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暴君》 第1章 [清宫迷情]《温柔暴君》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衣唯语倚在窗棂仰看着众星拱月之美,她心中有多么希望自己是月儿,能得到夫家每个人和喜爱与欢心。 再过三天便是她的大喜之日,爹爹准备将她许配给护国将军燕楚。她虽未见过其人,但从仆人、丫鬟的耳语中,常能听见有关他的一切。 燕楚将军才不过二十七岁,就凭着一身的武艺与不凡的身手得到皇上的信赖。自他参加武举高中榜首,短短不过两年,使成了大清朝的统帅。 说起这段良缘,早三年前,唯语的爹刚从朝中卸任之时,就已将这桩婚事订下。 当时,爹就是看中了燕楚磊落不拘的气质、豁达开朗的个性,才应允这门事。只是,当时唯语才十三岁,也因此,这场婚事才延宕至今。 三年来,燕楚不时至衣府拜访,与仆人小厮们都已熟得能唤出他们的名,难独未能见到唯语。原来,衣禄禹家教甚严,他坚持女子未出阁怎能和夫君碰面呢!因此,燕楚根本未曾目睹唯语的丽容丰采。 衣禄禹曾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就是谋士先生;他足智多谋,满腔经纶,所有见解深获皇上认同,他的深谋远虑,识达之贤长的眼界,实乃难得一见之宰辅。 他之所以突然告老还乡,开始过着隐世的生活,乃因一段不堪回忆的过往。 思及这段往事,唯语不由得深叹了口气,所谓“我无害伯仁之心,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实在是件令人伤感之事。 “唯语,快做新嫁娘了,怎么还哀声叹气的?”不知何时衣禄禹已推门进入,他看了唯语的哀怨模样。不禁摇头不已。他拿起一件暖氅,披在她身上,“夜寒露重,干嘛坐在窗口呢?倘若得了风寒,这怎么得了!” “爹,您怎么还不睡?”唯语回眸一笑,笑中有着纤柔之美。 “爹看你房里油灯还亮着,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揉揉女儿的头顶,虽然唯语已年过及绊,三天后又将嫁为人妇,但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娃儿。 “我才没有。”唯语不好意思的垂首。 “是不是在想着未来的夫君!”唯语的娘早逝,她可是衣禄禹父代母职,一手拉拔大的,她心里在想啥?他哪看不出来。 “爹——”她娇嗔着,脸颊立即复上红彩直泛耳根。 “害躁了!”衣禄禹拍拍她纤细的肩,“嫁过去夫家后,凡事都要以夫为重,尽到为人妻的责任,别再像个小女孩似的任性妄为了。爹以后不在你身边,没法子再照顾你,天凉要加衣,可别忘了。” 他语重心长地对女儿一一叮咛,唯一的女儿要出嫁了,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呢?离情依依加上舍不得,他心中还真是不好受;但这是喜事,唯语终于有了归宿,对方又是万中选一的男人,夫复何求呢? “爹……”唯语欲出的话语全梗在喉间,终于忍不住地失控低泣出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要出阁的新嫁娘哭成这般,象话吗?”衣禄禹以衫袖拭了拭女儿带水的芙蓉面;紧蹙的眉心依然带着一抹掩饰不了的哀愁。 他想,是该上燕府一趟,礼貌性地拜访一下亲家,请他们好好照顾唯语才是正事啊! “女儿嫁人后,爹一个人日后怎么过?”她清秀的丽容再次沁出了苦涩的线条。 “傻孩子、爹老了,一个人生活岂不惬意,有时去钓钓鱼、有时找巷尾的李叔下下棋,时间很好打发的。”他哈哈一笑,捻着长须笑意盎然地说。 但唯语怎会看不出爹爹是故作愉悦好让她放心呢? “爹,女儿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说着,唯语已扑进了爹爹的怀中,“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可别骗我啊!” “你真是的,爹骗你干嘛?”衣禄禹颇为无奈。 “若不是三年前发生那件事,您会不会告老还乡、远离你喜欢的谋士生涯。”唯语突然有感而发。 “别再提这事了,既然是爹的谋略错误,就该负起责任。” “但谁没错误呢?就连三国时代的孔明都难免犯错,何况是爹。”她撇撇唇,为爹所受的痛苦而委屈不已。 事隔三年,她明白爹仍为这事耿耿于怀。虽然他的外表看来与平日无异但他心底所受的煎熬可不是三言两语可道尽。 “但我的错误却害了上百条人命呀!”他面如稿灰。 “别想了,爹。战乱时节,任谁都可能指挥有误,您已内疚了这么多年,应该已偿还了这份债了。” “我知道,我也正在调适自己的心情,你放心的嫁人吧!别再把脑筋兜着我这老头身上转了。” 衣禄禹勉强一笑,将心中愁苦隐藏起来。再怎么说唯语大喜的日子就将来临,实在没必要再提这些伤感的往事。 “您和我一块儿住好吗?我听采儿说燕楚曾请您和我们一块儿前往,但您拒绝了。”采儿是唯语的贴身丫鬟,也是最爱嚼舌根的一个女娃儿。 唯语从末与燕楚照过面,对他的印象与长相也完全是由采儿口里得知,当然把她视为最贴心近的密友了。 自小,她有什么,采儿就有什么,她俩情同姊妹,这回她嫁燕府,采儿当然得随行了;也幸好有她作伴同行,唯语才能稍稍忘掉心头的愁绪。 “傻孩子,哪有女儿出嫁,还找父做陪嫁呢!” 衣禄禹哈哈一笑,心想,这孩子也太会操心了吧! “爹,您干嘛把自己当成陪嫁,多难听呀!我只是希望您与我们住在一起,再说,您与燕老爷不是故友吗?这有什么关系。” 衣唯语噘起唇,一脸不依。她好懊恼,为何爹就这么食古不化呢? “这关系可大了,爹若跟你嫁过去,第一。你会让人看轻;第二。我会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第三。爹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受羁绊。事实上,只要你过得好,能得到幸福,爹就满足了。” “爹……” “别说了,快睡吧!三天后就要当新娘子,爹可是希望你美美的嫁出去,可不要精神委靡或肿了一双眼呀!”他调侃一笑。 “您就会开我开笑。”唯语蹙起秀眉,薄嗔着。 “爹哪敢呀!快把灯熄了,早点休息。我也回房了。” 为女儿熄了灯后,他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明儿个他得上燕府一趟,唯语是他的心肝宝贝,他得qi书+奇书-齐书事先和燕楚好好谈淡,绝不能让他亏待了她。 燕将军府邸 庄严的双石狮跪卧大门两侧,沉重闪烁的扣环代表着将军府的地位与身分,一进大门是百花齐放的前院,正前方便是大厅,厅门外站着一位卓然不凡的男子,便是燕楚。 他长得虽非特别引人注目,但强健的体魄、壮硕的身躯,恰巧弥补了五官上的不足。 此刻,他正笑脸迎向由甫进门的衣禄禹。 “难得岳父大驾光监。您怎么不派人梢个口信,我好教人备轿您过来呀!”他赶紧将衣禄禹迎向内厅。 “不过短短几条街,散散步就过来了,何必麻烦那么多人。”老人家爽快一晒,云淡风轻地笑说。 “岳父就是这样客气。”燕楚吩咐下人端上好茶后,转首又问:“我想您今天来寒舍,事实上有要事吧!” 衣禄禹摇头一笑,“唉!什么事瞒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这次是为了唯语而来。” “唯语?她怎么了?”燕楚立即眉头一拢,彰显出他发自于心的焦急。 虽说唯语不曾见过他,但他倒是见过她一次,那是在三年前,唯语与采儿去庙里边香时被他巧遇。当时,他躲在暗处,对她娇媚与可爱动人的姿容心怡不已,更暗自告诉自己,此生他是要定她了。 当他得知她就是衣禄禹之女时,心中那份笃定就更深了。在他心目中,衣唯语就像凤毛,麟角一般罕见,是位外柔内韧的美丽女人。 “她没事,你别紧张。”衣禄禹见他有此反应,心底的不安也因而瓦解,看来燕楚是真心爱着唯语。 燕楚压下心中倏扬的激荡,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您或许不知,唯语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真的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但不知怎地,虽婚期在即,我心里却老是忐忑难安……” 衣禄禹一愣,怪了,怎么燕楚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感觉呢? 这两天,衣禄禹老是心绪不宁,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临头;但喜事将至,他只好将这种情绪故意忽略掉,此刻,被燕楚一提,那份不安的感觉又蠢蠢欲动了! 唉!难道这婚事……不,不会的。 “你别胡思乱想,这是每个人婚前都有毛病,容易患得患失啊!”衣禄禹也只好安慰准新郎倌,他心想,只要再撑过两天,等唯语上了花轿,一切就都没事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相信以我对唯语的爱意,老天会垂怜的。”燕楚故意抹去心中的不安,开心的说道:“咦?唯语没事,那岳父可是有话要告诉我?” 他虽在战场争战多时,早就锻练一副坚毅体魄,但要可不表示他是个粗人啊! “是这样的,我这次前来是想请你以后多关照唯语,她年纪尚轻,什么都不懂,她的幸福是我最挂心的。”衣禄禹谈笑自如地说心底的话,以化解这份尴尬。 “哈……岳父,您这份顾虑是多余的,我对唯语的心意天地可表啊! 第2章 如果我有半点儿亏待她,我将……” “行了行了,你不用在我这老头子面前发誓,只要你记得答应我的承诺就成了。”衣禄禹浅啜了口清茶笑道,有了燕楚的保证,他该放心了。 “对了,岳父可曾听说一则消息?”燕楚突然问。 “消息?你是指……” “听说德硕亲王府的熠侵贝勒回京了。” 这可说是三年来京畿里发生的一件大事,他也是前晚才从护卫口中听来的。 “你说什么?”衣禄禹闻言一阵惊惊,手中的茶碗瞬间跌至地上。 “熠侵贝勒,他离京三年了,听说三天前回府了。”燕楚复诵一次,但声音中多了份沉重。 他和衣禄禹都不希望见到的人,居然在他的婚期前夕回京,这是什么原因?是存心的?还是蓄意的? “糟了!他回来准没好事。”衣禄禹心中大喊不妙!难怪这两天他会有这种惊悚不安的感觉直窜心头,原来是他回来了。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三年不见,衣禄禹心底始终惴惴难安,总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在等……等狂风暴雨来临的剎那。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熠侵贝勒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个时候…… 一阵晕眩,他差点儿从椅上摔下! “岳父,您没事吧!”燕楚急急冲上前扶住他。 “没……没事,我只是担心……” 德硕熠侵绝非简单的人物,此人向来阴邪聪明、森冷无情。何况他一直对三年前的那件意外耿耿于怀,因为熠侵骏将军——熠侵的兄长之战殁,让他对衣禄禹与燕楚恨之人骨,此番从返旧地,一定有目的。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您请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婚礼如期举行,也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唯语。”燕楚对衣禄禹做了最诚恳的保证。 燕楚认定,就算熠侵行为乖戾,武艺也不凡,但两人在面对面决斗时,自己也不一事实上是败者。 反正,他早已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士掩的决心,这家伙喜欢装神弄鬼,就随他去。 “我懂。如果我们将婚期延缓反而说明了我们作贼心虚,既然不错在我们,我们也毋需因为他的现身而作任何改变。” 衣禄禹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乱阵脚绝不是他这位谋土该有的反应;也许熠侵回京本不代表什么,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燕楚松了口气,他真担心衣禄禹会因为这档事而将他与唯语的婚事作罢。 衣禄禹点点头,但心思却随之远飘。 “采儿,咱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我想买些绣线,这只鸳鸯枕还差一些没完成,真糟糕!”她看着手上仅剩半只鸳鸯尚未绣好,不禁叹了口气。 这本是她打算明天出阁一块带走的,现下这等模样可是不吉利的。 “可是老爷说了,你明天就要出嫁,今天不能再出门了。” 采儿-边忙着整理唯语的新嫁衣,一边将老爷交代的话语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但是这枕巾这怎么办?”唯语无奈地看着手中的枕巾,少了翅膀的鸳鸯看来真是没有滑稽不堪。 “这样好了,我去买,乡线嘛!我还懂的。”采儿建议。 “可是这色系复杂,我怕你弄不清楚。” “那我把线头带着比对不就成了。” “问题我没留下线头呀!我本以为够了,唉!”唯语把弄着枕巾,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她突然心绪万千,难道这……意味着这场婚姻将会有个无终的结果。 采儿也被她的叹息声弄得心乱了,“小姐,你别这样,会触霉头的。这样吧!老爷不在,咱们偷偷溜出府买绣线不就成了,不过你动作可要快呀!否则让老爷撞见,我的小命可是会去了半条。” “小丫头,你以为我爹是个刽子手呀?”唯语没好气地斜睨了一眼小她两岁的采儿。 “我可没这么说啊!不过老爷为了你,什么凶话都说得出口,吓都会吓掉半条命呢!”采儿吐吐舌头,展出青春的笑靥。 “你哟!我们快去吧!”唯语站起身,接受采儿递来的红氅。此刻正值深秋冬初,阵阵寒气逼人,沁心的凉意让人已不想多出门。 主婢二人穿梭在街坊巷尾,只好前往下一个绣庄试运气。 “采儿,林老板介绍的绣庄到底还有多远呀?我走不动了。天快黑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看样子,爹就快回家了。 “小姐,我的脚程较快,不如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采儿自小顽皮,爬树、追兔一样也不输给男生,脚力自然比她好。 “好,那你快去快回。” 采儿答允,两个小跑步就不见了踪影。 唯语摇摇头,她还真羡慕采儿的体力,哪像自幼爹教导她站要有站姿、坐要有坐样,连走路都不能迈开大步。 正当她无聊之际,忽然从一旁店家走出两个男人,瞧他们衣冠枭獐、油头粉面地,全然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唯语瑟缩地往角落站,却仍逃不过这两人的眼睛。 “哟!他们北京城何时出现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了?”其中一人说道,眼里还闪烁着邪淫的色彩。 唯语往后挪了几步,她一向少出门,就算采买东西也都在住家附近,几乎不曾来过这么远的地方,难怪这里的人不曾见过她。 “是啊!瞧她流连在花街,八成是新来的花娘。”另一个马上附和着,脚不停歇的直向唯语跨进。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唯语节节后退,背脊已贴在冰冷的墙面,额上也因惊恐而沁出了汗水。” “小姑娘,做那种事是不要认识的。如果你真想认识在下,那我当然也愿意自我介绍了,我是金奇,金氏当铺的大少爷。”那人咧嘴一笑,奸佞的笑容始终挂在唇角处颤动。 “我是张家古董店的张子春。”张子春大刺刺地拍着胸脯,自傲不已。 “你们走——”唯语个人都慌了,采儿不在,路上的行人她一个也不认识,而且个个都是一副垂涎恶心的面孔看向她,她该怎么办? 他们说这里是花街,花街又是什么? “没有尝尝甜头,你怎能赶咱俩走?小姑娘,你八成会后悔哟!”两人恬不知耻地退向唯语,将她困在两人之间。 霎时,一股浓浓的酒味袭上鼻间,唯语皱紧眉头说道:“好臭,你们走开,不要在这时挡路,我要回家。” “跟我回去吧!做我的二姨太吧!” “不不不,跟我回家,我还没成亲,保证你入主正室。” “不要、不要,救命呀!采儿救命呀!”唯语慌得大叫,她好后悔为何不听采儿的劝,硬要出来,碰上这种场面,在婚前失了身,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这危险的时刻,忽然“啊”地一声,眼前两个恶男已从她眼前飞掠到对街,撞上土墙应声倒地,顿时哀嚎声连连。 “在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做这种坏事,真是道地的人渣!” 唯语闻言望去,在她身侧站了一位挺拔卓伟的男人,他器宇非凡,五官迷人,深邃的眸底闪着怒潮,一身锦锻丝袍,显现在他不同于一般人的身分地位。 唯语颤着唇,感谢的话说来有气无力。“谢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不尽。” 他并没回首看她,一双利眼直盯着两个贼胚,语出咄咄。“你们还不快滚出去,是打算让我废了你们的双手双脚才肯罢休吗?” “你……”张子春心中实在舍不下娇美柔弱的衣唯语,仍不知死活的问:“有种报上名来。” 男人瞇起狭长的眸,嘴角浮起一个“你们活得不耐烦”的笑容,一字一字地重重吐出,“德硕王府的熠侵。” “你……就是熠侵贝勒?”金奇猛地一震。熠侵已离京三年,怎会突然回来了!不知不觉中他已抓紧了张子春的手,附在他耳畔道:“这个人太邪气,不是咱们惹得起的,快走吧!” 犹记得熠侵为了三年前那场血债,还大闹宫廷,连皇上都敬畏他三分。 “哗!你怕什么?他以为他是贝勒就敢抢咱们的女人吗?”张家古董店年前才从南方迁徙来北京,自然没听过熠侵霸道任性的作为。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刚刚是我不注意被他耍的小招数给骗了,现在我全力以赴,该吓得屁滚尿流的人是他!”张子春以为自己练过几年功夫,便摆起了架式,看样子今天不得到衣唯语是不会善罢甘休。 熠侵原已折返,在听见张子春挑衅的话语后,猛一扭转身子,紧蹙的双眉和阴沉的面容让他看来像个复仇的邪魔,“这么说你想还反击罗?成,我让你三招,若三招里你碰不到我一截衣袂,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好狂妄的口气!看招——”张子春直直冲向熠侵。 熠侵左右闪动让了三招后,立即以两指扣住了张子春的喉头,扯声怒喊:“找死!” 他右手猛一上扬,张子春也随势飞到数十以尺远的地方,动也不动,看样子半条命已去! 金奇大惊,拔腿就跑。 唯语不敢相信地说:“公子,你……闹出人命了!” 他似笑非笑,浅敛眉心,大步轻移地朝她走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爱逛烟花酒肆的姑娘。” “烟花酒肆?”唯语猛地一惊!烟花酒肆这四个字的意义她知道,原来这里是……天!她怎么犯这种错误?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谢谢贝勒爷搭救,民女衣唯语回家定告知家父,请他登门谢恩。” 第3章 她幽幽地轻言细语,对眼前的陌生男人陡升了一般陌生的小女人感恩的情怀,直想和他再多说几句话。 “衣!衣禄禹是你的什么人!”因这个字“衣”的出现,熠侵的心紧紧的抽搐了一下,胸口莫名激起了剧烈愤恨的的热烫岩浆。 “公子认识家父?”唯语眼中露出了惊喜;这神采却和他表情中的阴鸷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是你父亲!这么说明日将出阁到燕将军府的女子就是你罗?”熠侵曾打听过衣禄禹只有一女,看来是她没错了。 唯语心口一抽,不知为何,她不太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就快嫁作人妇的事实,但却又隐瞒不得,“没……错,正是小女子。” 熠侵耸起两道浓眉,端视着她面容的表情充满了诡溺,灼灼逼人的目光似要看穿她纷乱的心! “你——爱燕楚?”出入意料之外,他居然问了一句么露骨的话。 “啥?”她柔美的脸蛋交织着无措与羞赧,愣然地看向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开口向她问出这种私密的话,瞧他那双势力腾腾的目光彷佛要将她看穿了般。 “我问你,你爱燕楚吗?”他以扇柄勾起她的下巴,瞇着眼的瞳孔中仿若释放出强大的威吓力,让唯语吓的不知如何以对。 “说!”他表情陡变,脸上的寒霜足以冻结三尺。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唯语乱了分寸只好据实以告。 “哦——”他收起纸扇,露齿一笑,但笑意冷酷得仿若冷血而无情! 唯语怯怯地看着他英气退人的脸庞,这才发现他的器字轩昂、雄姿英发,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却又带着一股邪气;深邃迷离的眼更是深不可测,充满挑逗。 “小女子就此告辞。”唯语屈身一福,她自知不能再待下去,这个陌生男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质,她害怕自己就要丢了心! “你们衣家和燕家的感情不错喽?” 她正要旋身,熠侵的声音却猛地扬起,吓止了她的步履。 “还……还好。”她抖着声回答。 他失笑了,“你好象很怕我。” “小女子不敢。”她垂首,他在她面前巍峨的有如一座雕像,使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扑朔迷离;池那自命不凡的脸上总是漾着一抹森冷的笑容,他的一切彷佛都会使她的心陷入致命的沉沦。 哦!不行。明日她将嫁为人妇,怎能对这个男人产生如此怪异的感觉! “刚刚人说你叫什么来着?”熠侵撇撇嘴,露出勾魂摄魄的浅笑。 “衣唯语。” “唯语……”他重复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诡谲地让她脸红心跳。 “小女子回去定请家父登门答谢。”他的语调却令她无来由地感到无助。 “老实说,你这样的回馈我没什么兴趣。”他突然附在她耳廊,低沉的呢喃声让她的心跳暂停了一拍。 “贝勒爷……”她惊得退了一步。 “想不想要的是怎样的报答?”他神秘的双瞳闪出一道戏虐的光芒,眼神暖昧地令她难以喘息。 “唯语不知。” 她的脸色刷地一片惨白,一阵寒彻骨的骇意由脚背直窜上她的背脊。 他俊美的双眼掠过一丝讥刺的冷光,他一步步欺向她,将她桎梏于墙角与他的双臂间,专注的凝视加强了耳语的魔力,“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以后?唯语怔仲难言,他这是什么意思? 熠侵会意出她的懵懂,低嘎笑道:“不懂是不是?别急,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他那听来似水柔情的低语实际上却充满深冷的恨意,粗犷的气息由唯语吸入内却发觉全身更是冷然僵硬。 “小姑娘,明天见了。”懒懒的丢下一句话,他撤身,应酬似的扬扬唇角,那股魅惑无限的魄力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唯语见他转身趁返,跨进了一间高耸的华丽屋宇,她好奇地望向招牌——贵妃楼三个字立刻映入她眼底。 蓦地,她脸部涨红,转身疾奔,却正好与采儿撞上。 “小姐,找着了,绣庄就在前面两条街远处。”采儿兴高采烈的道。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唯语神色抑郁,此刻,她哪有心境再去绣什么鸳鸯枕呢!她满脑子浮现的全是刚才那个骄矜霸道的男人的影子!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 第二章 燕将军与衣家的婚事,早在北京城内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迎亲当口,更是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大伙不愿错过这数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大排场! 燕楚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在大街行进,鼓吶齐扬、管箫纷响,这壮观的景像还真令人叹为观止。 这段良缘更是让围观群众津津乐道。新娘子依礼节拜别爹爹,出了门厅,正欲上衣轿,突然,一道藏青色的影子掠过一抹红,瞬间拔身翻扬停驻在屋宇。 当众人好不容易回了神,才知新娘子被劫了! “站住!”燕楚狂喝。 劫匪回首,抽去脸上的蒙帕,鸷冷的眸中含着笑意,直视进燕楚仓皇的眼中。 同时间,新娘凤冠上的缦巾掉落下来,唯语凝望着劫持她匪徒的容貌,忽地睁大了眼,“是你!”初识时的悸动又一点一滴蚀进她的心防。 他低吟淡笑,“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猛地,他拔高身形,飞窜过重重屋宇,终至不见,让急驰而来的燕楚扑了个空!燕楚心中大惊:他的轻功什么时候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难道他失踪的这三年从不曾倦怠武艺? 德硕熠侵,你敢目无王法当街劫人,我燕楚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我定会要回我的新娘!他恨恨的立誓。 德硕亲王府 “你放我回去,否则你会遭殃的。”唯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大喜之日竟会被抢亲,而掳人者居然是德硕熠侵! 虽然他贵为贝勒,但燕楚也官居将领啊!倘若燕楚上告皇上,他绝对难逃重罚的。 “你关心我?”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卸下藏青色的劲装,套上丝绸长褂;举手投足间姿态霸道、骄横傲慢。 “我不希望你被皇上降罪。”唯语说不上她是什么心情,但就是不希望他惹祸上身。 “你省省吧!我的死活用不着人操心。”他语气温和但冷淡,斜挑的右唇显现出对她鄙夷的嘲弄。 “你…为什么?”她对他爱恋的心霎时像被芒草割伤般,只觉满腔的热情都被他冰冷的话语给浇熄了。 “既然你是衣禄禹的女儿、燕楚的未婚妻,自然必须承担他们所犯罪行的责任,我只是给你机会让你为你们衣家赎罪,你大可不必感谢我!” 他无所谓地挥了挥褂上细微的皱痕,眸底微含邪气的温柔笑意,坐在几前欣赏着她惊慌失措的错愕神色。 “赎罪?!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微蹙月眉,揣在胸臆间的不安越来越浓。 他……与爹爹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忧大恨呢? “你应该清楚你爹是为了什么原因告老还乡吧?”熠侵瞇起审度的犀利双眸,淡淡拋下了这句。 然而,这话却击中了唯语心底的痛处!“原来你就是——” 她非常清楚三年前那段往事。”由于当时她爹一时的运筹失败,害得前线将土数百人被敌军困于龙门阵式中,以致全部罹难。她爹事后因自责甚深,坚持请皇上降罪,皇上于是免去他谋士之职,遣返回乡。 难道他是那些罹难将土的家属?抢婚是为报当年之仇? “熠侵贝勒,你应该明了身在战场如入虎穴,随时都必须要有马革裹尸的准备,生死本该置之度外。” “对!那些人就活该死在战场上,让燕楚一个居功?”熠侵闻言,活像一只发怒的狂狮,他愤懑地站起身,掐住她的下颚,火爆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是啊!什么人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缺德的想法,他还妄想她会为其父的罪孽忏悔吗?算了吧!他绝对要尝尝,何谓刨骨剜肉之痛;这是他们衣家欠他的。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真的不懂,这和燕楚有什么关系? “不懂?那我就给你一个服气的理由。”他猛然放开她,忿忿说道。 唯语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 他故意不去看她那张吃痛的姝颜,挑眉怪笑,“三年前,坐镇边关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最敬爱的大哥熠侵骏贝勒。他征战沙场,勇守边境,多年来从未有差池,只为了衣禄禹的一句谏言,改变了进攻方略,什么以退为人死于非命。紧接着,燕楚就顺顺当当的做了将军,平定乱,这其中一定有鬼! 是燕楚和你爹耍的诡计!他拼指如爪,向她的咽喉,凝着冷笑,“哈……三年了,他成了家喻户晓的骁勇战神,我倒要看看他能强到几时?” “不……不是这样的……咳……” 唯语被勒住了喉,几乎要断了气!她紧抓住他的手拚命想贪得一口新鲜空气。他想要她的命吗?为什么这么对她? 他松手一甩,如炬的目光牢牢盯着她因缺氧而涨红的脸蛋,和那急喘的蠢样,“你不用为燕楚脱罪,我绝对会找机会让你赎罪。”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她颤着唇,委屈的泪俏然滑落。 “留在德硕亲王府服待我,只要我开心,自然会放过你。”他噙着不怀好意的闷笑,食指轻抚着她满是倔强的脸部线条。然而,他的心底却沉痛不已,只因她是燕楚的妻子。 第4章 “你……怎能这样自以为是?我相信爹和燕楚会来救我的。”她抓着衣襟,为他的话语而心生惊悚。 他是人吗?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但她不懂的是,为何他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讥讽与嘲笑,竟能微妙地牵动她心灵深处的一丝情弦? “别天真了,来救你又如何?”到那时你已经不是完璧无瑕的女人了。”他露出魔鬼的微笑。 熠侵相信,只要是女人,绝对逃不过他煽情挑逗的能耐。 “你这是什么意思?”唯语望着他阴鸷的双眼,突觉得心跳猛然加剧,几qi书+奇书-齐书乎跃出喉间。 “你当真不知道吗?难道燕楚还没碰过你?”他表情飞扬跋扈,然眼瞳却变得黝黑且暖昧。 “我说过我从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你别在说八道!” 唯语抿抿干涩的唇,双肩剧烈地抖瑟了一下,眼珠子开始逡巡着四周可用来作为抵御的武器,她一副戒慎惊恐的模佯。 熠侵怎会看不出她的打算,扯个微笑说:“别傻了,这是我的屋子,绝不会有你希望看到的剪刀之类的小玩意儿。倒是墙上有一支宝剑,不知你拿不拿得动?” “我没有要伤你的意思。”即使她现在手上就有一把利刃,即使他现在任她为所有,她也伤不了他——因为,她本无心伤他。 “那你倒的挺乖的,现在我得瞧瞧你的甜不甜了?” 熠侵出其不意地拉住她的柔荑,将她往身上一带,不用蛮力、不需强迫,唯语就像是中了蛊似的晕眩在他怀里,吸取他那独特且又陌生的男人味。 “我早知道没有女人能逃得过我的魅力。”他低嘎轻笑,大手已探向她的胸口,开始解着那成串恼人的盘扣。 “呃……”她急欲抽离,却在他的箝制下无法随心所欲。 “别急,今天只不过是想让你尝甜头,让你忘不了我,更忘不了两性接触时是何等的美妙。” 熠侵随手一掀,她的霞帔已滑落地上,紧接着是亵衣,景后仅剩下一件桃红绣荷的抹胸和底裤。 唯语已震愕地说不出话来,全身酥软地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更可怕的是,她竟拋开了矜持,全心迷醉于他的抚弄揉捏。 她的夫君明明不是他呀!为何自己会沉溺在他这种类似惩罚的爱欲折磨中?难道自己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他肆意地碰触令她全身惊悸,产生一波波陌生的燥热之气,可浮上心头的是丝丝期待! 熠侵疑惑的眸虐睇着她因陶醉而泛红的颊晕,低沉的嗓音揉入危险的嘲弄,“看你的模样不像是生手,你当真没见过他?!” 唯语像是心头被人狠狠击上一拳,顿觉痛楚,正欲推开他,却被他揽得更紧! “这只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吧?”他淡淡挑眼,斜飘的眉几乎掩入额角;嘴角噙着的却是嚣张的笑意。 “求求你……”眼底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唯语羸弱地说不出话来。 “求我什么?”他问得慢条斯理,幽黯的眼神既古怪又暖昧。 “求……” 未待她言明,他已替她开了口,“求我宠幸你,给你你想要的激情是不?你确定你承受得起?” “我没……” 唯语的话语没入他的口中,他咬着她的红菱,舔啮着他要的芳馨,柔滑的舌尖挑弄着她的内唇、齿颅,逼着她接纳他。 她想尖嚷,但身子却像有自我意识般地顺遂了他的意,让他趁势攻城掠地、强取豪夺。她只觉双腿一软,若不是他力撑着她下滑的身子,她也许早就瘫软在地。 熠侵索性将她抱起,搁置在丝床上,掠夺的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满是霞晕的俏脸。 唯语紧张的想抽被遮身,却被他喝止了! 他双手箝住她的柔荑,俯下身轻声在她耳畔呢喃,“不准动,你这么做只会更加刺激我想要你的念头。” 这话果真骇住了她,她僵住了四肢,但重重的喘息声已泄漏了她心底的恐惧。 熠侵瞇起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隐在抹胸下起伏的胸部,嘴角渐渐勾勒出-个诡异的弧度,“我想看看你的身子赤裸裸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他话未说完,已伸手扯下那抹挑红,登时她白皙的玉峰尽纳入他眼中! 唯语扭动着双手,企图遮掩,却怎么也不得其法;只能暗自流泪,试着将这股屈辱借由泪水一并冲刷不见。 熠侵虐笑微晒,他首先吻去她颊边的泪水,并在她耳口吐气,“何必假意矜持呢!若你真不愿我动你,你大可咬舌自尽不是吗?女人不就是如此,无论是闺女或是伶妓,同样敌不过我温柔的爱抚。” 随着话语的消逸,他的唇转移阵地掠上她玉峰顶上绽人的玫瑰,似挑弄,似怜惜,更似折磨……他仅以舌尖轻点,即已深深撩起她满腔的欲火。 他要让她知道,得罪他,是最愚蠢的行为,他会把她丢在悬崖上,让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受尽欲求不满之痛楚。 “天!别碰我。” 她隐着泪吶喊,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如此狂烈,她想要……但要什么她却又就不上来。 只是灵魂已离开身躯,在四周游移,寻不到安全的落点。 “是吗?我猜你一定还想不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的薄唇略微上扬,眉梢轻挑地上扬,眸光中尽是狎意。” “我……我不想知道。”她一身痉挛,只想求他放过她。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唯语……” 第一次听见由了口中唤着自己的名字,低沉的音律混杂着危险与慵懒的因子,令唯语心口微颤! 当他温热的唇整个包覆住她胸前的蓓蕾时,唯语闭上眼,明明白白的了解自己已深陷在他的迷情之网中,虽知是个陷阱,但她却无可自拔;虽然流泛在他眼底的是戏滤侮慢,绝非情爱,但她也情愿深陷。 他撤开箝制住她皓腕的大手,在她玉乳上揉捏磨蹭,含住那粉蕾的舌的放肆的翻搅撩拨,他一手圈住她的纤腰,往身上靠紧,让她感受到他的愤张。 “你的腰真细,一拧就会断了似的。” 他的拇指在她腰际画圈,坏坏地低笑。直到他手拇指来到她的肚脐处,他停止了画圈的动作,眼眸凝视着那小洞。 “不知道你那地方是不是像这小洞-般的美?” 他邪淫的口气挟带着粗笑,俯下身与她额对额地轻声探问。 唯语倒抽了口气,不知自己究竟遇上了个什么样的邪气男子?他像恶魔,更像狂枭。 而他,却出乎唯语意料之外地抽开了身,脸上挂着狂肆的笑意,“今天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改天我兴致来了,咱们再把它给完成。” 他离开床畔,走向几案为自己倒了杯水,深吸了口气一饮而尽,以掩饰自己克制欲念的困顿。 蓦地,他再次转首,诡谲的笑意在他俊美的脸上漾开。“别忘了,今天只是前戏。不过,虽然这只是前戏,但你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别冀望燕楚还会再娶你。你这辈子注定要在我身上屈服,让我为所欲为,替衣家还债。哈……” 狂嚣地笑声随着他的离去而渐渐逍逸,但梗在唯语心中、喉间的却是无数的鞭答及苦痛。 ※※※※ 当日午后,燕楚与衣禄禹连袂前往紫禁城金銮殿,准备将熠侵荒唐劫婚事件禀明皇上并奏请皇上裁决。 衣禄禹一路上心中不胜唏嘘,想不到三年未进宫门,此次,居然是为了这等丢脸之事而来,唉! 才踏进宫殿,纳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影物。多年来,居然没有一分一毫的改变,可见皇上仍是那个念旧情、思旧人的一国之君。 皇上万万没想到何以会突然见到故友,心中大为畅意,“贤卿,是你?” 这几年来,皇上曾多次宣衣禄禹进宫叙旧下棋,但多被他以身分卑微与避免皇上遭流言加身而婉拒,今天突然出现在这时让皇上真是又惊又喜。 “草民衣禄禹斗胆拜见皇上。”衣禄禹下跪,却被皇上倏地揽起身。 “起身。现在不是在朝中,毋需多礼。” “礼不可废呀!”衣禄禹坚持。 “微臣燕楚拜见皇上。”燕楚也依礼行事。 “你们是怎么了,赐坐。”皇上摇摇头,踱回金銮椅坐下。 燕楚与衣禄禹互觑了一眼,才道:“皇上,微臣有事奏请皇上定夺,更想请您作主,事不宜迟,不能再延宕了。” “哦,什么事那么紧急?” “不知皇上是否记得,今天是微臣大喜的日子,迎娶的对象就是衣先生的掌上千金衣唯语。”燕楚续道。 “是啊!今天是你成亲的好日子,朕还记得送了你一箱翠玉珍宝啊!”皇上捻须笑开了怀。突然,他敛住笑意,“怎么,大好佳期你不陪娘子,来宫里找朕闲聊?” “臣叩谢皇上思赐,但……事出意外,有人抢婚,唯语在迎娶途中被人劫走了。” 燕楚语出嗟叹,更有股浓烈的恨意。 “请皇上做主,救救小女。”衣禄禹当场跪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谁这么不要命,敢在朕的脚底下撒野?皇上愤懑的怒斥。 “是德硕亲王府的熠侵贝勒。”衣禄禹痛心的说。 三年前,他便是个恶名昭彰的邪佞份子,唯语他手上那么久了,该不会…… “是他?他回来了?” 出人意表的,皇上脸上竟现在了一抹暗喜,那是种失而复得的雀跃。 他一向就欣赏熠侵不同于一般凡夫俗子的才华,往往在谈笑间就能轻易的掌控一切局面。 第5章 虽然他总是给予外人邪气与诡狎的感觉,但皇上了解,他是个真正有头脑的奇才。 三年前熠侵突然消逸无踪,还令他伤怀了好一阵子。 “皇上!”衣禄禹为皇上的反应感到仓皇。 “你刚才说熠侵贝勒抢亲?”这怎么可能!“草民斗胆也不敢欺瞒皇上。”衣禄禹心急之下,说话都呈不规律的音调。 “这……好,朕就命他进宫说明始末。”皇上沉吟了-会儿,随即做出决定,他倒要听听熠侵对于这种荒唐事做何解释! “小顺子,传令下去……” 就在此时,殿外的小太监突然来到金殿口,“皇上,德硕亲王府的熠侵贝勒求见。” 燕楚与衣禄禹闻言莫不变色,心想,他居然敢来! “快,宣他晋见。”皇上颇不以为然地笑道。 须臾过后,熠侵飒爽卓越的英姿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不疾不徐地缓缓朝皇上走来,在与燕楚交错之际,不忘对其一笑,露出诡谲的笑容。 “臣拜见皇上。”他卑腿下跪,拱手为礼。 “起身。”皇上步下金鉴座,上前扶起他,由这个动作,即可印证皇上对寸他的宠信。“几时回来的?你还记得来看朕。” “臣七天前返京,直到昨天才忙完琐事,请皇上恕罪。”他微勾起唇角,三两句话便淡化了皇上的质疑。 “这倒没关系,问题是……”皇上瞥了眼衣禄禹脑上满载的担忧之色,“你到底捅了什么楼子?为何要抢亲呢?” “抢亲?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熠侵浅淡一笑,笑颜中掺入一抹不认同的意味,完全不把燕楚的怒容看在眼底。 “唯语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燕楚怒意勃发,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绝对会找熠侵决斗。 “请问你们拜堂了吗?若没有,她并不算是你的妻。”熠侵敛住笑,脸上多了一层憎恨。 “熠侵,你强辞夺理!”燕楚跨前一步,极力控制想一刀杀死他的冲动。 “熠侵贝勒,三年前的事错在我一人,请你放了小女吧!”衣禄禹哀哀恳求,并转求皇上,“请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皇上面色一整,也端着怒容道:“熠侵,朕命你放了衣姑娘。” 熠侵非但不惊,反而狡猾在笑了笑,“臣只知君无戏言,并不知臣做错了什么?难道皇上打算收回三年前对臣的承诺?” “承诺?”皇上微愕,事隔多年,他当真不记得曾允诺过熠侵什么? “皇上,当年衣先生在场,小顺子也在一旁伺候万岁爷,我想,不难唤架您的记忆。”说话的同时,他瞟了眼衣禄禹苍白惨绿的脸色。熠侵心知肚明,他铁定是想起来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皇上重加銮座,等他继续说明。 “三年前,家兄炀骏被人进谗言迫害,臣还记得谏言者不是别人,就是衣先生。”他瞇起眼,眸中射出寒光,“当时衣先生一心揽罪,自愿在皇上面前求死以示负责,皇上理当记得才是。” 皇上眼眸一转,点点头。 “皇上悲天悯人,要臣别记恨衣先生,让他回乡了罪,臣也顺从了。可皇上还记得您因此而允诺了臣一个要求?”他带笑的眼底毫无笑意。 “朕想起来你要朕赐你一样东西,但你当时不知要些什么,暂且搁下,日后待你想起时再向朕索取。”皇上猛一击掌道。 “臣今日前来正是想斗胆奏请皇上,赐给微臣那积欠三年的东西。” 燕楚脸色一变,再看看衣禄禹张口结舌的样子,立刻了解熠侵要的是什么了,他急急唤道:“皇上——” 熠侵立即截断他的话,“君无戏言啊!” “好,你说。”皇上凝观看熠侵,并未理会燕楚。 “臣要的就是衣先生的千金衣唯语姑娘。”他淡言道。 虽说这个答案衣禄禹早已了然于心,但听熠侵亲口揭晓时却还是按捺不住胸臆间的激愤,“熠侵贝勒,你放了她,我求你放了她……”他老泪纵横的不惜屈身向熠侵低头。 “熠侵,你敢动我的女人!”燕楚怒目横视,完全忘了他站在什么地方了。 “不!你怎么又搞错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熠侵深沉的眸光定定停滞在燕楚那张怒意横生的脸上,嘴角角刻划出的笑纹却是那么的冰寒蚀骨。 他是故意激怒燕楚,他深知这个漫天的谎言能看见燕楚脸上的怒潮,他何乐而不为呢? “什么!”不仅是燕楚,就连衣禄禹和皇上也大吃一惊! “熠侵,你这么做就不对了,人家好歹也是位清白的姑娘家。”皇上暗斥;但又碍于自己当初的承诺,奈何不了他。 “皇上放心,我没说我不负责呀!”熠侵诡异地冷笑。 衣禄禹闻言立即抬首,悲忧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你的意思是你愿娶小女,还给她一个清白了?” 熠侵扬扬眉,玉扇轻击掌心,一下、两下…… 最后终于道:“目前我无成家的打算。如果要我委屈先立她为偏福晋我倒没异议,至于令爱何时能扶正,就得看她的手段了。” 燕楚咬着牙暗自发抖,但在皇上面前却又拿他莫可奈何,但他在心中发誓,他一定会让熠侵尝尝被夺妻的滋味! “你不能欺负唯语,错不在她。”衣禄禹痛心疾首。 “衣先生,你怎能断定我会欺负她?叫皇上为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熠侵笑意转炽,玩味地看着皇上。 “好了,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就算是做个偏房,以德硕亲王府的身分、地位也不算亏待令爱,这可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啊!衣先生,你就别再担忧了。燕楚,朕将另觅适当人选为你赐婚,你意下如何?” 燕楚一愣,他无法拂逆圣恩,但心底对熠侵的仇恨却已无形中飙到最高点。“多谢皇上。” 衣禄禹也只好垂首,暗自感叹唯语多桀的命运;日后,他将如何面对九泉下的老伴呢?但有件事他一定要熠侵答应,“你何时送小女回寒舍,再以大轿迎娶?” “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她已是我的人,又是偏房,如此做反倒会让唯语更手足无措不是吗?” “熠侵,这就是我的不对了,衣姑娘虽是偏房,但该有的规炬还是得做到。”皇上最后做了决定。 “今晚你将衣姑娘送返,三天后,照礼数迎娶进门。” 熠侵堆满笑容的脸突然僵住了,这个结果他可没算计在内啊!但又何妨,皇上并没指明该依什么样的礼救迎娶不是吗? 他嘴际的滤笑又似有若无的扬起,“臣遵旨。” 第三章 唯语返家后,对于那天在德硕亲王府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一概沉默以对,无论衣禄禹如何劝说,她的答案永远是一抹浅淡的微笑。 她并不后悔,也不怨天。事实上,自从那天与熠侵在花街偶遇之后,她的一颗芳心便完全悬挂在他身上。她的眼眸一闭上,他卓尔不凡的气质、矜贵脱俗的举止便出现在她的眼底、心间。 她本为以她已将为人妇,这种痴心妄想她该适可而止的。直到了挟持她的那一刻,她还恍然在梦里,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悦还是羞窘!而她心中更对燕楚感到一丝丝的愧疚。 这秘密,她只能放在心底,即使只是做熠侵的偏房,她也无怨无悔。 当真无怨无悔吗? 她隐然一笑,人心原是无底洞,她无法告诉自己这个答案是否真是她想要的。 “小姐,花轿来了。”采儿冲进房内,急忙的为唯语整理新嫁衣。 看着自己身上一袭眼熟的嫣红,唯语心中只有无奈。 三天内连嫁两次,对象却不同,这事一定在京畿渲染得满城风雨吧! 这两天,她就算足不出户,也明白外头喧嚣不已的传言是如何难听了。 “替我盖上幔巾。”由于这种事并不光彩,唯语拒绝了媒婆跟随,她只带着采儿,一切手续从简,这是她的心愿。 就绪后,采儿踌躇了-会见才道:“听说贝勒爷不舒服,他只派了他的随从穆萦护卫前来迎亲,小姐……” “没关系,走到这一步,咱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她口气哀伤,淡得几近耳语。 到了外厅,唯语虽瞧不见她爹的面容,但也猜得出他的脸色铁定极差,从他不说话的冷凝场面便可窥知。 拜别爹爹,她上了花轿。 没有乐队、没有迎新队伍,有着只是一座四人小轿,及一直保持缄默的穆萦,与一脸委屈的采儿。 沿路倒是不有少看她热闹的人,粗浅的话语句句逃不过唯语的耳朵,她听了虽然难过,但她已认命,无论此去将遇多少意料之外的困境,她都得熬过来。 冷冷清清的,她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黯然的来到不如说是唱空城计来得贴切。 大伙好似都不愿见她,因为,是衣家害死了熠侵骏将军啊! “咦!你们……不用拜堂吗?”采儿瞪着穆萦,禁不住为小姐抱屈。 “贝勒爷交代,衣姑娘非正室,所以这道程序可省下。”穆萦虽知这对唯语不太公平,但他是个下人,也只能照本宣科。 “什么?”采儿双手紧握,气得双肩颤抖。 “采儿,别说了。”既入侯门,唯语早就有被冷落的打算,她只求能偶尔见见他。 只是……他人呢?不会真的身体微恙吧? “衣姑娘,这边请。”穆萦叹息道。 “你有没有规矩?难道你不该尊称咱们小姐为侧福晋吗?” 第6章 采儿天真的认为,小姐好歹也是个福晋呀!可她却不知,这样的头衔让唯语更难堪。 “呃……你有所不知,老王爷与老福晋交代,在未立少福晋之前,不能先立侧福晋,最多只能算是个……”,穆萦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居然被激得有口难言。 “算是个啥?”采儿决定追根究底。 穆萦深吸了口气,淡言道:“妾。” “妾?!这怎么行?”采儿首先发难。 “我知道这样委屈了衣姑娘,但……” “别说了,我懂。”到了新房外,唯语转首,隐在红帕中的脸带着早已冷却的知意说:“谢谢你,你去忙吧!” 穆萦颔首,拱手离去。 采儿推开门扉,一肚子不满道:“小姐,我实在不服气……” “谁不服气啊?” 嘎,循声望去,坐在床炕上的不就是熠侵!采儿此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贝……贝勒爷。”唯语却是无言地站在原地,双手局促的不知搁哪儿才好! 此刻他依旧是一袭银丝褂,手拿玉扇坐在床畔;见了她,她冲她一笑,但笑意未达瞳心。 “下去。”熠侵眼神半敛,看得出他隐忍着一口气没发出来。 “是。”采儿看了唯语一眼,无奈地退了下去。 坦荡的寝间,此刻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唯语垂下臻首,迟疑地不敢抬起头。 “你果真天真,还留着红帕在脸上,是奢望着我替你掀开它?” 唯语浑身窜过一道冷流,她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凭想象就明白,那脸色定不好看。 她依然不语,等着下文。 “敢情我今天娶进门的是位哑巴新娘!”他的嗓音渐扬,语透不悦。 唯语双手交拧着凤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怕多说多错,“熠侵——” “喊我爷,你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吗?粗妇就是粗妇!”他闷声说着,双眼凝聚鄙夷之色,“把红帕拿下!” 唯语不动,只是轻轻的说:“自掀红帕是不吉利的,那代表着不能天长地久。”她的嗓音充满梗塞,像是强抑哭泣。 “你还巴望着跟我天长地久?哈……”他邪恶的低笑,慢慢走近她。 “嫁夫随夫,这是当然。” “你居然期望我好好待你,你难道不怕我凌虐你一辈子?”熠侵兴味十足地审度她藏在红帕下惊悚的模样。 “我不怕……”她苦涩地悲笑,颇有认命的感觉。 “好吧!我就依你的意思。”他猛地一抽,抓走那块红帕,再以一副不屑的模样,将它丢在她脚前。 “现在你满意了,永永远远可以赖着我了,可不准后悔哟!”他掬起她的下颚,重重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吻冰冷、无情,且毫无意义。 即使有,也是嘲虐。 熠侵这时才看清楚她的容颜,抢亲那天他满腔怒火,所以没仔细探究在她那新嫁娘似的装束下,究竟是何种容颜,只记得她的脸色苍白得可以。 一抹揪心的难受,突然划过他的胸间,他硬下心狠狠狠的忽略掉这份痛触。 “今晚该做些什么事,你应该清楚吧?”他转移了话题,勾视她的眼神也变得淫恶不堪。 “我……”唯语愕愕地说不上话。 她自幼失去母爱,与父相依为命,这种闺房中事谁怎么说得出口? 说穿了,教过她的只有一人,就是熠侵自己了;那晚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仍让她脸红心跳。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熠侵撇了撇唇,暗露诡笑。“很怀念是吧?” “什么?”她扶地抬首,脸上尚余留红晕。 “那出前戏呀!”他的眸底掠过一抹灼烫,令唯语更感全身燥热。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即使懂,她也不会承认,那一幕太……太激狂了,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唯语只能颤着身,尽量避开他邪肆的眼光。 “才不过三天光影,你就全忘了?”他徐步步近她,陡地,住她的下巴,冷言怒道:“少在我面前演戏。装清纯,要扮羞涩,总得要有几分演技吧!瞧你这一脸悲苦的模佯,连当戏子都嫌晦气。” 他甩力甩开唯语,她便跌在椅子上。 熠侵冷哼了一声,踱回床畔坐下,面无表情的道:“过来,侍寝。” 唯语眼睫凝着泪雨,却不敢让它淌下,只能步步为营地走向他,在距离他约三步之遥处,她停了下来,迟疑地不知该如何做下一步的举动。 “难道你连帮我宽衣都不会?”他的口气不耐。 唯语害怕他又找她发泄怒火,赶紧说道:“会……我会。” “还不快点!” 熠侵已等不及地将她往身上一带,右掌托住她的丰臀靠在自己的亢奋上,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脱。” 唯语伸出颤抖的手,放在他颈间盘扣上,怎奈,不听话的手指始终找不到脱扣的途径。 “你存心撩拨我的耐性是吗?”他攫住她的柔荑,将她往炕上一推,两人顺热以暖昧的姿态卧在锦床上。 唯语锁眉,微愕地张着小口,与他近在咫尺的相对下居然全身浮动着一股连她也挥不去的燥热,只能沙哑的轻声控诉,“我不是……”我只是……” 天!她到底在说什么? 熠侵瞇起狭长的眸子,漾开一抹足以令她心跳加速的邪魅笑容,“别跟我绕口令,做你该作的事。” 唯语解扣的手尚凝在半空中,这才让她想起“该做之事”为何。 当她的玉指再次碰上他的颈扣,他神秘的双瞳立即闪出一道邪佞的幽光,“你还真有能耐,装模作样的功夫很到家呀!” 熠侵挥开她的手,突然坐起,右掌毫无预警的覆盖在她的胸上,隔着厚袍边揉捏边缓声道:“你是当真无知,还是气我没弄什么大排场去迎娶你?我丑话先说在前面,你只是个赎罪的工具,我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你还不够格!” “工具!”她心碎地复诵了一遍。 “如果你要将它解释为泄欲的工具当然也成。”熠侵收回原有灿笑,眼神变凝重寒冽,让她难以喘息。“说实在话,你的身材还不赖,今天我会“浪费时间”留在这里,可全是看在‘它’的面子上。”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伤害我?”她已认命地对他暗暗动了真情,而他给予她的居然是这种无情的打击。 “伤你?哈……我不过是伤你一人,可没像你父亲一口气就害了三百多条人命哪!” 犀利的笑声顿时扬遍整个空间,句句都刺激着唯语的心扉。 “不要说了——”她捂着耳朵,不愿再听见他那激烈的指责;她的父亲何尝不是因那的错误而懊悔了三年,难道就因为一次谏言错误,就得赔上他们衣家的所有,包括父亲的尊严、她的幸福。 “想不到你也会愧疚?”他猛地撕扯开她的红袍,双手轻撩起亵衣,抚摸着滑腻白皙的颈子。 “你每回都穿那么多,真麻烦。” 熠侵边吻,边解下她的肚兜,在她的肚脐周围慢慢撩绕轻拨,捻起她阵阵酥麻颤悸。 唯语倒抽了口气,紧张而全身僵直。 “喜欢我这么碰你吗?”他笑了,但他的笑容令人瑟缩。 唯语闭上眼,想尽办法想忽略掉他双手带给她澎湃的欲望,但却徒劳。 “把眼睛睁开,别企图反抗。”熠侵扯着邪魅的笑意,吐语如春风。 唯语痛苦地睁开眼;熠侵明显地在她眸底看见氤氲的颜色、浓烈的火苗。他冷冷一哼,“婊子就是婊子,刚才还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 唯语闻言,心口一阵剧痛,立刻伸出藕臂想推开他,却被他截下。 他将她的手臂绕上自己的颈后,埋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狂烈、霸道、无情的搜索着,似乎要将他压抑在心底长达三年的怨恨,全借由吻给发泄掉! 直到她也深陷于这个狂热的吻中,双唇红肿了,他才陡然放开她! “还想再来一回吗?” 这回,他不再回吻她,只是用指腹轻捏揉蹭着她早已尖挺的蓓蕾,逗得唯语娇喘连连,眼神迷离。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既害怕又向住,但她却死命咬着唇,不肯脱口说出自己想要他的欲望。 “说要我。”熠侵并不罢手,反而俯下身在她的耳畔呵气。 舒绵的感觉透过她的耳膜窜中四脚百骸,唯语投降了。“我……要……你。” 熠侵闻言,立刻站起,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冷酷的唇角稍纵即逝地掠过一丝浅笑,“你想要我,可我却不想要你了。” 唯语被他的冷言冷语霎时浇醒了她满腔的热情,她抓紧被子裹着自己赤裸的身躯退缩到床角,虽伤心,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问:“你要出去?” 他轻轻勾起唇,嘲滤的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知道我没资格问你,但天色已晚,你没必要因为我而……” “哈……” 唯语捂住口,错愕地望着他激狂的笑脸。 他这笑代表着什么? “老天!你何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我何需为了你而牺牲美好温暖的床被呀!除非,另一个地方有更吸引我的女人。” 熠侵露骨地一笑,随即面孔变得冷肃,“我的事你毋需管,和你这样的女人闲耗,太无聊了!” “等等,你……还会回来吗?”唯语出其不意地喊住他,明知问的不是时候,但她就是无法任他离去。 熠侵转首,对她冷笑,“等我玩腻、玩累的时候,或许会吧!” 唯语的心凉了半裁,只能目送着他离开她的视线,而她的视野也因他的离去被泪沾湿,变得模糊了。 第7章 “小姐,你怎么了?” 采儿翌日一早来到唯语的房里伺候,却见她坐在床角动也不动,红肿的双眼似乎哭了一夜!更糟的是,她一身残破,衣不蔽体的,仿若遭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采儿年纪尚轻,但买采购物时,常偷听邻居婶婶们聚在一块儿聊着闺房中的笑话时,多多少少略知一二。 但小姐的情况怎么和她听来的不一样?昨晚贝勒爷不是留在新房内,温柔备至地对待小姐吗?怎么一大早就没瞧见人影,独留小姐泪湿枕中到天明? 见唯语依旧紧抓着被角怔忡无语,采儿可紧张了,“小姐,你别吓我啊!快说句话呀!” 她为唯语拭去了眼角的泪,拿出斗篷为她披上。 “采儿,他一夜都没回来。”忽地,唯语抓住采儿的手腕,抽抽噎噎地说。 “他?你是指贝勒爷吗?” 唯语虚弱地点点头。眸光哀怨。 “没回来就没来,我一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不好东西!” 老爷也真是的,为何要让小姐嫁给这种人,到头来连个妾都不如。 采儿说来义愤填膺,却忽略了唯语的反应;只见她将自己蜷得更紧,微微颤抖着身子。 “别说了,这是我的命。”唯语闭上眼,不想再与命运抗争。 “好吧!再多说也没用,谁都他贵为贝勒之尊,而我们不过是庶女。”采儿勾住唯语的手,“别难过了,让采儿给你梳妆一下,咱们到花园里走走。今早我经过花园,看见好多花儿,粉的、紫的、红的,还真是炫目耶!” 采儿明白唯语爱花,或许出去看看花儿,能打开她郁闷的心结。 唯语点点头,任由采儿为她打扮,一切就绪后,她已一扫晦色,那如百合般的容貌是怎么也藏不住。 她俩走进花园,唯语立刻被满园的春色所吸引,瞬间已忘记昨夜的委屈。 正当她徜徉在这扶疏花木间时,远远走来一位气度、气势都不凡的贵妇,她身旁跟了位年五十的老妇人,在距离她俩约十步之遥处,老妇人沉着脸开口说:“见了福晋还不下跪叩礼?” 福晋?唯语怔愣,霎时忘了动作。 “崔嬷嬷,她就是熠儿昨儿个迎娶进门的侍妾?”老福晋瞪着唯唔的眼神仿如针芒,让唯语全身不自在。 “是的。”老妇人应答。 “听说你是衣家的丫头,衣禄禹的掌上明珠?”老福晋这回询问的对象是唯语,她的语气非常冰冷。 唯语终于找到了说话的能力,她曲膝福身道:“衣唯语叩见福晋。” “果真是衣家的烂婢!”老福晋愤恨地瞪着她,“想不到你还真厉害,你老子害死了我大儿子,你又不肯放过我的小儿子?” “福晋,唯语绝对没有加害熠侵的企图,请您明察。”唯语慌得立即跪下,以表明自己的心迹,她爱他怎么可能害他! 身旁的采儿也不明所以的陪小姐跪下,内心暗忖,难道这名贵妇就是贝勒爷的娘?怎么那么跋扈啊! “熠侵也是你叫的?” 福晋声沉如鼓,听得出怒气勃发,“这就难怪了,不懂得礼数的女子怎能进咱们德硕亲王府的门?都日上三竿了,竟不知往前厅给长辈奉茶,让我和老王爷像傻子似的等了一上午,你呢?居然有闲怀逸致在这里赏花!敢情是你在等我们来拜见你啰!” 唯语被她的话语给骇住了! “唯语不敢,因……因为贝勒爷说……我只是名妾,所以,我以为不需要……” “我瞧你这个模样连做个妾的资格都没有!难怪我听下人说,熠侵昨夜气呼呼地出了门,就再也没回府了。” 老福晋本不是缺德之人,实在是因为三年前爱子熠侵骏为衣家间揍所害,这口气她焉能咽下?她甚至不明白,为何儿子要纳她,这种女人只会触他们德硕亲王府的霉头罢了! “唯语知错。”她颤着声说。 “你……”老福晋本想再斥责些什么,但瞧见她这副唯诺的样子,到口的恶语又吞回了腹中。 “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京里有多少格格、郡主看上咱们家熠侵,他是怎么也不会看上你——” “额娘。”不知何时,熠侵已站在后花园入口处。 “儿,你昨晚上哪儿去了?”见了他,老福晋嘴边带笑,缓缓朝他走去。 “揽月楼。”他瞟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唯语,英眉微挑,但仍面无表情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额娘正在替你教训她,这丫头居然不知道要来茶厅向你阿玛和我请安奉茶,你说该不该罚?” 唯语低首,霎时惨白的俏脸褪尽了颜色。 熠侵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轻拍着老福晋的手,“额娘,我想您贪的并不是那杯不起眼的茶吧! 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早点回房歇着吧!” 老福晋轻笑道:“好,算你嘴甜,我这就回房。对了,以后你少往揽月楼这种不干净的地方去,要女人,多纳些妾不就行了。” 唯语心头一阵泛疼,原来他一夜未归,是去花街找女人! “额娘,这您就不懂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呀!” 熠侵双眼不怀好意瞟向唯语,在捕捉她一脸苍白的一剎,他的心中居然有一丝苦涩与心疼掠过! 他技巧地压抑下这不寻常的感觉,转以笑脸安抚着老福晋欲指控的嗔怒,“额娘,算我失言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您就别再发火了。” “你这孩子,算了!”老福晋摇摇头,“崔嬷嬷,咱们回去吧!” 老福晋走远后,熠侵面容一转,变得三分邪气,“你还不起来。” 唯语已跪得脚酸腿麻,若不是采儿在一旁扶着,她或许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你下去。”他不耐地指着采儿。 采儿在心底嘀咕着,又来了!希望他这回别再欺负小姐了。看了眼唯语后,她只得乖乖退了下去。 “过来。”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她面前,双眼如鹰枭般利的望着她。 唯语困难地挪动着发麻的双腿,才走一步她便失去平衡也差点又跪了下来,可这一摔却恰巧摔进熠侵温暖且充满男人味的怀抱。 “我额娘跟你唠叨了一些废话?” 瞧她弱不禁风、一脸惨白,他猜得出额娘必定对她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熠侵强力抹去心底那偶然激起的不安,告诉自己,他给她的是她应得的。 唯语的心已麻痹,她只想知道他对她是否有一丁点的喜欢——除了恨意以外的喜欢,否则,他不会碰她呀! “你一夜末归,可知……” 他扬起一道眉,漫不经心地截住她的话语。“你想我?” “我……”她是想他,可惜,他却流连花街。 “说,我想知道。”他轻轻摩挲着她白皙无瑕的脸蛋,眸光已被她水汪汪的星眸所吸引住,当然他也忽略掉她略带红肿的眼睑。 “我想你,也等了你一夜。”她坦白道出,即使收到的是嘲弄的眼光。 意料之外地,他却以非常温柔的语气说:“哭了一夜?” “啥!”唯语这才意会到自己那难看的核桃眼,她急得想撇过头。 熠侵却更用力地箝住她的双臂,将她转向自己。“看着我。”|奇+_+书*_*网|他的语调是冷硬的命令式。 唯语不敢不从,徐徐睁开眼,然而,对上的却是他的唇! 下一秒,他柔软加绵的唇便吻上她的眼,轻轻爱抚着,接着,他伸出舌尖柔柔舔吮着。 触电的甜蜜感沁入她心中,整个人瘫进他怀里。 这时,熠侵却粗鲁地推开,直视着她的眸中有股嘲虐,“想了我一夜,是不是就等着我这么对你?” “什么?”唯语尚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意,只知道他的目光好森冷。 “不懂?那我告诉你,意思就是你还不够格让我这么对你,刚刚……”他低邪一笑,“只是试试你反应,想不到你同那些花娘们一样骚。哈……” 他钓女人的手腕已高明到用不着勾引,便可让女人自动投怀送抱。 “熠侵!”她倒退一步,不明白他为何总要话中带刺。情不自禁下,无助的泪又滴落下来。 “又哭了?想拿眼泪征服我?”熠侵嗤冷地说,漆黑的眸子不见一丝温度。 “我没有。”唯语拚命想忍住泪,但泪腺却不听肯听她的命令,泪雨更像决了堤似地大量倾泄而出。 “我再说一遍,不准哭!”他妈的,熠侵被她的哭声惹得心烦,真想一拳揍得她闭嘴。 唯语止不住泪,又怕再次惹他生气,连忙转身背对着他抽搐道:“我……这就回房去。” “站住!我准你离开了吗?” 他重重的呼吸着,脸色如暴风将来临般的阴沉。“还是,你已经等不及想赶紧回房和我温存了?” 唯语被他的话伤得太深,不顾后果的回首叫道:“你不要以为你贵为贝勒,就能随心所欲的贬低别人的人格,我自认没有亏欠你们德硕亲王府,就算有也早就偿还了,你没理由在这里对我颐指气使!” “是谁说你们已经偿还了!你们衣家就算拿这辈子、下辈子来赔,也赔不起!” 熠侵一个箭步与她只剩咫尺之隔,他毫无预警地拽住她!“你走!不要……碰我。” 她拚命扯动着手腕,却更激起他偏执的对待。 熠侵勒着她的力道陡增,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已可看见紫红的痕迹。 “你别想激怒我!我会让你尝到后果。” 熠侵运用上蛮劲儿,将唯语拖到了房里,将她狠狠地掷在炕上。 第8章 “你想干嘛?”她看着他那双邪恶的眸子,脆弱清晰的写在她的脸上。 “你猜呢?是你等了一夜的代价,你应该知道才是。但你休想我会对人这种刁钻的女人温柔以对!” 他脸罩寒霜,危险的气息霎时涌现;剎那间,唯语只感觉周遭掠过丝丝阴冷的空气,她甚至听得见心脏敲击着胸膛的声音。 “不……要……” “不要?这是不是你们女人老爱在床上玩的“口是心非”的台词?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毋需玩这种迂回的游戏,我可没兴致和你周旋。” 熠侵嘴角徐徐绽开冷笑,那笑容阴郁诡谲到教她寒毛倒竖! 冷不防地,他一把拉起她,攫住她脆弱的下颔,猛力地印上自己的唇,粗暴地吸吮辗吻,双手更是恣意地在她身上摸索。 他的动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轻柔,渐渐掀起唯语体内那股陌生的狂潮! 她微了声,让他的舌有机可乘地长驱直入,滑溜的舌在她口中流转挑逗,狂肆翻搅着。 他的大手不知在何时已褪下她的衣衫,钻进那抹胸中揉捏着她柔软加的胸脯,大拇指技巧地轻拨着绽放的玫瑰,直到它为他尖挺颤悸。 “这就是你等了一夜的需求,嗯?”他的嗓音低暖醇厚,微带醉意,仿若已沉迷于她柔软如绵的身子。 唯语不清楚在他说什么?只觉得小腹窜起的急躁令她难安。 “说,是不是?”他催促着她的答案,因为那会发他更强烈的欲望。 她无话地凝着他带着邪魅的眼,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乖,我喜欢说实话的女人。冲着这点,我就让你宣泄一下吧!”说着他已猛地下钻,顺势脱了她的底裤,强制扳开她的腿,修长的指在其幽秘处撩拨探索。 唯语一阵轻颤,吟哦了一声,双手搂着他的肩死紧,几乎按出了指痕!” “不!”她轻声的喊。 “你又不乖了,明明喜欢还爱说谎。”他立刻撤手。 她的心头惑到一阵失落,自己恍若游走在天际边缘,没有着落。 “知道吗?我最讨厌欺骗!” 她禁不住地又挪了挪身子,却无法漠视心底的那股渴望。 看出了她的“不满”,熠侵轻轻撇开唇低笑,以一种低柔魅惑的语调在她耳畔轻喃,“是不是很难受?已经抽不开身了?” 顺势,他轻轻啃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子,呵出的热气直进她的心窝,令唯语又急急抽搐了一下! 她想出声拒绝,却又力不从心,看着他嘴角眼底的邪肆笑意,她这才明白他是个充满危险的男人,自己又何苦自不量力地挑衅他! “别想再骗我,是不是还想要?”在熠侵深深的黑瞳中尽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欲望之海。 不可讳言地,他也想要她,只是他恨她的心更剧烈,他要她痛苦,只要看着她痛苦的脸蛋,他就可以想象衣禄禹是如何的失望与心疼! 他要将她玩弄于股掌间,要她沉迷在他的挑逗中成为一个道道地地的荡妇;他急着想看看燕楚那张愤恨的脸孔,让燕楚瞧瞧他的末婚妻是如何臣服在他的身体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永远得不到解脱! “说,你要我!”他粗暴地挤揉着她的胸脯,曲起膝盖不停摩挲着她两股之间的柔软。 “我……我不知道。”唯语感到喉头紧束,一波波激流直往她全身细胞冲刷而来,她只发出窒息般的嘤咛。 “不知道吗?”熠侵黑眸荧荧地凝住她渴求的脸,朦胧的眼、微张的口,一股难耐的欲火直逼小腹! 他狠狠地、疯狂地吻住了她!手也跟着激狂的、深深的抚弄,霎时加燎原般的赤流泛过唯语全身。 “啊,熠侵!唯语在他口中闷喊。 “还要吗?”他顿下了动作,可以感觉她急促地弓身。 虽不知所云,但唯语还是潜意识的喊出,“要……” 熠侵深沉地喘着气,他一心想报复,却忽略了她有一双会勾魂的媚眼,与玲珑有致的身段。不仅她想,连他也想要了她! 不!她的父亲是衣禄禹,害死熠侵骏的凶手,他怎能要她这种女人,她不配! 熠侵硬是压下欲动的欲潮,翻身而起,望着床榻上那个不着寸缕的女人,“你要?我还不想要你呢!揽月楼里的女人每个都比你俏媚,我何必舍弃她们迁就于你这种货色呢?” 唯语闻言,身子一僵,立即抓来身旁的丝被掩身,喉头倏然梗凝,泪雨纷坠…… “别再想用泪水来打动我,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狠下心肠说完,回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带着一脸的厌恶说:“明天起,你滚出我的房间,搬到‘翠竹搂’,我不想再见到你!” 甩下这句残忍无情的话语后,他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难堪的唯语躲在一角舔租着被他的狠言狠语所刺裂的伤口。 她不懂,他怎可忽冷忽热,忽柔忽烈,让她招架不住? 翠竹楼?!那是什么地方? 他当真不想再见她了? 第四章 “小姐,起风了,咱们进屋吧?别再等了,贝勒爷不会来的。” 采儿不禁为小姐叫起屈来,她原不明白熠侵贝勒为何老对小姐怒目相视、口出奚落,直到昨晚,她才由唯语口中得知三年前段往事的整个经过。 真是的,战场上的事谁有个准的,贝勒爷也不能把罪过全推给老爷嘛!再说三年过去了,所有的恩怨也该事过境迁,为何他非得把气全出在小姐身上不可? “采儿,有晚霞耶!我们过去点儿瞧好吗?” “翠竹楼”是德硕亲王府最西侧的一处别院,由于四方种满了翠竹,景致迷人,宛若置身在绝色的仙境中,因此命名。 “小姐既然想去,我们就去看看吧!” 采儿为小姐拿来斗逢,两人便走出了楼阁,迈向竹林。晚风掠过竹梢,吹得竹叶晃动,发出一种诡异的声音。 “小姐,我们回去吧!别去看什么晚霞了。” 听见这种凄厉的风声真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采儿一边走,一边抚着手臂上的寒毛。 “采儿,你若不想去,你就回去吧!”难语笑了笑,采儿就是这佯,耍起嘴皮子来无人能比,但骨子里可胆小极了。 但对唯语来说,这竹林虽杏无人迹,但是非常灵秀,就算她一个人在这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畏怯的。 “算了,既然小姐坚持,我们就继续吧!” 这叫做舍命陪“淑女”吧! 正当她俩到了竹林,来到一处潭水旁,无意间却听见两位清扫潭边落叶的仆人相互交谈的声音。 唯语和采儿二人很有默契地噤了声,偷偷躲在一旁。 “听说咱们贝勒爷明儿下年要和六阿哥樊溯决斗,是真是假?”一位小仆突然向较年长的人问起。 “是啊!还不是为了女人!” “天哪!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京里两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她决斗?” “这还用说,当然是美艳无比的美女呀!”年长的仆人吃吃一笑。 “哦!”小仆似懂非懂地应和了声。 “不过,据说这美女可不简单呢!她的外表冷冰冰的又不苟言笑,还身怀绝技,不如是哪个武术馆中的一流武师耶!” “真的!要是我可不敢招惹这种女人。”小仆吐吐舌头。 “哪轮得到你呀!少痴心妄想了。去,那边还有落叶,咱们到那头去扫扫吧!” 随着两人的离去,唯语和采儿也从一旁树枝后露出了脸。 “采儿,决斗是打架吗?”唯语轻声念着。 “嗯,比打架更严重,一定得分出胜负,有时还会闹出入命哩!”采儿将坊间大戏里学来的决斗场面再加油添醋了一番,解说的非常详尽。 “出人命!”唯语震惊地瞠大眼。 “是啊!”采儿点头如捣蒜。 “那怎么办?”唯语揪然变色,脸上出现紊乱的表情。 采儿挑挑眉,为小姐打抱不平,“管他的,贝勒爷对你这样,你还为他的安危担心呀!他最好一命归西才好!” “住口!采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他不承认我,可我说是依俗礼进入德硕亲王府的人,我早已认定自己是他的人了。”唯语的眼眸深处掠过种种的情绪,但唯一不变斥是对他的爱。 “小姐,你真傻,你说怎么办?决斗之事我们又管不着。” 采儿看着唯语一脸然,不禁唏嘘,难道多情总被无情恼? “是管不着,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去冒险,至少……对了!我可以为爷祈福,请求上苍保佑他平安。对,就这么做!采儿,咱们回‘翠竹楼’去。” 唯语眼珠子一亮,不由分说地就拉着采儿往回走。 “小姐,你到底想干嘛?” “我打算偏一个祈福长命锁送给爷,我记得爹曾说过,只要身上带着长命锁,就能化险为夷、趋吉避凶。” 唯语天真地想,她一定要连夜编出祈福长命锁。 “小姐,那你今晚就不用休息吗?”采儿在一旁嘀咕着,她不懂,为那种男人值得吗? “我本来就不打算休息。”一进阁搂,她便开始寻找编织细绳。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将长命锁做好,也不一定会遇上贝勒爷。” 唯语一愣,顿时住了手,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即使做好了,她也无法拿给熠侵挂在身上啊! 但她随即一笑置之,“没关系,先做好它,若当真见不着爷,我就麻烦阁楼外的丫鬟代我送去。” 第9章 “小姐,你还真是个死心眼。” 采儿没法子,只好坐在小姐身旁,替她挑着编织绳,看着唯语一针一线地勾只着满载爱意的长命锁。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四更鼓已过,长命锁已完成了八,九分,唯语借着微弱的烛光连夜赶工。她一夜未眠,专注的连采儿几时趴在桌面睡着都不知道。 糟了!编绳不够了! 唯语看着手中只缺了一口花彩的半成品,她叹了口气。还记得上回在购买乡线的途中遇上熠侵的搭救,从那时候起,她心里就不曾忘记过他,根本无心再去理会那对鸳鸯枕,此刻,它依然少了半翅膀地搁在家中五斗柜中。 但这只长命锁她一定得完成它。 “采儿,采儿……”她轻摇着采儿的肩。 “呵……什么事啊?小姐。”采儿伸了个懒腰,勉力睁开惺忪的睡眼。 “我编绳又没了,咱们溜出府好不好?”唯语轻声说。 “现在?”采儿猛地拾起头,揉了揉眼看看窗外,“小姐,天才蒙蒙亮绣庄还没开门耶!” “我就是想趁现在没人注意时先溜出府邸,到了绣庄外咱们再等便成。”唯语一派乐天。 “可是……” “别再想了,否则天一亮我们就走不了了。你若再不答应,以后我就不理你耶!”在唯语的软硬兼施下,采儿没撤地只好跟着冒险了。 她们主婢二人就这么绕到后门,偷偷溜出了德硕亲王府。 所幸绣庄于市集,五更鼓一敲便开门做生意了。 但她们才刚踏进绣庄,天空居然刷下雨,唯语很快的挑了她要的编绳,并把握时间带着采儿飞快地冲回府中,直往“翠竹楼”奔去。 倾盆大雨却已将她俩打成了落汤鸡,一直狼狈! 才进门,唯语和采儿便愕然地站在原地,一步也跨不进去,任由身上的雨珠湿答答地滴在铺了厚毯的地面上! 最后,还是采儿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她拉扯了一下唯语的衣袖,曲膝说道:“贝勒爷……” 熠侵目光犀利、表情肃穆地看着唯语,“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唯语自幼体弱,淋了雨又吹了晨风,说起话已颤不成句。 熠侵猛地拍了桌子站起,“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趁夜溜出府,是不是嫌我没好好照顾你,出外会情郎了?” “不……不是……”唯语才在浑噩之际已被他-把攫住手腕,狠狠地逼视。 “贝勒爷,您误会了,可不可以先让小姐换下湿衣?” 采儿见小姐原本红润的唇变得惨白,再也按捺不住地上前揪住熠侵的手,硬是要拉开他俩。 “放肆!你这个野丫头,不想要命了!”熠侵老羞成怒,用另只手拽住采儿的手臂往旁一掷。 采儿的背部撞上了门槛,吃痛地站不身,终至昏厥过去。 “采儿——”唯语惊嚷,顿时痛彻心肺,她死命地要挣脱他的箝制。 “来人啊!”熠侵扯开嗓门怒喊,立即来了两名小厮。“将她拖下去!” “是。”两人一见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采儿,吓得不敢出声,只好依令将她抬了出去。 “采儿……不要,我要看看她,采儿……你不能死,不要……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唯语不停地挣扎,将所有的罪过全揽上身,一时只觉心力交瘁、后悔莫及! “她没死!你少在那儿鸡猫子鬼叫的。”他箝住她手腕的力道更紧,眼见她的腕上已出了一道红痕! “你说她没死!”唯语终于停止了动作,全身松懈了似地跪在他面前。 “说,你是不是去和燕楚幽会了!”熠侵耸起两道浓眉,五官严峻森然,语调更是如冰刨般冷冽! “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没错,我是去和燕楚约会,你管得着吗?你只是个杀人魔王!” 唯语泪水潸潸而下,脸上一片漠然与恨意;她努力想撇开梗在胸口的派动,却力不从心,一张花容被泪珠浸淫得有如梨花带雨。 “我管不着你吗?”你是气我没将你霸占为己有,所以心生埋怨?” 他缓缓趋近她,嘴角那抹徐徐绽开的冷笑,已阴森诡异到教她战颤心惊。 “你要做什么!”唯语无力地坐在地上,一径地往后移。 “我想如你所愿,把你变成我的。”熠侵乖戾地邪笑,唇际浮起一记狠冽的弧度。 “不——”唯语是惊慌失措,此刻的他比前两次她所见的还恶劣、还凶狠。 “妈的,你就只会在我面前喊不吗?” 熠侵像拎小鸡似的狠狠地将她抓起来,贴在冰冷的墙面上。 唯语因衣服湿透,一股发自背脊的寒栗直窜上心头,她不禁打个狂颤! 他却视而不见,用力撕扯掉她湿透的外衫,突地,她的水袖内滑出一包东西和一只长命锁! 熠侵蹙着眉将它拾起,冷硬地开口向着贴在墙边的唯语,“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他便要打开长命锁。 “不,你不能看!”唯语急急往前扑。 不能看,这一看就不灵了!她记得父亲曾这般告诉她过。 熠侵一脚踢开她,倏然将锁内一张纸条抽出,抖了开定神一看—— 祈求 夫君熠侵化险为夷永保平安长命百岁 他心底蓦然一惊,漏跳了半拍,盯着唯语的泪容,“这是什么意思?” “我……”唯语已不知从何提起。 “说!”熠侵口气虽粗暴,语调里却有难掩的心痒;虽说他不懂她这么做意欲为何,但从那只锁上的大意他也略知一二了。” 他这么对她,她还为他祈福!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哽在熠侵的胸臆。 “我听说你……你明天和人决斗……所以……”唯语被他的恶形恶状钉在原地,连话语都一半封冻在嘴里,吐字困难。 “所以什么?”他的话气变得轻缓了些。 “所以,我打算连夜赶出这只长命锁,我希望你能……平安回来。”她清妍的小脸微漾愁丝,被他这么一搅和,她怕来不及编好长命锁了。 熠侵的胸口狠狠掠过-阵心悸,深沉的眸子轻划过一抹光彩!他心底的某个部分像搁浅了。 蓦地,他又瞥向地上的包裹的东西,刚棱有形的脸依然冷硬,但口气已明显柔化,“那又是什么?” “是……”唯语不敢吐实,怕他又忆及她趁夜偷偷离府的事。 熠侵弯腰捡起拆开它,里头赫然掉出数捆编绳!他再看看那只长命锁,上头所缺的绳系,比对之下,他立刻明白了! “这就是你出府的目的!”他苦着脸问,因为这-切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更不是他能掌控的结果。 她睁着两涨清潭似的眼瞳,轻轻地点了点头。 熠侵心脏猛地一阵紧抽,他倒退数步,被她认真且蓄着深情的凝眸闯进心底最无防备的地带!她本该和他一样,恨着彼此呀! “你刚才可以解释啊!” 唯语摇摇头,楚楚动人的面容里有着一丝恸意,“不能说的,在东西还没完成前说了就不灵了。可是……你还是看了。” “你希望我带着它去赴约?”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唯语轻点螓首,这时,窗外突然刮进一道冷风,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熠侵倏地将她打横一抱,放在床炕上,“你一身湿透了,再不换下,会受风寒的。” 说话的同时,他已开始着手为她褪下所有衣物,他的动作异常轻柔,这反常的举止让唯语震慑的说不出话! “爷……” “别再喊我爷了,以后就唤我熠侵。”他嗓音变得低沉粗嘎,视线已锁在她浑圆有致的胸前。 唯语的气息也混乱了,直觉想拿衣物掩身,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别动,让我仔细看看你。” 在他眸中出现一股热流,热得唯语全身燥热。 他的双手沿着她凹凸的曲线游走,颈侧、胸,柳腰,藕臂无一遗漏,那股由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触,令唯语轻搐了好几下。 突地,他俯身含住了她的蓓蕾,轻咬舐舔,大掌更是将两乳托高,将整张脸埋在沟壑之间,吸取属于她的甜郁芳香。 “熠侵!”她低抽了声,语气几近哀求。 他唇往上移,顶着她的耳际、颈窝吹气,邪恶的魔掌大胆地抚触她的大腿内侧,来回揉蹭。“告诉我,为何担心我的安危?” “我……”唯语已被他撩拨地语不成句。 “说,别跟我打马虎眼。”他以命令地口吻说着,拇指倏地按住股间的花蕊,暖昧地绕着圈,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激狂感触! “我……”唯语紧搂住他的肩,紧绷地开口,“我是担心你。” “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儿死,你可以早点儿得到解脱吗?”他邪魅地低笑,唇附在她的耳畔低语;他手上的动作则更为狂炽,“你可知我是谁?我可不是燕楚。” “我知道,你是熠侵。”她弓起身,重重吟出。 “你愿把自己交出来了吗?”他啄了一下她的唇,已感觉到手下的湿濡,他明白她已饥渴地想要他。 “愿……意。”唯语已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基于本能地脱口。 “我从不曾缺少过女人,所以也不屑强迫,我要你心甘情愿,免得以后回去在你老子面前乱嚼舌根。” 他的长指已在她的幽穴处轻探,激得她浑身一颤,也因此他看出她的青涩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她和燕楚不曾…… 有了这个迷惑,熠侵更欲解开谜底。 第10章 他立刻吻住她,轻拨开她的唇,直捣入甜密的禁地索取属于她的馨香。忽地,他抽开身,看着她朦胧的眼,对她低嘎幽魅地说:“你猜,接下来我想吃点什么?” 随之,他往下缓移,在她小腹下暂缓了会儿,感觉到她因需要而挪移,更得意地更往下探,直到那湿润的,神秘的领域。他伸出舌尖,舔尝着她兴奋之下的蜜津,继而疯狂地吸吮住她。 唯语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急欲后退,脚踝却被他抓住动弹不得,那小腹的火热已缓缓上扬,几乎烧伤了胸口,直至一股气息从口中猛然吶喊出来,一切才得到了释放! “小唯语,你还真甜。现在换我了。” 熠侵眸中布满了欲望的血线,他褪下身上衣物,露出肌肉累累的身躯。 他在唯语的五官上洒下细细碎碎的吻,在她再度沉迷之下,毫无预警地直闯禁地! 他因她的惊喊而定住了身,强抑的汗水滴上她绵密的胸上,而她柔软的肌肤却毫不留情地挑逗他,更显得甜蜜且迷人,也让他的自制力功亏一篑! “我要你——”他压低嗓音粗喘着。 当疼涩感退去,唯语不由自主地应和着身体的需要微微挪动身体,胸脯如蜻蜓点水般摩挲着他的胸膛,齿和唇更因激烈的需索在他肩上轻啮! 熠侵重叹了一声,炽烈狂猛的感觉间击溃了一切,高涨的火焰已超乎他能忍受的范围,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将他强烈的要表现了出来。“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你会尝到挑逗我的后果!” 他发狂似的一阵冲刺,带来了她需索的呻吟;他的口也不得闲的紧压住她的檀口,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腰,引导着她随着他的抽动而得到满足;直到她乳晕涨红,他更是迫不及待地含住了她,从吸吮与抽送中得到莫大的快感。 熠侵喜于她的每一声娇吟,贪婪地吞噬她的每一声喘息,享受着她娇躯所发出的每一次颤抖与抽搐,终至双双跌于欲海的狂涛中,渐渐随波逐流…… 他望着在他身上低喘的唯语,轻拂开熨贴在她脸庞的湿发。 他的身体明白地告诉自己,她让他得到了前所示有的激情满足,是她让他知道在男女情欲中,居然还能达到这种癫狂的地步。 以往,他和女人上床,只为了发泄和需要;今天这个笨女人居然让他得到了深陷其中的快感! 天!在他复仇的脚本中,并没这项编排呀! “你很甜也很撩人,本事不错。”他含欲地邪笑,丝毫不避讳地表示。 唯语窝在他的怀中始终不敢看他,只因他俩的关系已不同。 她真真确确地成为他的女人了。 “只要你喜欢。”她怯弱地回答。 “哈……喜欢,当然喜欢呀!”他凑近她,眼底闪过几簇暖昧不明的幽光。“如果我说,我还想要一次,你还会给我吗?” “嗯。”她轻轻点头。 “你将会发现选择我是对的,幸亏你没选择燕楚。” 一思及燕楚,熠侵顿觉满腔的恨意,掠夺的行径也变得粗暴!他再次挺身,这次却不再有怜惜。 “熠侵——”唯语立即疾呼出声,“好疼!” 他这才放缓了速度,在她头顶上狎笑道:“这样,是不是好多了?原来你喜欢是温柔,揽月楼的那些女人却沉迷于我的狂放,唉!你们女人还真难搞呀!” 乍听“揽月楼”三字,唯语心口猛地拧紧,毫无掩饰的厌恶在她脸上清晰可见,她恨,恨自己为何要臣服在他的身体下,缚绑在他的魅力之网中! 感觉到她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他表情冷冷地讪笑了,“你还真懂得挑弄男人的耐性,知道我欲罢不能,故意来这一招吗?” 他埋下头轻舔着她的耳背及发根处,双手挤揉着她的玉乳,技巧熟练地撬开她的贝齿,激发出原始的欲望! 唯语极力想排斥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但力不从心。看出她的痛楚,熠侵扬眉轻笑,手下更是肆无忌惮地抚探他俩交接的敏感处,撩拨起她的热情。 唯语按捺不住的叹出声,也弓起了身子。 熠侵邪魁地说了:“别傻了,既是我的人,你是再也抽不开身了!认命吧!” 在一阵阵的索求中,两人陷于一股灭顶的激潮中,终至他在她体内释放出种子…… 第五章 晌午时分。 唯语在熠侵的臂别中幽幽转醒,看见了枕边人,让她蓦然想起了凌晨所生的事!她脸蛋一阵潮红,急急起身,无意间却碰撞到熠侵的手肘,唯语大惊失色,深怕吵醒他!还好,他不过翻转过身,不再有任何动静。 她轻呼了口气,别过头时却瞧见了搁在几上的那只长命锁。 天!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匆匆下了床,来不及梳洗,她便坐在几旁拿起绳带勾针开始未完的工作。一针一线全是她满心的爱,唯语别无所求,只希望他会喜欢它。 日正当中,终于大功告成了。 唯语心满心足地看着手中的长命锁,再看看依然熟睡的熠侵,她没想到,他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会踢被。 她将长命锁偷偷塞进他的衣襟内,为他盖了被褥后也窝在他身旁安心入眠了。 当唯语沉稳的呼吸声传出,熠侵霍地睁开眼,从衣襟掏出长命锁想往窗外扔,却怎么也丢不出手。 他看了看唯语那张纯真的脸,一咬牙,又将它摆回了衣襟内。 翻起身,他无意的看见床单上的那摊落红,心口居然重重一揪! 他并非没碰过处子,只是,唯语那楚楚动人与绝美哀戚的水眸竟搞得他有点自责! 自责!不可能的。他逃离似的猛地冲下床,不再看她,直接迈出了房门;但他已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发生这种脱轨离谱的事了,他绝不能对她动了该死的情丝! 他得想办法疏远她、伤害她,让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 两个都动了情的人,这场复仇的游戏如何玩得下去? 一个时辰后…… 唯语再度清醒时已是午后,她突然睁开眼,看见了在屋里忙着打扫的采儿。 “采儿,你没事?”她霍然坐起,大声喊道。 采儿回首绽出可爱的笑意,“我没事,让小姐担心了。” 唯语冲上前握住她的手,喜极而泣,“可是,我当时看你不省人事,把我给吓坏了,熠侵说你没事,我还以他骗了我。” 采儿听出了她话里的话病,人小鬼大地偷偷探问:“小姐,你怎么改口了?是不是贝勒爷……” “采儿,是我先问你的话的。”唯语一脸绯红。 “好,我先说,当时我背部撞上了墙晕了过去,幸好穆荦护卫运气为我疗了伤,我睡了一觉就好了大半了。” 采儿开心地说着,突然又猛一皱眉,“不过,贝勒爷时候真的好凶呀!我还以为他会打你,还好是打在我身上。” “采儿,抱歉,都是为了我……”唯语歉然地噙出了泪雾。 “我的好小姐,我又没事,你别哭嘛,瞧,床榻一团乱,我帮你整理吧!” 采儿朝她一笑,便往前走去,唯语正想拦她,却已迟了一步?采儿已瞧见了床上几族已干涸的色迹。 “贝勒爷,他真的……” 相对唯语的羞赧,采儿又是兴奋至极,这表示他的关系可能会改变,小姐不用再独守翠竹楼终老一生了! 唯语窘迫地点点头,这更确定了采儿的猜测。 “太好了,这表小姐和贝勒爷已经更迈进一步,成为真实的夫妻了。”采儿一边开心的说,一边换着新被套。 夫妻?唯语悲淡一笑,心头怅然若失。虽说熠侵要了她,但他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漠然,在他心里她或许连个侍寝都不如。 一抬头,她瞧见拱窗外西斜的落日。唯语猛然起熠侵决斗之事! “采儿,决斗的时间到了吧!”唯语颦眉蹙额地走向门外,倚在楼台沉思。心头已无情无绪、神思恍惚! 不知他发现了那只长命锁了吗?可有携在身上,还是把它扔了?思及此,唯语更是黯然神伤。 采儿跟了出去,“时辰已到,不知……结果如何?” 采儿突然瞥见小姐一脸愁容,她立即漾开笑脸安慰着,“小姐放宽心,我听人说咱们贝勒爷武艺不凡,不是那么容易被撂倒的。何况,有小姐精心编制的长命锁带在身上,绝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的安慰,我会有信心的。”唯语隐隐一笑,心却是恍惚。 采儿摇摇头,轻声叹息,“小姐,进屋吧!夜里你一定没睡好,再进屋歇会儿吧!” “我睡不着,只想在这儿站一会儿。”此时此刻,她哪有睡觉的心情! “好吧!那我去拿件大氅来。” 待采儿的声音消逸后,唯语这才掉下泪。天可怜见,熠侵可知她爱他的心是愁肠百转、思惹情牵。 而他,几时才能化解心中对她根深蒂固的恨意?月已升,唯语依然愁眉莫展在倚在窗前待着熠侵的归音。 只是,她身处偏远的翠竹楼,即使有消息,也未必会传来这儿。 这项认知令她心头一片怆然。 “小姐,小姐……”采儿兴匆匆地跑进了楼阁,气喘吁吁地瘫靠着门扉。 “怎么了,是不是有贝勒爷的消息了?”唯语上前轻拍她的背脊,“瞧你喘的,有话慢慢说。” 采儿点点头,嘴角露出开心的笑,“没事了,贝勒爷平安回来,听说六阿哥的也没事,两个人过招后平手,景后就不了了之了。” 第11章 “真的谢天谢地。”唯语悬在喉头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小姐,我还听说贝勒爷因心情愉快,准备摆席与所以侍妾狂欢整夜。”采儿不忘将方纔顺耳听来的消息一并道出。 “所有侍妾!”唯语心中猛然一阵紧缩,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之一,况且他还说过她连做妾都不够资格。 采儿未曾忽略掉她飘忽无神的脸色,不禁叹了口气,“小姐,你出阁时老爷曾交代过,像贝勒爷这等矜贵身分的男人,三妻四妾是难免的,你要看开些呀!” “我懂。”明明早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为何在耳听闻时依然会如此有,她着实不愿去探究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告诉延迟自己认命吧! 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了她自悲自悯的神志。 “衣姑娘……”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音。 “是穆荦护卫。”采儿猛然拔退门闩开了门。 “见过衣姑娘,穆荦奉贝勒爷之命,护送姑娘至前厅共享晚宴。”穆荦依然站在门外,十分恭谨地说道。 唯语一楞,没想到她也有份。 “小姐,快呀!让采儿替你打扮梳头。”采儿开心地转首对穆荦说:“请穆护卫稍待片刻,我的动作极快,马上就好。” 穆荦点头应允,自动上门在屋外恭候。 唯语被动地被采儿带到梳妆镜前坐定,看着一头乌丝放下又拢上,云髻斜绾,楚楚生韵,再涂上粉嫩色泽的胭脂,那唇瓣便像生了水似的,令人只想一亲芳泽;衬上淡水芸蓝丝缕长绸,不露痕迹地将唯语潜藏的内韵气质、婀娜神采、姝丽容颜表露无遗。 “好了,小姐,你瞧,现在镜里的美人有精神多了。”采儿很有成就感地在一旁喝采着。 “不过吃个晚宴,何必打扮成这样。” 唯语不是满意采儿的手艺,她只是害怕……害怕熠侵会认为她是为了讨好他才如此盛重打扮的。 但,唯语扪心自问,她又怎能昧着良心,说她无心讨他欢心呢? “我一定要贝勒爷将今晚的目光全都放在小姐身上。”采儿倒是极有信心。 “可是……”唯语依然踌躇不定。 “别可是了,穆荦护卫在门外已等急呢!” 采儿将唯语拉离了椅子,将她往门外推,门一敞开,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穆荦见了特意的扮过的唯语后,眼睛也明显一亮。 “姑娘可以走了?”他随即敛目道。 唯语点点头,看了眼采儿后,便随穆荦前往熠侵贝勒设宴的“赋闲厅”。 “赋闲厅”位于王府北翼之花幕内苑中,里头净是汉唐时期的古物真迹,李白、杜甫的诗赋画作,深深刻划出赋闲厅悠逸闲适之情。 唯语到达时,坐席己满,她这才发现熠侵所谓的侍妾居然有十来位。这个发现瞬间侵入心间,唯语感到一阵揪心! 正欲折返翠竹楼,背后却响起熠侵慵懒的的嗓音。“站住,既然来了,还没喝杯酒怎么打算走了?来人,赐坐。” 众妾闻言,也只是越往熠侵的位置挪移,腾出了个离他那么远,那种威胁性就没这般重,至少他看不到她眼底的伤痛。 “今儿个我心情忒佳,所以请你们大伙聚在一块认识认识新人。” 他坐在主位上,伸展四肢,成熟男人的魅惑力隐隐散发在举手投足之间,吸引了每个人的眼光,唯独——唯语。” 她不是不想痴望着他,只是她瞧见了在场其它的着迷者,她有点自暴自弃的心理。熠侵少她一人的注目应该无妨。 没料到,熠侵的眼光始终放在她不悄的沉闷表情中。 “今天似乎有人企图扫兴。”他温柔地勾起唇角,但眼神却如鹰枭般鸷猛冷锐,被那目光扫到准是千疮百孔。 唯语颤抖地绞着手绢、咬着下唇,似乎已能感受到熠侵不好意的目光正是针对她而来。 他方纔口中所说的“新人”是指她吗? “坐在最远处的那个女人,你过来。”他不指名道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在唯语身上,令她不禁起了记寒颤! “要我再说一次吗?”熠侵独特慵懒的音色,渗着危险的意味。 唯语猛抬首,立刻瞧见所有人的眼光全投注在她身上,她不由得正襟危坐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熠侵,“你……叫我?” 她省去了称谓,是他不准也不用尊称他为爷,可是,在大庭广众下喊他熠侵,她又喊不出口。 唯语抖颤地看着他。 他脸色持平,看不出喜怒,似乎并不在意她怎么回答。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极了铁律,语气丝毫不带强迫,却冷冽地让人无法不依命而行。 唯语踩着小步伐走去,看得出在拖延…… “快!”熠侵瞇着眼,眉峰微微紧蹙,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的冷光。 唯语缩冷了-下,立即迈步走向他。 在他面前站定后,熠侵冷哨地凝视着她,伸手狎玩着她腴润的脸颊,“你总喜欢挑战我的耐性,我真难想象,今早在我身下那个乖顺的小女人跑去哪儿了?” 啊!唯语脸蛋一阵潮红,他怎能在众目睽睽下说出这般轻佻的话语!她的一双美目怒视着他,却发现那抹戏谑地笑意始终未自他脸上消失! 望着她那红透像烧虾的俏脸,熠侵满意的撇撇唇,指着自己的大腿,“坐。” 唯语又是一楞,她甚至已感受到来自周遭憎恨的眸光。 “似乎我每句话都得对你说上两遍才行,你是傻了吗?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就像鹰一样,精准地把对方纳入他的掌控之中。 她虽害怕,但一股傲气使然,她故意别过头不去看他张霸气的脸孔。 “小霞,起来,把位子给她,你坐在我腿上。”熠侵登时怒意勃发,方纔平和的表情已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强而有力的火药味!他犀利如火的紧瞅着她的脸,似乎已准备让她尝尝违背他意思的后果。 一个仇人之女,他是毋需对她别眼相待,是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啐!他闷闷地咒骂了自己一声。 名为小霞的侍妾立即起身,在圆臀移至熠侵大腿上时,不忘向唯语发出胜利的目光。 熠侵双手绕过小霞的腰,手掌托着她的玉乳,隔衣轻轻抚弄着。他眼带邪笑望着怀里的女人亢奋激动的表情。 在场的女子无不都心荡神驰,彷佛熠侵那双邪肆的手,摸着的是她的身子上。 唯语就坐在紧邻着他的位置,她虽觉得痛苦,但又无法表现出来,只好默默地吃起菜肴来。 “你的胃口似乎不错吗?”熠侵低嘎轻笑。 唯语持箸的手伸到一半,却因为他这句话而顿在半空中,回眸一望,原来他是在和怀中的女人霭霭柔语。 她能感觉他的手肘有意无意碰触着她的腰侧,顶着他的手肘望下去,唯语看见的是他伸至小震胯下抚触的镜头! 小霞喃喃地不断呻吟,扰得唯语紧蹙秀眉,差点将方纔硬挤进城胃里的东西吐出。 熠侵挑衅地看着唯语那张痛楚的脸,也将她的反应映入眼帘,他不禁嗤笑了声,“嫌恶心?你昨晚不也欢悦其中?” 她呆若木鸡地凝着眼前的瓷碗,未作任何反应;然而,颤抖的双手却泄漏了她心底的痛。 见她仍无动于衷,熠侵气愤地把怀中美女一推,猝不及防地将唯语搂到他的腿上,望着她错愕的小嘴,他立即猛然欺上自己的唇,吻住两瓣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的柔软。 他的舌直窜入她口中,搅乱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唯语自知要反抗,但却被他缠绵的吻弄得全身乏力! 见她渐渐松软了下来,熠侵这才放开她,但舌依旧留恋她的柔唇,轻抚又挑弄,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淡淡扬起,“你很聪明,喜欢以这种煽风点火的方式吸引我对你的注意。” “我没……” “闭嘴,我今天就让这些观众看看你到底有没有!” 他瞇起眼,眸中激射出锐不可挡的怒火;而她就像飞入蛛网中的蝶儿,再也脱不了身了。 唯语眼望侍妾存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心窝就觉一阵抽痛,她疾速扭动着臀,亟欲脱离熠侵的桎梏。 熠侵却因她的扭动,受到一连串欲火焚身的刺激,他一手探进她衣衫中寻找那玫魂的花蕊,恣意揉搓狎玩,火热的舌更是紧贴在她耳畔,撩起她熟悉的狂爱情潮。 登时,僵冷的空气中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唯语的低嘤。 “瞧见了没?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没有?”他粗喘着,望着她满是嫣红的脸蛋。 “别这样……”她闭上眼,企图持平自己的呼吸。 “是吗!你不是要死我了,否则,怎会做这种该死的长命锁硬是偷偷塞在我的衣袋内?”他顺手拿出衣袋中的长命锁,蜷起唇角,露出的笑是既酷又冷。 “给我——”禁不起他的羞辱,唯语伸手想夺回它。 “别想,我偏爱将它给扔了。” 语未歇,熠侵已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物往东边的窗口拋去! 唯语悲伤地惊喊:“不!不要——” 她知道,窗口过去就是府邸中的溪沟,掉下去就再也捡不着了。 他为何,为何要如此伤她的心? “你们全给我滚下去!” 熠侵单手一挥,脸色如暴风来临般阴奸无比,吓得周围的侍妾全部一哄而散!瞬间,偌大的“赋闲厅”只剩是他们两人。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为什么?”他噙着阴邪森冷的笑容,端视她一脸的困惑,“莫非……你打算与我合演一出春宫片给他们欣赏? 第12章 你若愿意,我倒是不反对。” “不要说了!”唯语捂着耳朵,忍住羞辱。 他撇唇一笑,随即风一推,将“赋闲厅”中的大门封闭起来。“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你要做什么?”唯语感觉熠侵的手已伸入她的腰际,轻轻摩挲着她撩人的肌肤,那酥痒的滋味令她倒吸了口气。 “你说呢?难道你的特意打扮不是为了得到我疼爱?”他邪恶带魔力的手指渐渐往下侵移,并在她耻骨上停留抚触那柔软的毛丝。“你真美……连那地方也是如此的柔软。” 熠侵的大掌整个覆住她的私处,“你浑身上下都是让人惊讶的细胞,彷佛生下来就是为了替衣禄禹还我的债。” 唯语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加速,两股间有暖流在窜动;她全身紧绷着,丝毫不敢移动,深怕他会有更进一步的侵略。 熠侵注视着她的眸光倏然变得浓浊幽暗,当他的另一手霸住她的双蜂,立刻感觉到身下的硬挺。 他明白唯语要他,就和他要她一样,只消再稍加逗弄,一定手到擒来。但他宁愿慢慢跟她耗,虽然这么做明显地是折磨他自己。 他手一松,唯语立即虚软地倒卧在波斯毛毯上;他半跪在她面前,冷不防地扯开她的外衫,单手拉开她的肚兜,埋首轻舔她的乳沟,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浑圆的曲线,偏偏闪过敏感脆弱的乳尖。 熠侵满是欲望之火的眸子倒映出唯语渴望的姿态,他狎语道:“你要我碰你的乳头吗?” 她叹了一声,无意识地点点头。 他满意地俯身,以舌尖轻触她的玫瑰,令她全身轻颤,忍不住弓起身,一副酥痒难而的媚人姿态。 紧接着,他逗划着她的粉红乳晕,他喑哑的道:“你的肌肤越来越烫了,想要我了?” 他的双手不得闲地按着她的臀部、大腿、与两腿间的敏感地带,磨人地、缓慢地、揉蹭地,以手指轻轻在穴口抚触,一波又一波地把她推向火热的游涡,渐渐探进她女性的最神秘处。 突然,他一撤手,唯语失望地低吶了声;熠侵轻扬一边唇角,开始褪下自己的衣物,又突然将她转向一处晶透的柜面,“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怎么为我吶喊。” 唯语急欲遮住脸,她顿觉羞涩满胸,惭愧至极。 柜面反映出的这个女人是她吗!渴望的眼就和勾栏院的妓女没啥两样啊! 不,她不要! 他猛地扯开她的手,以凶猛的口吻道:“我要你看你就看,别在我面前装害臊,我知道这不过是你伪装清纯的手段。” 唯语逼迫地看向柜面中的自己,她眸底透露着浑然的无辜,一如她的情欲是此地纯洁,原始。 此时他突然由背后猛地占有了她,他像个掠夺的狂狮,霸占住她整个心灵,也将她带领到忘我的巅峰! “看着,我是怎么要了你的!” 他口出鲁莽,狂野地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直到他的欲火濒临了爆破的临界点,将满腹的火热释放在她的体内…… 唯语轻声的低位声回荡在他怀里,熠侵心口一紧,却故意将这种情绪撇开,嘴角荡出一抹诡笑寡情冷冽地徐言:“何必哭得这么委屈,我只不过是顺遂了你的心愿罢了。” “你心底的恨意到底消了没?” 唯语清澄如水的眸光一直定定地停泊在他的脸上,嘴角抖着一抹苍凉的笑容。 她的话感动了熠侵,他把偾张的情绪摆在脸上,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你要我如何为我父亲三年前无意犯下的错事补偿?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全部偿清?”在她水灵灵地眼波中流转着楚楚动人的光影。 “怎么?偿清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他紧捏住她的下颚,瞇着狭长的眼眸,灼灼逼人地望进她满是凄楚迷惘的动人脸庞。 “留下如何?不过是你众多女人的其中之-。” 她闭上眼,以防眼中泛滥的泪夺眶而出,她更不敢与他比寒星还冷冽的眸光对视。 熠侵闻言,淡淡扬起一道浓眉、性格的唇角微微往上勾,“吃醋了!原来你也和一般女人一样,有着‘贪得无厌’的坏毛病。” “我并非吃醋,只是不想再看见你跋扈的模样。”唯语急吼,隐忍的终至溃决。 “若不是我这跋扈的模样,你会在我身下吶喊、低吟,畅快欢愉吗?女人,你省省吧!太矫情只会让我厌恶你!” 他故意抽离两人间的距离,以一副意淫的眼神直瞟着她满是红晕与吮痕的裸身,“瞧!又泛红了,是不是又想要我了?” 唯语立即抓起身旁的衣物迅速穿好遮身,“你别过来,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给你个机会忏悔觉悟,否则被冰冻起来的感觉可不好受啊!难道你想尝尝如宫中嫔妃被摈入冷宫的滋味?”熠侵话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唯语闻言心痛地双手紧握成拳。 “不说话?你很任性喔!”他眼已露出凌厉森冷。 “随你,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我就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让你待在‘翠竹楼’直到终老。”他愤懑地往屋外口吼,“来人啊!” 房门立刻被打开,穆荦走了进来,拱手道:“贝勒爷,有何吩咐?” “把这个女人带回翠竹偻,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楼半步。”熠侵沉着声,嗓音挟着无情的冷意。 穆荦看了眼唯语又看向熠侵,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道:“是。” 唯语就这样被带离了“赋闲厅”。 临去前,她回眸的那撇绝冷的目光,仿若是一道冷光直劈进熠侵的心间;而他只是别过脸,玩弄着身旁的古董玉皿,伪装出冷硬的姿态! 自从上回唯语由赋闲厅被带回翠竹楼后,她已足足一个月未曾见过熠侵了。 他当真如他所言,狠心地准备把她囿在这小小的楼阁一辈子吧! 她倚着栏干,思绪陷入极度的绝望;也因为心境不宁的关系,她往往食不知味,整个人已瘦了一圈!加上,近日她老觉心口郁闷,极度反胃,常常因干呕良久而神情憔悴。 “小姐,你这么不吃不喝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采儿极尽所能的劝她,但她总是静默以对,采儿明白,她无非是想念着贝勒爷,只是嘴上不说。 “若你想吃点清淡的,我去帮你煮些粥好吗?” 采儿瞧得出她近日只消吃了带些油腻的东西就呕吐,难道小姐吃坏了肚子?但又不能一概不吃呀! “我不想吃。”唯语已经有明显的寻死状态,她似乎不想活了! 与其人继续留在这里终老,不如早点死了痛快! 看着小姐幽怨的眼神,采儿的眼神也是一阵酸疼,“小姐,我知道你想着贝勒爷,如果你放弃一切,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他。”她沉重的说,表情寒冷。 在心底暗涌的情愫尚未激起璀璨的花束,就被他的冷言冷语给浇灭了生机,想要再复活,谈何容易。 思及此,唯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倾泄而下,胸口莫名塞着一股沉重的悲戚。 被他吹皱的一池春水,何时才能回复平静? “说的也是,贝勒爷也太过分了,把你软禁在这儿就算了,还叫那个小霞来这对咱们颐指气使,大声嚷嚷,谁理她呀!”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小霞带着丫鬟来到翠竹楼,摆着架子对着唯语叫嚣,要她识想点儿,别想在贝勒爷面前得到什么恩宠,目前,只有小霞进得了贝勒爷的寝居“净霈居”,其它擅自闯入者,最后只能得到坐冷牢的命运。 采儿好不甘心,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好歹翠竹楼也是她们的地方!凭什么让那恶女来这儿大呼小叫、喧宾夺主的。 唯语摇摇头,“这就是侯门深似海的苦楚吧!我认了。” “那你也得为老爷想想,若他瞧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难过的。”采儿几乎被她那抹决绝的眼神给吓住了! 小姐可是老爷心头一块肉啊! 思及爹,唯语全身的血液霎时凝结,脸色如蜡像般死沉;她对不起爹注定得让他操心一辈子。 “我对不起爹.呕——” 突然,胃部一阵翻腾,泛酸的感觉直上喉间! 唯语忍不住冲向屋外,在长廊这就跪着干呕了起来。 “小姐,我看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去请大夫来给你把把脉吧!”采儿不停拍着她的背部,不断劝说着。 “不,我不要!”医好了又如何,还不是逃不开被软禁命运。 此时,站在竹林里已有一段时间的穆荦倏然转身离去,他心里明白,贝勒爷明明惦记着她,却拉不下身段。而他,只好代替贝勒爷偶尔来瞧瞧,再以无所谓的口气将她的近况不着痕迹地告知爷听。 “那怎么办啊?”采儿急坏了,小姐一向待她如妹,她怎能见她自生自灭;但她们又走不出翠竹楼,她又该如何把话带给贝勒爷知道呢? 小姐的命不该是那么苦的! “采儿……”唯语看着采儿焦急不堪的脸色、 忧郁的眸子,轻轻扯出一抹笑,“放心,我没事的。好,你去煮粥,我试着吃吃看,希望不会再吐出来了。” “真的!”采儿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当然,我一定吃。” “好,我马上来,你等一会儿。”采儿兴高采烈地奔向楼阁后方一处新搭建灶房,每天都会有厨娘送菜过来。 唯语看看采儿雀跃的背影,脸上蓦然泛起一阵苦笑。 第13章 如今自己所仅有的,就只剩下与采儿的情谊了,她不能让采儿担心,她一定得吃点儿东西,或许有一天她能离这个地方,重新回到爹身边,过着以往快乐无优的日子,对!她该坚强下去…… 第六章 熠侵坐在厅内品茗,耳听穆荦的最新报告。 “启禀贝勒爷,您要我调查的事,已有眉目了。”穆荦恭谨的回答。 “你说。”熠侵并末抬睫,吸了口刚来摘的金萱,一股淡淡的茶香掠过舌尖,直觉爽口润喉。 “燕楚近日和一位叫傅青云的人走得最近,据我暗访得知,那个姓傅的当初好是熠侵俊将军麾下的一员。”穆荦缓缓道出,眼看这条线索已足以证实燕楚对三年前熠侵俊将军之死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哦!可知他与燕楚的关系?”熠侵放下闻香杯,眼神变得闪烁锐利。 “他俩是幼时玩伴,交情匪浅。” “衣禄禹呢?可曾和这个姓傅的有任何联系?”他如鹰的神情,将其内敛沉稳的心思刻画得更是深峻。 “这倒没有。”穆荦再度回答。 “怎么可能?”熠侵沉吟了一会儿,在他的观念里已深埋下衣禄禹的燕楚狼狈为奸的印象。傅青云既已找上燕楚,不可能不与衣禄禹联系。 “或许衣先生真是无辜的,熠侵骏贝勒之死另有隐情。”穆荦突然道,事实上,这句话他三年前就想说了,只因熠侵当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又突然离京三年,他一个人下人根本不便赘言。 “怎么了?穆荦。你为何突然替衣家说话?”熠侵一拍案头,猛地站起。 “穆荦不敢,只是……”他迟疑了一会儿。 “说——” “有一次,我跟踪傅青云,发现他们正在打主意要对付衣先生,如果衣先生真有参加预谋,他们为何要加害他?”穆荦道出他无意中发现的可疑之处。 熠侵眉蹙如山,回身面对窗外,彷佛陷入了沉思中,久久他才转首道:“这事就交我去调查清楚,还有衣禄禹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在整件事尚未明朗以前,绝不能让他死。” 穆荦闻言,嘴角微微带笑,应诺,“是,属下这就去办。” 走至门边,穆荦蓦地止住了步伐,以熠侵听得到的程度道:“她已数天未进食,变得不成人样了。” 未等熠侵发言,他的身影已飘然远去。 熠侵双手握紧成拳,松开,又握紧,最后闷哼了一声,大步跨出大厅,直往翠竹楼迈进。 夜已深…… 翠竹楼此刻除了竹梢摩挲的声响外,就只剩下唧唧蛙呜了。 晚风吹开了纸窗,冷意围绕整间屋内,更显得凄凉。 唯语躺在床上,紧紧倦住身躯窝在床角。 熠侵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个景像。 他深锁眉宇,目光一直投射在她畏冷的娇躯上。 他伸手一挥,掌风关上窗门,屋内登时冷意已渐消褪。 他余光一瞥,看见桌上一碗尚未动用过的粥,难道她真如穆荦所言数天未进食?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拿过粥,他运气将已凉的粥加温,先舀了-匙就口试了度,温度适中。他单手支撑起她的身子,让她转身向他。 被惊醒似地,唯语霍地睁开眼,正对上熠侵那双温柔的眸光,这是她梦中经常看过的,原来她又作梦了…… 她徐徐的闭上眼准备入眠,听见一个月余未曾听闻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如春风般轻拂她心间。 “先吃点儿东西再睡。” 唯语再度睁开眼,急忙要起身,却力有不逮,身子一垮又倒回了床上;“贝勒爷……我……” “别慌,慢慢坐起来。”他一反往常冷冽的态度,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他右手绕过她的腰际,稍稍一撑,唯语便轻松地坐起身,只是一脸懵懂和飘忽的表情让他见了好心疼。 她果真瘦了不仅一圈,原本就水灵地大眼如今变得更深邃了,两颊微凹,更凸显得出弱不禁风的纤柔。 熠侵竟发现自己心底已泛起那要不得的揪心疼惜之情! 她何苦作践自己的,是为了报复他吗? 如果这是她的目的,她的确成功地挑起他的罪恶感。 “唯语无法起身向爷叩安,失礼了。”她低首道,实在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这副憔悴有如风中残絮的模样。 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他,没想倒他居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 “我说过,准你喊我的名字。”在他平铺直述的话语中,平淡得不掺任何感情,但却令她打从心底暖和了起来。 “是,我明白。”她依然不敢抬头。 “为什么不吃饭?”他口气变得粗重。 “我有……” “饶舌,在我面前别想欺瞒我任何事。”熠侵牵动唇角,表情是莫测高深,难以捉摸。 他的话勾起唯语浑身一颤,她紧张地舔舐着自己唇瓣,却没想以这模样在男人面前是何等撩人? 若不是体谅她身子不堪折磨,熠侵发誓他会立刻要了她! 一个月……他居然想她想了一个月! 忽然,熠侵想起手中的粥,他轻舀了一勺抵在她的唇际,|奇+_+书*_*网|语调平平地说:“吃。” 唯语瞠大目,难以理解他为何要放下身段这么做。 “我……你……”她竟紧张的误不成句! “什么啊你啊,毒不死你的!你吃是不是吃?”烦!这小女人居然不领情! 唯语见他眼中寒光闪闪,无疑是生气了,连忙张开口,让他硬塞进一匙粥。 或许是久未进食的胃部一时间不能适应,唯语胃部又是一|奇+_+书*_*网|阵翻搅,险些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他发现她明显地不对劲,脸色乍青,十分难看! 她一径地摇着头,因为,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她老是吃什么吐什么。“来,再吃一口。”他命令道。 “不——”她轻摇头拒绝,东西还梗在胃部,难过至极。 “你只会反抗我吗?”他犹如铁铐一般的手臂绕住她的纤腰,不让她有退却的余地。 “我真的吃不下,一点儿……胃口也没。”他的靠近,让唯语全身莫名的悸动;只因他身上充满一连串解不开的谜和魁力,让她无怨无悔地沉迷其中。“没胃口?如果这么做呢?”熠侵嘴角泛起讥弄的笑意,在她腰间的大掌全无一丝撤意。 唯语尚未理解他话中的含意,自己拿碗就口喝上一口粥,并猝不及防地俯身压住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徐徐哺渡入她口中。 她大惊失色,亟欲抽身,却被他以大掌箝住后脑,动弹不得! 他温热的男性气息伴随着甜甜的粥香滑入喉中,唯语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这种感觉,而且还接受了食物。 她偷偷睁开眼,恰巧被他捕捉到她打量他的目光,令她陡然一震! 熠侵拉出一小段距离,嘴角挂着笑,“原来这是你的嗜好,非得要我这么喂你,你才肯吃东西?” “不——”她慌了! “别说不,我很乐意奉陪。”随即,他又依佯画葫芦。事实上,他是想借由她柔软的唇瓣来抚慰他一颗受困已久的心。当唯语吞咽下后,立即毫不留情地吻住她,火热地攻占她的城池;他的吻急切且狂狷,惹得她娇喘连连…… 他眸中反映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狂佞霸气,性感的唇瓣变成一道慑人的弧度,令人晕眩。 唯语几乎快承受不起他吹拂在她唇边的阳刚之气,是是种魔力,可让人一瞬间迷幻的鬼惑力量。 “你瘦了许多,腰又细了一圈。”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锁进她衣衫内,轻轻掐弄着她的纤腰。 “不,我不舒……舒服。”唯语瑟缩着,她最近真的很虚弱。 但,熠侵却故意会错意,“不舒服?这样——感觉如何?” 他修长的指往上一伸,托住了她整个右胸,大拇指迷乱与癫狂。 “这就是你玩的把戏!”他低嘎的笑声满是鄙视的味道,粗狎的言词听在唯语耳中更觉心痛。 唯语咬着下唇,冷冷地回视他,“你是来关心我还是来取笑我,更或者只是来看我死了没?” 强烈的羞愤撕扯着她的自尊,他冷酷的语调更如细针般字字扎进她的心坎上。 “我的小女人生气啦?” 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慵懒却暗带精锐地梭巡着她那张饱含委屈的小脸,“再怎么样我还是让你骗来了,是你告诉穆荦你好些天没吃饭,以苦肉计骗他上当,进而计划骗我过来是吧?” “你走,我没有!”在以额抵额的近距离下,唯语瞧见他眼里闪着狂热,无以名状地奇异颤动在她心口跳跃。 “你除了叫我走外,还会不会说别的?譬如说,要我爱你,或者你愿意使出浑身解数来伺侯我,只要我得到欢愉,就放你踏出翠竹搂之类的话。”他冲着她邪笑,声音中没有半点怜悯,只有讥讽。 “你能答应我所有的事吗?”她试问。 “你不妨试试看。或许我一高兴,会答应你所有要求也不一定。”熠侵轻柔而沙哑的语气使她全身额抖;他扭开她颈间盘扣,已准备褪下她的衣物。 唯语紧抓住他的手,不愿再被他推落至万丈深渊。 但他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呵,“你已经挑起我的欲望,别傻得希望我为你禁欲。” 他很快地亲吻她不住发抖的唇,双手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将她身上的衣物迅速褪除。 第14章 唯语没再阻止,任由他的手与夜风冷热交错的轻拂她的娇躯。 他顶着她的锁骨,颈窝印下许多细碎的吻痕,然后来到亵衣边缘亲吻她胸脯的上段曲线。 唯语情不自禁地发出喜悦的啜泣。 他抬首看她迷蒙的眼神,邪恶地笑了,“瞧!你不是快乐得很?” 再度低首时,他将唇印在她圆润的乳房上,湿热的舌,充满节奏地在乳尖撩绕轻弄吸吮。 她呻吟了声,不由自主地发出低喊,把自己火热的身躯紧紧贴上他,对他的饥渴已远远超过本能的恐惧,她好希望他能碰触她、爱她…… 望着她的痉挛和战栗,他唇角邪魅的笑意更深了。 突然,他单跪在她脚边,背光的他看来更显得黝黯、硕大,仿若天神一般伫立在她两腿间。 熠侵扬起一边唇角,粗糙的指尖扫过她的大腿内侧,喑哑的询问:“喜欢吗?要不要我再上一点?” 她忍住气,不敢说话,就怕这一发声美好会就此破灭。 “这样,喜不喜欢?” 熠侵手指徐徐上巡,轻轻拨弄她敏感的三角地带,他那巧妙的手法令唯语禁不住娇声低吟、四肢轻颤! 随即,他的唇也加入了挑逗的行列,在她的穴口轻舔蜜爱,令她阵阵痉挛,终至忍受不住地弓起身,“熠侵……” 他立即起身,褪下自己的长裤,似魔的音律在她的耳畔缭绕,“你终于承认自己的需要了。” 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想要她呢?整整一个月,他想了她整整一个月! 每每在踏进翠竹楼的剎那他却怯了场,他告诉自己,她只不过是偿债的贱女人,不值得他如此看重。 只是,为何在面对她的柔美时,他总是无法抗拒呢? 所以……他必须知道她是否也和他需要她一般地需要他?“熠侵——” 当他温热的体温靠近,诱人的低语呢喃时,唯语已按捺不住地直唤着他的名。 熠侵猛地吻住她的唇瓣,挺身进入温热的管道中,唯语的低呼已被他吞没在他口中。 随着韵律的摆动,他越冲越猛;唇舌也不得闲地在她柔软的口中肆虐,和她的交缠、引导。深深探入。 渐渐,她降服在他所赐予的狂喜中,无尽的火焰裹住他俩,双双沉醉在这亘古的永恒爱欲中。 “现在你懂了吗?你根本离不开我。”温存过后,他霸道的话气依然不减。 此时唯语眉头一皱,睁开的眸底似乎得有些恍惚,她再次闭上眼,脸色却苍白无比。 熠侵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立即拍着她的脸颊,“你醒醒,你怎么了,衣唯语,你给我醒醒……” 唤了半天,唯语依然没动静,熠侵心下一惊,迅速为她穿上衣物,抱起她疾奔出翠竹楼。 唯语猛地睁开眼,顿觉全身疲惫不堪,她几乎累得动弹不得、虚脱不已。 霍然,她忆起熠侵前来翠竹搂后的一切经过,霎时双颊复上红云,她羞怯地又闭上了眼,只不过后来的事她似乎已不复记忆了。 “怎么?才刚醒就摆出这副勾魂的脸色给我,你是何居心?” 唯语震惊地看向床侧,这才发现,原来熠侵就躺在她身畔,而自己……居然正窝在他胸膛…… “贝勒爷……”她突然想了王府中的礼节,连忙起身打算福身行礼。 “别动,这回又晕过去,我可不会再救你了。”他嘴角浮起一抹暧昧的诡笑,他似在笑话她的没用。 “我晕过去了?”她怎么不记得了。 “是啊!就晕在我的怀里,我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神勇,会在办完事后让女人不省人事。”熠浸以一只手玩弄着她的发丝,平缓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狎玩。 这种近乎冷血的语调,让唯语陷入一阵无尽的苍茫中。“抱……抱歉。” 她突然发现自己并非身在翠竹楼,于是问道:“这里是哪儿?” “净霈居。”熠侵淡漠的回答。 “净霈……”唯语蓦然想起,“那……不是你的寝居吗?我……我立刻回翠竹楼。” “你这是干嘛?”熠侵压住她的身子,语出不悦。 “我不能再留下。”唯语怯生生地看着他,眸中流露出脆弱。 “为什么?”他蹙紧眉峰,瞅着她微颤的羽睫,更意会出她心底那抹深深的骇意。 “你似乎不能忍受有女人进入净霈居,我不能造次。”她像只惊弓之鸟,急着跳出这危险的牢笼。 “谁告诉你的?”他脸上迅速复上阴奸,眼神如刀锋。 唯语望着他阴冷的五官,战栗掠过她羸弱的身子,恐惧浮上她的眼,令人窒息地感觉压得她说不出话。“没……人……” “你似乎总可以为了别人来忤逆我?”熠侵肆无忌惮的眉一挑,讥讽地勾眼看她。 “我不是……也不敢,我真的没有。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我怎么也不敢忤逆你。”薄薄的泪雾已逸出她的眼眶,唯语只觉得背脊一阵僵硬。 突然,他冷冷地狂笑着,“哈……何必说得如此绕口,何时你也学会对我说起这种恭维的词藻了?很遗憾,这种恭维我很少放在心上!所以……你还是老实给我招来,免得自食恶果。” “信不信由你了,我已经说了。” 唯语是不是喜欢小霞,但也没必要为这几句去害另一个女人吧!德硕亲王府已有一名歹命女就行了,毋需再多出一位。 “你就是这么不听话!你可知欺骗我的后果?” 熠侵挤出一抹冷笑,冷酷绝情地瞅着她那双说谎的眼睛。 “再苦、再痛,再糟也不过如此,我回我的翠竹楼便是。” 唯语心头沉甸甸的,在失心的边缘吶喊,却早已唤不回掉落在他身上那颗破碎的心。 “你以为你回得去!”他收起笑意,眼睛幽邃地瞇成一直线。 “那你……”唯语眉黛轻锁。 他残酷地撇高唇角,一脸轻浮地摸了摸她的颈窝,“你不怕一旦我不要你了,把你赐给我的手下,他们可不像我这么温柔,一定迫不及待地剥光的你的衣服,猴急地霸在你身上……” 唯语倒抽了口气,捂着耳朵,心痛地喊着,“别说了,您别再说了!” “想不想试试任人狎玩是何等滋味?” 他指尖徐缓下滑,撩开衣襟复上的她的玉乳,不胜贪婪地揉捏着她夺人心魄的美艳柔蜜。 “你好残忍。”她泪眼婆娑,语不成声。 “哦!我残忍?对一个偿债的工具,我毋需出卖我的爱心吧?” 唯语愣住,被他无情的凌厉言词给重重戳了一刀,霎时鲜血淋漓! “这样好了,如果你同意我把你送给别人,咱们德硕耗王府和你们衣家的恩怨就算一笔勾消,如何?” 他轻绕缓捏地掐住她的乳尖,阴森的语调透着寡情的寒意渗透进唯话虚弱的心底。 “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看错人了!”唯语的情绪激昂起伏,整个人都快昏厥了过去。 “这么说,你不同意罗?”他的目光冷静犀利,手指已经轻轻滑下唯语的胸前,来到她迷人小巧的肚脐上逗留下去。 “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你可以把我赶出府邸,你更可以休了我,我就是不要!你如果逼我,我就咬舌自尽!” 唯语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漂亮的脸蛋上沾满凄楚的泪痕。 “别紧张嘛!”他挨近她,温热的唇印上她的湿润,轻舔着她已咬得净是齿印的下唇;右手更是狂肆地在她小腹上轻抚,温柔异常。 “你到底要怎么样?还是……你想杀了我才能消除你心中恨意,如果真是如此,你就杀了我吧!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唯语将眼睛紧闭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佯。 “哇!我怎么从没发现我的女人居然有这种胆识?不过,我也没意思让你死呀!”他顿了一下,手掌整个复住了她的小腹,唇也贴着她的耳,轻狎地道:“因为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种,你说,我能让你死吗?” “孩子!”唯语全身掠过一丝颤悸,她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啊!怎么可能? “我从来没打算让任何女人生下我的子嗣………他轻轻地徐言。 “你的意思是,要我牺牲掉肚子里的孩子?”唯语被他突来的冷冽慑到,甚至感觉到他抚在她腹上的手掌像一把冰冷的利刃。 “我在外人面前向来无情,但虎毒不食子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他的手心轻轻划过她的小腹,来到她敏锐的秘密处抚触湿滑柔软的核心,狎逗着她娇柔的身子。 “你的意思是?”唯语清妍的小脸复上一层红晕,呼吸因而变得急喘。 他这是什么意思,留下她的孩子吗?天!她被他的手折磨得无法仔细思考,他为何就是不愿放过她? “以后你就住在净霈居,还有,你才刚醒来还很虚弱,今天就饶了你吧!”他抽回手,执起她的下巴,放肆的回答。 唯语望着他深沉的冷眼,紧抿的薄唇,和绝冷的脸庞,尚来不及平复脑中盘旋的思绪,他性感的唇已再度欺上她。 “给我一个满意的吻,这是交换代价。”他的舌尖轻触她的唇角,深奥的眼眸射出一道淬光。 唯语迷惘了,这么温柔的男人是他吗?为何他总是扑朔迷离地让她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唯语情不自禁地献上自己的吻,才触碰到他的,立即被熠侵整个吞没掉,他辗转吸吮,似乎想将他腹中欲火借由这个吻来抒发掉,那需索的激狂仿若永不餍足般地霸道;他的双手更是紧紧锢住她的小脑袋,不让唯语脱离他的控制,任他予所予求。 第15章 时间漫无止境的在两人间流转不休,熠侵也益发感觉到唯语对自己的影响力居然此他想象的还严重,这才猛然察觉自己的失常,随即推开她,粗嘎的低吼:“睡吧!你的丫鬟等会儿会来伺候你用膳。记着,多少给我吃点儿,想死,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会随你高兴。”撂下这句无情言语,他不再逗留地转身离开。 唯语被他脸上的阴沉给骇住了,原本已平抚的心,顿时又坠入了地狱! 第七章 熠侵正在书房内,批示着案上的牍卷。 突然,他眉梢一拢,阅读的眸犀利地半瞇,静竖的耳专注地聆听着屋瓦上有着顶尖轻功的侵略者。 当今京畿一带,能有这般轻功者不多,敢与他为敌的更是寥寥可数。 因此,刺客是谁,他已心知肚明。 “刺客!往哪儿走?” 想不到他的贴身护卫穆荦更尽责,已发现了不速之客! 熠侵当然也不得闲,身似流云般地飘出窗外,欣赏着穆荦临敌的强劲身手,暂做壁上观。 突然,他发现对方袖中滑出暗器,似乎想来阴的,于是,他立即冲上前,两人交错的身形疾若流星闪电,过招片刻,蒙面刺客已落入熠侵手中。 熠侵甚至尚未揭下他的面巾,已然开口,“想不到燕将军也会做出这种宵小的行径?还好此刻只有我和穆荦在场,否则你明天在北京城就混不下去了。” 燕楚甚是不解,他从不知晓熠侵的武艺是这般了得,以往无论是圣前武试、狩猎比赛,甚至角逐大清王朝第一武士都不曾见他参加,他原以为他不过仅有三脚猫的工夫,想不到居然如此凌厉骇人!当真是深藏不露。 难怪那天他与唯语的婚礼上,他能轻易的将新娘劫走。如今想起,自己还真是粗心大意,他该先查清楚再下手的。 “没想到你知道是我。”燕楚自动掀起布巾,神情依然睥睨。 “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你有找我碴的原因。”熠侵冷冷一笑,深镌的容貌浮上一道神秘的色泽。 “既然知道,就放了她。” “不可能,她已是我的人了。”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燕楚面色一凛,粗暴地开口,“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不会嫌弃她。” 熠侵以不容情的眸光回睇他清冷的眼,“天哪!你就那么心甘情愿的接收我丢掉的垃圾?” 他注视着燕楚的目光忽然变浓转沉。 “哟!想不到燕大将军还真是位多情汉!”熠侵狠狠地瞪了他,“呸!”他在心中发泄恨意。 “熠侵,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燕楚卷起暴风的脸上写看愤怒与激烈的恨意,他怎能容许自己的心上人变成熠侵这个狂徒的所有物。 “其实,你不是真的要回女人,你只是无法容忍她现在在我手上,是不是?”熠侵的语气中轻淡,但却犀利无比。 “你——”燕楚脸色阴霾,似乎无话可说。 “所以,你今天来救她绝不是因为爱吧?”熠侵问话一针见血,毫不避讳。 “难道你娶她是因为爱她?”燕楚嗤之以鼻。 “哈……我不会承认这种事。爱!多肤浅的字眼啊!她只是我复仇的一颗棋子,你我心知肚明。” 熠侵飞扬跋扈的神采恣意飘扬,瞳孔更因兴奋而放大。 “既是如此,我当然可以夺回她。” “这桩婚事可是皇上亲自做主的,你不愿意也没用啊!你可知你今天的行为已是逆旨?”熠侵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中。 燕楚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他焉有读不出在熠侵炯然的神情中,已有着绝不善甘休的执拗。 “反正我已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 燕楚一身狼狈难堪,但却死要张面皮。 “杀你、剐你太便宜你了,其实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省得我去找你。”熠侵眼底升起诡异。 “你找我?”燕楚心下一惊! “傅青云你认识吧?”熠侵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暗卷风云。 他可以等待,等着燕楚不打自招。 燕楚震了一下,青红交错的脸已漏露了秘密,“他……他是谁?” “你不认识?哈……我早料到你会这会么回答。 “事实上,我已获悉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关……”他特意顿了会儿又道:“三年前,玉门关战役的一场阴谋!” “熠侵!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燕楚别过脸,拒绝直视熠侵那张充满挑畔的双目。 “是吗?不错,我现在是没找到证据,不过,我会让你自动招认的。穆荦,将他押到地牢里。” 熠侵扬起狂笑,讥讽的表情足以令燕楚胆战心惊。 “你没资格限制我的行动。”燕楚奋力抵抗,却挣不开穆荦的双臂。 “燕楚,你的武功不弱,但我这个贴身卫穆荦的功夫也不赖,只是他无意功名,若真要硬碰硬,他不见得会输给你。”熠侵说来冷峭,语意中净是不屑的成分。 “你私自用刑,难道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燕楚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落到这样的结果,只好搬出圣上之名想借此吓阻他。 “放心,我不会对你用刑,我只会向圣上请命,对一个身为将军的刺客该如何发落,你可以自己想想罗!哈……押下去!” 穆荦依令将燕楚带走。熠侵回到书房,目光虽然重回公牍上,但心思却已缭绕于过往的仇恨中。 唯语已在净霈居安然度过了好一阵子,然而,这段日子里她不曾再见过熠侵。采儿不知打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他这阵子都睡在书房。 他是在恨她、气她吗? 可这是他的地方,他大可将她赶回翠竹楼,为何要委屈自己呢? 重重疑惑闷在她心底,在不得其解之下,她只能暗自叹息。 “小姐,小姐……”采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净霈居,一脚踏进门槛一手扶着墙重喘。 “采儿,你怎么了?唯语从窗外调回视线。 “不好了……不好了……” 唯语笑睨了她一眼,不忘倒了杯茶水递在她手中。“什么事不好了?瞧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喝口水,会好一些。” “小姐,你可知道燕将军被抓了?”采儿连喝水的工夫都省下,开口便说。 “你说什么?”唯语杏眼圆瞪,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她不懂,燕楚怎么会抓呢?难道是为了她? “我是的狱卒老李说的,昨晚他当差,亲眼看见穆护卫把燕将军押进大牢。”采儿这才觑了个空,喝口水。 “怎么会样?”唯语惨白的俏脸立刻复上了愁绪。 “听说,他昨晚是为了救你而来,结果被贝勒爷当场给逮到,如今被当成刺客,又能如何?”采儿叹了口气。 “天哪!”唯语顿觉坐立难安,难辞其咎。“贝勒爷将他关在地牢,可有说明接下来会怎么处置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采儿耸耸肩。“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唯语不禁犹豫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牢可不是她想去便能去的地方啊! 但怎么说燕楚与衣家也算交情匪浅,她不能坐视不管。 “不行啦!贝勒爷才刚刚对你的态度改善了些,你若去见燕将军,让贝勒爷知道了,下场铁定很凄惨。”采儿不得不对她提出警示。 “他只是不再见我,并非对我改善态度,这和住在翠竹楼有什么两样呢?”唯语忧郁地叹口气,明知他对她无心,但她就是无法承受对他的思念。 她不懂,为何他的时冷时热,他的若即若离,总是轻扯她的一片真心? “当然不一样了,至少那些丫鬟们对小姐不再目中无人。”以往她俩受尽非人的待遇,如今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她总得为主子着想啊! “可是……” “小姐,你别可是了,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我真后悔?”采儿忍不住自掌嘴巴。 “采儿,你别这样。”唯语抓住她的手,殷切的眼神让采儿颇是无奈。 “那小姐答应采儿,千万别打击探监的烂主意。”她回握住唯语的双手。 “我……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采儿,你不是和两位狱卒大哥都混得满熟的,你去求他们让我见见燕将军好吗?” “不!打死我我都不答应!” 采儿惊得舌头都快都打结了,她开始怀疑小姐的脑袋是不是装了面团,无论她怎么点就是不开窍!她更恨自己一时心急,嚼什么舌根嘛! “我只是去见见他,不会闹事的。” “就算我同意,狱卒大哥也不会答应的,小姐,你就别再打这种不可能的主意。”采儿千求万求,只求小姐放弃去探监的念头。 “不如这样,我换上小厮的衣物,以送牢饭的身分混进去,说不定可以骗过他们的眼睛。”唯语突然想起了“瞒天过海”的奇招。 “说不定?!倘若骗不过去呢?” “这……采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还记得吗?三年前爹爹垂钓不幸落海,是燕楚救起爹的,就算是报恩,我也该去见见他。”在苦思无良策下,唯语全乱了! “你别看我,我决计不会帮忙的。”事实上,采儿也踌躇了。 “你也知道,我没本事放他走,不过是去看看他。”唯语的哀兵姿态已逐渐打动采儿的心了。 “你哦!只看看而已,可别傻事。”采儿颇感无奈。 算了,就让小姐了结一桩心事吧!否则她老是这么郁郁寡欢的,自己也于心不忍呀。 “对,就只是看看,很快的。” 第16章 唯语眼底出现异彩。 “好吧!那就今儿个夜里再行动了。”采儿蓦地发现胸口跳动的厉害,天哪!不会是不好的兆头吧! “一切依你的。”唯语破涕为笑。 月黑风高。 唯语一身小厮的打扮,手推着木车,颠颠簸簸地走在石头路上。 车中的餐盘因而发出匡当地撞击声,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地牢外。 狱卒听见熟悉的声音,连问也懒得问就打开了地牢大门让唯语进入。 唯语此时握着推车扶把的手却抖得厉害,还好……地面坑坑凹凹地,让她的不稳找到了个理由。 进入地牢后,她借着细微的油灯找寻着不太熟悉的身影。虽说衣父与燕楚已是相识多年,但对唯语来说,除了新婚被劫那天与燕楚有过一面之缘外,其它的根本只是一片空白。 约莫走过了半条廊,唯语才在右手边的牢房内看见了一个粗壮的身影,是他吗? 走近,她细细的嗓音轻轻探问:“燕将军吗?” 黑暗中的人影突然转身向她,眼中充满戒备。 唯语等不到回答,徐光瞥见他脚踝被铐,心想,应该是他吧! “我是衣唯语。”她低低吟出。 “唯语!你是唯语?”牢中人突然冲了过来,铁链摩擦着石地,传来嘎嘎的金属声。 “你真的是燕将军?”唯语看到他没事,这才放下了心。 “没错,我是燕楚。”他说来激动。 “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我就知道,你关心的。爱的人还是我。”燕楚露出一脸兴奋。 “不,燕将军会你误会了。”唯语没想到她的良心不安会导致他这样的想法!难怪采儿一怪她太莽撞了。 “误会?”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但不是你所说的……” 她该如何解释呢? “别再说了,你想办法将门打开,我带你一块儿走。” 望着她柔媚的容颜,燕楚益发不愿让她留在熠侵的身旁。 “不可能的。”唯语直摇头,负荷不了他眼中的希冀。“来看你已是我所能做的最大极限,放你走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难道你忘了,你原本应是我的妻子。”燕楚恨恨抓住木栏,手背青筋浮动。 “现在已不是了。”她轻轻晃动姣好的脸庞,脆弱地瑟缩了一下。 “唯语……” “别说了,我得走了。”唯语发现自己似乎来错了,他不该老提这种敏感的话题。 “等一下!”燕楚眸中突然掠过一片诡光。“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样东西想请你帮我送回府中。” “这……”唯语犹豫了一会儿。 “只是样小东西,不麻烦的。”他的语气沉重了些。 唯语不疑有它,跨上前,手扶着栏干,“好,我会想办法替你送回府中。” 就当她伸出手时,燕楚一个快动作将她箝制在手,两指隔着木栅栏扣着她的颈窝,狂声大喊:“来人,快来人——” 狱卒听闻,立即冲了进来,当他们瞧见这幕景像时,震惊地下巴差点掉了下来!此时的唯语,头上布帽已脱落,一头乌丝直泻而下。 “去,去把熠侵给我叫来,否则我就杀了他的女人!”燕楚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陌生得令人骇然。 狱卒见状,拔腿就逃。 “燕楚,你……”唯语难以相信,他怎么会转瞬间变了个人! “别动!你这个贱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燕楚双指扣得更紧。 唯语苦不堪言,呼吸及渐急促。 “放开她!”粗暴的喊声、冷悍的面孔,精锐的黑瞳,熠侵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地牢门边,他的身后除了穆荦外,尚有一批护卫菁英。 “可以,除非你松了我的脚镣,也放了我。”燕楚放肆狂笑。 熠侵凛着脸,衡量了一下跟前的情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她在我手上,你不得不从。”燕楚笑看了一眼被他胁持在手的唯语,凶狠的本性毕露。 “聪明,若让自己的女人死在你手上,这事传扬出去,我的确丢脸。”熠侵狂肆的眼牢牢地盯着唯语,眼中已闪出淡不见影的怒意。“这种女人我自有家规处置,不劳你费心了。” “你答应和我谈条件了?”燕楚眼露喜色。 “穆荦,去松他的绑。” 熠侵一声令下,穆荦已进入牢中为他解开了脚镣。 燕楚小心翼翼地抓住唯语的手腕,不敢有一丝松懈。他谨慎的命令她一步步往门边挪移,直到他出了牢房将她整个人桎梏于手中。 “叫他们统统退下!”燕楚喝声道。 熠侵使个眼色,护卫队菁英立即靠过站去。 燕楚则利用这空档闪出了地牢外!此时正值三更天,又是个无月之夜,他庆幸地暗自浅笑。 熠侵也跟着走出地牢,沉着声说:“我的人全在地牢内,现在面对你的人只有我,你可以放了她吧!” 燕楚机警地看了眼熠侵,自知此刻若不妥协,倘若真激怒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好处。“成交,后会有期!” 突地,他将唯语往熠侵身上一推,趁隙纵身逃离。 穆荦正欲冲出追捕,却被熠侵唤住。“别追了,他迟早会露出马脚,我还等着看好戏呢!”他瞄了眼怀中脸色惨白的佳人,唇角绽放一抹别有意味的诡笑,徐徐又说:“你带着他们下去吧!我有几句贴心话想和我的女人谈谈。” “是。”穆荦看了一眼唯语,摇摇头,退下。 顿时,宁静诡谲的夜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喘息声;熠侵端起唯语的下颚,语意轻柔地道:“好久不见了。” “熠侵……我知道……我错了。”她羞窘地垂下螓首,不敢面对他锋芒内敛的双眼,太慑人了。 “错?有吗?不过是会会旧情人,我做人一向慷慨大方。”他难解的温柔目光却酝酿着雅泪光束,唯语明白,他不是真的不在意。 “别……”她梗凝无语。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熠侵敛回柔目,表情中暗隐着几许痛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会罔顾他对她通融的情分,胆大妄为的乔装进入地牢就是为了见燕楚! 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有孕而害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伤了她,而强迫自己整天埋首于公事上,逼着自己躲得远远的! 天哪!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自己作茧自缚!她心里有的还是只有燕楚一人,他什么都不是! 他该恨她的不是吗?为什么到最后连恨意也一点点的被他心中那份不知名的感觉啃噬掉,渐渐在心底深处消逸了。 “你不是误会,我只是基于……基于……”唯语语塞了,她不知该怎么去解释这份纠葛不清的感觉,但她对燕楚真的只是感激并非情爱呀! “基于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是吗?哈……可见你一点也不想怀有的我的孩子。”因这个认知使得熠侵的心狠狠地被螫了一下。 “不是,你别乱揣度。”唯语心神俱伤地猛摇头,白皙的小脸几乎晃掉了仅有的血色,但她不甘受冤枉,她爱腹中的孩子。 “我没乱猜,你看见燕楚时兴奋的表情我还记忆犹新,怎么可能会错意?”在他眼阵深处闪过一丝危险的锋芒。 “什么,你看见?” 唯语倒吸了口冷空气,故作平静的表情已显得空乏无力。 蓦地,他瞇起足以杀人的双瞳,“少把我当白痴来戏弄,你有几斤几两重,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 迷蒙的泪已在唯语的眼眶摇摇欲坠,尴尬与难湛的情绪同时涌上她的心头,“你早知道我会来地牢?” 不可能的,这事只有她和采儿知道啊! “你以为你身边有个多嘴的丫头有这种通天的本事,能知道我将燕楚押在地牢内这等军机大事?” 他嘴角泛起冷笑。 “你是故意要试探我?”唯语难以置信地想逃,却颠簸了几步,摔上地牢旁的草坪上。 她乱了!慌了!这事怎么会演变成这般难以收拾的地步? “少伪装成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对于水性杨花的女人来说,你可真是高手,可惜我再也不会上当了。”熠侵阴鸷的眼凝住在她脸上,森冷的笑容令人抖瑟。 “你可曾上过我的当?”唯语突地反问。柔柔的脸庞复上一层凄然。 熠侵一震,登时刷白了脸。 “我知道你不曾,从来就不曾,也不敢奢望自己有本事让你上当,否则,你也不会独自把我留在净霈居数日,连来见我一面都懒得施舍。” 她那醉人的呢喃满是情挑,让熠侵心中一阵紧束,但他抿紧的唇却丝毫看不出喜怒! “所以你就耐不住寂寞,跑来找旧情人一解寂寞之苦罗?”他似乎根本不为她的话语而感动,依旧是冷酷无情、坚硬如冰的语调。 但又有谁知道潜藏在他心底那份与日俱增且不该产生的感情,已严重侵蚀着他的心脏,他必须由伤害她的过程中求得安心。 唯语被他犀利的言词狠狠地戳了一刀,霎时肝肠寸断;她吃力地站起身,徐徐走向前,毫不忌讳地拉住他的手。 此刻,在他四肢百骸流窜的,是她指间滑动的一股撩动。 熠侵深吸了口气,故意忽略掉这种炽人的感觉,冷言冷语道:“被我说中,打算身体力行了?” “熠侵,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我……我爱你。”唯语已撇开所有,将万斛柔情倾倒而出,只希翼能求得万分之一的温柔。 第17章 好不容易将心中的话语原封不动地掏出后,唯语眉睫轻垂,静待着他的反应。 熠侵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一笑置之,“你只因为害怕我的处分,居然贩卖自己的感情?还是你想为我的慷慨大方做一番响应?老实说,你的回馈我没什么兴趣。” 他的一番无情之语仿若将她打至痛苦的深渊,将她贬为一个极力对他巴结讨好的女人! 唯语站在原地无创地发颤,脸色刷成一片惨白,原有告白的勇气已荡然无存。 他根本不相信她! “为什么?”她异常狼狈地喊出口,泪盈于睫。 熠侵蹙眉不地冷睇着她,眼神犹如刀锋,“少在我面前卖可怜样,你那些骗男人的招数就不会换一换吗?我看了倒尽胃口。”他的眸突然转黯,窜过一道讥消的冷光,“或许,你拿另一种东西来回馈我,我会同意按受。” 此刻他活像是只被人激怒的狂狮,每接近她一步,唯语便一阵胆战,“你别吓我!” 他瞇起眼,眼光平净是惯有的幽冷缥缈,“我不会吓你,只会好好爱你。” 抓住她的手臂,他倏然拔高身形,逐风疾骋,不一会儿工夫已到净霈居。他将她拋上炕,徐言道:“你刚刚不是抱怨我弃你太久吗?冷落佳人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我现在就来赎罪。” 唯语只能像惊弓之鸟般,定住身不敢稍移。他话语温柔,动作却出其粗鲁,黑黯的眸射出 亮得让人不敢逼视的冷芒,一股极剧的暗潮正回荡在他俩之间。 他只手抓住她的衣领猛然一扯,盘扣蓦地全掉落在炕下,须臾,肚兜已飘然落露出她因孕而特别圆润饱满的酥胸。 唯语急着抱胸企图掩身,脸色醉红如火。 熠侵魅惑地瞅着她,嘴角邪恶地上扬,“难怪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最有韵味,果然所言不假。” 随即他伏在她的小腹上,细舔着她可爱的肚脐,他的欲望已火热地被翻搅起。 唯语仰头呻吟,嘴里出轻浅的喘息声;她娇弱的音律听在熠侵耳中宛若天籁,仅存的意识几乎被她的抽气声激荡地蒸发掉了。 然而,他依然强迫自己与她之间筑起一道防线,他——要折磨她。 他渐进抚触她湿润柔软且炽烫的私处,眼底有着热情的狼狈,粗暖的气息混乱地带着嘲讽,“瞧!都湿成这样了,我这是为我而准备的,还是燕楚呢?” 他的话猛地浇醒了她出轨的欲望,她猛然张开眼,却在他黯黑的眸底看见深奥难懂的冷酷。 “你明明知道,何必伤我!”唯语缩拢两腿,不再接受他的“侵犯。” 她更为自己的情生意动而不值,只因,这些看在他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累赘。 “偏偏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仅知道我被人耍了。而那个始作俑者还恬不知耻的想拿“爱”来哄骗我,真不知她的爱究竟值几两重。” 在他飞扬跋扈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嫌恶,杀人的冷焰上他的眉间。 “不要侮辱我,求求你……”她含泪的轻啜声一点一滴的打进熠侵的心中,却全被他刻意的忽视掉。 “你除了会哭哭啼啼,还会什么?”熠侵满腔悲愤,她越排斥他,他就越想得到她。 霍地,他使劲扳开她的大腿,将自己的坚挺冲进她体内!顿时,理智这两字怎么写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疯狂的想要她、折磨她、让她一辈子忘不了他。 唯语敛住泪,被他的侵略弄疼了全身,但随即一阵阵属于两性纠缠的狂喜又袭上她每个细胞,让她为之轻叹。 她恨自己总是屈服在他的身体下,但心底已明了,这辈子她是再也逃不掉了,只因她爱死了他。 霍地,他抽开了身,不再怜惜,不再温柔,他倔傲冷硬的说:“既然你这么爱往地牢跑,从今天起,你就给我睡在那儿,孩子要与不要,随便你!” 语毕,他离开了净霈居,半晌后,来了几名侍卫,硬是将她押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第八章 “福晋……吉祥。” 采儿端着晚膳准备进地牢,却在门外遇上了老福晋!她暗自咋舌,福了福身。 自从小姐被关进牢房后,她一直深深自责,直怪自己那张留不住的快嘴。隔日便自缢陪罪,谁知却被穆荦救下,还吩咐她,贝勒爷已下令,今后她得专心照料小姐的三餐。 由此可见,贝勒爷还是关心小姐的。为此,她才苟活了下来。 “你就是衣唯语身边的丫鬟?我记得上次见过你。”老福晋闷闷地开口。 “是的。” 老福晋瞧了眼她手中的餐盘,“你要端晚膳进去?” “是。” “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地牢,自然有属于罪犯的伙食,你居然敢擅自做主,将王府里的粮食浪费在一个犯人的身上?”福晋尖酸刻薄地数落着。 “奴婢不敢,这是贝勒爷命奴婢做的。”采儿聪明搬出熠侵的名号,就是希望老福晋知难而退,别继续在这儿嘀嘀咕咕的。 老福晋突然道:“徐嬷嬷,把膳盘接过来。”又转首对采儿说:“你先退下,东西我们帮你拿进去。” “这……”采儿迟疑着。 “难道你怕我毒死她?” “不……奴婢怎么敢这么想。”采儿皱着眉,只好顺着老福晋的意思,不过,她总觉得留下小姐一个人对付她们,好象有点不妥耶! “你把东西留下,下去吧!”老福晋颇为不耐地又说了一遍。 “是。” 采儿走后,老福晋与徐嬷嬷也缓步走进了牢房。 正在牢内发呆的唯语惊见老福晋前来,立即起身福礼,“福晋吉祥。” “起身。” 命狱卒开了牢门,福晋撇撇嘴,一脸嫌恶地走进这充满霉味的地方。她瞥了眼比上回见到时更加瘦弱的唯语,两道眉立即乍拢。 唯语立即端了唯一的一张椅子过来,“福晋请坐。” “听说你有了熠侵的孩子,是吗?”老福晋眼光的视着她,似乎有着满怀的不谅解。 唯语心酸的点点头,“是”。 “你可曾想过,你有孕育我们德硕亲王府子嗣的资格吗?”福晋的唇抿成一字型,不愠不火吐出的话语竟然是如此寒冽! “我……我是德硕亲王府以红轿迎娶进门的,自然有资格。”唯语自知不能退缩,为了孩子,她得勇敢面对未来数不尽的坎坷。 唯语亦能意会,老福晋对她的歧见仍在,欲得到她的谅解还得让时间去消弭她深埋在心底的恨意。 “但据我所知,熠侵并不承认你,你就连当他的侍妾都不如。”福晋一双眉宇横生不怒而威,让唯语不自觉地矮了好几截。 “但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啊!”一抹深浓的愁丝轻漾在唯语的脸上,老福晋对她的排挤令她心寒。 “谁知道,说不定是那个燕楚的种。”老福晋冷冷地回答,嘴角勾起了一道轻蔑的冷笑。“否则你怎么会吃里扒外到牢里来探望他,还让他乘机逃走!你可知他这一逃对熠侵产生多大的威胁吗?我看你们分明是一伙的。” “福晋,你……”唯语润了润唇,不敢相信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话语是出自如此矜贵之人的口中。 “你不用再强辩了,我今天特来为你解决痛苦的。” 福晋以眼神向徐嬷嬷打了个暗号,徐嬷嬷立即将晚膳端上,当着唯语的面从衣襟中掏出个小药包,将药淋在饭莱上头。 唯语惊愣万分,下意识似乎已明白那是什么了! 她迭步后退,直至无路可退,杏眸仍瞪视着桌上的餐盘,一瞬也不敢稍离。 “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晚膳,你好好用吧!” 老福晋眸中出精光,脸部轻颤的笑意,令唯语闪心惊胆寒。 “不!你想杀掉我的孩子——”如鱼刺鲠在喉,她几乎喊不出声。 “我是为你好,趁早拿掉,省得肚子大了再动手,连你的命都难保。”老福晋蹙起老眉,穷凶恶极地对她怒嚷。 “贝勒爷已答应让我留下孩子,我可以生下他。”他说过随便她的。 “生下他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告诉你,你休想母凭子贵,以为你生孩子我们就会对你改观,你爹是害死熠侵骏的凶手!熠侵他宁可为了一名武师去和六阿哥决斗比试,也不肯花费一份心思在你身上,你死心吧!”福晋恶言恶语的句句刺痛唯语的心。 事实上,她也是因为发现熠侵对唯语的态度似乎变了——变得由恨生爱,才赶紧来阻止这场错事发生,免得熠侵日后后悔。 “他毕竟是您的亲孙子啊!”唯语难以置信地淌下委屈的泪。 “等熠侵娶了兰月郡主后,我会没有孙子吗?快,快吃!”福晋命徐嬷嬷将餐盘端在唯语面前,强迫她吃下。 “熠侵也知道我过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你还是吃吧!”福晋领教过她的固执,只好使出了撒手间! “什么?他知道,也答应……”唯语背贴着石墙缓缓下滑,蹲到地面,暗自饮泣。 “你还是吃吧!”徐嬷嬷也跟着蹲下,拿了一块桂圆糕递在唯语嘴边。 唯语盯视着那块甜点,觉得像是毒药,像是用她孩子的血制成的糕点,她怎么吞得下去? “快!我手都举酸了。你到底吃是不吃?该不会是要我喂你?”徐嬷嬷已不耐烦地开始谩骂。 “不,我不吃。”唯语捂着嘴,泪眼婆娑地瞪着那块桂圆糕。 “不吃?我只委屈自己喂你了。” 第18章 说时迟那时快,徐嬷嬷迅速抓住唯语的下颚,硬是逼她吃掉它。 “不——不吃,别逼我吃,不——”柔弱的唯语突然发挥母爱的本能,她猛力推开徐嬷嬷,打算逃出地牢。 徐嬷嬷亦不甘示弱地追过去,揪住唯语的头发,大声怒骂:“你居然敢推我,敢不听福晋的命令,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住手!”福晋看着这一团乱的场面,直摇头道:“徐嬷嬷,我看别跟她计较了,干脆把她关起来再说吧!” “关……”唯语怯弱的呻吟,她现在不是已经被关了吗?” “对了看你能逞强到几时?徐嬷嬷,把她押到东厢的空屋,熠侵绝不会想到我把她关在那儿。” “可是,福晋……那里可是鬼魂……” “徐嬷嬷,你少说两句。”福晋厉声制止。“快把她带下去!” “是。”徐嬷嬷全身打了记寒颤。 她立即拉着唯语,趁夜将她安置进东厢那间……鬼屋内。 事实上,那间屋子是德硕亲王府给历代不受宠爱或红杏出墙的侍妾长年拘禁之所,它就如同皇室的冷宫一般,由于冤魂日增,近年常传有灵异之说。 传闻,只要一踏进这块地方方圆一里内,即可听见阵阵风啸怒吼,及黑狗高吭的哀鸣声。 若不是为了将唯语押来这儿,徐嬷嬷才不愿走这一遭呢! “徐嬷嬷,你要带我去哪儿?”阵阵寒意沁人骨髓,唯语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 “以后你就知道了。”徐嬷嬷冷冷一笑,再加上此地诡异的气氛,唯语忍不住直打哆嗦。 “这……这里好象没人住啊!”唯语紧抱住双臂,语音也略呈颤抖。 “鬼住的地方,当然没人了。” “鬼?!”唯语煞住了脚步,双腿已不听使唤地开始打颤!”你们究竟要带我到哪儿?” 徐嬷嬷技捺不住性子地紧紧揪着她的耳朵,狠狠一扯,“都是你这个贱丫头不听话,硬要留下肚子里的孽种,否则我也不用在这阴森森的夜里走一这遭。” “你们打算杀人灭口?”唯语咬着牙不让自己吃痛出声。 “杀你?你还不够格呢!”徐嬷嬷冲着她邪笑,脸上闪着胜利的光彩,“只要让你失踪一阵子,让贝勒爷忘了有你这号人物,我们就可以赶你出府了。” “为什么?”唯语细眉浅浅一蹙,熠侵的身影不设防地跃进她心中。 他会来找到,来救她吗? 不!不会的,十天了,他甚至不曾来地牢看过她,又怎会知道她的去向,他会在乎吗? 或者,杀掉她肚里孩子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他恨她已到达这个地步吗? “等你下了地狱后,看看阎罗王会不会派人来告诉你。进去吧!” 来到一处围墙高的石屋外,徐嬷嬷开了锁就将她用力一堆,随即慌乱地上了锁,胆怯地溜了! 唯语看着这处四野无人的空屋,紧咬着不停颤动的唇,心里掠过方纔徐嬷嬷所说:“鬼住的地方!难道这是间鬼屋? 福晋为何要整她呢?就因为她没资格为熠侵生下子嗣?或是他将娶郡主为妻,怕她妨碍了他的婚事? 萧瑟地风声传进耳际,她只能垂泪啜泣,一颗无措的芳心却随着风儿远飘……远飘…… 是夜,采儿偷偷进了趟地牢,她心知今后若未见小姐平安,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回想起福晋那嚣张的气焰,她不禁心下一寒,着实为小姐担心不已,深怕单纯的小姐会斗不过那个老太婆! 然而,她却在牢外被狱卒挡了下来! “采儿姑娘,你不能地进去。” “为什么?贝勒爷吩咐过,我可以为小姐送膳的。”采儿力争道。 “现在已是大半夜了,早过了用膳时间,你回去吧!”这位狱卒职务虽小,看来却是公事公办,一点儿也敢马虎。 “可……哦,我可是受了贝勒爷的命令来瞧我们小姐睡着暖不暖,她肚里可是有德硕亲王府的子嗣呀!倘若她的人有个什么,我看你有几条命来抵?”采儿人小鬼大,往往这一招就可以在府邸里“横”行无阻。 “得了吧!采儿。我以前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终于明白了。”狱卒干笑了两声。 “你明白了什么?”这下换成采儿傻住了。 “不是我爱泼你冷水,你想想看,倘若咱们贝勒爷真的如此看重你们小姐,会把她关在这种潮湿又阴暗的地方吗?老福晋更不会因为她不肯拿掉孩子而将她赶——” 狱捽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想噤口却已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我们小姐被赶出府了?”采儿彷佛受了惊吓般,瞠大了满是激动情绪的眼睛。 “这……”狱卒搔搔脑袋,根本接不下话。 “我们小姐肚子里可是贝勒爷的亲骨肉,老福晋当真那么狠心?”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显写着指控。 狱卒摇摇头,不敢再多话了。 “我们小姐被赶到哪儿去了?”采儿着急地泪流不已。 “谁知道,你别烦我了,要是出了纰漏,我就完了,走走走——”他受不了,开始赶人了。 “这位大哥……” “没用的,你就算喊我爹也一样,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快走吧!”狱卒将门一关,隔绝了采儿的纠缠不休。 采儿僵楞在地牢外,她完全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去告知贝勒爷吗?倘若贝勒爷狠下心不管呢? 况且,她区区一名丫鬟又如何见得到贝勒爷? 一连串的疑问一方脑儿全挤进了采儿不太灵光的脑子,她苦苦的捶着自己的小脑袋,但愿能挤出个法子。 对呀!穆荦护卫。 这主意才刚落定,采儿已顾不得现在正值深夜,直闯护卫队…… “谁?”两名侍卫拦住采儿的身影。 采儿哀叹了一声,今儿个是怎么搞的,老吃闭门羹! “我要见穆护卫,让我见他。”她硬扯着嗓门,希望穆荦能听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穆护卫早已休息,你明早再来吧!”其中一位侍卫兵劝说。 “不!我们家小姐不见了,我没办法等啊!”采儿忧心忡忡。 “府中自有规矩,你再闹下去,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罔顾人命,穆护卫……穆护卫……”采儿不顾一切地朝里头奋力嘶喊,她命可以不要,但小姐一定要救。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蓦地,由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穆荦,居然是熠侵贝勒! 自从将唯语押进地牢后,他夜夜难眠,每每在辗转反侧之际,暗自跑到护卫队找穆荦聊天解闷,却又非常技巧地将心事搁在心底,净谈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穆荦虽困倦得要命,却只能一边听贝勒爷发牢骚,一边赶看紧黏着自己的瞌睡虫。 也就在这颇为无奈的时刻,他俩均听见了采儿狂急的呼唤声。 “贝……贝勒爷……”采儿没料到会瞧见熠侵,这是老天爷帮忙吗? “采儿姑娘,有事吗?”穆荦这才由熠侵身后出来,脸部表情仍是一贯的淡漠。 “贝勒爷、穆护卫,采儿在这儿向你们磕头,求你们救救小姐……”采儿倏地跪下,抓住好不容易的一线希望。 “唯语!她怎么了?”熠侵猛然抓住采儿的手腕,截断她的话,语气中透露着重重的忧心。 “小姐……不见了。”被熠侵脸上的霸气与阴沉慑到,采儿说起话来牙关频频打颤。 “这怎么可能?是燕楚来劫狱了吗?”熠侵的面容乍现黎黑的颜色。 “不……贝勒爷您不能乱说话,就算燕楚来劫狱,小姐也不会跟他走的。”采儿急忙摇晃着双手,就怕自己越描越黑。 “那她究竟是溜到哪儿去了?”熠侵微蹙俊美的眉,脸色越来越灰黯。 “她不是溜,是被老福晋赶出府了。” “你说什么?”他倒抽了一口气,声音里有着模糊的危险意味。 额娘把唯语赶走了!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等等,莫非是这丫鬟弄错了,他不能就这么冲动的去找额娘对质。 “今天我送晚膳去给小姐时,在牢房外遇上了福晋,她硬是接过我的晚膳,要替我送进去,之后就把我赶走了。”说到这儿,采儿顿了一下,等着熠侵的反应。 但他只是闷闷的又问了一句,“接下来呢?” “我因为不放心,所以刚刚想去牢里看看小姐,怎知牢头大哥不让我进去,还说福晋已将小姐赶出府了,我……一时心慌,只好来向穆护卫求救。”说到这儿,采儿又抽噎了起来。 熠侵闻言至此,便冷着一张脸,在采儿面前消失,冲向府外。 穆荦随即跟上。 熠侵与穆荦兵分二路,在府外像疯了似的寻找唯语的下落,但直至月沉星稀、晨曦初透,他俩几乎已将方圆十里内的地皮全翻了过来,却仍然没有唯语的丝毫下落。 熠侵原有的清朗与帅劲儿,此时已蒙上层层的晦暗,一夕之间,他已满脸疲惫,不成人样;他不再犹豫,直奔府邸去见老福晋。 “额娘——” 熠侵踏入王爷与福晋的寝居时,王爷已上朝,福晋也刚梳妆就绪。 福晋已有预感,以笑对应。“侵儿,有事吗?你阿玛已进宫了。” “额娘,儿是来找您的。”他眼神灼灼,丝毫不放过福晋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哦,我们母子俩似乎好久没聊聊天了,你今儿个怎么想到额娘了?”福晋眼神一阵闪烁,随即别过头,蓄意躲过熠侵灼热的视线。 第19章 “我没时间和您拐弯抹角说话,告诉我,您将唯语弄到哪儿去了?”此刻他心中完全揪着唯语的生死安危,又疼又拧,什么报复、偿债的念头已全然消褪了。 如今他才明白何谓真正的担心、狂乱,这种感觉弄到他几乎要杀人的地步! “侵儿,你这是什么口气?”福晋只好打起拖延战术。 “额娘,我知道您恨她,可是她已是我的妻……” “住口!你忘了当初熠侵骏是怎么死的,也忘了把她带进府里的目的吗?”福晋忿忿不平地截去他的话,眼神阴冷无比。 难怪她觉得不对劲儿,原来连侵儿也被衣家的人所蛊惑了,衣家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缠! “孩儿不敢或忘。”他的面皮不停的抽搐。 “既是如此,她的死活根本不需你挂心。”福晋狠下心道,这是因为熠侵骏之死对她的打击太大。 看见衣家丫头,她就无法控制自己那股压抑在胸口的怨气。 “她的事孩儿自会处置,请额娘成全。” 他瞇起一双极愤慨的眸子,两眼已被忧急焚得火花。 “处置!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她?额娘虽老了,但眼睛可没瞎呀!你根本就是中isuu書网了她的邪,着了她的道。”福晋气得连颈后的寒气都不禁竖了起来。 他可是她养大的,他脑子里有什么心思,她怎会瞧不出来。 “我已将她囚于地牢,这还不够吗?”熠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寒,以一种极其嘶哑的语调反问。 “不够、不够,她夜探燕楚,已是红杏出墙的行径,这种女人不值得你留恋,留她在地牢太便宜她了。我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喂狗喂狼。”福晋语音激烈高亢,不停地挥着着手中的红丝绢,情绪已达愤恨的巅蜂。 熠侵倒退了一步,他很难想象额娘心底会蛰伏如此深恶痛绝的恨意!难道过去的自己也被恨意蒙蔽了心灵,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她腹中已有孩儿的骨肉,您的孙儿。”所以说之以情。 看来额娘不仅将唯语赶出府邸,甚至以更恶劣、残忍的手段对付她。天哪!熠侵怀里揣着一口气,就快被闷死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说这孩子没我的缘反正我已和你阿玛商量好了,我们准备向兰月郡主提亲,将来不怕没孙子可抱。”福晋眸底闪过一丝冰冷。 她也曾为这无缘的孙子伤过一阵脑筋,但随即又被对唯语的恨意所淹埋,她已无心思虑这许多。 “兰月郡主?”熠侵胸腔中压抑不住的愤怒正待溃堤而出。 “没错,阁禄王府的三郡主,她机伶乖巧,爱幕你多年,我也很喜欢她,所以……” “我不答应!”他一口回绝,“您最好打消这个主意,我是不会娶兰月郡主的,额娘您别逼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娶了兰月少福晋后我是不会管你要再纳几个侍妾或立几个侧福晋,你们男人的心态我会不懂吗?不要再冥顽不灵了!”福晋为自己的决定而自鸣得意。 能与阁禄王爷攀上交情可是亲上加亲,此举无疑对王府的声威有极大的正面影响,熠侵与兰月结合而生子嗣,更有资格成为他们德硕亲王府的继承人。 熠侵脸上罩上一层寒霜,毫无掩饰的憎恨清晰可见,“我再说一次,不论哪家的郡主或格格,我全不要,我只要您告诉我唯语在哪儿?” “别再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福晋别过脸,神情睥睨。 “我是尊敬您,不要让我恨您。”他面孔一整,一派肃穆。 如果额娘再一意孤行,他就派出王府中所有人手,即使将北京城整个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你竟然为了一个仇人之女,宁可与我反目成仇!”福晋蹙紧眉梢,脸部的线条明显的僵硬了。 “您应该明白,我并不愿意这么做。” “别忘了,你身为贝勒,何苦为了一个平民之女,贬低了自己的身分!”她无法承受熠侵一下子骤变的态度。 “谢谢您赐予我至高无上的皇族身分,但也请您用心去了解我的苦衷。对衣家我绝对恩怨分明,最近一连串的调查,使得我对三年前大哥之死产生了极大的疑问,待我弄清楚一切,该罚的我一样也不放过。” 从熠侵诡异难测的目光中,福晋看得出他的认真。 “什么疑问?我不相信,这全是你被那妖女迷住的幻象。”福晋的语气依然坚持,但隐约有了撼动。 “是不是幻象,我会给您答案,但必须告诉我她的去向。”他并不是非来求她不可,他只不过想节省寻找的时间,因为他害怕,他担忧唯语的安危。 “或许她已回到衣家。”福晋还是不肯坦言。 “她不可能回去的!”凭他对她的了解,唯语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家让衣禄禹担心。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额娘,您拥有的仅剩下我这个儿子,如果您再不听劝,将会变得一无所有。我不会再浪费时间追问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会靠自己找到她的。” 熠侵微微撇唇,全身散发出冷峻倔傲的气势,转身离去。 “儿……”喊出的话语梗在福晋喉中,她不禁悲苦的暗忖,她并非是个狠心之人,之所以出此下策,全是为了他呀! 为了他的未来。为了他的婚姻大事。 她努力想甩掉横亘在胸口的激动,对自己的决定并不后悔。 第九章 熠侵调出了整个府邸的侍卫队,甚至向御林军大统领借出军队在北京城外与近郊做了地毯式的搜寻,一连数天就是不见唯语的踪迹。 他心急如焚、痛不欲生,深怕她已遭不测,或已离开了北京。 衣禄禹闻讯赶至德硕亲王府,本欲指责熠侵的狠毒与无情,但一见到他满脸的失魂落魄样,苛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很抱歉,我没尽到照顾好她的责任。”熠侵的表情里有着浓浓的疲惫,几天没日没夜的找寻,青湛的胡碴已占满了他整个下巴。 衣禄禹不得不怀疑,“好好的,她怎么会不见呢?该不会是你为了报复我……” “我没有!”他是想过要报复,但所做出来的行动最多只不过吓唬吓唬她,他可从没想过要赶走她。 衣禄禹痛心疾首道:“唯语是个好女孩,你不该……” “我说了,我没有赶她。没错,我是恨你,也迁怒于她,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狠绝之事。” 她这一失踪,馏侵才蓦然发现他心中分量最重的东西已然浮出心头。 那是唯语的影像。 “天!她一个弱女子,能上哪儿去呢?”衣禄禹已是老泪纵横。 “你放心,我会把完整的唯语带到你的面前。穆荦,送客。”他心里够烦的,承受不了老人家的哭声。 衣禄禹本欲再说些什么,却在看见熠侵晦涩的神情时煞住了口,摇摇头随穆荦步出了王府。 也就在这时候,采儿突然闯进了大厅,却已不见老爷。 “你来做什么?”熠侵瞥了她一眼,粗声问道。 “听说……老爷来了?”采儿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何她老是在面对贝勒爷时,舌头就频频打结不听话。 “他走了。”他将整张脸又埋进了双掌中,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须臾,他稍稍抬首,“你还不走?” “我……我这就走。”采儿吐吐舌头,转身后似乎又思及什么,猛地又回头,“贝勒爷,东厢有鬼是吗?” 熠侵瞇起黯淡的瞳眸;心生疑虑,“你问这个干嘛?” “我最近不只一次听人说,只要一经过东厢,就会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大伙儿都传言那儿有鬼,我只是一时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 瞧贝勒爷脸色骤变,采儿立即改弦易辙,边说边往门际退去,“是采儿口没遮拦,这就告退。”一旋身,她溜得可真快! 待偌大的大厅只剩熠侵一人时,他的脑筋渐渐由迟钝变得清晰了。 东厢,这个历代德硕亲王府监禁有丧妇德的侍妾之所。 传闻有女鬼哭吼并不希奇,但对向来不来信鬼魅之说的熠侵而言,这其中定有蹊跷之处了,难道是……唯语?! 他几乎将整个北京城都翻遍了,仍无唯语的下落,当初他为何偏将府邸里最有有可有的藏匿处给遗漏了。 最危险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额娘一事实上是将唯语藏在府邸。 此一念头掠过脑际,他立即飞奔出大厅,直趋东厢苑。 风声兮兮,除了芦苇交颈厮磨细诉凄凉外,还有几只流浪犬萧瑟的吠泣声。 熠侵来到这儿,才蓦然发现自己已有许久没踏进这里了,一年、两年、或是已有十年之久? 事实上,自阿玛那一代起,已无人被囚禁于此地,当初没有废了它,是因为这里的怨气太浓,怕一旦破坏了风水而遗祸府中。 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在原有的绘声绘影下,亦慢慢趋于平淡,这地方几乎已遭人遗忘,只当它是王府中偏僻的一角。 唯语会在里面吗?额娘当真会如此残忍的报复她吗? 这种恐怖凄悲的场地,别说是一个姑娘家,就算一个大男人,都少不得被吓得不得入睡,抖瑟整夜吧? 来到这间久违的石屋,他踢了下大门,才发现已被反锁。 熠侵心中一窒,这地方久未住人,不可能上锁!再看了看门边草地平整,似乎有人经常践踩,莫非唯语真的被关在里头?” 第20章 运气击开门,他三步当两步地冲了进去,突然,在屋角发现了一个纤弱微颤的身影,由于掩身在暗处,熠侵瞧不清楚她的脸,但隐约中已知道她是谁了! “唯语……” 蜷成一团的身子微微抬起一个小头颅,漆黑的影子里只能见到两簇晶灿的眸光,“熠侵……” “唯语!”他闻言心中一阵狂跳,险些跃出了喉头,真的是他的唯语! 他一个箭步将她抱进怀中,却感到她的身子轻盈不堪。 “你怎么了?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她真的好轻、好荏弱,借着月光,他看见她满脸的泪痕,蒙头垢面,污秽的身上已发出臭味。 “你为什么食言?为……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拿……那种东西给我喝?”她颤抖的手指向身旁的上,那一碗碗黑浓的药汁。 “那是什么?”乌漆抹黑的东西,看了挺恶心的! “打……打胎药,福晋说是你逼我喝的。”她虚弱地偎在他的怀里,好几天未进食,她已近虚脱。 “什么?你喝了吗?”在熠侵阴鸷的眼中燃烧着怒焰,只能抖着声询问。 唯语无力地摇头,“不喝……死都不喝,你体想……休想害死我的孩子,我连东西、水都不敢碰,我怕里头加渗了药。” 熠侵睁大眼瞪着地上几个早已发馊、发臭、发硬的窝窝头,还有混浊不清的水,这种东西能吃吗? 他紧握双拳,微瞇的眼底充满杀机。 “那么多天,你滴水未沾!”他心痛极了,真希望下地狱的是他自己。 唯语瞟了眼屋角淌下的雨露,以仅有的力量说出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它救了我,你害……害不死我们母子的……即便真得死,我也永远……永远……恨你……” “唯语!衣唯语——你撑着点儿,我会救醒你并告诉你一切,我不准你怀着对我的仇恨离开我,不准——死,都、不、准——你听到了没?”抱起她,熠侵像发了狂似的急奔出东厢;他在心中狂野的蛮吼:衣唯语,我会纠缠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休想摆脱我…… 回到净霈居,熠侵贝勒请来了京中数字名医一同会诊尚嫌不够,他更穆牵进皇官请樊溯调了御医出宫,为的就是救回他的女人。 当每个大夫都亲口告诉,他唯语只是饿坏了再加上有孕在身,所以才如此虚弱:当她见了贝勒爷后,只是因一时情绪激愤才会不支倒地,而这只消用几帖温和的补药与安服药先稳住她的身子,再进些流质食物,-切将无大碍。熠侵这才安心地将大夫们一个个放回去。 只讲究三巡,为何她仍无起色,眼睛依旧闭得死紧,难道她硬要将他排挤在她的心门外不成? “贝勒爷,穆护卫有急事找您商议,小姐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采儿小心翼翼地说着,眼前的贝勒爷似乎变得更骇人了,他面色刚冷、表情灰黯,她总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怒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狂狮。 他没理会采儿,仍是一逞地握住唯语苍白的柔荑,将它置于唇前吻着。 采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屋外的穆荦使了个眼色,唤了出去。“你退下吧!我直接找贝勒就行了。” 采儿会意地退下,他便在门外敲了下门框,“贝勒爷,我有要紧事得找您商议,不知可否……” “你进来吧!”熠侵空乏的嗓音说道。 穆荦跨进门槛才道:“我已经抓到傅青云了。” “什么?”熠侵猛然抬首,敛去脸上的忧虑,正视此事。 “属下依您的命令跟踪燕楚,昨天他与傅青云终于又做了一次联系,我暗地跟随,竟发现燕楚欲加害衣先生不成,企图杀了傅青云灭口。”穆荦面无表情说他说出全部实情。 熠侵则是双眼若利刃般的直射前方,眼神是难以解读的莫测高深。“继续。” “属下于是自作主张的救了傅青云,但却无法及时擒住燕楚,让他给逃了。请贝勒爷降罪。” “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他的目光仍凝注在唯语脸上,语气沉重地说:“套出了些什么话?” “他已招出了一切,其实,三年前衣先生所提供的作战兵法并无疏失,甚至可以说与熠侵将军的策略完全吻合,当时,燕楚一心想坐上护国将军的位置,因而收买了傅青云,傅青云是当年的传讯官,他听从了燕楚的指示,拿出调了包的兵书给熠侵将军,才使得将军误陷敌阵中。” 随着穆荦的叙述,熠侵紧放在身侧的双手却越握越紧,颈部动脉暴跳不已。“好个燕楚!” “所以,衣先生是无辜的,衣姑娘也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再度执起唯语的双手,难解的温柔眸光却藏着似有若无的情愫。终于,那深埋在他心底深处的痛楚与恨意消逝了。 只是……他对唯语做了什么?他们德硕亲王府又对她做了什么? 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天哪!你醒醒可好!只要你醒来,所有的恩怨情仇,我都愿意和你算清楚,该偿的,该还的,我绝不赖帐。他在心底暗暗立誓。 他紧握住她的手,抵在额前,直到发现手中的轻颤后,才赫然抬头,一瞬也未瞬地盯着她的脸蛋。 “熠侵——”她徐徐睁开氤氲的眸子,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弯中。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他硬是掩住心底的狂喜,隐藏心性太久,他尚无法在外人面前自在地表现自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刚转醒,唯语尚觉头脑昏沉,无力地攀附着他。 “你被我额娘关了好些天,饿了饿?我叫人端碗粥过来。”熠侵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已退烧,紧绷的心情才蓦地松弛下来。 “不,我不饿,也不想吃。” 唯语慌张地想跳出他的臂弯,然而熠侵却用力箍住她的的腰,让她不得稍离。 她或许不知道,她的惊悚、害怕以及对他的不信任,已重重刨剐着他的心、他的骨血! “要不,先吃药。”这般的温柔,对熠侵而言可是绝无仅有的,因此,他的表现在点儿别扭。 “药?!”唯语原就不安的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他怎么还不死心,非得逼着她走上绝路? 她爱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对,你身子灰虚,一定得吃些药,这是大夫交代的。”熠侵眉宇的浅纹又多了几条。 她为何要表现得如此惊慌?他已经在学习如何忍气吞声了,难道他做的还不够? “让我回家,我好想我爹。我可以答应你,忘了有关你我的一切,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绝不妨碍你。”她张盈盈灿眸,以央求的语调苦苦哀求着。 “我想,你应该是说我妨碍了你吧!”她这副委屈的榜样让熠侵不禁思及,为什生她可以燕楚而触犯他的禁令,却独独不能依顺他一些呢? 她从前的柔弱婉约呢?百依百顺呢?她还说过她爱他,难道这全是虚情假意? “我不懂你在这说什么?”她的头好疼,她的体力尚未恢复,在脑细胞不听使唤下,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 唯语不懂,她已退让到如此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见她难受得抱着头的痛苦佯,熠侵心脏猛地一揪,再强硬的面容也出现了柔情的裂缝,“你怎么了?人不能不吃东西的。” 他连忙向门外吆喝了一声,“来人哪!把药和热粥端进来。” “你想干嘛?”她一惊,天!他打算逼她吃。 “我想干嘛你居然看不出来?”他在为她心慌、为她心疼、为她担心,他这一切一切的付出她难道一点儿感受都没有?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不用枉费心机,我不会吃的。”他脸色青白骇人,令唯语心生警惕。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会毒死你呢?” 熠侵发现她俩之间的沟渠越来越大,八成是哪里出了岔子,否则她不会一味地拒绝他的好意。 “你只是想毒死我的孩子。”愤恨恨地瞪着他,抬高倔强的下巴。 天哪!她居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弒子的禽兽!这个发现简直令他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另一方面,他也为唯语如此护着他们两人的孩子而心悸不已,可见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你……” “贝勒爷,药和粥来了。”门外仆人敲了下门,轻言道。 “拿进来放在桌上,出去时门给锁上。”他的目光锁在她惊愕的小脸,头也不回地命令着。 仆人照做,赶紧退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中。 待静溢的空间又仅剩下他们两人时,熠侵嘴角挂着冷笑,脸上却带着一丝急怒,“是你自己乖乖的把药吃了,还是要让我喂你?如果你习惯我以这种方式伺候你也行。” “求求你放我回去。”唯语感觉得出他血液中的狂肆因子又逐渐活跃,他浑身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且傲气逼人的邪佞霸气。 “办不到!”他回答的简洁又有力。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我走!”她的心几乎在破碎的边缘游走;一张绝美的脸蛋已在爱他与恨他之间被折腾得泫然欲泣。 “先把药吃了,咱们再商量看看。”熠侵冷冽的回答。 她口口声声的“走”字,几乎将他搞得几近疯狂,他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不……”她抖着声说。 “好,我懂你的意思了。”他端过药碗,一张阴暗的脸色俨然一副鬼魅撒旦的模样。 第21章 “我就是不喝。”唯语一掌挥过去,企图打翻他手中的碗。 无奈,熠侵早有防范,他迅速往侧一闪,躲过了她的小手。 他不怒不威,反而咭咭怪笑,硬是扭曲她的本衰退:“有趣的小女人,想不到你还有力气跟我玩这种你争我夺的游戏,既然你这么想喝这碗汤药,我就顺了你的意吧!” 熠侵仰头含了一大口药汁,低头凑近她的小脸,猝不及防地霸占住她的娇唇,火热进攻那片只属于他的城池。 他的吻猛又狂放,一双不得闪的手更是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这种酥麻与喜悦的感触让始终紧闭双唇的唯语猛地抽了口气,熠侵便乘机将口中的药法缓缓送进她口中,完成了他的第一着棋。 唯语狂乱地睁着一双美眸,心痛如绞,她居然喝了它,她居然也成为杀了自己孩子的刽子手之一! “你为什么要逼我牺牲孩子?我恨你!”她心跳急遂增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熠侵眼中飞掠过一丝受伤的颜色,他淡然地说:“虎毒不食子,我不会作这种事的。这只是补药,你若真想留下这孩子,就乖乖喝了它吧!” 他以碗缘就她的口,轻言哄说。 唯语直视他的眼,像是着了他的魔,居然听话的将那碗药汁喝完了。 “你愿意让我留下他!”她吞下药汁后,问道。 熠侵没回答,只想让行动证明,“来,吃点儿粥,如果你不想让他营养不良的话。”他又端上粥,目光瞟了眼她的小腹。 唯语噎凝无语,眼前如此温柔的熠侵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熠侵……” “别用这种暖昧的眼神盯着我瞧,你是想勾引我吗?” 熠侵舀了一匙粥,搁在她唇际,语气是酥透骨髓的暖意,“我可是第一回做老妈子,喂别人吃东西,你就赏个脸吧!” 她含泪吃了一口,“谢谢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你换个方式来回报我,眼泪我可是敬谢不敏。”他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逼着她喝掉了整碗粥。 顿时,室内荡漾一着股异样的诡异气氛,四只眼睛胶着且无语,逐渐地,熠侵发现自己居然已深陷了她温柔的瞳眸中。 他吟出的声调有些沙哑,醺醉的语气像柔蜜的爱抚,“你睡了一大觉,也喝了药、吃了粥,是不是到了报答我的时候了?” 似乎意料他想做什么,唯语酡红了面颊,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虽然你不以为意,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保留孩子,我想,我们之间不要再拖下去了,这样对彼此都不好。” 既然不爱她,就放她走吧!否则她将一直深陷,痛苦一生。再说,他也快娶妻了,留下人是折磨彼此。 “你说得对,我也不打算再继续拖下去了。”他凑近她,粗犷的男人味呼入她的鼻息。 唯语闻言,为之心碎,果真自己是逃不过如遭敝履般的待遇,“你走吧!请你叫采儿来,我收拾收拾就走。” 眉头紧锁,这个女人开口闭勾口就是“走”,难道她就不会开点窍儿吗? 他紧瞇的眸中跳跃着两簇慑人的光芒,“你当真就这么想离开?” 唯语闭上眼,心痛的点点头。 她这种赤裸裸的坦白令熠侵心伤不已,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双眸幽黑而炽烈。“好,我那先索回我要的代价再说。” 他那漆黑如子夜的星眸如层层的雾,笼罩住她的灵魂,令她无所遁形! “我不要……”唯语有意躲开他。 “你的拒绝说的太早,我会让你收回它的。”他脸上的表情铁青阴霾得吓人,他那犀利如火的眼眸直逼近她,而后冷不防的压上她的唇,他吻得既狂又野,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空间。 唯语在他手指的撩拨下,气息逐渐开始混乱,浅浅的轻叹口吐气如兰,每一丝香郁的甜蜜都侵入熠侵的大脑,那股征服她的欲望更强烈了。 他要她在他身下臣服,他要她收回那些让他气愤的言词。 熠侵以舌尖舔舐着她的唇角,双手却霸气的流连在她柔软的香乳、甜美的颈窝……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他嘎哑失声,低柔轻缓的软语与他强硬霸道的动作截然不同。 “熠侵……别……”唯语几乎要投降在他的魔力之下了。 “你一辈子都别想甩开我。”熠侵狠狠地瞅着她,这个女人已磨光了他稀少的耐性,为了留住她,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熠侵吻住她,倾注他所有的柔蜜爱意向她展开攻击。绵蜜的舌滑进她口中,撬开她的贝齿,直接灌注满怀的深情在她的唇齿间,与舌缭绕、缠绕。 双手褪除她的衣衫后又插入她的秀发,拔掉她的发簪,让她如云的发丝垂落在肩上。腰际…… 他轻喂了口气,凝视看那高耸的双峰,轻轻吹开缠绕在蓓蕾上的发丝。 -阵沁凉拂上她的心房,阵阵抖瑟颤在胸间,她不禁低吟吶喊:“熠侵……” “对,喊我名字,说……爱我吗?”他轻柔地在她耳畔低吟。 “我……”她仅能低喘。 “说!不准逃避。” 他的舌似蜻蜓点水般地沾着她的唇,轻压揉捏着她的乳房,让她忍不住挺起身,要求他更多的抚触。“我爱……” “爱谁?”他抬首,离开她的胸脯,故意惹得她情欲难耐。” “爱……”她有些矜持。 “不说,我就不爱你。”他噙着邪笑,考验着她的耐力。 “我……爱你。”她羞红了脸,因而扭动着身子。 “我是谁?”熠侵似乎并不想放过她,灼视热切的眼光逼视着唯语,凝注着她美丽的胴体,极力压抑小腹亟欲爆发的热情。 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上要向她索取她的真心、索取她的真话。 唯语以干涩的喉轻声唤着,“熠侵……” “记住这个名字,永远都不准忘记。”他因压抑欲火而自额际冒出的汗水不经意地滴落在她的胸上,他俯首吸干它也一并含住她娇俏的乳头。 一手探进她的亵裤中,寻访那片最柔软灼热的地方,直到小核紧绷,已到达最敏感的程度。 他可以感觉到她已在他手下鲜活了起来,已准备好他的入侵。 然而,熠侵并不愿意那么快就满足她,他要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动不动就在他面前说“要走”这句缺德话。 “还走不走?”他不停揉搓着她最脆弱敏感的柔嫩,并深深感觉到那儿湿润。 “我……我不能留下。” 她虽沉迷在他给予的欲海中,也勇敢的向他诉说她对他的情爱,但他就要娶兰月郡主为妻了,她留下又有何用? 如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爱也是自私的、贪心的,她竟然不能承受他拥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么她就退出吧! 她宁可一个孤守终生,也不愿和众多女子一起分享他。 “你的意思是你非走不可了?”他的中指往那幽穴轻探,话气却异常的急躁。他恨死她了,她明明要他要得紧,竟还一心要走! 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魔女!搞得他的心一团乱后,竟然天真的想拍拍屈股走人。 甭想! “你就要成亲了。”唯话硬逼着自己漠视他在她身上造成的魔力。 熠侵赫然停下了动作,眉峰攒紧,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上,“是谁告诉你我要娶妻的?” “是——”唯语踌躇了。能说吗?不就泄漏了是谁将她囚在东厢,反正自己终将离去,毋需再带给他与福晋不必要的误会。 “是我额娘吧?”他面带微笑,以食指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缘。 “你知道?” 熠侵挑眉,冷冽的黑眸舍不得多离开她的脸蛋半寸,“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没开口问过你,但这并不表示我一概不知。” 放在她两腿间的手指又开始微微抽动,唯语想问些什么却说不出口,迷惘的小脸嫣红似火,才刚平缓下来的欲望又倏然高涨。 “我不会娶兰月郡主。”他低声说着,再度热烈地封住柔软脆弱的唇瓣,腾出的一手托住她的腮,让她别不开脸。 按捺不住自己的渴望,他褪下自己的衣物,与她袒裎相对,亲密的肌肤之亲,让这份想要她的念头更是如影随形地影响着他的思绪。 “为……为什么?”唯语感觉整个身子如火缠绕,仅能吶吶地问道。 他挺身在她之上,细碎的吻自她上方撤下,深邃的眼眸不怀好意地锁住她,浑身充斥着危险的气质。 唯语想逃,却逃不过他搁在她腰际的大手。 突然,他猛然一顶,直冲进狭隘的温暖空间,将整个骄傲埋进她的体内,“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因为,我心中已有了少福晋的人选了。” 熠侵玩味地笑说。 自腰际一前一后地输送着欢愉,这阵阵的甜沁滋味让唯语连嫉妨的力气都没。 她只能告诉自己,只要现在他是她的,她不在乎天长地久。 “想知道那个幸运的女人是谁吗?” 熠侵每说一句话就猛一冲刺,那阳刚力唤醒了她女性的本能,引来一阵阵渭叹。 唯语摇摇头,在这时候,她绝不愿听见别的女人的名字! 他湿濡的舌尖舔吮扯咬着红润泛光的粉红乳头,放射出所有的热情,任由一团团炽热的火焰燎烧着他俩。 须臾,他汗涔涔的抬起头,眼光满是强烈喜悦的血丝,“明知你有孕在身,体力又才isuu書网刚恢复,我不该恣意而为,但你就有让我控制不住的本事。” 第22章 唯语仍有些醺醺然,轻声漫应,“我很好,没事的。” “唯……”看进她那双漆黑如子夜的双眸,他想说的话语又变成了深吻。 那细蜜如柔水绛唇的吻令唯语又是一阵痉挛,但一丝理智随即抓住了她。“别……你心底有了少福晋的人选,再与我这么纠缠不清,这样不好吧!” “你这个小傻瓜!为什么就是看不懂我的心。” 熠侵猛叹了口气,直笑自己的故弄玄虚,也笑唯语过分掩饰的心情。 “什么?”唯语轻歪着头,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意的表情。 “唯语,你真的不懂吗?” 他轻触她的眉、眼、唇,空虚的声音载满了绝望般的凄凉,“我熠侵这辈子拥有过不少女人,但却只有一个女人让我因恨生爱。” 一道无助且陌生的感觉飞掠过唯语的胸口,她真的猜不透他是怎么了?是不是他近日因公事太忙了,以至于语无伦次,于是,她哑声的开口,“你到底怎么了?只要你放我走,我不会怨你也不会恨你的——” “你就是这么善良!若换成别的女人,被我额娘关在那种鬼都待不住的地方,非疯即癫;要不,也会在我面前寻死寻活的,但你什么都不会争取。” 他的双瞳紧锁住她,嗓音里有股异样的浓稠。 “我有孩子给我力量,老福晋说得对,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以为我能化解你对衣家的仇恨我并不怪她……只要你放过我,衣家欠你的,我来生再报。”她抚着腹部,表情溢满了母爱。 “去你的来生再报,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第十章 “现在桃花园里满是桃花盛开的景致,美得很耶!” “真的?”唯语将视线调回采儿兴奋的脸上。 “当然是真的,我们去瞧瞧可好!”采儿建议,她知道唯语已闷在屋里太久,散散心总是好的。 “我想去看看。”唯语点点头,露出久未展现的笑靥。 “我去拿毛氅,咱们现在就去。” 采儿开心地进内房拿了毛氅出来为唯语披上,便偕同她一块儿迈向桃花园,欣赏簇簇花海。 来到桃花园时,唯语惊艳地合不拢嘴,满园粉红、艳黄的花儿挂满树梢,香味浓郁。唯语浑然忘我的直往前走,却被采儿喊住了步履。 “小姐,别再过去了。” “为什么?那儿的桃树似乎生得更旺些,我想过去瞧瞧。”唯语似乎不想放弃那片已在眼前的美景。 “这……不是采儿不让你去,而是,再过去是老福晋的寝居,为了避免造成尴尬,我看我们还是别过去了。”采儿说来有些踟蹰。 “哦!我懂了,你是担心我又被福晋关起来。” 唯语话中有丝悲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才能化解她与福晋间的嫌隙。 “福晋她呀!不敢再关你了,小姐,你放心吧!” “怎么说?”唯语蹙眉。 “你有所不知,贝勒爷为了你被福晋私自困禁东厢的这件事,去找福晋与王爷大吵一架,还威胁他们说你进德硕亲王府乃为圣上旨意。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光是皇上一关就有他们好受的。”采儿说来倒是沾沾自喜。 唯语听了,心情却为之下沉,原来他硬留她在府中不是因为对她稍稍有情,而是——担心皇上降罪。 她为之苦笑,在心底低喊:衣唯语啊衣唯语,你不过是在那儿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罢了,他心底怎会有你?恁是你突然消失,他也不会为你掬一把伤心之泪啊! “小姐,你怎么了?”采儿不明了,小姐听这话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多愁善感了呢? “没……没什么,我只不过——” 唯语摇着头,正想解释之际,突闻由福晋寝宫处传来了惊喊声! “啊……来人哪!有刺客——” “是徐嬷嬷的声音!采儿首先反应。 “我们赶紧过去瞧瞧!”听方纔凄厉的一喊,铁定发生了事。 “千万不可,小姐没听见有刺客吗?咱们快躲回净霈居吧!”采儿可是心急如焚,倘若小姐出了岔子,她就算有十颗脑袋也赔不起呀! 再说,徐嬷嬷一向心狠手辣。心思歹毒,她最好被刺客给剐了、宰了,采儿根本不为会为她掉一滴泪。 “这怎么成,你不去,我去。” 唯语一向善良、不记仇恨,知道对方遇难,又岂能坐视不管呢?不等采儿阻拦,她已向前飞奔而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采儿抚额大叹,只好跟上了。 她俩一进寝宫前院,便看见徐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男子,手中挟持着正是老福晋。 “福晋——” 唯语欲冲上前,却被黑衣男子一声喝斥,“站住!” 她愣在当下,登时发觉比男子的声音甚为耳熟,猛然想起,“燕楚!” 燕楚先是一惊,随这一阵狂笑,扯下黑巾,“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直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此时,护卫队已及时赶到,穆荦居于首,怒视着燕楚,“放开福晋,你已被重重包围,逃不出去了。” “我手中有人质,哪担心自己呀!叫熠侵过来见我。”燕楚放肆大笑,已逞癫疯状态。 原来熠侵已于日前将他如何将衣禄禹的兵法策略调包、陷害熠侵骏将军的恶行证据呈给皇上。他如今已成了钦命要犯,大清皇朝已无他容身之处。 唯今之计,只有要胁熠侵给他一只通关令片,他才得以逃至关外保全一命。 “贝勒爷现在不在府中。”穆荦沉声应对。 “好,我就把这老女人带走,叫他太阳下山之前到十里坡见我。” “等等!”唯语及时喊住他,哀哀祈求着,“拿我来换福晋吧!你只不过是要个人质,带谁走都一样,福晋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折腾。” “唯语……”福晋一阵愕然,眼泪徐徐流下,她没想到自己曾那么恶毒的对她,她非但不有,反而自愿代她受难。这教自己日后拿什么脸再面对她? 唯语对她笑了笑,轻摇了摇头,暗示她什么都别说了。 “好,你过来。有你作伴当然比这老太婆好得多了。”燕楚目露凶光,嘴边噙着邪恶的笑意。 “衣姑娘……” “小姐……”穆荦与采儿也左右为难了。 唯语神情时无半点犹豫,她义无反顾的走近燕楚。 燕楚一把将她抓近身边,才霍然将福晋松开,霎时腾空一跃,瞬间不见踪影。 徐嬷嬷及时扶住福晋,一脸忏容地对天祈祷,“天哪!求求你保佑咱们少福晋啊!” 当熠侵得知唯语为救老福晋而自愿被俘后,立即面罩乌云。咬牙切齿地直奔城外十里坡。 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心胆俱裂,直想将燕楚叛贼碎尸万段、焚骨扬灰!那份势不两立的气愤强烈到足以将了心头仅存的慈悲之情焚之殆尽。 对燕楚,他有的仅是雷霆之怒、眦必报! 才出城门,骑了约半注香的时辰,他便看见立于十里坡上燕楚的身影,而唯语却被他五花大绑地绑在一旁的长柱上,动弹不得! 当唯语透过夕阳,望向远处熟悉的身影时,她倒吸了口气,带泪的目光胶着在那逐渐清明的脸上。 她怎么也没料到熠侵会来,她根本认定他绝不会为她走一遭,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不过是一段插曲而已。 熠侵猛地勒住骏马,马儿一阵嘶鸣,在燕楚眼前十步之遥处站定。 燕楚手持长剑抵住唯语的喉间,噙着冷笑,“我以为你不来了,正后悔不该拿她来换福晋,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说明你的用意吧!”熠侵粗嘎的气息带着命令,凝注着燕楚的瞳光激成一道变幻莫测的光点。 “我要离开中土,给我通关令牌。”燕楚话语虽带怯意,但仍面不改色道。 “可以,你放了她我就取来给你。”他以平淡如水的声音说着,不带感情的目光在唯语无助的脸上一闪而过。 燕楚闻言,一阵狂笑,“她是我手上的筹码,我又不是傻瓜,怎能先放了她?” “你就是凭着这点小聪明,在三年前将衣禄禹以及我大哥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间,是吗?”熠侵愤慨的审问。 “是他们笨,怪不得我。”燕楚露出狰狞的面容。 唯语暗愣了一会儿,也对燕楚发出质疑,“什么?原来三年前的错误是你一手策划的?” “没错,全是我做的。但又如何?别再拖延时间了,快把令牌交出来。”燕楚早已不在乎地大放厥词。 熠侵一弹指,一直尾随而来的穆荦这才现身。 熠侵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他立即领命离去。 “我已命穆荦回府拿着令牌了,你最好别伤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熠侵话话如刀锋,令人难以漠视。 “想不到你那么重视她,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样好了,为了表示你的真诚,你就在我面前跪下,磕几个响头,若是老子一得意,就不会动她了,否则……哈……”燕楚嗜血狂笑的声音让唯语为之痛心。 熠侵看了眼唯语的泪容,又瞧了一下已丧心病狂的燕楚,他二话不说的单脚膝盖屈地。 “不,你不可以……”唯语见状揪心的大喊! 燕楚得意地仰头大笑,突地,一把利箭立时刺迸他的喉头! 熠侵趁热飞扑向前,推开燕楚,将唯语挡在身后。 穆荦再度出现时,手中多了把短弓。 “穆荦,你做的很好,先行回府吧!” 第23章 熠侵阴沉的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的态热,他一边口出命令,一边为唯语解开身上的绳索。 穆荦带着燕楚的尸首消失后,唯语望着他眸中的磷磷青火,如履薄冰地问道:“你生气了?” “你越来越懂得看我的脸色了?”他紧揪着眉仍没松弛,只是语气已软化了许多。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在唯语绝美的脸上布上一层愁思与怅惘。她懊恼的说:“我又没要你来救我,你不必为了面子跑来受气,更没必要对燕楚下跪,就算你让我死了,也不会损及你的颜面。” 熠侵瞇起眼,怒气正在酝酿,他直瞪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实在搞不懂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难道她非得将他对她的爱意如此残酷的掷回他身上,她才满意,他真是见鬼了才会对她动心!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面子?”他紧紧地扣住她的下颚,怒不可遏地直视她的眸底。 老天!他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她却笨得看不出来。 “我……你弄痛我了。” 唯语星眸含着水气,看在熠侵眼底一阵心疼,霍然松开自己的手。 “你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我的心?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想激怒我?”他反抓住她的肩,头一遭被女人激怒的他,心中火气更为炽旺。 “我是真的不懂。但我猜你是不是因为过去曾误会了我爹、误会了我,为了忏悔才来救我?”她答得倒是挺天经地义的。 唯语双手紧揪看衣摆,思虑良久,认定这个可能性最大。 “你……”他已火冒三丈,但脸部仍泛着阴笑,诡谲的提高嗓音。 “要不,就是因为我肚里的孩子,但你并不爱他,又何苦为他向燕楚下跪……” 她轻颤不休的嗓音未落,已被熠侵抱个满怀,深深堵住她那张快把他气毙又啰唆的小嘴。 他吸吮着她的红唇,心中的某个角落被她的情愫与爱意攻陷了,亟欲寻求她的温柔来填满;但她却像只躲在地洞里的鸵鸟,不肯面对他的改变,宁愿一个人在那儿胡乱揣测,让他胸口闷得发慌,熨得滚烫。 “你到底说够了没?”他舔着她的香唇,舍不得放开她。 “我还没弄清楚……”唯语被吻得有点儿意乱情迷。 “那就别弄清楚,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待唯语会意,他箍在她腰间的手猛一使劲,她便霍然飞起,飘然来到十里坡崖上的一处小木屋前。 熠侵推开木门,带着唯语进入木屋内,举目所见,全是大小不一的钓具与弓箭矢簇,蓦然她似乎懂了! “刚才,穆荦护卫手中的弓箭便是来这里取的!”唯语福至心灵地说道。 “没错,你很聪明。”熠侵伸手抹了下桌面,一尘不染的结果令他满意。 难得被他亲口赞赏的唯语,微红了双腮,立即改了话题,“这里很干净,是什么地方?” “我度假的小屋。平日来这儿,可以狩猎也可以到坡脚处的溪谷的钓鱼解闷。”他那炯炯黑眸闪亮如炬地凝聚在她满是迷惘的小脸上。 “解闷?”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怎么会闷呢? “当然闷哪!老有人给你气受,你说闷不闷?”他一只手游走在她光洁的面颊上,轻轻挪移到颈间。 唯语倒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有些局促的道:“你是指我吗?” 熠侵扯了抹淡笑,往前挪了一步,将她困于他与床间,在她头顶上低吟,“你今天真的开窍了。” “我知道我笨,想离开你可你又不肯放我走。现在既然误会已澄清了,证明我们衣家并没害你大哥,人现在是不是是可以放开我?我想回家。”她的眼神深幽,说这话时,心神一阵绞痛。 “当然,你是该回家了。”他低下头,与她额抵额,依恋着她的每一寸气息。每一袭馨香。 熠侵两簇邪魅的幽光令她心神一阵激荡,她不敢直视,只想逃避。 他又说:“在你回家之前,咱们得再玩个游戏。”以往纳入眼底是冷酷无情的他,此刻更是诡异多变。 唯语彷佛看出了他的企图,一抹心痛又浮上心头,“府邸里有不少侍妾,你尽可以去找她们。” 她安慰自己,既然无法成为他的唯一,就放了他吧! 他是个崇尚自由、博爱的男人;他是如此的捉摸不定、扑朔迷离,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眷恋?幸而,她还有他的孩子,那份割舍的痛还不至于如此强烈。 “难道你一点也不吃味?”熠侵又靠向她一步,振振有词的质问,那抹戏滤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未从他脸上消失。 熠侵发誓,他非得激起她隐藏在表相下的贪心与醋劲儿不可,他不要一个人在情路上唱独脚戏。 “该吃的味我早吃过了,我早已酸透了心。”她冷凝的水眸对上他漆黯邪魅的两泓清潭,心中的情愫已完全展现其中。 “唯语……”他暗自挑眉,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梗埋在胸臆。 “你毋需在意对皇上的承诺,我回家后会恳请爹爹随你上朝向皇上解释,是我自愿被休,做个下堂妻。”心酸的泪再次浮上唯语的眼眶,晶璨的水雾波波荡漾开来。 “你这个女人就只会气我。误解我吗?”熠侵蹙紧眉峰,铁青的容颜几乎成了史前化石;他挑起她的脸,满腔的柔情蜜被她曲解成片片灰烬,飘扬在空中。 “你怎么……” 她被钉在原地,连话语都封冻在他的口中。他性感的唇瓣撩拨着她的热情,她若愿意废话,他何不让她的嘴用在有用的地方。 他拥紧她,心跳抵着她,身躯紧绷如弓弦,证明了他也想要她的心。 “你可知,府里的那些侍妾全是因你而生?”他轻拂她的刘海,在她饱满的额上印上一吻。 “嗯?”他是怎么了?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在你进府以前,我府里从没有过任何女人。即使有需要,我也只会到外面去找解脱,不会自找麻烦。在我眼底,女人根本就是个大麻烦。”他性感的薄唇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蓄意将她推倒在炕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话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因为,我要让你痛苦、心碎。但当我亲耳听你说你爱上我的那一剎那,我却傻住了!我不知该庆幸自己的计划奏效,还是哀悼自己的心沉沦了?” 熠侵技巧的解开她身上的束缚,火热的眼眸滑过她的全身。并将她的衣物褪至她腰下,埋首亲吻着她微凸的小腹。“为了孩子,我老要强迫自己禁欲,看他长大后要怎么孝敬我。” “熠侵……别……我要你把话说清楚。”唯语力持清醒,她不要再让自己莫名沉溺在他带来的情欲中。 “傻瓜,你还不懂吗?在报复的同时,我也爱上了你。在爱与恨的纠结下,当时我简直恨死了自己,所以,我才想尽办法用伤害你来巩固我自己复仇的心。但……我却失败了,败得彻底。”他的唇流连在她裸露的颈项及起伏的酥胸,须臾又回到她迷蒙的脸上。 熠侵低低一笑,这回他要慢慢来,好好“折磨折磨”她,以回报她的无情。 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逃开他的无情女。 唯语却因他的话,整个人僵住了!她还想问些什么,他的手指已梭巡isuu書网过她的唇缘,引来她一股轻颤! 他像猫儿一样挨在她裸露的前胸,感受着她颤抖的身躯,“又不是第一次,为何你永远表现得如此青涩,搞得我心猿意马,整个人只为你癫狂。” 她惊喘出声,他的舌尖正梭巡着她的颈畔、锁骨,渐渐往下探索她双峰间的幽壑。那感觉是如此的灼热潮湿,她的四肢百骸像是化成了水,瘫软在他眼前,只能任由其摆布。 “熠侵,我是真的爱你,但你不用拿爱来欺骗我、戏弄我……” 她是最后一个字吐在他的唇间,他用力将她揽向他,这样的拥抱是需索又有力的,且是疯狂的依恋。 “你这个顽固的小女人!你想气死我不成。”熠侵为她的话气得五脏六腑痛苦的绞在一块。 熠侵的双眸因懊恼而变得炽烈如火,紧锢她身子的手丝毫未放松,反而以唇控制她的灵魂,含住她一方乳头,贪婪地轻咬、逗弄、吸吮,恣意品尝着她那份柔软。“我是如此的渴望你、爱你。你却不相信,还将它贬得如此不值,你太过分了,你比我还狠、还毒、还可恶!” 唯语深吸口气,喃喃低喊了声,“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手主动探向他的背部,碰触他每一触偾起的肌肉,感受他灼热的肌肤与自己的相贴,也亲眼看见他颈部穴脉的跳动。 “我会让你知道是真是假。”他抓住她的手,移向自己的亢奋。她羞红着脸,想抽离,却被他紧扣住,不得动弹。“熠侵……你………” “别害羞,它曾经爱过你:才不过几天,你忘了吗?即使真忘了,我会很快地让你想起。” 他一只手探进她的腿间,慢慢往上触碰,轻揉温暖的小核。 唯语嘤咛出声,闭上双目,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彼此如雷鼓的心跳声相互吶喊着,直至她忍不住地扭动圆臀,企图要求更多。 最后,他将全身重量压向她,冲进又撤退,周而复始地,邀她一块迈向最原始的激情之旅;而她只能攀向他,渴望更多、更高潮的情欲…… 当零落的星子降于他俩身上,唯语玉肤涨红、布满汗珠地睁开眼,映人眼帘的便是垂挂在他颈上的长命锁。 她睫毛轻轻颤动,难以置信地伸出抖瑟的双手,碰触着它以证明它的真实性,“这是我做的长命锁吗?” 第24章 他抓住她的柔荑,凑近鼻间吻了吻,“没错。” “但它不是……” “当晚我就把它拾回来了,又臭又脏的,害我洗了大半夜,手都搓掉了一层皮,疼死我了。” 瞧!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她面前撒起娇来了。 “可是,你那时候一点儿也不屑……又似乎很看不起它,生气得不得了……”她双颊微赧,喃喃地道。 “我当然生气了,我气你为了它跑出府,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害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偏偏我就没出息的栽在你的手上,它是你为我做的,我爱死它了,更爱死了你,爱得我的心都拧疼了。”熠侵亲昵着舔舐她的耳胎边缘,沙嘎粗哑的说。 他那撕心裂肺的声浪,震憾着唯语的心灵深处。“但你为何要丢了它?” 唯语那混沌的脑袋瓜里已理不清熠侵是以前那个冷酷的男人,还是现在这个温柔似水的男人? “当时我只想要报复,所以,泯灭良心将它扔了出去,你别怪我好吗?”他贪心的又想在她唇上偷个吻。 “你当真……爱我?”她的心一点一滴颠覆了。 “你还不相信?”熠侵猛抬首,一双漂亮的眉打了数十个死结。 “但……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知道他也爱她那就够了,毕竟她不过是名民女,配不上他;有格格或郡主为妻,才不会妨碍了他的前途。 “没错,我是要成亲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滤光。 他哪会不清楚这个小妮子的脑袋瓜里又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浆糊?老天!他不知道得洗多久才能将它洗干净? “那我先恭喜你了。”她悲苦的一笑,这种苦只能放在心底低回浅尝。 “是啊!你是该恭喜我娶了一位美娇娘。”他锋利无比的目光直捣入她的心房。 她明眸水气氤氲,梗着声问:“大喜之日何时?”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玩性大起,刻意瞄了眼屋外微熹的天光,他俩已在小木屋缠绵了一整夜。 “什么!怎么如此草率?” “一点儿也不草率,我可是忙了好一阵子了。” 他纵情一晒,弯起的唇线透露着勾引的讯息。 “哦!”原来这些日子他都在忙婚姻大事,这样的觉悟像细针刺入她的心肺中,令她痛不欲生!她甩甩头,想甩掉这种苦涩。 “你打算送我什么作为新婚贺礼?” 他挑起她的脸蛋,眼神盛着趣味,但更深处则充斥着专注的思绪与爱意,唯独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看不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她小脸低垂,敛下眼睫,想着未来没有他的日子。 “你绝对有我要的东西,没有你那样东西,我还成不亲呢!”一抹兴味盎然的笑容在他唇边缓缓浮现。 “什么?” 唯语尚未弄清楚状况,已被熠侵拉出木屋,跃上绑在树头的骏马,往府邸的方向狂奔;他单手揽着她的前胸,在手下恣意揉挤。 “不可以了,别忘了你今天是新郎倌,以后我们也别再碰面了。”她强迫自己狠下心拒绝。 她不要再成为他可有可无的暖床工具。 “那可不行,少了新娘子,我这个新郎倌一个人唱什么独脚戏?”他邪魅一笑,像个张网的猎人,正等着他的猎物上勾。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地直视他那双精锐多情的眼眸。 “我的新娘子,你怎么到现在还食古不化呢?根本没有什么郡主、格格的,我的福晋只有一个,就是衣唯语。” 他深邃的眼瞇成一条绕,话中带着让她感动莫名的柔蜜与情意,也攻占了她的心房,攫住了她心头的轻颤。 “你……你的新娘是我?”她颤着声问,感动的泪水垂落眼角。 “傻瓜,你以为我这阵于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我既然爱上了你,当然要娶你罗!别再瞎疑心了,我的新娘子。” 熠侵使劲抽鞭策马奔驰,远远地王府已映入眼帝,即目处全是张灯结彩的景致,排场之大令唯语之动容! 她感动莫名,“谢谢你,熠侵。” “不要谢我,说你爱我。” 他俯下头,捏住她的唇,彼此口中传递着浓浓不歇的爱语。 红彩随风轻扬,似乎也感受着他俩这份得来不易的真情。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