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 第1章 [不败的恋人]《真心话?》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为什么你总不肯多看我一眼? 为什么你就不愿坦白你的心? 如果照顾我对你而言只是沉重的负担与包袱, 那我宁可不要你的施舍,也不要看到你的无奈。 我可以独立自主, 不再让你把我当成一个只会无理取闹、长不大的孩子; 只希望能博得你一个温柔深邃的目光、情人般的对待。 尚臣……从这一秒起,你不再是我的uncle, 而是我用尽心力去爱、用不悔深情去坚守的男人…… 第一章 “妡妡,妳回来了呀,这位是爸爸的同学官叔叔。”才八岁的任妡妡一放学回家,就发现家中玄关多了一双陌生的鞋子,走进客厅又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而亲亲爹地嘴里介绍的人就是他。 她眨着双可爱的大眼,直探究着这个长得帅帅的陌生人。 “怎么?快叫叔叔呀。”任汉城笑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官叔叔。”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喊道。 “妳叫什么名字?”官尚臣俯低身,温柔地问。 听着这温柔的嗓音,她心头突感到一阵温暖。“我爸刚刚喊我妡妡,我就叫妡妡啰,我爸姓任,那你该知道我姓什么了。” “哈……让我猜猜啊!”官尚臣装模作样地做出思考样。“妳应该是姓任,我没猜错吧?” 听他这么说,妡妡忍不住笑出一朵可爱笑花。 “爸爸,这位叔叔好好玩哦。”她指着官尚臣。 “我哪好玩了?”官尚臣还想逗逗她,“可有比芭比娃娃好玩?” “我才不爱玩芭比娃娃。”妡妡噘起小嘴。 见她如此,官尚臣倒有丝不解了,他转首看向任汉城,“任大哥,也有小女孩不喜欢芭比娃娃的?” 任汉城笑了笑,“别人家的孩子我不知道,可我们妡妡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她说芭比很可怕。” “可怕?!” “对呀,你不觉得它眼睛瞪得这么大,可动也不动的,很吓人吗?”妡妡很认真的说。 “那妳觉得什么玩具才不算可怕?” “嗯……模型玩具、遥控飞机。”妡妡想了想。 “那不是男生玩的玩具吗?”官尚臣笑问。 “有规定女孩不能玩男孩玩的玩具吗?”她反问。 “是没有这样的规定,只是妳的喜好让我很意外,因为……我看妳长得很漂亮,穿裙子的模样就像芭──呃……” 突然,他想到她用“可怕”来形容芭比娃娃,又赶紧改口,“妳爸爸口中经常提到的“小公主”。” 说到“小公主”三个字,妡妡便露出可爱的笑靥,“我本来就是我爹地妈咪心里的小公主。”她开心的倚在任汉城怀里。 “妡妡,要吃饭了,去洗个手吧。” 这时停好车走进屋里的纪雅心对着宝贝女儿说。 “妈咪,家里多了位好玩的叔叔呢。”妡妡上前拉住纪雅心的手。 “有朋友来呀?汉城,他是?”纪雅心放下接妡妡回家时顺便买回来的面包,笑看着年仅二十岁的官尚臣。 “他不仅是朋友,还是我同学呢!”他笑着回答。 “哦,同学!”纪雅心坐到他们身边,“对了,我都忘了你已经报了名,成为一个老大学生了。” “事实上任大哥在我们班还不算老,最老的还有五十几岁的呢。”官尚臣赶紧为任汉城说话。 “真的呀,我还以为你会是最尴尬的一个。”纪雅心转而对官尚臣说道︰“我们家从没有像你这么年轻的朋友来过,以后可要常来,让我们也能保持一颗像你一样年轻的心。” “大嫂,妳别这么说,妳和任大哥只不过大我几岁,哪老了!”官尚臣赶紧道。 “都快三十五了,怎不老呢?”年龄对女人来说,多一岁就有着天壤之别。 “雅心,以后他可是住在我们家啰。”任汉城插了嘴。 “哦?!” “是任大哥好心,怕我住外头还要多负担房租,这才邀我来府上住,就怕会打扰到你们?”官尚臣知道通常女人不太喜欢家里多个外人。 “你别这么说,怎么会打扰呢?其实平时我们夫妻都上班,一回家吃顿饭就等着睡觉,常觉得有些冷清,有你在也可热闹些。再说,妡妡愈来愈大,功课也愈来愈重,有你这位免费家教是再好不过。” 洗完手出来的妡妡听见,赶紧问︰“妈妈替我请家教呀,我不要。” “为什么?”任汉城好奇地问。 “我在学校已经大半天都面对老师了,才不要一回家又要面对一脸老古板的老师。”妡妡噘着小嘴说。 “妳说叔叔像老古板?”官尚臣问着妡妡。 “你……”她天真地笑了,“才不像呢!我们老师有秃头哦,而且一开口就是说教。” “哦,那……如果我做妳的老师呢?”官尚臣又问。 “你呀──” 妡妡学着电视上演员的动作,搓着下巴,用一对探究的眼仔细观察着他。 “妡妡,妳看了那么久,官叔叔到底可不可以?”任汉城瞧她那副俏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她还装模作样的顿了下。 “不过什么?”官尚臣倒想看看这小娃儿会说出什么话。 “你太帅了,到时候我会失神耶。” “哈……”她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哄堂大笑。 “我说错话了呀?”她俏皮的捂住嘴。 “妳是说错了,因为我这个老师是绝不会让妳失神的,妳真是人小鬼大。”官尚臣不得不服了这个小娃儿。 难怪在学校,就常听见任大哥提到这个让他头疼的小女儿,原来她还真是鬼灵精一个。 “那你的意思是你真要当我老师?”她有些意外。 “欢不欢迎?”官尚臣撇撇嘴。 “当然好呀,我刚刚以为你们开玩笑呢。”妡妡开心的笑着,“以后看见帅叔叔就可和老古板老师做个中和了。” “好啦,既然说定了,那就吃饭吧。”纪雅心站起,“饭菜我早已做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对对对,瞧我聊得开心,都忘了要请你进去吃饭了。”任汉城将官尚臣拉起来,“走,去吃饭吧。” “不好意思,多谢大哥大嫂,不过有件事我得坚持。”官尚臣很认真的表示。 “什么事?” “虽然你不收我房租,可是我一定要付伙食费。” “拜托,我收你伙食费,是不是也得付你妡妡的补习费?”他往官尚臣肩上一拍,“平日我和你大嫂都得上班,你在外打工回来比我下班要早,妡妡的功课就交给你了。” “别这么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官尚臣飒爽地笑说。 “真是我的好哥们,走吧,去吃饭。”两个男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一块走向餐厅。 ※※※ 妡妡坐在书桌前看着她最不拿手的数学,一对小小的眉毛也愈皱愈紧。 官尚臣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当然,他也心里有数,这女娃儿又被数学给打败了。 “妡妡,数学光用看的是学不会的。”他站在门口,潇洒地双臂环胸。 “官叔叔,我也知道该用算的,可是它就像是跟我作对,我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她噘着小嘴儿。 “不是叔叔要说妳,妳现在才五年级,如果光这些题目都觉得困难,以后该怎么办?”他走近她,坐在她身侧。 想想,他住进任家已经将近三年了,再一年他便可从大学毕业离开这里,但是对于任家的恩情,他是没齿难忘,也报答不尽。 这些日子里,任大哥是当真拿他当兄弟看待,吃好的、睡好的,还记得一年前半夜他突然盲肠炎发作,任大哥紧急将他送医,还请了假在医院陪了他三天,这份情意……绝不是光用嘴就说得清楚的。 “叔叔。”妡妡抬起脸,直看着他,眼底像是多了份官尚臣意会不来的东西。 “想说什么?” “爹地说……你毕业后就要搬离我们家了?”她小小声地问。 “ㄟ……是呀,叔叔毕业后就该发挥所学,怎能一直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他很婉转地解释。 “可你也打扰三年了呀,难道不能继续打扰下去?”妡妡很率真地说。 “嗯,妳是舍不得叔叔?”他瞇起眸,大胆假设。 “当然舍不得了,这三年来如果不是你,我的数学会更糟。偷偷告诉你,我爹地和妈咪的数学也超烂,我铁定是遗传了他们。” 她站了起来,走到官尚臣面前,抓着他的手猛摇着,“所以为了我的将来,别走好不好?” “妡妡!”他一时无语,就怕说错话会伤了小女孩的幼小心灵。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她倒是会利用他的弱点。 “如果在数学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妳,可再住在妳家里是不可能的。嗯……叔叔该立业,也迟早会成家。” “成家?”妡妡顿了下,她记得自己在某出连续剧里听过这个台词……好象是……“啊,你的意思是结婚?” “怎么这么惊讶,结婚是好事呀。”他笑出低沉的嗓音。 “那……你有女朋友了?”她人小鬼大地问着。 第2章 “哟,妳才几岁呀,居然知道女朋友这回事。”他敲了下她的脑袋,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厚……你当我是傻瓜呀!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什么是男女朋友了。”她翻了翻白眼。 “真的?那是我太落伍了。” “没错。”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敷衍过去,“你到底说不说嘛!” “说什么?” “你有没有女朋友?”她双手扠腰,很受不了地瞪着他。 他摸摸鼻子,故意不满足她的好奇心,“这个嘛,我也忘了耶。” “你不说哦。”她气恼地瞪大眼,眸底闪着委屈,“我……我去告我爹地,说你欺负我。”用力推开他,妡妡就要冲出房间。 “等等。”官尚臣赶紧把她拉回来,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好,好,我说就是,我是有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朋友。” “你……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她像是失恋似的垮下双肩,“你……你很爱她啰?” “当然了,不爱她又怎会跟她交往。”他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没想到他才说出口,妡妡居然从他大腿上跳了下来,指着门外,“你出去吧。” “妡妡,妳怎么了?”他被她的反应给弄得一头雾水。 “我说出去就出去。”她的眼眶居然湿了。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妳别哭。”官尚臣举起双手,可被她这一哭给弄得心都乱了。 他只好赶紧退了出去,心想:女人心海底针,难道一个十岁的孩子也脱离不了这个魔咒? ※※※ 七点,任家一家人和官尚臣吃着晚餐。 任汉城拿出今天在学校所做的实验出来讨论,“尚臣,今天化学老师教我们做的那个“胶态酒精”的实验,我觉得挺不错的。” “是呀,改天要吃火锅,咱们就可以自己试试了。”官尚臣笑说。 “火锅!”纪雅心听得立即建议,“好呀,我们星期天去买点火锅料,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这建议不错,就这么决定。”任汉城转而问尚臣,“你呢?有意见吗?” “你们知道我不挑食的,没意见。”官尚臣问着今天晚餐特别安静的妡妡,“我记得妡妡最爱吃蛋饺,叔叔那天多买一些好不好?” “哼。”她头一偏,不理他。 其实,她不就是还记着下午官尚臣向她承认自己有女友的事,不过,如果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她的官叔叔有女友,她却说不上来。 “妡妡,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了?”任汉城皱起眉。 “我……我只是……”她垂下脸。 “是呀,妳不是一向最喜欢官叔叔的?”纪雅心也直觉奇怪。 “我讨厌他。”她冲口而出。 “妡妡!”官尚臣不解地问:“叔叔哪里得罪妳了,妳老实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我都向妳赔罪好不好?” 她的小嘴却愈翘愈高,还是不说话。 “看妳饭都没什么吃,那就是不喜欢和叔叔同桌吃饭啰?”官尚臣抿唇一笑,“那我就不在这吃饭,但妳得答应我乖乖把饭吃完。” “尚臣,别理他。”任汉城唤住他。 “不,妡妡一定有事没说,不能影响她吃饭,我还是先离桌。”官尚臣看了妡妡一眼后便站了起来。 可他才踏出一步,就见妡妡从椅子上跳起,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今天学校教英文,我学会一个单字。” 官尚臣滞住动作,并没回头,只是笑问:“哪个单字?” “uncle。”她细细柔柔地说。 “哦,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uncle就是叔叔的意思,以后我可不可以喊你uncle?” 他撇撇唇,“当然可以了。” 绕到他面前,妡妡看着他的眼,“uncle,别跟妡妡生气,是我……是我脾气不好,你快回去吃饭啦。” 官尚臣蹲了下来,“我这辈子绝不会跟妡妡生气,倒是怕妡妡不理我。” “我不会不理你的。”她笑了,因为她知道如果他真的离开餐桌让她独自吃饭,她会更不快乐。 “那我可以回去吃饭了?”他对她眨眨眼。 “当然可以。”妡妡这才笑了出来。 见状,任汉城夫妻也释然一笑,这时纪雅心突然说︰“刚刚说到吃火锅,让我想起日本大闸蟹,听说北海道的大匣蟹火锅美味的不得了。” “雅心,妳想去日本是吧?这样好了,改天放寒假时,我们一块儿去。”任汉城提议。 “不了,寒假我得回家看父母,你们一家三口去享受一下天伦乐。”官尚臣识趣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可没当你是外人。” “我知道,但我真的得回南部一趟。” “那好吧,为了满足雅心的口腹之欲,我就带她和妡妡去。”任汉城看了爱妻一眼。 “你说为了满足我的口腹之欲?”纪雅心生起闷气,“难道你自己就不想去?” “喂,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妳也不怕在尚臣面前闹笑话。” “对,大嫂,妳该知道任大哥是爱妳的。”官尚臣卡在中间,倒显得尴尬了。 “爹地、妈咪,你们要出国就自己去,我不去。”妡妡想︰uncle既然不去,她也不想去了。 “什么?妳不去?!”纪雅心很诧异,“好几次妳都吵着说同学都出过国,只有妳没有,现在好不容易爹地有这个打算,妳怎么又不去呢?” “我……”还不是她和uncle只有一年可以相处,她只想珍惜跟他在一块的时间。 想了想,她只好说︰“寒假正好遇上我的钢琴检定,我练了好久,不想再等下一次了。” “什么?” 妡妡这么说可是让纪雅心更不放心了,什么时候女儿也会为了钢琴检定放弃出国的机会? “妈咪,我说的是真的,钢琴老师好凶,妳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了,我这次若还不合格就要罚我了。”她委屈十足地说。 “真是这样?”纪雅心疑惑地问。 “嗯。”妡妡重重地点点头。 “那好吧,我们也不去了。”纪雅心微微一笑,但心底却有点失望。 “这个……”任汉城心疼妻子嫁给他多年却不曾出国过,但又不能将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看这样吧,如果任大哥和大嫂信得过我,就把妡妡交给我照顾。”如今终有官尚臣可以报答他们的机会。 “这……你不是要回家吗?”纪雅心不好意思地问。 “我是要回去看我爷爷,他很爱孩子的,如果见了妡妡一定会非常疼爱她。”官尚臣从小父母离异,母亲事后再嫁,父亲却因为心情不佳,终日酗酒,最后肝中毒病逝,所以他可以说从小就跟着爷爷一块儿生活的。 “这……”任汉城揉揉眉心想了想,“我当然信任你,可是妡妡调皮捣蛋,我怎好烦扰你呢?我看还是算了。” 妡妡听爹地这么说,赶紧道︰“我才不调皮,也不会捣蛋,你们太小看我了啦。” “哦,那妳会怎么样?”任汉城笑问。 “我一定会听uncle和老爷爷的话,这个你们要相信我。” “那妳是鼓励爹地和妈咪出国了?”纪雅心对她仍不放心,“但是爹地和妈咪会想妳呢。” “出国不是才几天吗?”妡妡反问。 “嗯……”任汉城心想,这不啻是个折衷的办法,不但可以达成妻子的心愿,女儿也有人照顾。“好吧,那我们还是出国去,不过妡妡,跟uncle回家可要乖一点喔。” “汉城,你真要带我去呀?”纪雅心本以为去不成了。 “那是当然。” “你真好!”她一开心,顾不得有外人在,伸手抱住亲爱的丈夫。 妡妡见了赶紧回开脸,“哦,限制级,我不能看。” 这句话不但惹得纪雅心脸红耳臊,在场的两个大男人也大笑了出来。 ※※※ 任汉城和纪雅心夫妻这趟日本行去了五天了。 妡妡在他们出游的第二天便随着官尚臣回到他位于高雄的家中。呵,uncle说的没错,曾爷爷好疼她,不但买玩具给她,还说他小时候的故事给她听,让她快乐得像只小鸟一样。 “uncle,曾爷爷睡啦?”妡妡走到客厅,已不见爷爷在看电视,想必一定又早早上床啰。 “是呀!” “为什么曾爷爷都要这么早睡呢?现在才晚上八点半耶。”她不解地问。 “老人家习惯早睡早起,八、九点就睡,可曾爷爷四、五点就起床运动啰。”官尚臣笑着解释。 “哇……四,五点!”那时候她还在跟周公下棋呢。 “就是这样。” “那么早起来天还暗着呢,会不会好无聊呀?”妡妡好奇地问。 “我爷爷才不无聊,他可以去前面的公园散步,那里聚集许多他的同好,可以谈天说地,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官尚臣解释着。 “哇……曾爷爷还真爱聊天,可以聊一个早上。”像她就最讨厌班上男同学缠着她聊天了,除非是uncle,别人的纠缠对她而言都是种困扰。 “妳哟,曾爷爷不是爱聊天。”官尚臣点点她的额头,“而是他年纪大了,总是需要个伴,我奶奶又早逝,他只是在外面找些朋友聊聊罢了。” 妡妡听得似懂非懂,“爷爷喜欢伴?” “这……也不是……这是种心灵的寄托。”老天,跟一个才十岁大的孩子,他该怎么解释呢? 第3章 “心灵的寄托?”她偏着脑袋,细想着。 “好啦,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明天妳爹地和妈咪就要回国了,我得带妳去机场接机,所以妳今晚也不能太晚睡。”不可否认的,这两天他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常被她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弄得头疼。 想想,她那些问题可要比他现在写的论文还难呢。 “但是现在才九点,太早了。”她嘟起小嘴,拉着他的手撒娇着,“uncle,不要嘛,让我十点再睡。” “不行。”官尚臣早有经验,如果此刻他退一步,以后将步步退。 “哼。”她一跺脚,不情不愿地往房间走去。 “妡妡。”唉,这小丫头。 追上她,他蹲在她面前,“听uncle说,这里是|奇+_+书*_*网|高雄,妳爹地妈咪是在桃园中正机场入境,我们得一大早坐飞机到那儿去,所以不能太晚起床,懂吗?” “我懂啦,反正uncle理由最多。”对他吐吐舌头,她才笑着走进房间。 官尚臣站了起来,不禁叹气又摇头,照顾她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呀。 所幸,他的苦难日终告结束,他也可以去找高中时期的老同学聚聚了。 才刚旋身打算回房,妡妡却采出头喊了他一声,“uncle,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他点点头。 “明天去接我爹地和妈咪后,你是要回高雄?还是继续住在我们家?”小小的脸上挂着两枚大大的期盼双眼。 “当然是回高雄了,下星期就要过年了,我总得陪在我爷爷身边。”他对着她柔柔一笑。 “哦。”不很满意地应了声,她便转身进房里。 “这妡妡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官尚臣双手扠腰,半瞇着眼望着她的弱小背影。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章 官尚臣与妡妡一大早便赶到机场,看看手表,官尚臣不禁皱起眉头,“跟妳说还早,妳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来,又吵着到机场坐飞机,妳知道吗?我们早到了一个半小时。” “人家睡不着嘛!”还不是因为她想多和他相处,若不早点来,他肯定把自己关在房里写什么论文,这论文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难写吗? “睡不着可以看电视呀!”他理所当然地说。 “那多无聊,我才不要。”她的小嘴一噘。 “别再噘嘴了,我们不是到了吗?”他将她带到空位坐定,“这里刚好有电视,我们可以边看电视边等。” “可是播的是新闻。”是她最没兴趣的节目。 “妳该训练自己关心国家大事了。” “才不要。”她的小脑袋一偏,看见前面有处空地,“我要去那里玩。” “好吧,但别乱跑哦。”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跑远后,正想松口气,可电视上却突然打上“快报”两个字,吸引了官尚臣的注意。 也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这两个字时,心头猛地一提,胸口也升起一股躁意。 接着,他便听见主播说道:“现在要为各位插播一则最新的飞机失事的消息,由日本名古屋起飞,编号xxxx的xx班机,在起飞后不久,突然在半空中爆炸坠毁……” 看到这里,官尚臣立刻从椅子上眺起,跑向妡妡。“妡妡,跟我来。” “uncle,我们要去哪儿?” “别问那么多,快走。”他拚命的跑,跑到看板前看着班机编号,希望是自己记错了……他不停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明明白白的答案显示在眼前,没错,就是任大哥和大嫂所搭的那班飞机呀! “uncle,你怎么了?”不知情的妡妡问着。 他闭上眼,已是悲恸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握紧双拳,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忍住不哭出来。 “uncle……”看出异状的妡妡,也开始紧张起来。 但他该怎么告诉她,她爹地和妈咪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妡妡。”他蹲了下来,眼眶中已酝酿出泪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妳说,但是……又不能不告诉妳。” “到底什么事?你说呀。”妡妡可从没看过他掉泪,心想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时,她又听见旁边突然好多人跟着哭,有的还相拥而泣、大哭不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飞机怎么会爆炸呢,我的孙子还在上面呀。”一位老太太哭哭啼啼地说着。 “飞机爆炸?”妡妡已经五年级了,并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她当然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也会联想为何uncle会突如其来地痛哭失声。 “uncle,我爹地和妈咪都在那架爆炸的飞机上吗?”她很平静地问,只是声音稍显沙哑。 “妡妡!”见她居然能表现得这么镇定,官尚臣反倒担心起来。 “uncle,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抽了口气问,“爹地和妈咪,是不是……” “是,他们就是搭那架班机。”官尚臣小声地回答。 只见妡妡拚命摇着头,泪水这才滴了下来,跟着疯狂大喊道:“不……不是,我爹地和妈咪不在那架飞机上,不是、不是……” 说着,她便像发狂般直往前跑。 官尚臣吃了一惊,立即追过去拉住她。“妡妡,听我说,别怕……我们应该要问清楚,说不定他们阴错阳差错过了它。可能……可能赶不上,改搭下一班……”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低,但他只有这么想了。 她泪流满面地转身问道:“真是这样吗?” “一定是这样。”他握住她的手,“跟uncle到柜台去,我们要查查飞机上的乘客名单。” “好。” ※※※ 当妡妡再一次陷入绝望时,整个人已不会笑、不说话,只是傻傻地坐着,看着uncle为爹地和妈咪办着后事。 由于任汉城与纪雅心都是孤儿,两人从小在孤儿院认识,进而培养出感情。就因为这样,任家根本没有任何亲戚,而官尚臣又怎忍心将妡妡送到孤儿院,步入她父母的后尘? 为了报恩,他决心将妡妡留在身边,善尽抚养之职。 他知道这条路既漫长且难行,然而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下去。 办好任汉城夫妻的后事后,也要开学了,官尚臣于是将妡妡带往台北,一起住在任家。 “妡妡,uncle带妳去上学,下午妳如果先回家,记得别乱跑,我会买晚餐回来的。”出门之际,官尚臣不放心地叮咛着。 “uncle,我不去上学。”她依旧呆坐在沙发上。 “这怎么可以?”他眉头一蹙。 “我担心爹地和妈咪回来没人开门,我有时候会觉得妈咪就坐在我身边呢。”她净说些会让人听了心痛的话。 “傻瓜,妳是太想他们了。”她的心情他了解,记得他父亲刚去世时,他也有这样的幻觉。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她有丝恍惚地说。 而官尚臣这才发现妡妡变了,自从她父母出事后,她只大哭过一次,接着就像现在这样,常说一些奇怪的话,整个人像是病了。 “妡妡听话,快去上学,uncle答应妳晚上带妳去吃妳最爱吃的披萨,好不好?”他只好用诱惑的。 “我不想吃。”她摇摇头道。 “妡妡!”他跨前一步,“妳不能不上学,难道妳要让妳爹地和妈咪担心吗?他们一向最注意妳的功课了。” 听他这么说后,妡妡才点点头,“好,我去,可是我好怕……” “怕什么?” “怕同学问、怕老师问,我不要他们问我。”她捂住耳朵,小小的身子受不了地发出颤抖。 虽然他们是出自关心的询问,可听在她耳里就像在取笑,笑她已是没有父母的孤儿。 “好,uncle去跟妳老师和同学说,请他们不要再问了,嗯?”握住她的小手,“走吧,我送妳去上学。” “真的,你会跟老师他们说?”妡妡眨着大眼。 “当然啰!”他笑着点头,“走吧。” 官尚臣这才顺利的将妡妡送到学校,也对她的导师提及妡妡心底的害怕,请导师多加关照。 等他踏出妡妡的学校校门时,突然,有个念头钻进脑海——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妡妡走出这个阴霾? 想想,现在住的那间房子虽然有着她对父母的记忆,但也是影响她身心最重的地方,他不能让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啊! 于是,他决定另外找间房子搬进去。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知道他心急,让他顺利地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间约三十坪的公寓。 房东是位老妇人,下个月即将搬到美国依亲,这才打算将房子租出去。 双方就这么一拍即合! 而任家的装潢他不打算变动,但房子不能无人居住,这样只会染灰尘,所以他决定也将房子租出去,如此不但可以为妡妡筹措一些教育基金,也有人帮着照料屋子。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事情处理好。 官尚臣将妡妡叫到身边,“妡妡,快把妳要带的东西收到袋子里,衣服和书由uncle帮妳收,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什么?我不要。”她摇着脑袋,“这是爹地和妈咪的房子。” “放心,房子还在,依旧是妡妡的,只是我找到一间更棒的房子,uncle还帮妡妡布置了一间温馨的小房间,想不想去看看?” 第4章 “我的小房间?”她疑惑了,“有比我的房间漂亮吗?” “当然不,不但漂亮,而且我还在一个玻璃柜中摆满了妳最爱的模型玩具。”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已经学会一套哄孩子的方法了。 “模型玩具?”再怎么说,妡妡还是个孩子,虽然历经失去双亲之痛,但一提及自己所爱的玩具,眼睛还是有一瞬间亮了起来。 “对,去看看好不好?妳不去uncle会很伤心的。”他扬起一朵俊逸的笑痕,让妡妡看得都着迷了。 “好,我去。” 妡妡迅速回房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而官尚臣则替她把衣物装箱,一箱箱搬上借来的厢型车,驱车前往租赁的公寓。 一到新家,妡妡张大眼看着里头精心的布置,空间虽然不大,但是有一股家的温馨。 “uncle,这里跟小木屋好象。”去年她曾参加学校举办的旅游,而他们所住的小木屋让她兴奋了好久。 回到家后,她就拿了相片给uncle看,告诉他,以后一定还要再去玩,没想到uncle居然还记得小木屋里的布置和装潢。 “对,我就是凭印象请人将这里打造成小木屋的样子。”他撇嘴一笑。 “那不是要花很多钱吗?” “还好,uncle这几年打工存了一点钱,足够支付这些,别为我担心。”他一手撑在墙上,笑睇着她那惊喜的小脸。 “uncle对我最好了!”妡妡开心的哭了出来。 “因为妳乖啊!”他蹲下身,拍拍她的脸颊,“妳的学校就在附近,以后妳要回家也方便。” “那旧家呢?” “uncle打算租给别人,将租金存起来给妳当作教育基金。” 妡妡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她相信uncle是为了她好。“我不懂,随便吧。” 见她这样,官尚臣忍不住笑了,“好啦,东西也搬完了,为了慰劳咱们的辛苦,uncle带妳去吃一顿大餐好不好?” “不要。”她垂下脸。 “那妳……” “我只想吃妈咪煮的火锅。”她的鼻子抽了下,他看得出她正强忍苦悲伤。 而这也让官尚臣想起上回他们一块吃饭时,就是因为提及北海道的大闸蟹火锅,兴起了任大哥带妻子出国的念头。 “妡妡,别再提火锅了。”他揉揉眉心,口气显得愤懑。 “uncle,你生气了?”头一次看见他这样的反应,妡妡吓了一跳。 “我不是生气,而是讨厌火锅。” “好,那我们不吃火锅。”她抿紧唇,“随便uncle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炭烤,记得妡妡很爱吃,不是吗?”知道她被自己刚刚的语气吓到,官尚臣赶紧化开一丝温柔笑容。 “好。”她也笑了。 “那走吧。”于是大手牵着小手,一块儿走出屋外。 只是当小手慢慢长大之后,这样的叔侄关系还能持续下去吗? ※※※ 三年后,官尚臣从研究所毕业,也面临了兵役的问题。 事实上,他一向不排斥当兵,可偏偏现在有妡妡需要照顾,该如何是好呢? 爷爷年纪大了,唯一的嗜好就是去公园和老人们聚会闲聊,若将妡妡交给他,他将失去很多乐趣,他没能在爷爷身旁孝敬他已是不孝,如何能再去添他的烦恼? 苦思之下,他只好以妡妡唯一监护人的身分申请替代役男,而他便被分派到附近的国小服替代役。 “uncle,我回来了!”已经是国二生的妡妡一回家,就直奔官尚臣面前张开双臂紧抱着他。 他身躯明显一僵,“妡妡,妳……” “想说什么,干嘛吞吞吐吐的?”她抬起脸笑看着他。 “今天怎么了?”以前她是不会这么抱他的。 “我没怎么呀?难道我不能抱你吗?”妡妡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他技巧地推开她,脑袋里搜寻着适当的理由,“不是不能,而是……不适当。” “为什么不适当?”如今的妡妡已不似三年前,如今的她已是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少女的气息。 “因为……因为我是妳的uncle。” “就因为你是我的uncle,我才抱你呀。”她说着,更是理所当然地窝在他怀里。 官尚臣一震。老天,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她已经长大了,已发育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胸膛,而他偏偏感觉敏锐,无法忽视这柔软的存在。 “好了,uncle有件事要告诉妳。”他往后一退,率先坐回沙发上。 “什么事?”她有些气馁地应了声。 “uncle被分派去妳的母校服役了。”他现在最希望的是能看见妡妡脸上的释怀的笑容。 “哇……我好想回到国小念书,那我就可以和uncle一起上下学了。”妡妡忍不住说。 “傻瓜,我又不会永远在那儿。”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那你的意思是……不用因为当兵而与我分开?”如今她只求不要跟他分开,其它的,她可以不在乎、不计较。 “对。”他点头,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皱痕。 “uncle!”这次她可是很用力、很重地扑进他怀里,“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若没有你,我会变成怎么样。” “傻瓜。”他揉揉她的脑袋。 “我一点都不傻,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为我做的一切。uncle,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功的,明年定要考个好高中。”她抬起小脸,微弯着唇角,那么近的距离,他知道他只要头一低便会两唇相触了。 该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有这种该死的遐想! 推开她,官尚臣笑得很不自在,“那就好,我相信妳爸妈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那你呢?”她张着双大眼,里头有着某种期盼。 “我当然开心了。”他弯起唇线。 “就只是开心?!” “嗯……妡妡,妳到底想说什么?”唉,他今天还真是被她这些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弄傻了。 “我是——”她及时顿住,“没什么。” “那就好,去洗个手,可以吃饭了。”官尚臣笑望着她,“猜猜看,uncle今天准备了什么晚餐?” “我不想猜。”她头一偏,那模样像是生气, “好吧,不猜,去饭厅一看就知道了。”他耸耸肩,随即打算步进饭厅准备开饭。 “有男同学在追我。”见他就这样走了,她内心一激动,竟在他背后冷冷说出这句话。 他的脚步瞬停,下一秒便转身问道:“妳不会傻的……傻的……” “傻的什么?”她聪明地反问。 “我的意思是妳还在念书,年纪又小,不会傻的真和他交往吧?”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可唯有他知道,她这句话在他心里造成多大的冲击。 “我是没答应。”她看向窗外。 “那就好。” “可我不是因为要念书才拒绝他。”她这句话又在官尚臣的心湖掀起一阵波澜。 “哦,那妳是因为?” “因为我喜欢另一个男人。”她深吸口气,抬头挺胸地说。 “什么?”老天!他压下心底的狂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好一阵子了。”她没很明确地指出时间。 “我要妳马上忘了他。”这个男生不管是好是坏,如果妡妡心里有他必然会影响课业,他不容许她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为什么要我忘了?”她又一次用探究的目光凝注他。 “妳才十四岁,怎能分辨那男人是好是坏?又怎么知道如何处理感情?”头一次,他与她谈论所谓的“感情”问题。 “我敢保证他是百分之百的好人。”她很坦率地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妳懂吗?”官尚臣发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懂。” “既然懂,就不该——” “uncle,我饿了。”她消极地阻止他的说教。 官尚臣僵立不动,心间一窒,这时他才感觉到他与妡妡之间的距离似乎愈来愈远了。 “好,吃饭了。”毕竟他不是她的亲叔叔,又如何能干涉她的喜好呢。 接着,他便不语地走进饭厅,妡妡站在他身后,一颗心却紧紧扭绞着。 uncle,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会明白我嘴里说的男人是谁? 第三章 官尚臣终于服完兵役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妡妡了。 在这漫长的兵役中,他学到很多事,唯一遗憾的是爷爷在他服役不久便脑溢血去世,官尚臣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 “uncle,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已经高一的妡妡已能烧出一手好菜,就等着官尚臣回来用饭。 “我得回去报到,所以耗了点时间。”他边脱下外套边解释。 “我今天下厨哦,买的全是你爱吃的菜。”她笑语晏晏。 看着她动人的笑,他突然想起妡妡曾说过有心上人一事,不知道她和“他”现在的情况怎么了? 也因为当时气氛弄得有些僵,所以事后他便绝口不再提这事,省得自己又动了说教的念头。 “真的!我猜猜看妳煮些什么菜好不好?”他笑道。 “好啊。”她倒是很期待他的答案。 “嗯……”他佯装思考了会儿,“有青椒炒牛肉、红烧黄鱼、油闷大白菜、腰果虾仁、炒芥菜。” 第5章 “uncle,你好厉害哦。”妡妡讶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煮了这些菜?” “因为妳每次都煮这几道呀。”他憋着笑。 “什么嘛!”她一阵面红耳赤,满是尴尬的一跺脚,“讨厌,你为什么就不给人家面子,我不喜欢你了。” “好好好,是uncle不对。”他偷觑着她的表情,“uncle好饿哦。” 妡妡微噘起的嘴这才有了笑容,“好啦,快去吃,再不吃就冷了。” 还不是因为今天他退伍,她心情大好,否则肯定饿他一顿。 走进饭厅,妡妡先为他盛了碗饭,“如果你觉得这些菜吃腻了,不吃没关系,我不会怪你。” 为了怕他不想吃,妡妡先为自己找台阶下,当然,如果他真不吃,她当然“不会”不怪他。 他不说话,端起碗后便大口吃了起来。 瞧他吃得津津有味,她心里不禁一阵甜蜜,她明白他是为了证明不嫌弃吃她做的饭菜,可也不用这样囫囵吞枣呀。 “uncle,你不要吃得那么急,喝口汤。”她赶紧站起为他盛了一碗汤。 官尚臣喝了口汤,“嗯……这是什么汤?”味道还真呛呀! “牛鞭精力汤。”她抿唇笑说。 “什么?”他赫地张大眼,“我为什么要喝这、这种汤?”活像他已经是个不举的男人。 “这是我听隔壁大婶说的。”她对他甜笑,“她说他儿子当了两年兵回来,身体都被操虚了,所以要我一定要炖这种汤给你喝,材料还是她替我准备的,否则要我去买……买牛鞭,多糗呀!” “哈……”听她这么说,官尚臣便想象着她去买牛鞭的情况。 “喂,你笑什么?”她娟秀的眉一揪。 “我笑——呃,没什么,我笑那位大婶真有意思。”为了让自己的未来好过些,他绝不可能告诉她他刚刚的想法。 “人家是为你好,你干嘛笑人家。”她拿筷子敲了下他的额头。 “我是妳uncle耶,妳这样太不尊重我了。”官尚臣猛地抓住她的小手,装成一副长辈的脾样。 “你是我的uncle又怎么样?难道我就对你差了吗?不如这样吧,我不认你这个uncle了。”她头一偏,任性地说。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其实妡妡早就不想将他当成uncle。说穿了,这个称呼不过是界定在年龄的差距上,而他们之间可是连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因为……因为我本来就是妳uncle。”他还真说不出理由,只好硬拗了。 “你!”她重重一哼,“你最讨厌,吃我煮的饭还要骂我+你就只会欺负我。” “拜托,我哪时候骂妳了?”更不得了的是她还掉起泪来。 “就是现在。”她将碗一搁,走到窗边看着外头。 官尚臣赶紧走向她,“妡妡乖,快过来吃饭,妳不吃,uncle怎么吃得下?” 她仍是抽抽噎噎地,不说话。 “这样吧,我把那个什么精力汤喝完,这样妳开心了吧?”唉,没想到要逗一个女孩开心还真不简单。 “随你喝不喝。”她还是下理他。 他没辙地耸耸肩,回到餐桌,拿起只喝了一口的汤,一口气全喝进肚子里。 妡妡好奇地转首偷瞄着他在做什么。 “啊!我喝完了。”他笑看向她。 妡妡赶紧回头,怕被他发现她在注意他。 知道她是故意不理他,官尚臣又说:“其实这汤还真好喝,只不过男人喝多了可不好。” 妡妡听得心一提,“怎么不好?” “妳该知道牛鞭的作用吧?” “知道啊。” “妳!” “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她背靠窗边,笑睇着他,“牛鞭不就是增加男人性能力吗?” “妳怎么知道这个的?”官尚臣看着她少女的动人体态。 “我告诉你,像我这年纪,不知道的才奇怪呢。”她笑睨着他。 他点点头,撇嘴笑着自己的保守。“那不知道我的小妡妡现在已经有男朋友吗?”终于,他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嗯……暂时没有。”说穿了,追她的人很多,可是她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所以,两年前跟他说的那个男友,也不过是拿他当影子而已。 只是他好笨,居然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哦。”他没有做出反应,只是轻声应道。 “对了,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牛鞭的话题。”本想要敷衍过去,没想到这小妮子记性还真好。 “我的意思是……妳给我吃那么多汤,不怕uncle会精力过旺?”他瞇眼瞧着她,“嗯,我想我是不是该去找我女朋友了。” “你有女友?”记得小五时,他曾说过有女友,难道他们一直交往到现在? 看他那副俊魅的外表、顽长挺拔的身材,如果说没有女人喜欢,她还真不相信。 唉……为什么她会忽略掉这一点呢?以为他没提大概就是他们吹了。 “是呀,我怎么忘了你曾说过你有女友。”她噘起小嘴。 “那不过是过去式,她是我的大学同学,自从毕业后,她全家移民澳洲,现在偶尔用媚儿连系而已。”他很坦白地说。 “你们还有连系?!”即使只是伊媚儿,她也不希望呀。 “没错,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有她?”她双拳紧握着,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却发现愈是强迫自己冷静,却愈是冷静不了。 “妡妡,妳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管起uncle的感情事?”他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妳还只是个孩子呀。” “我老早就不是孩子了。”她好讨厌“小孩子”这三个字,难道年龄真是他俩的隔阂吗? “妳!” “别说了,我不想听。”丢下这话,她便奔进自己房里。 妡妡好恨自己、真的好恨,今天她本是要开开心心地为他庆祝退伍,没想到气氛竟会被她搞成这样? 可她就是收不住脾气,非得把事情弄成这么大才行。 任妡妡,妳真是个笨蛋、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砰!”她用力关上门,同时将官尚臣的关心给挡在外头。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懂,为何他与妡妡之间的沟通会变得这么困难,究竟是他哪儿做不好,让她生那么大的气? ※※※ 官尚臣自从退伍后便积极找工作。 终于,凭着他的考试成绩与诚恳的态度,考进一家金融集团担任总裁秘书的工作。 又经过五年的努力,如今,三十二岁的他已是该集团的在台负责人,负责所有的重大决策。 “总经理,这是大发银行今年度的财务资料。”部属刘正送上一份资料。 “这个大发到底是怎么了?财力这么差吗?急成这样。”经过数年的洗练,如今的官尚臣已是个成熟又稳重的男人。 “总经理,我们需不需要多方评估呢?”刘正又问。 “那是当然。”官尚臣撇撇嘴,冷笑着:“我们可不是凯子,就算拿去救助贫困,也好过拿去往他们身上砸。” “我懂了,就把资料就放在我那儿,他们再来电话,我就说你忙,有空才会看。”刘正了解地说。 “你真不愧是我的知己,在工作上是我的得力助理,论私交又是我的好友。”他站起身,在刘正肩上用力拍了下。 “哪里的话,我跟在总经理身边也将近两年,在你身上学到很多呢。”刘正腼腆一笑。 “你太客气了。”官尚臣坐了下来,“总裁昨天来电,他说在美国有个不错的职缺,本属意我去,但你也知道我走不开,所以我想推荐你——” “呃,不,我也不去。”刘正还没听完就回绝了。 “为什么?”官尚臣瞇起眸,“这机会可是非常难得,到了美国,你的发展将会更好,再说……据我所知,你父母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而且家中还有你大哥照料,应该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呀。” “呃,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他搔搔耳后,还真是有口难言。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官尚臣光从他的反应便能猜出这小子八成心底有事,只是不肯说。 “我是因为有、有喜欢的女人在这里。”刘正说到这个,居然脖子红了起来。 “什么?你哪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官尚臣有些意外。 “唉,这该怎么说,应该说是我的单恋。”他垂头丧气地一叹。 “单恋!”难以置信的眸光瞟向他,官尚臣不得不劝他,“既是单恋,为了一个未知数舍弃这样的机会,会不会太不值得了?” “应该不会吧。” “刘正,你——” “总经理,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感情的事,我真的无法用理智去控制。”刘正非常抱歉地道。 他知道这机会定是官尚臣为他极力争取的,可如今却让他失望了。 “那……”官尚臣虽然认为他太傻,可是感情事的确难以解释,就连他不也被它戏弄着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 “好了,别再说了,我想这都是机缘吧!无论如何,我祝福你早日打动那个女孩的芳心。”他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好了,下班时间到了,你也该回家了。”官尚臣看看腕表上的时间。 “总经理,我……我想今晚请你和妡妡去吃顿饭好吗?” 第6章 他有些支吾地说。 “怎么?中了大乐透了?”官尚臣开起他的玩笑。 “你忘了呀,今天领薪水。”刘正憨傻地笑着。 “领了薪水,你该存起来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不是赚多少花多少。”看着眼前这位小他八岁的好友,他不禁想起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 那时候他正在服役,爷爷亲也在那一年去世,而自己的全副心思就放在妡妡身上。 妡妡,如今已是个二十岁的大二学生,可是行为却愈来愈像小孩子,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呀! “总经理,我有存呀!只是,今天我想跟你们一道吃饭。”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愈说愈奇怪,“我的意思是……在台北我没什么亲人,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所以今天——” “我懂,这样吧,我请客。”官尚臣收了下桌面,拎起外套。“那走吧。” “这样不好吧,该我请的才是。”刘正紧急追上。 “你跟我客气什么?别忘了已经下班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朋友。”说着,官尚臣一手搭上他的肩,“坐我的车吧。” “嗯。”刘正笑了笑,便随他一道离开公司。 ※※※ “妡妡,晚餐不用做了,妳等我,我回去载妳出去吃。” 在车上,官尚臣先用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妡妡,就怕她一回家就忙着下厨。 “今天你怎么会心血来潮要带我出去吃饭?”妡妡瞇起眸,奸笑三声,“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拜托小姐,妳那口气不太对吧?我是妳uncle耶。”他摇摇头,一遇上这小丫头,他就没辙。 “好啦好啦,不要老是拿这种不存在的辈分压我。”她不高兴地扁起嘴,事实上,她已经有两年不曾喊他uncle了,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用意吗? “什么叫不存在?我认识妳的时候,妳就只到我的腰呢。” “那叫身高不及你,跟辈分没关系。”要比口才,她瞎掰的功力可比他高太多了,“好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煮了,就别去外面吃了。” “妳动作还真快。” “还不是怕你饿吗?”帮他做了几年饭,他却从没感受到她的好,唉! “我今天要多带个朋友回去,可以吗?”看样子只好回去吃了。于是,他对刘正使了个眼神。 “当然可以,你要带谁来,我认识吗?” “妳当然认识,就是刘正。” “是他!”妡妡用力吐了口气,“他为什么老要往我们家跑,不是来吃饭就是来泡茶,我——” “别说了妡妡,我们马上到。”担心被刘正听见手机的扩音,他赶紧将手机关上。 “怎么了?妡妡不欢迎我吗?”刘正敏锐地察觉。 “没这回事,她很开心的,别胡思乱想呀。”官尚臣撇嘴轻笑,安抚刘正的情绪,跟着加快车速回到他于年前在天母新购的高级住宅。 一进家门,妡妡便朝他们走了过来,“饭菜做好了,可以吃了。”可她却当没看见刘正,连理人家一下都不肯。 她感觉得到刘正对她有意思,可她心里已有了别人,理了他、给了他希望,就等于害了他。 “妡妡,妳现在已经大二,再两年就毕业了,可有什么打算?”刘正找话题跟她聊。 “我呀!”她偏着脑袋想了想,“嫁个有钱老公,当少奶奶啰。” “啊!”听她这么说,刘正不免有点失望。 虽然她说一毕业要嫁人,对他而言是好事,可是他却不符合那“有钱老公”的条件。 “妳这种观念不正确,可不是有钱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官尚臣立即纠正她,真怕自己这几年对她的管教失败,可怎么对得起在天上的任大哥。 “那总比嫁个穷小子要强多了,我可不要过着饿肚子的生活。”很明显的,妡妡这些话是对刘正说的。 “不会,我绝不会让妳饿肚子。”刘正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 官尚臣这才吓了一跳,他错愕地看向刘正那张潮红的脸孔,蓦地……恍然大悟! 原来他三不五时就找借口请他们吃饭,或是来他家坐坐,就是为了妡妡啊! 他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老天,我怎么那么粗心,原来你——” “总经理,我……”刘正吓得赶紧站起。 “我又没怪你,你不必这么害怕,其实……”官尚臣看向折圻,“我满赞成你们在一块儿的。” “真的?!谢谢总——” 刘正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妡妡抢了词,她气极的对官尚臣说:“你以为你是谁?就因为照顾我几年,就要将我的后半辈子也卖了?” “妡妡,妳未免反应太过度,uncle相信刘正绝对是个好丈夫。”对了,唯有赶紧将她嫁出去,才能让自己解脱。 否则随着她愈长愈漂亮,愈来愈成熟,他的心竟会把持不住地……爱她。 这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就怕别人骂他是个变态。 所以,他只能将这种不正常的情愫放在心里,偏偏这丫头似乎又喜欢挑逗他,往往搞得他心神不宁、不知所措。 “你相信,但我不需要。”妡妡气得丢下筷子,朝自己的房间快步跑下去。 “妡妡!”刘正这下可急了。 “别理她,这丫头被我给宠坏了。”官尚臣的头突然疼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我……我想回去了。”刘正慌得站起,心底懊恼不已。 “你还没吃呢,我不许你走。”都怪妡妡,说话太刻薄了。 “可是……” “要走也得吃过再走。”他指着他眼前那碗吃不到三分之一的饭菜。 “那妡妡她饿着肚子呀。” “那也是她自找的。”官尚臣板着张脸,“我们吃就行。” 说着,他还夹了菜放进刘正碗内,自己也吃了起来,佯装出一副不在乎妡妡是否存在的模样。 躲在房内的妡妡,一听他这么说,整颗心都碎了,她紧抱着自己,却无法抵制那寸寸发寒的痛楚。 原来他这么狠,完完全全无视于她内心的痛苦。 官尚臣,你既无心于我,那我又何必顾虑你的想法。好,那我就放你自由,这样你就会好过了! 妡妡痛心地坐回椅上,已决定要做一个二十岁的小女人该做的事情。 第四章 官尚臣准时回到家,却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妡妡、妡妡……”他赶紧定到她房间,在门上轻敲了几下,“妳在里面吗?” 等了半天仍得不到响应,官尚臣不禁又说:“妳是不是还在生uncle的气?快开门,要不然我进去啰。” 过一会儿,他推门而入,却发现里头没人! 她竟然不在! 他步回客厅,坐进沙发,顿觉少了妡妡,周遭似乎弥|奇+_+书*_*网|漫了一股寂寞的味道。 走进厨房,好不容易找到了碗泡面,今天的晚餐就这么解决了。 看了下国际新闻,官尚臣便依习惯回到书房处理未完的公事,其实他可以和其它人一块留在公司加班,就是因为妡妡,他才告诉自己绝不加班。 不过,若是她真的有了很好的放学后规画,他也乐见其成。 官尚臣就这么沉浸在公事中,直到听见外头大门开启的声音,他立即走出书房一探,“是妡妡吗?” “是我。”她站在玄关处,对着他微微一笑。 “回来就好,吃饱了吗?”官尚臣走向她,接过她手里的背包。 “吃过了。”换上室内鞋,她走了进来,直等着他问:妳是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回家? 可她等了好久,却没有下文。 “那就好,快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他弯起嘴角,笑得是那么迷人,妡妡只知道自己是永远也逃不出这股魅惑。 于是,她赶紧回开眼,“我知道你一定忙着公事,就别理我了。” 瞧她话里的酸气,官尚臣知道她一定又在气他老把工作带回家做。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那好,洗了澡就早点睡。” 官尚臣爬了爬头发,正要步进书房,就听见她拿起客厅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后,用一种陌生的娇滴滴嗓音说:“大伟吗?你现在在哪儿?” “哦……在下一个街角?”她掩嘴一笑,“怎么?怪我才刚分手就查勤查得这紧?” “不会?那就好。”她吊吊白眼。 “好,送你个吻,啵、啵……这样满意了吧?你慢慢开车啰。”妡妡还夸张的啾了两个吻。 “什么?不够……”她笑得更加妩媚了。 定身在书房门口的官尚臣,愈听愈觉讶异及愤怒,他立刻推开门走向她,用力将电话给切断。 妡妡抬起眼睛瞪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他是谁?”官尚臣指的是与她通电话的人。 “我同学。”她皱起眉,“难道我和同学通电话都不行吗?” “妳如果是和正常的男同学通电话当然可以,可是那男的根本不正常。”他火大的说。 “拜托,你认识他吗?见过他吗?凭什么说他不正常?”妡妡忽而站起,生气地反驳着。 “我光听你们的谈话内容就确定,不需要认识他或见过他。”官尚臣两道眉深深地打了个结。 “原来你在偷听我讲电话?”妡妡提高嗓音。 其实,与其说她生气,倒不如说她开心,因为她更少知道他还会关心她。 “我是妳uncle,偷听妳讲电话只是担心妳交友不慎。” 第7章 他压低嗓音,表现出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 “交友不慎?!”她像是听见一个空前绝后的笑话般,笑不可遏,“告诉你,我已经二十岁了,可不是一个小学生。” “那我也同样告诉妳,无论妳已经几岁,在我眼底妳永远都是个小孩子。”听她这么说,他还真是火大了。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和感觉。”她深吸口气,“不要以为你曾照顾我几年,就一直拿长辈的身分来压我,我可以感激你,但绝不可能凡事都听你的。” 对他弯起唇线,她以一抹超龄的妩媚笑容说:“我的未来掌握在我自己手上,不需要你鸡婆。” 说着,她便笑意盎然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对了,我想在我房里装支私人电话,可以吗?” 官尚臣一脸铁青,看着她那张绽放得像花一般美丽的脸蛋,想说的重话又给吞进腹中。 “到底可不可以嘛?”见他不语,她又故意绕出房间,走到他面前,双手勾在他颈后,媚笑地问。 他僵住身子,冷着声问:“那妳告诉我,妳还把我当成妳的uncle吗?” “嗯……”她晶莹深邃的眸子轻轻一转,勾在他颈后的手缓缓往下滑,来到他结实的腰间。 “到底当不当我是妳的uncle?”他凛着嗓又问了一次。 “你记不记得我多久没喊你uncle了?”妡妡故意装着一副心无城府的天真模样。 他重重吐了口气,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我不知道妳问这些话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妳别忘了,要我回答妳这个问题之前,妳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官尚臣伸手至后面拉下她不安分的小手。 “要我回答可以。”她偏过小脑袋,比比自己的脸颊,“来,你亲我一下,我就满足你。” 瞧她说得有多暧昧呀!听在官尚臣耳中,可是又痛恨又难抑,或许……他真会忘了自己的身分,俯身亲她…… 不,如果真亲了她,或许蜻蜓点水的吻不够,他将会用更火辣霸气的方式咬住她的小嘴,再也放不开她。 “怎么样?肯不肯嘛!”见他似乎动了“凡心”,妡妡心头一动,下一秒竟噘高小嘴,往他的唇靠近。 官尚臣敏锐地往后一靠,躲过了她蓄意的捉弄。 “你,真没种。”她鼓起腮。 “妳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妳刚刚的做法已经违背伦理?”官尚臣用力爬过自己那头浓密的黑发,眸光似火般地盯着她瞧。 “我违背什么伦理?”她依旧笑得柔美动人。 “妳——” 他摇摇头,轻吐了口气道:“妳知不知道妳现在变成这样,在天上的父母有多伤心?” 妡妡听了,只是反问:“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妳变得很堕荡,妳知道吗?”他很用力地说。 “堕荡?!”她张口大笑,“你说的堕荡是不是指堕落跟浪荡呀?”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妡妡的脸色变了!她瞪大眼凝睇着他,“原来我在你身旁那么久,只在你心里留下这两个字?” “我不是那意思,是妳——” “够了!别再说了,我真的真的受够了,你还真是尽职的好uncle,你知道吗?我不缺uncle,一点儿都不缺,如果你这么管我只是为了报答我父母对你的恩情,我想也早已还尽了吧。” 以前她还小,弄不懂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可当她愈来愈大,也能了解他与父母之间那点深浓的情谊。 “妳说什么?”官尚臣瞇起眸。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不高兴、不想理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立刻搬离“你的地方”,回到我的老家去。”自从官尚臣事业发展的不错后,他便将妡妡父母当初的屋子从房客那儿收回,另请一个佣人在那儿照顾打扫。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不用说了,放心吧!我马上就离开,让你今晚可以好好在书房办公,不会有人再动不动就去打扰你。”妡妡说了这些话后便不再逗留,快步朝门外走去。 “妡妡……”官尚臣追了出去,在电梯口拦住她,“妳给我回去。” “我偏不回去。”她按下电梯钮,电梯正好上来,“对不起!我已经成年了,要的只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纤步踏进电梯,她正要按上“关门”时,官尚臣却早一步跟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她瞇起眸。 “既然妳不愿意让我管,我想妳也没必要管我吧?”他同样淡冷地对她说。 妡妡咬紧唇,强忍住满腔的怒潮,“好呀,这么一来咱就各不相干,也互不打扰了是不是?” “所有的话都被妳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官尚臣双臂环胸,露出一丝邪魅笑影。 “哼!”她头一偏,这时电梯到达一楼,她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 官尚臣赶紧跟上,直追着她的脚步,不管她去哪儿,他便跟到哪儿,让妡妡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受不了地转过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学你们年轻人常爱说的一句话:我高兴、我喜欢、我爱。”他双手扠腰,一对深邃含怒的大眼直盯着她。 妡妡愤懑地指着他,“你真是无赖。” “妳早不把我当成妳的长辈,随妳骂吧。”只要别让她真变得堕荡,要他做什么都行。 “好,那我就骂你个过瘾,你这个——”她突然锁住口,该怎么骂他呢? “怎么不说话呢?快呀。”见她一时语塞,他不禁觉得好笑。 “我不想跟你这种男人斗嘴。”说着,她又转过身,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才坐进去,就见官尚臣也跟着坐了进来。 她没好气地对司机说:“请开到xx路的“欢”夜店。” 司机点点头,很快的将车子朝那儿开去。 “妳竟然要去那种地方?”官尚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侄女”居然对夜店这么熟。 “你别这么武断好不好?夜店有什么不好的?”她看向窗外,其实她根本没去过这种地方,只好将同学说过的台词照本宣科说一遍:“那里又热闹又新颖,不但能喝点小酒,还可以找人聊天叙旧,哪不好了?” “那我问妳,妳真的只会找人叙旧聊天?” “你是什么意思?”她板起了脸。 “妳心里清楚,脑袋清楚,这些可耻的话我还说不出口。”官尚臣真的好气,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的脑袋拿下来洗一洗。 “可耻?!”她脸都气黑了。 “没错,妳是该承认。”他半瞇的笑眼已在瞬间转为犀利的光束。 “好,我承认,我浪荡、我堕落,我不但跟人聊天喝酒,还跟陌生男人上床,这下你满意了吧?”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再也不说话了。 她真的好失望,为什么他就是这么不了解她! 算了……她不是早告诉自己算了吗?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官尚臣一口气梗在胸口,恨自己怎么敦出这样一个女孩? 是他管教失当或者太严了? 不,他一向对她持以自由开明的态度,还是他对她太宽松,才养成她现在一点道德观都没有呢? 就在他凝神细想之时,车子已停了下来,妡妡趁他闪神之际,猛地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官尚臣见状赶紧付了车钱也跟了出去,直到这间夜店里头,他瞧见她已坐在吧上,手里拿了杯酒畅饮着。 “妡妡,把酒给我。”他快步走了过去。 “我说过你该报的恩已报完了,没必要再管我了。”她转过高脚椅,背对着他,却对着酒保眨眼猛笑着。 官尚臣闭上眼,压下胸臆间的怒焰,以免自己失控。 “汤姆,你调的酒真不赖耶。”她故意放软语调,对着酒保说。 汤姆愣了下,才要开口就见妡妡对他猛眨眼努嘴,于是他又噤了声,只好对她傻笑。 “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她这下又变得嗲声嗲气了。 “我的名字?”酒保指着自己,“妳不是——” “唉……”她拉了长长的一声“唉”,“不说就算了,我最讨厌像你们这种假道学的男人了。” 汤姆愈听愈迷糊,可妡妡还是不停地对他使眼色。 终于,他弄明白了,原来任妡妡是要演戏给她身后的男人看,难怪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们班从不踏进夜店的乖宝宝,居然在一夕之间变了个人? “我叫汤姆,但妳弄错了,我可一点也不假道学呀。” 汤姆也挺配合地演着戏,甚至当着官尚臣的面,对着妡妡挤眉弄眼的。 “哦,那你打算怎么证明呢?”她一手托腮,妩媚万千地笑着。 “妳说呢?” “看你啰。” 汤姆看看表,“我再一个钟头就下班了,等我吧。” “ok,没问题。”妡妡比了个“ok”的手势,笑得可甜了。 一直保持静默的官尚臣忍着气不作声,静观这丫头到底想做些什么。 只见她一直猛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官尚臣虽然知道那不过是普通的水果酒,酒精度较低,可喝多了一样会醉呀! 想出声喝止,但一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决裂无情的话语,官尚臣就不想再管她了。 她说的没错,他不像个长辈,居然会跟她这个晚辈闹别扭,甚至因为咽不下那口气而不打算再低声下气劝她。 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8章 眼看她又倒满一杯,正要灌进嘴里,官尚臣再也忍不住地上前抢下她的杯子,“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她抬起头,故意把已发育成熟的傲人胸脯向他挺出,就当是诱惑吧,却不敢保证会成功。 “就因为我是你的uncle。”他赶紧退后。 “不,你不是,你不要再以我的uncle自居,我不希罕。”她推开他,而后走进吧台内,勾住汤姆的手臂,“别忙了,我们去玩吧。” “可是——”他还没下班呢。 瞧汤姆那为难的脸色,官尚臣终于咧开今晚第一个笑容,“好了妡妡,妳就别闹了,就算要闹也得看看别人有没有空。i 她气得瞪着汤姆,“你刚刚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吗?怎么这下又变了卦?” “我没变卦,而是我下班时间还没到。妡妡,妳该知道我们老板很抠,少待一个小时,等于我整晚都白忙了。” “你!” 她恼火地打开背包,掏出一千元往桌上一搁。“剩下的就当你的小费吧。”跟着,她便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挡住她的去路,还对她吹了声口哨。 妡妡定住身看向他,还对他勾起媚笑,“怎么?想约我?” “没想到妳说话挺直接的。”对方一笑。 官尚臣握紧拳,提防那人不轨的意图。 “原来你不喜欢直接的女孩?好吧,那算了。”妡妡转身要走。 “等等小姐,我可没这么说,相反的我很欣赏呢。”那男人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臂。 官尚臣却更快一步的以手刀劈开他,“不准碰她。”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指着官尚臣,“你这家伙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你就是别想动她一根寒毛,否则——”官尚臣双手交握,弄得指节格格作响。 对方吓得往后退了数步,指着官尚臣,“你也想钓她?” “我钓她?”官尚臣脸色一僵。 妡妡乘机上前叫道:“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不但想钓我,还缠我缠到我都快烦死了。”她指着官尚臣。 “他真的这样对妳?”那人瞇眼一笑。 “嗯。”妡妡重重地点点头。 “喂,你几岁了?虽然你外表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可是一看就知道和她的年纪相差一大截,追她适合吗?”对方讥笑着。 闻言,官尚臣只是瞇起一对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妡妡听在耳里已是火冒三丈! 她忽地冲上去,对着那人说:“年龄是问题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说这种话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我这是在替妳解围耶。”他被骂得莫名其妙。 “不需要!”妡妡居然反身抱住官尚臣,“我就是爱他怎么样?我就是喜欢这样成熟的男人,不行吗?” “妳……”那人被她多变的个性弄得又气又恼,“老实说吧,我就不信他这样的男人在床上的功夫会比我行。” “床……”妡妡舌头差点打结,却又不肯认输,“呵呵……这你就错了,他呀,常搞得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我都称他是一夜七次郎。” “我……我看妳是神经病!”他火大了。 “我看你才神经病,我——” “够了妡妡。他说的对,神经病的是妳,走吧!别净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官尚臣抓住她的手,再也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硬是将她拉出夜店外。 “你抓我干嘛?”一路上,她直大喊大叫着。 “妳给我回去睡觉。”他口气不佳地说。 “好,就算我现在跟你回去,你以为你能限制我到什么时候?”妡妡咬着唇,忍着泪对他咆哮。 “妳不该这么不听话。” “我已经听你的话听了十几年了。”她挑起眉,眼底闪烁着一道碎心的笑影,“那你可愿意听我一句话?” “妳说。”他的表情依旧没有温度。 “好,我说。”妡妡深吸口气,“我……我……” 她爱他呀!为何她会说不出来?莫非她刚刚在那男人面前这么搂着他,他还感觉不出她对他的爱吗? “妳到底要说什么?”见她半晌吐不出一个宇,他逼问道。 “我要说的是,我要离开你!”她深提口气,心想:或许分开一阵子,让他们彼此好好想想,他会了解她的。 “妳要离开?”他一双沉静的眼突变清冷。 “无论你愿不愿意,我是走定了。”妡妡对上他的冷眼。 “妳要搬去哪?”他双手插在口袋,心知就算他不答应,她还是会跑。 “我同学那儿,她会帮我找地方。” “妳的意思是,妳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他的双眉一拧。 “我当然会等找到了再搬。”妡妡定睛望着他,“你说?你到底肯不肯?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吵架就能谈出个结果。” “我也不想跟妳吵,从以前我就不愿意跟妳吵。”他很诚恳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是呀,因为你不屑跟我吵,在你眼底我只是个小孩。”这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我看你才神经病,我——” “妳的意思是,妳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他的双眉一拧。 “我当然会等找到了再搬。”妡妡定睛望着他,“你说?你到底肯不肯?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吵架就能谈出个结果。” “好,以后我不当妳是小孩,就当妳是朋友,我们以朋友的立场来沟通。”最后他决定退一步,因为再这么下去,他相信他们之间连最后的情谊都下剩了。 “真的?”她很意外。 “嗯,但是现在先跟我回去,哪天要搬跟我说一声,我会帮妳搬东西。”上前握住她的手,他眼底漾着问句。 妡妡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那走吧。”他的手紧握了下。 她妥协了,至少目前这样的感觉要比以前好多了。 官尚臣拦下出租车和她一块儿坐进去,在车上,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的,这种感觉是妡妡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可他呢?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 唉,别想了,反正她再怎么想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任妡妡,离开他对妳而言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为何妳还这么坚持呢?或许妳连自己那点渺小的心思也捉摸不定吧!她在心里想着。 第五章 “亚娴,妳住的地方可还有空房间?” 第二天,当妡妡碰到好同学亚娴,立刻问了她这件事。 “嗯,好象还有一间,妳问这个做什么?”亚娴疑惑地问。 “我想搬出去。”妡妡垂着脑袋小说声, “why?”她很惊讶地问。 “我就是想搬出去嘛。” “妳……妳疯了?!妳不是一直很关心妳那位uncle?什么社团也不参加,就算下了课也不愿意和我们一块去玩,就急着回去替他做饭,妳要是搬出来,他吃什么呀?”亚娴这话刺痛了妡妡的心。 没错,她过去的确是这样,在她学会做家事之后,便把自己弄得像个家庭主妇,只差没变成黄脸婆而已。 “不需要了。”她深吸口气。 “不需要?妳放得下他吗?虽然妳嘴里不说,可我猜得到妳……对妳那位没有血亲关系的uncle有一股爱慕之情。”她的话更是让妡妡心底一惊。 她没想到亚娴居然能看穿她的心,可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官尚臣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已经没了。”她悠悠地说。 “没有什么?”亚娴不懂。 “那份爱慕换不回一丝一毫的温柔,所以我已经收回心里了。”妡妡撇撇嘴,哼笑了声。 “收回来!” 亚娴摇摇头,“妳当我没谈过恋爱呀!若是想收回就收得回的话,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情殇了。” “妳说的没错,可是我只想赌赌看,我就是要试着收回来,不再浪费自己的感情。”她耸耸肩,“妳还没告诉我,欢不欢迎我跟妳一块儿住?” “只要妳想得开,我当然欢迎啦。” “有妳这句话就好。”妡妡扯唇一笑。 “喂,有件事我还是想问耶。” “好啊,妳问。” “妳和妳那个uncle到底是怎么回事?妳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吗?”亚娴抱着书本,边走边问。 “什么想法?”妡妡放慢脚步,明知故问。 “妳爱他呀。” 妡妡想了想,紧接着摇摇头。 “拜托,妳不说,他怎么知道呀!”亚娴以自身的经验告诉她,“有些男人不点不亮,妳一辈子不说,他一辈子感觉不出来。” “如果他真那么木头,那就算了。”妡妡悲叹呀! “妳!” “别说了亚娴,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想要挽回,说不定以前我们一直在一块儿,他根本感受不到我的重要性,所以……” “哦,所以妳这叫欲擒故纵?”亚娴张大眼,不得不佩服妡妡头一次谈恋爱就善攻心计。 “妳别乱套成语。”妡妡瞪了他一眼。 “不对呀!”亚娴搔搔脑袋,想了想继续说:“那么该说是放长线钓大鱼啰?” “妳够了吧?” “嘿嘿,被我猜中了是不是?”亚娴偷笑着,“可是妳这么做也是挺冒险,要是他仍不解风情呢?” “妳别触我霉头行吗?”妡妡停下脚步,转首睨了她一眼。 “行行行,我不再说废话行了吧?”亚娴举起手,“回去我替妳向房东打听,如果真有房间,妳哪时候搬来?” 第9章 “一有消息就告诉我,我会马上搬过去。” “干嘛这么急呀?” “我也不知道,只想赶紧离开,至少能让心情平静些。”妡妡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好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妳。”走到校门外,亚娴看见等在对面的男友,于是对她眨眨眼,“他来接我了,我走啰!” “嗯。”笑着对她挥挥手,妡妡看着她坐上男友的车离去,在祝福他们之际,也不禁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就不知道老天愿不愿意眷顾她一下…… ※※※ 官尚臣帮着妡妡将行李箱给搬上车,一边看着她,虽然嘴里不说,但对于她说 搬就搬的举动仍感到极度不满。 莫非跟他一块儿生活那么不开心? 是她有了男友,有他在她不好将他带回来?或是她不方便在外过夜?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愈想心情就愈闷,有股从未有过(奇*书*网.整*理*提*供)的紧束感牢牢缚在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谢谢你,我会经常打电话向你报平安的。”当所有东西都扛上车后,妡妡终于说了话。 他点点头,仍是不语。 “那……我会尽量少打电话烦你。”以为他不在乎,妡妡失落地道。 “不可以。”他极快地从嘴里冲出这三个字。 “是你一直不开口,我才以为你不想接到我的电话。”她噘着小嘴,委屈十足地喊道。 “妡妡,我是不希望妳搬出去,妳该明白的。”他很郑重地再说一次,“我宁可搬着这些行李再回楼上也不希望妳离开,妳能不能留下?” “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留我?”她问道。 “妳要的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官尚臣竟这么反问她。 “我……算了。”她不满地瞪他一眼,“上车吧,我不能去迟,房东在等着交钥匙到我手上。” 官尚臣叹了口气,看来他是留不住她了,于是他也坐进车内,发动引擎。 当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后,他又道:“我每个月会汇三万元到妳户头,如果不够可以跟我说。” “你不用汇钱给我。”妡妡赶紧说。 “不用汇?”他皱起眉,洒落一串干笑,“别开玩笑了,妳的食衣住行可都是需要钱的。” “我自己的花费,我自己会打点。” “妳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丫头真是异想天开。 “我可以去打工啊,我很多同学都是这样。”她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看是去干援交吧!”他撇嘴哼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回头怒视。 “没什么意思。”他看着前方的路况,“地址呢?” 妡妡气不过地说:“我要下车。” “到了吗?”他看了看附近。 “还没。” “那妳是?” “我不想坐你的车了,我可以打电话请人来接我。”妡妡说着便拿出手机要拨号。 “别赌气了行吗?”他抢过她的手机,“除非妳不想搬出去,否则妳就打呀!我不怕妳跑,倒是妳要提防我会不会软禁妳。”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妡妡瞪大眼。 “妳既然会无理取闹,那我也不惜赌上我的一生,咱们看着办吧。”他居然拿话要胁她?! 妡妡好气,可她不敢冒险,就怕一惹火他,他会真的限制她的行动! “前面路口右转,会经过一个加油站,再左转就到了。”她不甘愿地道出。 官尚臣得意的弯起嘴角,俐落地转动方向盘,来到妡妡租赁的公寓前停下。 这时候亚娴已等在那儿了,一直以来她只从妡妡口中听过官尚臣这位仪表非凡的uncle,却从未见过其人,今天她可是刻意等在这儿,打算亲眼目睹这位让妡妡痴迷多年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尤其还是一位大她十二岁的老男人! 可就在看见官尚臣的剎那,亚娴完全改观了…… 他绝绝对对不是老男人,而是个英俊挺拔、身材顽长,魅惑力十足的成熟男人。 是呀!他也不过才三十二岁,这样年纪的男人不但成熟稳重,且深具男人味! 瞧她一副眼珠子都快看得凸出来的花痴样,妡妡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她,“喂,妳看够没?” “妡妡呀,妳确定妳要离开他?”亚娴想:如果是她,就算是将她五花大绑都绑不走了。 “废话,我东西都搬来了,房东呢?”妡妡实在不喜欢她用这种眼神看着官尚臣,活像他是她的盘中飧,正准备撕吞入腹似的。 “她有事先走了。” “什么?走了!那我怎么搬进去?”妡妡紧张地大叫。 “安啦!钥匙她已经交给我了。”亚娴拍拍口袋,可眼珠子还是直黏在官尚臣的脸上,怎么都移不开。 “那还不快走。”妡妡受不了地用力拉过她,推着她上楼。 而官尚臣就这么大步跟着,这幕情景不禁让妡妡想起当初父母过世时,他为了让她远离伤痛,带着她搬到另一处公寓,而他就是这么扛着东西,大气不喘地一步步爬上楼,如今已是十年过去…… “就是这间房,官先生。”亚娴笑咪咪地介绍着。 官尚臣将行李一箱箱地搁在地上,看了看这屋里的环境与摆设,又打开窗子瞧瞧外头。 “空气还挺流通,只是小了点。”她家里的房间多大呀,何苦窝在这么小的蜗居呢? “我一个人住,够了。”她淡然地说。 “这里还住了谁?”他像调查户口似的。 妡妡不满地大叫道:“你别管这么多好不好?我——” 亚娴赶紧劝道:“妳uncle也是为妳好呀,妳别这么凶嘛!”她又笑意盎然地 转向官尚臣,“这里除了住我之外,还有两个学妹、一个学姊,都是同校的。一 官尚臣点点头,“好,那妡妡以后就麻烦妳多照顾了。一 “我下需要别人照顾。”妡妡顶回去。 一没关系,她的个性就是这样,我太了解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亚娴又露出谄媚的笑脸。 一谢谢。”他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状况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好,我会的。”亚娴立即将接过手。 “够了吗?你可以走了吧!”不知道是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亚娴对他那狗腿笑容,妡妡就是满心的不舒服。 愈不舒服,她就愈暴躁,本来她打算好好跟他道个别,哪知道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官尚臣再望了她一眼后,便面无表情地离开。 亚娴追到门边,眼看他步下楼,才哀叹了口气,“唉……” “妳没事叹什么气?我倒觉得妳挺快乐的。”妡妡都没发现自己话中的酸味。 “我快乐?!” “不是吗?他一出现,妳就像只哈巴狗似的,直摇着尾巴。”重重地坐进沙发,妡妡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对不起,亚娴,我……” “别说了,我下怪妳。”她拍拍妡妡的肩,“本来我还不了解妳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变得这么患得患失,如今我终于明白了。” “妳明白什么?” “若换成我,我想我也会跟妳一样吧。”亚娴耸肩一笑。 “什么?妳的意思是……妳也喜欢上他了?” “妳别紧张兮兮的好不好?我只是欣赏,而且像他那种男人也不会喜欢上我的。”亚娴替她将行李打开,一样样的东西放好。 “那妳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应该是成熟懂事的吧。”亚娴想了想。 “成熟、懂事!”妡妡头一偏,“我好象都不具备,难怪他从不正眼看我一眼,老当我是个孩子。” “说句实话,妡妡,妳搬出来真是不智之举。” “怎么说?” “以前妳在的时候,他还不敢冠冕堂皇地将女人带回家,现在妳不在了,他岂不是可以明目张胆这么做?”亚娴这话还真是像把刀,将妡妡的心刺得疼痛万分。 可她还是假装强硬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反正我离开那儿就是要给彼此自由。” “可妳之前不是说这只是妳什么欲擒故纵的方法?” “那是妳说的,林亚娴小姐。”妡妡不想再听下去,“我搬了太多东西,浑身是汗,想去洗个澡。” “我看这些东西全是“他”搬的吧。”亚娴在一旁取笑。 “难道我都没动手吗?”她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进套房的浴室。 “有啊,妳就只动妳肩上那个背包而已。”亚娴对着已关上的浴室大喊着。 唉……在她看来,妡妡这个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小公主,因为赌气搬出来,肯定会后悔,而且会很快便后悔。 ※※※ 正如亚娴所猜测,妡妡住不到三天就后悔了! 这里虽然有厨房,可她没兴趣下厨,以前她满心期待官尚臣回家吃饭,可现在呢?下厨只有一个人独享,或是被这里的室友像蝗虫入境般地瓜分掉,连一丝丝用餐的兴致都没。 而她又会不停猜测着,他现在在跟谁吃饭?吃些什么? 这样只会把她弄得更烦罢了,最后,她索性不煮了,三餐都以泡面果腹。 “妡妡,别吃泡面了,我们去外面吃。”亚娴一见她又吃泡面,便取走她手中的保丽龙碗。 “我已经泡好了,不吃可惜。”妡妡皱起眉。 “这个才几十块钱,我赔妳好不好? 第10章 走啦,我请客。”亚娴硬是推着她到外面用餐。 “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气了?”在路上,她们并肩走着,妡妡满心疑惑地问。 “我领薪水啦!”亚娴目前在便利超商打工,赚些零用钱。 听她这么说,妡妡立刻顿下脚步,“对了,妳们那儿还缺不缺人呀?我也想赚点钱。” “拜托,妳以为打工很好玩呀,很累耶。”亚娴摇摇头,“再说妳有他养,何苦累着自己?” “我就是不要他养,他又没欠我,我怎能用他的钱?”她鼓起腮,不说“他”还好,一提及他她就有气。 “是是是,妳有雄心壮志,我佩服。”亚娴摇头,真拿她的固执没辙。 妡妡头一偏,突然看见一家高级法式餐听征工读生的广告,赫然停下脚步,朝里面走了去。 “妡妡,妳要去哪儿?”亚娴赶紧跟了进去。 她没想到妡妡说要找工作就开始找了,也由于她长相甜美,很容易就应征到一份工作。 “妳真是狗屎运耶,哪有人像妳这么好运气的,随便走进一家就有工作了。”亚娴现在不得不抱怨她娘没给她生个人见人爱的好脸蛋。 “这有什么了不起。”妡妡撇嘴一笑。 “厚,那是妳妳才这么说,要是我,我才没这么好运气呢。”亚娴敲了下她的脑袋。 “好啦好啦,这一顿算我请,看妳要吃什么都行。”妡妡勾住她的手臂,难得愉悦地说。 “真的?” “嗯。”她摸摸口袋,“只要不超过一千元都行。” “好,我要去吃牛排。”亚娴想了想。 “妳不怕得狂牛症?” “哦,那……那去吃鸡排。” “妳不怕得禽流感?” “喂,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那要我吃什么?”亚娴双手扠腰,气死妡妡这个损友了。 “那就去吃猪排啰,走吧。”勾住她的手,妡妡眉开眼笑地带着她往前走。 亚娴脑子里却直盘算着该不该将这事告诉官尚臣呢? 摸着口袋里的名片,又看见妡妡脸上挂着的自信笑容,她还是决定作罢。 ※※※ 官尚臣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心不在焉的。 他不能骗自己,自从妡妡搬离后,他就一直无法专心在公事上,只要闭上眼就想着她好吗?吃得饱吗? 有时候下班回家,他便会绕到她住的公寓外,希望有机会看看她,可是明明是下课时间,却怎么也没见她回来。 唉……他摇摇头,继续专心于桌上的文件。 这时候刘正敲了下办公事大门,推门而入,“总经理,再一小时新加坡分公司的代表就要来了,我是来通知你一声。” “好,谢谢。”官尚臣靠向椅背。 “那我先退下了。” “刘正。”官尚臣喊住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声抱歉,是关于妡妡……我知道你对她……” “总经理,别说了,我知道这是缘分问题,勉强不来的。”刘正几次碰了铁板后,也想开了。 “那你还愿不愿意到外地发展?” “我还是希望留在台湾,跟着你多学一些,过几年再说吧。”刘正对于名利倒是挺看得开的。 “好吧,既是如此,我就不勉强了。不过,有任何打算都可以跟我说。”就因为妡妡让刘正放弃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官尚臣觉得对不起他。 “我一定会的。”刘正飒爽一笑。 “那你去忙吧!一个小时后我会准时到会议室。” 刘正离开后,官尚臣强迫自己定下心处理公事…… 很快地,一个小时过去。 官尚臣立即起身,将桌面整理了下,便穿上西装外套快步走向会议室。 而新加坡分公司的代表也准时的到达了,当官尚臣一看见对方,非常意外地说:“原来妳就是张华?” “没错,我是张华,要不然官总以为是谁呢?”张华笑着伸出手与他交握了下。 “不不不,因为我只看见妳的芳名,还以为是男的。”官尚臣摇摇头,直觉抱歉。 官尚臣看了下表,“就快下班了,不然我们提早出门,到餐厅边用晚餐边讨论吧。” “客随主便。”她很大方地说。 在官尚臣的邀请下,张华与他一块步出会议室。 在车上,两人相谈甚欢,不一会儿就到了官尚臣最爱的一家法式餐厅。 第六章 “想吃点什么?”官尚臣将menu递给张华。 “就这个吧!”她指着这间餐厅的招牌餐。 官尚臣转向侍者,“dosdecabiudsaucetruffle。” 侍者一退下,张华看着他的眼神也跟着大胆了,“总裁每次去新加坡总提到你,一开始我还挺吃味的,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样?”他笑着望她。 她的年龄应该与他相当,是个阅历丰富的女人,他也常听说她的事,总裁也满器重她的。 “现在……不仅是总裁,以后我也会常向旁人提及你。”她一手托腮,笑得妩媚。 “为什么要提及我?” “嗯……我说在台湾有个年轻英俊的大帅哥,现在还是单身,是所以女人心目中的最佳金龟婿人选。”她慢条斯理地一字字说着。 这些话不但进了官尚臣耳中,也飘进了正送上餐前酒的妡妡耳里。 一开始,她看见官尚臣那熟悉的背影时,先是吓了一跳,但事后她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他,只不过是背影跟他相似而已。 可当她愈走愈近,听到他的声音时,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认错。 “哈……妳真是褒得我脸红的想找个地洞钻了。”官尚臣沉稳爽朗的笑声又一次震住妡妡的心。 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怎么从不知道他这么会逗女人开心? 或是,他只对她一本正经,对其他女人都是这般随和可亲呢? “这可不行,你如果真钻了,多少女人会消失呀!”张华夸张地笑着。 “怎么说?”他挑眉。 “大家都跟着你钻啦。” 张华此话一出,又惹得他摇头失笑。 妡妡瞇起眼,朝他们走了过去,把餐点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是呀,到时候全世界的女人都钻进地里,就只剩我一个,岂不更妙。” “妡妡!”官尚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表情突变欣喜。 “又不是看到怪物,何必这么惊讶。”她淡冷一笑,接着将杯盘一个个放在桌上,溅出一摊水花。 “喂,妳这服务生怎么搞的,弄得我一身湿!”张华看着被水花溅湿的上衣,怪叫着。 “妳要吃不吃,不吃就走人。”妡妡一点也不喜欢她。 “呵!”张华拍桌站了起来,“妳这是什么态度,不怕我告诉你们老板,炒妳鱿鱼?” “别动怒,就看在她是我侄女的份上,原谅她吧。”官尚臣立即阻止。 “原来她是你的侄女!”张华这才软化下来,“难怪了,刚刚我还诧异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害她还以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暧昧关系,这才醋意横生,看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失了风范,就不知道官尚臣会怎么想。 “谁是你侄女?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再以长辈自居。”妡妡瞇起眸,气不过地对他说。 “好,我只是做个介绍让张小姐知道。”官尚臣看她穿著一身制服,“妳在这里打工?” “没错。” 她不想杵在他们中间听他们说着恶心话,更不想离开让那女人继续说着令人作呕的奉承话,不禁进退两难。 “我不是给了妳零用钱了?不够可以跟我说,不必这么累。”他曾发过誓会照顾她一辈子,怎能让她吃这种苦。 “我不要你的施舍。”妡妡指着张华,“她是谁?” “她是我事业上的伙伴。” “伙伴?!”妡妡勾起嘴角,“什么时候你的伙伴也有女人了?” “我是看在妳是尚臣侄女的份上不想跟妳计较,但我怎么不知道妳的教养竟然那么差呀!”张华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妡妡这种黄毛丫头,她压根不看在眼底。 “妳说什么?我的教养哪里差了?”妡妡气得向她跨近一步。 “真要我说吗?” “我就要妳说。” 张华弯起描绘得优美的唇线,“好,那我就说,我看妳就像没有父母管教的孩子……啊!” 她话还没说完,已遭妡妡打了一巴掌! “妳怎么打人呢?”官尚臣诧异地抓住她的手。 “是她……是她骂我是没父母管教的孩子。”张华的话正好刺中她心底的痛处。 “妳别闹了,张小姐她只是随口说说,又不知情。”官尚臣怒意勃发的,“再说,妳打人就是不对。” “我不对?”妡妡眼眶红了,“她那样骂我还是我不对?” “妡妡——” “不用说了,我知道再怎么我都比不过你身边那些狐狸精!”她气得伸长手臂,指着张华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妳实在是……”官尚臣气得举高手,想甩下的巴掌适时止住,因为他看见了妡妡眼中的泪水。 “你要打我?”她颤抖地问。 官尚臣真想打烂自己的手。“不是的,我只是……” 就在这时候,餐厅经理听到吵闹声跑了出来,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妡妡,到底怎么了?” “经理,没事。”妡妡拭了拭泪。 “哦,原来你就是这间餐厅的经理。 第11章 这位服务生非常没礼貌,泼我水不说,还对客人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该好好说说她?”张华的忍耐到了限度。 “什么?任妡妡,妳才来几天就给我闹事!”经理气得脸都黑了,先骂了她几句后便不停对张华道歉。 “张华,我说过她是我侄女,妳就不能退一步吗?”官尚臣跨前一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经理可被这情况弄得一头雾水了。 “错在我,你们不要吵了,反正所有的错都在我这个没有父母管教的孤儿身上。”妡妡吼完后便转身奔出了餐厅。 “妡妡……”眼看她就这么跑了出去,官尚臣立即大叫道:“等等,妡妡……”离开时,下忘丢下几张千元大钞在桌上。 眼看他丢下钞票就追那丫头去,张华还真是满心不甘呀! ※※※ 官尚臣追到下个转角,终于看到在前方奔跑的娇小身影! “妡妡——”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别跑了。” 她定住身,却没回头,“你何必来追我呢?你该去陪你的红粉知己才是。” “什么红粉知己?我说过,她不过是我——” “什么都别说了。”她抚着额头,“我不想听。” 见她身子微晃,他立即上前扶住她,“妳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怎会没事?瞧妳的手都在发抖了。”他明显察觉她小手的抖意。 “我只是累了,又还没吃饭。”自从到餐厅打工后,她才明白工作的辛苦,往往得将客人的五脏庙给伺候饱了,她才有吃饭的时间。 他眉一皱,“走,我带妳去吃饭。” 说着,他便带着她到附近一家炭烤店用餐。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我知道妳喜欢吃炭烤,这家店不错,待会儿多吃点儿。”接着他便叫了许多她爱吃的点心。 妡妡听在耳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你还记得我爱吃的是什么。” “当然了。” “我不在,你是不是很轻松,没人在家管你?”她咬着唇,偷觑着他的反应。 “呵,妳现在才知道妳是我的小管家婆呀。”不争吵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谈话向来有趣。 “管家婆迟早被人厌的。”她噘起嘴。 “我可没这么说。”官尚臣望着她,“能不能答应我搬回去呢?” “搬回去?”她是想,可不敢,因为她知道只要他一天不了解她,一搬回去她也只会闹脾气而已。 “怎么?” “不,才刚搬出来不到一个月就搬回去,定会让人取笑的。”妡妡摇摇头。 “可是妳过这样的生活,教我怎么安心?” “我不是和一般人一样吗?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她信心满满地对他一笑,可旋即想起张华,又忍不住道:“不过……你那个工作伙伴太盛气凌人了,我一点也不喜欢。” “妳是指张华?”他勾起嘴角。 “当然是指她。” “她在新加坡当主管,养成高傲的个性是必然的,妳不用太在意。”官尚臣解释着。 “谁在意了?我才不用她呢!我只是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她缠着他的那副德行。 “什么?”这丫头最近说话怎么老是结结巴巴的。 “没什么啦。”每次一提到这问题她就生气。为什么他就懂得如何将张华哄得开心,就偏偏对她的心一无所知? “那我答应妳,不逼妳搬回去,那妳能不能答应我别再打工了?”他眸光似蛊般,望着她的感觉就像要将她吸入那火热地心,让她拒绝不了。 她赶紧闭上眼,就怕自己被他说动了。 “不,我想继续做,至少也要做满一个月,感受一下拿到第一份薪水的快感嘛!”她笑了笑。 “嗯……”他想了想,“好吧,就一个月。” “你还真是顽固。” “我是跟妳学的。”官尚臣扯开嘴角。 “讨厌。”妡妡这一笑,化解了彼此之间的怪异气氛,可她心底仍惦着张华那个女人。 “有件事我想问你。”踌躇半晌,她才开口。 “好,妳问。” “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现在有女友吗?”虽然这问题她问了不只一次,可如今她只想知道“现在”他有没有。 抬起眼,她揪着心,担忧地等着答案。 “目前公事正忙,没空理她们,所以全甩了我。” 他耸肩一笑,可妡妡却松了口气,“那……那个张华,你喜欢她吗?” “为什么要问这些?想将我赶紧推销出去,以后没人管妳,妳好轻松自在了?”官尚臣笑得恣意。 “我才不这么想。”她赶紧说。 “告诉妳,就算我以后娶了妻,妳还是归我管,除非——”他猛地煞住口。 “除非什么?” “除非妳哪天嫁了人,那我就不再管妳了。”望着她的眼神突变深邃,官尚臣一直搞不清楚为何每每想起她嫁人的事,心口总是紧绷着。 “那你放心,我这辈子让你管定了,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会嫁人。”她扬眉对他笑了笑。 “妳不嫁人?”他很讶异。 “嗯,再一年半我就毕业了,将来我也要以事业为重,婚姻我并不看重。”她垂下脑袋说。 “妳是女孩子,结婚是理所当然的,千万别学我。”他可不希望任家唯一的血脉抱持“不婚主义”。 “我不是学你。”而是……而是得不到你的心,只好将重心转移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喜不喜欢张华?” “我今天才刚与她认识,说喜欢太牵强,只能说我满欣赏她。”官尚臣揠揠眉毛,想了想。 “你欣赏她?!”妡妡深吸口气,“你欣赏她哪一点?” “她的成熟干练。” “成熟干练……”这不就是她所欠缺的吗? 妡妡自认是个迷糊蛋,成天浑浑噩噩度日,对生活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有他陪伴,她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或许就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不注意她、不在意她。 “那我懂了。”妡妡深吸口气。 “妳懂什么?” “我懂得要怎么规划自己的未来。”这时候餐点也送上了,炭烤的香气弥漫她的鼻问,让她忍不住食指大动。 “哇……好香,快吃吧。” 说着,她便太快朵颐起来,看见她毫不造作的吃相,官尚臣也跟着动起筷子,学着她大口吃肉、大口喝汤,两人吃得开心不已。 ※※※ 第二天,妡妡再度到餐厅打工,本以为经理会炒她鱿鱼,没想到非但没有,还加了她的薪,这让她又惊又喜,直呼不敢相信! 她开心的回到工作岗位,同事阿芳问道:“经理找妳去干嘛?” “没什么,他不过是为了昨晚的事跟我说了两句话。”经理告诉她不能告诉其它同事她加了薪,而她只好胡诌啰! “他骂妳了?” “也不算骂,就是说教一番啦。” “哦,那就好。”阿芳整理着桌面,“等下我就要下班了,这些猪排交给妳去炸啰。” “没问题,妳快回去吧。”妡妡笑着催促。 “那我先把冰柜里剩下的猪排搬到这儿。” “那谢谢妳啰。” 就在阿芳去冰柜搬猪排时,亚娴却来串门子。 她偷偷摸摸地走向妡妡,在她身后轻喊了声,“嗨!忙吗?” “哇,妳吓我一跳。”妡妡拍拍胸脯。 “妳哪时候胆子变那么小了?”亚娴开着玩笑, “还不是被妳吓的。”妡妡挑起眉,“妳今天不约会呀!怎么有空来找我?” “他打算考研究所,这两天在做最后冲刺,我不想吵他。” “妳真是个好情人。” “如果是妳那个uncle要考试,我想妳也会的。”亚娴开着她的玩笑。 一提起官尚臣三个字,妡妡便一阵恍然,手中的猪排就这么掉进油锅中,她一慌想伸手去捞,哪知道却撞到锅缘,整个油锅就这么翻了! “啊!”偏偏阿芳正搬着猪排过来,倾倒的热油全落在她脚上,疼得她大声尖叫。 “怎么会这样?快!快叫救护车。” “我带她进浴室冲水。”一名男同事抱起阿芳冲进盥洗室。 妡妡被这一幕给吓傻了,紧紧抓住亚娴的手,嘴里直喃喃念着:“(奇*书*网.整*理*提*供)怎么办?怎么办?阿芳不会有事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亚娴也傻了。 妡妡像是突然清醒般冲进盥洗室一瞧,当看见阿芳烫得血肉模糊的脚背时,差点昏了过去。 “救护车来了!”外头有人大喊。 男同事立即将阿芳抱了出去,妡妡随即也跳上车,双手抓住阿芳的手,“对不起阿芳,妳别怕,我会陪着妳,我也会负责的,阿芳——” 可阿芳已说不出话,只是痛苦地看着她…… 一到医院,阿芳立即被推进急诊室,妡妡只好守在外头,心急如焚地直对着上天祈求着。 “我的阿芳怎么了?我的阿芳……”不一会儿,阿芳的父母赶了来,一听闻护士的解释,差点晕了过去。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弄翻油锅,烫伤阿芳的。”妡妡颤抖地走向他们,想向他们忏悔。 “是妳!是妳把我们阿芳烫伤的?”阿芳的母亲像疯了般的扯着她的手臂,“妳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她被拉得浑身发疼。 第12章 “对呀,妡妡不是故意的。”亚娴上前想拉开她们,她也怪自己,若不是她去打扰妡妡,或许就不会出这纰漏。 “什么不是故意的,就算是粗心大意也不行呀,妳知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视的就是外貌,妳这样会害了我阿芳一辈子呀。”阿芳的母亲还是不肯放开妡妡,拉扯的力量更大了。 “对不起……”妡妡哭红了眼,“我会负责,我一定负责……” “妳要怎么负责?” “我……我……”她傻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该怎么负这个责。 就在她恍神之际,急诊室的门开了,阿芳的父母这才放开她,冲上前追问自己女儿的状况。 “病人已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热油烫伤的部分较严重,将来不但会留下疤痕,还有可能会影响行动,不过,关于这点还要持续观察。”医生详尽的说明。 “那我们现在能去看她了吗?” “由于她伤势不轻,必须送往加护病房,你们得在规定时间才能去见她。”医生朝他们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阿芳的母亲倒坐在椅上,泪水直流。 妡妡见状,已僵在那儿,最后只好扑在亚娴肩上,大哭出声。 亚娴不停拍着她的背脊,焦急之下突生一种想法…… 大概唯有如此,才能安抚妡妡激动的情绪了。 ※※※ 过了数天,阿芳的伤势逐渐好转,也移往了普通病房,妡妡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阿芳的父母对她无法谅解,但阿芳倒是不怪她,主动开口提到想见她,这让妡妡又惊又喜,可是在面对阿芳时,她还是愧疚不已。 尤其见她烧伤程度太严重,行动时仍会一跛一跛的,她的心就好痛,好希望被烫伤的是自己,那她就不用再受良心的谴责了。 听医生说,阿芳不是没办法痊愈,但要送往美国做最精密的手术与美容,可是,她哪来这笔钱呢? 唉……加一加,机票钱、住宿费,还有病房与手术费,少说也要个三百到五百万,她真的拿不出来呀! 下了课后,她迅速赶往医院,却让她听见一个意外的消息——有好心人捐款,让阿芳赴美就医! “阿芳,妳说的可是真的?不是为了安慰我才骗我的?”她急急握住阿芳的手,嗓音因激动而微颤着。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骗妳干嘛?”阿芳垂下脸看自己的脚,“只是我担心美国之行也不能让我恢复。” “会的,一定会的,我会天天为妳祈祷,祈求手术成功。”妡妡可是比阿芳还要兴奋呢。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好心人愿意捐那么大笔钱出来? “谢谢妳。”阿芳又问:“妳还在那儿工作吗?” 妡妡摇摇头,“没,发生这种事,老板哪还敢用我,我都快被经理给念死了。” “都是我……” “别这么说,妳不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妡妡抱紧她。 “对了,妳今天怎么抱那么多书呀?”阿芳瞧着桌上一叠厚厚的书,还真不得不佩服妡妡以前又得念书又得打工的,多辛苦呀! “还不是明天要大考嘛!” “什么?妳明天要大考,那还不快回去念书?”阿芳推着她,“快回去呀!” “可是妳一个人……” “我妈等会儿就到了,妳放心吧。”她对妡妡一笑。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妡妡为她盖上被子,这才安心离开。 走在路上,她顿觉好累,好象紧绷多日的情绪陡地一松,脑子却突觉晕眩。偏偏公车站还好远,摸摸口袋,她早上出门时太匆忙,钱带的不够,仅有的都在刚刚坐车来医院时花光了。 此刻夜风扬起,还带点寒意,妡妡突觉脚步好沉重。 叭? 一阵喇叭声吓了她一下,回头一看,就见官尚臣探出头,对她一笑。“妡妡,上车吧。” “是你!”她身子微微一晃。 “妳怎么了?”官尚臣见状,立刻下车,奔上前扶住她。 “没、没事。” “来,快上车吧。”他赶紧扶着她坐进车里,“妳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我……”想说出关于阿芳的事,可又怕他骂她笨,“没有,可能是快考试了,最近熬夜的关系。” “妳怎么会跑到这里?” “我是因为……有些课业上的问题,特地来这里请教老师。”她编着理由。 “哦,妳一定还没吃饭吧?”他猜测。 “回家吧,我下厨做给妳吃。”他笑着看向她,却见她已累得闭上眼。 官尚臣担心地摸摸她的脸,从车后座拿来外套为她披上,跟着踩下油门朝回家的路而去…… 第七章 “妡妡,到了,醒醒吧!”将她抱着走进入大门后,官尚臣便把她放在沙发上,轻拍她的脸颊。 她迷迷糊糊张开眼,“到了?” “对,到我们的家。”他漾起一丝笑。 妡妡坐直身子,看着这儿的环境,心头突觉酸涩,一个多月不见,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这儿?” “怎么了?”官尚臣上前抱住她,“为什么哭?” “我好想家。”她扑在他怀里,因为疲累而感到空虚。 “那就回来呀。”她如果想回来,他是最开心不过的呀! “我……” 铃——门铃声突然扬起,官尚臣说:“我先去开门。” 走到门前将门拉开,居然是张华走了进来,当她的目光一和妡妡交会,立即不屑地撇高嘴角。“怎么是妳?” “为什么不是我?”妡妡硬撑着虚软的身子,对她笑了笑,“妳可能不知道,这里是我家,我一直住在这。” “可我上次来,妳并不在呀。”张华错愕地问。 妡妡心头一提,转向官尚臣,“你带她来过?” “那天是因为——” “她不过是你侄女,我们之间的事应该不用对她说吧!”张华立即打断他,接着还搂住官尚臣的手臂,故作亲昵。 妡妡看见这一幕心都碎了,所幸官尚臣并不愿意成为张华争风吃醋的棋子,他二话不说的推开她,“张华,妳这是做什么?” “我是做什么?”张华很诧异竟有男人会拒绝她主动送上门。“我喜欢你呀!” “不,我想妳弄错了,我们之间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官尚臣维持一贯的风度,“不知道妳这次来又是为什么?哪一份资料又漏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借机来看你不行吗?”张华可不想在妡妡面前丢面子。 “我现在有事,妳如果没事,可不可以先离开?”他仍以非常平和的口吻说着,压根对这份“艳福”不感兴趣。 “你有什么事?” 张华的眸子飘向窝在沙发上的妡妡,就在这剎那,她乍然顿悟,明白她为何会对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心存敌意。 原来……原来官尚臣对那丫头的关心已超越了叔侄之情,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对她有着属于男人对女人的关心与爱恋! “我有私事。”官尚臣闭上眼,似乎已经有点不耐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张华扯开嘴角,漾着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一步步走向他。 “妳明白什么?”他眉头一拢。 “我明白你跟她的关系根本就不寻常,你……你们是不是早干出乱伦的事来?”她瞇起眼,刻薄地说。 “妳胡说什么?”官尚臣用力攫住她的手腕大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张华又看向坐在椅上同样震惊的妡妡,“你也该想想你是她的长辈,这样做适不适合?” 妡妡忽而站起,颤巍巍地走近她。“妳凭什么这么说?什么叫做适合?什么叫做不适合?妳以为妳能用那种该死的世俗观约束每个人吗?” “瞧,你还不承认,小女生已经承认了。”张华哈哈大笑,这情况还真是令官尚臣有口难辩。 “妳走!妳给我离开……”妡妡好生气,她用力推着张华,就算再让官尚臣骂她没礼貌,她也不在乎了,现在,她就是不想再看见张华。 “官尚臣,你看见没?她这么无礼,你为什么下制止?……官尚臣……”张华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见官尚臣为她说话,最后还是被妡妡给推出大门,没辙之下只好蹬着高跟鞋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直到确定张华远离后,妡妡这才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虚弱地说:“对……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 见她脸色变得更苍白,他赶紧冲上前扶住她。“我没生气,妳怎么了?身体怎么愈来愈糟?” “我没事,我只是好累。”她闭上眼,轻轻喘着气。 “我送妳去医院。”他立即决定。 “不要,我才不去医院呢。”妡妡摇摇头,坚定地看着他。 官尚臣明白她从小就害怕药水味,只好迁就她。“好,那我扶妳进房间躺会儿,好不好?” “嗯。”她温柔一笑。 “来。”在官尚臣的搀扶下,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里一尘不染的,她的心便悸动得更厉害了。 “它怎么还是这么干净?”甚至比她在时还要窗明几净。 “我天天都会进来整理。”他掀开被子,让她躺上床,再为她盖好被子。才抬头,就望见她惊愕的眼神,于是又补充道:“妳别误会,我只整理看得到的地方,妳的柜子、抽屉,我完完全全没动过。” 妡妡看着他的眼眸泌出泪来,其实她还希望他会翻看,如此一来,他就会从她的日记中看见她对他的爱恋有多深、多浓了。 第13章 亚娴常骂她是个死心眼,多少男同学的追求她都看不上眼,唯独喜欢这个大她整整十二岁的男人。 可她就是逃脱不出他笑容的魔咒,敌挡不了他全身上下的魅力。 “我知道。”她握住他的手,是这么的紧。这么软的手握在他手上,又让他心旌一动。 “好好睡。”他想抽出手,却被她抓得好紧。 “陪我一会儿,别急着走好吗?”她抓着他粗砺的大手枕在面颊下,当他猛地触及她早已滑下的泪时,那热与湿再次在他心间造成强烈的冲击! “好,我留下陪妳。”不忍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他答应她留下。 “真的!”妡妡露出开心的微笑,握住他的手慢慢闭上眼…… 瞧着她的睡颜,他的心才渐渐安了下来。“放心的睡吧!我会留下陪妳的。” 轻轻抚弄着她的发,细看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他的嘴角也渐渐扬起了。 ※※※ 妡妡缓缓张开眼,迷糊中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看见官尚臣就睡在沙发上,才猛地想起原来自己昨晚已经回家了。那现在几点了呢? 看向床头,时针指着“9”,让她大吃一惊! 槽了,她今天要考试呀! 慌张爬了起来,见他还睡着,她赶紧为他盖上一件薄被,而这个动作却吵醒了他。 “妡妡,妳醒了!”他潜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没发烧,还好。” “我本来就没事,只是近来在忙一些事,所以体力有点透支而已。”她看了看时间,“我该出门了,今天要考试,得赶紧到学校去。” “等等妡妡,我知道妳要考试,所以我已打电话到学校替妳请假了,教务主任说,妳只要在星期六上午去补考就行。”官尚臣拉住她。 “你知道我今天要考试?”她很诧异。 “嗯,我知道。”他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 “呃——”其实有关她的事,他都知道呀。“只要妳知道我是关心妳的就好。来,昨天妳很不舒服,多睡一会儿吧!” “我现在好多了,但有句话想跟你说。”妡妡看着他,心底突生一股勇气,趁勇气还没消失之前,她要告诉他自己的心。 “好,妳说。”他坐了下来。 “我……我……” “嗯?” “官尚臣。”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没当你是我uncle,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官尚臣瞇眼看着她那吞吞吐吐的模样。 “因为我……”妡妡深吸口气,“因为我爱你,我早在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 “什么?”他一震。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说着,她便扑进他坏里,紧紧紧紧地抱着他,“我不要你当我的叔叔,真的不要,以后你不要再用长辈的口气对我说话好不好?” 官尚臣立即推开她,走到另一边,“这怎么可以!妡妡,妳是不是不舒服,所以胡言乱语了?” “我没有!”她冲到他面前,“难道你不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妳。” “真的?”她破涕而笑。 “妳是与我相依为命的小侄女,我怎会不喜欢妳?”他这句话又像一根利针,?破了她的美梦。 “我说过,我不要当你的侄女!”她心痛地说。 官尚臣握紧拳,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何尝不希望能改变这样的关系,可是……如果他真接受了她的感情,他如何向任大哥交代?还有那世俗的眼光呢? “可是,我是跟妳父亲结交,怎么说都是妳的长——” “我不要你当我的长辈。”她顶回他的话,“我要你把一切顾虑拋开,只要告诉我,你爱我吗?” “这!”他紧蹙起眉。 “你说呀!” “妳还记得昨晚张华来这里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可承受不起“乱伦”二字呀! 她摇摇头,“你管她说什么,你又不是我亲叔叔。” “可我却和妳父亲任汉城干杯结交,这样的情义我怎能说违背就违背?”他很用力地反问她。 “没错,可那是你和我爸之间的事,我现在只问你,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你会不会爱上我?”她忍着泪,问道。 “这……”他闭上眼,久久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呀!到底会不会?”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今天如果不争个结果,她誓不罢休! 官尚臣明知这是不能给的答案。于是悄悄叹口气,逼不得已只好骗她了,“妡妡,妳还记得吗?妳我第一次见面时妳才几岁?” “八岁。”那一幕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 “好,试想,若是现在的妳,妳会爱上一个才八岁的小男孩吗?”他回眸定睛望着她,眼底有着深深的难处。 “我!”她心一沉,迭退一步。 “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吗?”他又残酷追问。 “可不一样,我已经长大了,我……我已不是八岁的小女孩了。”发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从她口中逸出。 “对,可在我心中妳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官尚臣的回答着实重重地伤了她。 “那你喜欢成熟的女人啰?”她敛下眼,让他瞧不清楚她眼底波动的光影代表着什么。 “我……对,我喜欢成熟的女人,就像张华那样。”他抬头眨去眼中的轻雾。 “骗人!你不喜欢她,否则昨晚你不会对她那么凶。”她很用力地说,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这件事。 “妳不懂,我爱她归爱她,可她说话伤害妳,我就不允。” “这么说,在你心底我比她重要?”妡妡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因为妳是我的小侄女,从小就疼到大的……亲人。”他笑得很勉强,“而张华只要我等会儿去哄哄她就没事了。” “不是、不是,我们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你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不是你的亲人。” “是,妳父母在前往日本之前,已将妳慎重的交给我,还记得他说:“妡妡调皮,你是她unclee可要好好教她,虽然你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已认定你是我的弟弟。”” 她哭着直摇头。“说到底,你就是拿这个压根不能成立的理由拒绝我?” “妡妡,别固执了,妳身旁一定不乏追求的男同学,妳可以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呀!”他只想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唯有她想通了,他才不会跟着她胡思乱想。 “你的意思是,舍得……舍得我投向其它男人怀里?”她凝出泪,可心里却好想笑,笑自己居然自作多情了那么多年。可在他心里,却是他弃之不去的包袱。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希望妳能找到幸福。”见她这样,可知他心有多痛。 现在官尚臣真不得不佩服自己,想不到他的演技也能如此精湛呀,逼真的连他都想狠狠给自己一拳! “幸福?!你知道我要的幸福是什么吗?”她摇摇头,“算了,不逼你了,我去学校考试。” 穿上外套,她踩着蹒跚的步子往屋外走。 “妳气色不好,再休息一会儿呀。”他上前拉住她。 可她冷冰冰的一个回眸僵住了他的手,“不需要再对一个包袱假惺惺,你放心,我会尽快去找我的幸福。” “妡妡?” “你还不快去哄哄你的张华?”她抬眼,悲痛地弯起唇,“昨晚我还因为你为了我骂她而开心。现在想想,我好愚蠢呀。” “我……”他欲言又止。 告诉自己,就让她误会吧!死了心,她以后就不会再为他钻牛角尖了。只是他绝没想到,她竟然爱他爱得这么深?! 官尚臣,你何其有幸,能拥有她的爱,只可惜你无福消受。 得不到响应,妡妡不得不放弃了,她摇摇头后便直往屋外奔去。 “妡妡——” 追到门口,正好见电梯门关上。这时他才猛然一震,心想,难不成他真的和她就此了却一切关系,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妡妡,原谅我,我不能不顾妳父亲的想法,更不能无视于道德的枷锁。 用力抓紧头发,他心底的疼未必比她少、比她轻呀! ※※※ 妡妡到了学校,缺考了两堂课,从第三堂开始考。 至于缺考的部分,她主动要求于考后留校补考,也由于她平时成绩不错,教务主任特别允准了她。 考完回到租屋已近六点,当亚娴一看见她,立即问:“今天考得怎么样?为什么上午妳会缺考呢?” 妡妡没有解释为何缺考,只说:“心头空了,脑子却清楚了,今天我居然觉得自己考得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她飘忽一笑,说的是事实,考试时,她心头一片空白,看见题目就拚了命的写,像是要将自己满腹悲愤全写出来。 “真的?!”亚娴仍是好奇地望着她,“考好当然很替妳高兴,可是……妳今天好奇怪。” “或许吧。”她耸耸肩。 “喂,别这样,有心事就告诉我,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不是吗?”她真是替妡妡担心呀。“对了,是不是还烦着阿芳的事?” 妡妡摇摇头,“阿芳很好,有位善心人士要供她到国外动手术,我希望手术能成功,这才能真正卸下心底重担。” “那妳是……” “我没事,只是好累。”揉揉太阳穴,一天用脑太多,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考呢! 第14章 “妳骗不了我的,我想……妳是为了官尚臣是不是?”亚娴追问。 妡妡定住身,微微笑着,“我为了他,可他心里完全没有我。”这份痛扎进她胸口,让她刺疼得猛地蹲下身。 “妳怎么了?”亚娴紧张地扶她坐进沙发。 “可能考试的关系吧!” “我看是“他”的关系,妳会不会误会他了,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有妳呢?”亚娴劝她。 “我没有误会他,他亲口说他不喜欢我,我想我只是他的累赘,如果他的人生少了我,一定会过得很轻松。”她捂住脸,心碎的泪再也忍不住淌下。 “不会的。” “会。”妡妡看着她,“这阵子我搬到外面去,他不曾问我过得好不好,也没问我发生什么事,我看他是乐得轻松。” “妳错了,他一直都很关心妳的。”亚娴很激动地说。 “妳说什么?”妡妡疑惑地看着她的反应。 “呃!我——”她捂起嘴,“我没说什么。” “妳一定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妡妡这下子比亚娴方才还激动百倍。 “好好,我说就是,妳抓痛我了。” 亚娴不得不放弃坚持:心底不停默念着:官尚臣,对不起,不是我不肯守信,而是妡妡太聪明,我不说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妳快说。”妡妡徐徐放开她。 “是这样的,官……官尚臣私下有跟我联络,他要我密切注意妳,若妳需要什么或发生什么事,都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亚娴看见妡妡那错综复杂的眼神时,声音自动地放低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妳近来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嘛!”亚娴噘起唇,“对不起,我只是想成全他的心意,我——” “那上回在餐厅我泼了张华一身水,结果经理什么话也不说,是他事后帮的忙?”妡妡臆测。 亚娴点点头。 “还有,出钱让阿芳出国治疗的也是他?”妡妡的嗓音微颤。 亚娴又一次点着头。 “是他、是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摇着头,“那他还是关心我的?” “对,他一定是关心妳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老实说?为什么?” 她用力推开亚娴奔出屋外,这时已是寒冬,近晚的天气异常寒冽,可妡妡连件外套也不加就这么跑了出去。 “妡妡、妡妡……” 亚娴怎么也叫不回她,心底不禁懊恼着:是不是她太多嘴了?可是她不说,妡妡又怎么知道官尚臣对她的心呢? 不管了,反正说都说了,也收不回去呀!只希望他们能及早化解心底的结,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久,妡妡来到家门外,却不知道进去后该怎么问而犹豫着。 她该怎么说呢? “你明明关心我,为何要装作什么都不管?” “你一定是爱我的,不要再隐藏自己的心!” 哎呀!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她一厢情愿,她怎么说得出口? 就在这时候,大楼的镂花大门被推开,官尚臣和张华从里头走了出来! 老天,她才离开一天,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妡妡错愕地吸口气,悲痛难抑地看着他们一块儿上了车,扬长而去。 蓦地大地刮起一道冷风,吹向她赢弱的身子,让她摇晃了下。 可她还是强硬地撑了起来,告诉自己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她看错了、是她闪了神。 第八章 夜深了,亚娴却怎么也等不到妡妡回来,打了手机才发现她根本没开机,这下子可让亚娴忧急如焚,不知该怎么办了。 该不会她已经回到官尚臣身边,两人已解释清楚一切,如今正恩爱地依偎在一块儿了? 嗯,一定是这样,否则她不会连一通电话都下给她便彻夜不归的。 就在亚娴正打算躺下睡觉时,她的手机竟突地响起。 按下通话键,她便冲口而出,“妡妡,妳现在在哪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我是官尚臣,妳说妡妡还没回来?”电话另一头的他闻言,一颗心吊得老高,声音都变了调。 “是你,官先生!”亚娴赶紧说:“妡妡难道没跟你在一块儿?” “没有啊!她不是回去了?” “没错,她早上是去学校考试了,可后来回到家,我见她郁郁寡欢的,安慰安慰着,不小心把你一直关心她的事说溜了嘴。”亚娴皱起脸,“对不起,你别怪我呀。” “后来她就跑了出去?”官尚臣猜测着。 “对。”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她想了想,“那时候好象七点多了。” “七点多……”他想着,突然瞪大眼。 糟,那时候公司临时有会议要开,他特地回家拿资料,而张华坚持要陪他回去拿,好在回程时在车上先看一下资料,而他只好答应了。 会不会碰巧被妡妡看见了?! “她的手机没开是不?我打了好久都没人接听。”他咬着牙问。 “对,我想是没开,我也打了好几次了。” “妳放心,我去找她,定会找到她的。”官尚臣像是说给自己听,好给自己更充沛的信心。 “我相信你。对了,今晚好冷,可妡妡什么外套都没穿,我怕她会冷,你要多带件衣服在身上。”亚娴提醒道。 “我知道了,谢谢妳。” 官尚臣放下话筒,双手抵在额前,懊恼地想着她到底是去哪儿?他该往哪儿找她? 拎起外套,他飞也似地冲出家门,开着车沿路找寻。 此时天空飘起细雨,温度骤降好几度,刚刚亚娴说了,妡妡连件外套都没穿,怎么承受得了呢? 找了大半夜,眼看已经过了十二点,台北的夜生活热闹的展开,可他的心情却一片死寂。 妡妡,妳到底在哪儿?赶快现身,让我跟妳解释清楚好吗? 拿出手机想问问亚娴有无妡妡的消息,可偏偏手机就要没电,微弱得连讯号都收不到。 想想现在这里离住处下算远,还是先回家看看,顺便打通电话问问吧! 当官尚臣将车子开近住家大楼时,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双手抱着自己站在大门外,在夜风中颤抖着。 是妡妡! 他赶紧停下车奔向她,并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妳跑哪儿去了,我找了妳好久!” “我、我到你公司找你,可是你在开会,他们不让我见你。我只好……只好回来这里等你。”她发着抖。 “妳等我多久了?” “好几个小时了。” “可我下班回来,接着又出去找妳,都没看见妳呀!”发觉她的小手是冰冷的,赶紧抱住她的身子。 “我不知道,好冷……我一开始是躲在那个大柱子后面。”她的身子微微发着烫。 “好,我知道了,我们进屋去。” “不,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推开他,泪眼婆娑。 “算我不对,妳先跟我进去。”官尚臣抱住她,硬是将她往里带。 一进入屋里,他便将她扶到沙发上,并为她倒杯热水。“来,喝杯热水祛祛寒。” 妡妡摇摇头,推开杯子,“我来找你不是讨水喝的。” “别闹脾气了。”他将杯子放在桌上。 “我不是闹脾气,而是想问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她紧紧握住他那双一直以来照顾着她的大手。 “什么心态?”他摸摸鼻子,蓦然想起亚娴告诉他,妡妡已知道他暗地里关心她的事,这下他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她不顾矜持地说:“亚娴已告诉我了,你要她定期向你报告我的近况,这不就是爱我的表现吗?” “我是关心妳,不是……”看着她的泪眸,他说不出的是心底那份苦涩与心疼。 “真不是吗?”她失望了。 “别想太多了,妳得休息了。”他已不知能不能像上午那样,说得这么笃定,索性逃避了。 “好,我去睡觉。”抬起头,她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像昨晚那样陪我?” “这……好,我陪妳。”他笑了笑。 “那来。”紧抓住他的手,她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 “妳赶紧躺下,我就坐在这里。”他指着床边的椅子。 “嗯。”她微微笑地坐在床畔,可脸上的笑却是如此浅淡又冷涩。 就在这时候,妡妡居然伸手至领口,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 官尚臣见状,立即问:“妳要做什么?” “我得换上睡衣呀。” “好,那我先出去。”他一站起,却被她给挡住去路,“我知道你不爱我,只爱张华,可是……能不能在你爱张华前,先让我爱你?” 说着,她竟褪下自己的上衣,连同胸罩也一块儿飘落在他脚前。 “妳……”官尚臣眼一瞇,本该回开眼,可是他却办不到! 该死,他恨自己,什么时候他竟变成了一个衣冠禽兽,居然会对她有这种非分之想?! “我爱你。” 妡妡用力抱住他,已不在乎他爱不爱她,只知道将身子紧紧缠住他,不肯稍离。 她胸前的软绵紧紧贴在他胸口,让他呼吸瞬乱!官尚臣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她推开,却见她的泪水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凝住了他的心。 “我说过,你不爱我没关系,就让我爱你一次。”她拉住他,小脸摆在他胸前,为他一颗颗解开扣子。 官尚臣闭上眼,在该不该拒绝问犹豫不定。 第15章 不行……不能这样……这样子比他答应接受她的感情还龌龊,他怎么能跟她发生这种事呢? “不要推开我,我说过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只要成全我的心愿就行了。” “妡妡,别傻了,不行,真的不行。” 他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我如果真这么做,将会一辈子不原谅自己。” “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答应吗?”她心碎了。 “乖,听话。”他低头拾起衣服为她披上。 “好,我听你话穿上,等下就打电话去给我班上几个男同学。”她微微撇嘴,然后拿起电话。 “等等,妳这么晚打电话给他们做什么?”他赶紧按住她的手。 “他们都是追求过我的男人。”她扬眉看着他,“今天,我已决定把自己交出去,既然你嫌弃,那总会有人要的。” “可恶!妳……妳就要这么作践自己?”他心头赫然窒住,怎么也不相信她真会这么做。 妡妡笑而不语,只是拿开他的手,继续按着号码。 “住手。”官尚臣受不了地推开她,并将电话线用力扯断,“妳是铁了心今天要把自己交出去是不是?” “反正你不希罕,问那么多干嘛?”她别开脸。 “好,我要,我就收吧!既然要毁灭,就让我陪妳一块儿毁灭!”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像妓女似的四处打电话找男人,何况他对她不是不动心,而是强迫自己不能动心。 压抑久了,就像是个被过度施压的弹簧,一旦松开,它将跳得更高、更远。 此刻,他便带着火山爆发般的气势扑向她,一发不可收拾! 他用力吻住她的唇,品尝着她甜美的滋味,这味道可是他向往好久好久的,他又怎能让别的男人夺去? 妡妡噤住了呼吸,感受着他霸气中不失温柔的吻技…… 这是他吗?那个从小就爱她、呵护着她的uncle? 不,他不是uncle,是她今生最爱、最爱的男人…… 他的长舌与她的纠缠,并以成熟的男性魅力不停挑勾着她,妡妡顿觉浑身酥麻,强烈的暧昧氛围笼罩住她,感觉整个人下停的旋转……旋转…… 她的呼吸凝住,身子轻轻发颤,就在他亲手为她解下上衣钮扣时,她内心的战栗竟比她方才自动宽衣解带还要厉害! “妳好香……”此刻的官尚臣已不是她的uncle,而是她的男人,一个极尽所能取悦她的男人。 “我能不能喊你臣?”她哑声说。 “事已至此,当然可以了。”如今,他再说什么道德仁义的话都太虚伪了。 “臣……”她笑了,在双手抱住他的同时,他以一种无比温柔的速度占有了她的处子身。 “啊……”细碎的吶喊声,从她的小嘴里逸出,也就在这一剎那,她哭了…… 他定住身,低头吮去她的泪痕,“为什么又哭了?” “我说过我开心。”妡妡微笑着,“快给我,我要你——” “那就如妳所愿。” 翻云覆雨中,他的汗水一颗颗落在她雪嫩的胸前,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直到双双跌进无尽的欲海狂澜中…… ※※※ 清晨,妡妡缓缓张开眼,望着官尚臣深邃的眉、眼、鼻,以及那动人、棱角分明的脸。 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因为她终于可以摆脱身为他侄女的魔咒。 如今,她已是他的女人——他官尚臣的女人了。 可是,他并不爱她,她知道他爱的是像张华那样的成熟女人,而她只不过丢掉颜面与自尊,跟他讨来、求来、逼迫而来这一次的恩爱。 就不知他醒来后,会怎么怪她、骂她? “臣,你会怪我要胁你吗?当我死心眼,就是非要爱你一次才甘愿。”她苦涩地抿紧唇。“但你放心,我并不会害你、限制你去爱谁,所以我走了。”她伸手想轻抚他的脸颊,但怕吵醒他,还是收回了手。 她微敛双眼,起身穿衣,但目光仍不舍得离开他。 “我真的要走了……不会再烦你了,你会想我吗?”她不舍地望着他的睡容,那俊帅的模样深深地刻进她心坎。 妡妡闭上眼,用力拭去眼角的泪水,再深情望了他一会儿后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屋子,还有……他。 渐渐地,天色已完全亮了,一道曙光洒进屋内,透过帘缝照在官尚臣的脸上。 他先是翻了个身,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猛然张开眼,再转过身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剎那间,他愣了下,难道那场热欲缠绵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不,不可能,因为床上的斑斑血迹已证明了一切,可妡妡人呢?她究竟是跑哪儿去了? 买早餐?出去散心? 烦躁地迅速坐直身躯,用力搓了搓脸,让脑子清醒后,他再仔细想了想……不可能,这时候天气那么冷,她是该窝在他怀里,绝不会跑出去的。 起身穿衣,又进浴室冲洗一下,他告诉自己再等等,或许她真是出去买东西,马上就回来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的心渐渐凉了…… 官尚臣忍不住打了妡妡的手机,一个冗长的等待后,却等到转接语音信箱的讯息。 该死! 接着他又打给亚娴。“喂,我是官尚臣,妳告诉我,妡妡回去了吗?” “妡妡?!她一夜没回来,我以为她在你那儿呢!”亚娴还睡意蒙胧地。 “妳还在睡?”他听出她声音的沙哑。 “是呀!”亚娴又打了个呵欠。 “那能不能麻烦妳去她房里看一下?”他深吸口气,压下强烈的不安感。 “好,你等一下。”她起身披上外套,拿着手机走到妡妡的房间,先在外头敲了下门。“妡妡,妳在吗?妡妡……” 没听见回音,她又说:“妳再不出声,我就要开门啰。”奇#書*網收集整理亚娴慢慢将门推开,发现妡妡并不在里头。 “官先生,她还没回来。”亚娴赶紧回复。 “今天有课吗?” “今天还要考试呢。” “好,那我知道了,谢谢妳。”官尚臣切了电话,接着便冲出屋外,打算直接去学校找人。 ※※※ 官尚臣冲进教室,询问之下,却没有人看见妡妡来学校。 昨天她被他伤了心,还到校完成考试,可今天她却不见了!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妡妡,我接受妳了,为什么妳却消失了,连声再见也没说……蓦地,他想起她昨晚曾对他说:你不爱我没关系,就让我爱你一次。 难不成她以为他并不爱他?会这么做全是因为她的要求而已?所以经过昨晚的缠绵,她就不告而别了? “傻瓜!妳真是个大傻瓜!” “不爱妳我就不会要了妳,妳以为真是因为妳的逼迫我才勉强跟妳上床吗?我可以绑着妳、拴紧妳,让妳别出门呀!”他愤懑地爬着头发。 对,老家,该不会她回老家了? 快步走出校门,他坐上车飞快地奔回老家。 可推开门,里头照顾房子的佣人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妡妡没有回来!”他闭上眼,心底纠结着的是浓烈的担忧。 老天,她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据他所知,妡妡的朋友没有几个,能去的地方更是不多,要他上哪儿找人呢? “我真该死,当初该跟她说清楚,告诉她我也爱她……深爱着她!” 他一拳击在墙上,重重悔恨也不能挽回她了吗?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立即唤道:“妡妡吗?” “我是亚娴。” “哦,是妳。”他心底涌上失望。 她听出他声音中的颓丧,“别失望,我打这通电话是要你放心,妡妡已经回来考试了。” “什么?她去考试了!”官尚臣终于笑了。 “只是……” “只是什么,妳快说。” 亚娴皱起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妡妡变得好奇怪,她虽然回来考试,可是刚刚我却看她与班上另一位男同学走得好近。”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脸色一变。 “我就是搞不太清楚,她考完试后便跑去找他,两人有说有笑的,因为考完后就放假了,她还问他有没有空陪她去玩?” “然后呢?”官尚臣心口一提。 “后来他们就手牵着手离开了。”亚娴压低嗓,小声问:“你可不要怪妡妡呀,我想,会不会是她受了什么刺激,所以……” “我懂了。对了,他们刚走是吗?” “嗯。”亚娴点点头。 “妳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往哪个方向走?”若要追,不知道还追得上吗? “往学校的右边。”她想了想。 “谢谢。”关了手机,官尚臣立刻又坐上车,他的内心复杂到了极点。 那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非得找到她问个清楚不可。 第九章 来到校门外,他打算依亚娴所说的方向驶去,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见张华朝她走来。 “官总,你忘了今天要开会是不是?居然连通电话都没有,也不进公司,别以为总裁信任你,你就可以这么放肆。”她一站到他车旁,劈头就丢下这一串话。 他别开脸,口气不善地说:“妳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哈……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妡妡,我去你家找不到人,怎么猜也知道你会来这里当她的司机,守着她啰!”她语气满是醋意。 “看来妳曾调查过了,否则妳又怎么知道妡妡念这所学校?” 第16章 他瞇起眸看向她,“妳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哪敢呀!”张华作贼心虚地别开眼。 “妳不说没关系,我现在已没工夫理会妳,只想赶快找到妡妡,妳尽管去总裁面前告状,大不了我不做了。”他发动车子。 “喂,等一下。”张华急忙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官尚臣下耐地瞇起眸,过去他佩服她一个女人能将事业做得这么好,可如今他不得不怀疑许多成就都是她靠美色换来的。 就拿前阵子,公司里就有不少人看见她与几位男客户亲昵地走在一块儿。不过,这些不是他多事的范围,只要她别管到他头上,随她怎么样都是她的事。 “我……我怀孕了。”她突然说道。 官尚臣扬眉看向她,“谁的?” “总裁的。”她笑说。 他理解地回以一笑,“妳是要提醒我,妳的身分就要不一样了,要我小心一点,是不是?” “你很聪明。” “我连被炒鱿鱼都不怕了,还怕妳吗?”他压根不甩她。 “喂,别这样,我也不过是怀了孕,心情差,口气才会冲了点,咱们能不能尽释前嫌,看在我来找你的份上,让我搭一下便车。”既然来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了。 “可是我不回公司,妳还是坐出租车吧!”他不是记恨,而是在没找到妡妡之前,根本没心情处理公事。 “呃——既然你不在,会议只好延期,那我就陪你一块儿去找妡妡吧!”她一改方才的冷淡,故作关心道:“她怎么了?为何突然离家出走?” 他不语也没动作,因为这些事她没必要知道。 “拜托嘛,就让我坐一下,我的腰好酸,这里要搭出租车也不方便呢。”她笑得奸诡。 “这……”既然她是个孕妇,他再拒绝未免说不过去。 “好啦。”她俯下身,半带撒娇。 “好吧,可妳想下车时得告诉我,别到时候要我载妳去哪儿,我是办不到的。”终究他还是答应了,也同时上了当。 张华得意地坐了进去,接着就看官尚臣加速在马路上奔驰…… “啊!我怀孕了耶,你怎么可以开这么快!”她吓得张大眼。 “妳如果要下车,我不会拦妳。”他口气极冲地顶回去。 “呃……好、好嘛!”她正襟危坐,看着他为妡妡忧焚的神情,胸中一把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但只要一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她的气又消了,换上一抹奸佞的微笑。 由于月事多日没来,今天她去妇科检验后,回程的路上竟意外瞧见任妡妡一个人孤单地走着。她立即走过去打招呼,并假意悲伤地告诉她自己怀孕的事。 当妡妡一听到这事后,神情突变苦涩,还凝声问她:“孩子是官尚臣的吗?” 她又怎能错失这机会,自然点头了。 接着她又告诉妡妡,“我希望妳能成全我,不要再纠缠尚臣,看在我怀孕的份上,妳能不能——” “妳别说了,我……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她别开脸,伤心地说。 “这不够!妳该知道就算他不爱妳,可妳也是他一辈子丢不掉的责任。”张华故意说。 “那妳的意思是?”妡妡错愕地望着她 “让他死心。唯有妳找到真爱,他才会放心,否则他还是会一心挂在妳身上,那对我而言,实在是……”说着,张华竟哭了起来。 她的悲情攻势还真是让妡妡上当了,她摇着头,心情瞬乱地想:老天,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诱拐他上床呢?就算我不喜欢张华,可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怎么样?妳肯成全我吗?”张华走上前又问。 “好,我会想办法。”妡妡虚弱地闭上眼,接着朝前继续走。 “谢谢妳……不过,请妳别告诉尚臣今天发生的事,他会气我的。”张华在她身后提醒着。 妡妡不语,只是无神地移动步履……然,她却没看见张华脸上得逞的笑容。 ※※※ “你已经绕了大半个台北市了,能不能别找了?”张华没想到这男人一找起妡妡,居然像疯了一样。 “妳如果不耐烦可以先下车。”官尚臣脸色铁青。 “你要我在这个不知东南西北的地方下车?喂,你还真是乱没同情心的。”她又开始拔起嗓音。 他揉揉太阳穴,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眼细想妡妡可能的去处。 可亚娴说她是跟男同学一道出去,该不会是去—— 老天,他想到哪儿去了!禁不住,官尚臣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在干嘛?”张华诧异。 “我恨我自己。”他握紧拳,眉心重重的拧起。 “你恨什么?” “早知道我就——”他噤了声,这话他跟她说干嘛? “唉,你何必呢?”她勾起笑,“我问你,你大她几岁?” “十二岁。”他叹口气说。 “十二岁,刚好十二生肖轮一回。呵,有意思。”张华笑得夸张。 “妳是在讽刺我啰?”官尚臣转首凝睇了她一眼。 “我是想劝你,既然无缘就算了,何必这么执着呢?你想想,就算你们有了结果,别人又会怎么看你——” “住口!”他瞇起眸,咬牙切齿地说:“就因为过去我一直在乎别人的想法,却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可现在她不见了,这种痛要此外人的眼光重上几万倍、几千倍。” “你……”她吓得往后一退。 “妳现在知道我心底的苦了吧?从现在起,我只想为自己而活。l他用力对她咆哮几句,又继续在大路上乱逛,目光四处搜寻着。 “我累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张华打了个呵欠。 “我说过要回去妳自己回去。” “哼,我告诉你,你再这么下去,不用我说总裁也会知道,你就愿意把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位子拱手让人?” “我的事不用妳管。”他对名利一点都不在乎。 “真是拗脾气!”张华气得鼓腮瞪眼,“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要去哪儿?” “就要晚餐了。”他淡淡地说。 “你要请我吃饭?”张华笑问。 “妡妡喜欢去一家餐厅吃炭烤,她会不会跑去那儿吃饭……”官尚臣皱眉细想。 “又是她。”张华冷哼。 官尚臣没理会她,继续朝前。直到那家店外,他才停下车。 突然间,他瞪大眼,果然不出他所料,妡妡与一个男人正从里面出来。 他没多想的立即冲出车外走向他们。“妡妡!l 妡妡定住身,身子微颤,她知道只要让亚娴看见她与男同学出去,一定会传到他耳里,所以她故意来这里吃饭,希望他能找来这儿。 没想到,他还真的找来了。 “尚臣,你怎么车都没锁就下车,瞧,我帮你锁了。”张华跑了过来,故意亲昵地靠着他,将钥匙往他手里一塞。 妡妡立即回开脸,拉过身边男同学的手臂,牵强笑问:“有事吗?我们还要去看夜景呢!” “你们?”官尚臣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哦,我忘了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关立翔。”她做着介绍,接着看向张华, “你们也来吃饭吗?” “我是饿了,可是他却一直要找到妳,根本没食欲。”张华抱怨着。 “uncle,你已经找到我,可以放心了。你们去吃饭吧!可别饿着张小姐,她现在——” “妡妡,谢谢妳,你们不是要去看夜景吗?还不快去。”张华赶紧打岔,就怕她说出她怀孕的事,到时肯定会被官尚臣质疑的。 “哦,好,再见了。”妡妡对关立翔温柔一笑,“我们走吧。” “嗯。”握住她的小手,关立翔兴奋的神情显示出他的满足与意外。追了妡妡多年,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出其不意地约他出来。 眼看他们离开后,官尚臣浑身不自觉地发着抖,嘴里念着:“她喊我uncle,她竟然喊我uncle?” “拜托,你这是干嘛?你不就是她uncle吗?”张华撇嘴一笑。 “可她曾说过,她不会再叫我uncle了!”他猛地转身,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 “喂,别这样呀。”张华推开他,“你想清楚,刚刚站在她身旁的男孩多帅呀!虽然你的条件比他好,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跟年纪相当的男孩一块儿出去疯?” 官尚臣凝了心,已说不出话来。 “就算过去她曾缠过你、爱过你,但那不过是一场游戏,没有一个年轻人的感情是能够安定下来的。”张华还净在那儿说风凉话。 “是这样吗?”难道昨夜那一场恩爱亲热在于妡妡也只是一场游戏? “没错,就是这样。”张华笑了笑。 他搓了搓脸,步回车边。“我送妳回去。” 张华赶紧坐进车里,对他说:“好了,换个角度想,现在你少了个包袱,终于可以松口气,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如果你愿意,我就去打掉孩子。” “就算全天下的女人全死了,我也不会要妳。”官尚臣瞇起眸,“我会向总裁辞职,以后妳我就别再碰面了。” “喂,你——” 张华没料到他竟然这么固执,恼火地看向车窗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第二天官尚臣虽然向总裁递出辞呈,却遭拒绝。 但是,他给了官尚臣一个月的长假好沉淀心情。 就此,官尚臣天天将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终日与酒为伴,跟着便醉死在床上…… 他想妡妡,却不知用什么样的立场去找她? 第17章 或许张华说的对,她对他的感情只是一种幻想,当她得到手,一切就不再值得她去珍惜、争取了。 想怪她,可他怪不了;想恨她,他也恨不得。 只是,这样的日子好累、好辛苦,放纵自己半个月、也醉了半个月后,官尚臣总算清醒了,并告诉自己:日子再怎么难熬还是得过,总不能这么消沉一辈子吧? 或许,那男孩不错,只要她能幸福,他也能安心了。 所以,在假期最后半个月,他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度假散心。 办了签证及一切手续后,他转往夏威夷度假,试着想将这阵子凌乱的心情整理一下。 躺在夏威夷海边的沙滩椅上,他赤裸着上身,高挺的鼻梁上挂了副太阳眼镜,遮去他眼底的炯亮。那雄伟的体魄和结实的小腹,吸引了许多金发碧眼美女的注目。 但他无动于衷,只是闭眼假寐;然而,想图个清静的脑子却怎么静不下来,妡妡的倩影始终徘徊下去,一寸寸地啃噬着他的心…… “啊!”他痛苦地翻身坐起,嘴里狂喊了声,仿似要将满腹埋怨藉此吐出。 突然,漫游的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他的冷静。 “总经理吗?”他拿起接听,传来刘正的嗓音。 “刘正,有事吗?” “我是要跟你说个八卦消息。”刘正笑着。 “呵……什么时候你也愿意浪费漫游的昂贵电话费跟我聊八卦了?”官尚臣摇头一笑。 “哎呀,我只是觉得这事关系到你,所以想让你知道一下。”刘正在那头搔搔头笑了笑。 “关系到我引”官尚臣眉一挑,“好,你说吧。” “张华被总裁炒鱿鱼了!”事实上自从张华来到公司后,老是以上司的身分对他们颐指气使,他早就看不惯她了。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怀了总裁的孩子?” “哪是总裁的,总裁早就不甩她了,就不知她这孩子是从哪儿搞来的。”刘正嗤道。 官尚臣摇摇头,“想不到她还是这种女人!不过她的事我向来没兴趣。” “说的也是,你一直念着妡妡吧?”说起她,刘正也是伤心人之一。 前些日子,他从张华那儿得知原来妡妡喜欢的人是官尚臣,可是心碎了好久。 但他不怪她,毕竟官尚臣条件好、长得又帅,哪个女人不爱呢? 不过,会搞成现在这种局面,他还真替官尚臣惋惜。 “刘正,我想你也听说了,我……我是爱妡妡,真对不起。”官尚臣已不想再隐瞒心底真正的想法。 “不不,你别这么说,我也想通了,感情的事又不能勉强,再说……我已接受了另一位女同事的示好,她倒追我好久了。”刘正说到这倒是挺自豪。 “哦,谁呀?”官尚臣笑问。 “会计室的林芳如。”他不好意思地压低声。 “她不错呀!是个好女孩,我真不信她会倒追你。” “是真的,不过她的方法很含蓄,所以打动了我。”从刘正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的雀跃。 “那我祝福你了。”官尚臣由衷说道。 “谢谢。”刘正也关心道:“你也一样,散完心可别忘了回来呀,公司里每个人都等着你回来。” “我会的,那公司的事就拜托你了。”寒喧几句后,官尚臣便收了线。 也就在他躺下,想继续小憩时,突然看见从他脚前走过一对男女,他忍不住盯着他们……直到确定那男人就是上次和妡妡走在一起的男生时,他的心头已燃起团团怒火! 才几天,他竟然已移情别恋,找上别的女人,甚至千里迢迢跑到夏威夷找乐子! 他二话不说地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往他下颚挥上一拳—— “啊!”他身旁的女人大叫着。 关立翔跌倒在沙滩上,疼得捂着下巴,正要破口大骂,才发现对方是官尚臣。“是你!” “对,就是我。” 官尚臣蹲在他面前,目光烁利、咄咄逼人地问:“说,妡妡究竟哪不好?为何你要辜负她,跑到这里泡其它女人?!” “我、我辜负她?”关立翔大喊冤枉,“你搞清楚,我是被她甩了!” 他心口一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坐了起来,拭去嘴角的血渍,“还记得那次我们在一家炭烤餐厅外见过面吗?” “当然记得。” “接着我们便去看夜景。”关立翔看向官尚臣,“正当我以为已把她追到手时,她居然对我说“我的戏演完了,我们到此为止”。” “演戏!演什么戏?!”官尚臣胸口猛然紧束,感觉呼吸急促得就快要窒息。 好象有什么真相就要揭穿了。 “我哪知道。”关立翔不满地说:“我逼问她,她只说她做错了事,不该破坏一对情侣,更不该诱拐一个快要当爸爸的男人;又说她配不上我,要我另外追求更好的女孩。”其实他的内心可呕了,只是没处发泄,才会趁放假跑来这地方宣泄。 “情侣?快要当爸爸的男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官尚臣急切地问。 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妡妡,妳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不起,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伤你,要什么赔偿你说吧!”官尚臣看着关立翔,他并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赔偿!算了吧,你只要回去告诉妡妡,要她爱谁就去爱吧,不用在那儿苦了自己,我看了也难受。”没想到关立翔也是性情中人。 “谢谢,我会的。”官尚臣立即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他已迫不及待想飞奔到妡妡身边,要她好好把话说清楚。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耍着玩了! 第十章 “妡妡呀,妳到底在做什么?我都搞不懂了。” 亚娴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她近来明显消瘦的脸蛋,“妳不是答应了关立翔的追求,怎么才一天又吹了?妳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我带妳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我好得很。”妡妡边整理衣物边说:“只要妳答应我,别把这件事告诉官尚臣就行了。” “我……我才不会说。”她噘起唇。 “妳真不会说吗?”妡妡回头看了她一眼。 “妳那是什么眼神?”亚娴畏缩地问。 “妳这阵子在做什么我都知道,简直就是官尚臣的传声筒。”妡妡摇摇头,“过去的我就不计较,以后可别再出卖朋友了。” “我没有出卖妳,我只是帮妳呀!” “不用了,谢谢妳。”扣上行李,她旋身对亚娴一笑。 “那妳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她才不说呢! “哼,不说就不说。”亚娴生气地噘起唇。 妡妡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她一眼。“对不起,我真的没生妳的气,至于我要去哪儿,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找个地方喘口气。” 亚娴这才释然,“好啦,但是开学前一定要回来哟。” “放心,我才不会为了私事误了学业。”对她摆摆手,“我走啰。” 离开住处,妡妡还真的不知该去哪儿,提着行李,她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走了好一段路后,突见一辆车停在她身边,吓了她一跳。 转头一看,竟是那张让她永远忘不了、魂萦梦牵的男性脸孔! 可下一秒,她像是清醒似地加快脚步继续走。 官尚臣见状,连忙下车追上她,“妡妡,等等!” “有事吗?”她垂着脑袋。 “我有话想跟妳说,能不能上车再谈?”他瞇起眸,修长的指尖轻滑过她的脸颊。 妡妡一震,深吸口气以舒缓胸间的压力。 “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吗?”她淡淡一笑。 “当然有。” 他瞟了下她手中的行李。“妳要去哪儿?” “嗯……随意走走。” “那就搭我的便车,应该无妨吧?”他双臂环胸,俊美无俦的脸庞凝起一丝笑痕。 看见他的笑容,妡妡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直在心口流窜着。 “好……那你有话就快说。” “我会的。”拎过她的行李,将它放进后车厢,然后替她打开车门,“请进。” 妡妡抓了抓长裙,这才坐进去。 官尚臣坐进驾驶座。“才二十几天不见,妳怎么对我这么生疏?” “有吗?我想……我只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un……un……”讨厌,为何她今天居然喊不出uncle这个称呼。 “妳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他开门见山地问。 “谣言?!”她不懂。 “妳是不是听了张华说我跟她的事?”他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 她勾起嘴角,“其实我早知道你们是一对,是我……是我不知羞耻,硬是要引诱你、纠缠你。”说着,泪水已控制不住地滑落,那泪滴滴惹疼了他的心。 他没有解释,只是将车开到一条小径里,这才停下。“这里风景不错,那里有个亭子,我们去那儿走走可以吗?” 妡妡看他一眼,便主动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果真,这里不但风景好,空气也好,想不到台北近郊也有这种地方。 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凉亭里,从这儿可以俯瞰整个台北市,远方烟雾蒙蒙,加深了一股氤氲之美。 “我跟张华之间什么也没有。”他背对着她,突然说出这句话。 妡妡冷笑,“这怎么可能,当初你跟她走得很近。” “走得近只是工作上的缘故,不能因为这样,妳就认定我们在一起。” 第18章 他转身,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可当时……当时你没否认她是你女朋友,你还说你欣赏她、喜欢她……” “那是因为我怕妳深陷,所以不得不藉此让妳知难而退。”官尚臣后悔那时没有勇气接受妡妡。 她笑了。“可我却铁了心,笨得不知道什么是知难而退。” “妳不笨,是我笨!” 他很用力地吼着,双手紧攀住她的肩,“我该佩服妳,是妳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你!”她摇摇头,“你不能这么说,你该知道张华是爱你的。” “张华爱我?哈……”他仰首大笑。 “你到底怎么了?”妡妡发觉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忍不住,她上前握住他的手,关心地问道。 “我没怎么样?”官尚臣紧紧抱住她,“妡妡,我好恨她,她差点把妳远远地推离我身边。” “你怎么可以恨她,你该恨的是我,她有了身孕我还诱你和我上床,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是我不对!”妡妡泪眼婆娑地。 “就因为这样,妳才随便抓个男人冒充妳的男友,好让我死心?”瞇起眸,官尚臣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你!你怎么知道?”妡妡吓了一跳。 “前阵子我去夏威夷散心,遇见关立翔。”他眸光黯下,“为何妳要听信张华的片面之词,我从没跟她上过床,她又怎会有我的孩子?我想,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 看着妡妡难以置信的眸子,官尚臣又道:“为何妳不先问问我?” “我——我想既然她是你的女友,就不可能胡说,这才……”妡妡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毕竟她还没弄清楚他的心,她该开心吗? 可千万别乐极生悲呀! “现在妳知道了,就别再离开我了。”官尚臣怎么也不放手,“不要走,以后我不准妳再随便找个男人气我。” 头一次,他主动抱紧她,妡妡开心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妳怎么了?身体那么僵硬。”他抬起她的下颚,却看到她的斑斑泪痕,不禁吓坏了,“妡妡别哭,别哭呀……”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笑了,“我知道……从我八岁起,你就用尽全力爱着我、保护着我。” “妳知道就好。”他的目光锁住她的眼瞳。 “可是你……你爱我吗?”妡妡扬起眉,定定地望着他。 “我当然爱了。”他轻抚她的发。 “爱?那是什么样的爱?”妡妡柔柔地问。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是叔侄之爱还是男女之爱?”她对自己没信心,虽然她能感受到奇#書*網收集整理他的关心、他的照顾,可是爱……好象只有她缠着他的记忆。 “傻瓜,我们都已经……都已经亲热过了,妳还问我这种傻话!”官尚臣笑望着她。 “那只是、只是我强迫你的,可你呢?心里可有我?”她伸手,抚触他棱角分明的脸孔。 官尚臣笑了,“妳说呢?我心里的爱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把握。” 他不再说话,只是搂紧她,低头吮住她的唇,以舌细细舔洗着她柔美的唇瓣。 “妳说,是什么样的爱,让男人对女人这么做?”他啄着她的唇,持续往下,一寸寸吻着她。 “臣……”她缩紧脖子,柔柔笑问:“你是真心爱我的?” “要我再骂妳一次傻吗?” 他笑着抱起她,走出凉亭,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你别这样抱我,会被看见的。”妡妡害臊地直往他怀里钻,现在还是白天呀! “妳瞧这边哪有人?”他笑道。 “可是——” “已经到了。”他单手打开车门,将她送进车内。 妡妡坐进车内,看着窗外的蓝天,直到官尚臣也坐进车里,她赶紧指着前面,“你看天上。” 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碧蓝的天空外,还有一朵心型的白云,很明显地占据天空的一角。 “神不神奇?”她开心笑问。 “没什么神奇的,因为我知道那是什么?”他撇撇嘴。 “哦,那是什么?”妡妡信以为真。 “看不出来吗?那是我的心。”他双手在胸前比个心型,缓缓映上天空,将白云框了起来。 她感动的含泪笑了。 “记得吗?这样的心型云,我们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瞇起眸,像是深陷在回隐里。 “我们以前曾经见过?”她怎么想不起来? “就在妳……就在任大哥和大嫂罹难后,妳因为太伤心,我们搬了家,之后我带妳来到一处海边玩水,还记得那次妳玩得很开心。”他坐直身躯,却看见她眼底有泪光闪现。 “我想起来了。”她吸了吸鼻子,“那次还是我爸妈去世后,我第一次笑呢。” “对,就是那一次。”他将她揽进怀里,安抚她的情绪。 “臣,带我去那个海边好吗?我好想再去一次,我好怀念那沙滩,和海浪拍岸的声音。”她扬起小脸,轻声恳求。 “ok,我们现在就去。”他发动车子。 “那里很远吗?”她小声问。 “是有点远,不过,晚上之前应该可以到。”官尚臣看了看表,笑着对她道。 “真的!哇……那晚上去海边一定很刺激了。”她露出一抹稚气的笑容。 官尚臣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果真,到达海边时还不到六点,天色虽然已经微暗,但透过车灯可瞧见那湛蓝海面,还能闻到海的味道。 “好美!”耳闻海浪拍岸声响、远处海鸟的轻啼,妡妡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尤其让她目不转睛的是那粉橘带红的夕阳余晖,好美…… “臣,我好喜欢这里,为什么你之后都没带我来过?”她疑问的目光飘向官尚臣。 “难道连这点妳也没印象?” “什么印象?”她蹙起眉。 “还记得我第一次带妳来这里的时候,妳很开心,但不是因为这片海、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另一位来这儿玩的小男孩。”他回首疑睇着她。 “小男孩?” “嗯,妳那时候跟他玩得很起劲,我要带妳离开时,妳还哭了呢!” “我哭了!”她噘起小嘴,“我从小就不爱哭,何况为一个男孩哭,你骗我。” “我才没骗妳,事后妳还跟他约好要来这儿见面。”他扶住她的肩膀,定定地望进她的眼瞳里。 “哦,我懂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就不再带我来了!”她指着他的鼻尖,笑得好得意。 “哇,被妳看穿了。”他大笑。 她抿唇笑了,“我还看穿另外一点。” “哦?” “从那时候起,你就爱上我了,所以不允旁人来抢,对不对?”她告诉自己,他果真是爱她的,这种爱是自私、占有的。 “妡妡!”官尚臣搂住她,“妳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可后来你为什么又放弃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别开脸,瞧着海面,“后来妳出落的亭亭玉立,见妳跟男同学走在一块儿,我心里虽不舒服,但也认清了一个事实,我和妳——” “别说了。” 妡妡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只要知道你现在是爱我的就行了。” “我……爱死妳了。”他牢牢搂住她,低首轻吻她的嘴角。 用力抱起她,他将她送进车中,接着拉下车帘,放下椅背,整个人趴在她娇软的身上。 “听见外头海浪的呼唤吗?”他边问边解着她衣上的钮扣, “嗯。”她羞窘地点点头。 “那就是声声“爱妳”的音调。”他低沉的嗓音充满魅惑力,深邃的眸光就像抹照灯般,在这隐密的空间里要看透她。 接着,他褪下自己的上衣,与她柔滑的肌肤相互磨蹭。妡妡感到浑身发热,亦能感觉到他的火热。 “臣,我也爱你。” 此时,夕阳渐渐隐身,大地笼上一层黑幕,只有那车灯绵延地照在海的中央,就如同他们的爱情,是这般深远…… 终曲 “妡妡,合唱团缺人,妳轧一角好不好?”亚娴下课后及时拦住急着回家的妡妡,就怕她一溜烟不见了! “合唱团?!”妡妡眉一皱,“我唱歌又不好听。” “又不要妳唱的多棒,只是凑个人数嘛!” “拜托,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妡妡摆摆手,“我看还是算了,我不想成为老鼠屎。” “呃——”亚娴愣了下。其实妡妡说的没错,她的歌声用五音不全来形容还太客气了,应该用“魔音穿脑”比较贴切。 可是,合唱团社长交代她得找人填补空缺呀! “妡妡呀!”她走上前拉住她,“不管妳是不是五音不全,妳就行行好嘛!” “妳的意思是,要我对嘴就行?”妡妡睁大眼。 “嗯。”亚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哇,我才不要,那多难看。”她收拾好一切,跟亚娴说:“我还是回去煮我的饭实在点。” “厚,妳还真是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呀!”亚娴仍不肯放弃地跟在她身后。 “妳不能这么说,如果是我拿手的事,我一定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可唱歌……才不!”她摇摇头。 自从幼儿园她因为参加歌唱比赛吓哭了在场的几个小朋友后,她只能从练琴中抒发一下对音乐的喜好,但再也不唱歌给别人听了。 “我想妳可能平时不练唱,所以没开嗓,拜托啦,妳就参加一下,练成了还可以请官尚臣来听呀。” 第19章 她这话吓得妡妡白了脸,“喂,妳可别叫他来听。” 妡妡的反应让亚娴瞪大了眼,“哈……哈哈……我知道了,该不会他到现在还没听过妳的歌声吧?” “我……他当然听过,妳别再说了。”妡妡皱起一对柳眉,快步朝校门口走去。 讨厌、讨厌,这个亚娴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官尚臣怎么可能听过她唱歌,若真听了,以后肯定三不五时拿她的歌声取笑她。 妡妡虽然没说清楚讲明白,可亚娴已听出些许端倪了,她自然不死心地跟着她,直到校园外,果然看见她的亲亲男友官尚臣坐在车内等着她。 妡妡笑着对他挥挥手,跑了过去,“你来了,等了好久吧?都是亚娴啦,紧缠着人家。” 官尚臣笑望着紧追而来的亚娴,“亚娴,妳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我的妡妡这么害怕?” “天地良心,我哪有做什么,只不过是请妡妡参加我们合唱团。”亚娴连忙为自己叫屈。 “合唱团!那很好呀。”官尚臣瞧妡妡逃也似地坐进车里。 “我才不要,你快开车啦,快……”她吓得直催促着。 “官尚臣呀,你难道不赞成她多参加一些社团吗?别让她一下课就急着回家替你煮饭,那会折损她的青春呢。” 亚娴这句话狠狠招来妡妡一记白眼,“喂,妳说够了没?” “她说的没错,妳是该多参加一些社团活动。”他倒是挺支持的。 “你要我参加社团可以,可我不要参加合唱团啦!”妡妡噘起唇,就是不依。 “这……”他不懂。 “官尚臣,你一定没听过妡妡唱歌吧?”亚娴憋笑着。 官尚臣蹙眉想了想,“经妳一提,我好象真的没听过呢!” 他转向妡妡,却发觉她变了脸色,于是笑着对亚娴说:“这样吧,既然妡妡不想参加,就别勉强她了,我们走了,再见!” “哦,再见……”亚娴泄气一叹,本以为就算劝不动妡妡唱歌,还可以看见她出糗的模样,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而在车上的妡妡终于可以松口气,“谢谢你没有强迫我。” “既然妳不想做,我不会勉强妳,只不过经亚娴刚刚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听听妳的歌声。”他笑说。 “什么?”她讶异地大叫:“有什么好听的。” “哦……原来是不好听,我才从没听过呀。”官尚臣点点头,一副理解的表情。 “谁、谁说不好听,我从幼儿园起就被推派到外面比赛,唱得才好听呢。”她仰起下巴,挺骄傲地说。 “既然这样,那就献唱两句好不好?”他转首看着她那张倨傲的小脸。 “才不。”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 “就因为好听才要珍惜嗓子嘛!怎么可以随便唱呢?”她一慌,就随便胡诌。 “那唱给妳的亲亲爱人听也不行吗?。”到了大楼停车场,他停下车,贴着她的小脸问。 “当然不行,等我心情好时自然会唱给你听。”她恶作剧地咬了下他贴近的鼻尖。 “哇,妳真狠。”官尚臣笑着揉揉自己的鼻子。 “哼!”为了转移这个话题,一下车她就冲进大楼内。 官尚臣跟了上去,两人一同挤进电梯里,“对了,今天妳不用下厨,我也不要妳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厨房,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真的?!是什么?”她瞠大眸子。 “火锅。” “火锅!”她很意外,因为自从她爹地妈咪去世后,他再也不吃火锅了。 “今天吃火锅别有含义,我是要向妳父母表示,我爱妳,我会给妳一辈子的幸福,既是如此,我也该走出这个阴影,快乐的与妳过一生。”他笑意盎然地搂着她走进家门。 “嗯,我也要跟他们说,我很幸福、很幸福。”她开心笑着,那笑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让他看得都痴迷了。 “对了,在吃火锅之前,我们来个余兴节目好不好?” “什么余兴节目?”她心一惊,深怕他又要她唱歌。 “看录像带。”说着,他走进书房,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卷录像带。 她不禁皱起眉,“那是什么呀?现在录像机已经不能用了吧?” “哈……对,所以我早就将它拷贝起来,烧录在vcd里、”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片vcd。 “该不会是什么经典a片吧?”她定上前,暧昧笑问。 “妳哟,年纪轻轻就心术不正。”官尚臣轻轻拧了下她的鼻尖,跟着把它放在碟影机中。 妡妡蹲在他身边,瞪大眼等苦看究竟是啥玩意儿? 突然,模糊的影像出现了,那好象是一个会场……有很多小朋友排排坐,像是在等着上场。 不久,影片带到舞台中央,上头站着一个绑着两根辫子的小女孩,她张嘴哼着歌,可底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像吓到般难看。 甚至有小朋友吓哭了! 官尚臣笑看着她,接着把音量调大,慢慢地……妡妡深吸口气,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好难听……好难听……那孩子是谁呀!快关掉啦。” “据我所知,她叫任妡妡,这影片是她爹地在她大班时参加校外歌唱比赛时拍下来的……哈哈……”官尚臣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大笑出声。 “那是我!”妡妡小脸涨红,“你怎么会有这卷带子?你说、你说……” “十几年前搬家时被我翻到的。”他止住笑。 “你那时候就看了?”她提着心口问。 “嗯嗯。”他憋着笑意点点头,“现在妳知道我为什么从没要妳唱歌给我听了吧?” “过分!”她双手扠腰,“今天我绝不饶你——” 妡妡雌威大发,顿时屋子里满是追逐嬉闹声,其中还夹杂着从电视里传出的穿脑魔音。 呵呵……想必他们的爱情也会走得这般多采多姿……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