方式倒是让樊溯满意。 “你不认得我?”熠骎表现出不小的震惊,京里少有人不认识他,尤其是女人。看来她真如樊溯所言,有着冷观世事的个性。 熠骎嘴角轻扯出一抹笑,难以想像在女人圈内畅行无阻的六阿哥,居然会将难能可贵的真心放在这样的女子身上。 樊溯曾向他表示,这女子挑起他的征服欲,到了手后,就不这么新鲜了。但熠骎敢拿性命打赌,事实绝非如此。 樊溯啊樊溯,你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蔚晴再次摇头,“小女子向来以武学为重,未曾留意外面的世界,还请公子见谅。” “你别喊他公子,他乃德硕亲王府的熠骎贝勒。”樊溯插了嘴,看不惯她老对他必恭必敬的。 蔚晴闻言,看向樊溯,发现他的脸色冰冷得可怕! “六阿哥,我有个要求。”熠骎诡笑,闪烁的眼神不由得让樊溯提高謷觉。 “你说。” 熠骎看着蔚晴,唇缘绽着一抹笑,“既然你不在意这样的”庸脂俗粉“,那我接收过来,如何?” 樊溯微震了一下,眼神陷入一片浓稠的幽暗中,他半合着的双眼也同样瞅着蔚晴,淡言道:“这得问她,她肯吗?” 虽然表情云淡风清,但心思已昭然若揭——你敢?! “敢问侯姑娘,你皇宫内院住烦了,可否来敝人的寒舍小住?”熠骎灿然邪笑,笑中净是对樊溯的挑衅。 蔚晴垂首敛目,看不出情绪,缄默数秒后才开口:“我答应皇上进宫指导小阿哥的武艺,有职责在身,所以不能擅自离宫,还请贝勒爷见谅。” 熠骎扬扬眉,别具深意地瞄了眼樊溯略带得意的脸孔,“这样吧!皇上也算满宠在下的,明儿个我就进宫要人。”开开玩笑罢了,何必拿这种杀人的眼光瞪他呢! 蔚晴猛抬首,却显得不知所措,他这话代表何意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她是人,不是宠物啊!六阿哥又会怎么回应他呢?像丢玩具似的将灺送人,以维系两人的友情吗? “六阿哥,你应该没意见吧?”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笑谑吧! “明日辰时,东山头见。”樊溯瞬也未瞬地看着熠骎那似笑非笑的脸色,心中兴起痛扁他的念头! “干嘛?”熠骎心知肚明,这话可是他为“冰美人”问的。 “决斗——” 第六章自横山回宫后,樊溯便不再纠缠她,兀自待在“溯澐宫”内。 他在等,等着蔚晴自动去找他。 他可以感受到,当他向熠骎下战书时,她眼底似乎闪过一抹郁暗,她该会为他担忧、挂心吧? 然而,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月淡星稀,甚至东升重现,却仍不见她来到! 眼看离约定时刻就只剩下半个时辰,他浮躁的心绪也逐渐加深,变得混沌不清了。 是他错估了她吗? 在她心里,他只不过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恶人,她恨不得他此去就别再回来了? 多种的揣测、无数个疑问,使他一夜不得安眠,直到远山鸡啼的第一声响起,他才完全放弃等待。 拿下墙上的金穗鱼骨剑,正要出宫,却意外的发现她就站在宫门口,迟疑地不知该不该进来。 第13章 “是你?”樊溯心头虽是振奋的,但他掩饰得很好;面无表情的五官里,却多少能看出他着实松了口气,一扫方才的阴郁与晦涩。 “我…你…你能不能别去?”关怀之语她说不出口,但从她憔悴的面容里,樊溯可看出她也是失眠了一夜。 “为什么?”他语调轻缓似云。 “我不希望你去和贝勒爷决斗。”她向来就拥有一抹飘忽的气质,此刻浅蹙眉心的娇颜更令人动容。 樊溯痴迷地望着她,低语浓腻得像枕边呢喃,“你是担心我还是熠骎?” “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不懂吗? 不懂她的心已渐渐为他撤了防,出现了一股连她都想像不到的眷恋。但她担心日后他会弃她如敝屣,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她便学着藏心的原因。 她试着把心藏起来,不为他所动。 然而,经过了昨夜,她不得不承认,她始终没将心安置好,而它早已蠢蠢欲动地飞到他身旁,想守着他,祈求他平安。 “说!你是担心他还是我?我一定要知道。”樊溯潜意识地绷紧身子,将她的答案看得极其重要。 蔚晴沉迷在他魔魅的浅笑中,又怎能否决自己早已暗暗对他动了情呢? “你。” 声音极细极低,但樊溯却听得很清楚。首次,他笑得狂放又恣意,几乎有着昭告全世界的冲动——她在乎他! 终于,她习惯于他的霸道,承认她对他的依赖。 “那我就算死在熠骎手上也无怨了。”他无所谓地说,风流倜傥的邪肆笑容再度漾满整个俊脸。 “胡说。”她急忙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薄唇。 樊溯却乘机一口含住她的手指,轻轻啮咬吸吮,弄得她满脸通红不敢再看他一眼。 待他松口,她连忙走向屋角,因他这过分的亲密令她方寸大乱。 以往,他是曾对地做过更露骨大胆的行为,但那只是建立在掠夺上,即便情迷意乱,也非发自内心。 但如今,他俩之间的关系似乎有所转变,多了份她无法解释的东西,是情爱? 是依恋吗?然而,他对她呢?她不敢想,也没把握。 “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你说的全是假话?”他蹙眉不悦地说。 他紧攀住她的肩,语气咄咄逼人,神秘的双瞳闪过一丝冷讯。 他介意,他介意她不曾为他展露欢颜,让他放不下心。 “你怎么了?”她望着他古怪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怎么了?樊溯紧紧地闭上眼,高傲如他,怎会为了一个女人丧失心志?不应该如此的。 他只是要征服她,怎么将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但…他已无法抽身了。 “你这是绝对的服从吗?”犹记得,这是他当初对她提出的条件之一,她是在履行约定吗? “你不喜欢?”她是在学习服从他,还有认识生涩的爱啊! 樊溯逸出冷笑,魅惑地瞅着她。“我懂了,你这么做只是想早点离开宫里,脱离我的计策,是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的小脸浮上迷惑。 “难道我说错了吗?”樊溯的眼神是惯有的幽冷淡缈,诡怪的性情似又重现。 他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讥讽和嘲弄的微笑,夺走了她原以为已平静的心跳。 他顿了一会儿又说:“你根本不是担心我,我若输了正合你意,倘若我赢了,你的虚情假意正好派上用场,你冀望我会因感激而放过你,是不是?你很聪明,但是太异想天开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飞快地吻住她,饥渴又狂野,火热地翻搅着她的欲望,所有的意识全溃散在他狂野的探索下。 他恨自己竟对她怀有一份脱轨的关心,他可以将任何一个女人的爱慕眼光视若无睹,但他就是在乎她对他的看法;每每见了她,她就毫无道理且轻而易举地触燃他心中最深的热情,激起他挑战她的兴头。 他当真想解剖她的心,看着他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蔚晴亦完全沉溺在这个深吻中,她不由自己地攀上他的后颈,顺着肌肤,从肩部、臂膀,抚至他结实的腹部。 她明白自己这么做有多危险,但她已顾不得这许多。 因为她的触摸,樊溯神经整个紧绷着,终至发出嘎哑如魔咒的音律! “别玩火!要不是我没太多的时间,你现在早已被剥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了。”他阴光闪闪的黑曈定定的锁住她,舍不得移动半寸。 她像个谜团,时冷时热;蔚晴啊蔚晴,几时我才能真正掌控住你的喜怒哀乐? 蔚晴被他折磨人的视线端睨了许久,颊上映出红绯,像极了盛开的牡丹;她勇敢地回视他,颈耳处的红潮不褪。 他就像迷雾,时浓时散;樊溯啊樊溯,几时我才能看透你邪魅外表下的真实? 樊溯突然又热情地封住她柔软且脆弱的红唇,掠夺她所有的甜蜜柔软,赤裸裸地表现出他的火般的欲望。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自制力早已被想要她的渴望撩拨得荡然无存,再加上了些嫉妒的酵素,使他的吻更露骨激狂! 晨曦由窗缝中射在他脸上,让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有约在身。 “该停下来了,否则我真会失约。” “那就别去了。”她眼露恳求。 她的模样让樊溯一时迷惘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若不去赴约,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樊溯双唇有抹笑意,但未达眼底;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蔚晴微愣,退了一步,她才刚开始学习爱他,不希望他又强迫她就范。 他眼神一黯,因她的举动而呈现失望的淡漠,“你果真在骗我。你的演技实在太差了,剧情编排得前后不一、漏洞百出。” 她蹙紧了眉,“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需懂什么,但我懂。”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炫目的俊颜流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你死心吧!别再动离开的脑筋,知道吗?”樊溯不再说话了,持剑转身就走。他若再不走,在他耐力已完全磨光的情况下,不知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蔚晴的心口猛然揪紧,他的不信任深深打击她的心,使她久久无法释怀。 ※※※熠骎坐在客栈临窗的一角,手指轻触着一只手工棈致的长命锁,神凊显得恍惚;他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樊溯,他已醉了三分,仍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何时才会罢休,熠骎可不希望待会儿还得卖命扛个人回去啊!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了,“我可是约你出来决斗的,虽是平手,但还没分出个胜负,你就一直在这儿酗酒,话也不说,岂不闷死我?”熠骎一面数落着樊溯,一面将长命锁收回腰带中。 樊溯睁大眼,回视着熠骎,眼中满布着恐怖的红血丝,“你当真对她有意思? 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她,你要杀我,就趁现在!” 熠骎闻言,逗弄的意念顿时脱缰而出,他非得惹得樊溯怒眉瞪眼、气极攻心才过瘾!“你正在向我交代遗言吗?你的意思是,等你一命归阴后我便能接收她了?” 樊溯猛抬首,刹那间,一只酒杯疾速射向熠骎的门面。 熠骎敏捷地侧闪,酒杯划过他身边,直接嵌进石墙里。“喂,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熠骎足足运了三分力才将那只酒杯给拔出,他魅笑道:“刚才决斗时,你也没那么卖力呀!” “因为我明白你也没有使出全力。”樊溯冷冷低哼。 熠骎点点头,“你是我的好友,更是我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懂,我不会动她的。她虽然很美,但我却不曾为她动心,因为,我的心已有另一个人驻足了。”他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抚上腰际,感受那只长命锁仍捆在他腰间的一种厮缠,类似扯不清、理还乱的滋味,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因为你那位新纳进门的小妾?改天我倒想见见她。”樊溯醉意乍醒,他终于了解以往京里的两大花花公子终于自食恶果——被情所困、为情所苦。 情字,在他俩眼中曾是最不值钱、最廉价的东西,他们不知糟蹋过多少女人真心付出的情爱;女人不仅一次向他们索心、索肺、索肝…而他们只是不断的伤她们的心、毁她们的身、绝她们的念…樊溯相信熠骎的那位小妾或许能化解他冷硬的心肠,让他的心再度接受爱的滋润。 “她?她不值得你去看她。”熠骎僵冷地说。 樊溯似乎听出了某种弦外之音,“听你的口气,你挺恨她的?” “恨?!倘若只是恨就没那么麻烦了。”耀骎避重就轻的回答,神情里净是疲惫。 樊溯会意的轻笑,将手中的酒瓶呈水平线直抛了过去,“来,你也喝盅吧! 女人哪!真是麻烦的动物,咱们别管她们,喝酒吧!” 熠骎伸手接过,往嘴里倒了一些,半眯着眼说:“对!别谈女人,咱们来谈谈乱党吧!” “他们又出来闹事了?贝都统是干什么来着?”樊溯本来就在气头上,乍听此言,火气不禁更加炽烈。 “别怪贝都统,他已经尽力了,何况那些乱党就像蝼蚁一般,多不可数,防不胜防。他能将乱事平定至此,已经很不简单了。” 熠骎虽贵为贝勒爷,但他另有一个鲜少人知晓的身分——平乱晓骑统领,而贝桢就是他的直属部下。 耀骎笑了笑,又解释道:“我这么说,可没有偏袒自己人的意图啊!” 樊溯那张轮廓分明,极端男性化的脸上淡淡地漾开一抹笑意,“你是我的得意伙伴,我哪会怀疑你的能力? 第14章 你这么说,好像有意指控我太过苛求了!” “我哪敢哟!你可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为了我未来的仕途,我拍马屁都嫌来不及了。”熠骎兴味不歇地笑说。 但这“储君”两字听在樊溯耳中,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完全没有喜悦、兴奋、自傲的表情,有的仅是无奈和摇头,抗拒意味尽在不言中。“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我不屑有今天这样的地位。” “你是说过。但历史上有多少人为了”一国之君“这四个字耍尽手段、用尽心机,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说…”熠骎暧昧的低笑,“单单那三宫七十二院,就足以让你吃不消!” “那我势必得舍弃宫外那些懂得水媚功夫的女人啰?这我的损失岂不太大了!” 樊溯收敛起心事,玩味地回应。 “你会舍不得珞珞?”熠骎不相信他会将心思放在一位风尘女的身上,他直指樊溯的痛处说道:“如果您真见异思迁,那我当然不介意接收你宫里的女武师啊!” 樊溯挑高浓眉,气势凌锐地走向他,危险地眯起眼,“你若中意珞珞,我无条件奉送;女武师的梦,你就少作点儿!” 语毕,他起身走向门际,又蓦然回首,“放下仇恨吧!否则…你会更苦。” 熠骎身子微震,看着樊溯离去的稳健步伐,心中难过地叹道:若真能放下,他又何必在这儿藉酒浇愁呢? ※※※樊溯离去后,蔚晴似是无心任何事,她那恍惚、忧心的模样连小阿哥齐潞都看出来了。“侯姊姊,你怎么了?瞧你魂不守舍的,我刚才耍的招数你到底看见没?” 他蹦蹦跳跳地来到蔚晴面前,还调皮地在她面前摇晃着手指。 蔚晴霍然清醒,“小阿哥,抱歉…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啦!你一定是在担心六阿哥的安危是不是?”小阿哥双手叉腰,摆出个小大人的模样。 蔚晴点点头,因为,自己正是让那两个男人订下决斗事宜的罪魁祸首,无论谁受伤她都会觉得愧疚。 尤其是樊溯临行前那几句莫名的话语,更扰得她的心纷乱不已,先前的柔和,到后来的犀利,她从不知道同一个人竟可以有两种极端不同的个性与态度。 为何他要封杀她对他与日俱增的爱意?而不当面弄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她又怎能放宽心? “你别庸人自扰了,六阿哥武功盖世,和熠骎贝勒又是好朋友,他们两人只是打打闹闹一番,不会有事的。”齐潞拍着胸脯保证,既然六阿哥不在,他当然得负起安慰佳人的大任了。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我明白你是害怕他们因为你而伤了感情是不是?我想为了争夺美丽佳人,打打架也没啥了不起的,姊姊长得美若天仙,倘若我多长个几岁,一定也会加入他们决斗的行列。” 齐潞一脸正经地表示。 这个说法真是让蔚晴哭笑不得! “别胡说了,小孩子说什么决斗不决斗的!快练功吧!”蔚晴轻斥道。 她刻意收回心神,不再让自己的表情涌现太多的情绪;小阿哥正值半大不小的阶段,这样偏激的思想对他有害而无益。 “我才不是小孩子哩!”齐潞不服气地反驳道,并站直身子,展露他天生的尊贵风范。 “好!既然不是小孩子,就要听姊姊的话,专心练功,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看胡思乱想的人根本就是你。”齐潞对她扮个鬼脸,又拾起长矛练起功来。 想不到才不出三招,便被一只碎石击中矛干,人朝后蹬了几下。 “哈…我说小阿哥,你练的这种功夫能看吗?我不过随便放个冷枪,你就收不住了?”昱馨格格讥笑的声音突然刺耳地扎进齐潞的耳里,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八格格,你来这里干嘛?少来搅局好不好?”小阿哥向来就和年长他五岁的八格格昱馨,处得水火不容。 在一旁的蔚晴却发现这位小格格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仇视,似乎是从进宫那天就是如此。 但自己从不曾得罪过她呀! “算了吧!就算你再怎么练也不会成大器,除非…”昱馨格格刻意拉长了尾音,不怀好意的目光又朝蔚晴射了过去。 “除非怎么样?”齐潞抬头挺胸地回视她。 “除非你换个师傅,像她这种花拳绣腿的功夫,哪能教你什么东西?我看你不如求求我,我还可以教你两招。”昱馨格格眯起眼,目光放肆的打量着蔚晴,“像她这种人,只适合当祸水!” “你凭什么这样批评侯姊姊?她哪里得罪你了?” 蔚晴不作声,只是一脸矜淡地回视她;倒是小阿哥看不过去,拚命替她说话。 “她害六阿哥为她去决斗,你说她有没有得罪我?”昱馨格格怒眼以对,说来义愤填膺。 “这关侯姊姊什么事?” “你少开口闭口都是姊姊,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净替她说好话?你给我走开,少在这儿妨碍我,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昱馨对着他咆哮,赶他离开。 “人家决斗是人家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啊?就算你想凑热闹,也不用找侯姊姊麻烦嘛!”齐潞听了,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 樊溯阿哥是他们的六阿哥,昱馨格格却老拿他当情人看,简直是心理变态嘛! “你这个小孩子,吵什么?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儿,少阻碍我。”昱馨格格厌恶地指着他的鼻尖说。 一天之内,居然被两个女人指认为小孩子,郁闷感霎时充斥齐潞整个胸膛! “你说什么鬼话?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护侯姊姊,你少仗势欺人。” “小阿哥,你不可以跟八格格这么说话,毕竟她是你的姊姊。”蔚晴终于打破沉默,委婉地对他说。然后,她转首对昱馨声明,“他们决斗确实是为了我,可我也曾阻止过。” “少废话,你看招吧!”昱馨格格二话不说,拔起齐潞手中的长矛就对蔚晴出招。 蔚晴刚开始只是闪躲,并不愿意还手。 她的身影寂瓢忽忽、忽前忽后,昱馨格格根本连她的衣摆也碰不着,气得招数全乱了,原本功夫底子就不好的她,开始胡乱挥矛。 蔚晴则是以静制动,以不伤彼此为原则,丝毫不敢反击。 齐潞看得目瞪口呆,以往从没见过侯姊姊施展过如此高深的轻功,如今一见,果然是个高手,看来皇阿玛和八阿哥没找错师傅。 呵,这下昱馨糗大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齐潞得意的当口,早已失去分寸的昱馨格格,已拿捏不住乱窜的气息,手腕一松,长矛直向齐潞的门面飞去! 蔚晴一见大惊失色,为救人她再也顾不了礼仪,使劲推开挡在她与小阿哥之间的昱馨格格,及时挥臂劈挥长矛,它一个转向,疾速刺进一旁的石柱上。 “啊——打人哪!你这个坏女人居然敢动手打我?” 昱馨格格见状也吓了一跳,见蔚晴武艺不弱,既然打不过人家,她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招式。 齐潞简直看不下去了,“是你先动手的耶!你还好意思——” “别提了,小阿哥。”蔚晴出言制止。 “好,很好,你们两个一鼻孔出气,我一定要告诉六阿哥,教他为我评评理!” 昱馨嚷嚷着,嚣张地瞪了他俩一眼后,一旋踵就离开了。 齐潞调皮地对昱馨格格的背影扮个鬼脸! “不可如此。”蔚晴喝止,一面撕下衣摆,系住肘上的伤口。 “啊!侯姊姊,你受伤了?”齐潞见状惊呼。 “我没事,继绩练功吧!”蔚晴捡起长矛递给了齐潞,“想要有好功夫,就得竭尽心血,孜孜不倦的练习,懂吗?” “我懂。”见她受了伤仍面不改色,更激起了齐潞努力练功的决心。 无意间,蔚晴似乎已改变了他向来漫不经心的贪玩个性。 ※※※执教时间结束后,蔚晴便躲在“茉莉斋”,为自己上药。 “茉莉斋”位于“搠澐宫”后方,是樊溯特地为她准备的住所。 蔚晴才刚处理好伤口,拉下水袖,樊溯便冲了进来,他怒炽剩胜地凝悌着她;看见他一脸阴郁,她已知是什么原因了。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她的嗓音平静无绪,表情亦无波动。 “你没话要说吗?”他声硬如铁。 “如果你要误解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她别过脸,他的不信任令她心伤;此时说什么,已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要伤昱馨格格?”樊溯冷飕飕的语音未落,已猛地揪住她的手腕,眼瞳中流转着阴森的黯影。 果然,他是因为这事前来,枉费她为他失神烦忧了一整天。 她不回话,他的恨意更烈,眸光犀利且森冷,但他唇角却含笑,舀成一道令人胆寒的弧度,“为什么你不说话?是不是看见我回来很失望呢?或许你以为我回不来了,所以才敢仗着自己的武功欺负昱馨,对不对?” 他以指尖轻划过她优美的下巴线条,以往温柔多情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幽冷的蔑视。 “你要我说什么?承认吗?”她一手压在胸间,那心口的抽疼倏地加剧。 “你最好承认。”他厉声冷嗤。放肆的眸深含谑笑,带着狎玩之意,泛过一道狭长的邪光,轻轻扫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最后锁住她滢水清瞳。 “随便你说…”蔚晴心窝涌上一股酸楚。 “原来,今天你一大早跑来我房里说的话,全是虚情假意,还好我没会错意了,否则岂不成了傻子!” 第15章 樊溯低柔的嗓音瓢渺如云,感受不出他的心绪。 他矜冷无情的眼亮起幽光,淡哂的俊容彷似罩上寒霜,“今天我非得尝尝看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婊子是何等滋味?我想应该不差吧!至少你比那些花娘懂得如何耍手段,故意以冷漠挑起男人的欲望,其实你的内心是狂热如火的,对不对?” “不…”她扭开他的手,摇着头。 “不是吗?你不是想离开我吗?或许让我玩过后,我会答应放你走,永远滚出我的视线!”他嘴角徐徐勾勒出狎戏之色,语意中净是侮蔑。 “你这个混帐!”蔚晴举手欲逼退他的轻薄之举。 他只轻巧一握,就钳住她的反击,虽然她的功夫底子不弱,但看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花拳绣腿。 樊溯使劲将她拉近身,“你真懂得如何激怒我,倘若将我逼急了,我可不会再怜香惜玉啊!” 他趁她不注意,霍地点住她的力穴,让她短时间内无法提起真气,否则,待会儿办“正事”时还得分心提防她,挺麻烦的。 “住手…”她发现他的手已不规矩地抚上她的领口。 蔚晴双肩抖动的厉害,因为,他又回到她最初认识时的六阿哥,纳入眼底的是强权、残酷、无情的樊溯;后来那位略带温柔、热情、幽默的樊溯已消失。 她的心彷若已燃烧成了片片灰烬,飘扬在空中。 他使劲拉扯掉由颈口直延伸至侧腰的盘扣,以致蔚晴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怎么,我还没开口,你已迫不及待往床上躺了?”他冷酷的唇角似有若无地掠过一抹寒笑。 “不是…”蔚晴心急了。 以往樊溯再怎么凶狠,也不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像头被激怒的狂狮,正准备对她生吞活剥! “你今早对付昱馨的气焰呢?还是你唯独只会在我面前装矜持、装靦腆、装冷漠,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勾引我?果然,我猜的没错,你这个小女人还真不简单哪!” 樊溯嘎然讽笑,挑起她的脸,仔细梭巡着她那双满是恨意与提防的大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今天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不要脸!”她脸色灰败,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 “我不要脸?是,我现在只要你的身体。”他猛然欺上身,揪住她一头秀发,孤寂的双眼凝着冰冷。 当蔚晴看得心惊的同时,他冷酷的脸愈来愈靠近她的曈眸,在她颈间吐气! “以后不准你再伤昱馨一分一毫,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妹,你连她的一根寒毛、一只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最疼爱她,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吗?”她暗自咬牙。 “你终于有话要对我说了。”樊溯静静等待着。 他心里非常明白,以昱馨格格那种娇贵的个性,常以刁难别人为乐趣,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 昱馨格格身上的伤根本就是自找的! 但他故意不拆穿,他想试试,蔚晴会不会把他当成可依靠的男人;有委屈是否会向他坦言,甚至对他撒娇、向他告状,结果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冷漠的一瞥、无谓的回应! “你早已认定我有罪,我何需再说什么?”她别过脸。 “你只会反抗我吗?我就要看看你要反抗我到几时?” 他赫地覆上她的柔唇,不顾她的挣扎,深深探吻,双手触及她的锁骨往下触抚,扯开抹胸,捧住她一侧酥胸,毫不怜香惜玉地揉捏挤压着;舌尖挤入她的贝齿间,轻喘声溢入她喉间,撩起两人的满腔欲火。 “说!你是我的。” 樊溯低嘎的嗓音飘进她的耳,他的手指更是肆无忌惮地狎戏她胸前两团柔软的乳房;突然,他双指一挟,扯动着那粉红的乳头,大拇指在上撩转谑弄,引来她体内簇簇高涨的欲望。 “别…”她摇晃着小脑袋,欲将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甩出体外。 但力道被封,她无法使力推拒他! “说——”他才不肯放过她,一手扒光她的衣物,让她柔美的上半身全都纳入他火红的星目中。 那粉红似水、如初开的小红花,怯怯地绽放在乳尖上,勾魂摄魄地吸引着他这只蜂儿去浅尝。 他终于按捺不住体内一片狂潮汹涌的欲望,用力含住了小花,要她的心恣意狂泄,终至一发不可收拾! 他狡猾的舌尖顽劣地描绘着她迷人的乳线,大手紧沿着她柔美的身躯一吋吋轻柔地探索,直到她反抗心消逸,呐喊出他所要的呻吟。 “要…”她恍惚地嘤咛出口,当听见自己喊出的字眼时,她不禁吓了一大跳,立即收了口! 但紧绷的神经,及每一个细胞都渴望他的抚触却是她骗不了自己的。为何每次经他的碰触,她就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完全没了原则? 不,她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她要找回自己。 她略微反抗的意识才刚浮上脑际,随即就被他另一波挑弄给淹没了。 樊溯眼底盈满邪笑,手掌在她的两股间轻抚,指头如魔棒般在她女性的最私密处挑逗揉搓,那穴口处所绽的花苞随之挺立坚硬。 蔚晴禁不住这样火热的撩拨手腕,她额际沁出渴求的汗珠,拱起身摇摆着臀,疯狂的需索! “看清楚没?这就是真实的你,如假包换的你,你是那么的热情、淫肆、放浪、野性…别再弄一张冰雕的面具戴在脸上,我早已识破,那已经不管用了,那冰也早已被你自己的热情所溶解,小晴,我现在就想要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 樊溯狂傲嚣张的脸上映上暗红,那是种激烈的需求;他冷嘎的笑语,低沉似魔,一字字将她的心颠覆得乱成一团。 见她不敢回应,他轻嗤了一声,中指猛地伸进她湿润的穴口,“瞧,你已是那么迫不及待了,还要假装矜持吗?” 她倒抽了一口气,却仍死咬着唇,不肯松口。 樊溯邪魅地看着她,“我就让你再尝尝更美好的滋味。” 他半跪在床畔,埋首在她双腿间,低头轻尝她释放出的蜜汁,更在花苞上点压绕旋,她不松口,他也不撤口,两者较劲着。 突然,蔚晴低喊了声,“求求你…” 樊溯满意一笑却未抽身,直到她的喜悦到达颠峰,重重地喊出那陌生的狂喜音律! “放心,还没完呢!该轮到我了!”樊溯起身,迅速褪下自己的衣物,两人袒裎相对。 蔚晴顿时红云弥漫双颊,不敢正视他粗犷的身躯、蓄满男人味的体魄及邪魅勾魂的浅笑。 “你这个浪荡婊子,别害臊了!”他将勃起的部位对准了她的柔软,邪恶地磨蹭,激起她更深一层的欲望。 他脸部涨红,强抑着自己的冲动,颈上动脉也不停鼓动,传递着阵阵他想要她的念头。 猛地,他将她奋力一转,让她背对着他,他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闯入那甜蜜的禁区中。 兴奋、疼痛,轮番流转着,蔚晴的低嘤与他的重喘声交融成了一片欲海狂涛! 在极力的冲刺下,他恍惚看见在她两股间暗藏着一朵心型胎记,样式优雅,附在那神秘处,更显得性感;这颗心,更刺激着樊溯索情、索爱的狂热。 他要她,不仅是身,更要她的心,这是在他感官刺激冲向最高点,喷出种子的同时告诉自己的决定。 蔚晴终于酥软地趴在床上,他则靠在她背部俯首低喘,依旧将自己埋在她体内,享受着相契相合的归属感。 火眸一转,他突然瞄见她右上臂包扎的白布,上面还渗有血痕! 该死的!他刚刚怎么没注意到?彷若与她相遇后,她始终逃不过受伤的命运,难道她注定与他相克? “这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撤身,将她抱起,眼神紧盯着受伤的部位瞧。 她敛目不语,忆及他刚进门时嚣张的气焰与无故指控的眼衶,像根滚烫的尖针,直螫她的心肺。 “告诉我!”他又回到霸道的语调,并顺手解了她的力穴,反正此刻虚软的她已无力做困兽之斗。 “说了你会相信吗?你不是已认定我是罪人,早已判了我的死刑?”她不屑道。 “你居然把刚才那么甜美欢愉的事,比喻成死刑?”樊溯火红着双目,怒火飞扬,恨极了这个女人老爱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他认真的考虑,是不是该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 蔚晴却回道:“这是你自己的形容,我可没这么说。” “很好,你终于打破沉默,会顶嘴反击了。”他闻言,不怒反笑,“是不是昱馨伤你的?”他顽劣的手指又不安好心地触碰她的圆臀,找寻那心形胎记。 “我…我若说是,你…信吗?”她闭上眼,敏感地抽息着。 “只要是出自你的口,我就信,只怕你不肯说,不相信我会为你作主。知道吗?即使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不容许她欺负我的女人。”他目光迷离地看着她优美的臀股。 “算…是吧!”该怎么说呢?是她自己跑过去挨那一矛的啊! 樊溯嘴角掠过嗤笑,“什么叫”算是“?你这个小女人就是擅长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她锁眉不语,突然那…不速之客——他的男性又出人意料之外的穿进她的狭洞中,引来她一阵低喊! 她浅喘着,看着他偾张的脸,“你…你没受伤吧?” “你是指决斗?我若受伤了,还能在这儿与你狂欢吗?”他撑开她的两股,让自己的勃发能触及那令人着迷的柔软。 蔚晴想躲却欲振乏力。 “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希望我赢还是输?” 第16章 他在外轻碰,技巧地引发她的需索,却不深入。 蔚晴扭动着下半身,已无意识地喃喃念着,“我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为你忧心了一整天。” 樊湖心底莫名地松了口气,在她耳畔舔舐她柔软的耳垂,“这就够了。” 他又俯身以舌尖轻划过那胎记,“你这记号美极了,可惜,你自己看不到。” “记号?”一阵奇痒,她抖瑟了一下。 “你不知道?也对,除了我,不可能有人能这样舔你、吻你、爱你,让你交付所有…但,你娘不曾告诉过你吗?”他愈来愈不规矩的手指与唇舌,放肆的挑弄着蔚晴身上每一吋柔美的部位。 “我娘…在我很小时就过世了,即使有提…过,我也…也不记得了——” 发现自己快控制不住,蔚晴自觉该清醒了,否则必将继续深坠。 她霍地翻身而起,与他拉开距离;虽已拿薄毯覆身,但在急喘中,高耸的胸部仿似呼之欲出地在薄毯下蠢蠢欲动。 “小女人,你又在诱惑我了,我怎能放你走?” 他优美的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丝不挂的昂藏身躯暴露在她眼中,一个擒拿又将她撂倒在身下,这次…狂肆、翻腾、云雨、掠夺…彷似永世不歇——第七章樊溯斜倚在“溯澐宫”的熊毛大椅上,性格的薄唇轻启,深邃似海的星眸半合,手轻摇玉扇,状似惬意。 窗外清风徐拂,掠动宫后的茉莉花丛,漾起淡淡的花香,越过花亭、矮墙,传来他的鼻间。他恣意笑着,闻入幽浅清香,顿觉心旷神怡。 对,是他的她正在“茉莉斋”睡觉,此刻已日上三竿,她却像只贪睡的小懒猫,蜷曲在壁炕上,摆出令他心猿意马、心思狂动的娇荡睡姿。 昨晚,他要了她一整夜,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带到欲望颠峰,却也累坏了她。 怕自己一时按捺不住冲动又扰醒她,他特意躲来这儿,听闻风声、花香,回忆昨夜那滚滚轮动的欢愉。 “六阿哥,六阿哥…”齐潞闯了进来,“你有没有看见侯姊姊,我找了她一早,都寻不到她的人。” “她今天休息。”樊溯难得地伸展四肢,显现优雅的风采。 “休息?那我怎么办?”他一脸泄气。 “你想学功夫是不是?”樊溯突然问。 “嗯。”齐潞点点头,“奇怪了,侯姊姊要休息,怎么没事先告诉我?” “今天由我教你,如何?”樊溯起身走向齐潞,似兄长般拍拍他的小脑袋。 他向来就明白,齐潞一直希望他能传授几招功夫给他,今天便让齐潞一偿夙愿吧! “六阿哥,你说的可是真的?”齐潞双曈闪闪发光。 樊溯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侯姊姊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事不提不气,说来齐潞就满肚子火,“还不是八格格,故意去找侯姊姊麻烦,自己功夫不好还要去找人家比试。”他呼呼地喘了喘气。 “后来呢?” “后来侯姊姊只守不攻,让了她好几招,最后,昱馨耍诈抢走我手中的矛,班门弄斧之际,矛不小心脱了手,差点刺中我,侯姊姊为了救我才推她一把,以身挡矛。”齐潞说得义愤填膺。 “好,你先去练武场准备,我随后就到。”樊溯点点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行,我这就去。”一思及六阿哥要亲自传授武功给他,齐潞的气顿时消退大半,兴高采烈地跳了出宫。 不一会儿工夫,樊溯便听见另一个脚步声接近,他踱回椅上,闭目等待。 他自然知道,是谁才有如此浮躁的步履。 来者才刚踏入厅,敛目的樊溯便开口询问:“昱馨,一个女孩子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六阿哥,人…人家有急事嘛!”昱馨格格蘸着红汁的嘴巴噘得老高,看着樊溯的眼睛却含情脉脉。 “你说。”他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那个姓侯的女人今天失职了,居然到现在还没去练武场,你说该不该罚? 最好是将她赶出宫外。”她趾高气昂,不停地在樊溯的耳旁嚼舌根。 “我昨晚在茉莉斋过夜,她今儿个当然爬不起来了。”他本不愿提,但昱馨格格做错了事还如此狂妄,他不得不逼她住口。 况且他不是木头,对女人尤其敏锐,怎会感受不到她对他的兄妹情谊似乎已渐渐变了质,愈发深陷在不该的男女之爱中。 她虽长得无可挑剔,但天下美女何其多,乱伦之事他绝不茍合。 况且,现在他已有蔚晴这个小甜点。 “你说什么?”昱馨格格诧异极了,双肩更是激动地抖栗不休。“你怎么可以和她睡在一块儿?你们是不是已经…已经…” “没错。你下去吧!我还有事。”他显然已是不耐烦了。 “你会有什么事?还不是迫不及待的又想去和她温存,是不是?”昱馨格格怒意狂泄,一发不可收拾。 她冲至他胸前,俯在他宽广的肩头痛哭失声!“你怎么可以? 以前你最疼我了,现在有别人代替我,我不要!““八格格——”他眉头紧拢,将她推远。 “你又要赶我走了是不是?我偏不。”她霸着他颀长的身躯不肯离去,还抽抽噎噎地说:“她昨天把我伤成这样,还推了我一把,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我最恨说谎的骗子!”他受够了这种暧昧不明的纠缠,猛力将她推开。 昱馨格格一个不留神,撞上身后长柱,惊叫了声!“好痛…” 她假意流下一大缸子的泪,霍然抬眼,却已不见六阿哥的身影! 天,他什么时候走的?不!她不会放弃的。 ※※※蔚晴幽幽转醒,才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她怎么睡得那么晚? 迅速坐起,才发现她全身奔窜狂肆的酸痛,几乎提不起劲儿。 这才猛然想起了昨夜那充满绮丽遐思的一切,整个人突然像坠入烟云弥漫的激流中,炙烫的血液和隆隆地心跳声,激起她火烧至耳际的窘颜。 她已将身心都交出去了,樊溯是天神是魔鬼她已无法判断,只知道她付出的无怨无悔。 糟,小阿哥! 齐潞铁定是寻遍她了,她怎能枉顾齐潞对她的信赖,一个人沉迷在爱欲中,连正事都给忘了! 穿戴整齐后,她立即奔向练武场;远远地,却瞧见她的位置被顶替了。 是樊溯!他正全神贯注地教导着齐潞,由马步、蹲跳、站木桩等最基本的教起,看来齐潞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心甘情愿地苦练着。 这幕景象佼蔚晴惊讶,她明白齐潞天赋异禀,只需正确的训练必能成大器,只是由于以往的贪玩与任性,以致他的根基打得并不好。 但蔚晴只要提及由根基练起,必会得到齐潞的反驳与不满,几次下来,她也就不再执意了。 想不到樊溯竟能轻轻松松让齐潞打破以往的禁忌,去练习这些最初的基础步骤! 本来蔚晴不愿打扰他们,准备悄然离去,才跨出一步,樊溯的低喃嗓音便由身后扬起,“既然来了,何不看看小阿哥的成果。” 已被发现,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本是她的工作,然而今非昔比,此刻她再面对他,已无法像以往这般自然。 见她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他索性走过去,笑睨着她,“忸忸怩怩的,你以前不会这么放不开啊!” 她看了他一眼,两颊顿时掩上绯彩。 “怎么?还在为昨夜的事害臊?还要不要、想不想,嗯?”他玩世不恭地撇撇嘴,俊逸的五官几乎贴近她。 “求你…别再说了。”她当真快招架不住他的轻薄举止。 “那不公平哟!我记得昨晚你可是口口声声喊了一夜”要你“,我现在不过说一次,你就受不了啦?”樊溯附在她的耳畔,柔声诱哄着;舌尖更是不安分地乘机触舔她的耳聒外缘,湿热的唇加上温和的鼻息,又撩拂起她至凌晨才稍稍平息的欲望。 她一手按在胸口,看了眼仍专注于站木桩的齐潞,强迫自己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别这样,小阿哥在那儿。” “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女人。”虽不愿意,但他还是罢了手,改以一抹促狭的表情看着她一脸的潮云;片晌,他提声向齐潞说:“你好好练,太阳下山便可休息,我明天来验收成果。” 未等齐潞答话,他已拉起蔚晴步出练武场,却在返回“溯澐居”的半途中,遇上了随侍在皇额娘身旁的老宫女——孙嬷嬷。 “六阿哥吉祥。”孙嬷嬷福身请安。 “起喀。孙嬷嬷怎么行色匆匆呢?是不是皇额娘又…”樊溯急忙问道。 皇后近年来身子骨极差,樊溯当然了解她是思女心切所致:十七年前,在皇额娘带着尚在襁褓中的皇妹旻若格格微服进香时,半路遇劫,在一阵混乱中,皇妹也失去了踪影。 为此,皇额娘自责甚深,从此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差矣。当时九岁的他,对那些乱贼简直是深恶痛绝。 “不是、不是,是皇后突然想食锂鱼,我特地去膳房吩附他们准备。”口欲极差的皇后突然想吃东西,这对孙嬷嬷来说可是件大事啊! 樊溯点点头,“那你下去吧!对了,顺便告知皇额娘,赶明儿个我会去”养贻宫“看她” “是,奴婢告退。”孙嬷嬷才一转身,突然与默不作声的蔚晴四目对上,她惊喊了一声“你…你是谁?” “她叫侯蔚晴,是我的女人。”樊溯替她回答了。 “你…你姓侯?”孙嬷嬷以狐疑的眼神细细的打量着她,眉头愈蹙愈紧,似乎心中有心事般。 第17章 蔚晴被盯得十分难为情,她紧紧抓住樊溯的锦袍,秀颜低垂。 “有什么不对吗?”樊溯不禁怀疑道。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孙嬷嬷不答反问:“不知姑娘可有父母家人?” “民女幼时丧母,现有一父一兄长。”蔚晴照实答话。 “到底怎么了?孙嬷嬷。”樊溯头一次见她如此失礼,因而提升了音量;他对周遭事物一向敏锐,孙嬷嬷的不寻常表现当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没…没什么,奴婢这就赶去膳房。”或许这一切只是她的猜疑,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还是别乱说的好。 临去前,她又瞧了一眼蔚晴…当真是太像了! “她是?”蔚晴极少过问旁人之事,但这位孙嬷嬷刚才的眼神实在是人诡异了,彷若她们早认识似的,可是,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么位宫中人物啊! “她是我皇额娘身旁的老宫女,可能是年纪大了,举止多少有些怪异。”他撇唇睨着她邪笑,“别理她,从现在起,你的时间全是我的。” 樊溯双手罩上她的胸,将她逼向树干,她紧张地口吃,“别…这里有人走动,会被瞧见的。” “小傻瓜,我还舍不得将你的娇躯与别人分享。” 他倏然将她打横一抱,直往“溯澐宫”迈进,然后绕往“茉莉斋”。 蔚晴原以为他会抱她进屋,没想到他却将她搁放在茉莉花的矮丛中,四周围满着花蕊,花香四溢。 “这里可以吗?”她犹豫地问。 “当然,没我的命令,没人敢闯入。”他已迫不及待的动手解她的衣扣。 “不好吧!”她按住他的手,实际想问的是:他会给她一个交代吗?在她交付了身心后,怎受得了被遗弃的命运。 “嗯?”他定住手,凝神看她。 “有一天,你会赶我离开吗?”她终于道出。 “离开!”樊溯一震,心忖:原来她还是想离开他!昨晚的温存不过是她耍的手段之一? “你自然会等到离宫的那一天,我从来不会留下同一个女人太久。”他起身,不再碰她,脸色黯凝;昧着良心发表伤人心的言辞。 “你是这么想的?”她猛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疼。 “难道不是?你的依顺不也是这个目的吗?不过你放心,通常女人给我的新鲜感从不超过一个月,你可以等等看。”一弧邪魅且含嗔的笑容在他脸上渲染开来。 樊溯心中勃怒,受不了她老想脱离他的念头,难道跟着他,她就如此难受? 她心头一窒,随即一股酸涩由心头化开,“等多久?三个月还是五个月?” 时候一到,她便是被遗弃的命运! 樊溯勾勒起一抹强装的笑意,“这就得看你的运气了?我看,现在你就伺候我,只要伺候得舒服,让我彻底满足了,对你失去了新鲜感,自由的时候就会早些。” 实际上,他也在挣扎、痛苦着,他要了她的身,却无法锁住她的心,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的心却渐渐为她所动,这种无法对等的感觉让他无措。 在还能抽身之际,他只想伤她!但却又不舍得放弃她,真是矛盾啊! “樊溯——”她抓住方才被他解开的衣襟,心在滴血。 为何他会是这样的男人?之前他对她的温柔与多情全是他掠夺她的身子的骗局吗?一旦他得手了,就不再新鲜,甚至弃如敝屣? 唉!残酷、冷血如他,她终究改变不了,以往的一切全是她的自不量力,可是,已付出的真心与真爱,她要如何才能收回?倘若收不回,她是不是也将成为像他一般无情无爱之人? “头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你好像挺恨我?”他的唇肆笑,深不见底的曈眸掠过一丝嘲弄。 她摇摇头,“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蔚晴茫然起身,转身就走。 “站住!”他箍住她的细腕,眼露寒芒,“你以为你想走便能走吗?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逃开我,更休想离开宫里!” 蔚晴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那张布满恐慌与戾气的脸庞。 她不懂,既然他将她视为与他交往的一般女子,且已强取了她的身子,达到了他的目的,为何他还不放过她?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我已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她故作平静道,同时心却在滴血。 樊溯讪讪地撇起唇,故做牵强的扬起笑意,“即使没有价值,你也是我的女人,除非我自己放手,否则,你休想依附在别的男人身下。” 他眯起眼,顿了一会儿又说:“说穿了,就算我不要你,也轮不到别人要你,你还是乖乖的留在宫里任我差遣吧!等你让我失去兴味吧!至于现在…我要看看你所谓的”绝对顺从“到了哪种地步?” 他眼露冷光,一步步走向她,一贯清亮的眸子此刻变得杳无人气般的幽暗,嘴角更挂了冷酷的笑意。 “我已将我最宝贵的全给了你,这样还不算顺从吗?” 她迭步后退,无法相信眼前冷冽无情的他,和昨晚温柔多情的他是同一人! 才不过一夜之隔,差异居然如此之大? “你是给了我你的身体,那心呢?”他冷郁的眼闪了一下。 “你很贪心…简直不是人!”她无绪地凝视着他。 “我就是这样。”樊溯带着三分邪气的俊容微微挑起魅惑的笑容,彷若他就是这般恶名昭彰。 蔚晴艰涩地吞了下唾沫,慑于他那双收放自如且致命焦灼的眼瞳,她暗自心伤,自己就像只掉入陷阱的兔儿,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无情根本已伤人到了极点!不,她不愿再被局限在此,即使身受重伤,她也要逃离。 她旋身才拔开步伐,即被樊溯口住手腕,猛力推倒在草皮上! “不要——”蔚晴旋腿一劈立刻翻身而起,摆出架式怒视于他,“我不会再受限于你,现在我就进殿恳请皇上答应让我辞去武师之职。” “你以为你会几招功夫,就抵抗得了我?”他双手环胸,横塥在她面前,其慵懒的模样根本不将她的反抗放在眼底。 “那试试吧!” 她出招,凌厉却不够狠毒,只求能找出空档逃身。 樊溯的双手仍交错于胸,只是微晃身影,轻而易举地闪过她的攻击,让过她五招后,他单手一出,挟住她的藕臂,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一把扯入怀中。 “小晴,别逞能了,否则又弄伤了伤口,得不偿失啊!” 他锁住她的柔躯,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语,灼热的气息放肆地钻入她的耳膜,似笑非笑的嗓音酥人心胸。 他的铁臂紧扣在她的缎腰,将她逼向自己,让她丰润高耸的胸脯似有若无地压揉在他的胸膛上,手指更是大胆的揉蹭着她娇柔的身躯;另只手指则在她脸、鼻、下巴处轻掂,挑情的味道甚浓。 蔚晴瞠大美目,无计可施下,撇过脸,在他邪恶的手指上用力咬了一下。 樊溯一时诧异,不禁松了手,她却乘机逃离了! 约于二十步之距时他喊住她,将那只被咬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吮掉了血迹,无情的眼睨向她,“我容你回家看看,但酉时之前得赶回来,你别妄想离开紫禁城,否则…我可是会找耀武扬威武馆开刀。” 蔚晴心口一凛,犹疑半晌后,呀了下唇,拔腿往前疾奔,然,泪却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 第八章“蔚晴,你回来了!” 当蔚晴纤丽的身影出现在武馆门囗,面对大门的侯威枨一眼就看见了她,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喜色! 大伙闻声,全转过身看向她,眼底净是惊喜,“大小姐,你怎么有空回武馆,皇上老子肯放人啦?” 侯蔚晴带着牵强的笑容,对他们点头道:“是,皇上念我离家多日,思亲之苦,所以让我回来看看。” 胸口仍是这般难受,窒息的感觉依然环伺着她,樊溯对她的伤害不仅是身体,心灵更是受创颇深! 想不到今日回家,她已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你近来可好?宫里的生活不好过吧?”侯威枨怎么看不出她眉头深锁,愁丝万缕,分明不快乐! “还好,只要独善其身,别去招惹他们,自然不会有事。”她撒谎,飘浮的眼神却泄漏了她苦涩的心情。 侯威枨自然知道她不肯吐实,可能是怕大伙担心吧! “大哥,你们都还好吧?”她改了话题,怕被看出心事。 “瞧!还不是老样子。”侯威枨看了眼练武场上的众弟兄,见他们个个睁大好奇的眼看着他们,不禁开口吼了一声,“看什么? 还不去练功!“ 大伙缩缩颈子、吐吐舌,赶忙排列好阵式又挥舞起拳头。 蔚晴会心一笑,问道:“爹爹呢?他的身体无恙吧?” “老毛病是有的,但依然硬朗,他老人家现在正在大厅泡茶独饮,你赶紧进去吧|qi|shu|wang|!他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蔚晴点点头,快步跨进大厅。 “爹——”她的一声呼唤,让正执杯的侯卿耀,手微颤了一下,茶水溢出了杯缘! “是你,蔚晴!”侯卿耀不可置信地喊道。 “是我回来看您了。”蔚晴缓缓走近他,对他褔了褔身,眼角噙着泪光,“女儿好想您。” 侯卿耀微闪神,看着她的改变,这孩子以往极少以言语对别人显现关心,向来矜冷少言,能由她口中听闻想念还真不容易。 “你呢!可好?” “除了不能随时回来看您之外,一切还好。” 第18章 她企图隐瞒心思,又回到如故的冷静。“幸好你回来了,爹正有事想见你。”他面孔突变严峻,沉声说: “威枨,你先退下。” “爹,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侯威枨执拗地拒绝离去。 “有些话不是你能听的,下去——”侯卿耀僵凛着脸,眼底射出精锐之光,以力拔山河的嗓音驳斥道。 这事情的严重性影响整个武馆的安危与每个人的性命,知道的人愈少愈好。 侯威枨眉锁眼沉,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哥,你先下去吧!”蔚晴不希望自己一回来,就造成他们父子俩间的龃龉,因而出口劝说。 “我是家里的长子,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我不走。”他仍固执己见。 侯卿耀的表情填上不豫,冷冷地道:“随你,但你得发誓守口如瓶。” “是,孩儿懂。” 侯卿耀的眼神又转向蔚晴,突然间道:“你在宫中方便见皇上吗?” “至今尚未碰过面,但若想见他,应该不难。”虽不知爹爹意欲为何?她还是必恭必敬地回答。 “那就好。”侯卿耀捻须道,神色冷肃。 “爹的意思是?”威枨沉不住气的发问。 他眼神四处流转了一下,确定四周安全后,他才轻声回应,“蔚晴,我要你找机会杀了皇上!” “什么?”两兄妹异口同声的惊呼,神情充满着不解与骇意。 “你们明白咱们是汉人,而耀武扬威明里是间武馆,私底下却是反清复明的地下聚会所。”侯卿耀每说一句话,莫不带给他们两人更多的震惊! 侯威枨张口结舌地抖着声说:“爹,这可是灭门大罪,可诛九族,您要三思而行才是,千万别…” “你这个孽子!别忘了自己的身分,我们是汉人,怎能被鞑子统治,难道你甘于如此?还有你爷爷的仇,你也不想报了?”他端着一张严厉的面容,森冷如冰柱的目光睨视着侯威枨。 他今生的奇耻大辱便是得受制于鞑子之帮,他发誓在有生之年,必要竭尽一己之力推翻满清,复兴明朝! “爹,现在正处太平盛世,百姓生活安逸平静,这是明朝宦官当道时所无法企及的,我认为只要是明君当政,五族共存并无不可。”蔚晴也发出肺腑之言,毕竟如今这般的生活已是难能可贵的。 “蔚晴,你…你是不同意了?”侯卿耀指着她的鼻尖,愤怒不已,话语一出已战栗不休、气窒难抑。 “您别生气,注意身子。”蔚晴连忙扶住他。 侯威枨亦倒了杯水过来,“爹,喝点热水,会舒服些。” “你们全都滚!不同意就别喊我爹!我就是气死也不用你们替我送终。你忘了当初进宫前答应爹的事吗?真是不肖女!”他使劲将茶水一挥,杯破水溅洒了一地。 “爹…”蔚晴含泪低泣。 “你们全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孽子,滚——” 一阵如洪钟般的喝斥声后,侯卿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全溅在蔚晴身上。 “爹,您怎么了?好、好!我答应您,我做。”她重重的跪于地面,已是丧气不已,身心已受重创的她如今又被父亲责难,生之于她有何意义? 她并不怕死,只是杀了仁君,这…愧对苍生啊! “你当真答应了?”侯卿耀脸露欣喜之色。 她无力地点点头;站在一旁的侯威枨却也只有感慨的份。 “你打算几时行动?”他已是迫不及待了! “您安心休养身体,我既已答应,就不会食言,此事得找适宜时机进行才是,急不得的。”她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侯卿耀双眼覆上戾色,令蔚晴惊畏! 这个爹爹,好陌生啊! ※※※樊溯神色凝滞地匆匆赶往“养贻宫”,他刚才接获皇后懿旨,请他前往。他担心是否皇额娘的病情恶化,于是放下手边事务,立即前去探望。 进“养贻宫”,孙嬷嬷与一干太监、奴婢立即躬身问候,“六阿哥吉祥。” “起喀。”他单手一挥,急步来到皇后床榻前。 “皇额娘…”樊溯急急握住皇后的手,看着她一脸憔悴的容颜。自皇妹被劫后,他当真就不曾见皇额娘真正开心过,她总是愁容满面。 “溯儿,你来了。”皇后虚弱地笑了笑。 “皇额娘有事找我?”他焦虑的问道。 “对。”她急着想坐起,却被他按回床上。 “您别急,有话慢慢说,赶明儿身体状况略为恢复,孩儿带您去山上走走。” 樊溯安抚道。 “你有这份心,娘就满足了,其实这辈子我有孝顺的你和宠爱我的皇上,我已满足了,可娘只求临走前,能见一见你皇妹旻若格格。”她虚软无力地说。 “皇额娘…”樊溯叹口气,“有关皇妹的下落,多年来孩儿一直在派人查探,从无稍怠,只可惜事隔多年,极难着手…” “我懂,你别在意,这本就是不容易,但哀家想求你…” “您快别这么说,有事尽管吩咐。”他按住她的手背,想让她安心。 “我希望在我百年之后,你仍不要放弃寻找旻若格格,她是你最亲的妹妹呢!” 她飘浮无助的眼似在寻求保证。 这是她这辈子仅有的愿望,无论如何她都希望樊溯别放弃。 “皇额娘放心,我会坚持下去的,好,您就早点歇息,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派人去御膳房吩咐他们熬些补品来。”樊溯为她盖好锦被。 他曾亲自向太医询问过皇后的病情,太医指出这完全是因为皇后忧心过度以致养分不易摄取,因此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虚弱,倘若能让她放宽心,多吸收些营养,病情自然会痊愈。 “等一下,溯儿。”她急忙抓住他的手,似乎还有话想说。 “有事您尽管交代。”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皇妹身上有处地方藏个胎记,我想这应该会有帮助,咳……”她轻咳了几声,吃力道。 “您说。”他睁大炯利的大眼,等待着皇后接续的话。 “就是…”皇后迟疑了会儿,此乃隐私处,樊溯是个大男人,她不知如何启口才是。 “皇额娘您说。”他仔细谛听。 皇后轻声徐言,“在你皇妹的两股间有一个胎记,我想…” 胎记!怎么会?樊溯的神情一紧。 “怎么样的胎记?”他急问。 “我依稀还记得是一个心形胎记,很漂亮完整的形状,就在偏右股的地方… 那时,我和孙嬷嬷还为她取了个小名,就叫心心。” 皇后嘴角含笑,已完全沉溺在回忆里,脸上泛出光芒,那是种充满母爱的光辉。 樊溯整个人僵住了,狭长的眸影中映土点点骇冷星光。 他浑身一阵抖颤,一股悔恨悄然无息地涌上心间。 “假使旻若还在,现在几岁了?”他沉冷地问。 “快十八了,已到花嫁之年。”她幽幽地说,“如果她还在世上,现在一定是位大美人,在裙褓中她已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婴儿。” 樊溯重重地闭上眼,没错,蔚晴今年十八了!是巧合吗?不会的,世上没有这么凑巧之事。 难怪他一直觉得蔚晴有股侯家人所没有的气质,也难怪她与侯威枨一点也无相像之处! 如果她真是旻若,是他的亲妹妹,他如何是好?想不到亲哥哥竟亲手对自己的妹妹做出摧花之举。 问题是,他遗失在她身上的心呢?这又岂是说收便能收的。 此刻,樊溯才蓦然发现他竟已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烙在她身上的所有无情之举,全是因为想漠视这份感情所做的愚蠢行为。 天,今后他该如何面对她? “溯儿,你怎么了?”皇后见他神色有异。 “呃…没什么,皇额娘可知除了那胎记外,可还有别的可凭借相认之处?” 樊溯不愿就此相信蔚晴就是旻若,他必须再求证。 “这…” “我知道。”孙嬷嬷满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恭谨地回答,“以前我为小格格净身时,曾在她左耳后看见一颗红色朱砂痣。” “朱砂…”樊溯沉吟着,似乎没什么印象。 “溯儿,那就一切拜托你…咳…”皇后猛地一声剧咳,惊回了他的神志! “皇额娘您别再说了,旻若的事就交给我吧!”他对皇后淡淡一笑,隐在平静面容下的心思却深幽难测。 他起身面向窗外,眸光倏地冷沉,他得解开这个谜——※※※蔚晴回宫时已是晚膳过后,她神情忧郁地走在内径,却在“溯澐宫”外停滞了步履,她心绪纷扰,没准备好要见他。 她企图绕过“溯澐宫”,转向后方的“茉莉斋”,经过莲花池,却乍见樊溯手摇羽扇,神色阴沉地坐在大石上看着她。 “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语气中充满讥诮与无情。 “父兄留我吃饭,自然不好拒绝。”她轻声解释,没心情与他争辩。 他点点头,摇扇的手霍然一顿,问了句让蔚晴无法会意的话,“侯家父子对你可好?” 她不解地锁眉,“他们是我父兄,对我再好不过。” “你可曾想过自己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们。”他暗喻。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目光矜冷地睨向他,神情不耐,“我累了,容我下去休息可以吗?” “你过来。”他冷声命令,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心思的波涛汹涌。 蔚晴看了看他,俏脸上只剩一抹苍白,“我并没离开,我已回来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第19章 见她静驻在原地不动,他徐徐站起,缓步走近,“别紧张,你迟回来,我可有骂过你,打了你?” 她摇摇头,强持冷漠的心又是一震。她害怕…害怕自己筑构起的冷静会因为他的一言一词又应声而碎! “那就对了─-”他一个使劲儿,将她往怀里一拉,在她愕愣的同时,掀起耳后长发看去! 突地,樊溯手上的羽扇“啪”地一声落地,他的心彷若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往后迭退了数步。 他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完完全全地破灭了! “你怎么了?”她看出他今日与往常截然不同。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樊溯一张深刻且冷峻的英俊面容微微抽搐着,那深沉的表情与语调平添了几许阴森与无奈;顿时,气氛冷凝,令蔚晴呼吸直觉困难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蔚晴揪紧了心,她猜…难道他已知道爹的真实身分以及他交代她的目的! 不,不可能!当时并无外人在场,可,他的脸色怎会变得这么难看? “我没事,你回房睡吧!”他表情木然,声沉如鼓。 “樊…” “别喊我喊得那么亲热,滚回去!”他一双黑澄澄的眸子直盯着她瞧,眉毛蹙成一团,表情是嗜血的愤怒! “我是关心你。”以他目前这样的状况,她怎能安心离开?虽然对他,她总是隐藏感情,但是爱上这个男人,是欺瞒不了自己的。 “你滚——” 见鬼的!为什么她以前不会对他投以热情,目前这种情况下他能接受吗?她是他的亲妹妹呀!乱伦之罪他如何承担? “我不走。”她的表情是坚决的,望着他的眼盈盈如秋水。 “你!”他目光荧然,一股来自深邃的幽暗眼神直射向蔚晴,突地,他大笑! “你这个女人怎么赶都赶不走,留在这儿是不是想看我与别的女人合欢燕好?” 蔚晴倒退了一步,眼底出现惊惶之色。 “你不懂吗?”他冷笑了一声,“珞珞,你别躲了,可以出来露个脸。” 这时,突然由莲花池里大石后钻出个美女,她身材白皙似缎、玲珑如水,娇艳得彷似出水芙蓉,两丸玉乳毫不遮掩地弹跳在樊溯眼前,撩人入骨。 他缓步走向那美女,蹲在她身前,双手托住她的胸脯,在指下恣意揉搓着,脸上弥漫迷醉的痴迷。 “六阿哥…”美女往后微仰,将丰润的胸部挺向樊溯,已是陶醉其中。 那水珠儿沿着乳沟缓缓滑下,樊溯以舌去舔舐,眼露邪肆的笑意,狎玩那挺立的乳尖,“珞珞,还是你懂得卖弄风情,只要是男人没一个能逃过你的媚功之下。” “珞珞…谢谢六阿哥恩宠,那您爱珞珞吗?”她轻吟的语调字字似刀,凌迟着蔚晴的心。 她想逃,双腿却如铅重般无法行动。 “当然爱了,是这样吗?”他衔笑,倾身含住那玫瑰,喑哑低喃,眼露氤氲的欲望之火。 “她怎么还不走啊?”珞珞瞪着蔚晴苍白的脸。 “她爱看就让她欣赏吧!那个女人就只会摆架子,总是装出一副冰清玉洁,不得侵犯的模样,其实她可比你还…”他狞笑着停顿了会儿。 “还怎么?”珞珞好奇地睁大眼。 “还…闷骚,哈…”他肆笑的嗓音挟了一丝无情的冷嘲;驱赶蔚晴离去的意味甚浓。 她既与他有血缘之亲,又是亲妹妹,他不能再对她有任何绮思遐想,亦不能再付予他心底的热情爱意,唯有藉着伤她,来缓和自己渐深的情思。 蔚晴闻言,倒退了数步,重重瘫在身后的茉莉花丛,表情中净是饱含伤害的苦痛,为什么在她想承认爱他的同时,他要拿无情残酷来回报她? “您何不问问她要不要把衣裳脱了,加入咱们,珞珞不会在意玩玩三人游戏。” 她娇媚低笑,柔若无骨的身子几乎完全吊在樊溯身上,弄湿了樊溯一身锦袍。 他却毫不在意地褪下外挂,仅着内衬跃进池中,与她来个鸳鸯戏水,池内水气袅袅升扬,灼伤了蔚晴的眼,也螫伤了她的心。 珞珞胸前那两朵嫩润,霞红似的玫瑰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大胆地诱引着蜂鸣蝶舞的激情春潮,卖力地在他体内撩起一片炽焰狂情。 突然,樊溯以迷惘荡漾的眼,瞟着直待在一旁早已泪眼婆娑的蔚晴,“珞珞的提议不错,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 当他看见她眼角的泪影时,心头猛然一阵撞击,但他刻意忽略它,反以一双潋光深沉的眼凝视她,一脸狞笑。 她猛摇头,勉强撑直自己的背脊,转身逃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场景。 奔回“茉莉斋”的蔚晴扑倒在床,在对樊溯交付出了身心后,她还能回到原来的自己吗?原来在樊湖心中,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子,永远无法走入他心中;她只是他掠夺的猎物,待到手后便再也不会珍惜了。 此刻,她若要求离去,他应不会再留她了,一个已无利用价值的女子,只有被任意遗弃的份。 她想离开,但爹爹交代的事…她怀疑自己下得了手吗? 但不做又将有负爹爹的期望,他以死相逼,她又怎能狠心漠视? 所以,她只好继续厚颜留下,等待机会了。 而最终,死便是她的归路…※※※接续的十天光阴对蔚晴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不再有樊溯的音讯,他亦不曾再来探视过她,但由宫女耳语间彷若可听闻他近日寻花问柳的行为已愈渐猖狂,经常夜居“揽月楼”,不见回宫就寝。 蔚晴的心早已碎成片片,她无心于教导小阿哥齐潞武功,对他只能深感愧疚与自责。爹爹交代的事始终回荡在她脑海中,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积压在胸臆间的那股凝滞感也更沉重。 就今晚吧!她经调查得知,今日戌时,皇上将约宫中数名大官在御书房秘密会议,既属秘密,御书房内必无护卫跟随,且参与者以文官居多,威胁性也降至最低,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然而,蔚晴心里更是清楚不过,今夜也正是自己的死期! 无论她功夫再好,也无法闯过大内高手的追杀与成群御林军的围攻,只是在死之前,她想见见他、再看他一眼才得以瞑目。 即便他再无情残忍,总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她思他、念他、想他之心也从不曾稍褪,数日的分别只有更加深她对他的依恋。 而他呢?流连在群芳之间,忘了世上还有她这个人是吗? 或者是,他压根将他与她曾有过的一切早已丢得远远地,不复记忆了? “侯姊姊,你怎么了?”齐潞收了气,走向蔚晴身边,“最近你好像老是恍惚无神的,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什么。”她心虚了。 “没有才怪,你一定在想我六阿哥是不是?从来没有姑娘能逃得过我六阿哥的魅力,我想你也不例外吧!”齐潞自以为幽默地道。 “小阿哥…”齐潞这句话深深击中她的心扉,久久无法释怀。 她悲凄地说:“许久不见他了,不知他近来可好?” “他哪会不好,天天和不同的美女在一块儿亲热,可真让人羡慕!侯姊姊,你就放弃他,选择我好了,如果你愿意等我长大…” “小阿哥——”蔚晴摇摇头,阻止他再胡言乱语。 “好吧!看在你那么钟情我六阿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今天他可没出宫哦!一直待在”溯澐宫“。”他鬼灵精怪地又说:“反正今天也练得差不多了,我就放你半天假,你去找他吧!我也要去找十四阿哥玩去了,明天见。” 看着他离去的雀跃背影,蔚晴不禁苦笑,明天…她可还有明天? 她望向“溯澐宫”的方向,是的,她想再去见见他。拖着无力的步伐,才经过宫门外,便听见里头有女子吟哦轻喟的激情呓语,顿时,她煞住了脚步,心头蓦地一阵紧绷,受伤的泪已无声无息地淌下脸颊。 才要回身走避,即听见樊溯由里头传来的冷诮嗓音,“羽儿,你可真带劲儿,也够辣!以往我怎么都没发现你的好呢?” “六阿哥心里只有珞珞,哪放得下羽儿?”女子软绵的嗲声中,醋味四溢。 蔚晴转头,试着透过窗缝看着暖炕上裸体交缠的男女。 “从今天起,我只宠你一人,以前我有的那些女人我全给忘了。”樊溯嘎然低笑,长臂将怀中女子锁于身下,强烈狂鹫地攻上她的股间,长驱直入下引发那女子阵阵激情嘶喊。 蔚晴傻在当下,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碎欲绝,迭步后退中无意撞上了脚边盆景,引发一阵声响! “谁?”樊溯阴冷的声音霍然飘出!推开身下的羽儿,迅速着装。 蔚晴捂住了嘴,以防由喉间迸出悲鸣,她拚了命想逃开,但双腿却如千斤石,怎么也无法移动。 此刻大门已被拉开,樊溯壮硕颀长的身影已挡在她身前。 他眯起眼,嘲讽地讥笑道:“真难得,今天你会主动来找我。 有事吗?“ 她心慌地摇摇头,强烈感觉到他笑眼中的冷酷,“只是顺便…顺便过来看看。” “明儿一早,我向皇上禀明你因家中有急事,得暂辞武师一职。”他面无表情,彷若一颗风化千年的石头,不露半丝心绪。 他不得不赶她离开,每每见了她那抹纷姿,他总会在愤恨中埋怨不休,怨上天对他开了个那么大的玩笑! 为何要在他寻得自己的感情时,才被他发现这么难以承受的事实! 第20章 对于皇额娘,他只好暂作隐瞒,等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他会对她说出一切。 “是不是利用过后,已无价值?也丧失了兴趣?”她虽笑着反问,那抹微笑中却透着沧桑。 樊溯蓦然狞笑,冷锐的眼鄙视着她,“你可能误会了”利用“二字的意义了,如果你认为和我在一块的那段时光,你也获得愉悦,就不该称之为利用吧?“ 他嘶哑的嗓音未歇,已饥渴地吻住她的唇,他告诉自己,算是最后一次放纵吧!此刻他只想爱她、吻她,把所有一切的道德束缚全都抛诸脑后。 这吻绵密纯柔,爱抚着蔚晴那颗残缺不全的心,自己的意识完全封锁在他给予的炽情唇舌挑逗中…正当她沉醉其中,却被另一波狂野肆虐的吻所侵袭,一次又一次的蛮悍纠缠,她的菱唇几乎经不住他狂狷的掠取! 下意识地,她喃喃吐露出隐埋在心底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樊溯如遭电击般猛然一窒,霍然推开了她,危险冷峻的脸上溢满了心力交瘁! “你说什么?”他眼底闪过一道似笑非笑的光芒,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可笑意念在心头氾滥。 老天啊老天!你这是何苦呢?在他完全心灰意冷的同时,又跟他开了一次大玩笑。 他的双眼突变犀利,带着冷漠,令她陌生! “没…没什么…”她恨不得吞回刚才那三个字,现在的她彷似一个低贱女子,跪在他身下向他求爱般难堪。 “我要你再说一次。”他眼神忽地一锐,狠狠地扯住她的下巴逼视她。 “我…”她呀着下唇,不去看他双眼中逼人的威胁。 “再、说、一、次——”他那蓄势待发的狠劲儿让她的心又重重拧了一下,冷意瞬间蔓延全身。 “我承认自己爱上你了,今天想来见你最后一面。”她哽着声,脸上净是悲凄之色,他狠心伤了她,她却无法不爱这个扰了她一池春水的男人。 “最后一面?”他在震惊之外,还听出了些弦外之音。 “呃…”她抹去泪,掩去伤痛,随意找个理由,“你不是要我离开吗?以后将后会无期。” “你就那么急着想撇清我?”他一脸苦笑。 “六阿哥,你在和谁说话啊?让羽儿等了那么久。”这时,屋内的女子似已不耐烦地迈到门际,整个人偎在樊溯怀里,身上只着了件薄纱,曼妙的身子若隐若现。 蔚晴见了,不忍再见他搂抱别的女子温存。 她全身虚软地倚在柱上,脸露凄楚的涩笑,“等着你宠幸的女人太多了,怎会缺我一人。” “爱上我后,你当真能走得如此自在?”他语带奚落,故意不去相信自己终于征服这冰冷女子的心。 她回身走避,不愿再让那女人亲腻的画面灼伤自己的眼。 走了数步,她才轻呐道:“心虽不再自在,但我会让身自在。” 樊溯冷冷地看着她一步步虚缓无力的离开自己,霍然伸手推开倚在他身上的女子,眼神中出现狂佞的光芒,宛如利剑寒霜! 第九章当夜,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皇上与文官数人聚于一堂,共商政事,为了一则新征税制度商议其可行性;皇上乃一仁君,认定此事攸关加重百姓负担,因此不愿草草准行,必须经过多次计算、商议后才得予定夺。 “皇上,现在外患多,不多征税款恐无法支应军队粮食,请皇上三思。”右使大臣提议道。 “禀皇上,右使大臣说的没错,加征税制得尽早实施,以纾解日渐空虚的国库,否则将会有极大的后遗症啊!”丞相费云也道。 “不,朕曾令国库总管大臣送来帐册,也盘算过,暂时尚可支撑到明年中,此刻决定将带给百姓多余的压力,有关增税之案就不要再提了。况且前方不断有消息传来,镇国将军此次出兵胜算已定,最迟于年底便可凯旋抵京,到时不再有战役,民生富裕,再提增税办法,才是时机。”皇上立即否决了两位大臣于月前的提议。 此刻隐身在屋宇的蔚晴,不禁为皇上的仁智英明深感钦佩,可她现在却要杀了他!这该如何是好? 但听闻费丞相向来意图不轨,私吞不少公款,难道皇上一直被蒙在鼓里? “皇上…”费丞相仍企图力挽狂澜。 “你别说了,费丞相,许多事你心知肚明,朕念你是大清开国功臣,不予追究,别得寸进尺。”皇上严厉地看向他,语出咄咄,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皇上…臣罪该万死”费云立即跪地,垂丧着脸不敢再赘言。 其余机要大臣,心怀不轨者莫不心惊,个个露出胆寒的脸色! 蔚晴暗自为皇上叫好,皇上这么做不仅顾全天威,也给予有二心的臣子们迎头痛击,做有效的警告示意。 她看着手中的长剑,处于踌躇不定中,这一剑下去不仅是国家丧失一位仁君,更是全国百姓之祸啊!思及父亲以死相逼的绝决,她知道自己这个恶人是做定了! 罢了,死后再去地府向阎王爷领罪吧!她定定的看着皇上的背影,一鼓作气地俯冲直下,却在剑尖将刺入皇上后颈时,心念一凝,转了手势,仅划伤了皇上的左臂! “刺客,有刺客…” 御书房内立即乱成一团,忠心大臣立即以身护君,胆小怕死的则趴在墙角好掩身自救!一时间,忠奸两分,皇上尽放心中。 御林军大批闯进,首当其位的便是六阿哥樊溯! 他眼露怒炽,单手扳住她的身子,半眯的眸直逼向蔚晴那双楚楚双曈,阴沉地问:“说!为什么要刺驾?” 自白天她对他说了句“最后一面”,樊溯便心神不宁着,因此,他一直在注意她的行动,想不到她居然做出这种傻事! “为了反清。”她矜淡地回答,脸色沉滞,已无求生意识。 “那你接近我是故意设计的?刺杀皇上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樊溯脸色大变,口气严肃得让人心惊! 蔚晴心中溢满苦涩,她一点儿也没心理准备会在这种场合与他相对,只好冷下心说:“没错。” 樊溯闻言,背脊一僵,一双矍烁有神的眼几乎要将她的灵魂射穿。 “大胆乱党,快押进大牢去。”胆小怕事的费丞相首先发难。 “你不是小阿哥的武师吗?朕记得你上回在千屏山救了我,为何今天又要刺杀朕?”皇上喝止御林军的动作,坐回龙椅上,厉声询问。 “这…皇上您就下旨赐小女子死罪吧?其余毋需多问。”蔚晴跪下求死,本来这便是她今夜的归途,她只祈求早点儿上路。 “大胆女子,念你曾救过皇上,何不求皇上饶你一死?”樊溯闻言,心猛漏跳了一拍,紧张揪紧了他的胸口,急于为她请命。 他俩之间的帐还没算清楚,他怎能就这么便宜地让她死! “不用麻烦了,我求死的心意已决,请皇上成全。”既不能弑君,又不能罔顾爹爹期待,她只好以死谢罪。 皇上脸色一凛,“好,你既执意要死,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哪——将这女刺客——” “不,皇阿玛,儿臣求您饶她一命。”樊溯陡地跪下,这举动让蔚晴难以置信,无情残忍的他怎会为自己…“为什么?六阿哥,你得说出个理由。”皇上拧眉沉思。 樊溯回身望向她,幽魅的眸拉住她那双无神的冷曈,沉冷的徐言,“她便是十七年前失踪的皇妹”旻若格格“。”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就连皇上也猛地起身,眸底掠过无比惊异之色。 蔚晴的错愕与樊溯已无温度的眸光,倏地交织在一起,激荡中全是无奈…※ ※※蔚晴的身分经过证实无误后,她已被送至“璥璇宫”安置,从此被尊称为“旻若格格”。 也因此,皇上饶过了她刺驾的罪行,更派人送上重金至耀武扬威武馆感激侯卿耀养育之恩,但当总管太监到达时,却发现耀武扬威武馆早已人去楼空! 为此,蔚晴放下了一颗沉浮已久的心,那表示爹爹和哥哥已解散武馆,逃命去了!虽然她对他们有无尽的想念,但为避免日后尴尬,这样也好,不是吗? 皇后更是欣喜万分,时而传她至“养贻宫”与她长聊,皇后的身子骨已大有好转。 但受冲击最大的莫过于蔚晴了!她突如其来成了格格,那她与樊溯的关系不就变为?! 一时之间她怎能承受?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这等不正常的关系,这该又如何是好? 更严重是她的心…竟深深爱上了自己的亲大哥!那已是一种收不回的爱恋与相许,这辈子将永难忘怀。事隔数日,她明白他故意疏远她,刻意不与她碰面,只是,她想知道他是何时知道她的真实身分,而他之前所作的那些无情之举又是故意的吗? 至于樊溯呢? 他正在“溯澐宫”酗酒,整个人埋于酒味冲天的房里,狂欢作乐!绕了一大圈,这个扰乱他一池春水的女子不仅是他妹妹,还是个心如魔蝎的恶劣女子。 “六阿哥,你别喝了好不好?陪昱馨去骑马嘛!”昱馨格格不知何时进入了溯澐宫,她面带得意的想,现在六阿哥明白他与那个女人是兄妹关系,该没戏唱了? “你出去——”他眯着半醉的眼,盯着眼前扰人的“苍蝇”。 “六阿哥,你怎么可以…”昱馨格格不服气地耍赖道。 “我说出——去——”他微合上眼,语气虽慵懒淡漠,但其颓废消沉的眸子却映出层层阴森。 “你…难道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她可是你的妹妹呀!” 第21章 她尖嚷。 “昱馨,她也是你的姊姊,你语气放尊重点,该有的礼节不能忘。”他倏地抬头,虽已喝了大坛清酒,但神志可清楚了。 “好,我们不谈她,谈我。六哥,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昱馨格格神情一阵激动! 他嘴角凝出了一抹讪笑,“你从小就爱缠着我。” “不,不只是爱缠你,我更爱你,希望有一天能与你共结连理。”她激狂大喊,已忘了隐藏心事。 他眸底敛去讪笑,锁着浓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爱你啊!爱了好久好久了。”她的嗓音尽力持平,俏颜中充满了希望,她祈求能得到六阿哥相对的爱。 “别忘了,我可是与你有血缘的亲哥哥,你我是不可能的。” 他心如止水地看着她,难道她也傻了? “不!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你不是皇阿玛的亲生子!” 昱馨格格赫然说出,当脱出口后才惊觉被她搞砸了一切!她急欲解释:“六阿哥……我随便说的话你可别相信,我…我只是…” 她不解释还好,她这么一紧张的表态反倒有欲盖弥彰之嫌了! 只见樊溯面色一凛,陡然站起,探究似的眼光凝视着她半晌。 “我乱说的,六阿哥…” 不待她再次解释,樊溯已冲出“溯澐宫”,直闯“养贻宫”。 昱馨格格却愣在当下,半晌无法移动,直觉她的梦毁了,白白地毁在自己手上! ※※※“皇额娘。” 樊溯沉冷地站在“养贻宫”门口,落拓飞扬的黑发随风飞扬,更加呈现出一股狂妄的气质。 “溯儿,有事吗?”皇后端起参茶正要饮用,见他来到,又搁置于案上。 他颀长的身躯优雅地跨入厅中,一见皇后就道:“皇额娘近来身子骨已有起色了?” “是啊!找到了你皇妹,让我心口宽慰了不少,溯儿,还真是谢谢你了。” 皇后似乎未看出他神色有异,开心地表示。 “那就好,儿臣有件事想请问您。”他冷漠的唇角轻扬起,透露寒冽的笑意。 “有什么事你尽管问,为娘定是知无不言。”皇后浅啜了口参茶,以丝绢拭了拭唇道。 “那能否请您身旁的宫女先行退避?” “这…”皇后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关切地询问:“溯儿,你怎么了? 有心事?” “不错。”毫无掩饰的憎恨在樊溯脸上清晰可见。 皇后微震,这才向两旁宫女示意,“你们先退下,没我的命令不准打扰。” 宫女们褔身退下后,皇后便说:“有何心事?你问吧!” “孩儿是否为皇上所亲生?”他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地道出,完全没有迟疑。 皇后惊弹了一下,支吾其词地,“你怎么会问这种话?让你皇阿玛听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不明白这个二十几年的秘密他是由何得知的? “看样子,皇额娘是不愿解决孩儿的心事了,那我只好求助于皇阿玛。”他霍然站起身,准备迈出“养贻宫”。 皇后的表现已在在彰显出事实真相,他嘴角泛起一阵苦笑,脸部线条霎时僵凝,现在他只想知道真相。 “等等,好…我说。”皇后沉痛道,回忆往事,“当皇上还是储君时,你是身旁一位忠心护卫之子,当时你亲生父母为了救驾殉职,原才三个月大的你一时之间成了孤儿,而我当时正好难产,你皇阿玛为安慰我丧子之痛,也为报恩,因此收养了你,并封锁我难产的消息,把你视为亲生儿哺育。” “这么说,我这个阿哥之名也是假的了?”可笑啊!他自认矜贵地生活了二十六年,原来仍是个凡夫。 “溯儿,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和你皇阿玛从未将你视为…” “我懂了,儿臣告退。”他沉静的打断了皇后的解释,躬身后,即面无表情折返来时路。 “你去哪儿?”皇后喊住他,心头狂跳! 他双眸漾起一抹落寞的笑意,“回宫歇息。” 一直躲在内厅珠帘后的蔚晴此时现身,方才,她正好到后面为皇后亲煎汤药,所以才让她听见这一段秘密。 “旻若,你听见了?”皇后悲楚地说。 蔚晴搁下汤药,对皇后褔身道:“请容女儿去看一看六阿哥,我不放心…” “也好,你去吧!” “谢皇额娘。”蔚晴得准后,立即尾随樊溯而去。 步出“养贻宫”未远,她便看见他停在白槐树下,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彷若知道她会来似的。 “你在等我?”她轻柔地问,纤美的小脸痴痴地望着他。 好久…她好久不曾和他这么亲近地说过话了,她真的好想他!刚刚听闻他的身世,那不就表示他们之间不带任何血缘关系了,一丝喜悦竟在她的心间泛起。 “你身上有股特殊的茉莉香味,刚刚在皇后那儿我已知道你就在附近。”他冷沉的眼突地凝住她的眼曈,“很可笑是吧?你是不是躲在帘后笑尽了我的自命不凡?看透了我即将潦倒落魄的命运? 旻、若、格、格“他刻意拉长尾音,锋冷的眸光将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变得肆虐邪恶、冷冽犀利! “我…我没有…”蔚晴被他炯慑无情的目光给刺伤了眼,“我宁愿你依然喊我蔚晴。” 她被他的恶言恶语折腾得泫然欲泣,向来冷然的她从不知失了心后,竟会为对方的一言一词伤得这般深! “哦!蔚晴是吗?”他唇畔挟带了一丝诡笑,脸上却带着一丝怨怒,“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格格,你的命令,我这个平民百姓怎能不听从?” “樊溯…你说话何需挟枪带棍?我没有这个意思。”她的人、她的心早已为他所俘虏,他为何不懂得珍惜? 她何尝愿意当个格格,这根本不是她要的头衔,如果能够,她宁可回到以前有父有兄有家庭的生活。 宁可…有他的爱。 如果可以,她渴求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能拥有属于她的一席之地。 “那你是什么意思?跟着我,是想来我的”溯澐宫“重温旧梦?现在你从我身上已找不到半点可利用的价值了,除了…床上吧?”他的黑曈阴恻地一闪,眸光幽沉似冷潭。 “不…”她仓皇地摇头。 “是便是,何需作假呢?”他趁其不意,倏然搂住她,以强迫式的手段将她带回“溯澐宫”。 踢开寝宫大门,他将她放于暖炕上;蔚晴的眼中亮起警戒,却不想反抗。 樊溯斜靠在床柱旁讪笑,全身隐藏着一股狂放之气;他眉斜修长,隐约散发着一抹教人摸不透的杀伤力。 “太完美了,你我既无血亲关系,那我便可名正言顺”爱“你这个格格了,亏我忍欲多时,原来全是多余的。” 他欺近她,温柔的眸风倏砖,邪气阴柔的脸庞与她对视,双手更是火热地侵占她的丰胸,伸入她的玉袍内恣意抚触。 “我想知道你对我持着何种心态?是认真的吗?” 她闭上眼,承受着他欺于她身的种种情欲折磨,她的身子被他双手抚触之处也渐渐炙热起来! 樊溯薄唇含了抹荡肆的笑容,两指挟住她的玉峰恣意揉弄,狡猾的舌亲匿地舔舐着已挺硬的花蕊,带给蔚晴阵阵轻颤与无助的恐慌。 “格格想知道我是否认真?”他浅笑,直视她茫然的曈眸深处。 他凝着冷笑,霍地拉下她的长裙,长指隔着底裤在她柔软的私密处撩拨戏玩,“我对你的身子是认真的。” 樊溯幽惑的眸揉入嘲弄与恨意;没错,他恨,恨他难得一心想给予真情的女子居然利用他弑父,现在还好意思来向他索讨真心? 太矫情了吧? 可以他现在的身分,在别人眼里又会作何感想呢?认为现在的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这只高贵的天鹅已被他欺凌、掠取了!在离开紫禁城以前,他还要抽走她的灵魂! 她的美眸圆睁,下颚紧绷,她的唇微启但发不出声音,原来他依然以戏弄她的身体引以为乐。 “我错了…”蔚晴哀凄低语。 “错?你一点儿也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有眼无珠地欺凌你、占有你的身子是吧?说,你准备拿什么来报复我?还是打算端起格格的架式惩处我的以下犯上?”他的大手下滑,托住她的臀,以无比魅惑的眼光爱抚着她。 蔚晴暗吸了口气,力持冷静,“我从…从不在意格格这个头衔。” “这么说是我不明事理,贬低了你啰!” 樊溯强迫自己压抑住那如潮涌出的欲念,然挑弄她的手段,甚至每一个动作仍是煽情又温柔。 他再度抚触她的背脊,以唇碰触她的头侧、耳聒,并伸舌舔舐耳穴,以牙齿轻嗫她。蔚晴闭紧眼,双手抵在他胸前轻喘,声音几不可闻,“别…请你…别这样。” “格格在哀声请求了?”他绽开谑笑,黑眸中的火焰使她更加心慌意乱!他又俯身以舌挑弄她的肚脐,双手托住她的双乳,掌握那可爱的重量,缓缓揉搓挤捏着她,刻意让她无法抗拒自己的欲望,再也无法背叛自己的良心拒绝他。 “不…”她哑声哀求。她可以恨他一生一世,却永远无法否认他的抚触对自己造成的影酱是如此之大,每一个叹息与颤抖都是最自然的反应。 “别吵,难道你看不出我在服侍你吗?旻若格格。”他平静地说,但冷酷的声音却令她的身子因惊恐而抽搐! 他的手渐往下移,灵巧地褪去她的底裤,按摩她双腿间神秘柔软的核心,并再次低头吮上她的小嘴,引诱她分开唇接受他潮湿且霸道的吻。 第22章 蔚晴身躯一僵,纤指戳进她的掌心,克制那一波波疯狂的悸动窜进她的小腹,她不要成为他恨意下的牺牲品,却又无力也无心拒绝! 樊溯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与她裸裎相对,滚烫的两副身躯紧紧缠绕在一块儿,情欲的火焰燃烧着彼此的理智。 蔚晴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她淌下无助的泪水,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袭上她所有的感官。 窗外不知何时也变为斜雨飞扬,多变的气候啊!那颗恍若他的难测的心。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有泪的冷感女子,想不到你的泪还真多啊!”他的手有魔力般地在她的娇躯上恣意妄为,早已硬挺的灼热抵在她的柔软,不因她的泪而稍有退却之意。只因那饥渴难耐的情潮已逐渐席卷了他的理性,他已没办法掌握自己的意念了! 她闭上眼,任泪无止尽地流下,所有的自尊与坚持也在这一瞬间全瓦解了… “不准哭,是不是我的前戏不够?”他抽身,暂敛下自己狂热的欲望,俯下身亲吻着她的大腿内侧,毫不留情地以舌尖挑动那密林内的突起,吸吮、啃衔着它,带给她无比的惊讶与狂喜。 蔚晴承受不住地想推开他,樊溯会意地一把抓住她的柔荑,“记得你上回曾说”爱我“,现在还算数吗?该不会随着我的身分败落也变得荡然无存了?或者那不过是你利用我所耍的计谋?” “我爱你,无论你是谁;我也完全没有利用过你。”蔚晴不容他误会她的真情。她抖瑟低语,被他技巧的爱抚弄得全身酥痒,怎么也无法在这时候撤离他。 投降吧!在他的身下,她从来就不是自己。 双手扣在他的宽肩上,享受他所给予的一切快感,运用他的性爱技巧带领她驰入一种无法形容的激情世界。 “是吗?”他似乎一点儿也不相信,“冲着你这些违心之论,我一定好好服侍你,让格格感到满意。”他慢慢翻上她的身,脸带诡笑,无情地狎语刺激着她的心灵。 她呆愣得无法言语,才刚体验的激情欢愉却成为她此刻最难堪的表情。 “别装傻,还有更刺激的在后面呢!” 他的情欲已高涨,燎烈的火焰已超乎他所能忍受的范围! 霍地,他抬起她一双玉腿环住自己的腰,一阵猛烈的挺进,他的勃发挤进她那潮湿、颤抖的紧窒中。 一阵阵的索求、一次次的冲刺,樊溯将他强烈的需索完全展现在那如狮狂猛的动作上。 她的灵魂,他要带走! 蔚晴像浮游在大海中的浮萍,载浮载沉中几乎灭顶,直想抓住一丝希望,免于沉沦于地狱深渊。 “看着我,对我喊出你的需要——”他乍停,因抑欲,额上的汗不停流下。 她紧紧抓着被单,紧闭着唇,强忍着自身的需求。 “你还是那么固执吗?这样呢?还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探进他俩之间,拨弄那一片湿热滑暖的滋味。 “嗯…”她的执拗已接近溃败。 “继续——”他加速手中的动作,臀一前一后的缓移,撩拨她仅存的残余意识。 “我要…”他醇厚低柔的嗓音配合撩人的动作,果真令她放弃了自我,抛下了矜持。 “要谁?”他眸光犀冷,掠窜过一丝冷光,嘎语逼问。 “你…”她的眼眸已迷惘,禁不住地自动扭动着臀,企图迎合他。 她的蠢动,令他难抑,他倒抽了口气,“我是谁?” “樊溯——啊…”他又猛烈一顶,激起她一阵呻吟! 樊溯半敛着深眸,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痕,双手掌控着她的双峰,身上身下均发挥他鸷猛的侵犯;直到蔚晴在需索的呻吟中扬起最深切与高亢的喜悦。 他随之加强的律动,配合最原始的感官节奏,带着她攀向云雨的最颠峰。 他俯趴在她身上,附在她耳畔说:“今天的格格比以往还令人心痒难耐,你的妖媚功夫似乎有进步了。” “你…”她心碎低喃,“总要伤我…” “伤你?我可不敢,我只敢带给你愉悦,难道你刚才的激奋呐喊全是装的?” 他的拇指不怀好意地抚触她的檀口,加深眉宇间的笑痕。 蔚晴倏然抽身坐起,拿着被毯掩身。 他冷冽沉笑,将她的衣物丢在她身上,“格格,在下已尽了抚慰之责,你可以走人了吧!我”溯澐宫“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傻在当场,泪又潸潸流下,他只不过将她视为比妓女还不如的荡妇。 “滚…”樊溯背转过身,凌厉无情的怒吼。 蔚晴着上衣物,被泪浸湿的眼已看不清前方,只知夺门而出,去哪儿都无所谓!最后,她傻傻的蹲在茉莉花丛内低泣,雨丝突变骤大,打在她脸上,混着泪水,倘落在无情的泥地上。 晕眩感顿时袭向她,她像株被人遗弃的凋零落花,凄楚地倒卧在花丛中,只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无情的男子,她就得承受这种痛人心扉的折磨吗? 第十章连日来,在紫禁城内已不见六阿哥的身影,然他颓废消沉的消息却已沸腾扬遍京畿的每个角落。 耳语中全是传闻着他四处喝花酒,流连勾拦院整日不知离去,比往常更甚之。 皇上经皇后之口得知樊溯已知其身世的消息,对他消极之举亦颇感叹息。 樊溯虽非皇上的亲生子,但他对他可是比其他阿哥还看重,甚至有意立他为储君。幸而这档事外人并不知情,为了激起樊溯的斗志,皇上在这时候颁发了重要的旨意——“朕已决定立六阿哥樊溯为储君,不知众卿家可有意见?” 早朝时,皇上面对各大臣道出这个主意。 “皇上,六阿哥之才能众人有目共睹,只是,近来外头传来不少关于他负面的耳语,立储一事是否先暂时放下,过一阵子再说?”礼部尚书元睽谏言道。 皇上淡笑言之,“六阿哥尚年轻,一时风流并无不可,元大人多虑了。” “皇上,臣倒认为六阿哥乃上上之选,储君非他莫局,立他为储之事臣是百分之百赞成。”辅政大臣却持与元睽相反的意见。 皇上点头示意,“除了元大人外,还有哪位卿家有意见?” 顿时,金銮殿上鸦雀无声,似乎无人表示反对。 久久,皇上便道:“既然如此,朕即刻宣布立六阿哥樊溯为储君,于月底择选吉日,举行立储大典。退朝。” 当然,这件大事,不一会儿工夫就传遍整个宫内。 昱馨格格一得消息后,心底渐生诡计,倏地转往“璥璇宫”。 “璥璇宫”内,蔚晴脸色苍白,眼衶黯然地倚在花栏边,看着栏内成片的桔梗,掩不住心头的沉痛。 那夜她躺在花丛内淋了一整夜的雨,最后是被“茉莉斋”的宫女发现,将她扶回这儿,还请了太医来为她诊治。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早才转醒,醒后便由宫女嘴里听闻樊溯这几天的风流之举,心头又是一阵重创。 他要她滚的恶劣言词犹在耳际回荡,她的心都快碎了! 既然留不住他的真情意,她只想就此离去,未来,她可飘泊于人世,承受孤寂,过着平淡却无愁的日子,她至少有他的回亿。 她不敢奢望他会回心转意,同一个滥情的男人索心讨肝,这是多可笑的行径,但她又不舍得离去…因为这里是唯一见得到他的地方。 她甚至卑微的想,或许她再也不强求,只求能偶尔见见他就好…“格格,回屋吧!你身子才别有起色,在这儿吹风是不行的。”宫女翠儿急着在一旁催促。 她虚软地摇摇头,“我再坐一会儿,你先退下。” 就在这时候,她听闻昱馨格格微尖的声音自宫门处传来——“旻若格格,原来你在这儿,太好了。”昱馨格格慢慢走近蔚晴。 “昱馨格格!” 自从上回两人交恶后,蔚晴和她就不曾再打过照面,此刻见了她,蔚晴顿生提防之心。 “别紧张,我不过是来找你聊聊天,叙叙姊妹之情。”昱馨格格诡笑地走向蔚晴身旁的石椅坐下。 “翠儿,你先下去。”支开宫女后,蔚晴淡然地问:“有事吗?” “听说你躺在茉莉花丛内淋了一夜的两,身上的衣物又残破不堪,该不是尝到被丢弃的命运了吧?恭喜你啰!” 昱馨格格无情的言辞,对她来说又是另一次打击。蔚晴沉默不语,心疼得不想再泄漏自己的脆弱。 “你整天都把自己关在这里干嘛?等着情郎来见你吗?”昱馨格格沉不住气又问,其话语尖锐慑人。 见蔚晴依然无语,她又嗤笑,“樊溯现在不回宫,整天在外面喝花酒,早就忘了你,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你来这儿,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她的话让蔚晴心口狠狠地被螫了一下,疼入骨髓,却无法喊痛。 她怎会不知昱馨格格来此的目的,除了伤她外,绝不含任何姊妹情。 “当然不是,我是来告诉你另一则消息。”昱馨格格不怀好意地顿了一会儿,又道:“你知不知道皇阿玛已下旨要立樊溯为储君。” 蔚晴身子微震,听闻这消息她是该为他高兴,但却也产生一股沉闷的感觉,身为一国之君,有哪个不是嫔妃成群,到时他心底更是容不下她了! 随即她摇头轻笑,侯蔚晴,你真傻啊!不用等到他成了皇上的时刻,此刻他心底早已没有你的存在了。 他的行踪成谜,而她却还留在这儿,愚蠢地等着他少得可怜的疼惜,他真为自己卑怜的举措可悲啊! 第23章 “那么恭喜他了。”她无神地回应。 “如果——让众大臣或天下百姓知道他并非龙子,只不过是个假阿哥,你认为他这个储君还做得成吗?”昱馨格格刻薄地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嘲意。 “你知道?”蔚晴的确吃了一惊。 “或许你不知道,这天大的柲密是我无意间从皇后那儿听来的,而且也是我|qi|shu|wang|告诉樊溯的。”她自得地说。 “什么?”蔚晴重颠了一下,头微眩,“你的目的究竟是?” “我要你放弃格格这个头衔,立刻离开紫禁城,最好走得远远的,这样我就为他守住这个天大的柲密。”她美艳的五官扬起邪笑。 “否则你就要揭穿他?”蔚晴苦着心探问。 “没错,他的前程就握在你的手上了,旻若姊姊。”她佯装亲匿,那叫唤声却让人胆战。 蔚晴蹙眉看向她,那诡异的嗤冷怪笑已将她的意图彰显得极为明白,她打算赶她走,让她离开皇宫、离开樊溯、离开京城。 “他已无心于我,你根本不必这么做。”她自觉可笑。 “我不管,我不想冒险,只要你离开,一切都会恢复跟从前一样。少废话,说!你到底定是不走?”昱馨格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急急催促。 蔚晴是想走,但她愈想脱身,她的心却愈往有他的记忆里沉,他在她身上下了魔咒,她该如何摆脱? “好,我走。”泪模糊了她的眼,这刻骨的痴恋她会化为思念,今后以它为存活的动力,倘若用完,她会再向来世预支相思。 她向来坚强,为何才低首,泪就禁不住的滑落?自从认识他后,她像变得软弱了,这可怎么是好? “好,我给你半天时间,最好是静悄悄的离开。至于皇上和皇后那儿,你也不用辞行了,我会为你尽孝道。” “能让我留封信给他们吗?这是我仅有的心愿。”无法尽孝,总不能一走了之。 “那就快点儿。” 在昱馨格格的催促下,蔚晴拖着疲惫的身子写了封信,随即一如她来时般的洒脱,什么也不带的悄然离开了! 才走不过几步,泪已模糊了她的视线,走在不知去向的路上,她多希望能与樊溯不期而遇,然而她失望了。 唉!真心是强求不来的,她似乎也从未拥有过他的心,回忆以往,似乎徒剩遗憾! ※※※樊溯深夜回宫,醉意已有三分,按捺不住自己的意念,他来到“璥璇宫”外,流连不去。 宫中黯然一片,似乎不带一丝灯影,周遭也静谧得诡异十分,居然不见宫女、太监随侍于侧。 顿时,他的心口一惊,大感不妙! 霍然冲进无人的宫庭,推开蔚晴的闺阁,他看见一抹黑影站在窗近,“蔚晴…” 倏然,灯蕊被点亮,樊溯看清点灯者。“是你?昱馨。” “很失望吧?”她扯着一抹邪笑。 樊溯半眯起锐眸,直视着她那暗喻深意的脸,“旻若格格去哪了?这宫内怎么连个人影也没?” “他们全出去找旻若格格了,不过已隔半日,他们是找不到她的。”她露出一抹自认最妩媚的微笑,缓缓走向他,偎在他怀中。 他疑惑半晌,突然沉下声,嗓音揉入一抹冷然的低诮,“她走就走,为何要派那么多人手大费周章的找她呢?” “六阿哥,你当真不在意她?难怪她说你对她根本不在意。” 昱馨格格掩唇低笑,彷似得意万分。 既然樊溯对蔚晴只是玩玩的心态,她又何需太在意。 “这话是她告诉你的?”他倾向她,以邪肆的眼眸懒懒的瞟向她,诱其坦言。 想不到那个小女人,竟敢将他说得像个没心没肺的恶人似的。 “没错,她还一副悲苦的模样,好像个弃妇,可好玩咧!”她慢慢走入他所设的套话陷阱中。大笑,“你绝对想不到,前几天她被你玩过后,衣衫残破又淋着雨,倒在茉莉花丛内哭了一整夜,由此可见有多在意你、多爱你了,可惜爱上你这个无心无爱的男人,还真是我们女人的悲哀。就连她走时都仿佛步子跨不开呢!” “既是悲苦她又为何要走?这岂不矛盾?”他心头一拧,眼露灼光,慢条斯理地坐在椅上,优雅地伸展四肢,状似不经意地探问。 “可能你还不知道,今天皇阿玛已下令立你为储君,我告诉她,如果她不离开,就把你的真实身分泄漏出去。”昱馨格格杏眼含春地靠近他,恣意坐在他的腿上,“当然我也可以以此威胁你与我相好,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六阿哥,但咱们私下是可以在一块儿的,我并不在意名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便让我当不了储君?”樊溯陡地冷笑,峻冷的容颜上挟带几缕邪味。 “当上储君,将来的江山可是你的,况且三宫七十二院的嫔妃任你召唤,而且我也不错啊!你会傻得放弃吗?”昱砮格格轻言呢喃,妖娆地勾住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的唇。樊溯技巧地闪过,霍然站起,一抹笑透着佞色,“我本就不是宫中人,怎敢僭越储君之位,请你转告皇上,我樊溯受之有愧。” 丢下这句话,他张狂不羁地步出“璥璇宫”,只留下昱馨一人呆立在空无一人的宫中。 ※※※耀武扬威武馆的大招牌仍高挂在檀红大门上,只是已被蛛网所覆,缺少了以往的威风光彩。 蔚晴一时无路可去,又不知父兄藏身何处,只得怔忡地站在武馆门囗。但,只要他们是平安的,她就了无遗憾,她相信天涯一线牵,只要有缘,他们必会再见。 至于她与樊溯的缘分何在,她已不愿细想,种种的心伤已让她无力再奢求。 推开门,慢慢趋近练武场,脑海瞬间闪过弟兄们共同操练的情景,虽辛苦,但那段时光却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刻啊! 她垂首低泣,焉然,一道黑影掠过树梢,霎时又不见了! 蔚晴提高警觉,环伺着四周不明气流的纷扰,然身子尚未痊愈的她自知若真是歹人来袭,她是逃不过的。 突地,一阵强风拂过她的脸庞,微闭了闭眼,待她再度睁眼,眼前却捕捉到一袭她作梦都思念的人影! “樊溯…”她如梗在喉,半天只能吟出这两个字。 “你是我带进宫的,就连走也不留句话吗?”他浓眉深蹙,看着她倔漠但又掩饰不了白皙与虚弱的脸庞。 蔚晴微暖的心此刻彷绋重重的受了一记猛搫,瞬间又恢复冰冷,“抱歉,我忘了。” “忘了?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他眼中亮起一道狭光,精烁的眼中藏着深深的困惑。 “但我还记得你上次要我”滚“的话,这个字我从未忘记过。”她别过脸,当爱已不堪回顾时,执着又有何用? 樊溯笑了,笑得狂放而邪佞,“该要你记得的你偏不记,就爱钻牛角尖,你啊!当真不该。我不是告诉过你,这辈子你休想挣脱我的怀抱,这话你可记得?” “你说话总是反覆无常,我是不会再上当了。” 她不懂,在他那黝黑不见底的曈眸中,到底承载着什么?是狎戏还是恶意挑弄? 他笑容不减地看着她,“你病了?” 蔚晴愕然地一阵摇晃,若不是他及时扶住她,她一定会跌倒在地。 他将她扣进臂弯,触碰她的额,“那么烫!”他口气急躁,“病体未愈,你就这么跑出宫来?” “不用你管。”她拚命挣扎,却使不出劲儿。 “你别乱动,以前的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病魔缠身的你。”他伸手制住她的双臂,欺近她耳边呢喃。 “我宁可病魔缠身,也不要被你缠身。” 她真的好累,走了那么多路,她已身心俱疲了呀! “为何要在花丛中哭倒呢?又淋了一夜雨,全是因为我吗?” 樊溯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软化了他五官的刚棱。 她闻言,暗惊失色,原来——他知道! 他专程来见她,就是为了耻笑她、侮辱她的吗? “反正笑骂随你,如果你发泄够了,就请快点儿离开。”她重新闭上眼,企图封锁情愫及记忆。 “知道你为我心神不宁,我高兴都来不及,怎舍得笑骂你呢?”他微勾起邪气十足的笑容。 “那你到底意欲为何?我累了,快撑不住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全身乏力,好想歇一会儿,最好…永远别清醒了。 樊溯搂住她微晃的身子,望着病态可掬的她脸颊透出晕红的绯色,娇羞的姿容更夺人心魂。 而他的骤然靠近,令蔚晴渐迷醉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味,差点儿不能自拔! “我带你回宫找太医诊治。”他抓住她的柔荑,却让她给挣脱。 “不,我今天已喝过药汤,只想休息。”她颤巍巍地颠了几下,又被樊溯给及时揽住。 他倏然抱起她往以前的闺房而去,踢开门将她放在软榻上。 “这样舒服点了吧?”他灼热的唇贴住她的脸,性感的嗓音含情脉脉地在她耳际调情般地说着。 “你可以离开了。”她不想让昱馨格格误会,否则将会害了他一生。 “你就那么无情,恨不得我立刻滚出你的视线?难不成身分尊贵的旻若格格已看不起我这个平民百姓了?” 他邪魅地挑眼微笑着,大手爱抚着她织细的腰肢。 “我没有,我也不屑当什么格格,你可知皇上已决定立你为储君了?”她定住身,不敢稍移。 第24章 “这又如何?”他一点也不心动,这辈子能让他心动的…仅有她…“这表示你我的距离也愈来愈远了。”反正天明时他又将离开,那她宁愿独活在黑暗中,永远——“小女人,你可是为了我才离宫的?”他随意问了句,令她的心跳声陡地漏了一拍! 蔚晴错愕地看着他那灼亮的眼曈中镀上一丝雾色,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昱馨格格说出来的? 她赶紧摇头。 “哦?”他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委屈地说:“我可是为了你,才离宫并舍弃储君之位的喔!” “什么?”蔚晴听得一头雾水。 “昱馨格格逼迫我与她燕好,否则就要道出我的真实身世,从以前我就视她如妹,看着她长大,这种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况且我心里早已有了个能为我放弃格格头衔的傻旻若、笨蔚晴,这么好的女孩儿,我怎能放弃?” 樊溯温热带电的手指轻轻到过她的下颚,暗棕的眸底映照水晶般的灿亮,唇边浮现出慵懒的笑意。 蔚晴杏眼圆睁,不敢相信,只怕这又是另一次的欺骗! “你…别再哄我了!我承受不起。”但不可讳言,她的心已渐渐在发酵,忽视不了他那双蓄满情意、讳莫如深似的深眸。 “你不相信我?”他柔情的道。 她脆弱地摇摇头,想找回自己从前的冷静与孤傲,这才发现它们已离她好远好远了。“你有许多女人,登基后,更是位在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谁不趋之若鹜呢?”蔚晴心碎地道。 “但我只要你,而你却故意疏远我。”他扳起脸孔,神情认真。 她咬紧下唇,苦痛不已道:“你骗我,我再也不信你了,你想尽办法欺侮我、戏弄我,故意在我面前与别的女人…你若当真在意我,会这样伤我的心吗?” 晶莹的泪水若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 樊溯首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彻底放肆的真情模样。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性情冰冷的你不会对我动情,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时,我彻底地吓坏了!因而我蓄意以伤害你的方式达到心理平衡,后来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那种打击简直是痛不欲生,偏偏你却在那时候对我施予关切,令我一阵矛盾!为袪除心底的不安,我以为疏远你、让你对我失望,便可达到心灵的平静。” 樊溯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蔚晴脸上,缓解她冷沁的心情。她抖着声问:“你说你爱我?” “从一开始。”他眼底没有嘲讽嬉笑,也没有算计邪异,有的只是真切与认真。 “可是,你后来却变本加厉。”她噘着唇问。 樊溯扯开饶富兴味的笑意,她那冷似冰霜的小女人终于会对他耍嗲吃醋了! 这种俏模样,才像女人嘛! “那是因为你告诉我,接近我只是为了刺杀皇上,让我感到被利用的愤恨…” 蔚晴闻言,急急辩解,“不是,那是我骗你的,那时我只求一死,什么都顾不得……其实刺杀皇上是我事后…我不知怎么解释,但对你,我是真心真意…” “我明白,否则依当时的情况,你也不会失手,你是故意被擒的对吧?” 他以指抵住她的柔唇,然后有力且准确地侵略而下,燎火般的舌尖深深地侵入她嘴中,饥渴地狂吻着,虽占有欲极强,但也不失温柔。 “你…你回去吧!我怕昱馨格格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蔚晴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却被他方才的猛吻,弄得低喘不休。 “你可放弃当个尊宠的格格,我这个假阿哥自然也可以放弃那些原就不属于我的储君之位。问题是,你嫌不嫌弃跟着我后半生受苦?”他扬高右眉,对那些身外之物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事实上,这段期间,他除了身兼御林军大统领与禁军统帅的重职,更因兴趣,在江南一带开设了纺织、钱庄、木业等三大商行,如今经过数年的努力,各大商行的生意可说是愈来愈兴隆,今后靠它过日子,绝对不成问题,也必能保证让她衣食无虞。 “你要带我离开京城?”蔚晴面露喜悦,难得主动地投进他的怀里,“好,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蓦然,门扉轻扣两声,屋外扬起一道磁性嗓音——“你们太天真了!想离京过逍遥日子,没那么容易。” 樊溯微愕,但瞬间他忽然大笑,“好个熠骎,你居然找得到我!” 两片门陡地被推开,走入一位颀长清磊的男子。 蔚晴一见,唇上漾了一抹笑意,“我记得你,你是熠骎贝勒。” “承蒙旻若格格看得起,在下正是。”他颔首示意。 “熠骎,你让我吃味了!”樊溯微笑,意味深长地望了挚友一眼。 “这个我可不敢。除非旻若格格改变初衷,愿意跟我了。”熠骎一脸促狭,丝毫不掩饰其喜欢摃风点火的个性。 “你——门都没有。”樊溯狠狠的瞪了他那张厚脸皮。“你倒是说说,怎么找到这里的?” 熠骎贝勒惬意一笑,“知樊溯者莫若我了,否则,皇上也不会派此重大任给我。他刻意挥动了下手中的圣旨,扬声道:”六阿哥、旻若格格接旨。““皇阿玛…”樊溯诧异地站起身。 蔚晴也赶紧起身,在他的扶持下下了床炕,双双跪道:“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令六阿哥樊湖与旻若格格即刻返宫。六阿哥虽非朕所亲生,但朕视若己出,特下旨正式收他为义子,并与旻若格格即刻完婚。 至于储君人选,择日再另行商议,但仍保留樊溯御林军统领及八旗禁军统帅两大职责。钦此。” 熠骎合上圣旨交予樊溯之手,带着诡谲的眼色,坏坏的一笑,“看来你并没有隐居江南,过神仙生活的命,一样得为大清王朝沙场征战、尽力效忠了。” 樊溯接过圣旨,以肘横杠了他一拐子,“好家伙,你偷听我们谈话!” “是啊!可惜没听见什么引人遐思的叫声。”熠骎被骂得不痛不痒,反倒变本加厉地调侃起樊溯。 不过,这句玩笑话却引来蔚晴一阵羞涩,她赶紧躲到樊溯的身后,俏脸羞红一片。 “是啊!你还不快回去找你那位小妾调情一番,这样自然可听见你想听的暧昧言语了。”樊溯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反击回去。 熠骎却还以一笑,“对了,既然你提起这档事,那我顺便告诉你,过两天我便要正式拜堂纳她为少褔晋了,到时你可得携伴参加啊!” 樊溯立即会意,“你总算想通了。” “我就快做父亲了,若再执迷不俉,以后如何为人父呢?” “当真?恭喜你了。”樊溯诚心道。 “你也得加油了,不打扰两位,我就先行告辞。你俩也别温存太久,让皇上等得心焦啊!哈…”熠骎带笑跨出房间,还为他俩好心地合上房门。 “樊溯,看来我俩的事大伙都知道了!”蔚晴有些忐忑。 “这正合我意,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你之间的情爱,这样你就永远也没法子反悔了。”他热情地将她抱个满怀,双手又开始不规矩了。 “别…皇阿玛还在等我们呢!”她来不及阻止,锦袍已被他褪落。 他缚住她的身子,仆倒在床,眼底勾勒出一抹笑痕,“刚刚熠骎贝勒要我们多加油,那我得试试,看看今天能不能也在你肚子里下个种,以便能把你捆得死死的,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怀抱。” “我不会走,只怕你不要我,呃——”他双手的深探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你就像花儿,永远套牢了我这只蜂,你这辈子是甩不开我了。”缠绵的细吻如碎雨般洒落在她身上,不知何时,她身上仅着件抹胸。 “就快成…成亲了,何必那么急…”她被他撩拨地已无法言语,原有的热度加上他撩起的热情,让她昏眩难受。 “回宫后,在成亲前咱俩得隔离一段时日,这教我怎么忍受得了?”双手掌握住玉乳,他间接以掌力缓送凉意为她解除体中的热源,以致她脸颊不再发烫,渐退了烧。 “你这段日子不缺女人,又何必…” 樊溯猛然一记狂吻,堵住她将说出口的话,柔蜜地在她嘴里吐露,“我只是藉酒浇愁,可没碰过任何一个女子,就算碰,也只是在你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你这个小女人别拿话激我!” 事到如今,难道她还对他的心存疑?该罚——该怎么罚呢?那当然是爱她、疼她……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随着两人情弦的律动,永无止尽——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