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月》 第1节 本文内容由【yuyu不在家】整理,海棠书屋网(<a href=" target="_blank"></a>)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刀剑月》 作者:火龙 【第一卷 鲲鹏出世】 鲲鹏剑。消失几百年的宝剑,随着唐奇跌落悬崖,它出世了,又见寒光,宝剑出鞘,究竟会有什么风雨等待着他…… 第一章 天玄老人卜天机(上) “想我华夏大民族,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经由三皇五帝传承,斯至如今,不觉有四千多年历史,恰如这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的长江寒水,亘古长存。 日月如梭,四千多年的光阴如箭般闪过。其中无数朝代更替,但‘生于斯,长于斯’,尽情抛洒颌上头颅的男儿热血,未曾磨灭过半分,正可谓夺天地之造化,骇日月之光辉!” 说这番话的便是一位身材瘦削,满身洁白的老者。 遥见老者偏身小坐于八仙桌前。面容慈善,端得一副和蔼可亲,忍不住让人亲近的样子。奇异的是这名恬然小坐的老者头发、睫毛、胡须,皆为雪色,宛如天上之神仙,让人不觉心神驰往。 老者四围人群济济,诸人围着那老者,好似那老者便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一般。 这些人都被老者的话吸引了,老者的话就像是天上的甘霖,让人心生清爽。 这些人中,有老人,有小孩,有中年妇女,有青壮男子,有的坐在其他桌前,有的干脆站着,有的甚至盘坐于地上。 但众人均静静地听着,听着老者的话语。这老者的话让这些人难以将耳朵闭上,只能静静地听着,洗耳恭听。 老者的话,有如天地之间的一泓清泉,让这些早已为生活麻木的人有了一丝的希望。 他们的心似乎有了血液的沸腾,便似一个侠客遇到不平之事,便满心热血,仗义除暴,抚持正义。 这是在一座茶馆之中,这座茶馆处于苏州的一个集市之中,来往的客人众多。 他们有的是小商贩,有的是顾客,有的是一大早便来买菜以备家中饭菜的妇女。 有的则是一些未成年的少男少女,玩得累了,便到茶馆之中喝口凉茶,以解口渴。 这座茶馆的生意着实不赖,这老者已经在茶馆中讲了一个多月的故事,老者似乎是仙人,或许已经有很多人将他当成了神仙。 有的或许便是因为他是神仙,所以才这般安安静静地听老者讲述一段段让人神往的故事。 这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对老者熟悉之极了,他们甚至为了能够听到老者的故事,便大老远的奔过来。 早早地占定了位子,为的便是要听老者讲述一段富有哲理,又让人兴奋的故事。 那老者于是便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仙”,这个称号,一点不虚,因为老者在某种意义上,他便是神仙。 老者的话是众人平日里难以听到的,有的甚至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有的事他们也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而这位老者,似乎全都知道,人们知道的他知道,而众人不知道的,老者却也知道,而且老神仙还能说出无穷的意味。 所以,老者便成了众人心中的神仙,有的人干脆叫他老神仙。 众人对他尊敬之极,这不仅是因为老者的话博大精深,让人遐想,常能知过去,预未来。 而且更重要的便是老者的形象,老者一身雪白,宛如纤尘不染,容貌也是极其俊雅。 众人看得出老者年轻之时,定是位绝美的男子,因为老者现在已垂暮之年,却仍旧眉清目秀,眉宇间让人感到无比的清新。 众人料定此人在年轻之时,定然是位美男子。 众人之中甚至有的人自卑了,他们绝难相信这样一位老者,却是这般的清秀,这般的高雅,这般的英俊。 连十七八岁的少男也都觉得老者英俊非凡,但都不敢嫉妒,因为老者在他们心目中,是神仙,无所不知的神仙,众人对他敬重之极,岂能对老者产生嫉妒之意? 老者刚才的那番话说的便是当时中国的四千多年的历史总概,他说话时不紧不慢,不缓不急,语调适中,温润之中暗含阳刚正气。 老者的眼光似乎很深邃,有时讲到故事精彩之处,便即精芒四射,宛如一盏明灯,照亮前方,有股摄人心魂的魄力! 老者讲故事之时,精神抖擞,眉宇间显露出无穷的精神力量,眉飞色舞,谈笑自若,有声有色,栩栩如生,这也是众人愿意听他讲故事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一个多月来,老者成了这座茶馆的常客,当然,老者也带来了不少常客。 有些人平时不愿到这茶馆之中喝茶,但为了能够听到老者的故事,便不得不来到茶馆,坐下,喝着凉茶,听着老者动人的故事。 于是,这座茶馆的生意便比往前兴隆得多,这是老神仙的功劳,茶馆的老板对老者非常欣赏。 他甚至希望老者能够长命百岁,真希望他能天天来到茶馆,坐在这张八仙桌前,讲着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故事,那么茶馆之中的生意便不用愁了。 老者每日清晨,便来到这座茶馆,他要讲他的故事,而这茶馆,当然早已挤满了人,在老者到来之前,便已人山人海。 老者已是众人心目中的神仙,当了神仙,便自有许多人膜拜,或许此刻老者在心中正自暗暗高兴。 突然,人群之中有人问道:“老神仙,今日您要给我们讲什么样的故事?”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不急,不急,故事就是故事,故事自然有前因和后果,让老朽将今日的故事陆续道来。” 于是,众人便静静地听着老者,听他讲述这一段故事…… 那老者缓缓说道:“当年,夏禹治水,功绩显赫,成为百姓心目中的神,然而夏王朝虽然持续了数百年,但到后来,终因商汤而灭国。 商朝虽也延续数百年,但到最后,商纣王暴虐无比,残害朝中忠义大臣,最终使得众叛亲离,群臣皆怒。 姜太公承天地之正,广揽贤将,辅佐周公,顺应天下百姓之意愿,最终周武王大军进攻朝歌,推翻了商朝,辉煌数百年的大商朝就此灭亡。 你们说,究其原因,是什么?” 人群之中有个青壮男子,用非常响亮的语声,似乎要让全茶馆的人都听到,那人道:“因为商纣王贪图美色,宠幸妖孽妲己,才使得朝纲崩溃,群臣愤怒!” 那老者听罢,微微一笑,道:“这位小者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试问,天下男子,哪个不爱美人? 就算是少林寺的和尚,恐怕也是贪性未除。 老朽当年年轻之时,便曾喜欢过一个女子。 但是,美色与江山之间,孰轻孰重,商纣王未能权衡,与其说妲己美若天仙,胜似狐妖。 还不如说是商纣王定力不够! 试想,如若当年,商纣王一心为国,不为女色所迷,为人正直。 那么,难道商纣王还能被一个小小的妲己所迷惑? 而断送了商王朝的命运?” 众人听到此处,尽皆拍手称赞。 在众人心中,于商朝灭亡一说,都认为是妲己之错,无论是传言,还是从书中所得,尽皆如此。 而这位老者,直指矛头,将商亡之因归结于商纣王身上,他的胆量和气魄,众人尽皆佩服。 众人对老者更加敬畏,从未有人说过这番话,而老者说了,而且说得极有道理! 众人被他的话惊讶了,无人能够想得到老者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老者似乎毫不在意众人的惊讶,继续说道:“周武王推翻商王朝之后,励精图治,大封诸侯,许多有功之臣,尽皆封妻荫子,封土封地,统领一方。 然则,到了后期,王室衰危,群雄四起,各诸侯国尽皆招兵买马,四处战斗,称霸一方。 周王室陷入极度衰弱之际,最终,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竟然三番五次,烽火戏诸侯,使得诸侯愤怒,人人指责。 周王的威信便即荡然无存,这就注定了周朝的灭亡。 在周王朝衰危之际,各国纷争,天下大乱,齐楚燕赵韩魏秦,七国称霸,各国交兵不断,百姓困苦不堪。 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秦穆公,宋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贱等诸王称霸一时。 孙武,伍子胥,百里奚,孔子,范蠡,管仲,张仪,苏秦,孙膑,庞涓,墨子,庄子,荀子,吴起,韩非子等文臣武将,尽展其才,百家争鸣。 最终秦始皇一统天下,将中原大地连为一体,他的功绩,千载不灭,难可磨灭! 你们说,秦始皇的功绩究竟如何?” 人群之中一个老妇人道:“秦始皇虽然一统了中原,然而他做的事,便不如人意。 修筑长城,动用数十万劳苦大众,使得天下百姓妻离子散,家庭离乱,在这一点上,秦始皇便大错特错!” 那老者听了这番话,内心似乎毫无波澜,只淡淡地道:“非也,秦始皇虽错,却也未错。 当然秦始皇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动用了数十万劳工,曾有孟姜女哭倒长城之说。 使得众多百姓为之哭泣,秦始皇焚书坑儒,使得不少文人遭受冤枉。 然而秦始皇的过错掩盖不了他的功绩,如果没有秦始皇一统天下,或许今日的天下,便就不是这番样子了! 秦始皇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让中原大一统,功大于过。” 众人听罢,目瞪口呆,张目结舌,惊讶无比,他们万料不到老者竟会有如此言语。 在他们心中,秦始皇的过错,一直深深得萦绕在心头,他们觉得秦始皇虽然开创了大秦帝国,但他的举措不得人心。 然而今日老者的言语,便如同一道明光,照亮了众人的心,使得众人霍然开朗。 第二章 天玄老人卜天机(下) 那老者道:“本来秦始皇曾夸下海口,说要让他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坐拥这大秦王朝。千秋万代,永远是他子孙的天下。 然而,秦始皇之后,朝臣昏庸,皇室无能,霸道无比,苛捐杂税,使得民不聊生,最终避免不了灭国的命运。 天下百姓揭干而起,都想推翻秦朝,其中最为胜者,便是项羽和刘邦二人。 他们都是起初默默无闻,但经过了无数的战斗,最后都成为了一方霸主,天下只有这二人能够争锋相对。 但最终势力庞大的项羽,却斗不过老奸巨滑的刘邦,人人以为项羽才是下一个朝代的开朝之君,而项羽最终输给了刘邦。 项羽无颜见他的江东父老,无颜面对当年有着共同誓言的朋友,他没有实现他的誓言,最终自刎于乌江。 然而,项羽在老朽心中,却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虽然自刎了,有人说项羽能够隐忍十年,图得东山再起,这未为不可,然而,如若这样,那便不是项羽了。 第2节 项羽为人耿直,不会耍阴谋,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不像那奸邪的刘邦。 项羽骨子里的豪气干云,大义凛然,正是我等男儿需要的,项羽体现了江湖正义与侠道,老朽对他尊敬至极!” 众人听罢,尽皆拍手称赞。 这些话,就像一股清泉一般,又像一种催动体内热血的神物,他们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冲动。 他们的血液已经沸腾,他们的心已经随着老者的话回到那个战乱的时代,感受着当年项羽的那份悲情,他们也对项羽产生了一股无比崇敬之意。 这或许是老者的话,使得众人的心活了。 人群之中有人说道:“是啊,刘邦是小人,项羽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乎在为自己的话打动了众人,而高兴。 老者道:“刘邦建立了大汉天下,但当时北方匈奴强盛,弱小的汉王朝无法与他们抗衡,于是,当时的皇帝便采用和亲手段来缓解北方匈奴的压力。 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王昭君,昭君为了民族大义,为了能够使得汉家天下的稳定,甘愿屈身下嫁于匈奴单于。 当年昭君出塞之日,众人皆哭,这不仅是因为当年昭君的容貌举世无双,更是因为昭君为国为民的精神,这是一颗巾帼之心。 昭君是巾帼女英雄,老朽如此称她,众位意下如何?” 人群之中一个瘦削男子道:“不错,昭君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她为了国家民族大义,舍身下嫁匈奴,她的品质,连我们这些男儿也自愧不如,昭君是真正的女英雄!”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乎对此人的言语甚为喜欢,道:“这位小哥定也是位性情中人。 汉朝前夕,虽然和亲手段使得汉朝天下暂时得到了安宁,但北方匈奴的威胁,始终存在,人们也是忧心忡忡,生怕匈奴会突然打进中原。 就在此时,汉武帝刘彻登基了,刘彻光揽贤将,开明政治,派卫青,霍去病等大将远赴西域,多次与匈奴交战。 最终使得匈奴闻风丧胆,不敢再进中原,汉武帝的功劳可堪比秦始皇。 他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将中原的文化传播在外,彰显中华风物,司马迁著书立说,著成千古巨著《史记》,成为日后史家之祖。 然而,到了东汉末年,黄巾之乱,大汉将亡,各地群雄纷纷战乱,都想成为天下霸主。 其中,有袁术,袁绍,董卓,曹操,孙权,刘备等,他们各自交兵不断,最终魏蜀吴三分天下,形成了几十年的鼎立状态。 魏国谋臣众多,但曹操生性多疑,使得不少谋臣尽皆含冤至死,武将有夏侯敦,夏侯淳,曹洪,曹彰等。 吴国地处江东,却也不乏经天纬地之才,周瑜,黄盖,鲁素,陆逊,甘宁等,均是吴国大将。 而蜀国,文有诸葛亮,武有五虎上将,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盾甲无所不精,是个军事奇才。 当刘备三顾茅庐见到诸葛亮时,诸葛亮便已将天下三分而定,正所谓是不出茅庐定天下,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孔明之能,无人能及! 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各个英勇善战,驰骋沙场,为蜀国天下尽了莫大功劳! 但三国鼎立的局面,未能持续长久,最终诸葛亮还是输给了老谋深算的司马懿,殒身于五丈原。 三国最终归晋统一。 在这三国时期,却有另一段奇闻,不为人所知。今日,老朽所讲之事,便是与三国有关。” 众人听到此处,尽皆惊讶无比,要说这三国之事,众人再熟悉不过,但究竟老者所讲之事,有多奇诡? 大家都期待着,因为老者每次讲故事都是开头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故事,到得最后关头,才将真正的故事说将出来。 众人对此已经习惯了,但现在还是有些惊讶。 人群之中一个肥胖大汉,问道:“老神仙快些将故事说将出来,我们都等急了,不知这三国奇闻究竟是什么?” 老者扶须,道:“你们可知当年叱咤疆场的关公使得是何把刀?” 人群之中一个青壮大汉道:“我知道,当年关公所持之刀,便叫做青龙偃月刀。” 老者微微一笑,道:“不错,关公神力过人,这把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宝刀,在关公手里,便如同一只筷子,使动自如。 当年,关公便是凭着这把青龙偃月刀,令三军震撼。 然而,人们却不知,这把刀中,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众人听罢,尽皆瞪大了眼睛,均不知这把当年曾令三军震撼的宝刀背后,究竟有一段怎样惊人的故事? 那老者续道:“当年关公与刘备、张飞二人在桃源结义,发誓上报国家,下安百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于是,关公便请了当年最为著名的铸造师,煅造了这把青龙偃月刀,以便日后杀敌之用。 这把青龙偃月刀,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锤炼,最终见得天日。 当是时,宝刀出炉之际,天空中一道霞光射入火炉之中,本来一碧千里的天空。 此刻乌云翻滚,犹如惊涛骇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犹如天公发怒。 突然,天空之中出现三个流光大字!你们猜这三个字是什么?” 众人尽皆摇头,均不知这三字究竟是什么? 老者道:“这三个字便是刀剑月。 当时关公见到这三个字,大为惊讶,关公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这究竟是真是假。 但当关公再次向天空望去之时,这刀剑月三字还是好端端地映在天空之中。 这下,关公更为惊讶,见到此等怪异之事,尽管关公胆量非凡,但他也岂能不怕? 这刀剑月三字,足足在天空中停留了半柱香的时间。 关公也曾想到,这把青龙偃月刀是把凶器,然而关公一生光明磊落,行事端正,从不信鬼神之言,遇到不平之事,常能拔刀相助。 关公虽然不知这刀剑月究竟是何意,但他对此事也未在意,最终关公凭着这把青龙偃月刀叱咤疆场……” 众人听罢,均被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到了,他们万料不到,这把青龙偃月刀竟有这一番故事。 人群之中一人问道:“老神仙可知这刀剑月三字究竟是何意?” 老者突然眼眸之中射出无限光芒,似乎警觉异常,随即向四周张望,只见一帮身穿青衣的卫士模样的人,于一瞬之间,将这座茶亭团团包围。 这些人来得好快,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平日里训练有素,这些人便是东厂的锦衣卫。 那为首的指着老者喝道:“哪儿来的疯老头,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众人早已被吓得四处躲闪,但茶馆很小,怎能容得下他们,这些茶客有的竟然钻到了桌子底下。 老者好似并不惊讶,镇定自若,道:“老朽所言句句属实,并非胡言乱语。” 说罢,老者的目光突然向那为首的锦衣卫射去,他的目光有如一道闪电,又如同一枝利箭。 那人目光与老者相触之际,便即倒下,一动不动,他死了,死得很快,众人骇然。 他们万料不到目光也能杀人,今日一见,恍如隔世,老者竟然用他的目光将此人活生生地射死了,这有些不可思议。 锦衣卫中有人吞吞吐吐道:“天……天玄……老人!”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众人尽皆骇然。 不错,此人便是天玄老人郭浩天,传闻天玄老人能窥探天机,万事万物尽皆在他意料之中,他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又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 传言郭浩天不仅能够知过去,预未来,而且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没有人见过他的武功,因为见过他武功的人都是死人! 郭浩天微微一笑,道:“算你有眼光,老朽这段老骨头,想不到世间还有人能够认出,老朽此生也算没白活了。老朽去也……” 说罢,郭浩天一个飞身,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众人眼中…… 锦衣卫没有追,因为根本就不用追,因为郭浩天的轻功天下无双,无人能及,他们只能静静地望着郭浩天远去…… 第三章 歌舞升平昆仑剑(上) 京师城内,湖光山色,人群熙攘,湖中商船游舫,往来穿梭,歌声万里。街头叫卖声连绵不绝,各种小摊贩前充斥着讨价声,吆喝声,混入空中,形成了一曲特有的歌声,似乎全然没有战争的气氛。 这翠红楼乃是京师有名的青楼,此时楼内正坐着当今天子的大红人魏忠贤,魏忠贤乃东厂总管,身具武功,手下高手如云,在朝中翻云覆雨,权倾朝野,许多大官都来巴结,均想通过他得到好处,都不敢得罪于他。 这间翠红楼是他们常去之地,现在一张大圆桌前围坐着八个阿谀奉承的官员,美女相抱,美酒佳肴,甚是欢愉,在此均不谈朝中之事,尽情欢乐。 只见那当红的歌姬翠霞依偎在魏忠贤的怀里,一张瓜子脸,淡眉秀目,甚是美丽,勾人魂魄,挤眉弄眼,笑声不断,她拿起小勺,在一盘“翡翠酱鸭汤”中缓缓舀了一勺,送入魏忠贤口中,媚笑道:“魏大人,这汤如何啊?” 魏忠贤闭目品尝,睁眼道:“好吃,好吃,从你手中吃得的东西,就算是街头的臭豆腐,也令人爽口!”翠霞扑哧一笑,道:“魏大人真会说笑,难怪讨人喜欢,就连当今皇上也被你弄得服服帖帖。” 坐在魏忠贤近旁的张大人,身旁坐着一个名叫红霞的歌姬,红红的脸蛋,樱桃小嘴,一双玲珑的大眼睛,笑道:“魏大人是东厂大总管,武功高强,才高八斗,不知大人能否对出小妹的一幅对子?” 魏忠贤笑道:“想不到青楼之中也有你这样的才女,我倒要瞧瞧你有何妙对,说吧。”那红霞缓缓道:“万里长城山海关,龙头为首。”魏忠贤听此上联,不觉微微震动,暗道:“如此青楼女子竟有这样的豪气,难道她又是来刺杀我的?”向红霞暗暗观察,见她媚眼媚笑,脸无异样,实在看不出她有何异处。 舞女婀挪,琵琶声声,歌女正弹唱着“琵琶行”,曲声婉转悠扬,舞女随着歌声扭动着肢体。正在思索之间,突然,梁上跳出一人,四十多岁,短须,方脸阔眉,口中大声道:“独门绝技少林寺,天下无双。魏忠贤,拿你狗命来!”挥剑直刺魏忠贤咽喉,就在同时,那红霞突然跳起身来,从腰间取出一把金丝软剑,糅身向魏忠贤扑到。 魏忠贤似乎全然不理,仍是欢声笑语,与那歌姬翠霞亲热,波澜不惊,镇定自若。正当双剑离肌肤仅一寸之遥,突然横刺里闪出一人,三剑相交,竟将这两把长剑生生格开,恰到好处,伤不得魏忠贤。那刺客和红霞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刺客道:“你是何人,竟帮这狗贼?”那人道:“我是魏爷的贴身侍卫韩天,你莫非便是昆仑剑侠葛镇海么?”那人道:“正是,今天我就杀了你,再杀魏老贼!” 那红霞一声冷笑,道:“好一个贴身侍卫,想不到威震朔北的天飞客韩天竟然也投靠了魏老贼,哼,今日我们便为天下苍生杀了你们这帮趋炎附势的小人!”说罢,二人挺剑刺去。 第四章 歌舞升平昆仑剑(下) 葛镇海长剑舞成一团雪花,飘忽迷离,变幻不定,长剑向韩天小腹狠狠刺去,韩天抖动长剑,斜下相格,剑声清脆,那红霞软剑也已刺到,韩天骈拇指和食指,夹住她刺来的软剑,向前一推,延缓来势,随即一个飞跃,倏忽之间来到二人身后。 二人急忙转身,韩天的长剑早已撩到,横剑向二人胸口砍去,葛镇海临敌经验颇厚,急忙剑尖向上,挡住来剑,只听噌地一声,韩天后退三步,暗道对方手中力沉无比。 葛镇海手中加紧运剑,把师传绝技“昆仑十八剑”堪堪使完,那红霞软剑挥舞,密不透风,二人合力相斗,早将韩天逼在一个角落。 此时那些歌姬早已走得一个不剩,八名官员围在一起,瑟瑟发抖,生怕这无情的剑网伤了自己,那魏忠贤坐在椅上,神情镇定。突然道:“韩天下来,让我亲自斗他一抖!” 说罢,一个飞身,抢上赤手空拳来斗这两把剑。韩天只好退在一旁,凝神观斗。魏忠贤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右手使掌横在胸前,左拳竖起,摆了个起手式。 二人见魏忠贤自己送上门来,更不打话,糅身向前相斗,二人一个攻左一个攻右,一剑刺他小腹,一剑刺他右眼。魏忠贤双手疾点,弹开双剑。 在两人中间穿过,双掌犹如大山般拍向二人脊背,二人见魏忠贤不见了踪影,早料到他要在背后偷袭,干脆前跨几步,倏然转身,双剑又刺向他双掌。魏忠贤双掌若继续击来,便要被剑穿透,这叫攻敌之不得不救,果然魏忠贤双掌猛然定住,后缩。 葛振海和红霞趁他掌力已衰,挥剑直刺,又是一左一右,配合默契。魏忠贤一个矮身,避开来剑,双掌在下方分别击向二人,葛振海长剑反削他脑门,来了个同归于尽,魏忠贤双掌若是继续拍出,纵然打中二人,自个脑袋便也不保。 魏忠贤双掌收住,于千钧一发之际滚出,二人挥剑乱砍,却都离他身体仅几寸之遥,无法刺到他身体。魏忠贤滚到墙角,立身而起,就在此时,双剑已然及他前胸三寸之处。 魏忠贤双手有如电闪雷鸣般分别夹住双剑,手中暗运真气,只听得啪啪啪接连数声,长剑和那软剑断成数片,掉落在地。二人双手失力,急忙后退,却不料魏忠贤身手着实快,双掌已然分别打中二人。 二人满口鲜血,却不倒下,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怒目瞪视着魏忠贤,他们万难想到魏忠贤武功如此高强,今日眼见便要死在此处,但刺杀不成反而丢了性命,岂不冤枉?二人忍痛破窗而走。 同时传来声音:“魏老贼,今日暂且留你狗命,倘若今后再加害袁元帅,残害忠良,我们定来取你狗命”。韩天却也不追,任他们逃走…… 第3节 第五章 唐门血案染苍天(上) 苏州,一座庄园,朱漆大门,铜钉密布,门顶悬挂一匾,上书“唐家庄”三个金色大字,笔力强劲。庄内练武场上,唐颜和妻子水婉月,正在教儿子唐奇,习练唐家平天剑术,只见唐奇挥动宝剑,使得虎虎生风,一会儿往上直刺,一会儿往下横扫,身子轻飘,灵动超然,快如风,疾似电,堪堪把这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法一一使完,收剑。 唐颜微笑道:“奇儿,这平天剑术是我唐家祖宗所创,在江湖上也能占得一席之地,你一定要好好钻研,将它发扬光大。”唐奇道:“孩儿谨记,孩儿不会辜负爹爹和娘的期望,定当将这剑术发扬光大!”夫妇二人微笑不语。 过了一会,水婉月道:“奇儿,如今清兵侵我大明,袁大人杀敌报国,朝中却有奸贼乱国,我与你爹爹要去京师刺杀魏忠贤,你便去山海关相助袁大人破敌,你看如何?”唐奇道:“孩儿定将满清鞑子赶出中原!绝不辜负爹娘的厚望!” 正说完,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惨呼声,叫声凄厉,嘶声力竭。三人大惊,连忙向惨叫声奔去。这唐家庄是中原武林中一个大庄,数百年来历代庄主凭借“平天剑术”创下了不少辉煌,江湖中若有人提到“唐家庄”三字,十个当中便有九个竖起大拇指。 这座庄园乃唐朝所建,历经数百年依然不倒,经过数代庄主及庄中弟子修建,已成为一个大庄。练武场分为三进,最外面的是平日练习之地,中间的是师兄师弟切磋武艺之所,而现在唐奇练剑之地,是师父师娘专门挑拣得意弟子,专门训练的地方。 此时这惨呼声正从最外面一进传来,三人心中怦怦直跳,都有一种莫名的担忧袭上心头,正走到第二进练武场的门口,一个弟子跌跌撞撞跑来,口中流着鲜血,吞吞吐吐道:“师父——师娘——有——人攻庄——我们——敌——不住!”说罢,一枝袖箭忽地射来,穿破喉咙而死。 三人大惊,唐颜大喝道:“来者何人,敢攻我唐家,还不快现身!”急忙奔出门外,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宽袍大袖,枯瘦如柴,一双鼠目,站在武场正中,周围死尸遍地,无一活口。一百二十名弟子尽皆中暗器而死,血腥气充斥着空气。 三人心中一阵心痛,唐颜眼见这自己辛苦培养的一百多名弟子尽丧恶人之手,悲从中来,胃中一阵抽搐,险些晕倒。水婉月平时带这些弟子有如亲生一般,现在见到如此惨象,悲痛欲绝,眼泪簌簌落下。唐奇和这些师兄弟平时切磋武功,一同玩耍,感情深厚,眼见师兄师弟躺在血泊中,悲愤无比,怒目瞪视着那道士,剑拔弩张。 那道士冷冷道:“唐颜,本道要一统中原武林,你这平天剑术是武林一绝,我倒要见识见识!”,原来那人叫迷天魂,趁着清兵攻城掠地,中原武林内有李自成,外有满清铁骑,妄图统治武林,称霸天下。 唐颜知道来者不善,向母子使使眼色,突然三人一起攻向那道士。只见道士双掌飞舞,掌影如雪花错落,变化不定;父子三人使上了十成功力,把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法使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剑影灵动。 唐颜一招“白鹤展翅”横削敌人脖颈,水婉月一招“惊鸿飞天”斩向迷天魂的右肩,唐奇一招“白眉拂柳”横削他下盘。迷天魂侧头避过,右肩偏左,左手食拇二指夹唐奇的长剑,唐奇剑尖微斜,从右方画一个圈,攻入他胸口。 唐颜和水婉月双剑同时攻到,迷天魂后退三步,右掌翻飞,从宽大衣袖中飞出三枚透骨钉,分向三人袭去。唐颜三人见敌人突发暗器,甚为恼怒。提剑直冲,水婉月平时恪守妇道,温润无比,对待弟子甚为平和,今日乍遇强敌,便显出强悍的一面,长剑抖动如风,避过暗器,刷刷刷接连三剑,尽皆刺向敌人要害。 唐颜斜身闪避,使动长剑,沉猛如山,均是“平天剑术”中精要之招,“刺,挑,削,挡,格,砍”六字诀运用如风,出剑如电,电光火石间接连刺出“虎跳悬崖”“落日西斜”“大漠孤鸿”三招精绝要招,专攻敌人上盘。 唐奇眼力独到,看准暗器飞来离自身三尺外,他长剑早已侯住,只听见当地一声,那枚透骨钉斜飞而开,牢牢钉在右方墙壁之上,足见迷天魂劲力非凡,势道劲急。 第六章 唐门血案染苍天(下) 唐奇踏步向前,攻入迷天魂左方,长剑朝他手腕处砍落,左掌拍他腰眼。迷天魂左手反钩,来抓他手腕,唐奇长剑刺空,左掌急缩,右手长剑已然递出又攻他手腕,这样反复三次,双方各也奈何不得。 水婉月长剑削其面门,迷天魂后仰,右手食中二指来点她腰部大穴,唐颜长剑一招“劈天盖月”向他右手斩落,迷天魂右手若不回旋,必定手腕斩断,却不料他手到中途忽然变招,一招反手抄抓向他长剑。唐颜长剑回缩,左手来接他肉掌,两掌相碰,催动真力,各觉对方内力精纯。 迷天魂突然双掌有如狂风暴雨般一阵挥舞,唐颜和水婉月双剑齐折,二人大惊,万然想不到对方竟有此功力,不禁暗生冷汗,暗道今日遇到如此强敌,不知生死如何了。 斜眼看到倒在地上血流满身的尸体,怒意更甚,抛下剑柄,挥动两双肉掌齐齐向迷天魂攻去。唐奇手中长剑虽未断,但见到父母双剑齐断,料想此人功力深厚,单是手上这份功力已让他心折。 唐颜左拳右掌齐攻,拳击他太阳穴,掌推他神府穴,迷天魂挥掌相格。水婉月双掌飞舞,使开她成名绝技“水波凤吟掌”,有如水波涌动,凤翔水面,一波比一波强,一浪比一浪高,一招比一张快,着实厉害。迷天魂双掌挥动如风,单对三人,仍不处下风。 唐奇长剑专攻他左方,一招一式,尽是狠辣异常,在此生死关头,发动平身真气,气灌全身,剑气逼人,突然,迷天魂斜刺里拍出一掌,往唐奇胸口正中击去,唐颜夫妇眼见儿子躲闪不及,心中一动,真力外泄,却不料迷天魂此招是虚,正是要引得他夫妇二人心思灌注在唐奇身上,他才好借机发掌。 只见他突然反掌打出,一掌击中唐颜,又于电闪之间攻向水婉月,啪地一声胸口正中他的毒掌。二人急忙后退,口中一团鲜血哇地吐出,唐奇大急,手中长剑刷刷刷接连八剑,刺向迷天魂要害。口中大叫:“爹,娘,你们没事吧?” 唐奇此时怒火,悲痛郁积,手中长剑连使杀招,迷天魂手掌翻动如风,将他的攻势尽皆消退。唐颜和水婉月已然伤得不轻,此时见对手功力远胜唐奇,都萌发了如此念头:“今日我唐家惨招巨创,此人武功着实高强,他若不杀光我们唐家人,定是死不罢休,我唐家数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此人手上,奇儿绝不能死,我们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奇儿安全离开,唐家香火决不能断!” 夫妇二人同床数十年,心思各都晓得,此时二人想的都是要让唐奇安然离开。突然,唐颜和水婉月齐齐奔向迷天魂,二人各抱住他一腿。唐奇眼见父母如此,便已明白二人是要拼死保护自己,手中长剑却不停留,迷天魂虽已被抱住双腿,但他双掌如风如雨,唐奇竟也伤他不得。 唐颜大叫道:“奇儿!快走!我们绝不是他对手,你是我们唐家唯一的血脉,一定要逃出去,练好武功,为我们报仇,将来重振唐家基业!”水婉月哭道:“奇儿,娘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以后自己保重。将来找个好媳妇,爹娘地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奇儿快走!” 唐奇流泪道:“爹,娘,孩儿不能丢下你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说罢加紧运剑,水婉月大喝道:“奇儿还不快走,难道要让我们含冤九泉吗,唐家基业还等着你去做,不要忘了平日爹娘教导你的,一定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劫富济贫,这是为侠之道。快走……”唐奇含泪大叫道:“我定与爹娘报仇!”快步奔出。 夫妇二人见孩儿已经安全,心中放心,但还是紧紧抱住迷天魂的腿,迷天魂被抱双腿,下盘动弹不得,猛挥双掌,朝二人天灵盖击落。但二人抱得甚紧,他连击数下,唐颜和水婉月鲜血直流,脑浆迸裂而出,还是死死抱住他双腿。 迷天魂又朝二人肩部猛砍,也不知砍了多少下,二人双手才渐渐松开。但此时唐奇已然去得远了,哪里还追得上,迷天魂愤然,又朝两具尸体各踢两脚。他原拟一举歼灭唐家庄,哪想到最后竟被人抱住了双脚,眼巴巴的让唐家唯一的后代逃走,岂不功亏一篑? 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败之感,愤愤然朝着这一百多具尸体瞪了几眼,便一把火烧了庄子,可怜这一百多口人命尽数丧身在此,火光冲天,熊熊大火,把天也染红了。 第七章 古道西风遇佳人(上) 唐奇自唐家庄逃离,心中甚是悲凉,再看到满天的火势,情知父母已然遭遇不幸,可又不能回去相救,心下好生悲痛,对迷天魂恨之入骨,下定决心要为父母报此大仇。 一路上沿着一条古道,迷迷糊糊的走去,这条古道乃是苏州城内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已经荒废多时。只见青石板路笔直的延伸过去,不知尽头在何处,这是一个极为寒冷的秋季,西风在这条古道上肆意的宣泄,使人感到无穷的冷意。 唐奇一路前行,心中父母的影子不时地浮现,一个温暖的家现在已经不复存在,昔日的天伦之乐变成了如今的永别,怎能不叫人伤心? 古道森森,西风肆虐,道旁的房屋破烂不堪,有的已经倒塌了,有的虽然还未倒塌,但也是摇摇欲坠了,夕阳即将落下,天色昏蒙一片。 唐奇走得约莫两个时辰,肚中肌饿,再加上先前大战,耗了不少内力,饥饿难耐,异常难受,走得跌跌撞撞。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女子,正对着唐奇,一身白衣在西风的抚摸下飘然若仙。但见那女子肩若削成,眉似柳梢,眼如星辰,宛如旭日东升,飘瑶若流风之回雪,灼若芙蕖出绿波,真如天仙下凡。 唐奇一步步地走向那女子,看得呆了,着实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今日乍一见到,心中怦怦直跳。 突然那女子持剑踏步而来,不问青红皂白,便一剑砍将下来。唐奇惊慌失措,连忙举剑招架。当的一声双剑相碰。唐奇急叫道:“姑娘,且慢动手,在下无意冒犯……” 那女子边打边道:“你是坏人!”唐奇长剑架开她当头劈来的一剑,另一只手已和她连拆数招,道:“我不是坏人,姑娘莫误会!”那女子右脚飞起,踢他小腹,唐奇撤剑后退,长剑横胸。 那女子冷冷道:“你若不是坏人,为何直勾勾地看着我?”唐奇心里暗自好笑:“你这姑娘真是蛮不讲理,你天生如此美丽,不知有多少人看了你一眼,便会茶饭不思,朝思暮想,难道看你的人都是坏人吗?” 那女子道:“为什么不回答我?”唐奇苦笑道:“你要我怎么回答?难道你要杀了我?”女子道:“师父说了,若一个男人盯着你看,他准是坏人,你不杀他,便会吃亏!” 唐奇心中暗道:“哪有这样的师父?你说我是坏人,我便做给你看!”于是道:“对,我是坏人,坏人专做坏事,你小心了。”说罢,抢到那女子面前,右手长剑刺她左肋,左手来抓她手腕。 女子右腕翻动,长剑直刺,眼见便要刺到唐奇左腕,她见唐奇疏无闪避之意,剑到中途突然停止,哪想到他左腕上翻已抓住她右腕,女子一惊,心想:我好意留情,你倒反而如此戏弄。心下已认定他是坏人无疑。 女子叫道:“放手!”唐奇坏笑道:“我偏不放手,你待怎的?”女子满脸红晕,右手被牢牢抓住,手中长剑不听使唤,心中怒意更甚。左腕骈食中二指向唐奇胸口两处大穴狠狠点去。 唐奇侧身避过,长剑削出,女子左手急缩,画一个圈,于倏忽之间抓住唐奇的右腕,动作之快,匪夷所思。唐奇暗道这姑娘身手敏捷,长剑刷刷刷三剑刺她右肋,女子长剑也是刷刷刷三剑,最后一剑与唐奇双剑相交,竟然两剑同时落地。 第八章 古道西风遇佳人(下) 那女子叫道:“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看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唐奇心下欢喜:谁叫你说我是坏人,我就做回坏事给你看看。说罢左手突然捏紧,那女子痛得喊出声来,叫道:“弄疼我了,我非杀了你不可!” 唐奇心中暗暗得意,不料那女子飞起身来,左手放开他右腕,往头顶砸落,势道猛烈,夹带劲风。唐奇右手疾挥,与她左手拆了数招。突然那女子在空中借力不稳,摇摇欲坠,口中啊啊大叫,将唐奇扑倒。 唐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那女子的纤腰,二人同时摔下地来。女子趴在唐奇身上,脸上红晕斗生,被他紧紧抱住,不能动弹。 她懂事以来,虽见过几个男子,但哪有像今天这样的被人紧紧抱住,她芳心早已暗暗定在这人身上。低低道:“你还不放手吗?”唐奇心神甫定,才知自己抱住了她,暗觉对她失礼至极,连忙松手。 女子跳起身来,唐奇起身抱拳道:“在下实在失礼至极,不该对姑娘如此……如此无礼。”突然他眼前一阵晕眩,漆黑一片,突然昏倒…… 在昏迷之中,唐奇似乎感觉有一股真气渐渐输入自己的身体,从后背行至丹田,又从丹田灌入全身,非常舒服。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唐奇悠悠醒转,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破屋之中,旁边坐着一个白衣少女。 唐奇勉强立起上半身来,情知是眼前这位美貌的侠女救了自己,对先前的无礼自觉惭愧不已,于是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父母新亡,独自走在这荒道之上,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姑娘,恐怕……我不该冒犯姑娘。” 那女子微笑道:“你还说呢,你走过来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而且一跌一撞的,我还以为是坏人呢,所以我就和你动手了。若不是你晕倒,我还不救你呢,说不定会杀了你。”说罢,二人扑哧一笑。 二人都想起了先前两人同时跌倒的情形,那女子脸上红晕未退,急忙转身。唐奇知她害羞,便要用言语撇开话题,好不让她为难。 唐奇问道:“不知姑娘名字?”女子未转身,用轻柔的语音道:“我叫赵蕾蕊,你呢?”唐奇道:“我叫唐奇,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古道之上?” 赵蕾蕊道:“我住在那边的山谷之中,看到这边火光冲天,就来了,不想却遇到你了,还和你交上了手,还……”说罢,低头不语,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唐奇道:“你怎么一个人住在山谷里,你师父呢?”赵蕾蕊脸上现出伤痛之色,转过身来,道:“我和我师父一起住在山谷里,五年前师父突然得了重病,从此一病不起,离开了我,就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在那深谷之中。” 唐奇知道触痛了她伤心之事,道:“我爹娘也被一个道士杀死了,你我算是同病相怜了。那把火就是他放的,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说罢,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赵蕾蕊道:“你要去哪啊?要报仇也要养好了伤再去啊,我们先去山谷中,你受的内伤很重,需要好好得调理,你若死了,怎么去给你爹娘报仇啊?” 第九章 山谷生活醉人意(上) 唐奇道:“好吧,先养好伤再报仇也不迟!”接着,赵蕾蕊扶着唐奇缓缓向古道尽头的山谷走去。一路风平浪静,虽然寒冷的西风还在肆虐,但唐奇的悲痛已经减了不少,历经大难后,身边多了这女子,也觉安慰多了。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山谷之中,只见这山谷三面环山,只这一面可以出入,谷中开满了各色菊花,有黄的,白的,粉的,红的;各色各样,似乎有陶渊明种菊南山的氛围。 这谷中有一青竹小屋,便是这女子居住之所。赵蕾蕊把唐奇扶入竹屋之中,在床上躺下。赵蕾蕊道:“我去采摘些果实来与你解饥,你一定饿坏了吧。”唐奇这才感觉腹中饥饿无比,道:“恩,真饿,你快去快回。”赵蕾蕊微微一笑,走出屋去。 唐奇躺在床上,打量屋中陈设,只见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只竹椅,还有些日用品,别无他物。对这位女子的生活清贫着实赞叹。 不多时找蕾蕊捧着许多苹果,松子,进得屋中,见唐奇安然躺在床上,便道:“果实来了,快吃吧。”唐奇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连忙起身坐在桌前,拿了便吃,口中不时叫着“好吃,好吃”,赵蕾蕊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蕾蕊:“看你的样子,就像三天没吃饭一样。”唐奇道:“你不知道,我和那道士性命相搏,差点死在他手里,若不是爹娘拼死相救,我……”想到唐颜和水婉月临死前紧紧拖住迷天魂的情形,唐奇眼泪簌簌落下。赵蕾蕊轻拍他的脊背,安慰道:“你放心,你若报不了仇,我也要帮你报仇,现下最要紧的是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 唐奇抬起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赵蕾蕊被他问得无从回答,脸上红晕又生,低低道:“我……我只不过是可怜你,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父将我一手养大的。”唐奇道:“想不到你是个孤儿,从小便失去了父母,我比起你,毕竟享受了十八年的天伦之乐,你真可怜!” 赵蕾蕊道:“幸好有我师父,她待我很好。”唐奇问道:“你师父是谁?”赵蕾蕊道:“我师父姓陈名若英。”唐奇啊得一声叫了出来,道:“你师父便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丹阳剑陈女侠,失敬失敬!”赵蕾蕊道:“你知道她啊?” 唐奇道:“我娘经常提起她,说她是上不愧天下不愧地的巾帼女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我娘说身为女子,当如陈女侠这般!”赵蕾蕊微笑道:“我师父说,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要在有生之年做些有意义的事,这样才对得起爹娘生了你!” 唐奇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师父不愧为一代女侠,就冲这句话,我想天下的许多男子也不如她了,起码那臭道士便不如她,他要统治武林,便违背了侠道,必定会遭受天下人的指责!” 赵蕾蕊笑道:“想不到你还懂得这么多道理。”唐奇道:“这些都是爹娘教我的,他们常说行侠仗义方为男儿本色!”赵蕾蕊拍手道:“好。行侠仗义方为男儿本色,这句话我喜欢!你爹娘肯定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大侠士!” 唐奇道:“我爹娘生平行侠仗义,广结好汉,最后却被那臭道士……”赵蕾蕊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冤家路窄,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到时我们一起杀了他!”唐奇笑道:“我报我的仇,又关你什么事了,难道你喜欢上我了?” 赵蕾蕊脸上红云陡生,毕竟是女孩子,没唐奇这般口无遮拦,她心事不肯随意透露,但从她神态看来,已然对唐奇芳心可可。赵蕾蕊道:“谁喜欢你了,像你这样的轻薄浪子,我才不喜欢呢!”唐奇微笑道:“真的吗?我看有些人明明心中这样想,却还不说出来。” 赵蕾蕊嗔笑道:“你再说,我不理你了,我后悔救你了,刚才真该一剑杀了你!”唐奇道:“你舍得吗?你若杀了我,不哭死才怪呢。”赵蕾蕊背过身去,道:“你再说,我真不理你了,我把你丢在那边的山上喂狼,看你还怎么说。” 唐奇一面吃,一面和赵蕾蕊闲谈,赵蕾蕊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时发出痴痴的笑声。吃玩后唐奇突然道:“这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啊?难不成今晚我们得睡一张床了?”赵蕾蕊被他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唐奇又道:“你放心好了,我打个地铺就行,要不然我睡外面的大树下也行啊。”赵蕾蕊脸上红晕减了许多,道:“你讨厌。我才不舍得你睡在外面呢,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罢走到床对面的窗户前,不知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便缓缓升起一张床,正和原先那床相对,唐奇“啊”得一声叫了出来,连忙从椅上坐起,道:“好厉害的机关啊,谁做的?一定是你师父!”赵蕾蕊道:“这床原先是师父睡的,也是她做的,自从她走了,就没睡过,现在你睡吧,你不会怕我师父夜里来向你索命吧?” 第十章 山谷生活醉人意(下) 唐奇笑道:“我怕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赵蕾蕊道:“没有么,在古道上……”经她提醒,唐奇想到了古道上自己拉着她手不放,最后两人还一同跌倒,心中怦怦直跳,道:“你师父竟然还会机关之术,江湖人只知道陈女侠丹阳剑精纯无比,却不知还会机关巧术。” 赵蕾蕊道:“你这是夸我师父呢,还是讥她学旁门左道?”唐奇道:“当然是夸你师父了。你师父剑法精绝,又懂机关之术,你想想,哪一个不佩服啊?”赵蕾蕊道:“我跟你说,我师父可是个大美人,当年有无数豪杰想娶她!” 唐奇道:“那她有你美么?”赵蕾蕊微笑道:“你又来,再说我真不理你了。我……我真有那样美?”唐奇道:“你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最美的,如果月宫的嫦娥下凡,恐怕也没你漂亮!”赵蕾蕊道:“你见过嫦娥?” 唐奇道:“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如若嫦娥真的在此,我也要夸你比她美。”这句话无疑触动了赵蕾蕊的芳心,她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道:“好了,你也不用夸我了,今晚你就睡在这张床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于是二人和衣而睡,睡梦中二人都想着古道上的情形,脸上笑容可可。虽然外面山风很大,但这竹屋好是坚固,任凭风吹雨打,也撼动不得,二人睡得很香。 次日,赵蕾蕊做了薄粥,二人吃得很香。早饭过后,赵蕾蕊道:“你得在这山谷里多住几天了,你的内伤不轻,那边山上有好多草药,我去给你采些。”唐奇道:“你待我真好。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一同去山上采药,这山中长满了珍贵药材,有人参,鹿茸,灵芝等,真是一座奇山,好像天然的药山一样。待到山势险要之处,唐奇亲自去摘,赵蕾蕊几次险些摔倒,幸好唐奇在旁搀扶。二人采了许多药草,回到竹屋,在外间煎药,赵蕾蕊亲自喂唐奇吃药,唐奇感到说不出的欢喜,下定决心以后永远要待她好。 于是二人在这山谷之中过了半月有余,每天以山肴野蔌为食,抬头是蓝天白云,偶尔飞过几只鸟儿,低头满谷的菊花,花香扑鼻,沁人心脾,有时二人便在花丛中嬉戏,有时便一同练武,好不自在。 第4节 这半个月来,二人早已心心相印,那赵蕾蕊把唐奇唤作奇哥,唐奇便将她唤作蕊儿。这一日,阳光明媚,满谷的山菊在温日的照耀下愈发美丽,赵蕾蕊依偎在唐奇的怀里,二人抬头看见白云蓝天,雄鹰偶尔飞过。 赵蕾蕊道:“奇哥,若我们能够一生待在这里,不管江湖事,就安安静静的,无人来打扰,那该多好啊!”唐奇道:“蕊儿,我答应你,等我报了父母之仇,再将清兵赶出中原,我们就隐居在这深谷之中,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赵蕾蕊道:“好啊,你要说话算数。只可惜,师父看不到我们,若她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唐奇问道:“你师父长得美若天仙,一定在天上过得很好!”赵蕾蕊道:“师父确实很美,当年垂怜她的人很多,但师父却偏偏爱上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唐奇道:“薄情寡义?”赵蕾蕊道:“是呀,当年师父一心一意爱他,可他却爱上了另外一人,师父非常伤心。”唐奇道:“他是谁呢?”赵蕾蕊道:“我也不知道。师父每当提起他时,恨得咬牙切齿,我问她是谁,师父总不说。” 唐奇道:“想不到一代女侠,竟也会被情之一事纠绊,这却令人想不到了。”赵蕾蕊道:“我想,能够令师父倾心的定然是位大英雄大豪杰!”唐奇道:“我想也是,佳人配英雄!”赵蕾蕊抬头道:“你会待我好吗?” 唐奇道:“当然会!”赵蕾蕊道:“你不会也像他吧,抛弃了师父,害得师父伤心不已?”唐奇抚摸她的柔发,微笑道:“我不会的,我一生一世都会待你好!”赵蕾蕊道:“那你得发誓。”唐奇右手举天,道:“我唐奇对天发誓,倘若以后辜负了蕊儿,或者欺负她,甚至看上了别的女子,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突然赵蕾蕊的纤纤玉手按住了他的嘴,这“死”字未说出口,赵蕾蕊道:“叫你发誓你就真发啊,你若真死了,我还会活吗?”唐奇紧紧地靠在一起,享受无尽的温馨…… 第十一章 月圆之夜寒毒发(上) 这日,唐奇和赵蕾蕊在菊花丛中嬉戏玩耍,陶醉在这快乐温和的氛围中。唐奇采了朵红色的菊花,戴在赵蕾蕊头上,道:“蕊儿,你戴了这朵红花便是菊中仙子,好花配美人,你喜欢吗?” 赵蕾蕊笑道:“我若戴了这朵菊花,走出这深谷,走在大街之上,岂不让人笑死?你怎能说我是菊中仙子呢。当年陶渊明种菊南山,享受那番群菊围身花香沁人的惬意。我们在这山谷之中也有这么多的山菊,各种颜色都有,与陶渊明相比,恐怕也不逊色了。” 唐奇道:“是啊,陶渊明隐居南山,种了一山的菊花。但是只他一人欣赏菊花,哪像咱们现在,有你这样的菊中仙子欣赏这满山的秋菊,陶渊明肯定没有想到了!” 赵蕾蕊扑哧一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倒把自己比作陶渊明了?”唐奇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当一回陶渊明,那你就是陶渊明的妻子了。陶渊明和自己的妻子一同欣赏南山的秋菊,将来传扬出去在江湖上肯定又是一大奇闻了!” 赵蕾蕊道:“我才不是呢。我不会嫁给你的。”唐奇突然一把抱住赵蕾蕊的纤腰,亲吻她朱红的薄唇。赵蕾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无所适从,只能任由他亲吻,自己对他深爱之极,二人沉浸在无尽的缠绵中。 忽然,赵蕾蕊一把推开唐奇,脸上红晕满布,背过身去,幽幽道:“奇哥,我们不能这样,我不许你轻薄我,我们还没成亲!”唐奇道:“这个……我们爹娘都不在了,你师父又得病而死,我们……有了,我们就在你师父的坟前结为夫妻,让他老人家保佑我们!” 赵蕾蕊还未回答,唐奇已拉着她的纤纤素手向陈若英的坟前奔去。不一会儿二人已来到坟前,只见那墓碑之上刻着“一代女侠陈若英之墓”,一旁小字“弟子赵蕾蕊立上”。唐奇首先跪下,便拉着赵蕾蕊跪下。 唐奇道:“师父在上,我唐奇决意娶赵蕾蕊为妻,今生今世永远对她好,决不食言,倘若违背誓言,愿受师父在天惩罚,师父在天有灵,保佑我二人生死永不分离,永结同心!”说罢便咚咚咚连磕六个响头。 赵蕾蕊见他如此心急,不禁好笑,道:“有你这样的吗。我们相识才不过半月多,你就想着和我成亲,你难道……”唐奇接口道:“难道什么?”赵蕾蕊道:“难道你不怀好意,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唐奇急道:“不。不是。我对你好,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想,当年你师父未能和那位大英雄大豪杰结为夫妇,多半是因为他们没能早点成亲。才致那位大英雄爱上了别的女子。” 赵蕾蕊嘟着嘴道:“好啊,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我们如若不早些成亲的话,你也会看上别的女子了?”唐奇急道:“不是,不是。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像你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孩,哪个男子不会对你倾慕啊?” 赵蕾蕊道:“好啊,你原来是怕我不专一,才这么着急与我成亲的。”唐奇道:“蕊儿,我……我真怕,真怕有一天失去你,所以才……我是真的喜欢你!”赵蕾蕊笑道:“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但你不能薄情寡义,要不然我不会饶你,师父可也在天上看着呢。” 唐奇道:“不会。”赵蕾蕊道:“刚才你先磕了头,那可不算,成亲这等大事,须当我们两个一起磕头!”唐奇道:“好,一起磕头,都怪我刚才急的。”赵蕾蕊对着师父的坟,祷告道:“师父在天有灵,我与奇哥成亲,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一生一世都只爱他一人,绝不变心!” 唐奇接口道:“我也只爱蕊儿一人,我会一生一世照顾她的,师父放心!”二人同时磕了六个响头,站起身来。赵蕾蕊道:“奇哥,师父曾留下遗物,我好生保存着,现在我也叫你瞧瞧。”说罢便拉着唐奇的手奔向竹屋。 赵蕾蕊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木枷子,这木枷用红布包裹着。赵蕾蕊小心擦拭外面的灰尘,揭开红布,里面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木枷子。赵蕾蕊打开枷盖,里面赫然出现一本书,书上写有“丹阳剑谱”四个字。 这边是闻名江湖数十年的丹阳剑法了,唐奇早已从爹娘口中知道这丹阳剑的厉害,对它是佩服无比,此时见到真正的剑谱,真是欢喜之极。 赵蕾蕊道:“这枷子是师父临死前交给我的,让我学会枷子中的武功。可我几次翻阅,对书中的武功虽懂得一点,但其中的大部分精髓之处实难领悟?真辜负了师父的厚望!” 赵蕾蕊又道:“这丹阳剑谱你也听说过吧?”唐奇道:“我经常听爹娘提起,说丹阳剑谱引起了数十年的江湖风雨,江湖上各大门派都为之争夺,死伤不少,想不到这闻名江湖的剑谱却藏在了这深谷之中,怪不得这剑谱从此音信全无,销声匿迹了。” 赵蕾蕊道:“丹阳剑是师父的毕生绝学,这套剑谱集三派之长,武当派的太极剑,昆仑派的昆仑剑,华山派的独孤九剑合为一体,融合了三大门派的精髓剑术,才创下丹阳剑的绝技,师父真是了不起的女侠!” 唐奇道:“师父智慧过人,竟将当世最厉害的三路剑法融会贯通,创出了这套惊世骇俗的剑法。我能瞧瞧吗?”赵蕾蕊微笑道:“当然可以了。”唐奇拿起丹阳剑谱,翻开扉页,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此剑法集太极剑,昆仑剑,独孤九剑于一体,集天地太极之气,昆仑空幻之象,华山险峻之险,通晓三家剑术的精髓,融合三路剑法为一路,一路变三路,三路变百路,一式变三式,三式变百式,百式归一,百路归一。 会三家所长,融三派精要,破尽天下剑法刀法掌法腿法拳法,无敌于天地,天地万物,生于太极阴阳之气,又兼具变换之象,变中有不变,动中亦有静,动静结合,变幻无穷,招招出奇,式式惊人。此剑融合武当派太极剑之以柔克刚,昆仑剑之变化无穷,独孤九剑之破近天下兵器。 招招灵动,怪然出奇,不意于人料,全出自然,此为丹阳剑法。” 第十二章 月圆之夜寒毒发(下) 唐奇看完这丹阳剑谱的概述,颇觉领悟到了好多剑术上的道理,再从自家平天剑术一一印证,方觉此剑法的厉害之处着实惊人。 翻到中间,只见书中夹有两枚玉佩,唐奇拿起玉佩,那玉佩雕工精致,图案精美,晶莹剔透,一枚刻有龙腾图样,一枚刻有灵凤图案,龙身上刻着“永结”二字,凤身上刻着“同心”二字,可知这两枚玉佩定是定情信物,取的是龙凤合鸣,永结同心的意思。 唐奇笑道:“这是什么?应该是师父赐你的嫁妆吧。”赵蕾蕊不等他再问便伸手去夺,叫道:“还我,还我!”唐奇嬉笑道:“不还不还,这两枚玉佩定是师父留给你的,这枚龙佩该送给我,你说是不是?” 赵蕾蕊一脸含羞,道:“这两枚玉佩是师父临终时所赠,这可是师父的珍爱之物!当年若不是那人背信弃义,师父便将这龙配送给他了,后来,师父病危,便转送与我,让我……” 唐奇道:“让你遇上心上人的时候,便将这龙配送给他,是也不是?”赵蕾蕊道:“你怎么知道?”唐奇道:“这就是了,你送不送给我?”赵蕾蕊道:“你手里不拿着吗?把凤佩给我啊。”唐奇将凤佩递给赵蕾蕊。 赵蕾蕊接过玉佩,道:“奇哥,我们在这山谷之中把师父的丹阳剑练好了,再去寻那仇人,好不好?”唐奇道:“好。等我们练了这天下无敌的剑法,那臭道士肯定死在我们手里,然后我们便来这山谷隐居,过神仙般的日子!”赵蕾蕊含笑道:“嗯,我们这就去练吧。” 于是,二人便在这深谷中钻研丹阳剑法,一同练剑,遇到不明之处,便同时参详,过得五日,二人已将这丹阳剑法的前几招学会,使得一般无异,配合默契。 这日,二人将剑法练完,躺在花丛中。唐奇道:“蕊儿,要是我们在这一直生活下去,那该多好啊!”赵蕾蕊道:“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岂能人人过得上的?等我们报了仇,就能天天在一起练剑了,在这谷中永不出来了!” 唐奇道:“到时候再生一堆的小娃娃,围着我们练剑,我们再叫他们练丹阳剑,对他们讲江湖上的故事。”二人憧憬在未来幸福的想象中…… 突然,赵蕾蕊惊道:“不好!”唐奇道:“怎么了?”赵蕾蕊道:“今天是十五!”唐奇问道:“十五怎么了?”赵蕾蕊脸上现出痛苦之色,道:“每当月圆之夜,我……我体内的寒毒就要发作。” 唐奇惊道:“寒毒?你中了寒冰掌?”赵蕾蕊答道:“是啊,在我五岁的时候,爹娘的仇人找上门来,杀了他们,幸好师父刚巧遇过,但我那时已经中了那人的寒冰掌,师父将我救到这里,每逢十五,我的寒毒就要发作,师父想了个办法,让我沐浴在热水中,然后将她体内的小部分真气输入我体内,以助我抵抗寒毒。” 唐奇道:“那么这五年来师父已经去世了,你是怎样抵抗寒毒的?”赵蕾蕊道:“尽管没师父的真气,但这些年来,寒毒发作时的痛苦已经渐渐减轻了,我只要沐浴在热水之中,也能挺过去。” 唐奇抱紧赵蕾蕊,道:“那一定很痛苦,可是你师父没有为你寻找名医吗?”赵蕾蕊道:“找了,但这寒冰掌的治疗之法现在已经失传了,没人知晓,所以……”唐奇道:“那得赶紧烧水了,不然等月亮圆了,你可又得受苦了!” 赵蕾蕊道:“你会心疼吗?”唐奇道:“当然会了,哪怕是你受一丁点的伤害,我也会心疼的。”赵蕾蕊笑了,笑得很甜。 二人站起,向竹屋走去。二人准备好柴火,开始烧水。等月圆之时,水已烧开了,赵蕾蕊的寒毒便发作了,只听她道:“好冷,好冷,快将水加入浴缸啊。”唐奇手忙脚乱地将开水倒入浴缸,唤道:“蕊儿,我该做什么?” 赵蕾蕊道:“你先出去。”唐奇道:“你要一个人抵抗寒毒吗?不行,我不放心。”赵蕾蕊此时已然冷得发抖,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看到唐奇担心的样子,不忍驳他好意,道:“好吧,待会你可不能看我!闭上眼睛!” 唐奇答应了,转过身。赵蕾蕊脱下外衣,进入浴缸,唤道:“奇哥,你过来,我教你输真气的法门。”唐奇转过身来,真闭上了眼睛,按照赵蕾蕊的口述,将一股股真气输入她体内,赵蕾蕊感到鲜活的气体在身体里面流动,把体内的寒气慢慢的驱赶,比起五年一个人抵抗寒毒时,要舒服得多。 不一会儿,赵蕾蕊体内的寒毒已然克制住了,道:“好了,我要穿衣了,你不许睁开哦。”唐奇依然闭着双眼,对这位美貌的妻子不敢侵犯,等赵蕾蕊穿好了,才睁开双眼。 赵蕾蕊道:“真舒服,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就不用让我承受这五年的痛苦了!”唐奇微笑道:“现在好了,有我在,你不会痛苦的。我们应该出谷去寻找名医,替你治疗这寒毒!” 赵蕾蕊道:“嗯,师父的丹阳剑法我们还未练成,要是遇到了厉害角色,我们可得罪不起,所以眼下最要紧的,该认真学习这门剑法。奇哥,你说呢?” 唐奇道:“是该这样,我们明天开始还练,等我们练成了,就出谷,一边寻找那臭道士,一边找寻名医!”…… 二人次日依旧练剑。又过了十日,二人已然将丹阳剑法的招数尽数领悟,出得山谷,买了两匹快马,一路向北疾驰…… 第十三章 天无绝路遇煞星(上) 这一日,唐奇和赵蕾蕊并骑来到一茶亭外,只见茶亭内甚是凄清,几张桌上空无一人,二人捡定座位坐下。 茶博客便来招呼,非常热情,不一会儿,两杯热腾腾的香茶便漆了上来。喝一口,唐奇有感而发道:“这洞庭湖的碧螺春果然是好,入口清爽不腻。”赵蕾蕊笑道:“你还会品茶呢?” 唐奇道:“我也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了。”又道:“昔日洞庭湖杨么为患,自立称帝,多亏岳元帅提兵来剿,才还得这一方安宁!”赵蕾蕊道:“是啊,岳元帅果真是大英雄,如今袁大人抗击清兵,也称得上是大英雄了。” 二人喝了几口热茶,突然听到西首座位上几个粗鲁大汉在议论。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道:“听说中原武林出了一个道士,攻击各大门派,可有此事?”和他对面的那人,鼻梁高挺,眼睛很大,道:“怎么没有,现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那道士曾扬言要称霸武林。” 东首那位满脸黑炭似的大汉道:“这道士好生厉害,苏州唐家已经被他抄了,一把大火烧得精光,可怜了一百多口人命啊!据说唐家少公子幸好未被他杀死,否则这威震武林的平天剑术可要失传了。” 唐奇听道此处,触到了他的伤心处,想到父母为救自己性命,双双惨死于迷天魂的恶毒的手中,心下好生悲痛,赵蕾蕊右手紧握他的左手,给他安慰。 那虬髯大汉道:“那个道士好像叫什么迷天魂,武功高得很,就连崆峒派的刘掌门也遭了他的毒手!”那高鼻大汉又道:“江南的慕容世家可给武林争了光了,那位慕容公子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可令迷天魂够受得了!” 那黑炭大哥道:“是啊,燕子坞一战,迷天魂被慕容公子耍得团团转,双方各无输赢,虽然慕容公子未打败迷天魂,但小小年纪,能与他站成平手,相当不错了,当今武林可没几个能够是那道士的对手了!” 唐奇和赵蕾蕊听他称赞这位慕容公子,对他实是敬佩,都想一睹他的容貌,见识见识这位少年英侠。 虬髯大汉喝了口茶,道:“慕容公子英雄少年,如果他再年长几岁,定然能够为咱武林除了这大害!”黑炭大汉道:“乾坤霹雳掌周达,烈火拳董旭生,逍遥无极腿诸葛青,风花剑李品,这些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竟然都逃不过迷天魂的毒手,不知当今武林可有谁能是他对手了?” 高鼻大汉道:“我看不好说了。若是当年丹阳剑陈女侠在的话,那迷天魂就多半逃不过丹阳剑的,可她这十几年来销声匿迹,谁知道她还在不在世?” 赵蕾蕊听他夸赞师父,真替师父高兴,想到师父死了五年,销声匿迹了十几年,今日竟还有人想起她,对师父的名声着实敬佩。 虬髯大个道:“谁说无人敌得过他了,少林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方丈无生大师精通十二般少林绝技,难道还不敌他么?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夫,般若掌,少林无影腿,无论哪一种,都是一门响当当的绝技,他最厉害的十八罗汉手,据传施展开来就出现十八只手,笼罩敌人各处要害,让人必输无疑!”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无端飞来,穿透他胸膛,那虬髯大汉顿时口吐鲜血,栽倒在地,随即两把短刃分刺向其余两人,那两个大汉也立即毙命,突生变故,始料未及,唐奇和赵蕾蕊暗自提剑戒备。 只看见一个道士带着四个手下,从西首缓步而来,这道士便是那迷天魂,这四人一个身材瘦削,却手掌很大;一个腰悬宝剑,满口胡髭;一个身形高大,双腿修长,明明是男的,却长着女人的腿,真是罕见;一个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奇厚,眼睛里射出一种罕有的杀气,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唐奇陡见仇敌,悲愤填膺,正欲起身攻迷天魂,为父母报此大仇,见到仇人就在眼前,恨不得当场一剑刺死他,令他毫无还手之力,赵蕾蕊拉住他,使了个眼色,示意静观其变。 唐奇强自忍住心中的怒火,仇人在前恨不得上前一剑杀死他,但知道他武功高强,自己全无胜算,即使加上赵蕾蕊也未必能够占得上风,虽然他二人练成了丹阳剑法,但对眼前此人的武功不甚了解,说不定还会搭上两条人命。而且他手下有四个,不知他们武功如何,冒然出动,实是大大不利,故静静的坐在那儿,以观敌方动静。 迷天魂进到茶亭中,那茶博客及其余客人尽皆逃走,都不愿卷入这场战斗中。迷天魂道:“谁说本道胜不了无生,那老和尚只不过会那十二种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武林中称雄称霸,我看少林寺的虚名也不过如此。我必要剿灭少林寺!” 那四个手下随声附和道:“师父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必当剿灭中原数大门派,稳做武林盟主!”原来那四人都是迷天魂的弟子,此次迷天魂誓要吞灭中原武林,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实难成功,故率这四名弟子一同行此大事,以保万虞。 迷天魂向唐奇这边看来,眼睛中充满着傲意,却有一股不屑的样子。唐奇再也忍不住了,跳起身挥剑向迷天魂头顶砍落,气势凌人,赵蕾蕊也飞起身来直刺迷天魂心窝,两人招式均是致命的攻击。 那迷天魂左手一挥格开唐奇的长剑,右手反抓又将赵蕾蕊的长剑弹去,二人飞身站立在茶亭外,怒目瞪视着迷天魂一干人,手中长剑紧握,凝神戒备。 第十四章 天无绝路遇煞星(下) 那迷天魂冷冷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唐家少公子今日便落入我手里了!今日我看你往哪逃?”说罢,大笑四声。唐奇怒道:“你这狗贼,我们唐家与你无冤无仇,你却痛下毒手杀我全家,今天我非要杀了你,为死去的百余口人报仇!” 正欲提剑攻击,那腰悬长剑的弟子拔出宝剑,纵到唐奇面前,道:“我师父顺应天意,统领武林,有何不对,今日不用我师父出手,便让我来了结你,你们一起上呢?还是单打独斗?” 赵蕾蕊上前一步,唐奇知她心意,便拉住她,道:“蕊儿,让我来会他一会,你先不要动手。”赵蕾蕊露出关切的眼神,道:“那你要小心啊!”唐奇冲她微微一笑,道:“我会小心的。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师父的剑法!” 说罢,横剑在胸,赵蕾蕊后退几步,一双玲珑大眼牢牢锁定在唐奇身上,生怕他受一点伤害。那名弟子冷笑道:“临死前还在打情骂俏,不觉得晚了些吗?”他虽如此说,但对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着实被迷倒了,其余三个弟子也把目光向赵蕾蕊身上移来。 刚才那句“那你要小心啊”说得极为深情,语声中又充满着空灵澄澈之感,这四人早被她的美貌和柔美的音色所吸引,赵蕾蕊初次出谷,遇见四人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这目光和唐奇在古道上初次遇见她时的截然不同,早看出了他们对自己起了非分之想,心中生出了惧意。 那持剑的弟子出剑如电,快如风,一刹那剑已出手,唐奇运剑更快,犹如空灵的鬼魂,飘飘忽忽,忽上忽下,正是丹阳剑中的“昆仑幻象”,此大招以空灵虚幻为精髓,一大招中又包含九九八十一招小招,变幻无穷,以快打快,如风如电。 这名使剑的弟子是迷天魂的四弟子博龙子,手中的剑法是闻名于西域的“怪狮龙象剑”,是迷天魂的一大绝技。此刻使将出来,犹如狂狮发怒,犹如龙腾轩宇。沉稳凝重,又快如闪电,有狮一样的气魄,有龙一样的气象,只见他舞剑成风,练得着实炉火纯青,五十招下来,与唐奇打成平手。 唐奇丹阳剑首次施展,竟与眼前这位强敌打成了平手,心中对丹阳剑的威名更是佩服,越战越勇,变招奇快,赵蕾蕊看了,脸露微笑,为他高兴。迷天魂见到唐奇的武功突飞猛进,非常惊异,心想一月前这位少公子的剑术平平,多日不见,他的剑法怎么变得如此高明,难道得高人指点? 唐奇眼见对手剑术与自己不相伯仲,信心陡增,突一变招,使了个“追风逐云”,刺向敌方心口,博龙子一个筋斗向后纵跃,飞快转向,长剑刺出,声若巨雷,招似闪电,堪堪向唐奇的胸口直刺,唐奇飞身相迎,待到近处,向右方转身,博龙子长剑刺空,唐奇挥剑斩他后肩,博龙子幸好动作奇快,否则便被这一剑斩落了肩部。 博龙子见对手剑法奇怪,自己平生所未遇,甚为苦恼,本拟在师父师兄面前显露一下本事,杀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好让师父夸赞。但与唐奇初次交手,竟未占得他一点便宜,反而自己险些遭他毒手,想到自己若不杀了这小子,脸面无存,今后在师父师兄面前便永远抬不起头来,便心中杀意顿起,挥动长剑,向唐奇攻到,招招攻其要害。 唐奇见他像发了疯似的狂攻,招招不离自己要害,不敢怠慢,凝神御敌。唐奇“昆仑幻象”这九九八十一招翻来覆去地使了几遍,虽然不败,但也不能占得上风,便又使起了丹阳剑法中的“太极圆环”。 这招太极剑的精华之招,太极剑讲究自然灵动,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缓打快,这招“太极圆环”不知被多少宗师借鉴,但从未像丹阳剑法如此得亏真要,又在“太极圆环”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的剑法,融而为一,但其宗旨还是“圆环”二字。 “圆环”,便是圆润纯熟,环环相扣,如同云卷云舒,炊烟袅袅,流水潺潺,日斜西山,月影无暇,风吹草低,柳枝轻扬,一环扣一环,一招连一招,一式跟一式,圆滑相连,无所空隙,让对手找不到破绽。 唐奇使开“太极圆环”,剑走缓慢,招如流水,招招攻敌之要害,博龙子见对手剑法突变,由先前的轻快变为眼下的柔缓,心中吃惊,对唐奇的剑法暗生惧意,手中长剑不由自主的也变得缓慢,但唐奇已然占得先机,他此时变招,正中下怀,被唐奇柔缓的剑法所控制,任由他使唤。 第5节 赵蕾蕊见唐奇剑法高明,已然占了上风,又想到在深谷和他一起练剑时的情形,脸上笑容又生,此时的心情由担忧变为了高兴,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稳占上风,心中有无穷的喜悦,真想奔过去抱住他。 迷天魂见唐奇的剑法突然变化,心中大为不解,自己又对这剑招一无所知,真想不到一月多不见眼前这唐奇,竟然被他练成了如此高明蹊跷的武功,他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会不会就是这位小姑娘?可她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难道她的武功竟有如此高强?世间真有如此聪明绝顶,悟性极高的女子?那可真是少见了。 其余三弟子先前色迷迷的盯着赵蕾蕊看,此时战局险恶,开始关心起师弟的安危来。他们跟随师父学武以来,从未见识到如此高明的剑法,总认为师父的武功天底下第一的,能学到师父的一招半式,就能够称霸一方,此时见到这样变幻无穷的武功,真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那博龙子战得上百回合,手中长剑已然完全被唐奇的长剑掌控着,叫它往西,它决不会往东,叫它往东,它必定往东,博龙子被吓出一身冷汗,突然他长剑撒手,唐奇的长剑已然刺穿了他右肩,鲜血滚滚,衣服变成了鲜红。 博龙子一个纵跃跳出圈外,向迷天魂垂首道:“弟子无能,未能杀了这小子,但求师父责罚!”迷天魂道:“徒儿下去,他武功确实胜过你,为师不怪你。”转头向那身材瘦削,手掌奇大的弟子道:“玉鹰子,你去会会他!” 这人便是他的三徒弟玉鹰子,他的“玉鹰掌”威震西域,从他这双奇大的手掌就可看出,他在掌上下过苦功,至少也练了三四十年,这套玉鹰掌也是迷天魂的不传绝密,以狠辣霸道著称,丧失在玉鹰掌下的江湖豪杰不计其数。 第十五章 茶亭激斗显神功(上) 玉鹰子跨前一步,道:“让你尝尝我玉鹰掌的厉害!”说罢,双掌舞动,那双大掌便如同蒲扇一般,风声呼呼,气势逼人。唐奇见他的两只手掌大得出奇,就知道他手掌功夫必定精纯无比,对他不敢掉以轻心。 他这丹阳剑中集合了独孤九剑破尽天下兵器的高招,又经陈若英自身完善,增加了破掌破拳破腿的绝招,此刻料定敌人的掌力必定非常人能比,正好在他身上试招,试试这丹阳剑中破敌掌力之高招。 唐奇向赵蕾蕊深情一望,示意不必担心,赵蕾蕊也深情款款,目光中透出一股关怀。唐奇提剑出招,便是丹阳剑中无比难练的“云端放晴”,只见他长剑抖动,风一般的声音,云一般的飘渺,剑尖不离对方的手掌,招招切敌之要害。 “云端放晴”,唐奇的长剑笼罩敌方的手掌,玉鹰子的双掌犹如天上的云彩,剑指白云,飘荡无形,令对手无招可破,而唐奇自己则对他了如指掌,招招不出他所料,斗得五十合,玉鹰子已迭遇险招,吓出一身冷汗。 玉鹰子虽身为迷天魂的三弟子,武功虽不如师兄高强,但比博龙子还是高一点的,这第二场显然还比不上先前博龙子和唐奇的大战,心想这小子不知使得什么招数,难道我跟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竟比不上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行,不能认输,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子! 玉鹰子双掌翻飞,右掌猛然向唐奇头部拍去,左手变掌为抓,抓向唐奇使剑的右腕,唐奇剑锋偏转,朝他掌心刺去,这下玉鹰子若不回掌,他的掌心便要被刺出老大一个窟窿,玉鹰子只好右掌回护自己周身要害,左掌仍然使动如风,与长剑周旋。 唐奇使出“潜蛟出洞”,长剑自敌方下盘削上去,撩他下阴,玉鹰子纵身飞跃而开,唐奇紧跟而上,长剑朝他胸口猛攻,玉鹰子连连后退,双掌使动如风,乱舞一番,护住下方命穴,此时他已大汗淋漓,绝不能有反攻之机。 迷天魂眼见唐奇怪招层出不穷,对他的武功起了惧意,看到自己的三徒弟连遇险招,不免担忧,便换二徒弟上前替换。 这二徒弟便是那双腿修长的高个,他的腿又细又长,全然不像男子的腿,倒是女子修长挺拔的细腿,也不一定比得上这双腿,这双腿若是长在一个女人身上,恐怕能令千万男子为其倾倒,可这双腿却长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这让人觉得很是别扭。 唐奇看到他这双腿,也颇觉别扭,真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修长的腿,若不是个男子,还可接受,但这腿明明长在了他身上,也奈何不得,不知他的武功又是哪一路。 赵蕾蕊见到他的双腿,也被他吓到了,但她知道越是奇怪的人,武功也必定越奇怪,她对唐奇轻声道:“奇哥,小心他的腿,说不定他的武功全在这双腿上!”唐奇经她提醒,也感觉道此人的双腿确实异常,若不是在这双腿上练就了一门极厉害的功夫,怎能如此修长? 他二人估计得一点不错,此人便是“金刚腿”黑白子,他这两腿练得坚实异常,浑如金刚,比钢还硬,丧身在这金刚腿下的人绝对是高手,因为黑白子从不杀比自己武功低的人,他自己这腿法已属江湖一绝,能死在他手里,必定是武林中的厉害角色。 唐奇握着赵蕾蕊的手,道:“蕊儿,你就看我如何打发他!”赵蕾蕊笑道:“我相信你!他必定不是你的对手!”唐奇走前一步,横剑在胸,那黑白子纵跃飞身,在空中,一双腿便似疾风暴雨般狂点,向唐奇急攻。 唐奇知他腿上功夫必定了得,便在起始使出丹阳剑法中的一招“釜底抽薪”,这招对付他的脚底,正是恰到好处,只见剑尖正指向黑白子的交心,他若不纵跃回退,这脚便被长剑刺穿了,即使他转变招式,也不一定能取胜,只好翻跃,一个跟头回落地上。 唐奇一招奏效,精神倍增,长剑抖动,连进数招,招招攻敌要害。黑白子一上来便遇险招,自己双脚险些不保,着实狼狈,见唐奇料敌先机,真如神仙一般,自个万万不敌,但若此刻退出,定让师弟笑话,故咬紧牙关,双手游动,下盘稳扎稳打,不似先前这般鲁莽。 唐奇见他下盘根基牢固,不敢怠慢,全力攻他下盘,右手使剑,左右上下四个方位,都是他的剑影,剑影灵动,变化万端,黑白子下盘功夫得益于金刚腿,他这两腿坚如硬石,若是碰到了对手,对手的骨头必定散架断折,还好唐奇始终未让他的双腿碰着自己。 突然,一阵惨叫声,黑白子左脚中了一剑,倒在地上呻吟,博龙子和玉鹰子赶紧前来扶他,迷天魂皱眉道:“想不到一个月不见,你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我要亲自会你一会!” 赵蕾蕊抢到唐奇身旁道:“奇哥,你歇一歇,让我来对付他!”迷天魂先前并未如何注意她,此时见她挺身而出,回护唐奇,心中已然知晓他们的关系,再见她长得玲珑标致,美艳绝伦,对她竟也看了好久。 唐奇和赵蕾蕊正要动手,只听迷天魂又道:“且慢,这女娃是谁,莫非是你的相好?唉,若是被老夫一掌打死,岂不是可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哈哈,待会我会手下留情的。” 说罢又是大笑三声,这话中显然已起了非分之想,赵蕾蕊怒不可遏,挥动宝剑,直直刺向迷天魂,唐奇也是怒火满身,疾疾挥舞手中长剑,使出平天剑术的第一式送佛上天。 两人正待攻击,只见那眼中流露森森杀气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面前,双手在两把剑上一拨一弹,轻轻巧巧地化开了两人的攻势,挡住了双方,唐奇和赵蕾蕊见他如此身手敏捷,不由得胆寒,挺剑凝视,认真戒备。 第十六章 茶亭激斗显神功(下) 那人向迷天魂道:“师父,这两人不劳你老人家亲自动手,徒儿刚才在一旁已看得清楚,这小子的武功我已了然于胸,就让弟子代师父解决这两个娃娃!”这人便是迷天魂的大弟子“逍遥子”,此人武功在众弟子中当属第一,掌法拳法腿法样样精通,得自师父真传。刚才他在一旁仔细观察,早对唐奇的路数瞧得一清二楚,此番上场,心想必定要让他毙命于自己手下。 迷天魂见大徒弟出头,再好不过,先让他会他一会,自己在旁也好瞧出更多端倪,微微一笑,道:“为师在旁瞧着,你先跟他对招,倘若不敌,为师便来相助,去吧。” 逍遥子挥掌拍出,唐奇和赵蕾蕊同时施展丹阳剑法,招式端的是一模一样,便如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二人互相回护对方,倘若唐奇这边吃紧,赵蕾蕊便加紧攻他,倘若赵蕾蕊不敌,唐奇的长剑便似粘着他一般,使他不得不回过来斗唐奇,这样唐奇和赵蕾蕊互相照应,令对方左右逢敌。 唐奇和赵蕾蕊双剑合璧,端的是所向披靡,刚才逍遥子以为唐奇的招式已然出尽,所以挺身上来相斗,万万想不到这娇滴滴的女子剑法竟然和唐奇的一模一样,他二人双剑合璧,自己便是在斗两人,而且刚才唐奇的招数显然还未使尽。 现下他二人的怪招一招连着一招,自己已然处了下风,若不是仗着根基雄厚,便已丧身在二人凌厉的攻势下了,尽管他掌法中夹有拳法,下边双腿齐攻,也奈何他们不得。 他怎知这丹阳剑法的奥妙?唐奇和赵蕾蕊在山谷中天天练剑,配合默契,莫说这丹阳剑已练的炉火纯青,唐奇已将平天剑术中的精要招数和丹阳剑融合为一,刚才独斗先前三人,未使全力,现在双剑合璧,便将平日里山谷试剑的威力显现出来,二人越打越猛,斗到酣处,还各冲对方微笑。 攻到八十回合,逍遥子已经满头大汗,却仍然双掌挥舞,拳掌交加,他可不能在三位师弟面前示弱,身为大师兄,武功在师兄弟中当属第一,先前三位师弟虽奈何不得唐奇,但也斗了好多回合,自己可不能轻易认输,于是使开拳掌,大开大合,与二人殊死拼斗。 唐奇和赵蕾蕊双剑合璧,威力着实增强了几倍,再加上二人心意相通,心无旁骛,将这丹阳剑使得漂亮至极,便如同在作画一般,一笔一划,轻描淡写,有时笔力加劲,这天地便是画纸,这剑便是毛笔,二人挥动宝剑,轻灵变化,缓快相接,刚柔并济,将丹阳剑使得淋漓尽致。 再斗百余回合,逍遥子肩上,腿上已连中几剑,迷天魂见自己大徒弟也敌不过唐奇,心下好生着恼,上前救下逍遥子,道:“好个唐家公子,你的剑法不错,让我亲自斗你一斗,这位姑娘也一同上吗?” 赵蕾蕊道:“对付你这狗贼,我们当然要一同!”说罢,二人双剑出动,展开丹阳剑法,向迷天魂攻去。迷天魂大笑一声,向半空中飞去,唐奇和赵蕾蕊跟随而上,剑尖直刺迷天魂胸口要穴,三人在空中盘旋飞舞,便似三只互相嬉戏打闹的蝴蝶。 迷天魂以一双肉掌,攻击两把宝剑,双腿展动,在空中也能动作自如,专攻二人要害,着实修为甚深。唐奇心道:“你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我二人合璧,你也未必能胜,你杀我父母,害我唐家百口性命,今日非要让你头断血流!”斗得三十回合,三人回落地上。 只见唐奇那把长剑有如出水蛟龙,盘旋曲折,朝着迷天魂的小腹攻去,待剑尖离其一寸时猛然向上翻出直刺咽喉,着实惊异无比,迷天魂生怕真的刺到了,故顺势飞起身,本想摆脱这剑势,却没想到那长剑跟着自己也往上刺来,始终不离三寸之外,一时间难以解脱,正好这边赵蕾蕊长剑也顺势刺来,两人加攻,竟也难胜对方。 两把宝剑如风飞舞,似鸟展翅,而迷天魂竟用双掌接了百余来招,那双掌飘乎不定,忽而向西,忽而往东,有时横砍,有时竖劈,不分胜负。迷天魂见唐奇和赵蕾蕊双剑合璧的威力非同小可,相比在唐家庄时,唐奇的武功不知进步了多少倍,此番相斗,自己非常吃力,暗忖破敌之计。 第十七章 红颜黯淡花容失(上) 那迷天魂突然道:“你们这两娃娃功夫不弱,可惜这男娃娃今日便要丧于我手了,你这女娃娃何不放下长剑,我徒弟四人各个英俊,你便跟了他们中的一个,也不妨啊。” 说话间双掌毫不松邂,舞得密不透风,赵蕾蕊更加恼怒,她生平从未受此般侮辱,手中长剑挥舞不定,专砍他要害。唐奇怎能容他如此污辱他心爱的蕊儿,道:“老贼,口中若再有不敬的言语,等我杀了你,将你垛成肉酱!” 说罢猛地攻出一招百花齐放,只见长剑抖动声中,剑尖舞出一道道圆圈,这边圆圈未散,那边又出现新的,着实以“快”为决窍,那一道道圆圈便笼罩着唐奇的全身,端的是犹如百花齐放,迷天魂看得这阵势,眼前花乱,不敢硬攻,只作防御之势。 突然赵蕾蕊使出“落风回马剑”,连环五剑,中途竟无空隙,端的是上乘剑法,于瞬间连攻敌方肩,腹,腿,胸,头,使得虎虎生风,剑光闪烁,剑影疏落,笼罩敌方,逼得迷天魂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力。 迷天魂见到如此剑法,不由得暗叫了声“好”,他此生从未见识到如此高明的剑法,总以为在西域自己无一对手,此番上得中原,必能马到成功,没想到这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竟然将自己几十年练的高深武功破的一干而尽,心中有说不清的懊恼。 他身在西域,此次乘着中原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妄图一举歼灭数大门派,稳坐武林盟主,他万然没有想到中原的武功如此博大精深,实是自己不能胜的。但是自己练了这么多年,哪能轻易放弃,他双掌飞动,与二人纠缠,斗得难舍难分。 迷天魂飞身而上茶亭之顶,唐奇和赵蕾蕊紧随而上,像两只轻巧灵动的春燕,来到茶亭之顶。唐奇攻右,赵蕾蕊攻左,迷天魂右掌翻转来抓赵蕾蕊的长剑,左掌屈指成抓,抓向唐奇的剑柄。 唐奇和赵蕾蕊双剑同时改变方向,交叉而攻,迷天魂只能缩手,展动腿脚,踢向二人的小腹。二人脚下功夫也是很精,与迷天魂拆了十余招,不分胜负。唐奇长剑斩他脖子,赵蕾蕊削他手腕。 突然迷天魂大袖拂动,于瞬间发出四枚透骨钉,两枚打向唐奇,两枚打向赵蕾蕊,唐奇纵身飞起,两枚透骨钉自他脚底擦过,赵蕾蕊一个跟斗,那两枚透骨钉来势好快,竟从赵蕾蕊的头顶飞过,断了几根秀发。 唐奇见她并未受伤,心下宽松。赵蕾蕊挺剑直刺迷天魂,唐奇剑尖微动,向迷天魂的小腹直刺,二人一上一下,攻他个措手不及,迷天魂玉鹰掌“分庭抗礼”使将开来,寻找敌方空隙,分攻二人剑法疏落之处。 这番在屋顶斗得五十多回合,双方还未分伯仲,这场战斗,端的是武林中较为惊心动魄,也较为斗得时间长的一仗了。迷天魂独斗二人,渐感吃力,心想今日恐怕便要丧身在这两个娃娃手里了,但他手中丝毫不停,玉鹰掌翻动如飞,比刚才玉鹰子的功力着实强了几倍,但对付这双剑合璧,还是远远处了下风。 迷天魂一脚稍微用了力,竟将脚下一方屋瓦破了一个大洞,三人随着屋瓦飞溅之声,从这洞中同时落地,全身都被染上了尘土,但这阻止不了战斗。三人依旧斗得不可开交,剑光闪烁,掌影错乱。 突然,迷天魂左肩中了唐奇一剑,鲜血滚动,四弟子眼见师父受伤,怎能不急,四人飞身来到亭下,一同攻向二人。唐奇和赵蕾蕊连迷天魂都不是对手,哪将这四人放在眼里,二人双剑合璧端的是天衣无缝,所向无敌。 唐奇长剑向博龙子的长剑砍去,双剑相碰之时,火星四溅,声响巨大,二人震得虎口生疼,赵蕾蕊长剑似一条笔直的长蛇雄猛异常地攻击逍遥子和黑白子的胸、腰、腹、颈,专挑要害。 玉鹰子双掌飞舞,拍向唐奇,唐奇单剑挡格,向外轻轻闪过,那博龙子乘机朝赵蕾蕊挥剑击去,这时她无瑕递出长剑,千钧一发之际,唐奇甩开玉鹰子和逍遥子的缠斗,飞身来到其身后,格开长剑,那剑尖反向那黑白子击去,这招“翻云救雨”使得恰到好处。 倘若这剑击中赵蕾蕊,必身受重伤,两人相视一笑,此中情义只有二人心中明白。唐奇复又回身来斗,只见宝剑在手,呼呼转圈,光影流动,来去如风,那迷天魂此时已调息完毕,双掌飞舞,犹如巍峨的泰山突然从唐奇头顶击落,沉沉实实地压将下来…… 第十八章 红颜黯淡花容失(下) 唐奇眼见这双掌犹如晴天霹雳般压向自己头顶,手中长剑不自觉的向上直挑,自从这一月以来和赵蕾蕊在山谷中的练习,武功不知不觉的上进了许多。便当这时,这招正是和赵雷蕊拆招时的惯用之术,这时使来已不如二人和练时的优雅,显得有些生硬,但还是躲过了那道士的硬掌,逼得迷天魂不得不一个翻身,落向战团之外。 此时赵蕾蕊和唐奇已合在一处,四人紧紧围住,毫无空隙。唐奇右手持剑,相斗博龙子和玉鹰子二人,左掌翻飞,身影灵动。赵蕾蕊相斗黑白子和逍遥子二人,黑白子的腿上功夫着实惊人,在危急之时,好几次救得逍遥子的性命,逍遥子拳掌各有所长,二人相互回护,竟与赵蕾蕊打成了平手。 唐奇和赵蕾蕊双斗四人,还得防着迷天魂,已然处了下风。但仗着丹阳剑法的变化无穷,也勉强斗了上百回合。那迷天魂得了弟子的相助,便如虎添翼,再也不怕二人如何威猛,使出平生绝技,五人一同攻击唐奇和赵蕾蕊。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此时唐奇和赵蕾蕊斗的是五个绝顶高手,五人联手,岂能是他们的对手,二人渐感吃力,手上招数已然使尽,被逼退数步。 唐奇长剑圈转,挡开博龙子和黑白子对赵蕾蕊的攻击,玉鹰子双掌已然笼罩过来,唐奇使用原招,剑尖直刺他掌心,玉鹰子只好缩回手掌,逍遥子展动手脚,急攻唐奇。 此时,只见迷天魂犹如一头雄豹快如闪电般向唐奇袭去,唐奇无暇出剑回档,眼见那毒掌便要击向他背部,赵蕾蕊已顾不得多少,便往唐奇身后闪去,只听得“啊”的一声,赵蕾蕊口吐鲜血,随即晕倒,扑在唐奇背上…… 唐奇心中大急,连忙使几个绝招,回过身来抱住赵蕾蕊,唤道:“蕊儿,蕊儿……”只见她口流鲜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不醒人世,唐奇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迷天魂道:“还不就死?”唐奇大怒,执剑大喝道:“狗贼,我与你势不两力,拿命来……”正欲出招,突见不远处一个白衣人影飘飘然而来,身手敏捷,显是高手。 一瞬间便到了茶亭,这白衣大侠一身白色长衫一尘不染,有如神仙下凡,手中一把宝剑闪闪发光,端的是四十多岁,好生俊朗,便是那以“昆仑十八剑”名满江湖的昆仑剑侠葛镇海,他刺杀魏忠贤不成,便欲去相助袁崇焕,却在途中遇到了这事,他堂堂剑侠,怎能不管? 只听得葛镇海不慢不快地道:“你们以多欺少,而且还是以老欺少,好不要脸!”迷天魂道:“呵呵,你又是何人,敢坏我好事,快些报上名来!”葛镇海道:“我便是昆仑剑,莫非你便是一把火烧光唐家庄的迷天魂么?” 那迷天魂听得葛镇海三字,不由得大震,他对昆仑剑还是忌惮三分的。唐奇心下宽松许多,他常听父母提起,对他非常敬重,但此时以无从高兴了,看着躺在怀里的赵蕾蕊,心中好是凄然,便觉得周围都不重要了,一直轻唤赵蕾蕊,手心相对,输运真气,只盼能有起效。 第十九章 苏州三杰如风至(上) 葛镇海道:“你一把火烧了唐家,便欠下了一百多口人命,今日我便杀了你,为武林除害,看招!”说罢,他长剑抖动,使一个剑花,便是“昆仑十八剑”中的起手式“心剑交融”。 凡是使剑均要做到手脚配合,心无旁骛,这起手势便是要将眼神集中于剑尖,但凡高手过招输赢只在一寸间,葛镇海心知这道士武功不弱,不敢轻敌,心下全神贯注于剑尖,大战一触即发。 迷天魂右掌横于胸间,左掌掌缘正对敌手,身战马步,好似金刚站立,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突然他大喝一声,直冲向葛镇海,只见双掌飞舞,剑影流动。 迷天魂的左掌劲劈向葛镇海,葛镇海感到一股熊熊大力直逼向自身,不敢硬接便闪身向左,一个“仙鹤飞渡”轻轻巧巧地移开。 未待定神站住便长剑直攻迷天魂左肋,迷天魂向右闪开又一个急攻横抢到葛镇海面前,右掌便要抓他左肩,葛镇海长剑刺向他掌心,左手便攻他小腹,那迷天魂右掌却是虚招,中途变成食指和拇指夹他长剑,同时左掌翻出攻他面门。 葛镇海心知这招的厉害,也不后退,一个悬崖勒马突兀飞起身,剑尖刺向迷天魂头顶,迷天魂一招不成,心下恼怒,一个纵身长吼,声震山野,气势非凡,这是大金门中非常厉害的招数,叫做“大如来吼”,内功不强的便要被当场震断心脉五脏而死,非常厉害。 葛镇海内功最强固然不会被扰乱心智,那四大弟子跟随师父多年,也有抵御之法,但唐奇内功修为不深,此时已被扰得心神错乱勉强支撑。 葛镇海知道这少年武功不弱,但内功不厚无法抵挡,便出言道:“小兄弟,白云四海无心尘,皎皎空明飘云端”。唐奇心知这是上乘心法,便运起这两句,果然心头大宽,空洞如明,正要出言感谢,但看到二人生死搏斗,不敢出声,生怕打扰葛镇海凝神御敌。 迷天魂大吼声既止,玉鹰掌猛然攻出,声若巨雷,掌力惊人,葛振海长剑挥动不停,将昆仑十八剑使得淋漓尽致,“遥云飞雾”,“天池怪梅”,“雨过天晴”,“山外楼宇”,“阁中帝子”,“幽泉蛟龙”,“泛海浮舟”,“空断天机”,“柳杨雪舞”,“烟斜雾横”,十招接连攻出,连绵不绝。 迷天魂见了如此高招,心下胆怯,心想这昆仑剑果真高强,怪不得江湖上都对他忌惮三分。四弟子见葛振海的剑法,和唐奇的完全不同,但此时迷天魂未落下风,故未上前相助,凝神观看,待师父有难,便要上前夹攻。 唐奇早听闻昆仑十八剑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招,唐颜和水婉月经常提起,说自家的平天剑术虽有一百零八路,但比起昆仑剑,也要稍逊一筹,别看它只有十八剑,但每一剑中又包含了十剑,就等于是一百八十剑,每一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创出来的,这十八剑杀死了武林很多败类,得到江湖人的赞称。 但此时唐奇关心的只有赵蕾蕊的生死,她若死了,自己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对周围的事物视若不见,尽管葛振海和迷天魂斗得不可开交,但对于他,此时最重要的莫过于赵蕾蕊的生死,在古道相遇,在山谷的快乐时光,一同练剑时的情形,一一浮现在眼前,可赵蕾蕊双眼紧闭,一点知觉也没有。 唐奇将自身的真气输入她体内,盼望能有所帮助,但毕竟真气有限,不能源源不断的输给她,心下好生焦急,不知该如何应对。葛振海长剑刺出,一招“黄鸟于飞”,挡住了迷天魂凌厉的掌势。 迷天魂玉鹰掌中“千里江山,万水丛林”使将开来,只见他掌势犹如滔滔江水,万里河山,绵延不绝,接连不断,一会儿攻他左肩,一会儿抓他长剑,一会儿踢他下盘,招式狠辣,气势惊人。 葛振海右手使剑,一招“挥鸿落天”直刷刷向对方天灵盖斩落,左手一招辅招“天外来客”,拍向迷天魂胸口。迷天魂后退几步,双腿齐出,一腿踢他长剑,一腿踢他左掌,连环双腿,鸳鸯同飞。 葛振海飞身直上,似欲冲入云霄,与天比高,在半空中,突然变招,头下脚上,长剑直刺迷天魂头颅,犹如千钧巨岩沉沉实实的压将下来,这是一招“天上下石”,刚才飞上半空那招是江湖人惯用的“飞天成燕”,这两招葛振海同时使来,一气呵成,毫无空隙。 正当长剑触及迷天魂头颅三寸之处,迷天魂双掌拼合,夹住长剑,葛振海在半空之中无处借力,落下地来,长剑仍被他夹住,夹得牢牢地,抽也抽不动,足见他手掌上劲力非凡。 第6节 迷天魂大笑道:“昆仑剑也不过如此!”正欲扭断他长剑,葛振海突然剑身微卷,轻巧地从他手中抽出宝剑。这招看似平常,倘若换了别人,被迷天魂夹住长剑,即使旋转长剑,以他劲力,若想抽出宝剑,实为难事。 这招“翻卷云雾”在常人使来,多半不能使出它的精髓,但葛振海长剑卷动,剑已抽出,足见他在此招上已练得炉火纯青了。迷天魂见他这招虽然平常,但他心知,若想从自己手中夺回兵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葛振海竟然轻巧夺回,自己对他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第二十章 苏州三侠如风至(下) 葛振海一招奏效,随即第二招“风起云涌”刷刷刷接连三剑,攻敌之头,心,腹,要害被他三剑笼罩,迷天魂身形一晃,欺向那边的树林。葛振海紧追不舍,在树林之中,地上落叶成片,葛振海长剑飞舞,迷天魂双掌游动,落叶成蝶,蝶飞乱舞。 二人在树叶飞舞间激斗,好似一段独特的风景,剑气逼人,掌影错落,飞叶蝶舞,空气鸣响。迷天魂大袖飘飘,掌影如雪花飞舞,葛振海身形灵动,剑光闪烁,如同灯点,光芒四溢。 迷天魂飞上树梢,双腿踏在枝桠之间,凝立当处,葛振海相对而立,目光不离,葛振海道:“你不好好在西域呆着,却来我们中原,妄图称霸武林,你以为中原的豪杰能士不存在吗,你杀了如此多的无辜生命,上天也不会容你,今日我便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说罢,长剑飞舞,展开绝顶轻功,飞向迷天魂,一招“空中斩马”,直劈天灵盖,迷天魂侧头避过,右掌探出,“洞中吐舌”使开来,偷袭葛振海的小腹。葛振海单剑回斩,向他掌缘击落。 迷天魂一个跟斗翻身落地,激起一片尘土,葛振海紧随其上,长剑始终不离他周身,这番斗了二百回合,二人复又斗到茶亭外。迷天魂先前肩上吃了一剑,此刻真气外泄,实为痛苦。四弟子见师父性命危在片刻,上前齐攻葛振海。 葛镇海心下着恼:“你这老贼,自己御敌不胜,便又群起而攻,好卑鄙的手段,我葛某也不是被吓大的,生平所遇强敌,数也数不过来,今日难道会栽在你手里吗?且看你有何高招。”心中暗自盘算。 逍遥子拳掌交加,黑白子腿力惊俗,玉鹰子掌似雄鹰,博龙子剑如狂狮飞龙,迷天魂武功精绝,五人齐攻,葛振海剑花飞舞,左掌翻飞,竟将五个绝世的高手独自挡住。 玉鹰子掌力笼罩葛振海的上身,黑白子双腿齐攻他的下盘,博龙子剑尖直逼他的胸口,葛振海于瞬间使出“抱虎环跳”“拦腰对鱼”“背起苍穹”三招精纯剑招,将三人的凌厉攻势尽数消隐。 逍遥子此时双拳打向他太阳穴,迷天魂右掌推向他胸口,葛振海长剑舞动如圆环,将二人的攻势尽数卸下。迷天魂飞身而来,掌劈葛振海头部,葛振海拔地而起,单剑直击他掌心。迷天魂突然掌缘翻转,抓他长剑。 葛振海跃向他后面,单剑斩落,迷天魂顺势前倒,躲过这一剑,四徒弟此时一齐攻到,葛振海使一招“飞兔过河”,在四人头顶飞过,落在他们身后,四人急忙转身,复又来斗。 这番斗了一百回合,葛振海毕竟是一人,独自斗这五大强敌,怎能不落下风,他渐感手中沉重,额头汗豆直落,体力不支。唐奇眼见他有性命之忧,已顾不得赵蕾蕊了,倘若昆仑剑侠就此死了,自己该如何面对?毕竟他是为救他们二人,才与迷天魂一伙动起手的。 长剑已在手,欲要上前相助,便在这时,不远处飞来三个穿青黑色长袍的侠客,只见来的迅速,飘然落地,那三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三十多,还有一人年纪较轻,与唐奇差不多。为首的道:“以多战少,我们兄弟三人最为看不惯了,今天便让我们苏州三杰大战这蛮夷五贼!” 原来这三人便是闻名江湖的苏州三杰,老大“醉里飞剑”白洪天,老二“无霞端剑”苏牧林,老三“天星孤剑”龙潇,他三人是江南苏州有名的侠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武功高强。 但三人中武功最高的却不是白洪天,而是龙潇,此人的天星孤剑堪称武林一绝,相传当年独战北山岗,手刃魔教高手八十八人,却只花了半个时辰,从此闻名江湖,侠名远播。 这白洪天号称“醉里飞剑”,他的剑法便如同喝醉酒一般,全无招式所言,出剑曲曲折折,歪歪斜斜,但往往在不起眼的一剑,却要了对手的性命,这种剑法只他一人会,江湖人称他为“醉里飞剑”,对他尊重无比。 苏牧林的“无霞端剑”,刚柔并济,霞为柔,端为刚,烟斜雾横,霞气飞舞,有时端如寺钟,刚猛异常,实为江湖上剑法的典范,诸多名家皆仿自他的无霞端剑,创出了不少变化。这无霞端剑在江湖上名气很盛,人人畏惧。 第二十一章 剑气长虹斗煞星(上) 白洪天和苏牧林武功不分伯仲,这些年来三人闯荡江湖,杀了不少贪官污吏,更是名声大震,若是提到苏州三杰,江湖人无不竖起大拇指,都称赞他们救人济世,锄奸扶弱,实为天下习武之人的榜样。 唐奇见三人到来,知他三人武功高强,便只顾替赵蕾蕊运功疗伤,只见赵蕾蕊脸上已不再如先前那般苍白,渐恢红润,唐奇心下大喜,手中更加加紧运功,只盼她快些醒转,若是她就此死去,自己真不知会如何伤心。 龙潇道:“这位可是昆仑剑侠葛大侠吗?”葛振海连使几个绝招,跳出战团,答道:“正是,三位快些下手,此人便是放火烧了唐家庄的迷天魂,他残害武林,人人不齿,我正好与三位共同锄奸,为江湖死去的众多好汉报仇!” 苏牧林道:“这恶贼,妄图统领江湖,称霸武林。葛大侠,我们今日便一同杀了他们,为死去的江湖豪杰报得大仇。”于是三人提剑加入战团。 只见白洪天犹如喝醉酒一般,一把长剑使得歪歪斜斜,全然不似武学大师,这剑法古怪至极迷天魂从所未见,自然很是惊奇,心想:“天下哪有这般剑法,我须吓吓他锐气。” 说罢,左掌探他脑门,右掌集齐内力攻他左肋,待到中途,突然变掌为拳,斜下方直击小腹,白洪天却也不回剑护身反而将剑削相对方脖颈,逼得他收拳后退,迷天魂心下暗惊:“此人功夫了得,竟然从我这招‘暗渡陈仓’中轻轻巧巧地闪过。” 白洪天心下也是大惊,方才这招正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幸而迷天魂即时收拳,二人才免受内伤。迷天魂被白洪天的奇妙剑法吸引,竟不知对方招式平平,却以为白洪天剑法精妙。 白洪天突然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随着语声,他便似喝醉的舞女,手中长剑回环往复,左右摇摆,头颈伸得老长,便似在张望,又如梦见自己穿着战衣,持着宝剑,在听侯号角的响起,冲入敌阵,驰骋沙场。 葛振海此时得白洪天相助,已渐渐处了上风,将昆仑十八剑从头到尾一一使完,剑似飞花,人如轻燕。葛振海“梦里飞花”“江南飞雪”“大漠孤烟”“华山九松”四招剑法于瞬间使出,配合着白洪天的“醉里飞剑”,合斗迷天魂。 苏牧林使开“无霞端剑”,单斗博龙子和逍遥子二人。只见他长剑抖动如飞,一剑快似一剑,一招连着一招,无所空隙。苏牧林右手长剑递向博龙子击来的长剑,剑身相撞,发出叮当之声,清脆入耳。左掌和逍遥子对了一掌,暗觉对方的内力相对自己而言,稍逊一筹,信心倍增。 苏牧林这路“无霞端剑”讲究刚柔并济,只见他使出“杨槐直上”“钟灵顶天”“江枫渔火”“陌路同舟”四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苏牧林长剑圈转,直击逍遥子小腹要害之穴,逍遥子侧身让过,使一招“凤舞九天”,双掌飞舞,笼罩敌方剑势,令他攻不得自己周身要害。 博龙子剑尖抖动,使开“龙狮飞斗”“狂狮仙云”两招,与苏牧林斗得不分上下。苏牧林此时剑到中途,突然返回,使出“太极圆环”那招,只见他眼如星辰,剑如柳枝,回环游动,将这招太极圆环运用的如见真仙,将当年张三丰的招式演绎的一分不差。 博龙子和逍遥子见到这招“太极圆环”,想起了唐奇先前使过的那招,遂用老招和他相斗,却未想到苏牧林这招太极圆环虽也出自武当派的太极剑,但其中的变化因人而异,经他细心揣摩推敲,已增加了不少新的招式,与陈若英的丹阳剑虽是同招,却未必同式。 二人见他招式陡变,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自身功力颇厚,避过几招很辣的招式,未得受伤。二人还是一攻一守,互相攻防,勉强战得数十回合,已然满头大汗,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落下。 龙潇使开“天星孤剑”,龙潇这套天星孤剑乃是他在黄山一个深谷之中,仰望天空,繁星点点,便从几个星宿之中悟出了这套奇妙剑法,正好自己一人独处深谷,便觉凄楚,于是便命名为“天星孤剑”,这套剑法讲究进退自然,攻防相济,呼应天上天蝎、北斗、天狼三大星座,变幻莫测。 只见他使动长剑,相斗黑白子和玉鹰子二人,这二人一个掌力惊人,一个腿法超凡。龙潇一剑两招,“天狼奔月”“北斗生光”,逼开二人,令他们后退了几步,随即“风云流动”“天鹿角鹰”“飞马平天”“逐月蝎飞”四招连环攻出,令对手难以招架,接连后退。 玉鹰子突然飞身而起,舞动双掌,拍向龙潇,黑白子同时飞身而起,双腿飞舞,连环鸳鸯腿,直踢龙潇。龙潇剑影流动,“飞花雪月”“龙吟剑啸”“水到渠成”“春山无烟”四招接连攻出,将这双腿双掌一一避开。 白洪天和葛振海共斗迷天魂,已然拆了百余来招,白洪天使使眼色,让龙潇前来相斗,兄弟三人闯荡多年,自然心意相通,龙潇便知大哥有意让他杀了迷天魂,就撇下正在相斗的玉鹰子和黑白子,来战迷天魂。 龙潇与迷天魂战到一处,均觉对方功力浑厚,不相伯仲。龙潇的天星孤剑使将出来,便如风驰电掣,一剑快似一剑,一会儿攻他下盘一会儿攻其胸口,一会儿横削一会儿竖劈。 迷天魂双掌交相挥舞,便如雪花错落,大鹏展翅,久战不下,迷天魂大袖飞舞,使出独门秘技“袖断乾坤”,只见他长袖犹如两片鹰翅,飘忽不定,上下飞舞,左右相击。 第二十二章 剑气长虹斗煞星(下) 葛振海使开一招“直捣黄龙”,将迷天魂的左袖削去半截,又使一招“落霞孤鹜”,将他的右边大袖也已削去。龙潇长剑直刺他胸口,迷天魂后跃一步,随即发掌,“弄断乾坤”,“虎落平阳”分攻二人剑法疏落之处。 龙潇“奇花飞舞”“斗击苍穹”“笑里藏刀”三招攻出,一招攻他左肩,一招攻他脖颈,一招刺他下盘膝关节,葛振海单剑飞动,虎虎生风,“千里见珊瑚”“晨若下流星”“茫茫烟雾人”“空谷回佳音”,四招一气呵成,专攻迷天魂要害。 白洪天长剑飞舞,身如醉人,剑似流星,醉里飞剑一招一招试演开来,将玉鹰子和黑白子逼到角落处,玉鹰子和黑白子见到如此醉剑,大为诧异,额头汗如黄豆,但也阻止不住白洪天的滔滔攻势。 白洪天“舒云斜飞落红日”、“孤鹜齐飞进江南”、“飞龙在天引凤凰”三招连环攻出,逼得玉鹰子和黑白子迭连叫苦,掌影翻飞,腿脚齐攻,也难敌他凌厉非凡的剑招。 玉鹰子使一招“鹰击长空”,双掌犹如雄鹰展翅般挥向白洪天,声若巨雷,势若瀑布倾泻而下,黑白子使一招“鲤鱼跃龙门”,双腿齐刷刷地踢向白洪天的眼睛,欲要踢瞎他的双眼。 白洪天剑尖微卷,向拍来的双掌击去,左掌画一个圆圈,使一招“连犊使耕”,缠卷着向黑白子的两腿缠去,只见他左掌微动,已然抓住他的右腿,向左一撩,黑白子身不由主的跌向外围。 苏牧林独斗二人,只见他长剑抖动如云,剑尖闪烁,使人眼花撩乱,将这无霞端剑使得淋漓尽致,风雨不透。博龙子的狂狮龙象剑犹如疯狂的雄狮,犹如天上的巨龙,狂狮咆哮,巨龙卷天,气势非凡。 逍遥子使出一招“悬空打牛”,只见他脊背弯曲,背若宝弓,双拳于一瞬间挥出,分击苏牧林的左右两肋,欲要将他的肋骨根根打断。苏牧林使一招“灌顶飞龙”,轻巧避开他狠辣的攻击,退开数步,持剑凝立。 苏牧林仗剑又攻,“日见孤峰水上浮”“心随湖水共悠悠”“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连环四招,刚柔并济,打得二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连连后退。 葛振海和龙潇同战迷天魂,轻轻巧巧,剑法不乱。一个使昆仑十八剑,一个使天星孤剑,葛振海“漠漠轻寒上小楼”“小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无招连环,取的是一首浣溪沙中的诗句,以幻化成攻敌的招式。 龙潇“胡马嘶风”“断桥残雪”“彤云吐雾”“古木连空”“秋波梦雨”“雾浓星斗”“霜天难晓”“一竿残照”“薄雨收寒”“烟横水漫”十招接连攻出,迫得迷天魂难以招架,暗暗叫苦。 白洪天独战玉鹰子和黑白子,以醉剑之势,攻其对方之不明所以,二人皆落下风。苏牧林以无霞端剑独斗博龙子和逍遥子二人,剑影流动,身影凌快,占尽上风。 又斗得百余来回,那迷天魂便觉吃力,手掌挥动已不似先前快速,渐渐慢了下来,显然已是内力消耗太大,先前与唐奇相斗,又与葛振海拆招,现在龙潇这样的大高手,也向他攻击,他的内力毕竟有限,不能源源不断的供应,汗流浃背。 剑光闪烁,剑影灵动,掌影翻飞,掌中生风,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厅厅当当,宝剑夹着空气,空气夹着掌影,掌影夹着身形,甚是激烈。唐奇却如两耳不闻似的,一心给赵蕾蕊输运真气,双掌相抵,互生感应,赵蕾蕊脸上红润更甚,显然已无大碍,却不见醒转,唐奇既是欣喜又是担忧。 龙潇长剑抖动处,已然幻化成一团烟雾,不知剑指何方,葛振海剑如飞蝗,已然幻化成一缕青烟,不知烟向何处。迷天魂被这凌厉的剑势逼住,心下暗惊,额头虚汗生出,显然已落下风。 只听得他大声道:“今日暂且放了你们,日后再来算帐。”迷天魂虽已大败,仍不愿在口头上认输。一挥手,四人皆跳出战圈,迷天魂足不点地般逃之夭夭,片刻间师徒五人便已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二十三章 丛林医仙三难关(上) 那迷天魂逃后,余人兀自心惊肉跳,暗赞他武功高强。葛镇海拱手施礼,感激三杰救命之恩,三杰也恭身见礼。葛镇海走到唐奇面前道:“这位小兄弟,不知尊姓?”唐奇站起身来,抱拳道:“在下唐奇,多谢四位前辈救命之恩!”说罢便欲俯身磕头。 葛振海急忙搀扶,他在江湖数十年,阅历甚深,早听闻唐家庄唐颜有个儿子唐奇,现在见到他未被迷天魂害死,着实高兴,道:“好啊,唐家庄后人还在!唐公子敢于向迷天魂挑战,这份胆气足见将来能够建立一份基业,重振唐家庄的威名!” 白洪天三人也脸露微笑,为这位有侠义之心的少年公子敬佩,又为唐家“平天剑术”并未失传而高兴。葛振海见到唐奇身边的赵蕾蕊,见她昏迷不醒,早料到她被迷天魂打伤,道:“唐少侠,这位姑娘伤势严重,可否容我把脉?” 唐奇双目凝视着他,便似来了救星一般,忙道:“葛前辈快些把脉!若能救得蕊儿性命,我感激不尽!”葛镇海俯身搭脉,用食中二指搭在赵蕾蕊手腕上,开始把脉,只见他双目凝闭,探寻她的脉象,在右腕把过脉后,又在左腕把脉。 三杰站在一旁,凝神观察,只见葛镇海脸露忧色,许久才道:“奇哉奇哉,这姑娘明明心脉已断,却全身有股热流,莫非是公子将自身的内力传入她体内,才致如此?” 思索片刻续道:“若不即早医治,恐怕情况更坏,杭州城有座松山,其间住有一名医术精到之人,这姑娘身受重创,天下恐怕只此一人可以相救了!可是他脾气古怪得很,要求他治病,困难得很啊,必须答应他三件事,否则便不治……这该如何是好啊?” 唐奇脸现希望之色,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的,谁能忍受自己心爱之人离他而去?让他忍受之后的孤独与寂寞?唐奇道:“我一定要救得蕊儿,便是要我做十件一百件,我也会答应。”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白洪天道:“少侠可知这三件事极为难办,或赴西域,或赴大漠,或攀高山,有好多江湖侠客皆因为救同伴而甘愿远赴他方,甚至死了。” 唐奇眼无异色,道:“纵然是死,只要能救蕊儿,有何不敢?”四人听此言语,不觉暗自钦佩。苏牧林道:“少侠重情重义,真不愧为唐家庄的人!昔日我一位朋友也受过重伤,承蒙青松岭中医仙王若离相救,才保住了性命。我先告诉少侠,这三件事其一和武功有关,其二和治病有关,其三,则谁也猜不着究竟是哪件事,希望对少侠此去有所帮助。” 唐奇非常感激他的提醒,作揖道:“多谢前辈提醒,我这就去杭州,求医仙治病!”龙潇道:“唐兄情深意重,让我心折,我便同你一道去见王医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龙潇和唐奇差不多年纪,也是英俊潇洒。唐奇听他称自己为‘唐兄’,连忙道:“这怎么敢当?”龙潇道:“我龙潇在三杰中排行老三,最为不拘陈法,什么前辈晚辈的,这些都是客套话,我们年纪相仿,互相称为兄弟,那再好不过了。” 唐奇见他不拘小节,甚为佩服,他话已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便推搪,便道:“龙兄超凡脱俗,小弟喜欢得紧,那我在此先谢过了,这路上还要请龙兄多多关照了!” 白洪天道:“三弟陪同唐少侠去青松岭,我和二弟要去相助袁大人,共抗清兵,葛大侠要往何处?”葛振海道:“我和你们一同到山海关,在沙场上杀敌报国,将满清鞑子赶出中原!”计划已定,唐奇背着赵蕾蕊,和龙潇同往青松岭,苏牧林三人便奔赴山海关。 龙潇带着唐奇二人来到青松岭下,但见山上青松密布,一片绿海。缓步上山,呼吸这山中清新之气,不觉神清气爽。行到一处,峰回路转,隐隐约约传来水流拍石之声,甚是清脆,循声走去,不一会儿,只见一条瀑布倾泻而下,水流湍急,水声洪大,下面是一个浅潭,水甚为清澈,潭底乱石清晰可见,水泻入潭,溅起蒙蒙水雾。 龙潇道:“唐兄,这山中竟有如此佳境,这泉水甚为清澈,快些让赵姑娘解渴。”唐奇道:“龙兄想得真周到。”随即将赵蕾蕊背到潭水近处,轻轻放下,此时也无乘水之器,便双手当了器皿,捧了清水来给赵蕾蕊喝。 这样捧了几次,赵蕾蕊微微张口道:“奇哥,奇哥,你不要死,要死我死好了,奇哥,不要走……”显然是做了恶梦。唐奇柔声安慰道:“蕊儿,我没死,我们都不会死的,我们还要在山谷中呢,那里蓝天白云,菊花满谷,鸟语花香,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在那儿快乐的生活!” 赵蕾蕊好似到了山谷里一般,感受着谷中的温馨,已然平静多了,就在此时,突然从山崖上扑下四人。那四人各持长剑,但剑尖同指向唐奇,显然其目标只唐奇一人,唐奇拔出宝剑,抢步出去,刹那间连使四个杀招,每招直逼一人,招招致命。 第二十四章 丛林医仙三难关(下) 他本心中难受,现在突然间杀出四人来,怎能不怒?况且赵蕾蕊伤势严重,亟待治疗,不能耽搁,所以他一出手便是平天剑术的精要之招,龙潇站在一旁,见其剑法精妙,暗叫一声好,却不上前相助,似乎有意让唐奇展示剑法。 唐奇长剑一个环绕转身,剑尖在四人胸口划出一道弧线,一招连击四人,甚为厉害,那四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若剑尖再进寸许,自己性命不保,暗道对方剑法高明。 唐奇手中长剑突然脱手,向上飞出,他左手化为掌,右手化为拳,掌击左方那人的头部,拳击右方那人的左肋,收拳,长剑正好落在右手,剑尖抖动处,化为浮云,横劈剩下两人。 这三招一气呵成,毫无空隙,对方避无可避,但听得“啊”“啊哟”几声惨叫,一人眼圈被打黑,一人左肋脱臼,两人胸口出现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龙潇暗赞唐奇武功精妙,就在此时,山谷中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似小孩的无拘无束,又似恶人的奸猾阴森,声音中竟夹杂着两种音调,使人不寒而栗。 只听得那人大声叫道:“四个小毛贼,我饶你们性命,你们却还敢在这胡作非为,当真糊涂透顶,全不把我王若离放在眼里,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只见一个满头白发,满嘴白须,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全身雪白,就像一个仙人一般,笑吟吟纵身跃下,在四人中间左扑右闪,也看不出他使的究竟是何招数。 那四人原是迷天魂派来刺杀王若离的,迷天魂探得医仙王若离不但医术过人而且武功甚杂,心知留下必阻统一大业,遂起了杀念,遂派这四人到这青松岭会会这王医仙,不料这四人刚踏入青松岭便被王若离发觉,受了他好多折辱,弄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甚是狼狈。 四人怎能甘心受辱,遂埋伏在密林深处,只待王若离出现便攻他个措手不及,一雪耻辱,不料却来了龙潇一干人,心中怒火难平遂与唐奇动上了手,哪知这少年武功着实不凡,暗暗吃惊。 这下又引得王若离出现,心中自是又惊又怒,满腔怨愤于瞬间发泄出来,四人也不管身上的伤,竟如疯狗般提兵器乱舞乱挥,口中大骂不止,只见那王若离在四人垓心轻飘来去。 王若离一会儿拍他头,一会儿又击打其中一人的肋骨,一会儿双拳直击头骨,一会儿跃向一人身后,在他后面搔痒,一会儿抓住一人的手腕,左右摇摆。突然于倏忽之间接连点中四人大穴,四人同时倒地,口中乱叫。 但见那四人姿势各异,一人趴在地上,一人四脚朝天,一人半蹲着身子,一人斜卧地上,饶是龙潇这等高手也未瞧出王若离如何制敌于一瞬之间,如何令这四人姿态不一地倒地。 唐奇看得惊呆,自觉这老前辈的武功高出自己何止一倍,他一手护着赵蕾蕊,一手持着宝剑,生怕四人狗急跳墙,对她不利。 第7节 王若离活蹦乱跳,犹如三岁小孩,笑嘻嘻地问道:“你们这四个龟孙子到底服是不服?”那四人哪敢再有怨言,连连称赞道:“老前辈武功高强,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再不敢冒犯你老人家,盼老前辈留我们几条性命。” 王若离挥挥手,笑道:“回去告诉姓迷的,别再来打我的主意,倘若他亲自前来我也不怕,快去吧!”那四人连滚带爬,一溜烟的逃得无影无踪。 王若离回转身来,瞧着脸色苍白躺在地下的赵蕾蕊,大喜道:“哈哈,又有生意做了!小兄弟,你肯定已经知道我王若离的规矩了,你若答应我三件事情,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媳妇!” 他阅历甚深,虽然身居青松岭,但对江湖之事了然于胸,前来求医救人的,他也看得多了,对人情世故一看便知,他见唐奇对赵蕾蕊的这份爱护,已然知他二人关系密切。 唐奇跪下磕头道:“多谢老前辈,便是十件一百件我也答应,请老前辈直言。”王若离道:“好好好,第一件事情便是把你的武功传我,老头子我最爱习武,第二件第三件嘛,等我想好了再说。” 唐奇为救赵蕾蕊也顾不得许多,随口答应了。龙潇站在一旁道:“前辈是高人,这第二第三件事情可不能违背江湖道义。”他毕竟阅历甚深,生怕王若离会叫唐奇做有违江湖道义之事。 第二十五章 怪人怪事入深谷(上) 王若离转过头来,道:“我从不干有违江湖道义之事!”说罢,回头朝赵蕾蕊走去,凝神细看,突然脸现忧色,道:“咦,她中得是七重寒冰掌,可是这套神功早在百年前便已失传,想不到现今还有人会此掌法,奇怪奇怪!” 唐奇道:“打伤蕊儿的是迷天魂,他竟然会这种江湖失传的神技,啊,难道当年害死他父母的就是他?”王若离道:“迷天魂是西域大金刚门人,相传这七重寒冰掌传自西域,他会此掌法倒也不足为怪!但你怎么说他害死了这小姑娘的父母?” 唐奇道:“她小时候被人用寒冰掌打伤了,父母也被那恶人杀死,幸好她师父路过,救得她的性命,但从此,每当月圆之夜,蕊儿体内的寒毒便会发作!”王若离道:“这普通的寒冰掌一年发作一次,但七重寒冰掌每月发作一次,每月十五,体内的寒毒便会被唤醒,身体寒冷异常,痛苦难当,比平常的寒冰掌厉害数倍!” 顿了顿王若离又道:“这寒冰掌的厉害之处,便在于一旦发作全身寒冷异常,久而久之,便忍受不住其中的痛苦,自杀而死,许多人中了这寒冰掌,在平常毫无异常,便像常人一般,一旦发作,比死还难受,丧命在这寒冰掌手中的江湖人不计其数!” 接着捏了把胡须,又道:“可我王医仙治病以来从未治过此病,看来今日这金字招牌便要毁了。这套七重寒冰掌法以狠辣阴毒著称,中此掌者起初十二个时辰昏迷不醒,而后第一个月圆之夜寒毒发作,生不如死,遭受无穷折磨,犹如断魂一般。此后每当月圆时,一次比一次痛苦。她十几年前受的掌力肯定也是这七重寒冰掌,这恶人必定是迷天魂了!” 唐奇听他如此说,也觉多年前杀害她父母打伤她的恶人便是迷天魂无疑了。心中暗下决心,要杀了此人,为蕊儿报仇,为爹娘报仇,为死在他手里千千万万的江湖豪杰报仇。 唐奇和龙潇都大为震惊,暗道这种掌法果然阴毒,倘非亲耳听到,绝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武功,这七重寒冰掌的威力着实吓人,害人不浅。龙潇道:“赵姑娘中了这种掌法,肯定难受死了,这十几年来受了很多痛苦,还望王医仙施以援手,救她性命。” 王若离皱眉道:“我王若离一生行医,治病无数,但从未治过此病,虽对这病状有所了解,但能不能治好,实无多大把握。不过小兄弟也不要担心,想我王若离一生行医,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也治过不少垂死之人。待我翻阅医书,寻找治愈之术,定能让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站在你面前!” 唐奇道:“多谢前辈,前辈人称医仙,医术精湛,定能想到办法,救她性命的。”王若离又走到唐奇身旁转了几圈,口中不住赞道:“很好,很好,小兄弟骨骼新奇,果是练武奇才,等我治好了她,你可愿意留在这儿陪我几天,以解我寂寞?” 唐奇道:“这可也是三件事之一?”王若离笑道:“你算盘打得倒精,好,好,就算是一件,还有一件你可愿现在就做?” 唐奇一口道:“前辈吩咐之事我定赴汤蹈火!”王若离笑道:“很好。”说罢突然窜到唐奇面前,举掌拍出,唐奇万料不到眼前这人竟然喜怒无常,做事古怪之极,连忙后退几步,却不料王若离速度之快,绝非人力所及,掌风中带有一股黏力,竟使得自己不由自主的黏将上去,无所闪避,被他的怪掌带到,身子飞起,直落下悬崖。 龙潇站在一旁,本想上来相救,却苦于王若离身法奇快,待其反应过来,唐奇已经身落悬崖,只听得“啊……”的惨呼声传上来,随着山中回声,起先甚为响亮而后渐渐隐没,想必他已深坠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龙潇怒道:“前辈为何下此毒手?”说罢便扑身而上欲要和他拼命。王若离笑道:“你且末急,我将他打落悬崖正是第三件事。” 龙潇满脸疑惑道:“这哪里是第三件事,你将他打落悬崖,必定粉身碎骨了,哪里还有命在?”王若离解释道:“不会不会,我将他打落深谷,对他未必是件坏事,不但死不了,等他上来时,必定武功大增。” 龙潇眼睛直瞪得圆圆的,道:“武功大增?莫非深谷下住着哪位前辈高人?”王若离故意卖了个关子,微笑道:“这个我暂且不能告知你,其中原因你日后自然会明白,现下这小姑娘伤势甚重,得赶紧治疗,不能耽搁,不然等他上来时,见到的是她的尸身,我这招牌岂不毁了?” 龙潇虽有诸多疑问,但想他既如此说,况且他是医仙,不会无缘无故害他性命,其中必有用意,也就不便追问,便背着赵蕾蕊,随同王若离徐徐上山,山中溪水之声不绝于耳,偶尔传来鸟兽的嘶鸣,空气甚为清新,龙潇本是习武之人,身上真气充沛,即便背着一人,也是虎豹般疾驰。 不一会儿,便已到了王若离的屋舍之外。龙潇虽也久闻医仙大名,但却从未来到此处,现在看到此处屋舍,对王若离不禁生出无穷的敬意。 但见三所竹屋呈现在眼前,三所竹屋都是绿竹搭成,绿的屋顶,绿的墙,绿的窗,与这山中绿色互相映衬,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三所竹屋排成一排每所前面种着一棵银杏树,树上结满杏果。 王若离推开中间的一扇门,龙潇跟随进去,但见屋舍之内摆放着一张绿竹制成的床,王若离吩咐将赵蕾蕊放在此床之上,龙潇依言放下。环顾四周,床头旁摆放着一张竹制的八仙桌,桌上摆着茶壶碗筷之类的用具,桌子相对处开有一扇小窗,单此一扇,就令这满屋光明。 王若离步入左边一间竹屋,但见里面一张书架上摆满古往今来的医书,甚是繁杂,有《本草纲目》《黄帝内经》等,龙潇见了暗暗佩服这位医仙果真学富五车,不是徒有虚名。 又步入右边一间,这间乃是卧室,但里方竟也分为了两间,里面一间是睡觉之用,外面这间却是药草满屋,正中摆放着一只火炉作煎药之用,龙潇对这位神医更加佩服,竟在睡室之内摆满了药草,时刻关心煎药过程,足见他谨慎。 第二十六章 怪人怪事入深谷(下) 王若离道:“我瞧这姑娘脸色红润,定是刚才那小兄弟将自身真气输入到她体内了,小姑娘此时并无大碍,但到真气散尽之时,体内寒毒必定会发作,我先煎些药让她服下,暂时镇住她体内的寒毒,待我翻阅医书,寻找治愈之术。” 龙潇道:“前辈一定能找到方法的!”王若离挑了些药草,放到药炉里煎,随着热气滚滚,一会儿药已煎好了,便叫龙潇一起到房中喂药。二人步入赵蕾蕊躺着的那间房,王若离道:“你先喂她吃药,我去找找医书。” 将药碗递到龙潇手中,转身走出屋外,屋内只留下龙潇和赵蕾蕊二人。龙潇将赵蕾蕊坐起,一手拿着布一手拿着药,缓缓地喂她喝药,有时药水流出口,便用手中的白色纱布擦拭干净,非常细腻妥帖。 待他喂完药,缓缓地将赵蕾蕊扶下,正要盖上被子,突然赵蕾蕊的右手紧紧抓住他的右手,口中喃喃道:“奇哥,奇哥,我们不要死,我们要一同去看天山的雪,去看华山的松,去看济南的趵突泉,去登黄鹤楼,滕王阁,去看大海……” 声音说得很低,但很清晰,龙潇被她紧紧抓住,不忍强自抽出手,只好听她说,任由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右手,龙潇听她在昏迷时也想着这些,料想唐奇和她感情很好,真羡慕唐奇能有如此佳偶,转想自己还未有佳人倾心,有股莫名的凄凉。 此时凝视着赵蕾蕊的脸,只见她淡淡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樱唇,白皙的肌肤,容貌极美,美若天仙,不由得看得呆了,心想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与唐奇这般少年英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偶佳成,实是一桩美事。 赵蕾蕊仍然抓着他的手,迷迷糊糊的说道:“奇哥,我们要生很多的孩子,我们一起教他们武功,生活在深谷中,无人打扰,就我们一家人,一起嬉戏在山菊中,一起在深山之中打猎,一起……” 龙潇从她的话语中知晓,这山谷中的生活,定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美好日子,看着她迷迷糊糊地说话,脸颊上被微风吹起几根秀发,显得更加美丽,让人如痴如醉,他正要去撩开这几缕长发,突然想到自己怎能乘人之危,占她便宜,况且这样一个美貌绝伦的天仙,怎能容自己有一点的轻薄? 此是赵蕾蕊已然平静多了,龙潇缓缓从她的纤纤素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将她的白嫩的手放入被中,轻轻盖好被子,转身出屋,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轻笑,他知这笑声定是王若离发出,刚才的举动难道全被他看去了?幸好自己未做轻薄之举。 开门,走出屋外,果然王若离直挺挺地站在屋外,脸上还带着笑容,龙潇道:“王前辈,刚才……”王若离微笑道:“你的艳福不浅啊!”龙潇道:“前辈怎么如此说话?赵姑娘和唐兄情爱深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怎能,怎能……” 王若离道:“怎能什么?怎能夺人所爱是吧?”龙潇道:“前辈知道就好,赵姑娘美若天仙,我怎能配得上她?”王若离干咳一声,笑道:“这是借口,如此美貌的女子,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倘若我王某再年轻几岁,恐怕会做出……” 龙潇明白他的话意,王若离又道:“你若喜欢她,老头子可以给你做媒。”龙潇觉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赶忙道:“前辈若再说如此言语,我……我立刻就走!”王若离撇开话题,道:“我已找到了治愈之法。”龙潇高兴道:“真的吗?”王若离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看你,听到能够治好她,看你高兴的样,明明是喜欢上她了,还不承认?” 龙潇道:“前辈就不要说笑了,快讲讲如何治好她?有什么法子?”王若离道:“这七重寒冰掌属阴,常人只懂得以阳克阴,或者以阴克阳,从来没有人尝试以阳克阳,或者以阴克阴,认为以阳克阳会使阳气更盛,以阴克阴会使阴气更盛,我找遍医书,唯有一种方法,以阴克阴!” 龙潇道:“以阴克阴?”王若离道:“对,以阴克阴,我找到了七种生长在阴寒之地的药草,将它们混合在一起,调成汤药,喂她服下,相信会有起色。”龙潇道:“前辈真是高人!”王若离道:“什么高人不高人,天下人为一家,并无高低之分,贵贱之别,都是凡人,可是非要有帝王将相,战火争斗,这让天下的百姓受苦的很啊!” 龙潇听他这番话语,对他更起敬佩,想不到一个医仙竟有如此大气魄大胸襟,为天下百姓着想。若天下并无帝王,也无将相,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人人都生活在一个安静和平的世界,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永为一家,那该多好! 王若离道:“这七种药草极为难找,一般人只能找到其中的一两种,能够找齐这七种阴寒之药草,实为难事,幸好我王若离找齐了。”龙潇道:“前辈能够找齐它们,真是一件幸事,赵姑娘这下有救了!”说罢脸露喜色。 王若离道:“我们先去煎药!”二人进入右边的竹屋,王若离从众多的药草中,挑出这七种药草,在药炉中加满水,将药草放入炉中,开始生火,叫龙潇看着火炉。 龙潇用扇子在风口中轻轻摇动,炉中的火焰缓缓茂盛起来。此时的龙潇已然喜欢上了赵蕾蕊,面对她的容颜,听到她的音色,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了,但龙潇知道赵蕾蕊喜欢的人是唐奇,他只会默默地为她煎药,喂她喝药,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平安无事,自己才放心。他就默默地煎药。 此后,王若离便白天翻阅医书,晚上研制药草,与龙潇同睡,龙潇帮着做些煎药之事,煎好了就喂赵蕾蕊喝,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喝完…… 第二十七章 深洞遗骸透怪异(上) 坠落深谷的唐奇身子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之上。悠悠醒转,睁开朦胧的双眼,环顾四周,只见这山谷竟然是四面高山,堪堪似个天井,唯一的出口便是爬上山,或者需要绝顶的轻功,才能上山。 这四周的山上都是青翠的松树,显然这深谷是青松岭的一个深谷腹地,满山的青松郁郁葱葱,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满山的绿浪,在山风的吹拂下,成了一道别样的风致。 这个深谷中除了满地的绿草,别无他物,好像是有人专门种了这片绿草,等待唐奇的落下,这种绿草非一般的草,摸上去绵绵的,柔柔的,唐奇躺在上面,有说不出的舒服,就像躺在一张天然的床上。 他又气又怒,心道:“这老前辈可当真是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无缘无故便一掌将我打落悬崖,实在可恨,蕊儿现在独自一人在上面,倘若醒了,她一定担心死我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救得蕊儿性命?倘若真能救得蕊儿的性命,他也不枉江湖人称他为医仙了。倘若救不得,可怜的蕊儿,我……我定要杀了迷天魂,为你报仇!” 但转念又想:“这既是他的第三件事,必然有所用意,说不定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我还是四下看看,发现什么也未可知。”于是提气站起,暗暗运气,发现真气未散,内力充沛,全无受伤之状,顿时想到刚才王若离在攻击自己时,似乎有一股力量输入自己体内,难道是他有意如此?让我下得山崖,但他为何不自己下来呢?此时唐奇对王若离的怒意便已减了六分。 唐奇四下察看,发现除了这一片草地之外,并无奇怪之处,心下气馁,正在这时,空中孤雁飞过,发出一声凄凉的鸣叫,唐奇思及现下的处境,不觉担忧起来,想到自己若永远无法走出这山谷,留下赵蕾蕊孤身一人,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继续向前走,便在此时,突然隐约发现对面山脚似有一洞,他精神倍增,冲将过去,就像是在沙漠里饥渴的人遇到绿洲一样。但见那山脚之下果真有一山洞,掩映在杂草之间,唐奇面露喜色,扒开枯萎的杂草,一洞赫然展现在眼前,心下惊喜,便怀着好奇之心缓步入内。 可里面竟是一堵石墙,厚厚的石墙,唐奇沿着墙壁敲打,但里面并无回声,足见这堵墙厚实无比。唐奇心下失望,这堵墙顿时阻断了他的希望,本拟找到了这山洞,在洞中便能够找到一些线索,谁知道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堵厚厚的石墙,这让唐奇一下子坠入了深渊,希望破空。 但转念又想:“这山身之内竟会有如此石墙,岂不怪哉,倘若是天然的,哪有这番巧?是了,这道石墙肯定是一道石门,周围一定有机关,建造这石墙之人花了不少心思,才能在这洞中建造如此高的石门。这洞中定是住着某位前辈高人,或者是聚集金银财宝之地,又或许是一间墓室……” 想到这,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想到这山洞中的情形,跟自己能否再见到赵蕾蕊大有关系,顿时又恢复了信心,倘若能够从中得到一些线索,找到上山的方法,再见到自己心爱的蕊儿,这番奇遇真是值了。 唐奇四下摸索,突然在左边石壁上摸到一个圆孔,用小指深入其中,只觉里面一个物体渐渐深陷进去,不一会儿,便听见轰隆的巨响,前面的石壁缓缓向上开启,现出一条秘道,两壁石灯自主燃起,就好似有人操控一般。 唐奇望向里面,虽然秘道已被点亮,但一望望不到尽头,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玄机,或许是机关,或许是暗器,又或许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虚惊一场,唐奇横剑在胸,战战兢兢地走入秘道。 唐奇正跨入秘道之时,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个圆圆的物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将出来,唐奇大惊,暗道:“不好,这里果真有暗器!” 急忙一个飞身,跃入半空,那物事竟在他脚底擦边而过,落在洞口。唐奇心下宽松,暗想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早已丧命在这暗器下了。 唐奇转身出洞,发现这“暗器”哪里是暗器,原来是块石头,圆圆的,滑滑的,亮亮的,上面似有许多字。唐奇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拾起那石头,仔细观察,这块圆石就犹如手工制成,圆得透彻,但却是块天然的顽石,是人无法制成的。 只见上面写道:“大唐末年,朝廷昏庸,朝廷奸臣当道,霍乱朝纲,使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为推翻如此苛捐杂税的朝廷,许多将士牺牲,吾见到如此惨烈的情形,不忍百姓遭受欺凌,遂率一支义军,开始了推翻大唐统治的征程。 吾先后救得八州三十县的百姓,免于痛苦,而后大唐灭亡,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做了天下的皇帝,吾见他雄才伟略,颇有昔年唐太宗广纳贤才之风,吾便将手下十万义兵尽数交与他,自己重回江湖,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但发现仍有贪官污吏,扰乱百姓,吾后悔当初未能和赵匡胤一决高低,实憾! 一日,吾偶得‘鲲鹏宝剑’,从此杀却贪官强盗,保得一方平安。却不料世人狡诈,皆是为求功名利禄之徒。为夺吾之鲲鹏宝剑,残害百姓,勾结官府,互相猜疑争斗,吾为平此乱,隐居于此,终老深谷。 若有后人前来,望带去宝剑,匡扶正义,洞中有吾生平所学,望侠士学得一两招吾之绝学,足已行侠仗义,不输于人。吾生平未能遇一强敌,实憾!实憾!欧阳一人。” 唐奇心道:“原来这是先唐一位武林前辈的隐居之所,这位前辈为国为民,果真是侠之大者了。前辈生平未遇强敌,我真想早生几年,略睹前辈绝世风采。这把鲲鹏宝剑定是几百年前轰动江湖的神器,欧阳前辈的剑法肯定高明得紧,可惜了,倘若师父在世的话,丹阳剑法便能够和欧阳前辈一较高下了,到时欧阳前辈定然不会感叹没遇对手了!” 第二十八章 深洞遗骸透怪异(下) 说罢,将圆石轻轻放到石门旁边,复又进入秘道。不知走了多少,突然前方出现一具遗骸,这具遗骸靠在墙上,白骨森森,显然已经死了多时,唐奇见到这遗骸,心里不由的凉嗖嗖的,心想这洞中怎会有这具遗骸,难道是欧阳前辈的? 心下惊疑,俯身观看,那人手握宽刃大刀,头骨完好无损,全身骸骨虽已全白,但未有破裂,显然死之后无人动过,临死之前显然未有争斗,唐奇感到一股奇异,倘若这儿是欧阳前辈的隐居之地,欧阳前辈怎能容许别人死在这儿? 再走数步,又有两具尸骸,这两具尸骸却是站立着靠在墙上的,经过如许多年未曾跌落,真是一件奇事。但见一具尸骸长剑穿胸而过,一具却也是长剑刺胸,剑尖已然透过后背,显见两人临死时曾经过一番恶斗,最终同归于尽。 唐奇心中暗暗心惊,看到遗骸怎能不怕?但令他惊异的是这三具遗骸怎么会在这欧阳前辈的隐居之地?不知这些人为何会死在此处?难道是他们发现了欧阳前辈的住所,前来争夺,却被欧阳前辈一举困死在此处?但他们为何会自相争斗,拼个你死我活?奇怪。 唐奇又走数十步,前面突然又出现三具尸体,这三具尸骸手里各拿大刀,一具手拿“鱼鳞紫金刀”,一具手握“鬼头刀”,一具手持“雁翎刀”,鱼鳞紫金刀刺入手拿鬼头刀的腹中,鬼头刀刺入手拿雁翎刀的左肋,雁翎刀刺入手拿鱼鳞紫金刀的后背,三人端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唐奇见到这三人互相用刀刺入对方的身体,知道这三人的武功都很好,都是使刀的能手,但不明白为何在临死之前同归于尽?他们说不定是江湖上有名的人,但怎会到这个偏僻之地来?又怎会死在这个地方?而且是同归于尽? 再走数步,前面又出现三具尸骸,这三具尸骸却无兵器,但都直立不倒。只见一具尸体的右掌深入一具尸骸的腹中,这具被毒掌深入腹中的尸骸左拳直直地插入另一具的胸中,右边肋骨齐齐插断,这招非常毒辣,那一具尸骸的右掌深深地插入第一具的左肩,肩部虽被斩断,但还是未落下,掌和肩融为一体了。 唐奇见到如此惨烈的打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难想象他们三人在临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争斗,才致如此拼命的攻击对方。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原因,唐奇非常好奇,他想进去一探究竟。 唐奇一步步地走入,秘道越来越深,不知道越到深处,里面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是同归于尽的尸骸,还是平静无异动,不得而知。不知走了多少步,前面又出现两具尸骸,这两具尸骸各自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显然是在提气调息。 从表面上看,二人似乎并无争斗,唐奇仔细观察这两具尸骸,发现一具尸骸上的左右肋骨已被打断了数根,而另一具尸骸,双腿已折断,两具尸体相对而坐,可想而知,他们二人在生前也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才致身上多处骨断,也不知二人生前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在这秘道之内激烈打斗,最后恐怕是因为内力耗尽,僵死在此处。 唐奇又走数十步,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拐角,拐角处又出现三具尸骸,一具趴在石壁上,一具斜躺在地上,一具斜倚在石壁上,三人的兵器已经掉落,一把羽扇,一把钢刀,另一把是剑。 那趴在墙上的尸骸背上插着一根羽毛,这根羽毛插入背部很深,唐奇拾起那把扇子,见到这扇上的羽毛和他背上的一模一样,显然是那持扇的人催动上乘真力,将这根羽毛像是暗器一样,直直插入他体内,制他于死地。 斜倚在石壁上的那具尸骸,左手已被砍断,显然这三人也是在临死之前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唐奇越来越好奇,这密道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尸骸,不知前面深处还有多少尸骸在等着自己发现,不知有多少种死法会呈现在自己眼前。 唐奇小心翼翼地进入密道深处,走得百余步,前面出现两具尸骸,笔直而立,双掌相对,显然临死之前二人施展了生平最厉害的掌力,用掌力相斗,最终精力枯竭,僵死在当处。 唐奇见这两人并未受伤,全身各处均无断骨,料想这二人的掌上功夫必定十分了得,能够如此死法,肯定是武林中两个掌法惊人的人,说不定还是武林的前辈,可武林前辈为何会到此处?又无端的相互拼命而死?这其中的缘故让人着实费解。 又走数十步,前面又出现两人,两具尸骸横卧在地,一具尸骸的左手抱着下面的尸骸,右手将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背心,直末至柄,两具尸骸紧紧地粘合在一处,像是一对情侣,但绝不会是,这两具尸骸都是女的。 先前一十六具尸骸尽是男的,此时在这里竟出现了两具女的尸骸,唐奇见到如此情形,着实疑惑,竟然连女前辈也会来到此处,这其中的疑点让人费解,难道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深洞,就是为了互相残杀?难道他们事先约定在此处密谋一件大事,但由于种种变故,不由得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这秘道内竟然横七竖八,或躺着或站着或倚着一十八具尸骸,除了先前那具,其余的竟都是自相残杀而死,事情越来越复杂,这秘道深处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越到深处,这尸骸会不会更加多?里面究竟是龙潭?还是虎穴? 但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是危险还是安全,是平静还是波澜,也挡不住唐奇的好奇,他既然来到了这里,这密道充满着诡异与迷离,不管如何,他也要进入到它的深处,探寻藏在密道深处的秘密。 唐奇愈走进,愈加奇怪,但本能的好奇之心,驱使他一定要探个究竟,纵然里面机关重重,也无法阻止他的好奇,况且自己若能找到这一十八具尸骸的死因,说不定和自己能不能上崖,有着密切的联系。想到若能再见到赵蕾蕊,自己受再多的苦也值得。唐奇一步步地,横剑在胸,小心翼翼地向秘道深处走去…… 第8节 第二十九章 鲲鹏宝剑见天日(上) 唐奇不知走了多少步,突然前面出现一片宽阔的场地,三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唐奇走近,心道:“这里竟有三道石门,真不知建造之人花了多少心思,又动用了多少人力?” 唐奇在每道石门外四处摸索察看,但见左边这门之上井然有序的写着八个字—欲进此门,惟有破门。字体超然,俨然有王羲之的笔风,却是用剑刻成,这份劲力再加上这股名家之风,令人神往。 唐奇走到中间那道石门,但见那石门顶上挂有一石制的匾额,上面写有三字——紫云洞。再看右边石门顶上也写有三字——桃源洞,字体浑然天成,超凡脱俗,似乎是天然的,不是人写的,可见此人书法功底雄厚,常人绝难写得如此逼真。 唐奇心道:“这里怎会有三道石门?瞧这石门皆是厚实无比,难道是天生在此?难道是某位前辈在此利用这三道石门,建造了三座密室?这密室之中究竟藏着什么,竟引得如此多的人前来?欧阳前辈难道就在里面?倘若真是他,唐末至今已数百年,前辈定然已经变为了一堆白骨!” 唐奇在紫云洞石门旁四处摸索,当他右手触及右下角一个凸起的圆物时,轻轻按下,只见那石门自下而上缓缓开启,里面石壁上的铜灯自动燃起,照得里面一片光明。 唐奇小心翼翼地走进,但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三十多箱珠宝,每个盖子都半开半闭,仔细看那箱子都是上好的樟木制成,箱内翡翠、精玉、玛瑙、珍珠、金银,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使人眼花缭乱。 唐奇心下惊奇,他生平从未看到如此多的珍宝,自是惊讶不已。这么多金银财宝,全都聚集在这里,虽然没有皇宫大内那般奢华,但这些财宝足以养活一支军队,也可买下几个城镇。 这些财宝究竟是谁聚集在此处的,会不会是欧阳一人?若是他,要这么多金银财宝用来做什么?难道是起义吗?在洞口的那块石头上,欧阳前辈写明宋初仍有贪官,难道是他不满当时朝廷,遂聚集了这么多财富,以待天时,揭竿起义? 唐奇心道:“这洞中竟有如此多的珍宝,不知建造之人聚敛与此,还是欧阳前辈所聚?难道这些江湖高手竟是为了此处无数的金银财宝,而自相残杀的?若是将这些用以可用之处,该是多么好,但却被深埋于此,岂不可惜?待我上去告知袁大人,将这些珍宝换作粮饷抵御清兵,岂不美哉?” 若是贪才之人见如此珍宝必会占为己有,可唐奇心灵澄澈,自不会觊觎这些身外之物。突然发现其中一只箱子里面好像有一张纸,唐奇走过去,打开盖子,将那张纸取出来,但闻这张纸发出淡淡的幽香,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才有如此香味。 这纸上写有小字:“我欧阳一人隐居于此,发现这儿珠宝满室,心想定是某位前辈聚集在此,本想用这些财宝起义,转眼想到功名利禄、帝王将相,皆是浮尘,人生在世,只不过短短数十寒暑,何必争斗,何必看重这些身外之物?只想在这深谷中了此残生,与自然相处,呼吸新鲜的空气,吃着山肴野蔌,终老山林……” 唐奇读完这些字,对欧阳一人更是佩服,天下人能够像欧阳一人如此淡薄名利的能有几人呢?人的一生只不过数十载,最多也不过百十年而已,在这一生当中,有些人始终追求着功名利禄,有些人始终在谋划自己的大业,而有些人,经历了世俗的喧嚣,厌倦了红尘,归隐山林,保持着一颗淡泊的心。 唐奇走出密室,突然听到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却是左边这道石门自左而右缓缓开启,里面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唐奇心下暗自戒备,不知里面究竟会有什么,是骸骨还是珍宝?或者什么都没有。唐奇战战兢兢地走入,生怕触动机关,引发暗器。 待他双脚踏入门槛之时,突然光芒乍现,只见密室内一座木架上,四盏铜灯自动点亮,光芒万丈,架前端坐一人,却是森森白骨,盘膝而坐,骷髅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石门这边,就好像盯着唐奇一般,令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甚为恐怖。 唐奇心道:“想必此人便是欧阳前辈了,可是七百多年尸骨不化,而又端坐不倒,真是奇上加奇了,欧阳前辈怎么会死在此处?难道欧阳前辈正在练一门神功,恰巧这些人突然闯入,使得他走火入魔吗?” 唐奇眼观八方,只见这密室方方正正,棱角分明,足见建造之人花了许多心思。但又有谁花了如此多的精力,建了这座密室?建造这密室的人,究竟要用它来干什么?是做坏事还是好事? 唐奇眼见这间密室除了白骨、木架、铜灯之外别无他物,正自气馁,走到那白骨身旁。突见那白骨居然缓缓站立起来,唐奇悚然失色,白骨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可他不敢对欧阳前辈的尸骸不敬,故而只闪避却未拔出宝剑向那白骨砍去。 这白骨的走路姿势甚为特别,它步履蹒跚,缓缓走近,似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但这白骨却不弯腰驼背,它站起身来,竟然和唐奇一样高。七百年来,白骨不化,依旧身材魁梧,可知欧阳前辈生前是个高大威猛的人。 那白骨竟似活人一般,唐奇闪到何处,它便跟到何处,一人一骨就这样在这密室之内来回盘旋……那白骨竟然会举起双手挥打,唐奇对欧阳前辈着实敬佩,怎能对他的尸骨无礼? 第三十章 鲲鹏宝剑见天日(下) 唐奇任由那白骨向他挥手击打,自己只躲避,全无还手之念。突然那白骨轰然倒地,化为粉末,唐奇正惊魂甫定,那木架突然缓缓移动,他手中宝剑突然出鞘,凝神戒备,不知这木架下是何机关。 只见木架戛然停止,下方一个精致的铜盒赫然呈现在唐奇眼前,唐奇慢慢走近,生怕里面有什么机关暗器,遂用剑挑开盒盖,随即后跃,以闪避突然射出的暗器,他刚落地时,却哪里有什么暗器,又是虚惊一场,只见寒光闪动,铜盒里面赫然竟是一把宝剑,寒光闪闪的宝剑。 寻常的宝剑只有当剑拔出鞘之时,才会见到寒光,这种剑江湖上已经很少见到了,倘若谁见到了,那是他的福气,因为拥有这种宝剑的人定是一位大侠、大英雄、大豪杰,他的剑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气,正义之气,江湖人的侠义正道之气。 这种人才配拥有如此好的宝剑,但常人不配,他们也没有这种能力拥有它,得到了这绝世的宝剑,便意味着惹来了杀身之祸,很多人会对这宝剑眼红,眼红了,他的心也就黑了,可能变得六亲不认,也可能变得为了得到宝剑不择手段,甚至杀妻害子。 宝剑也有两面性,有些人得到它就能够造福百姓,行侠仗义,而有些人得到它,反而会对江湖造成莫大的伤害。剑的存在似乎永远会有争斗,会有死伤,会有许多人为它拼命,为它争夺。 可这把剑竟然剑在鞘内,也掩不住那森森寒气,足见此剑是把绝世的好剑,比宝剑还要珍贵的一把旷世奇剑,这剑鞘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一把剑,难道就是欧阳前辈所说的鲲鹏宝剑? 唐奇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把宝剑,只见剑鞘上一鲲一鹏栩栩如生,鲲如戏水,鱼鳞就似真的一般,锻造这把剑的人功力着实深厚,技巧也是丰富之极。鹏在云端,乘风御行,飘然若真物。 唐奇急于见到里面的剑身,想见见里面的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剑,这鲲鹏宝剑究竟有如何大的魅力,竟让江湖上人人争夺。剑拔出鞘,一道刺眼的寒光将这密室照得通亮,竟将灯光隐没,足见寒光之亮。 那宝剑刃宽锋利,剑身上赫然刻着“鲲鹏剑”三字,隐隐突起,便欲要跳出来一般,成为浮动在空气中的音符。唐奇道:“果真是把宝剑,这鲲鹏剑也只有欧阳前辈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才配得上如此宝剑!” 说罢发现盒中有一红布,拿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此剑是剑中之龙,当年铸造此剑的上官雨,从深山之内挖来玄铁,在炉中锻炼了九九八十一天,在它出炉那天,天降雷雨,电闪雷鸣,天地灰蒙一片,上官雨认为这是凶兆,说不定这把剑会给世人带来灾祸。 于是,上官雨将这把锻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宝剑,也是他生平锻炼时间最长的宝剑埋入了深山,经过了百年的洗礼,这把剑在泥土之内埋藏了百年,永不见天日。 最后终于被当时的一个大侠客发掘到,从此这把鲲鹏宝剑重现人间,侠客带着这把剑云游四海、行侠仗义,为天下人做了不少善事,人人尊重他,但也有许多人为得到这把旷世宝剑,有的群起而攻,有的单打决斗,但这位大侠客武功着实高强,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夺取宝剑。 这位侠客成了一个神话,一个江湖的神话,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鲲鹏宝剑竟然消失了很长时间,江湖平静了多时。吾偶然得此绝世宝剑,行侠仗义,播侠道正义于世间,行正义之事,做侠义之举。 吾之骸骨乃一道机关,若来此密室之人是个奸诈小人,当吾身立起,必会拔剑砍之,那时这石室之内藏着的千把利箭便会让他死在此处;若果真是侠义之士,看到吾身反而会恭恭敬敬不敢拔剑,这样鲲鹏宝剑才会出现。 吾隐居于此,埋没宝剑于深谷,实为憾事,日夜盼望此剑能够让某位侠义之士得到,一展当年武林神话的风采。吾已年过半百,昔日武林之神话,吾此生很难达到如此境界。望见到此剑之侠士,定要带走此剑匡扶武林正义!欧阳一人。” 唐奇已冒冷汗,要不是刚才未拔剑,真不知自己会如何惨死。幸好对这位前辈心存敬意,否则自己性命便搭在这了。 唐奇心道:“不知欧阳前辈所说的那位,被武林人称为江湖神话的大侠,究竟是何人?既然他是一个神话,无人能够超越,定然是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我若早生几百年,也许就能够见到那位大侠了,一睹他的绝世风采。” 唐奇对着那粉碎的骸骨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背上鲲鹏宝剑,走出石室。唐奇走到桃源洞外,这时那石门上赫然出现一把宝剑的凹槽。 唐奇见那剑的影子,似乎就是鲲鹏宝剑的模子,心道:“难道这把鲲鹏宝剑,就是这道石门开启的钥匙?我将宝剑放进去试试看,看看里面又是什么宝物?” 他将鲲鹏宝剑小心的按在槽内,待暗合后,果然正好。只见那道石门骤然粉碎,巨响不断,宝剑落地。究竟里面是何宝物?还是空无一物? 第三十一章 桃源仙境好机关(上) 唐奇拾起宝剑,注目看去,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桃花满室,水流石桥,花香四溢,还有不少木俑,有的持剑、有的持刀、有的手无兵器,有的半蹲着身子、有的横卧在地、有的直立在地上…… 各式各样,虽无秦兵马俑那般壮美,那般空前绝后,那般规模浩大,但这些木俑种类也够齐全的,几乎将人所有的姿势都表现出来了,尤其是练功的姿势和招式。 唐奇乍见到如此多的木俑,初时还以为密室之中埋伏了众多的高手,等待着自己进入,突然群起而攻,将自己砍为肉酱,但见他们一动不动,随即明白这只不过是木俑,不会动的木俑而已,于是大着胆子进入,想看看这些木偶有何蹊跷?为何这地方会有如此多的木俑? 唐奇缓步入内,突然见到四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经文,都是高深的武功,与江湖上所传截然不同,这些字均是用利剑刻成,字体炯炯有神,俨然有一股大家之风。 室顶是一块巨大的翡翠,满室的光芒便是在此处发出,这块翡翠做得极为灵巧,这密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这块翡翠照亮,便似一颗夜明珠被放置在室内,照亮了满室。 突然,那桃树四下移动,起初好像全无章法,混乱一片,不知会移向何处?但只一刹那的时间,桃树突然结成队列似的向唐奇移动过来,刹那间便将唐奇围在垓心,好似一个阵法,令唐奇全无逃避之机。 唐奇大惊,他万万想不到这些美丽的桃树竟会移动,更没想到,这些桃树竟似被人操控一般,好像个个是武林中的高手,施展开绝世的阵法,将唐奇堪堪困在当中,桃树变阵法,这种奇异的事,唐奇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待得桃树止静,那些木偶便也似活了一般,有的从地上突兀爬起,有的身子挺起,有的摇摇晃晃,都从桃树缝隙之处跑将过来,就似许多高手来围斗。这些空隙恰巧使得这些木俑穿过,就好像是事先计算好的。 霎那间满室的木俑都围将过来,有的挥剑,有的架刀,有的双手使刀,有的赤手空拳,人是木的,而那兵器可是真的。虽然动作不快,但有章有法,竟是各大门派的精妙武学,这些招式都向唐奇身上招呼。 唐奇挥动鲲鹏宝剑,在桃林之内横冲直撞,四下游斗。唐奇万万想不到这犹如桃源仙境的地方,竟然四处布满机关,而且这些机关竟都是匪夷所思,平生从所未遇,身上直冒冷汗。 斗了几十回合,唐奇突然一剑架开一个木俑的长剑,挥剑斩落另一个木俑的头骨,那木俑顿时瘫痪倒地,化为一滩木屑。唐奇见到一剑砍落他的头,那木俑便即化为木屑,便依葫芦画瓢,每一剑都朝木俑的头上砍落。 唐奇手中宝剑挥舞如风,身形灵动飘然,斗得一百多合,唐奇怒喝一声挥剑砍断一木俑的头,说来也怪,其余的木偶竟然各都停斗,回到原来处。桃树也四下散开仿佛吃了大亏不得不退。 此时唐奇砍断的是一十八具木俑,这木俑也同先前的一样,被砍断之时顿时化为碎屑,唐奇心道:“难道建造这机关的人,早已计算好了,要等十八具木偶全被砍断时,这机关才会停止?否则这里的机关源源不断,终将把进室之人活活累死或者被机关杀死?” 唐奇见到木俑和桃树全都散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凝神向石壁上的经文瞧去,但见那石壁上共刻着八种武功——太极心法,逍遥剑法,波心冷月掌,湖心映月掌,鲲鹏剑术,天刚断魂拳,兰花舞影指,海狮龙影腿。每种皆是高深武学。 唐奇见到如此多的奇妙武功,甚是高兴,他生平只学过家传的平天剑术,和陈若英的丹阳剑法,偶然见到这么多的绝学真功,怎能不惊讶不高兴? 但瞧那太极心法写道:“太极,乃天地万物之根源,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太极乃天地之灵,阴阳两仪相克相生,阴阳二气催生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五行之精凝结而生人类,阴阳化合而生万物,万物合合而聚于太极。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阴生阳,阳生阴,阴复离阳,阳复离阴,阴阳相济,极极甚明。太极者无极而生刚柔之母,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并济,极极甚明。 太极者,行招如行云流水,飘逸灵动,滴水穿石,坚持不懈,方能极极无极。太极者行招如挥毫泼墨,姿正形美,墨成毫画,画成景画,太极无限,极极无极。 太极者,心如止水,平心静气,忘却杂念,运气丹田,输贯全身,缓而攻之,攻而防之,攻亦是防,防亦是攻,攻防相至,极极无限。 太极者,招随心走,无形无影,无招无式,无声无息,随心所欲,无边无际,尽皆虚空,虚发制胜,招招无极,招招无敌,极极太极。 心归四向,向极而生,生生相克,阴阳相济,刚柔并济,极极无限,太极无限。招招制敌,招招无招。太极者浑然一体,拳为剑,掌亦可为剑,无招便能让对手无功自破,其力自断。 太极者行招不可急躁心如澄水,澄净超然,缓招为先,心意相通。太极者无极而生有极,无招而生有招,极极浑然,招招天成。此为太极无上心法也。” 唐奇看罢,双腿盘膝而坐,运起这太极心法,便不知不觉的真气游灌全身,一股浑厚的真气自丹田输灌全身,显是内力大增,只觉心情舒畅。唐奇心道:“这太极心法果然是无上的内功心法,便只小半个时辰,我的内力就已经增强了如许,不知这些武功究竟是谁刻上去的?难道是欧阳前辈?” 第三十二章 桃源仙境好机关(下) 就在此时,左近一具木俑突然活了过来,向唐奇走进,便似长了眼睛一般,挥剑攻击。唐奇举剑招架,不料那木偶竟然不似先前,此时力大无比,就像是也学了太极心法一般。 竟把这鲲鹏宝剑震落地下,唐奇正感虎口生疼,这时木俑长剑砍到,唐奇只能空手招架,但见掌影翻动,衣角飘飘,身形飞舞,和那木偶斗在一处,便如世间两大高手生死搏斗一般。 此时唐奇内力已远胜从前,招式越来越纯熟。待斗得百余来招,唐奇暗暗觉得这木俑的招法暗合了太极心法,便凝神细看,边打边瞧清楚,将此木俑的招式看得清清楚楚。 待唐奇斗那木俑游刃有余之时,突然那木偶停止不战,缓缓倒退,还不时地点头,好似在赞称唐奇,退得数步,居然倒地,化为木屑。 此时唐奇已明白这些木俑原来是做练功之用,突然想到先前石块上,欧阳前辈曾说要侠义之士来此洞中学得他的一二绝技,难道这些机关,还有这些绝世的武功,都是欧阳前辈的杰作? 想到这,唐奇暗暗佩服欧阳前辈的智慧,竟能制造出如此逼真的木俑,制造已是奇事,更要用这些木俑变成练功的对手,更是奇上加奇了。对他的敬意更增加了一层。 暗运真气,但觉比先前又深厚了不少。唐奇着实感谢刻在壁上的这太极心法。再瞧那逍遥剑法,上面写道:“此剑法乃效仿庄子《逍遥游》也。北冥之鲲,化而为鹏,鲲即是鹏,鹏即是鲲,扶摇而上九万里,剑气冲天,霞光四起。 鲲鹏之大,非几千里能数也。天池生鲲鹏,鲲鹏徙于天池,南冥即天池,天池即南冥。野马尘埃,生物以息相吹,天之苍苍,蔚然成空。水积厚则能载大舟,风积厚则能负大翼。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春秋之以八千岁,长久也。若夫春秋只数十尔,当存乎于心,遍观天地之变,达知宇宙之灵,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知则天命,悟则天时。 御风飞行,其然也真。钻入海底,未为不可。春时百花齐放,夏时绿树成荫,秋时硕果累累,冬时白雪皑皑。修此剑法者须当经此四时,方能练就。 逍遥剑法,当身如鲲鹏,飘然灵动,变化不凡,逍遥自在。鹏背千里,翼若垂天之云;鲲游深底,无所依附。初学者腾跃而上,数仍而下,翱翔于蓬蒿之间;练久者,一跃半空,挥剑自如,可攻可守。 逍遥者承天地之气,御六气之变,善游无穷,御风而行,挥洒自如,敌人无功,逍遥无所匹敌也。此为逍遥剑法。” 唐奇看罢,挥剑使起逍遥剑法,一招一式,尽皆逍遥自然,存乎于心,心中空明。使到一半,右近一具木俑便又如活了一般,前来相斗,这次唐奇已有了先前的经验知道这木偶是帮自己练剑,便挥动鲲鹏宝剑四下飞舞。 唐奇使动逍遥剑法,似乎这鲲鹏剑和逍遥剑法本来就是互相暗合的,只见他有如展翅大鹏,又如海底巨鲲,一会儿身在空中,一会儿便犹如神游海底,斗得不可开交。这木俑虽是指点唐奇,但手下杀招层出不穷,唐奇好几次险些中剑。 唐奇将这木俑的招式也瞧得一清二楚,最后这木俑也是变为碎屑,消失不见。唐奇学了这两套武功,顿觉心内舒畅快活。唐奇眼光向那座石桥看去,只见那石桥用白玉制成,透明无比,唐奇向那石桥缓缓走去。 待他走到石桥正中,往下望去,潺潺的溪流从这座白玉石桥下缓缓流过,溪水淙淙,水尤清冽。唐奇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水的气息扑鼻而来,大自然的气息让人心胸开阔。 突然,那石桥动了,缓缓向下沉去,唐奇大惊,本欲跳到岸边,但石桥下的溪流竟如两排兵士一般,缓缓向两边散去,留出中间一条道,正好让石桥沉下。唐奇非常好奇,直觉告诉他这下面一定又是一个大的密室,藏着又一个秘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随着溪水的散开,石桥的渐渐沉下,唐奇随着这石桥一起沉落,不一会儿便已到了下方,唐奇跳下石桥,仔细观察周围,只见这是一间密室,在他的对面是一个棺材,一个水晶棺材,这密室种满了鲜花,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唐奇见到这棺材,不由得吃惊,想不到这下面竟是一个墓室!唐奇缓缓走近棺材,向里面望去,他下了一跳,这棺材中竟然躺着一个绝世的美人,比赵蕾蕊还要美,她的尸身无一点腐烂,定是用了上乘的丹药,才使她保持着绝世的容颜。 一双丹凤眼,一弯柳梢眉,一张樱桃嘴,一钩花尖鼻,身材苗条,穿着朴素淡雅,透过稍带透明的衣裳,可以看到她那白皙的肌肤,一双纤纤玉手搭在腹上,胸膛突起,柔美的曲线,显示着她诱人的身体。 唐奇乍见到如此绝代佳人,要不是她躺在棺材之中,还当真以为她是真人,此时定过神来,心道:“这位绝世的佳人,竟死在这里,难道她是欧阳前辈的妻子?欧阳前辈每当练完功后,便通过石桥下来与她相会? 若真是如此,欧阳前辈和这位美人真是天作之合,佳人倾国倾城,英雄风流倜傥,佳人配英雄,欧阳前辈能有如此佳人,真让我羡慕啊!” 唐奇对着她出神一会儿,心中又道:“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能想着别的女子?蕊儿待我如此好,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蕊儿和她相比,虽不如她美丽,但她清丽脱俗,别具一格。人生在世,须当珍惜眼前的,我只喜欢蕊儿一人!” 说罢,对着棺材磕了几个头,回到石桥,当他再次站在石桥上时,那石桥缓缓升起,不一会儿,石桥已到了上面,那两边的溪水自动聚合,化为一条,与先前毫无异样,唐奇暗赞这机关的精到。 自此唐奇便在洞中研究那高深武功,和木偶切磋,饥饿之时便吃些桃果。这桃源仙境甚为奇特,桃花落地,便似落英缤纷,满地的桃花铺就成厚厚的地毯。最奇怪的是这儿既没阳光,也无通风,这数十株桃树却能生在此处,开花时结果,结果时开花,全无四季之分…… 第9节 第三十三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上) 夜,寂静而又寒冷。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中,星辰点缀在周围,便似一块巨大的黑布上绣上了闪亮的图画,星光点点,遮不住月的光芒,圆月的皎洁光芒。 屋中,龙潇端着小碗,在一勺一勺地喂赵蕾蕊喝药。这一天是月圆之夜,赵蕾蕊的寒毒即将发作,王若离叫龙潇守在这儿,倘若赵蕾蕊有何反应,便叫他过来。 龙潇道:“赵姑娘感觉如何?今夜是月圆之夜,你的寒毒倘若再发作,王前辈便会另寻他法,一定将你的病治好!” 赵蕾蕊道:“多谢龙大哥这么多天的照顾,还有王前辈医术高明,相信他定能够将我体内的寒毒尽数驱除。可是,奇哥到哪去了?” 龙潇道:“这……唐兄在给王前辈办一件事情,你也知道,王前辈医人的规矩,必须要帮他做三件事情,才能救你,唐兄正在办第三件事情啊!” 此时龙潇只能如此说,倘若他将唐奇坠崖之事说了出来,即便王若离说他没死,但以赵蕾蕊爱他至深,一定不会相信,到时她便也会自行跳崖。 龙潇害怕她如此,故只能说这些。赵蕾蕊已问过他好多次了,看到她着急、关切的样子,龙潇盼望唐奇能够早些回来,真怕自己憋不住,说了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了。 赵蕾蕊望着他,道:“真的吗?那奇哥什么时候回来啊?”龙潇道:“当然是真的,唐兄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这是王前辈让他去的,说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一两个月。”这些话他说出来,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样说只不过是给赵蕾蕊吃一颗定心丸。 赵蕾蕊道:“好吧,我相信你!我喝完了,你该走了。”龙潇道:“我……我不走。”赵蕾蕊惊道:“你为什么不走,难道想……”经过这十多日的接触,龙潇每天喂她喝药,她早已看出龙潇对她有意,此时听他如此说,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但龙潇怎会是这种人,尽管他喜欢赵蕾蕊,但他决不会做有害于她的事情,她着实错怪他了。 龙潇赶忙解释道:“不……不,你别误会,王前辈叫我在这里照顾你,因为今夜是月圆之夜,你体内的寒毒有可能再次发作,我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当你寒毒发作之时,我会告知王前辈。” 听了这些话,赵蕾蕊着实后悔,真不该怀疑龙潇,感到非常抱歉,想到龙潇这么多天对自己的照顾,虽然他对己有意,但绝没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急忙道:“龙大哥,我不该……不该这样误会你!” 龙潇微笑道:“没事,都怪我没说清楚。”赵蕾蕊突然蹦出一句:“龙大哥,你待我真好!”龙潇听到这句话,心内有说不出的喜悦,这句话是对自己真心的肯定,觉得这么多天对她的照顾总算没白费,即使她以后将自己忘了,他也心满意足了。赵蕾蕊也是很真心的,毕竟这么多天全是他在照顾自己,龙潇对自己着实很好。 龙潇道:“赵姑娘,你先睡会吧,有我在这里守着,你安心睡吧,待会若是寒毒发作,你一定很痛苦。”赵蕾蕊微笑道:“恩,我先睡会。”赵蕾蕊躺下,龙潇将被子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不一会儿,赵蕾蕊已进入了梦乡。 龙潇坐在床旁,看着赵蕾蕊,出了会神,只见她小眼紧闭,柳眉微蹙,吹气如兰,在睡梦中的她也异常美丽。龙潇被她的美丽着实吸引住了,久久不能移开目光,看着赵蕾蕊天仙般的美貌,龙潇的心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圆月被一朵云遮蔽了光芒,刚才投下的水一样的皎洁幽光,顿时不见了,只留下几颗星在夜幕中发着淡淡的微弱的光,远远比不上刚才的亮。似乎天地间要发生一件事情,预示着将有危险或者坏事的发生。 此是赵蕾蕊突然叫道:“好冷……好冷……”龙潇一直注视着她,此刻见她全身发抖,虽然口中叫道“好冷,好冷……”,但她双眼紧闭,秀目未张,显然在梦中感觉到了冷,龙潇知道这是她体内的寒毒发作了,正欲起身去喊王若离过来。 突然,赵蕾蕊在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口中说道:“奇哥,别走,我好冷……好冷……”龙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手足无措,只觉得她全身冰冷,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部,龙潇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唐奇,做梦梦见的也是唐奇,此时将自己当成了他。 龙潇不忍,只能让她紧紧地抱着,毕竟被一个女子抱着的感觉是幸福的,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只听得赵蕾蕊说道:“奇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好冷,抱紧我,抱紧我。”说话声中带着颤抖的音色,她的寒毒令她全身冰冷。 突然,赵蕾蕊的双眼睁开了,发现自己抱着的竟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唐奇,放开手,龙潇转过身去,见她脸上红晕满满,道:“赵姑娘,我……”赵蕾蕊道:“龙大哥,我……我……”此时二人不用说太多的言语,无言就是最好的表达,他们心中各自明白。 赵蕾蕊瑟瑟发抖,龙潇将被子裹在她身上,道:“我去叫王前辈。”起身走出屋外,来到王若离屋前,敲门道:“王前辈,王前辈……”王若离拉开门道:“她寒毒发作了吗?”龙潇道:“是啊!”王若离道:“快走,快走。”二人疾步向赵蕾蕊屋中走去。 王若离见到床上的赵蕾蕊裹着被子,在里面瑟瑟发抖,连忙搭脉,不一会儿,王若离突然大笑,道:“太好了,大功告成!”龙潇不解,道:“前辈此话何意啊?”赵蕾蕊也道:“是啊,前辈为何说是大功告成啊?” 王若离微笑道:“姑娘此时的脉象平稳至极,已不似先前那般混乱,经过这十多天的调理,你体内的寒毒已慢慢减少,今日月圆时寒毒发作,是最后一次,度过了今天,姑娘体内的寒毒就会彻底清除,今后不再受寒毒的侵扰了!” 赵蕾蕊喜道:“这是真的吗?前辈!我真能够再也不受这寒毒的侵扰吗?”王若离道:“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今晚要让你受点苦。”赵蕾蕊道:“只要能去除寒毒,我什么苦都愿意受!” 第三十四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下) 龙潇听到赵蕾蕊的寒毒能彻底清除,真替她高兴,但听到她要为此受些苦,心中又有些担忧,他害怕她受伤,害怕她受苦。王若离道:“我要用‘金针之术’在你身上几处大穴扎下金针,以逼出残余的毒素,因为剩余的寒毒用药物很难去除,只有用金针,才能将它们全部逼出!”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很疼,你能忍受吗?”赵蕾蕊道:“这点苦算什么,我能忍受得住,前辈就请扎针吧!”王若离吩咐龙潇到他屋中取出针盒,龙潇依言前去取针。 不一会儿,龙潇拿着针盒来到屋中,递给王若离。王若离取出盒中的金针,一针一针地刺入赵蕾蕊的各处大穴,赵蕾蕊竟然连一声也未吭,紧紧咬着牙齿,龙潇在一旁看着她的痛苦,真想抓住她手,给她力量,但他不能。 待金针全部扎完,过了半个时辰,赵蕾蕊口中吐出一滩黑血,王若离轻拍她的脊背,又一口黑血吐将出来,这般吐了四口,王若离道:“好了,毒素已经全部排除,大功告成了!”赵蕾蕊脸上现出了笑容,想到今后自己再也不用忍受这寒毒的痛苦了,自己能够健健康康的生活了,和唐奇白头偕老,心中充满了幸福。 王若离将金针尽数拔出,道:“既然寒毒已经去除了,先前的药就不能喝了,我再开一副,还得麻烦龙少侠喂她喝药了。”赵蕾蕊眼光向龙潇瞧去,二人四目相对,赵蕾蕊急忙将眼光移开,龙潇也装作望着屋顶。 王若离叫赵蕾蕊躺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道:“你先好好睡一觉!”说罢转身出屋,龙潇也跟出屋,轻轻地扣上门,只留下赵蕾蕊一人。 赵蕾蕊望着屋顶呆呆出神,心中思绪飞舞:奇哥,你在哪儿?我的寒毒治好了,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快乐的生活了,你快回来啊!龙大哥待我很好,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床上,照到了赵蕾蕊的脸上,此时她已进入了梦乡,说不定在她梦中,正和唐奇在深谷中快乐地嬉戏。月光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天仙一般的脸,似乎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伸下了她长长的手,呵护着赵蕾蕊…… 夜,又一个夜晚,夜空中不再是那轮圆月,月已缺,人未圆。 屋中,赵蕾蕊双手支颔,呆呆的望着星空,望着那轮缺月。她心中充满着一个人的影子,仿佛每颗星星便是他的眼睛,月便是他的脸庞,他正在瞧着自己,好像有许多话要倾诉。但星星和月亮是不会说话的,她只能静静的坐着,呆呆的出神。在她心中的那个人自然是唐奇。 古道相遇,深谷练剑,茶亭激斗,种种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虽只二月间的事情,但在她心中便如经过了几番生死一般。在山谷中她和唐奇一同练剑,一同嬉戏于群花之中,甚为欢快。在茶亭之战,又是多么的激烈,自己差点命丧黄泉,永远见不到唐奇了。 几番思索,便恍如隔世一般,恍恍惚惚。但现在唐奇身在何处?自己一点不知,心中相思之情愈深。 自从那日将寒毒尽数逼出,到现在又过了十多日,这些天的调理,她的身子已恢复得八九不离十了。她对王若离非常感激,若不是他,自己体内的寒毒就不能尽数去除。对龙潇,她也是很感激,感激这么些天他对自己的照顾,但她只能感激,因为她的心已给了唐奇。 但对唐奇一事,王若离却支支吾吾,不肯讲明,总道“日后你自会明白”。赵蕾蕊听他如此说,甚为着急,总觉得唐奇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自己会如何伤心了。 每次问到龙潇,龙潇也是吞吞吐吐,不敢言明,只说“唐兄正在给王前辈办第三件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龙潇总是不说,这使得她越发担忧。 想到唐奇生死不明,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到他,每每暗自落泪,心怀忧伤。坐在桌前,对着小窗,望着天上星空,仿佛天下只剩自己一人。 再见那银杏树,树影斑驳,好似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又似一个巨大威猛的勇士,但此时赵蕾蕊宁愿这棵不会说话的银杏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唐奇,可是这又能如何?树毕竟还是树,树永远不会说话,永远不会是他日思夜想的唐奇。 唐奇身在何方?生死如何?何时方能回来?又或是永远不能回来了,自己该如何呢?这些问题,赵蕾蕊已经想了千遍万遍,但是始终找不到答案。 越想越伤心,越思越难过,想到唐奇万一身有不测,自己便再也见他不着,眼中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满脑皆是唐奇的影子,满脑都是他们在山谷中的甜蜜。便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了嘟嘟的敲门声,赵蕾蕊满心欢喜,擦干眼泪,开门。 但眼前出现的却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唐奇,而是王若离,这让她失望至极,本来欢喜的脸便又加上了一层忧伤。她无数次地盼望着推开门的瞬间,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唐奇,但每每皆是失望,她几乎便要崩溃了。 王若离道:“赵姑娘何必如此担忧呢,唐少侠不会有事的,我以医仙的名誉担保,过不了几天,唐兄弟就会好生生地站在姑娘面前。” 赵蕾蕊早已转过了身,这些话王若离早已说过几十几百遍了,她恨恨道:“哼。你总说过不了几天过不了几天,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奇哥怎么还不回来?” 顿了顿,赵蕾蕊又问道:“奇哥去帮你做这第三件事情,这第三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天还不回来?”王若离道:“这第三件事情,是我跟唐兄弟的事,姑娘就不要再问了,总之唐兄弟不会死,你放心好了!” 赵蕾蕊背对着他,眼睛已经湿润了,一个月的相思,一个月的别离,就像一年、十年那般漫长,独自忍受着孤独与寂寞,她的心已伤透了,这般痛苦,已让她变得憔悴,伤了心的女人很容易变得憔悴。 赵蕾蕊突然回过身来,眼中显现光芒,这眼神之中充满了诸多情感——相思之痛,相见之难,痛苦无奈,伤心欲绝…… 第三十五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上) 突然,赵蕾蕊右掌高高举起,似要真的砍将下去。这一个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唐奇,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从王若离、龙潇口中探得唐奇的下落。 但两人似乎串通好了一般,都对唐奇的下落绝口不提,口风很紧,都说他是在办第三件事情,可具体什么事情,二人却不说明。这不得不让她怀疑唐奇真的遭了他们的毒手。 这一个月来的凄苦、担忧、迷惘聚积在心,无从发泄,此时正要发泄出来。只见她右掌直直地砍向王若离左肩,势道劲急,风声呼呼,但王若离反而不避不闪,笑道:“你砍吧砍吧,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也许在江湖人眼里是个奇怪的人,但我从来说一是一,从不反悔,你不相信也罢,你杀了我吧!” 赵蕾蕊右掌似乎停了一停,但还是劈了下去,两人此时相距只不过一道门,这掌若是劈降下来,王若离必定左肩重伤。王若离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动手,自己倘若不出招,这左肩必将废了,只见他左手上撩,施展擒拿手,欲抓住赵蕾蕊的右掌。 却不料她掌到中途,忽然变招,右掌变成了爪,反要来抓他的左手,这下王若离吃了一惊,他料不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胸中藏有如此厉害的武功,暗加留心,手掌忽然收回,一个向后纵跃,稳稳落地,站在那银杏树旁,赵蕾蕊如影随形,也一个飞身来到他面前,四目相对,凛然对立。 王若离道:“赵姑娘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但赵蕾蕊哪里听得进去,此时的她要将郁积在心中的痛苦一股脑儿发泄出来,只见她斜步抢出,双掌飞舞,与王若离斗到一处。王若离双掌沉着厚实,赵蕾蕊双掌轻飘灵动,变化万端,二人斗得不可开交。 赵蕾蕊使一招“凤吐流苏带晚霞”,只见她右掌前伸,左掌探他脑门,左脚后伸,双掌犹如凤吐流苏,左脚似晚霞,这一招“凤吐流苏带晚霞”,使得美丽至极,称着她的容貌,更加美妙。王若离见她此招,在心底里暗喝了声彩,毕竟这样美的招式不是人人会的。 赵蕾蕊又使一招“百丈游丝争绕树”,双手飞舞如风,盘旋而上,攻向王若离的全身,她的双手盘旋曲折,犹如万丈游丝,王若离便是这棵树,赵蕾蕊的双手百般缠向王若离,双手争先攻击。 王若离见她如此怪招,心底里着实喜欢,他只避让,却不动手,他要引得赵蕾蕊将全部武功使将出来,他爱武成痴,现在见到如此高明有趣的武功,怎能不欢喜? 赵蕾蕊见王若离只避闪,却不还手,更加斗得急了。只见她使一招“借问吹箫向紫烟”,她双手举天,右脚踢出,向他膝上狠狠踢去,王若离后跃半步,赵蕾蕊又一招“鹿门月照开烟树”,只见她双手向他腹中击去,突然双掌外拉,似将千年老树的皮剖开,幸好王若离在她双手将要触及自身之时,收腹后退,躲过了这一招。 赵蕾蕊又使一招“双燕双飞绕画梁,罗纬翠被郁金香”,双掌游动,互相攻击王若离的头,此起彼伏,循环往复,源源不断,待到最后,右脚踢出,快如风,王若离急忙后跃,立身站定,道:“好!好!赵姑娘的武功真是别具一格。” 不等他说完,赵蕾蕊第二招“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又已使出,只见她身子飞起,有如行云一般,双腿连环,直踢王若离的头,王若离连连后退,赵蕾蕊一个跟斗,变为双掌攻击,犹如初月升起,这招快捷无比,变招迅速,王若离也暗自赞叹,她小小年纪,竟有这等修为! 王若离此时不得不出手了,只见他轻描淡写的几招,将她凌厉的攻势一一化开,赵蕾蕊见他武功着实高强,就此轻描淡写,竟将自己这招绝技一一化开,不由得不佩服他武功高强,但她不会停手,反而斗得更凶了,手中绝招层出不穷,变化不断。 赵蕾蕊“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三招连环攻出,有虚有实,有刚有柔,虚实接应,刚柔并济,端的是毫无空隙,连环似一。 王若离见她这三招浑如一招,招招惊人,招招攻他要害,对她的武功又喜欢了一层。王若离将这三招一一化解,使出一招“柳色春藏苏小家”,想探探她还有何高招? 赵蕾蕊又使一招“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只见她双掌犹如狂风暴雨般,向王若离一阵猛攻,霸道异常,突然右手弯曲,犹如月钩,掌缘击他胸口,这招突如其来,令王若离防不胜防,胸口已被她的手掌击到,感到火辣辣的一阵生疼,还好他内功深厚,这点小伤,绝不碍事。 龙潇从屋中隐约听到打斗之声,出来察看,吓了一跳,连忙道:“住手,不要打了,赵姑娘,王前辈,快快停手。”王若离是要停手,但赵蕾蕊此时心中郁积的痛苦发泄出来,便如同一头猛虎,又如长江之水源源不断,怎能说停就听,反就斗得更急了,双手便如同雪花飞舞,捉摸不透,王若离暗道她小小年纪,竟然有此修为,甚为钦佩。 但见赵蕾蕊双掌犹如灵动飞舞的长蛇,游动在夜空之中蜿蜒曲折回环往复,上下翻飞,左右交打,在月光的映衬下,光影闪动,呼呼风响,王若离双掌犹如威猛沉重的泰山,招招厚实,“攻心手”,“擒龙爪”,“日月同鸣”,每招皆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招,但饶是如此也奈何不得赵蕾蕊半分。 第三十六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下) 王若离心下不禁生了怯意,他万难想到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武功,能够接得住自己十着的,天下恐怕也没几人。 他可没想到赵蕾蕊此刻郁积的愤恨、无助发泄出来,便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一个人若到了相思成痛之时,手中的武功便增加了一倍,若换了平时怎能如此招招狠辣? 赵蕾蕊使一招“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上下齐攻,掌影错乱,腿如烟波,掌似莺语,一张一合,一明一暗,此起彼伏,令人眼花缭乱。 这招使罢,“西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烛影摇红,向夜阑,乍酒醒、心情懒”两招柔婉清丽之招,连环攻出,似掩映在斜阳余晖之中,惊起鸳鸯飞舞,烛摇深夜,酒意乍醒,赵蕾蕊躯肢摇动,便似喝醉酒一般,心中的悲意乘着这招式,显得更加悲凉。 王若离一招“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也是极近柔婉,与赵蕾蕊的招式相辅相成,似乎二人已不是纯粹的打斗,就在舞动一段美丽的舞蹈,柔婉相成,龙潇在一旁看着,见到赵蕾蕊如此武功,不禁赞叹。 突然,赵蕾蕊由柔转刚,“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使将出来,两条臂膀就像冬日里的百丈坚冰,硬如磐石,坚如金刚,但脸上的愁云依旧,凝固在她那俏丽的脸庞上面,心中的凄苦惨淡可见一斑。 王若离见她突然使出这一招极其刚美的招式,心中暗自赞美。“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也是一招刚招,以刚克刚,二人就像两头猛虎,缠打不休。 赵蕾蕊“柳絮飞时别洛阳,梅花发后到三湘”,“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四招连环攻出,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柔美中似有一股阳刚之气,阳刚中暗含柔美清丽,令王若离接连后退,还好他武功不知高出赵蕾蕊几倍,他只不过是试探她武功而已。 赵蕾蕊借助这武功将心中的凄苦惆怅全部发泄出来,全部发泄在王若离身上,此时二人都得上百回合,王若离见这姑娘手中招式如此多,再要试探试探她的武功,使一招“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双掌飞舞,如同百花齐放,花影流动,掌影翻飞。 赵蕾蕊见他将这招使将出来,连忙使一招“飞渡黄河”,从他头顶飞过,而后第二招“背后打牛”接连攻上,中间毫无空隙,变招迅速,王若离急忙向前跨一步,于刹那之间转身,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赵蕾蕊见他如此迅速的转身,比起自己,不知快了多少倍。 龙潇在一旁看着,见到王若离如此迅速的转身,也不禁为他的敏捷赞服,想不到他虽已白发苍苍,但身手如此敏捷,倘若下个杀招,赵蕾蕊还有命在吗?但他也早已看出王若离只不过是在试探她的武功,所以他在一旁看着,瞧瞧二人究竟谁强谁弱? 赵蕾蕊见这招攻他不着,又使一招“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双掌犹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的柳枝,虽然缓慢,但其中的韵味使得恰到好处,淋漓尽致,柳枝忽变,双掌使动如飞,犹如残花飘落,乱舞苍穹,忽然右掌斜飞,猛打他下颚。 这招中一招包含两式,这最后的就如残花落尽之后又见流萤飞舞,招式精熟,无所空隙,王若离侧头避过,右掌翻出,想抓她这“流莺”之掌,可赵蕾蕊变招迅速,右掌后缩,左掌飞出,猛打他胸口,王若离一招扑空,连忙后跃。 赵蕾蕊“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两招攻出,快如闪电,疾如风雨,将王若离逼得连连后退,招架不住。 王若离突然斜身,右拳猛攻,中途蓦然张开变成爪,这正是他成名绝技“大鹰爪功”,只见他鹰爪抓向她左肩,左掌挥击她腰部,来势汹汹。 赵蕾蕊横斜身子,向右闪避,左掌蓦然攻出,同时右腿攻到,便是一招连环掌腿,王若离只能自救,双手飞舞,连连后退。 赵蕾蕊双掌化成了道道圆弧,如同蜻蜓点水,雁击长空,鱼翔浅底,逍遥灵动。一个缓缓后退一个连环进击,一攻一守,两人竟似两只狂放嬉戏的轻燕,一个追逐一个调戏。 赵蕾蕊“抱虎浪跳”,“夺日出庭”,“兰舟蓄雨”,“飞花藏叶”,连环攻出,掌影疏落,灵动超然。王若离“红鸟飞空”,“雕入深海”,“探路出洞”,“平天落日”,连环招架,刚猛沉重。 斗到酣处,赵蕾蕊中指搭在拇指之上,余下三指尽皆翘起,宛如盛开的兰花,正是“兰心慧指”,此路点穴手法以“灵动,轻快,风趣,雅致”为要诀,点穴之手有如兰花般清丽脱俗。 只见她起手弯指,甚为敏捷,又不乏兰花的清丽脱俗,端的是臻得佳境了。她双手飞舞,但食指时而翻上,时而翻下,便如同花瓣轻轻拂动,刹那间已封住王若离“齐风,通神,飞曲,天柱”四处大穴,点穴之快疾如闪电,无法躲避。 只听王若离微微笑道:“赵姑娘点穴手法颇为高明,老夫佩服!” 王若离并未被点住穴道,赵蕾蕊心下惊异。她可未知王若离在她点穴之时经脉易位,故而她点的那几处穴道早已换了位置,这门易经换穴的奇术当今武林会者寥寥数人,王若离会此神功,区区点穴之法,哪能伤得了他? 第10节 第三十七章 水晶棺下生莲花(上) 正在这时,银杏树旁隐隐约约出现一人的影子,身着白衣,背悬宝剑,赵蕾蕊正在惊异,瞧这人望去,二人双目相对,含情脉脉,此人却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唐奇是谁? 赵蕾蕊此刻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早忘了和王若离相斗,扑身过去,投入唐奇怀中,眼泪如雨点般簌簌落下。 唐奇伸手紧紧抱住,二人分别一月,如隔三秋,此时重逢,便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无言便是最好的诉说。 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这一月来的相思与痛苦,现在终于相见了,痛苦已经消逝,现在只有幸福。 原来,唐奇在深谷之中把石壁上所刻的武功一一钻研,但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赵蕾蕊:她的伤是不是好了?我能不能上去?我若不能上去,留下她孤身一人,她一定痛苦死了。我一定要上去,与她相见! 他在山洞之中四处摸索,希望能够找到欧阳前辈留下的武功秘籍,能让他轻功大增,好飞上悬崖与赵蕾蕊相见,但是没有,洞中只有那八种武功,除了那几箱金银财宝,欧阳前辈的骸骨和那一十八具尸骸,桥下那位美人的棺材,别无他物,唐奇非常失望。 “难道我真的不能上去了?难道我和蕊儿的缘分已尽?难道我今生注定要和蕊儿分离?既然要分离,老天为何又要让我们相遇?为何要让我们承受分离的痛苦?”唐奇心中如此想。 一日,唐奇躺在碧绿的草地之上,仰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偶尔有几只大雁飞过,排成了标准的人字形,几声低鸣,让唐奇心中升起了一股凄凉与寂寞,赵蕾蕊在上面,而他却在下面,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座高山阻隔了他们,阻断了他们的情。 望着飞过的大雁,听到它们的低鸣,似乎那几只大雁也在为他伤感,大雁也有情,世间万物不变的是情,被人困扰的也是情,情之一事,最让人捉摸不透。有些人因为情而变得冷酷,有的人因为情而变得有情,人世间最让人难懂的也莫过于情了。 情可以让人发疯,可以让人迷惘,可以让人喜悦,可以让人痛苦,可以让人豁达,可以让人坦诚,可以让人快乐,可以让人忧伤,可以让人不能自拔,可以让人牵肠挂肚,可以让人海枯石烂,可以让人因爱成恨…… 唐奇躺着的周围是高山,是悬崖,四面都是,他就像是个在深井里的青蛙,望着上面的世界,多想跳出这口深井,看看这外面的世界,经历这外面的世事变迁,可他却不能跳出这口井,失落,痛苦,迷惘,伤心充斥着他。 突然眼前灵光一闪,心道:“那位躺在水晶棺材里的女子,既然是欧阳前辈的红颜知己,欧阳前辈生前待她一定很好,说不定在她密室之内藏着什么,我得再去看看。” 自从那日偶然进入那间地下密室,唐奇就再也没有进入,一来他深爱着赵蕾蕊,心中容不下第二人;二来这位绝代佳人是欧阳前辈的红颜知己,自己不能随意冒犯,不能触犯了她的亡灵。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进入那间密室,只在上面练习武功。 此时灵光乍现,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他急切要找到出谷的方法,好上去和赵蕾蕊相会。唐奇进洞,通过那石桥沉到那间密室,只觉一股芬芳之气扑鼻而来,满室的花草竞相争奇斗艳,吐露芳香。 唐奇缓缓走到那水晶棺材旁,见到里面的人,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朴素,那么清丽脱俗。她的眼是闭着的,但从她的眼帘可以看出,倘若她睁着双眼,这双眼睛一定很美,美得诱人。 苗条的身姿,白皙的肌肤,白得透明的双手,黑的亮丽的长发,每一段皆是美丽的象征,每一处都透露着天仙般的气质,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如此美丽的女子却躺在了这冰冷的棺材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惋惜。 唐奇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并无异常,于是在四壁上四处摸索,突然发现一处敲上去似乎空荡荡的,唐奇将内力运到右掌,奋力向那块区域打去,“啪”的一声,碎石落地,里面果然是一块空的小洞。 但见里面完完整整地躺着一张纸,唐奇拿起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棺中所躺,是我的妻子,她叫朱燕婷,燕婷一生坎坷,受尽家人的折磨,她的生母早已去世,他爹爹虽是一方富贾,但对燕婷极不关心。他爹爹又娶了二房,对燕婷又打又骂,拿她当做佣人一般。 燕婷忍受着家人的欺凌,每天做着丫鬟做的事情,弄得一身脏破,她十七岁那年,我遇见了她,看到她如此得受人欺负,而且是受家里人的欺凌,我看不惯,到她家里强行将她带了出来,她家里人虽万般阻挠,但哪是我对手? 她将身上的污秽全部洗净,换了件漂亮的衣裳,当她以崭新的面貌与我相对时,我惊呆了,她的容貌、她的身材,简直是仙女下凡,甚至比仙女还要美!她笑了,笑得很美,她说:‘这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灿烂的笑!’ 我也笑了,但我不明白,她的家人为何对她如此冷漠?为何这般折磨她?也许,人性就是如此,有些人的心永远是黑的,黑得连亲人也要折磨,黑得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要残害! 自从那次,她的笑容渐渐多了,她脸上的光彩也渐渐增多了,十七岁的少女,本应该如此,如此笑得灿烂,活得无拘无束,我也教了她武功,她很聪明,学得很快。 我们一起骑马,一起去看天山的雪,一起泛舟在茫茫大海之中,一起吃烤鸡,一起喝蒙古的羊奶,一起去杀贪官和恶霸,一起在树林之中看猛兽的打闹,一起历经酷暑和严寒,一起生死与共,一起吟诗作画,一起弹琴练剑,一起在屋顶看漫天繁星,一起执手漫步细雨中,一起在乱草丛中追逐嬉戏,一起在高山之巅看日出与日落…… 我们过得很愉快,之后,我们隐居在了这深谷之中,无人问津,没有人打扰,就我们两个,生活在这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们并不寂寞,因为彼此都有对方,我们在这深谷吃着山肴野蔌,练着武林绝学,一起在草丛上躺着,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月圆月缺,看着圆日东升西落,好不自在…… 第三十八章 水晶棺下生莲花(下) 可是,两年后,不幸终于降临,由于她受了许多折磨,身体积劳成疾,最终病倒了,我很伤心,抱着她,从密道上山,四处寻医,但是走遍了天涯海角,无人能治,她彻底没救了,那一夜,我哭了,哭得很伤心。 燕婷安慰道:‘一人,不要伤心,我们不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吗?虽然很短,但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是只剩下一天,哪怕是一个时辰,也够了。只要我们彼此都有对方,不管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那都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我们要永远珍藏的时光。我虽然会走,但在阴间,我还是会惦念着你,想着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回忆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们又回到了深谷,度过了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那段时间,我们很开心,我们都不提剩下多少时光,因为那样只会增加我们的痛苦。我特意为她买了这座水晶棺材,还搜罗了天下最为能够保存尸体不化的药物。 在她走的那天,我没有哭,因为哭已不能解决问题。我将她放入这座水晶棺材,撒上能令她尸身不化的药物,因为我要让她的美丽永驻人间,我要天天见到她! 之后,我独自在这深谷之中,每当练完剑之后,便来到下面,与燕婷相会。可是天下的人毕竟是贪婪的,为了得到鲲鹏宝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在找寻我们的下落,终于他们来了,来到了我们的深谷。 他们是十八人,十八个绝顶高手,有的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但是贪婪让他们现出了原形,他们来到这深谷,看到这几十箱的金银财宝,都起了独吞的念头,他们互相撕杀,为了这些金银珠宝,他们忘了争夺宝剑,最后十八人都自相残杀而死。 那时我正在闭关修炼,不能受一点干扰,但他们的打斗声,让我气血翻涌,最终我还是逃不过这场厄运,我在临死前写下了这些,望后人有缘来到此处,看到这些。那边的机关是我早已布置好的,为的就是防止意外。 这深谷的密道,就在水晶棺材的下方,望来此绝境的侠士,能够带去我生平所学,用鲲鹏宝剑造福武林!欧阳一人。” 唐奇看罢,对欧阳一人这位红颜知己着实悲怜,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遭受了如此迫害,自己与她相比,不知幸运多少倍了。又对欧阳一人这位性情中人佩服无比,自己也要对赵蕾蕊一生一世好,绝不能辜负她。 但看到这水晶棺材下面有密道,心中着实高兴,想到能与赵蕾蕊再次重逢,心中的喜悦就如万丈浪花。轻轻推开那棺材,显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圆圆的莲花座,唐奇坐上去,莲花开动,竟从下面缓缓游动。 下面是一开阔的水池,唐奇坐在这莲花上,任由它游动,这满池的水种着许多莲花,在莲花丛中穿梭,唐奇还是第一次,满池的莲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人陶醉,不一会儿,莲花渐渐升起,在一处断崖之上停止。 唐奇暗赞这机关真是精巧之极,能够从谷底将人运到这断崖之上,而且走的是水路,凭着这份巧思,就能断定建造这机关的定是位工匠能手。唐奇跳下莲花座,那朵莲花自动往下移,想必是回到了原处。 唐奇大喜,这山崖并不高,崖外还是一个平地,唐奇本以为自己已到了山顶,可向上一望,哪里是山顶,这断崖只不过是在半山腰上,离上面山顶还差着许许多多,唐奇万般失望,想不到自己还是不能上崖与赵蕾蕊相见,心中甚为悲痛。 就在此时,突然见到一只老鼠从脚下穿过,这只老鼠很大,比平常的老鼠大了几倍,唐奇好奇,便跟着它,看它到什么地方去。 突然那老鼠不见了,就在前面,突然不见了,可前面是山身,难道山中有洞?这老鼠回到了自己洞中?唐奇在周围四处查看,爬开杂草,突然,在杂草掩映之中,一个半身大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唐奇大喜,抢身入内,但见里面竟是一个白石铺就的阶梯,向上延伸,不知伸向何处。 唐奇沿着石梯缓缓向上走去,里面漆黑一片,但见这石梯连绵不绝,无穷无尽,但想开凿之人历经了多少岁月,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将这条石阶开凿而成,工程之大,耗时之长,可想而知。 唐奇缓缓向上走去,一路上不知有多少老鼠,自上而下穿梭。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却是到了尽头,只见头顶好似月光投射入内,唐奇便用右掌探上,却是一个铁盖。 唐奇用力翻开了那铁盖,跳身而出,但见头顶月光明亮,星辰闪烁,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终于脱困了,唐奇心下畅然,舒展筋骨。唐奇想到赵蕾蕊此刻,不知身上的寒毒有没有去除,自己与她分别了一个月,此刻重见天日,想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便去找王若离的屋舍。 唐奇向左转出,但见这里便是先前的瀑布,流水拍石,清脆鸣响。回头看那铁盖之所,非常隐秘,便是找着了,也不一定能够从杂草掩映下找到铁盖。 唐奇疾步上山,他此刻心中所想,心中所思的便是赵蕾蕊,一脱困便要与她相见,聊解相思之苦。 当唐奇来到银杏树下时,刚好见到赵蕾蕊和王若离停手,赵蕾蕊一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唐奇,便纵身扑入他怀中。 两人搂抱甚紧,赵蕾蕊哭道:“奇哥,这一个月你到哪去了?不知道我日思夜盼,纵在梦中遇见的也是你!” 唐奇轻拍她脊背,安慰道:“蕊儿,我又何尝不是呢?现在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第三十九章 夜话情话诉相思(上) 二人环保许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周围的山川、草木、鸟兽、虫鱼、蓝天、白云、人,仿佛便不存在了,二人沉浸在这重逢的无尽喜悦中。 许久,王若离干咳一声,两人才回过神来,赵蕾蕊脸颊生晕,娇羞无限。两人缓缓向王若离走去,突然双膝跪地,唐奇恭谨道:“多谢王前辈救得蕊儿性命,我永生难报!今后前辈若有差遣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若离微微笑道:“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只要你做三件事情,做完这三件事今后我们便互不拖欠。” 赵蕾蕊道:“前辈海涵,先前晚辈多有不敬,望前辈见谅。”王若离笑道:“快起来,快起来,我最讨厌如此多礼之人。再说你们两个情窦初开,少年恩爱,我硬生生的将你们相隔相思一个月。你对我不敬,哈哈,就算扯平了。”边说边伸手扶起二人。 唐奇和赵蕾蕊暗自好笑,这位前辈行事当真稀奇古怪,总要互不拖欠,好似做生意一般。二人微笑而起。 龙潇道:“唐兄弟回来就好啊。我大哥二哥拆人送信来,言道:清兵势大,袁元帅奋力抵御,我得赶赴山海关,助袁元帅抗清。但中原最近出了个大魔头,江湖人送他个绰号‘天煞鬼影手’,只因他一双手无影无踪,如同鬼魅,杀敌绝不见招,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他武功深不可测,已杀了各大门派的诸多好手,就连少林寺的觉尘大师也遭了他的毒手。” 唐奇惊道:“他武功真有如此诡异?我本欲和龙兄同赴山海关共抗清兵。看来现下我去不得了,想不到中原如此不太平,迷天魂已难对付,可又出了这样一个大魔头。若不诛杀此人,江湖必将浩劫重重,不得安宁了!待我找到此人后,再来山海关抗清。” 王若离道:“唐兄弟如今已学会了欧阳前辈的绝技,对付此人,区区小事一桩。待你将此番谷中之遇细细说与我听,再将欧阳前辈的绝技尽数传于我,你的第三件事就做完了。那时再去找鬼影手也不迟啊。” 唐奇心中惊异,心道:“他怎知谷中住着欧阳前辈?莫非他将我打落深谷,原是要我学得欧阳前辈的武功,再转而传给他?可他武功如此高强,为何不自己下谷?这样岂不省了不少麻烦?难道他有意助我?” 王若离瞧瞧唐奇,又瞧瞧赵蕾蕊,似乎看透了两人心中所想,笑道:“相助山海关,找寻鬼影手,这些事暂且不急,你们两个此刻重逢必有许多话要讲,待五日后再去吧。”说罢便拉着龙潇往自己屋中大步走去,他是有意让这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共度一段两个人的时光。 龙潇见到唐奇平安归来,心中着实高兴。一来,赵蕾蕊每天问他唐奇的下落,他又不得不帮着隐瞒,生怕说出来会让赵蕾蕊痛苦不堪,伤心不绝,唐奇若真是掉落悬崖死了,那自己对她说的话都是谎话了,她若知道了真相,那一定恨死自己了。现在唐奇平安无事,这层顾虑也就不存在了。 二来,唐奇没死,赵蕾蕊肯定高兴死了,他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能够在一起,真是上天的眷顾。此刻,他们二人历经一个多月的相别,终于又相见了,这一个月内的相思之苦,相别之痛,只有他们二人自己方能知晓。看到赵蕾蕊依偎在唐奇的怀里,脸上露出无尽的喜悦,龙潇也为她高兴。 但龙潇此时也有股说不出的伤感,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此时抱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自己心中透出一股酸意。但唐奇和赵蕾蕊早已相识,自己只不过和他们萍水相逢,终归会散的,只要赵蕾蕊心中曾对他怀着一份感激,不要早早的将他忘了,自己已心满意足了。 王若离拉他走开,龙潇也知他成全两人之意,自己再呆在这里,岂不自讨没趣?干脆跟着王若离回到屋中,早早的睡了,也不会让这些烦心的事困扰了。龙潇被王若离拉着回到屋里,只留下赵蕾蕊和唐奇二人在这月下倾吐着相思之情。 夜,还是寂静,风轻轻地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天空中繁星闪烁,一轮弯月投下皎洁的光芒,如水银般泻在地上,将周围的星辰压得黯淡无光,夜幕是漆黑的,但人的心此刻却充满着无限的温暖。 月虽然已缺,但人未缺。 唐奇和赵蕾蕊相偎而坐,望着天上星空,倾诉着这一个月来的相思之情。 赵蕾蕊道:“奇哥这些天你上哪了?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唐奇道:“我被王前辈打落山谷,下面却有个深洞,是唐末欧阳前辈的隐居之所。” 赵蕾蕊道:“王前辈为何将你打落悬崖?害我想得好苦,他们又不言明,我都担心死了!”又娇嗔道:“那你在下面有没有想我啊?”唐奇故意扮了个鬼脸,道:“没有啊,我在谷中专心练功,哪有心思想你?” 赵蕾蕊知他是逗自己的,故作十分生气,突然推开他,站起身来,幽幽道:“那你以后不要再见我了,我不理你了!”唐奇一把拉她坐在身旁,笑道:“好了蕊儿,你也知道的,我若一天见你不着,心里便想得很。” 第四十章 夜话情话诉相思(下) 赵蕾蕊微笑着接口道:“那你每天想我几次啊?”唐奇微笑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练功之时想着是你,吃饭之时想着也是你,做梦的时候想得更是你!” 赵蕾蕊吐了吐舌头,娇笑道:“你说谎,你若练功时都在想我,哪还能练得成啊?”唐奇笑道:“这说明我能一心二用啊。”赵蕾蕊扑哧一笑依偎在唐奇怀里。 赵蕾蕊问道:“奇哥,你在深谷里都见到什么了?那个山谷有我们那个好看吗?有没有满谷的菊花?”唐奇道:“你以为天下的山谷都种着菊花啊?这山谷周围全是山,高高的山,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上不去了,再也见你不着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赵蕾蕊微笑道:“我知道。就和我刚醒过来见你不着,是一样的。”二人笑了,笑得很甜蜜。赵蕾蕊问道:“这么高的山,你掉下去,竟然没伤筋断骨的,真是福大命大了!倘若是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子了!” 唐奇道:“你不知道,在我落下悬崖之前,王前辈已将他体内的一股真气输入我体内了,不然的话,我恐怕就……”赵蕾蕊道:“王前辈既然要将你打落悬崖,又为何要输真气给你?” 唐奇道:“这个我也一直在想啊,刚才王前辈似乎知道欧阳前辈的事,我认为,前辈是想通过我来探寻谷中的奥秘,至于他为何不亲自下去,或许前辈有苦衷,或许他是为了治你的病,不便亲自下去。” 赵蕾蕊道:“若是他为了治我的病,不能分身下去。但他为何偏偏挑在我们来治病的时候,让你下去呢,之前他难道没时间吗?”唐奇摸了摸头,道:“这个……”二人这般揣摩,也不知道这位前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他将唐奇打落悬崖,总归不是有相害之意。 赵蕾蕊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在下面都遇到什么事了?都给我说说啊。”唐奇道:“这下面是一片草地,碧绿的草地,躺在上面舒服极了。洞中的密道很长,密道中有十八具骸骨。”赵蕾蕊啊的一声,失声惊呼,道:“下面怎会有骸骨?” 唐奇道:“这十八人都是当年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到的这谷中,全是为了这把鲲鹏宝剑,当年欧阳前辈用这把宝剑杀却贪官恶霸,声名播于江湖,江湖人就起了贪念,想尽办法为夺得这把宝剑。欧阳前辈为了平息这场江湖争斗,就隐居在这山谷之中,谁想到有一天这十八个高手,竟然找到了欧阳前辈的隐居之所,一起来到这谷中。” 边说边从背上解下鲲鹏宝剑,让赵蕾蕊看,赵蕾蕊抚摸着宝剑,当她拔出剑身之时,寒光乍现,赵蕾蕊称赞道:“好厉害的宝剑啊。奇哥,以后你就用这把剑,杀了迷天魂,为你父母报仇!” 唐奇道:“对!就用这把剑!”赵蕾蕊问道:“那这十八具尸骸定是这些人的了。”唐奇道:“你真聪明。他们进入到洞中,看到密道深处有三个密室,而他们进的第一个密室之中藏着几十箱金银珠宝,这些金银珠宝足以让他们眼红,为了将它们占为己有,十八人就自相残杀,早将鲲鹏宝剑忘得一干二尽了,最终同归于尽!” 赵蕾蕊叹道:“这些珠宝真是害了他们啊!那其他两个密室中又有什么呢?”唐奇道:“一个密室是欧阳前辈的独室,这鲲鹏宝剑就在此处。而另一间密室中却是布满了机关,有会动的木偶,它会陪你练功,还有好多桃树,都会移动,将人困在垓心。” 唐奇讲到欧阳前辈那间密室时,故意一语带过,为的是不让赵蕾蕊受惊,赵蕾蕊听到那间密室中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机关,道:“真想和你一起下去,见识见识这些巧夺天工的机关!”唐奇道:“好啊,待我们报了大仇,我带你下去,只要你不怕那些骸骨!” 赵蕾蕊娇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还有什么好玩的?”唐奇道:“那间密室中有座石桥,我站在上面,它就会缓缓向下移动,带我进入到了另一间密室。这间密室是间墓室,水晶棺中躺着的是欧阳前辈的妻子,她的尸身并未腐化,还保持着完好的容颜。” 赵蕾蕊道:“她的尸身真的未腐化?”唐奇道:“欧阳前辈为了挽留住她的美貌,找寻了天下最能保存尸体的药物,令她尸骨不化,容颜依旧。”赵蕾蕊问道:“那她有多美啊?”唐奇道:“她比你美,但是在我心中,你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赵蕾蕊笑着靠在唐奇的肩膀上,还有什么话能比这句更让她欢喜的呢?过了一会儿,赵蕾蕊又问道:“山这么高,你是怎么上来的啊?难道是爬上来的啊?”唐奇笑道:“我想爬啊,可是爬得上来吗?那座水晶棺下有个莲花座,我坐在上面,它就带我到了一个断崖,我就从断崖上的秘道走了上来!” 赵蕾蕊听他如此说,真难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妙的机关,又会有如此奇妙的遭遇,真想和他一起再经历一番,感受这仙境般的奇妙之旅。 二人有说有笑,唐奇将深谷中的奇遇一一讲给她听,说到酣处,二人便开怀畅笑,似乎要将这一个多月的相思之苦,全部倾诉,二人谈得尽兴,一直到深夜…… 第11节 第四十一章 内力全失寻雪莲(上) 这五日间,唐奇将谷中的奇遇一一说与王若离听,他已把石壁上所刻武功尽数传给了王若离,王若离好武成痴,每练就一种武功便要蹦起一丈多高,开怀大笑,好似三岁的小孩,天真无邪,有时却又十分严肃,实是怪人一个。 龙潇早已走了,他在两天前就骑着快马前往山海关,白洪天和苏牧林在那里相助袁崇焕抗清,他不能看着两位结义的大哥在那奋勇抗清,而自己却在这里纠结于儿女私情! 天下的女子犹如繁星,自己又何必单单喜欢赵蕾蕊一人?天下何处无芳草,况且这棵芳草早已心有他属,自己又何必横插在中间,忍受着痛苦?咬一咬牙,下了决心,遂奔赴山海关,和众江湖侠士同抗清兵,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分别那日,竹屋外,银杏树叶在微风的轻拂之下发出簌簌的声响,这树叶之声是自然的声音,没有夹杂着非自然的因素。风让它响了,如果没有了风,那树叶还会响吗? 旭日东升,海边地平线上一轮红彤彤的圆球缓缓升起,将周围的云朵尽皆染红,光线渐渐扩大,渐渐延伸,最终天地间一片光明,是这轮圆日,照亮了人间,若没有它,天地之间将会是一片死寂,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江湖,没有了这世间形形色色的万物。 青松闪现朦胧的青色,这满山的松树似乎就是这座山的外衣,碧绿的外衣,天然的外衣,没有哪件衣裳能够比这件更大、更舒服、更自然,这件外衣将山的轮廓修饰的更加美丽,更加有一股清新恬然的气息。 站在这的是赵蕾蕊、唐奇、龙潇和王若离,龙潇即将要和三人分别,去往山海关抗清。分别总是让人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美好的人,聚首的无论多久的两个人,到最后,总归会面临分离,分离在一生当中会有好多次。 这许多场分离,大多是充满着辛酸与不舍,但也会为未来的生活注入新的血液。分别会让人成长,会让人想念,会让人痛苦,会让人伤心,会让人展望新的未来…… 或许有人认为最大的分离就是生离和死别,但生离死别有时还不是最让人痛苦的,有的人死了,但他的灵魂、他的思想、他的希望、他的生命的愿想,会让活着的人更加珍惜生命,更加懂得生的价值,在他的身上,会看到生命的延续、精神的永存! 分别让人不舍,而龙潇也对他们依依不舍,更确切的说,他是为赵蕾蕊依依留恋,这一个月来,唐奇不在赵蕾蕊身边,是他每天端药,是他每天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他已对赵蕾蕊生了一股浓浓的爱慕之意,挥之不去。 但龙潇知道,赵蕾蕊喜欢的是唐奇,自己只能算做第三者,自己的这份爱慕只能藏在心里,永远藏在心里…… 龙潇抱拳道:“王前辈,唐兄,赵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后会有期!” 唐奇道:“龙兄,我们定有再相见的日子!你先去山海关帮助袁大人抗击清兵,待我们向白前辈、苏前辈问好,我们杀了天煞鬼影手,就来山海关与众位会合,到时我们一起抗击清兵!” 龙潇听他说有相见之日,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真不知道日后再见到赵蕾蕊,该如何面对?对她的那份情意,会不会再次引发?但想到大哥二哥在山海关出生入死地抗清,自己岂能为这点儿女私情,所困扰? 毅然决然道:“唐兄放心,我定向袁大人讲明。这山海关随时欢迎唐兄的到来,到时我们一起驰骋沙场,马革裹尸!” 赵蕾蕊投来关切的目光,道:“龙大哥,一路保重!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也是天生注定的,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将它忘记!龙大哥此去一路珍重!相信当我们再见面时,还会是好朋友的。” 唐奇听到赵蕾蕊如此说,不明所以,但想她此番话必有用意,也不便相问。但龙潇心中明白,赵蕾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忘了她,今后还能成为好朋友,她自己已表明深爱唐奇一人。 龙潇听到这句话,心中血涌翻腾,叫他忘,能这么容易忘吗?也许,时间能够让他忘记,时间能让一切变化,当然会让人的心也会变,但有些人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特别是对爱情,龙潇会不会也是这种人呢?他不知道,他只能逃避,让时间来冲淡心中的伤痛。 龙潇道:“会的,我们永远是朋友!” 王若离突然道:“你们这些小孩,又不是生离死别,干什么弄得这般悲凉,总会相见的。龙小弟,快走吧,乘着天亮多赶些路!” 龙潇道:“我走了,各位保重!”说罢,猛地转身,快步走去,沿着这山道快步走下,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已经隐没在这山道上……唐奇和赵蕾蕊目送着他远去,但此时两人心中所想却有不同。 唐奇想着龙潇此去,定然会在山海关做下一番大事,而赵蕾蕊想的却是希望他能将自己忘了,她自己已将心交给了唐奇,她的心决不容许第二个人存在。或许,在那个战乱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清洗,能让他淡忘,但究竟能不能忘?她不知道,就连龙潇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希望这样…… 王若离的屋中,赵蕾蕊和唐奇正和王若离坐在桌前。唐奇道:“前辈让我到那深谷中,原来是要让我学到洞中的武功,还让我得到了这把宝剑。但是前辈为何不亲自下谷呢?” 王若离目光中现出一丝深邃,好像进入了回忆,缓缓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得追溯到我少年之时。那时候,我正血气方刚,当年我拜师武当派掌门手下,因为习武天分极高,在众师兄弟中最受师父的赏识,一日师父派我下山,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王若离的眼光更加深邃了,仿佛他接下来讲的事情,是他一生当中最难忘的事。唐奇和赵蕾蕊静静地听着,他们不想打扰他,因为他们知道,王若离要讲的事情,肯定很重要,肯定令他难忘,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王若离道:“当我做完这件事情后,却遇上了一个人,让我终身难忘的女子,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彼此互相珍惜的时光。但是,武当派的规矩,是不可以娶妻的,我破了门规,心想此番回去,定要受师父责罚。 但想到今后若能和她在一起,受点责罚又有何妨?我们一起回了武当山,跪下求师父责罚,师父他老人家,也是重情义之人,不仅免去了我的责罚,还允许我们下山,过我们的日子。 第四十二章 内力全失寻雪莲(下) 我们两人伏地叩谢,感谢师父的成全。于是我们下了山,过着江湖人的生活,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善事,但是也许是老天捉弄,我得到了一本武林中早已失传的武功秘籍,也是我爱武成痴,竟然照着上面的练了起来。 后来,渐渐发现,这武功属至阴之功,沾不得一点阴气,本可以放弃,但我生性爱武,这就引起了我不可饶恕的过错。我为了练那武功,编了谎话,离开了若英,悄悄地练功……” 赵蕾蕊听到“若英”二字,心中怔了一下,难道他说的就是我师父?不可能,王前辈说他为了练这套武功,沾不得一点阴气,又怎会爱上了别的女子?唐奇心中也是这般想。 王若离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迟迟不与她相见,若英就来找我,我四处躲藏,每天在山谷里、小道边、树荫下练功,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她终于找到了我。 若英问我为何不来和她相见,我那时一心想将这武功练成了,于是就编了套谎话,说我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也许是我知道她的个性,才会说这句话,也就是这句话,造成了我一生难以挽回的过错。她走了,带着泪走的…… 若英很善良,也很单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但我却伤害了她,彻底伤害了她,我对不起若英,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辜负她,一定不会练什么神功,只和她,我们两个人安静的生活,不问这世间如何变化。” 听到这里,赵蕾蕊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所说的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就是王前辈,就因为他那句话,才使得师父对他如此恨。 王若离又道:“若英也许就是个性使然,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来找我,倘若见到我身边没有别的女子,或许这一切都会改变。后来我放弃了练那套武功,来到这谷中,专心研究药理,但由于先前练功,体内已聚集了大量阴气,使得我还是不能摆脱这阴气的束缚。 我曾想去找她,但不能,由于练功,烙下了病根,此后阴气重的地方我绝不能去,唐兄弟该明白我为何借助你下这深谷了吧?这深谷中是阴气聚集之地,我若下去,便命丧于此了。我早已知晓谷中是欧阳前辈的隐居之洞。 我得到了一份图纸,图中所绘便是这青松岭,乃是欧阳前辈亲手所画,他不愿将自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隐没,便在进谷之前交予一人,望以后的侠道英雄凭此图来到谷中,习得他的绝世神功,匡扶武林正道。 我机缘巧合,得到了它,但是来这谷中治病的人虽然很多,但唯独你,我瞧着定能够识破谷中的机关,安然上来。” 听完这些话,赵蕾蕊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或许当年师父就是因为不愿再见到王前辈,所以不愿带我来这里治病,其实师父若能带我来,他们两个或许能够和好。我该不该告诉他师父这些年的生活呢?倘若让他知道了师父已死,王前辈岂不更加内疚? 正想着,唐奇突然开口道:“王前辈,蕊儿就是陈若英陈前辈的徒弟。”王若离听见此话,顿时怔了一下,朝赵蕾蕊道:“你……你是若英的徒弟!” 赵蕾蕊道:“嗯,师父这么多年都误会你了。”王若离问道:“你师父这么多年还好吧?”赵蕾蕊将师父在山谷中的生活说了出来,王若离眼含泪光,道:“这么多年真是苦了若英了,当初我就不该说那句话,让她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王若离又问道:“那若英现在还在谷中么?”赵蕾蕊道:“师父已在五年前仙逝了!”王若离脸上更加痛苦,道:“若英,若英,是我害了你,都是我,我不应该……不应该如此对你!”唐奇在旁安慰道:“前辈也不用自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陈前辈在天之灵,也会明白的!” 王若离收了收情绪,道:“若英这些年创了丹阳剑法,行侠仗义,帮武林做了不少好事!可最后终归黄土。”突然,赵蕾蕊右手摸着头,说道:“我头晕,我好难受啊。” 唐奇急忙道:“蕊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此时王若离早已为她在把脉了,很久,王若离才道:“不妙,不妙!” 唐奇急道:“王前辈,蕊儿怎么了?寒毒不是治好了吗?”王若离道:“寒毒虽然治好了,但又添了新病,这七种至阴之药虽已解了寒毒,但又令他体内真力尽失,这点倒是令我想不到的。” 唐奇道:“真力尽失?那就是说蕊儿现在一点内力也没有了。那有什么办法吗?”王若离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治疗这内伤的药物极难寻找。”唐奇问道:“这药叫什么?” 王若离道:“长在天山的天山雪莲。唯有它,才能配合她体内的至阴药物,才能令她内力恢复。但这天山雪莲长得极为隐蔽,要找到它很难!” 唐奇道:“我不怕,再怎么艰苦,我也要找到天山雪莲,帮助蕊儿恢复内力!”向靠在他肩上的赵蕾蕊柔声道:“蕊儿,你等着我,我去天山,将天山雪莲带回来!”赵蕾蕊轻柔道:“奇哥,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王若离道:“赵姑娘,你不能去,这天山雪莲须有四种药物配合服下,方能见效,此去天山,路途遥遥,唐兄弟,我给你一个袋子,等你找到了天山雪莲,将它放入这袋中,能保它一月不化,记住回来时,必须在一个月内,否则便药力失效!” 说罢,去里屋拿出一个袋子交给唐奇,唐奇道:“我这就去天山,蕊儿,一定要等着我回来。”赵蕾蕊微微笑道:“傻瓜,我当然会等你回来,你还担心我逃了不成?”唐奇也笑了。 虽然赵蕾蕊内力全失,但她有唐奇,有他这样关心自己,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唐奇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天山雪莲,他一定要找到!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事,他感到幸福。唐奇依依不舍地辞别赵蕾蕊,前往天山,去寻找天山雪莲…… 【第二卷 青龙宝刀】 一把关家的家传宝刀,一把曾经让关羽叱吒疆场的青龙偃月刀,惹来了魏忠贤的争夺,使得关家家破人亡,关云飞怀揣着那把沉重的宝刀,开始了他的江湖之旅,究竟会有什么事等待着他…… 第四十三章 青龙偃月刀出鞘(上) 山西运城的一座庄园中。这座庄园乃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将之首关羽的后人所建,这庄园的庄主便是关云长第七十六代子孙关震南,他的妻子便是以一套“双飞凤凰刀”闻名江湖的李明秀李女侠,他们的儿子关云飞此时已经长大成人,看着儿子长大,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日出日落,生活的本质就是平淡中的美丽,而简单的关云飞的生活也是如此。在他的世界里,每天的生活便是对武艺不断的进行研究,研究得再深刻也要继续研究。因为,这是他的追求,也是关震南和李明秀对他的期望。 这关家最厉害的便是刀法,关云飞练得最多的也是刀法,因为关家的祖先是威震蜀国的大将,当年关羽于十万军中斩上将人头,连曹操也对他心折,曾好意收留,望他归顺大魏,助其统一中原,然而关羽对刘备至情至信,还是没被曹操所赐之物打动,过五关斩六将,重和刘备相聚。 关羽使的就是那把号称“刀中之圣”的青龙偃月刀,这把宝刀威猛无比,配合关公的魁梧身材,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关羽被誉为蜀国五虎将之首,是当年刘玄德建立蜀国的功不可没之人。 如今这把宝刀正藏在这座庄园之中,由庄主关震南掌管,但这把刀没有人见过,就连他的儿子也不例外,只有关震南和李明秀二人知晓,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它的藏身之处。 宝刀虽已不再是个秘密,江湖人都知道这把“刀中之圣”的宝刀是关家的家传之宝,虽然对它垂涎欲滴,想要一睹它的真身,或者干脆占为己用,但又惧怕关家家传的绝世刀法,无人敢对关家下手。 关云飞每天在公鸡啼鸣中起床,开始练功。要到月出夜黑,他方才停止练功,进房休息。关震南夫妇都看在眼里,他的努力,他的不断努力的精神,将来必成大器,关家的绝世刀法,也将由关云飞继承。 关正南看着如此奋发的儿子,心里满是欣慰,一直想着密室里的那把宝刀,终于到时机可以传给儿子了,儿子也如此出色。而李明秀更多的是心疼儿子,儿子的努力她全看在眼里,也心疼在心里。 这日,关震南和李明秀带着关云飞来到关家的那所密室,夫妇二人决定将这把青龙偃月刀传给儿子,关云飞在先前对他家传的宝刀一无所知,父母从未提起,今日突然要见这把绝世的宝刀,心中怦怦直跳,真不知这把家传宝刀该有如何神威。 三人进了密室,只见密室正中的一座台上昂然竖立着一把宝刀,刀身宽大,刀柄奇长,刀未出鞘,却已感到里面的森森寒气。 关云飞见到如此宝刀,心中升起一股快感,心道:“我关家竟然有此宝刀,倘若我挥舞着这把刀,在众人面前大展神威,那必定叫人羡慕!” 关云飞走近,环绕着这青龙偃月刀,细细观察,刀鞘上镶有盘龙吞月的图案,龙飞于空,月撒江天,栩栩如生,刀柄很长,刀身宽大无比,比平常宝刀足足大了一倍,端的是刀中之圣。 关云飞道:“爹,娘,我们关家竟有这把宝刀,你们怎么不告诉孩儿?”关震南道:“云飞,我们若告诉了你,你整天在外宣扬,这宝刀岂不要被外人觊觎?倘若他们前来夺刀,我们关家便有杀戮,我和你娘怎么对得起关家的列祖列宗!” 李明秀微笑道:“云飞,现在到时候了,你也长大了,武功进步不少,我们关家的这把刀是家传之宝,是当年关羽关圣人所持之刀,现在也该传给你了。” 关云飞惊奇道:“关羽?就是那位威震蜀国,辅佐刘备,名列蜀国五虎将之首的关公关云长!” 关震南道:“是啊,我们就是关公的后人,之所以没有对你提起,是因为不想让你因为这家世,而背负太多!” 关云飞道:“怎么会有背负,孩儿若知道是关公的后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有背负?” 关震南突然正色道:“云飞,你有所不知,我们关家的使命就是保护这把青龙偃月刀,这其中的责任非常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让这把宝刀落入他人之手,所以爹才说背负太多啊。” 关云飞听到这句话,顿然明白,这把刀既然是自家家传之宝,那就必定会有人觊觎,要想保护它,责任确实沉重! 李明秀道:“青龙偃月刀,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相传,当年天下第一铁匠,挑选月圆之夜打造这青龙偃月刀。当炼到最后一火时,天已黑了,一轮皓月当空,突然炉火迸出一道雪亮的毫光,直射天空,这时天上恰有一条青龙经过,被毫光击中。这毫光斩断了那条青龙,随即退回刀内,龙血染了刀头。青龙偃月刀就练成了。” 关震南道:“我们的祖先关羽被人称为武圣人,一个义字当头的英雄,他成就了刘备的霸业。青龙偃月刀就像是拥有灵魂的东西,他会自己去选择自己的主人!所以它在拥有了巨大的力量的同时也拥有了最完美的主人!关公的威猛由于这把刀,得到了最大极限的发挥! 虎牢关三战吕布有诗说道:‘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青龙偃月刀与赤兔马一起成为关羽的左膀右臂,他靠着这两样宝物,驰骋疆场。关公面如重枣,眉若卧蚕,绿袍金铠,提青龙刀,骑赤兔马,手绰美髯,端的是绝世英雄,无人能及!” 顿了顿,又道:“关公于十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犹如探囊取物,当年为了报答刘备,他始终不顺曹操,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和刘备相聚,此等重情重义之人,当称得上是大英雄大豪杰,也无怪乎江湖人称他为武圣人了。虽然最终败走麦城,但英雄的事迹尚存,他的过掩盖不了他的功,关公的光辉依旧!我们人生在世,该当如他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关云飞听到这番话,仿佛便回到了三国时期,瞻仰这位前辈先人,对关公的为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早生几年,见一见这位旷世英雄。自己身为关羽的后人,心中更加自豪,下定决心也要像关公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关云飞道:“爹,我能拔出这把刀吗?”关震南道:“当然可以。以后这把刀就是你的,你可要好好珍惜,永远保护好它,莫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关云飞轻轻拿起青龙偃月刀,抚摸着刀鞘,这把刀宽大无比,这刀鞘做的甚是精美,能够做出如此精致的刀鞘,也必是手工极为精熟之人。关云飞只觉从刀鞘之中隐隐透出一股森森寒气,隐隐察觉到里面的刀身必定更为寒气逼人。 突然,刀拔出鞘,一道亮光于瞬间逼入眼帘,把此间本不甚亮的密室照得通亮,这道寒光一旦出现,便已知晓这把刀必不是寻常之物,寒光透着绿气,气势逼人,亮白的刀身加上这道独特的森森寒气,关云飞脱口而出道:“好刀!真是把绝世的宝刀!” 关云飞抚摸着刀身,仿佛这把刀生来就是为了等待着他,如今刀已见到了主人,关云飞升起一股相惜之意,心道:“我若早点见到这把刀,见一见它的绝世尊荣,必定要好好爱护它,领略当年关公的绝世风采!”。 关震南道:“云飞,这把刀就交给你了,你定要好好保护它,莫让我们关家的宝刀落在了他人手里。我和你娘也老了,没有精力保护它,你要将它传承下去,让我们关家的子子孙孙永远记得关羽这位先辈!” 李明秀道:“云飞,你很少涉足江湖,江湖之事。世事难料,人心险恶,以后要多加磨练,切忌这把刀,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它周全!” 关震南道:“我们关家配合这把刀的还有一本绝世刀法,是当年关公在沙场之上经过千锤百炼,才著成了此书。后来又经多位先辈的发扬,这套刀法在江湖上才小有地位,如今传给了我,由于爹爹笨拙,未能窥就其中的奥妙,现下我将它一并给你,你可要好好专研这套刀法,将我关家的绝世刀法发扬光大!” 说罢,走到密室墙壁一处暗枷之中,取出那本秘籍,双手交予关云飞。只见书面之上写了“青龙偃月刀法”六个大字,字体浑厚有力,俨然有股大家之风。关云飞接过刀法秘籍,感觉等待着自己的是沉甸甸的责任,但他生性好强,又见到如此两件宝物,便将一切抛掷脑后,纵有刀山火海,自己也不怕。 关云飞道:“爹,娘,我一定能将我们关家的刀法发扬光大,也绝不会让青龙偃月刀落入别人之手,你们放心好了!孩儿定不会辜负爹娘的期望!” 关震南和李明秀见关云飞如此坚决,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在这是,密室外面传来一阵阵惨呼声,惊叫声,这声音凄惨异常,关震南夫妇隐隐察觉必有不祥之事发生,二人吩咐关云飞在密室看守宝刀,夫妇二人急忙奔出密室,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四十四章 青龙偃月刀出鞘(下) 魏忠贤,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人,他是东厂总领,有着多方面的权威。就是他,多方面不停地在打探着那把青龙偃月刀的下落。自从五十年前,一位身负绝技的侠客,用这把宝刀,单枪匹马,闯进当年的魔教内部,将魔教上下几千号人物杀得一干不剩,从此这把刀又现出了光彩。 第12节 但自从那次之后,这把刀就如过眼云烟般消失了,江湖传言,都说青龙偃月刀藏在关家之中,但一来忌惮关家的刀法,二来毕竟没人亲眼见到,所以尽管人人都想得到这把青龙偃月刀,却都没行动。青龙偃月刀,如此宝刀,谁不想得到?习武之人,当然要追求如此宝物。而魏忠贤,也正是对这把宝刀渴望至极的人。 终于被他找到了机会,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定了宝刀就在关家之中,魏忠贤带领了锦衣卫包围了关云飞的家。 “快,这儿,那儿,赶紧给我围起来,不许放过任何人!”魏忠贤满脸怒气的下发着命令。手下的锦衣卫更是一刻都不得呆滞,立即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关云飞的家,层层包围,如同铜墙铁壁,就算武功再高强的人恐怕也难逃出他的包围。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出去看看!” “外面好多人啊,怎么了怎么了?” “不要害怕,我们出去看看!” 当那管家推开门的瞬间,带头的锦衣卫早已将他手中的长剑刺到了他的胸口,七十岁的管家连吭都未吭一声,就已丧了命,那名锦衣卫率领着手下,不顾死活的冲进关云飞家里,见到人就一把抓住,问道:“快说,刀在哪里?赶快交出来!”。 被抓到的家丁早被吓得气都不敢喘一下,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什……什么刀?我……我不知道!我们……庄……庄主……从……从未……提起到啊!” 那名锦衣卫一剑刺出,结果了他的性命,其余锦衣卫见人就抓,抓了就问,但问到的结果和那人丝毫不差,那些锦衣卫还以为他们是早已事先串通好了,更加恼怒,后来连问都不问,直接长剑刺胸。 一个个侍女,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就没了气。关家乱成了一团,惊叫声惨呼声,一片狼藉。待得关震南夫妇奔到外面,关家上下三百多口人早已尸横遍野,还没来得及流血,就已经没了气,不是凄惨两个字能说明的。一个安稳的家变得如此不堪,李明秀的眼泪如珍珠断线般流了下来,而关正南见到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庄园,到处躺满了死尸,心中一阵抽搐,痛苦,寒心。 但夫妇二人毕竟经历过大世面,知道此番关家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化悲愤为力量,冲入锦衣卫人群中,见人就砍,二人都是使的刀,李明秀手中使动双刀,展开凤凰双飞刀。只见二人手中宝刀翻飞如风,狂斩狠劈,令那些锦衣卫吓得连连后退。 魏忠贤也已走了进来,关震南夫妇二人瞥眼见到此人,便知他是这伙人的头领,擒贼先擒王,二人心意相通,双双来斗魏忠贤。 关震南大刀向魏忠贤头顶斩落,就是青龙偃月刀法中一招“斩断乾坤”,关震南练得极为精熟,这一刀砍落,气势逼人,让人避无可避,闪无可闪,眼见魏忠贤便要被这气势惊人,浑厚沉猛的一刀砍到头上,突然斜身向右闪避。 李明秀双刀夹击他前胸,一招“凤凰双翅飞苍宇”,双刀齐至,刀势猛烈,魏忠贤双手使开擒拿法,想抓她双刀,但李明秀便是以这套双刀绝技出名的,怎能一抓便让他抓到? 李明秀转换刀势,斩他下腹,关震南此时使一招“晴天霹雳斩乾坤”,单刀向魏忠贤后背斩去,二人的攻势互补互足,将魏忠贤的进退封得风雨不透,眼见魏忠贤便要被这三把刀分了身,突然迅速旋转身体,化为一团黑影,将关震南夫妇震退数步,刀已脱手。 他二人万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有如此神功,心中暗念此次关家必要遭受前所未有的灭门了,眼前这人武功高强,自己绝不是他对手。但他二人都是铁骨铮铮,岂能低头,轻易认输? 咬紧牙关,拾起宝刀,复又来斗魏忠贤,关震南的青龙偃月刀法虽只略知一二,但此时加上心中的悲愤,刀法便强了一倍,只见他一把宝刀使得沉猛稳重,将他家传刀法一一使开。 李明秀的凤凰双飞刀法变化自如,神鬼莫测,有时清逸灵动,有时又不乏刚猛之色,两把圆月弯刀便如同两只凤凰飞舞不停,刀夹着风声,虎虎生风,欺人耳畔。 关云飞听到了外面的凄惨声,料定发生了事,便提着青龙偃月刀,也冲了出去。而魏忠贤一看到他,见到他手中的刀,就已知道这把刀便是他朝思暮想得到的青龙偃月刀,便撇开关震南夫妇,前来夺刀。 关云飞见他上来,拔出青龙偃月刀向他劈到,只见魏忠贤一个跟斗翻身落向远处,当刀被拔出的一瞬间,寒光已让魏忠贤睁不开双眼,他只能后退。这刀的气势着实让魏忠贤减了半分威力,他万没想到这刀的寒光如此迫人。 魏忠贤喝道:“快把刀给我,不然你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关云飞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魏忠贤一个下踢逼的无路可退,仗着宝刀,才勉强与他接了数招,但魏忠贤的功力深厚,他已觉自己吃力不堪,魏忠贤双掌翻动如飞,犹如两只大雁,招招狠毒。 关震南和李明秀见到儿子被魏忠贤逼得退无可退,但心中知晓,青龙偃月刀留在家里,必然会有无数贪图之人利用各种手段,想要得到这把宝刀。今天这事,也是早晚会来的。但青龙偃月刀决不能落在此人手中,一心只想着一定要保住关云飞的性命,让他将这青龙偃月刀安然送出,哪怕夫妻二人命丧黄泉! 念及至此,夫妇二人心意相通,提着手中的宝刀,双双向魏忠贤进攻,魏忠贤缓开手脚,来斗关震南夫妇。只见他此时双掌翻动猛烈,飘忽不定,想必是要速战速决,然后夺那宝刀。 关震南道:“云飞,快走!将青龙偃月刀安然带出,以后定要将关家刀法发扬光大!”关云飞大声道:“不,孩儿不走,孩儿帮爹娘一起杀了这恶贼!” 李明秀道:“云飞,这狗贼武功高强,我们三人联手也打不过他,你快些走,不要让他夺了宝刀。记住,用这把刀行侠仗义,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关云飞看着二老与魏忠贤拼命纠缠,他自己心里也知道,爹娘是希望留住他的性命,保全这把刀。可是,他真的不忍心留二老在这里送死,而自己却苟且偷生。看着身边一具具躺下的尸体,脸色苍白,他又知道自己一定要留住性命,爹的话没错,一定要保护这把刀! 于是,关云飞一狠心,乱舞着青龙偃月刀,在向他包围而来的锦衣卫中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而魏忠贤看到关云飞走了,心急如焚,手中招式层出不穷,狠命攻击,想要摆脱二人的纠缠。但关震南夫妇便决意和他拼了性命,保得儿子冲出重围。魏忠贤始终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云飞逃走。 斗得数百回合,关震南和李明秀早已身受重伤,还是勉力支持。魏忠贤双掌同时拍到二人胸口,丝毫不差,二老口吐鲜血,晕倒在地,魏忠贤此时虽已摆脱了二人的纠缠,但关云飞早已走远,哪还能寻得到他? 魏忠贤怒喝着下令道:“快,给我到处去找!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领头的锦衣卫头领指着那条路,道:“给我沿着这条路赶紧追,追!” 魏忠贤又道:“来人,放火,烧了它!” 魏忠贤看着关家,心里怒火冲天,好多火把砸向关家的大门。 熊熊火焰,就这样不停地燃烧着,火焰冲天,火光将那片天照得通红…… 而关云飞,正在关家旁边的树后看着就这样被烧光了的家,手里的青龙偃月刀,握得越来越紧了。心中悲痛欲绝,好好的一个关家,就这样被人毁了,可他连仇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但见他们的衣服,好像是朝廷之人。他想回去和那人决斗,但他武功如此高强,连爹娘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有心报仇,却苦于无力,回去只是白白送死! 关云飞心中暗暗念道:“爹,娘,孩儿不孝,无法保护在你们的身旁,为了关家今日之仇,孩儿定铭记于心,孩儿发誓,等到孩儿能真正驾驭了这把青龙偃月刀时,定当杀了这帮朝廷鹰犬,携其首级以祭爹娘在天之灵。” 此时的关云飞面对的是一般人所无法承受的家破人亡的现实,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需要多么大的信念来支撑着自己,继续生存在这个残忍的现实中。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火势渐渐蔓延开来,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场火海给无尽地吞噬了,转眼间大火已将整个庭院湮没。 关云飞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需赶紧离开才有逃命的机会,趁着魏忠贤沿家的东边追寻时,他立马提着宝刀,寻路而奔,向西边施展轻功,一刻不停地急奔…… 第四十五章 东厂锦衣伸魔爪(上) 关云飞一路向西急奔,提着青龙偃月刀一口气奔了约莫十里路,心里暗道:“你们这帮朝廷鹰犬竟然为了得到我家传的青龙宝刀,前来将我三百多口人一并杀了,烧了我家,好端端的关家就被你们弄成了这样。爹娘武功高强,竟也丧身在你们手中! 哼,日后等我练成了青龙偃月刀法,必要找你们报仇雪恨,为我关家报此大仇!这青龙偃月刀是关家之物,你们休想得到,日后定要让你们这帮狗贼血债血偿,若不报此大仇,我誓不为人!” 转念又想到关震南和李明秀为了保护自己冲出重围,与魏忠贤纠缠不清殊死搏斗,实是将脑袋挂在了脖子上,才将魏忠贤绊住了手脚,让他缓不出身来,自己才有逃出重围的机会。 爹娘真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这把刀保护,不让它落入他人之手。现下他二人肯定早已化为灰烬了,随着屋顶的坍塌,墙与泥混成了一片,二人的尸骨肯定已经和它们混为一体了,自己若回去也很难找到他们的骨灰了。 言念及此,心中一阵酸痛,悲愤痛苦郁结于心,关云飞决心要带着这把青龙偃月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练就了秘笈上的武功,再来找寻仇人,为爹娘报仇! 持刀在手,这把刀毕竟不是寻常宝刀,沉重无比,奔了这么长的路,手中已觉酸痛无比,于是解下腰间的一条绳带,系在刀上,将青龙偃月刀背负在身上,继续向西疾驰。 他虽已走了两个多时辰,早已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但想到这当儿后有追兵,况且这些人人数众多,武功又高,若再耽搁几个时辰,恐怕便会追来,到时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敌他们人多势众,那时真是走投无路神仙难救了。 关云飞咬紧牙关,背着青龙偃月刀,忍着饥饿,继续赶路,一路上这周围的花草,树木,房屋便如同船驶于水中一般扶摇向后,自己便如同一道风,飞驰而过,耳边风声渐响,头发被吹的散乱,但尽管如此,也挡不住他前行。 又奔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暗,红彤彤的圆日向西边天际缓缓沉落,傍晚的余辉衬着天边的彩霞,两者交相映衬,红霞显得更红,更灿烂,天际的自然美显出壮丽的一面,偶尔几只孤鹜从圆日的影子中缓缓飞过,似一幅图画,真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但关云飞此时无从领略这番美景,他的心早就被悲痛和仇恨占据,这一切在他眼里已成空物,此番美景自然难以领会。前面是一座茶亭,虽值傍晚,但茶亭之中喝茶散心的人着实不少,好几张桌前坐满了人。 有的眯着眼睛,有的喝着香喷喷的热茶,有的欣赏着日落之景,有的抬头向天,似在思索,有的低头沉吟,有的干脆举着茶杯,对着日落,喝着热茶,一口一口地喝,好不悠闲自在! 关云飞心道:“反正已走了大半天了,他们只怕沿着相反的路去寻我了,我暂且在此歇息片刻。”于是进了茶亭,检定座位坐下,解下背上的青龙偃月刀,轻轻放在桌上。 其余茶客见到他身背宝刀,身材高大,自他走进茶亭的那一刻起,早已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更确切的说他们的目光更是注视着这把宝刀,就像饥饿的狼群看到了眼前的猎物一般。 关云飞早有察觉,他知道这些人是被这把宝刀吸引住了,自己带着这把宝刀,况且这刀比平常的刀宽大一倍,岂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此时饥饿难耐,也不顾这些人如何饿狼般地瞧着自己,先进去喝口茶缓一下渴。 茶博客见他如此一个少年,身背如此宽大的宝刀,虽然关云飞此时头发散乱,但茶博客也不敢怠慢见他坐下便即飞奔而来,笑吟吟地道:“这位少侠要喝点什么?瞧你这般风尘仆仆的,一定赶了不少路程,一定渴了吧!小亭中茶香清冽凉爽解渴,乃茶中精品碧螺春,专从洞庭湖运来,新鲜无比,喝一杯吧!” 关云飞见他这般和气,自己也不便愁眉苦脸的,强作笑脸,道:“好吧!来一杯茶,我在此歇息片刻,等下便要赶路。”那茶博客将手中的抹布甩在肩上叫喝道:“好嘞……一杯清香碧螺春。”随即又到别处几桌招呼。 不一会儿,茶已奉上,关云飞见这杯中几根茶叶飘在茶水中,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独特凉爽,使人神清气爽,心中一切愁苦顿时化为乌有,心境舒畅。 见这杯具甚为精美,是唐朝时盛产的青花瓷,青色的花纹明亮的瓷面,让人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喜欢,关云飞轻轻拿起茶杯,用嘴轻轻吹开茶叶,喝一口入胃,只觉一股清新凉爽之气,顺着喉咙,渐渐往下,直到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茶入胃中,顿解饥渴,但此时关云飞却另有一番想念。五年前关震南和李明秀带着关云飞来到来到洞庭湖畔,喝的就是这碧螺春茶,当年自己还小,还不懂品茶之道,只当喝开水一般。 那时只记得关震南说道:“这茶中的韵味和刀法一般无异,初时入口无味,等到细细咀嚼,这其中的茶味便会顺着食道返上来,那时香味便是最好的。这练刀便是一个过程,操之过急往往适得其反,凡事讲究一个耐心,你若一味强求速度,便将质量忽略了。 但凡天下有识之士,武学大师,无不对自己的武功钻研甚深,有的甚至几十年如一日地勤修苦练,方能练就那般高深的武功,让世人景仰,这刀法剑法拳法掌法等,天下诸多武功,皆不是一朝一日所能练成的,须当循序渐进,步步紧凑,稳扎稳练,方能在某一方面拥有独到的造诣,最终触类旁通,得窥武学真要!” 第四十六章 东厂锦衣伸魔爪(下) 关云飞这一想念,便又激起了他心中之痛,自己和爹娘本来安安心心的生活在关家,安生生地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从未发生过大难,今日却遭此大祸,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灭门惨事。 这些朝廷的鹰犬竟然为了一把刀,将自己和他的家人生死分离,黄泉两隔。想到这儿,心中一股愤怒仇恨复又升起,眼前充满着昔日的天伦之乐,他望着即将沉落的夕阳,感慨爹娘一生相敬相爱,毫无生分,对待别人仗义疏财,友爱互助,到头来这般好人,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竟然被一把火烧得尸骨难辨,上天对待好人竟然如此不公!难道好人便要丧身在坏人手里么?转念又想到这把青龙偃月刀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让爹娘含冤九泉!下定决心要练成青龙偃月刀法,为爹娘报仇,为死去的三百多口无辜人命报仇! 这茶亭之中余人尽皆注目于这把宝刀之上,对关云飞脸上的痛苦神情并未在意。这刀是绝世无双的宝刀,沉厚无比,宽大修长,刀背奇厚,刀锋锐利,远不同于平常宝刀,这把宝刀之中隐隐透出一股森森寒气,也难怪这群人觊觎。宝刀永远吸引人的眼球,即便是天下至情至义之人,也未必能够抛得开宝物的利诱,更何况这些平凡之人。 关云飞边喝边想着与自己爹娘昔日的欢愉之景,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展现在眼前,这茶喝到最后,渐渐变苦了,初时还是清香解渴,此时已然变成了一杯苦酒,苦得干涩,苦得让人不堪回首! 突然一群黑衣怪客疾驰而来,于瞬息之间将这座茶亭包围了,这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茶亭之中的喝客颇为惊恐,都瞪大眼睛瞧着这群人,不知来者究竟是为了何事?是冲着自个来的还是冲着别人?茶客们停下手中的茶杯,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关云飞见到这群人,怒意升起,这群人正是杀害他全家的那帮锦衣卫,这帮锦衣卫包围着茶亭,将这块地围得水泄不通,似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尽数诛灭,眼中寒意透出,杀意夹杂其中,令人不寒而立。那为首的锦衣卫头领抢出一步,指着关云飞喝道:“快将青龙偃月刀留下,我可以饶你性命,否则让你关家绝子绝孙!” 关云飞听得此言,心中怒火中烧,右手按紧宝刀,便要提刀来斗,只听得那人又道:“亭中不干人等,不想死的,赶快走开!这里不关你们的事,倘若强自留下,我们手中长剑绝不留情,格杀勿论!” 这些在座之人早已吓得不敢言语,有些胆子小的,听到此言早已连滚带爬的逃开,其余诸人也不愿卷入这场争斗之中,均不愿惹上此等杀头大事,尽皆从锦衣卫的衣缝腿缝之间逃开。 脸上惊恐无比,不敢轻言妄语,一声都不敢吭。遇到此等怪事怎能再敢多言,况且这些人凶神恶煞,一脸杀气,料想不是好惹之人,瞬息之间那些茶客尽皆散去,有的爬,有的滚,有的跑,有的连滚带爬,甚为狼狈。 待得这些人离去,只留下这空空如也的茶亭,关云飞一人坐在桌前,并未移动,手中紧紧握着宝刀,双目直瞪那为首的锦衣卫,防他进击。 那为首的锦衣卫头领又一声喝道:“小子,还不快留下宝刀,难道就凭你单独一人就可以闯出我们的包围吗?你的爹娘早已丧身在我们魏公公手里,此刻他们的尸骨早被大火吞噬了。他们无人能够敌得过魏大人,就凭你?恐怕黄毛小子武功不济,我们二十七人便可了结你!” 听到此言,关云飞怒气往上升,狠狠道:“你们便是东厂锦衣卫!魏忠贤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他不在朝廷好好呆着,竟然为了一把刀前来烧我关家。魏老贼插手江湖之事,忒也伸得太长了吧,今日还说不定谁栽在谁手里?你们这帮朝廷鹰犬,专做坏事,让百姓蒙受不白之冤,今日便让我关云飞杀了你们这帮狗贼,为我爹娘报仇,让你们血债血还!” 他刚听到那头领说是魏大人派来的,再加上他们的衣着,东厂锦衣卫的行事在江湖上传得人人皆知,插手江湖之事也甚为多,让无数英雄豪杰丧身在那些魔爪之下,这些事情他也听爹娘提起过,此刻想来便印证下来,那个武功高强的杀害爹娘的凶手,便是东厂总管魏忠贤无疑了!心中甚为愤怒,遂说出这番话来,吓一吓他们的锐气。 说罢,提起宝刀,施展轻功,一个翻越,拔刀出鞘,快猛如风,身法敏捷,于瞬息之际在锦衣卫人群中接连挥出九刀,每刀皆攻三人,竟将这二十七人逼得连连后退,这番功力绝非如此一个少年所能使出来的,俨然有一股大家之风。 这九刀刚猛沉厚,招式劲急,连自己也未曾预料竟有如此威力,将这些人喝退。其实关云飞此时正值悲愤之际,爹娘被害家门被焚,身遭如此迫害,于一日之间连逢大难,自己今后便要流落江湖,飘忽不定了,对这群朝廷之人恨之入骨,再加上他家传刀法颇有根基,竟将这刀法使得游刃有余,劲力非凡,让人暗生惧意。 这套青龙偃月刀法关震南虽只学了点皮毛,对其中诸多精妙之处了解甚少,但这刀法非比寻常,其中的诀窍岂能轻易领会?当年关云长于千军万马之中挥舞着青龙偃月刀,砍杀士兵犹如切豆腐一般,他的威猛于当年蜀军之中乃至魏吴两国,均是声名显赫,人人佩服。 要谈起关公的为人,无人不竖起大拇指!赞叹他的忠义,威猛,果敢,在江湖之中被人称为武圣人,如此豪杰,实为天下人的榜样。 这套青龙偃月刀法是关羽倾注了毕生心血铸就而成,其中的关窍自难一言两语所能言明。当年关羽败走麦城之前,早就心中了然,此生便当终结,遂将这绝世的刀法秘笈传于关兴,而后便世代相传,生生不息,在武林中也小有地位。 关震南虽然资质愚笨,但终究勤能补拙,再加上李明秀这般聪慧过人的妻子在旁协助参详,也识得了不少真要,对一些招法刀式钻研得甚为精练,虽未能尽数领会,但于其中多数招式也领会的着实不少。 在某些招式中往往练得沉猛刚强厚重无比,关震南爱子如命,虽未将宝刀之事告知与他,但在平时教授武功之际,往往将自身所学的刀法不知不觉地传授了给他。 关云飞虽不知这便是他家传的绝世刀法,但对关震南甚为孝敬,也知晓这是他的毕生心血,故而起早贪黑勤修苦练,将关震南所传武功一一领会。 他资质聪慧往往能够触类旁通,于一招之中变生出两招,比关震南的悟性着实高了不少,故而他学习刀法很快,也很有独到的见解。 这当儿危急时分,将昔日所练的刀法突然使将出来,竟将这些人吓得不知所措,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招架不住。 那领头的锦衣卫头领见到关云飞突然使出如此高明的刀法,不乏大师风范,让自己手下尽皆骇然,不禁生出了一股疑虑:“他的刀法怎得如此高强,这小子难道在半日之间便练就了上乘的刀法?这绝不可能!”但见到他用青龙偃月刀喝退二十七人,真真切切不容有假,对他的刀法不禁升起了兴趣,问道:“臭小子,你的刀法从何处学来?” 关云飞正在气怒之际,听他如此问到,故大声道:“这套刀法是你祖宗传给我的,昨天夜里你祖宗特意在梦中将这套‘打狗刀法’传授给我,他料知你们这群狗会来生事,让我替他宰了你们这群不孝子孙!” 第四十七章 先声夺人曲悠扬(上) 那锦衣卫首领听得此番言语,脸色变得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直欲迸将出来,嘴巴不住颤抖,似乎便要将双唇咬破,大声喝道:“臭小子!胆敢胡言乱语,今日你偏是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去九泉之下与你爹娘会合吧!兄弟们一起上!” 话音刚落,那二十七个锦衣卫便一起佣将上来,挥动着手中长剑,明晃晃的亮光在天地之间闪动,忽明忽暗,此起彼落,剑夹风声,呼呼响动,哗哗作响。 这二十七人先前虽已受到大挫,被关云飞突如其来的九刀吓得面如土色,但首领下令,怎敢违抗?更何况他们二十七人各持宝剑,就算关云飞有三头六臂,也难抵挡得住这五十四只手,二十七把剑的连环攻击。想到自方稳操胜券,也不管关云飞接下来究竟会有何刀法,先一起上,先发制人。 关云飞眼见这二十七人齐齐攻上,心中也不禁生了惧意,他生平从未遇到如此多的敌手,自己只是在家练练刀法,从未与人交过手,更何谈要以一对多?刚才那刀法是自己于千钧一发之际,加上愤怒仇恨郁结于心,爆发出来的,倘若真的与他们动手,自己实无多大把握。 但想到爹娘和关家三百多口人命均惨死在这帮人手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斗上一斗,为死去的无辜生命报仇雪恨!关云飞握刀在手,一个刀锋横斩,向对面攻来的两人小腹击去,只见刀锋锐利,正当出招之际,一道霞光闪现,划出一道半圆弧,似要将这两人拦腰砍断,这道霞光是夕阳余辉的映照,这抹余晖映射在刀面之上,加之刀锋顿走,快似闪电,故而在刀锋横斩之际,闪现出圆圆的霞弧,于刚强之中顿显轻柔婉丽。 第13节 那当面迎来的两个锦衣卫乍见到这道霞光,还以为鬼怪作祟,早就被吓得直冒冷汗,不等刀锋带到,已然一个踉跄,打滚后退,躲过了这沉猛刚重的一刀。关云飞一刀喝退二人,随即第二刀转向左方三人砍去,刀势劲急,风声呼呼,这一刀是向三人的小腿砍去。 如若这三名锦衣卫硬是攻上,即便是自己的长剑刺到了对方胸口,但自个的双腿也必将被砍断,到时必当残废终生。三人可不愿遭此横祸,好端端的被砍断了双腿,以后的日子便也不好过了。三人眼明心快,见到刀锋离自己已差三寸之遥,便即倏地纵身而起,连翻三个跟斗,落向战团之外。 关云飞只用两刀,已将五人吓退,这其中俨然有股大师风范,令锦衣卫头领脸色苍白,眉毛紧锁,其余诸人尽皆骇然,但想到己方人多势众,难不成便杀不得这孤身一人的黄毛小子?便挥动长剑,再次攻上,这回锦衣卫已有了准备,只见二十七把长剑齐齐向关云飞递去。 关云飞双手持刀,往天上抖动几下,正好碰到两把长剑,只听得叮当两声,那两把长剑顿时断为两截,那两个锦衣卫手上拿着断了的剑柄,脸上一阵苍白,撒手也不是,进击也不是,甚是为难,关云飞见他们如此,干脆第二刀又攻上,直劈二人腰眼,那两名锦衣卫哪能容他伤到自身?倘若被这刀锋带到,自己必将断为两截,身首分离,那般死法,他们也已见得多了。 追杀江湖豪杰之时,也有不少刀客,用这招将自己的弟兄一刀结果了性命,砍为两段,那等死法,着实恐怖,自己可不愿被这宝刀结果了性命。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刀锋正要触及衣物,两道人影倏地后跃,快如电疾如雷,让人看不清如何逃法,二人已站在了众人之外,这份速度,颇为敏捷,反应若差得几分,必将横尸在此。 这青龙偃月刀为刀中之圣,刀锋极利,削铁如泥,这两把长剑碰到此等宝刀,真如小巫见大巫,拿着鸡蛋砸石头,顿时断为两截,让人对这把宝刀又增了几分惧意。其余锦衣卫见到双剑被宝刀斩断,均自骇然,都不敢再用宝剑与青龙偃月刀相碰。 这余下的二十五条长剑又自四面八方攻来,让关云飞顾不得东南西北。关云飞见宝刀锋利,于瞬息之际将敌方两把长剑犹如断金裂石般砍断,心中着实高兴,心想:“我若用宝刀将他们的长剑一一砍断,这帮狗贼便无兵器可用,到时必定不敢再攻!” 于是打定主意,专往这长剑上砍,意集于眼,眼观八方,凝神待敌,只听长剑刷刷刷不停响动,剑夹着风声,风声称着剑气,这剑与风纵横交错,化成了一首极美妙的音曲。 关云飞宝刀挥动虽不如长剑轻灵,但刀有刀的沉猛,剑有剑的灵动,各有特色。这二十五把长剑齐齐向关云飞招呼,关云飞的头,颈,胸,手,腰,腿,背,早已被剑光笼罩,全部被这长剑罩住了去路,不得翻身。 但宝刀挥舞,锦衣卫已知这把青龙偃月刀绝非寻常宝刀,对它忽视不得,万一刀锋触及自身,这条小命也就不保了,故而虽然锦衣卫人多势众,但由于这份胆怯,人人未出全力,竟让关云飞战得个不分伯仲。 那锦衣卫首领眼见手下力怯,心想再这样下去,恐怕斗到天黑也未必能将他拿下,故从腰间拔出长剑,亲自攻来,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道:“臭小子,倒有两下子,凭着这把青龙偃月刀,竟然能战上三十回合,看我怎么收拾你!兄弟们,加把劲,他就会这两下子,手中招数不多,再撑几时便是我们占了上风!” 众人听他如此说,手中长剑便又加紧挥动,只听得风声呼呼,刀光剑影混为一片,那锦衣卫首领长剑刷刷刷连刺三剑,一剑刺向关云飞的胸口,一剑刺向小腹,一剑刺向天灵穴,三箭齐发,剑速惊人,一气呵成,中间毫无间隙。这三剑虽为三招,实为一剑,一剑中包含着三剑,三剑又聚为一剑,端的是上乘剑法。 关云飞被他突如其来的三剑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万料不到这锦衣卫竟也会这江湖上的成名绝技“乾坤三剑”,这乾坤三剑是昆仑派的绝技,讲究三剑合一,一剑生三剑,三剑攻敌之要害,剑剑逼人要害之处,令人无处闪避。 关云飞虽被这三剑吓到,但终究心神宁定,再加上手中这把家传的青龙偃月刀,心中并未有多大骇意,见他三剑击到,长身纵起,挥刀斩他长剑,气势惊人,那锦衣卫自也明白自己的长剑若被宝刀带到,必将断为两截,急忙收剑后退三步。 心道:“这小子真有两下子,竟然躲开了我的乾坤三剑,功力着实不凡!难道这关家真有绝世的刀法?他的刀法难道便如此惊人?可他父母也不见得刀法如何高强,和魏大人相斗之时,武功平平,并未见到如此高明的刀法。” 他这一想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青龙偃月刀法为关家不传机密,均为上代庄主传于自己亲生子嗣,这刀法只有历代庄主才会,况且这关家的庄主均是默默无闻之人,不屑在江湖中争强好胜,故这刀法见之于江湖甚少,人人皆知关家有绝世刀法,却不知关家所谓的刀法究竟如何厉害! 关震南和魏忠贤相斗之时,一来他刀法未精,二来他不愿将自家的绝世刀法显露于外人看,故而在二人相斗之际,关震南将这套刀法拆开来使,让魏忠贤摸不着头脑,也就没有将刀法泄露的担心了。关震南倘若真将关家刀法施展开来,也不一定便是魏忠贤的对手。 魏忠贤武功甚高,旁门左道,暗器毒药,无所不精,无所不会,常抓江湖豪杰之士关于地牢之中,严刑拷问,逼问武功路数,将他的武功尽数学会之后,又将其活活打死。魏忠贤势力庞大,又兼之武功高强,在江湖之中虽少露面,但每次露面,均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武林生出一场浩劫。 魏忠贤在朝廷之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将皇帝耍得团团转,已成为当今天子脚下的大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屡次弹劾忠臣,阻止抗清,与袁崇焕背道而驰,魏忠贤又对东林党人大肆追捕,不仅残害本人而且老少皆杀满门皆诛,在江湖上人人咬牙切齿,均想一剑或者一刀杀了他,但终因魏忠贤武功实在太高,有的前去刺杀的英雄豪杰均丧身在他手下。 这锦衣卫头领的武功与魏忠贤相比,真如天壤之别,这青龙偃月刀法,在关云飞使来如同顺手牵羊,他的聪慧与机智,灵敏与技巧,使得这套刀法在他手中使得游刃有余,若是魏忠贤亲自来夺刀,定能将他拿下。 第四十八章 先声夺人曲悠扬(下) 但锦衣卫首领武功不厚,绝难与魏忠贤相提并论。对付这青龙偃月刀,自然不敌,他本想三剑制他于死地,但关云飞刀法高明,自己未能占得上风,不由得暗自气泄。 那两名断了剑的锦衣卫也抛开断了的剑柄,同那二十五人一起攻上,双掌翻动如飞,二十五把长剑齐刷刷地向关云飞招呼,剑影飘忽,剑声夹着掌声,掌声混着风声,声势浩大,长剑咄咄逼人。 锦衣卫头领虽三剑未占上风,但想己方人多,怎还战不过这区区一人?故而同这二十七人一起攻击,他的长剑犹如一条长蛇,蜿蜒曲折,灵动异常,均向关云飞的要害攻去。 关云飞全身要害皆被剑影笼罩,二十六把长剑加上两双手掌,让他缓不过气来,手中宝刀渐感吃力,这刀毕竟沉重非凡,待斗得一百回合,刀虽然在手,但手中刀法非常缓慢,吃力异常。但仗着宝刀的威猛这些锦衣卫也一时攻不得他要害。 待斗得两百多合,关云飞手中宝刀便如同一条刚猛沉重的玄铁挥动宝刀已不似先前那般自如,刀锋虽至敌之要害,但终因力到终途,无法使劲,往往偏得一分两厘,被他们躲过。 锦衣卫首领见关云飞拿刀不稳,已知晓他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便大声唤道:“兄弟们,这小子力已使尽,只消半个时辰,必能拿住他!到时拿了青龙偃月刀回去向魏大人复命,兄弟们个个有赏!” 这一吆喝,那些锦衣卫的气势便又回了上来,手中长剑加紧挥动,关云飞暗叫不好,心道:“如此下去,我必定要丧身在这帮狗贼手里,爹娘临终所托,我一定要保护这把刀,决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于是打起精神,挥刀凝神御敌。 但关云飞此时已然体力不支,手劲已不似先前那般稳重,这刀锋未及敌方身体,已然中途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关云飞脚上,手上,已有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但还是勉强力斗,他决不能让这把宝刀落入这帮锦衣卫手里,自己绝不能死,怀着这份信念,虽处于极度衰弱之际,但还是猛如狮虎,刀影闪动,刀剑相交,“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琴声婉转,似从深山之中传出,轻柔婉转,让人听之悦耳。众人乍听到如此琴声,均停下了手中的长剑,细细聆听,早忘了是在生死搏斗,二十八名锦衣卫张目四望,均不知这琴声从何而来? 这天地之间,四面八方,似乎均被琴声笼罩,无所空隙,似乎有一股无穷的魔力一般,将这些正在打斗的人吸引住了。关云飞停下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细细凝听这一天籁之音。 不多时,突然从琴音之中飘出一个女子的轻柔婉转的歌声,只听得那女子声音诱人,清脆中不乏稚嫩,似乎十七八岁。 那女子婉转地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这女子唱的便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诗中优雅生动,宏达豪迈的春江月色,随着女子轻柔婉约的歌声,栩栩如生,让人留恋于诗中情境不能自拔,唱到后来,似乎在慨叹佳人思君,痴情哀怨之情不绝于耳,最后唱的几句又将游子思乡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年华如同江水一般,川流不息,一去不返,明月悬空,凄清寂寞,海上雾气,隐没落月,隐没归乡之路。 这女子将诗中的情感唱得令人心神不宁,似乎便要催人泪下,也不知这弹琴之人和唱曲之人究竟是同一人,还是一个弹奏一个唱曲?倘若是后者,这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便如同一人独唱独奏,毫无生分,可称得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了。 这曲《春江花月夜》唱罢,那女子又唱一曲:“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她这曲唱的便是高适的《燕歌行》,在她的曲声之中,将塞外萧瑟肃杀的景色全部展现出来,一种悲壮激越的苍凉之美蕴含其中,似乎在哀叹战争的罪恶,曲中和谐的音韵美和抑扬顿挫的节奏美,让人欲罢不能,情不自禁的入神地听着。 这一曲唱罢,那女子似乎还未尽兴,又唱道:“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记年时,隐映新妆面,临水岸,春将半,云日暖,斜桥转,夹城西。草软莎平,跋马垂杨渡,玉勒争嘶。认蛾眉凝笑,脸薄拂胭脂。绣户曾窥,恨依依。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怨春迟。销瘦损,凭谁问?只花知,泪空垂。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花也应悲。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这首词是韩元吉的《六州歌头》,词中蕴含词人对昔日艳遇的无限怀念,这词中所赞女子必定娇艳无限,让人如痴如醉,倾心相伴。这首词唱罢,众人皆如失落的过客,被这曲中所唱的佳人吸引,真不知如何美丽!这唱曲的女子将这首《六州歌头》唱得恰到好处,词中眷恋之情隐隐暗含。 这一曲唱罢,关云飞的鲜血已然凝结,但伤口处还是隐隐作痛,若不是这曲子将这些锦衣卫吸引住,自己真是要丧身在他们的魔爪之下了。关云飞对这位神秘的女子暗生感激之情,不愿打扰她的兴致,静静的听着。 那女子似乎曲意甚高,此曲唱完,又添一曲,只听她用清丽婉转的歌声唱道:“惨结秋阳,西风送、霏霏雨湿。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但一抹、寒青有无中,遥山色。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须信道消忧除是酒,奈酒行有尽情无极。便挽取、长江入尊罍,浇胸臆。” 这曲便是赵鼎的《满江红》,此曲中表达了词人去国离家的哀怨和悲愤,当时,天空惨淡,阴云密布,西风萧瑟,细雨绵绵,大雁南飞,云水渺渺,南北莫辨,国破家亡,头白肠断,借酒消愁,亡国之恨,无穷无尽。曲中国破家亡,民不聊生的景象,恍如真实,词人对南宋朝廷的懦弱无能,不思收复失地颇为不满,忧愤之心,可见一斑。这曲子将这首爱国之词演绎得如同天籁之音,让人不知不觉地想到了当年南宋朝廷的昏聩。 第四十九章 仙风道骨妙龄女(上) 当年南宋朝廷群臣昏庸,以致金人和蒙古国纷纷南侵,使得大宋朝的国土一寸一寸地被敌国侵犯,大宋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好不凄惨。 可宋君昏馈无能,任用奸臣,虽有岳飞、韩世忠等人勇于抗金,收复了不少失地,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但终因奸臣误国,君王无道,英雄之才未能尽展,使得许多忠臣含冤受狱,蒙受曲辱。 当年岳飞便是被秦脍害死,秦脍为了讨好金国,背叛国家,在皇帝面前挑拨离间,最终皇帝发一十二道金字诏牌,将岳飞生生诏回临安,便是如此一个忠臣,最后被以莫须有之罪名,含冤惨死于风波亭,在临死之前写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大字,可见他忠义难成,大业难成,胸中无限冤情,只有向苍天倾诉! 这岳飞乃南宋有名的抗金英雄,他的事迹被历代人广泛颂扬,不少文人武士,江湖豪杰,均以他的言行为榜样,不少话剧戏台之上,传颂最多的也恐怕是他了。这唱曲的女子将英雄报国无门,忠心难被君王识得的凄婉惆怅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让人不觉想到当今天下大势,大明朝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内有李自成数万起义军的滋扰,外有清兵铁骑正在长城之外,对中原明朝虎视耽耽,用兵甚紧,而明朝虽有精兵数十万,但军中无大帅,缺乏经天纬地之才的统领大将。 虽有袁崇焕在山海关镇守边疆,但朝廷之内有魏忠贤这等奸臣,抗清的大事,履遭阻挠,前景不容乐观。这袁崇焕就好比是忠义报国的岳飞,而这魏忠贤便是这秦脍无疑了。这二人一忠一奸,实是大大的对比。 关云飞被这词曲触动心弦,心道:“当年岳王爷忠义报国,手中长枪让金兵闻风丧胆,将中原大好的失地收复了大半,可当他直捣黄龙,信心满满的时候,遭奸人陷害,含冤入狱,他的冤魂不知能否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如今我大明江山遭受清人贱踏,虽有李自成叛乱,但终究是中原内部之争,当务之急便是要将清兵阻挡于关外,绝不能让清兵踏入中原半步。袁元帅在山海关奋勇杀敌,这朝中却有魏狗贼在捣乱,此人不除,既会对抗清大业造成诸多威胁,也会令中原武林蒙受偌大灾难。” 他此番考虑,已不再纯粹的为父母报仇,而是将它放到了国家的高度,从大处着眼,这魏忠贤实是大害一个,若不除掉,对国对武林均是威胁甚大。这女子的曲声虽是诱人,但关云飞此刻被琴音感染,下定决心要杀了魏忠贤,无论是报仇,还是为了国家大事,此人必除无疑! 那些锦衣卫听了这首曲子,所感受到的并非这番思想,在他们心中,魏忠贤便是要永远追随的人,他们绝不会对魏忠贤稍有不敬。但众人还是静静地听着,剑未动,头未甩,腿未移,便似木头一般,被这琴声感染,被这女子的优美婉转的曲声,迷得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这群锦衣卫从未听过如此优美柔丽的声音,也从未听到过如此让人遐想的词曲,今日乍听到这番女子的柔婉之音,均被这诱人的音色吸引,均想着这唱曲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但众人心中已然将她当成了美貌至极的仙女,只有仙女的歌声才如此让人销魂,如此让人痴迷! 众锦衣卫便似失掉了魂魄一般,一动不动地听着少女的歌声,心似乎飘到了九霄云外,随着那女子的歌声,飞走了……忘记了自己还有重务在身,这青龙偃月刀是魏忠贤的必得之物,可此刻他们已然忘了任务,已然忘了要夺这把宝刀,在他们的心里,充满的便是那女子的歌声、容貌…… 关云飞此刻各处伤口虽已凝结,但终究失血过多,双目有些眩晕,身子险些站立不定,宝刀拄地,勉强未摔倒。这曲子唱罢,那女子突然道:“东厂狗贼,仗着人多势重,欺负孤身一人,今日就让我杀了你们这帮人,为全江湖的英雄好汉出一口气!” 这群锦衣卫万没料到这名女子竟会说出这番话语,这番话颇含一股男子气概,透出一股凛然大义,便似从一个侠客口中说出,侠义之气顿显其中。关云飞也觉此女子颇有侠义之气,对她有种好感,再加上她的言语之中含着女子轻柔温婉的音色,这番话说将出来,更是让人如痴如醉,若往若还。 关云飞此刻对这女子甚有兴趣,暗暗想着她必定是个绝色无伦的美人,蒙她相助,脸上隐隐有晕,真不知她若当面站在他面前,自己该当如何?这份救命大恩,自己该如何报答?但想她琴音生动,让人迷恋,若是她武功平平,硬要为自己出头,怎能对付得了这凶狠毒辣的二十八人?到时她必定会受自己连累。 想到这儿,关云飞便希望这女子快些逃走,不要因为自己,白白送了性命,那时自己真是难辞其咎了。正想着,突然又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只听得那老者不紧不慢地道:“东厂走狗,只会跟着魏忠贤做些猪狗不如的事情!惨害武林同道,欺凌弱小,作奸犯科,无恶不做,实为我武林的败类。 你们这帮人,不好好在朝廷待着,却来管江湖的事情!这青龙偃月刀并非你们之物,它是关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岂能容你们这些人任易强夺?今日我老头子便大开杀戒,让你们去九泉之下见祖宗,看看谁能不心亏,谁能够自信自个做的事情让九泉之下的先人赞同?” 这番话实是将这些锦衣卫骂得猪狗不如,那些人脸上都被气得青一快紫一快,朝着那声音处望去,这老者的声音传出之地正是与那女子的声音处,同出一处,可见这女子唱曲,这老者弹琴,琴音与曲声相互映衬,相互配合,天衣无缝,如同一人,端得是天籁之音。 这老者的弹琴之术远比这女子的唱曲之技高明得多,这曲声全仗着琴声的映衬,才显得如此婉转悠长。若不是老者的琴声忽高忽低,忽明忽暗,此起彼伏,若隐若现,这曲中的意味也难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更难让人领会其中的情感,和诗词之中的意境和物像相互共鸣,产生如斯丰富的感触! 但这女子的歌声也是天地间的一绝,悠然中暗含空灵澄澈,使人心神激荡。这琴声和曲声,两者混为一体,无缝无隙,真是天地之间最为相配的琴曲!这老者似乎是这少女的爷爷,二人一琴一曲能够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必定经过了千捶百炼,二人只有朝夕相处,时刻练奏,才能达到如此默契! 这锦衣卫听到老者出言侮辱,心中自是愤怒异常,手下人也是惊怒不已,但这老者似乎有股不严自威的威严,让人暗生惧意,这头领也料想他必定是个高人,不敢得罪,只能说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我们在此辑拿逃犯,不敢劳烦前辈!” 这句话已将夺刀之事推得一干无余,更将此事尽皆揽入自己手里,话意已然再明白不过,这件事与那老者毫无干系。老者一声冷笑道:“好一个缉拿逃犯,你们不知缉拿了多少江湖好汉!哪一个不是‘逃犯’?你们就用逃犯两字,将江湖上的众多豪杰捕入天牢,蒙受冤屈。这些事还做得少么?今日让我碰到了,老头子非管上一管!” 说罢,只见一个清秀少女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从树林之后轻轻跃出,平稳落地。那老者右手持琴,银发,白须,白眉,高高的鼻梁,一双深邃的眼睛显得他历经沧桑,已将世事洞穿,俨然有一股闲云野鹤,仙骨灵灵之风。 这女子身材矮小,却是极尽苗条,一履长发在微风的拂动中,轻轻飘扬,眼露秋波,眉毛淡雅,小嘴如樱桃般红润,全身穿着粉红色的衣衫,一双晶莹剔透的纤纤玉手在粉红的薄衣之内,透出一股清丽脱俗之态,眉目似笑非笑,含情默默地朝关云飞看着,宛如仙女下凡。 第五十章 仙风道骨妙龄女(下) 关云飞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二人双目相对,都觉对方目光含电,不自禁地移开目光,那少女本来似笑非笑,此刻两颊红晕陡生,又增楚楚动人之态。 二十八名锦衣卫看到如此动人的女子,尽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被她的绝世美艳所倾倒,他们绝未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今日见到,岂能不被倾倒?这天仙般的姿容,苗条的身材,真如精心雕刻的玉女,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到人间,让人如痴如醉,不能忘怀。 关云飞心驰神往,被这女子的绝美容颜看得呆了,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自己的母亲年轻时虽然也是貌美如花,但终究已老,远不如年轻时的美丽动人。 关云飞的心目中一向认为母亲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人,但此刻见到这美若天仙的少女,便相形见绌了,只觉这女子比娘好看得多了,那份清丽,那份悠然,那份朴素,堪称世所难有。 其实李明秀年轻之时,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当年无数江湖豪杰倾心追求,但她还是选择了关震南,关震南侠肝义胆,为人忠厚老实,得到她的赞赏,最终结为夫妇,这些年来相敬相爱,从未有过分歧。 生了关云飞后,李明秀的美貌也渐渐隐没,关云飞自懂事以来,自认为母亲是个美人,却已见不着她年轻时的姿容了,故而在关云飞的心目中,她的美貌便大打折扣。 此时又见到如此美貌的少女,便比出了高低,但这是李明秀三十岁后的容颜,岂能和年轻时的相提并论?若是她也如此年纪,和这女子并肩而站,恐怕也不相上下,都是绝美的女子! 关云飞虽然眼光移开了一会,但终究忍不住看她,看得呆了、痴了,突然觉得头脑一阵晕,身子摇晃,欲要跌将下去,那女子早已奔近身,一双纤纤玉手搀住了他的右手。 关云飞只觉一股幽兰香气传将过来,令人心驰血涌,二人目光相触,那女子微笑道:“关公子,你没事吧?”这一声叫得极为温柔,显得十分亲切,便似相识多年一般。关云飞回过神来,道:“多谢姑娘相救!” 那女子又是微含笑意,道:“你该感谢我爷爷才是,这是我爷爷。”说着指着那老者。老者慢慢向关云飞走近,慈祥的面容中蕴含沧桑之色,微微笑道:“老头子才懒得管闲事,你不必谢我,要不是灵儿央求着让我救你,我还是在一旁袖手旁观。你该感谢灵儿才是。” 关云飞听到二人互相推脱,也不知该感谢谁了。其实那老者的言外之意便是讲关云飞欠了灵儿一个大大的恩情,灵儿求他救自己,实是已将这颗芳心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了,但关云飞毕竟未经历过爱情,也不懂老者的言外之意。 正在此时,那锦衣卫头领突然道:“前辈可是绝琴老客?”那老者微微笑道:“算你还有眼光,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老头子,老头子也没白活了。”这老者便是江湖上以琴术冠绝大江南北的绝琴老客韩三仙。 韩三仙的琴术可谓天下一绝,不仅琴声动人,而且他的武功全在这把瑶琴之上,以琴攻敌,琴音撩人,攻敌于瞬间,无声无息,琴上暗器功夫天下无双,以琴弦攻人,快如闪电,疾如风暴。 死在这把瑶琴之上的江湖人不计其数,但这些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便是欺压良善,欺凌弱小的江湖败类。韩三仙在江湖人眼里实是个大大的豪杰,而在那些武林败类眼里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若是哪个做了坏事的,总是提心掉胆,生怕被他找上门,那时自己的下场便会很惨,不是被挑断手筋、脚筋,就是断肢缺体,更有甚者便被直接结果了性命,江湖上凡是做过亏心之事的人,听到韩三仙三个词,均是闻之色变,躲避还来不急,更不要说与他当面动手了,在他手里逃出的人江湖上还没有一个。 那锦衣卫见到这把瑶琴,听到他绝世的琴音,便知道此人定是韩三仙无疑了。听到他亲口承认,脸色更加苍白,就像是一张毫无暇呲的白纸,其余众人尽皆闻之色变,脸上变得毫无表情。 这绝琴老客的名头,这些人早有所闻,此刻一听到他便是江湖上黑道之人闻之色变的韩三天,便被吓破了胆!那女子边扶着关云飞,边悠然地道:“我爷爷的名头你们也听过了,难道还要站在这儿?”那锦衣卫头领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 若是继续强夺青龙偃月刀,这韩三仙必定阻挠,他的武功料想加上所有的手下,也敌不过他,到时候无疑是送死;倘若就此回去,交不了差,必定受到魏忠贤的惩罚,到时也是死路一条。 正在两难之际,锦衣卫头领突然生出了决一死战的念头,与其回去送死,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于是道:“今日是死也好,是活也罢,我们对这把青龙偃月刀,夺定了!” 韩三天冷笑道:“倒有点骨气,看在这份上,你们便一起上吧!谁能逃得过这张琴,算他有本事!”那些锦衣卫听到首领发话,也不敢不从,更何况他们已然见到过魏忠贤对待失职之人,下手狠辣无比。 他们可不愿惨死在他手里,倘若斗上一斗,说不定还有生环的希望。于是二十八人一起向韩三仙攻去。韩三仙见这二十八人一齐攻上,并不着急,看他悠然自若的样子,似乎对这场战斗毫不担心,有十成的把握,定能够将他们一举歼灭。 只见他抱琴缓缓坐下,轻轻拨动琴弦,在这危急时刻竟然弹起琴来,有股大师泰然自若的风气,一曲琴音伴随着琴弦的拨动,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天地之间,使人有如身临仙境的幻觉,只见韩三仙轻拨浅引,双手在琴面之上缓缓移动,有如潺潺的溪流,流经山谷,透出空谷回音,让人心情舒畅。 关云飞见韩三仙对来敌毫无防范,只是弹琴,为他捏一把汗,真不知他要怎样对敌?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笑了笑,道:“你别担心,爷爷厉害着呢,对付这些人,爷爷还未放在心上呢。待会让你瞧瞧爷爷的本事!”说罢,又嫣然一笑。 第14节 第五十一章 绝琴老客舞琴音(上) 这一笑,笑得自然,笑得优雅,让人心动神驰。关云飞被她这一笑,心中怦怦直跳,他从未有此感觉,今日见到她,见到她的笑,忍不住心动,忍不住想搂住她,但终究自己的理性克制住了感情,并未做出不诡的举动。 随着微风的轻轻拂动,一股独特的少女幽香扑入自己的鼻中,这股幽香他从未闻过,只觉得这幽香让人沉醉,让人舒畅,那颗心更加跳动不已,便似要从胸中跳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他从未遇到过,此前虽然也见过几个女子,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奇妙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惊异。其实这正是少男少女朦胧的初恋之感,关云飞此时已是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年华之际,遇到如此美丽的妙龄少女,怎能不心动? 这女子似乎察觉到了关云飞的心,脸上红晕陡生,衬着似笑非笑的娇柔之态,更添妩媚迷人之色。二人目光相触,都是微微一笑,并未避开,关云飞被她搀扶着右手,见她那双晶莹如玉的细手搭在自己的手上,有股说不出的喜欢,真想永远被她握着,被这双如玉般的小手一直握着,仿佛天地之间便只剩他二人一般。 韩三仙拨动琴弦,一股悠远深邃的琴声飘荡在天地之间,使人如临仙海,身在天上,飘然若仙。那二十八名锦衣卫手持长剑,齐齐攻上,但他们奔到中途,突然被这琴声扰乱心神,攻不上来,只能在原处挥舞宝剑,犹如喝醉酒一般,将这长剑舞得如同长蛇,弯弯曲曲,全无章法。 关云飞见到韩三仙舞动琴曲,以琴音扰乱对方心神,让对方身不由主,听任摆布,这份功力,这种绝技,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对这老者暗生钦佩之意。暗自琢磨,若能有这老者一半的功夫,自己在魏忠贤面前也能斗上一斗,也不致当时爹娘为救自己,而丢了性命。 想到这一层,他内心又有种伤感凄惨之意,眼中似乎已隐隐有了泪光。那女子似乎瞧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痛楚,握着他手,轻轻地道:“关公子,你不用担心,关大侠和李女侠的大仇,你一定能报!你先看我爷爷怎么打败这些人,从中也能学得一招半式。我会求爷爷教你武功的,到时学会了爷爷的武功,便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这番话说得极为温柔,言语中的意思,便似已将关云飞当成了她的亲人一般,鼓励安慰之意尽透言语之中。关云飞听到她这样说,对她极为感激,心想:“她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我这般好,我若能天天跟她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这一心念拂过,又生出另一番想念:“我怎能有如此想法,她这般美丽,便似天仙一般,怎能看得上我?她只不过是可怜我而已,待打发了这些人,她和她的爷爷必定会离我而去,到时便是天涯两隔了,不知何时方能再见?” 想到这儿,内心又增凄楚之感。那女子见他神情异样,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啊?我替你看看!”关云飞见她毫不避讳男女之嫌,自己脸颊却生出了一抹红晕,那女子也察觉到了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妥,脸上也是红晕又生,更增楚楚动人之态。 关云飞道:“姑娘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了爹娘惨死于魏忠贤的手里,心中不免辈痛。”关云飞岂能坦露刚才的那番想念?自己已是孤苦无依,就算能够和她在一起,必定要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魏忠贤不会放过他的,即使今天逃脱了,日后魏忠贤肯定会又派锦衣卫追捕他,到时还得躲躲藏藏,他可不愿这如花似玉的女子跟着自己吃苦。 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丧身在东厂高手的手里,流下她孤身一人,尽管还有爷爷相伴,但人生在世,终归只有数十寒署,她爷爷此时恐怕也已年过九十,他一仙逝,这女子定然又是孤单一人,忍受着爱人离去的痛苦。 关云飞虽然认识她不过一个时辰,但对她有股似曾相识之感,似乎好久以前便已认识她了一样。这人世间的爱情便是与生俱来的情感,关云飞虽然未曾经历,但这情感一激便发,此刻面对这女子,初时虽然内心怦怦直跳,但时刻一久,便生起了爱慕怜惜之意。 所以关云飞内心已把她当作最需要保护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受苦,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内心的感触。那女子道:“是啊,魏忠贤这个坏人,让你失去了家,关家三百多口人和你的爹娘,尽数丧身在东厂手里,这群人实在可恨,好端端的偏要来夺你家的宝刀。” 这番话实是向着关云飞这边的,对魏忠贤的行事颇感不满。关云飞听她这句话,实有说不出的受用,再加上这女子说话时对着自己的眼睛,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甚是可爱,让人逃不开目光,被她的清秀温雅的眼光所吸引,关云飞此刻便如同身在蜜田里一般,如浴春风,如痴如醉。 那女子又道:“魏忠贤,这名字真该改一改,他的行事和他的名字极为不符,什么忠啊,什么贤啊,与他一点也不配。他行事毒辣,全不顾江湖道义,还偏叫忠贤了,我看他是不忠不贤,干脆叫他魏不忠贤好了,这才配他。” 关云飞听她如此评论魏忠贤,将他说得不忠不贤,实是说到他心里去了,最后这“魏不忠贤”四字,让他笑了出来,这女子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颊浅浅的酒窝,甚是可爱。 关云飞也觉这女子可爱至极,她评论魏忠贤毫不避讳,当着这么些锦衣卫直斥魏忠贤的恶行,还肆无忌惮地将他名字加了一个不字,这样更显得魏忠贤的不忠不贤。 她这番坦然,毫不惧怕,关云飞觉得她可爱至极,或许她是因为有爷爷在旁,这些人逃不出他的手,也不会将这些话传入魏忠贤的耳中,才这番肆无忌惮。但她能够这番评论魏忠贤,也不是每个人能够做到的,关云飞对她的这份胆量甚为赞佩,也对她的这份心无杂念,心灵澄澈感到由衷的喜爱。 他二人仿佛便不将周围的人放在眼中,天地之间已剩他们二人一般。此时韩三仙的琴音已由柔婉转为了刚猛,只见那些锦衣卫狂扭着身躯,犹如在跳舞一般,一曲弹完,另一曲又弹上了,此时锦衣卫的身子更加扭动不已,便似长蛇一般舞动,手如蛇头,蜿蜒曲折,弯动如飞。 他们的身子已然不似男子的身体,此刻便如同舞女舞动着身躯,伴随着这高调雄猛的琴声,将自己的身子扭动地如云如雨,柔软异常。关云飞见到这些人扭动着身躯,就像是女子一般,腰肢柔软,身子轻松,手舞足蹈,还不时地发出一些怪声,真不知这绝琴老客的绝技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竟能够以手中的一张瑶琴,弹出独特的琴声,让人身不自主,舞动身躯,像女子一般!对这位老前辈的神技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学得他这般武功,让魏忠贤也偿偿这般滋味! 这韩三仙的武功当真是巧夺天公,犹如神助,能够将这些人收得服服贴贴。他的琴音便是通晓了人的一百零八道大穴,他在这方面研究的时日便有六十多年,已将人体的大穴摸得透了,犹其对这一百零八道音律大穴,研究得极为透彻。 这诸路大穴均是和人体感觉相通,当琴声生起之时,天地间充满音律,这些音律从这一百零八道大穴进入体内,游动于全身,和血液混为一体,产生或悲或喜,或苦或痛的感情,从而控制躯体的扭动。这般高明之术,绝非他人能够领悟,也绝非一般人所能抵抗,除非是内功极为深厚的内家高手,才能抵抗得住这般强势的琴声。 第五十二章 绝琴老客舞琴音(下) 这琴术最厉害之处还不止如此,能够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韩三仙若不想用这琴声攻敌,这人无论外界琴声如何猛烈变化,也绝不会受一点影响。这便是关云飞和这女子为何没被这琴声触动的原因。 这些锦衣卫如同喝醉酒一般,这四肢不听使唤,扭动如飞,让人看着好笑,这男子舞动的身躯,若是长在女子身上,那还罢了,可偏偏就长在这些锦衣卫的身上,让人看着好不别扭。那女子早已放开了关云飞的手,看到这些人好笑的举动,不禁拍手大笑,关云飞见她天真烂漫、毫无心悸,看着她欢快大笑的样子,也忍不住大笑。 那女子边笑边道:“好啊好啊,爷爷真高明!快让他们转圈啊。”韩三仙莞尔一笑,随即手中方向顿转,飘出一股清柔婉转的琴音,便似天空中的云朵,变化万千,似开似合,似马非马,似虎非虎。 这琴声加杂着一种山川回荡之气,让人看到了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生生不息、源源流长的壮美,又让人感觉到了雪山的茫茫飞雪,将全山盖没,一片雪白,皑皑的飞雪在天地间飞舞,肆虐的狂风卷动着白雪,这白雪犹如翩翩起舞的飞蝶,在天地间舞动,一股自然清新之意尽透琴音。 这些锦衣卫跟随着琴声的音律,转起圈来,只见他们丢下了手中的长剑,双手举向头顶,不住地舞动,身子不住地转圈,一圈比一圈快,一圈比一圈转得乱,待到最后,已经不再是圆圈了,只见那些锦衣卫被转得头晕脑胀,身子摇摇晃晃,不停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刚才运动激烈,体力消耗过甚。 那女子见到锦衣卫这般狼狈的样子,笑得更欢了,笑到后来捧腹大笑,关云飞见到这些人被弄得有如女子一般,加上这少女笑得清脆动人,不禁也笑得异常欢愉,把身上的伤,爹娘的仇,暂时忘却了,尽情的欢笑。 虽然仍然靠着宝刀支撑,但此时心情欢畅,他心中的伤痛,身上的剑伤,早已好了大半,更何况眼前有如此美貌动人的女子在欢笑,再大的伤痛,再深刻的仇恨,也能暂时忘却,享受着这一时的欢愉。 那女子笑得甚欢,笑得灿烂,笑得天真,无拘无束,似乎永远都是快乐的。她正值豆蔻年华,与爷爷朝夕相处,这韩三仙武功高强,天下之大,能是他对手的甚为稀少,她有如此高强的爷爷的保护,还能有什么烦恼呢? 韩三仙琴术冠绝天下,琴音动人,琴声摄人心魄,于不知不觉之中控制人的行动,控制人的行事,让人不由自主,做出常人无法预料的举动,贻笑大方。这份功力,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人人忌惮,这女子能有此爷爷,真是大大的幸事,天下之大,无人敢欺负她。 若是真有人对她欺凌,韩三仙必定以这张琴来对付这人,这人无论是武功高强,还是武功低微,下场必定很惨,韩三仙岂能让歹徒欺凌他的亲孙女?若是有人对她图谋不轨,真如太岁头上动土。 韩三仙和她孙女朝夕相处,已过了十七年,这十七年中二人过得甚为欢愉,从未遇到过任何灾难,韩三仙虽然已年过九十,但童心未抿,时常给孙女讲些笑话,讲到欢喜之处,二人开怀大笑,欢喜至极。 韩三仙琴音动人,每当琴声响起之时,孙女对这悠扬灵动的曲声甚感吸引,韩三仙看到孙女如此喜欢琴声,便想出了将琴声之中加入曲声,以琴声衬托曲声,以曲声轰托琴声,二者相互映衬,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琴声和曲声相互混合的风景。 这琴曲结合的意境,将这瑶琴和少女优美的柔声相结合,变成了独特的声曲,飘荡在天地之间,让人如痴如醉,既被这变化万端的琴声吸引,又被这婉转悠扬的少女柔声所倾倒。 这琴声如水,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生出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了一轮明月,又好似漆黑的夜幕中万颗繁星点烁,琴声变化万端,包罗万象。 众锦衣卫随着琴声的支配,转动着身躯,韩三仙稳坐在地,轻抚琴弦,双手有如潺潺的溪流,轻轻拂动琴弦,琴声自他手底下传出,时而欢快,时而柔缓,时而激越,时而空灵。这二十八名锦衣卫身不自主,任他摆布,转得天昏地暗。 韩三仙琴音忽变,此刻便如千军万马,驰动于疆场之上,琴音皆是刚猛之色,有股“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大气,又有一股“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突然,但见那些锦衣卫狂扭着身躯,突然二十八人尽皆发出怪叫,几乎是异口同声、毫无间隔,声音清脆,又略带浑厚。 那叫声过后,这二十八名锦衣卫突然齐齐用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摸索了一会,突然移动双手,解开衣扣。那女子见到这些人突然一起解开衣扣,料想接下来的必定不堪入目,便转向身后,投入关云飞的怀里,她的头紧紧地贴在关云飞的胸口,那双如玉般的晶莹小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 关云飞只觉一股热气在胸前升腾,全身便充满了一股暖意,她的手很柔软,也很温暖,在他的腰间,关云飞便觉得这双手就似棉花一般,非常舒服,非常柔软。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也从没有此刻这般奇妙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面对这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自己究竟该如何?这一瞬间,他似乎呆了,似乎已忘记了自己,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只感觉她吹气如兰,身子柔软,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心动。 这股香气虽然在少女握住他手的时候已经闻过,但此刻二人相靠甚紧,如同一人,这香气又变成另一种气息。关云飞只觉这股香气扑入鼻中,使得他心神开阔,清爽无比,这幽香扑鼻,格外振奋精神,他从未有此感觉,或许这便是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他从未闻到过的幽香。 关云飞右手拿着青龙偃月刀,左手不由自主地搂住这女子的纤腰,当他的手触及少女柔软的腰部时,只觉得她的腰部柔软如棉花,要多柔软便有多柔软,这种感觉也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此亲密得接触,他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做了。 而此刻,他的胸前真真切切的便是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少女,少女的胸膛似乎在起伏不定,她吹气如兰,让人感觉到这清香的气息,自胸膛透入,经过心脏,随着血液,流灌全身,一股暖意顿时传遍全身。 关云飞的左手起初还搂得不甚紧,但此刻他的手已然紧紧地搂住少女的纤腰,似乎是一对相别数年,乍又重逢的恋人,用这样的举动来慰藉数年来的相思之苦。 少女的纤纤玉手也紧紧搂着关云飞的腰,一动也不动,二人已然沉浸在如此甜蜜,如此恍然如梦的氛围中,似乎天地之间已无他物能够拆开二人,二人紧紧的搂抱着,全然忘却了在他们前面还有一场战斗,还有一场有点可笑又似乎有些凄凉的战斗。 第五十三章 十面埋伏琴音断(上) 这二十八名锦衣卫被这琴声摆布,各个解开了衣扣,将上身衣服尽数脱掉,留下光秃秃的身子,但见他们还舞动着双手,便像黑夜里的野兽,一片狂吼,让人不由得生了惧意。 这些人虽脱了上衣,但似乎旁若无人,各自以为这是件好事,继续舞动着身躯,扭动着那看似很柔软却不柔软的腰,随着那件件衣衫的脱光,此时夕阳的余晖并未散去,这霞光透过树林,照到这些人的身子上面,没有了衣物的遮掩,这蜡黄的皮肤便在这霞光的映照下,闪现微弱的光芒,虽然很微弱,但足已让人看到那些锦衣卫身上的伤。 只见他们身上各个有着十几道伤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或新或旧,这些伤痕有的在颈上,有的在腰间,有的在胸前,还有的在背后,几乎身上每一处都有一道伤痕。 足见他们早已受到过不少惩罚,这每一道伤痕或许便是每一次办事失利的写照,或者不只一道,也许每次办事不利,魏忠贤便用皮鞭抽打他们的身躯,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的伤痕,也许一次失利便会增加几道伤痕,让他们痛苦不已。 但这些人虽受这般曲辱,为何还会跟着魏忠贤?难道魏忠贤有股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么?他们或许想逃走,或许也有能力逃走,但他们不敢,魏忠贤的眼线遍布天下,几乎每一处每一地都有东厂的爪牙,或许在茶楼上,在街道之中,在来往的船只上面,甚至在每一个帮派之中,也藏着东厂的爪牙。 魏忠贤的势力遍及各地,若是有人逃出,他的势力便会发动,在全天下搜查此人,即使逃得再快,躲得再隐蔽,也会被他们捉回。 这不是神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因为魏忠贤的势力实在太大,这些锦衣卫若想逃,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也躲不过,逃不过他的掌心。 终有一日会被抓到,到时候的下场比现在还惨,还恐怖,因为已经有很多人走上了这条路,但终究还是未能走完,他们的下场,这些锦衣卫见得多了,他们不愿再走那些老路,即使被打被骂,也早已习惯了,起码生命还在,还有一点点的尊严可以让他们骄傲。 这些锦衣卫早已麻木了,他们已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不管如何艰难,如何恐惧,哪怕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不在乎。 他们跟着魏忠贤起码还有口饭吃,若是脱离了他,便会受到全江湖的辱骂,即使现在还有人骂他们,但他们的生命还在,如若放弃了锦衣卫这个头衔,他们在众人眼里什么都不是,给他们作牛作马,江湖人也不会愿意。 他们必定会饿死,冻死,被杀死,他们只能跟着魏忠贤,即使前途渺茫,也认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这些锦衣卫的伤痕真的非常吓人,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他们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伤痕,好像是在树林里经过长年累月搏斗的猛兽,留下了如许多的伤痕。 但这两种伤痕全然不同,猛兽的伤痕是英勇的象征,它们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为了伴侣,为了领地,无时无刻都不在战斗,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生离死别,但这是自然的规律,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虽然这很残酷,但没有办法,大自然的规律,无法改变。人也一样,只有当你有能力,有势力,才能呼风唤雨,才能飞上枝头,这过程中必定要经历磨练,必定要承受很多伤害! 但这些锦衣卫,虽然受到了这般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害,但这是不正当的,他们没有分清什么是正道,什么是歪路,待到终途,他们的结局必定很惨! 关云飞见到这些人身上布满伤痕,也呆了,这些曾经在江湖中呼风唤雨的人竟然有如此多的伤痕,他从未想到,在他眼里,这些人虽然可恨,但终究是强者。 但强者有时也会受到伤害,况且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强者。看到这些伤痕,他想到自己以往练功时的情形,虽然他总是起早贪黑,练习刀法极为勤快,但他毕竟没有受到许多伤害,也许是因为他聪明。 但看到这些人身上的伤口,虽然知道这肯定是被魏忠贤打的,但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他发誓,以后定要加倍努力,将这青龙偃月刀法好好习练,并永远保护这把刀,这样才不辜负爹娘临终所托,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心! 那女子还是靠在关云飞的身上,一动也未动,关云飞只觉她身上香气不断,身体柔软至极,似乎她的身子并无重量,虽然靠在自己身上,但她的身子便如一张薄纸,轻得异常,让人有如身临幻境一般。 关云飞左手紧紧得搂着她,那女子双手也紧紧的搂着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并未移动,似乎已离不开关云飞的身体了。二人便这般搂得紧密…… 韩三仙琴声忽变,这下,那些锦衣卫的举动更加异常,但见他们的双手伸到了裤子的中缝,缓缓地解开腰带,最终二十八人的衣物裤子便脱得精光,全身一丝不挂。 但这些人下身的情形更为恐怖,只见他们每条腿上都有许多道伤疤,比上身更密更麻,新伤旧伤加起来都有二十几条,这般恐怖的伤痕,让人不觉生出了寒意。 这些锦衣卫也够可怜的,辛辛苦苦地为魏忠贤办事,到头来还得受他的惩罚,这等受罪,也很不好受了。 关云飞见到他们受到如此多的伤,现在对他们的敌意已去了大半,他从未预料到这些人全身都有伤痕,此刻见来,真为他们叹息。 那女子突然抬起头,对着关云飞道:“关公子,他们怎样了?”关云飞道:“你不能回头。他们……”后面的话那女子也明白,她继续埋头在关云飞的怀里,似乎已将他当成了遮挡一切风雨的大山,有这座大山的保护,她什么都不怕了! 关云飞只能搂着她,搂得紧紧的,感觉到了少女独一仅有的身子的柔软。韩三仙双指突然如倾泄的瀑布,弹奏如飞,纵横开阔,大开大合,他的头似乎在跟着琴声的音律甩动,时而缓缓,时而迅速。 这双手一拨一引,在他的手底下,这琴音便如同连绵不绝的高山,又似源远流长的溪流,更似千军万马般奔驰于战场之上,连绵不绝,前仆后继,变化无穷。 第五十四章 十面埋伏琴音断(下) 这些锦衣卫突然似发生了急事一般,好像是在边关突然敌军攻城,城内士兵正在安享太平,乍听到号角轰鸣,急忙穿衣带裤,准备迎战。 这份狼狈之样,就和这些锦衣卫一般,穿衣带裤,甚为急躁。不一会儿,这些人已将他们的衣服裤子尽皆穿上,穿得歪歪斜斜,就像是三岁小孩一般。 这份速度,快得惊人,让人难以想象。关云飞见他们穿得如此迅捷,不由得呆了,但见到他们的样子,内心不由得一阵笑。 但想到胸前还靠着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该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还是让她继续靠着?他内心很矛盾,若是告诉她,自己便感觉不到这份甜蜜了,倘若不告诉她,二人这般靠在一起,那该到什么时候? 这时,女子抬起头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关云飞,道:“他们怎样了?”关云飞听她问起,便道:“没事了。”他也不说让她放开自己,那女子也似乎没有放开的意愿,竟然还是埋头在他的怀里。 关云飞见她并没放开的意愿,心里实是欢喜的很,毕竟这是非常幸福的感觉。韩三仙突然干咳一声,微微笑道:“灵儿,你倒是抱上瘾了啊。遇到这般少年公子,你的心便随着他去了,今后看来爷爷也不会放在你心上了。” 那女子听到韩三仙这番话,急忙放开那双纤纤玉手,转身,低着头,脸颊通红,口中娇声道:“爷爷……你总是这般取笑我。”韩三仙大笑一声,继续弹他的琴。 关云飞此刻已没有了美人在怀,刚才那份甜蜜还留有余味,他还沉浸在那份蜜田之中…… 韩三仙突然站起身来,手中加快速度,若即若离,弹动如飞,那些锦衣卫身子转动如飞,突然一根琴弦穿破一人的喉咙,那人无声无息地倒下,瞪大眼睛,他决不能相信这琴弦也能杀人,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琴弦已穿破他的喉咙,无声无息,不知不觉。 接着第二人也被琴弦穿破喉咙而死,关云飞没有瞧见他是如何发招的,只见他头未抬,脚未移,只是双手拨动琴弦,竟能将两人杀死于瞬间,这份功力,实是罕见,这琴弦当暗器的功夫真可谓是天地间一绝。 本以为他以琴声控制对方,这份功力已是至高境界,却没想到还有比这更为厉害的暗器功夫,真是真人不露相,这绝琴老客的功夫真如天上仙人一般,让人有如梦中。 关云飞对他的武功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相比以前学过的刀法,实如蚂蚁比大象,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真是大大的不如! 那女子看到二人死于琴弦之上,毫无惊惧,似乎已对这情形习以为常了,这韩三仙杀人无数,她必定见得多了,也难怪她此刻并不吃惊,毫无惧怕。 韩三仙双手使动如飞,这琴声充满着千军万马,似乎奔腾在疆场之上,充满着肃杀之意,这曲弹罢,一曲“十面埋伏”又随着他的手指从瑶琴之中传出。 第15节 天地之间便有如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这块地于瞬间被这些人团团包围,四面皆有埋伏,那些锦衣卫听到这曲十面埋伏,尽皆睁大了眼睛,似乎真被千军万马包围,突然琴声忽断,二十六个锦衣卫齐声惊呼。 琴弦从四面八方分射各人胸口,几乎是同时击到,这琴丝细得异常,若不仔细看,必定瞧不出这些琴丝。只见这些琴丝也不知从何处射来,虽然很短,但这些琴丝如同坚硬的细针,直插入人体的心脏,快如风,疾如电,让人瞧不出他的手法。 这些锦衣卫当琴弦射入身体之时,顿时清醒,但这已晚了,琴弦早已射入他们的胸口,等他们清醒时,只感觉胸口一阵辣辣的生疼,惊呼出声,随后鲜血喷涌而出,如同一条急流,像箭一般射出,这二十六条血流,于同时射出,毫无间隙,似乎发射之人早已计算好了一般。 血流喷涌而出,随着那一阵惊呼,这二十六个锦衣卫尽数倒下,这些人的姿势均是后仰倒地,无一例外,也是于同一时间倒下,一声巨响,地上全部是死尸,真如尸横遍野,令人恐惧。 关云飞见韩三仙在瞬息之际将这二十八名锦衣卫尽数诛灭,自己还未瞧清楚他究竟如何发招,人已经死了,招快,死得更快,二十八条生命就此了结,真是恍如隔世。 这韩三仙的瑶琴之中藏有万条琴丝,当他弹奏琴声之时以琴声带动人的感念,从而控制人的行动,这些锦衣卫刚才跳舞,脱衣脱裤之举动尽皆缘于这琴声,韩三仙的瑶琴为天下第一造琴工匠采集上等香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日夜赶工,又经过八八六十四道绝顶工艺,再经藏在密室七年,最终现于人间。 这把瑶琴也是江湖上众多宝物中的一绝,其中暗藏数道机关,皆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令人匪疑所思。这些用于杀人的琴丝并非是琴面之上的琴弦,而是暗藏在琴身之中的琴丝。 当他弹奏之时,暗运真力,将全身真力尽皆灌输到这琴丝之上,这琴丝被他内力充沛,便如同根根坚硬的细针,当这些琴丝射出之时,随着空气的扑动,加上自身充满着真气,便像利箭一般激射而出,由于琴丝很细,连破空之声也未听到,端得是杀人于瞬息之际,无声无息,比奔雷还快,比闪电还快。 这些锦衣卫被这无声无息的琴丝结果了性命,来如何中招也未瞧见,端得是死得不明不白。但这些人平素杀人如麻,见生命有如蚂蚁,今日终遭报应,也算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了。 关云飞此刻见这绝琴老客的功夫实在高得惊人,他从未想到自己能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也从未预料到天底下竟然有这般高明的武功,他不知不觉得便萌生了要拜他为师的念头,若是能够学得他的武功,不仅父母大仇得报,而且能将魏忠贤这般为祸武林的败类除掉! 见到这些锦衣卫尽数死了,想到他们身上的伤痕,觉得这样对他们或许是件好事,起码不用再受魏忠贤的打骂,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那妙龄少女拍手叫道:“好啊,爷爷,你将他们全部杀死了!爷爷最厉害了!”说罢回头向关云飞嫣然一笑,道:“怎么样?我爷爷的武功高明吧!” 关云飞突然双膝跪下,对着韩三仙连磕了八个头,道:“师父在上,请收了徒儿吧!”韩三仙微笑道:“你要做我徒弟,灵儿还不肯呢。你去问问她吧……”说罢又是莞尔一笑。 这女子的名字便叫韩灵儿,此刻听到她爷爷拿她开起玩笑来,她的脸被羞得通红。刚才那句话,韩三仙言外之意分明是已将她的心事暴露无余了,女孩本就害羞,此时她的心事被最亲的人说了出来,小脸胀得通红,头低得似乎便要钻到地底下一般。 韩三仙道:“你先起来吧,我日后定会传你武功,但不是师徒关系,你叫我爷爷就是了。”关云飞看看韩灵儿,再瞧瞧韩三仙,也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听韩三仙会教自己武功,心里着实高兴,再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道:“多谢前辈!” 站起身来,韩灵儿早已走到他的身旁,那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瞧着他,甚是迷人。韩三仙笑道:“看看你,得了如意郎君,竟连一刻都不愿离开他半步,日后爷爷可要喝西北风喽……” 第五十五章 青云金客惊天密(上) 韩灵儿听到她爷爷这番话,实已将她的心事暴露无疑,小小的脸上通红一片,更加无地自容了,娇声道:“爷爷,你再说,我不理你了!”韩三仙微微一笑。 关云飞此刻方才明白,祖孙二人原来是在谈论自己,他们的言语之中分明是这女子喜欢上了自己,怪不得她见到这些锦衣卫行为举止失常,便即投入自己的怀里。 心道:“她原来对我一见钟情了,她刚才紧紧地靠在我胸前,一动不动,我怎么未察觉呢?”想到刚才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她的香味现在还留在他身上,这份甜蜜,让他欢喜至极。 关云飞从未让别的女子这般亲密的接触到他的身体,也从未像刚才那般紧紧地抱着一个女子,而现在,这眼前美貌动人的少女不仅对他一见钟情,而且她已将这颗芳心给了他,关云飞明白,若不是她对自己爱之极已,绝不会这般紧紧的抱着自己。 虽然他们二人隔着一层衣服,但终究男女有别。而她却不顾男女之嫌,勇敢地向自己投怀送抱,这份情意,关云飞看得出来。想到她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将她的心交给了自己,心中着实有说不出的欢悦。 韩灵儿自从第一眼见到关云飞,便已爱上了他,当她看到这样一个倔强的少男面对如此强敌,毫不畏惧,手中大刀来回飞舞,俨然有股大将之风。她正是豆寇年华,胸中藏着无限激情,本就对男子有股热烈的好奇,再见到关云飞这般英勇的男子,这颗芳心便已牢牢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看到他伤痕累累,便即央求着韩三仙施以援手,救他性命。 韩三仙和他孙女朝夕相处,对她的心早已摸得透了,更何况他历经世事,见人已多,当她央求自己救这一位素不相识的男子之时,他已知道自己孙女已经喜欢上了这倔强的男子。 但他向来侠义心肠,对这些东厂的人颇为不满,见到他们如此欺凌弱小,岂有不管之理?即使孙女不说,他也会施展这绝琴之术,让这些为祸武林的锦衣卫吃点苦头。 于是他们在树林之后埋伏,韩三仙弹奏瑶琴,韩灵儿用她的柔美的音调,二人相辅相成,演奏了几曲感人的琴曲。以韩三仙的武功,对付这些人,实在不用这番大费周折,他这般做其实要扰乱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心中怀有惊奇,这样才能出奇不异。 当祖孙二人从树林之中飞越而出时,这二十八名锦衣卫便惊异不已,尤其对这位美貌的妙龄少女,更是失魂落魄,神情惘然。关云飞正沉浸在甜蜜之中,突然韩灵儿的那只轻巧纤细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令他心中怦怦直跳,不知所措,他身上的余香未散,这少女又靠近自己,这份香味便即变浓,挥之不去,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忘怀了。 这少女对关云飞实是芳心可可,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再到她紧紧地靠在他身上,现在又用她那只纤细如玉的小手握着他结实的左手,这般亲密的接触,实是她生平第一次,她从未对哪个男子如此对待。 或许她有个武功高强的爷爷,一般人对韩三仙躲避还来不及,哪还会去招惹他的亲孙女,招致无穷纠缠,说不定还会遇上杀身之祸。韩灵儿芳心既许,心中着实甜蜜,拉着关云飞的手,脸上充满笑容。 关云飞道:“姑娘……我……”他还未说完,韩灵儿早已接口道:“什么姑娘,我的名字难道就叫姑娘吗?我姓韩,叫灵儿,你叫我灵儿便是了。”关云飞没想到她如此快,也不容自己思考,便说了出来。 他只好道:“灵儿,多谢你和前辈的救命之恩!”韩灵儿小嘴一扁,道:“你还是拿我当外人了?早知如此,我还不救你呢。就让你被这些人杀死。”关云飞知道她说笑,便道:“我不是拿你当外人,难道拿你当……” 韩灵儿听到这句话,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又一阵通红,但还是握着他手,其实她心中高兴的很,但女孩天生腼腆,不愿将自己的爱慕之意轻易吐露,待旁人说出她的心意时,往往一脸含羞,来掩饰内心。 此刻听到她爱慕之少年将她的心事说出,便脸现羞色。韩三仙在旁只是笑,看着孙女的终身大事终于可以托付了,心中怎能不欢喜。 此刻只听他将瑶琴挂在背上,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杀了这么多锦衣卫,必然引来搜捕,魏忠贤势力庞大,全天下遍及他的爪牙,关公子身上多处受伤,虽是皮外伤,但也需治疗。 离此地不远,便是这运城中有名的客栈,这魏忠贤万料不到你会住有名的客栈,更料不到还会留在运城,他定然以为你已离开了运城,而且定会拣偏僻的客栈落脚,所以锦衣卫定往人烟稀少之地追去。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仍然留在运城,还要住最好的客栈!” 韩灵儿嫣然一笑,道:“爷爷真是智慧过人,聪明绝顶!但是爷爷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住这最好的客栈啊?”韩三仙笑道:“为了我的好孙女,老头子倾家荡产也值了。”说罢又大笑三声。 关云飞道:“麻烦前辈了,日后前辈若有何差遣,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三仙道:“打住,早跟你说了,叫我爷爷,你这些大话,对我没用。若是对灵儿不好,我定饶不了你!” 韩灵儿娇声道:“爷爷……”韩三仙道:“你看你,还没出嫁呢,就向着夫君了。若是嫁了,还不把爷爷放到一边不理了。”韩灵儿微笑道:“只要爷爷对他像对待我一样,那就够了。” 韩三仙道:“好,好,好,我的好孙女既然这么说了,我不欺负他就是了,我可不愿我的好孙女不理我。”关云飞道:“爷爷放心,我定然不辜负灵儿,若是我欺负她,爷爷尽管责备就是了。” 韩三仙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该走了,若是引来了那些锦衣卫,那可就不好了!咱们快走!”说罢,三人便一路向东,来到这运城中最有名的客栈,只见这客栈大门之上一块牌匾上写有“青云金客门”。 一见便知这客栈乃是有钱人的居住之地,倘若穷人来到这客栈,穿得破破烂烂,便会被赶出来,若是江湖上有身架之人,或是手底下有些真招的,往这门口一站,客栈中的招呼之人多半不会得罪,也得罪不起,便会客客气气地引他们就坐,好菜好酒地招呼他们。 但江湖中人大多不愿意进这繁闹之地,他们大多喜欢住一些偏僻的没有许多人住的客栈,这是大多数江湖人的习性,江湖人不喜欢招摇,也不喜欢吃山珍海味,粗茶淡饭,山肴野簌就够了,而且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富豪绅士,江湖人不愿与他们为伍。 于是这青云金客门便成了金客们的常住之地,只要有银子,有金子,在这里都能受到最好的招待。 关云飞背挂青龙偃月刀;韩三仙一身雪白,白的头发,白的眉毛,白的胡须,白的衣裳,犹如一个活神仙,背着那把瑶琴;韩灵儿一脸笑容,迈着轻盈的步伐,宛如仙女一般,但此刻没有握着关云飞的手,毕竟这是大场合。 这客栈门口人来人往,各个达官富豪出入于门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三人缓步进入客栈大门,只见里面店小二忙上前招呼道:“三位客官,本店是运城最有名的客栈,三位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啊?” 第五十六章 青云金客惊天密(下) 这店小二也是个聪明之人,见到这三人的模样,一人背着刀,一人背着琴,还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少女,也知道这三人定是江湖中有名的人,不是有名,也定然是世外的高人,哪敢得罪。 他恭恭敬敬地说了这番客气的话,韩三仙道:“我们风尘仆仆地来到这,当然是住店了,我们要两间上好的客房。”韩灵儿将她爷爷拉到一旁,低声道:“为什么要两间啊,我们三人应该三间。” 韩三仙笑道:“你和他一间,我自己一间,你难道不想和他……”韩灵儿脸上一阵扉红,道:“我……我……爷爷你坏死了,我不理你了!” 说罢走到关云飞身旁,向那店小二道:“我们要三间,你快去准备吧。”韩三仙在一旁干笑,关云飞也不明白他们祖孙二人在低估什么,但从两间房变到三间房,心中已隐隐觉察到这其中的意思了,脸上也一阵红。 心道:“这爷爷也真是的,这么老了还要开我们玩笑。”那店小二听到这美丽的少女吩咐,便道:“好嘞,三位二楼请!”三人随着这店小二往楼上走去,那店小二捡了三间上好的客房让三人入住,随即便去准备酒菜。 三人此刻聚于韩三仙的房中,围坐于一张大圆桌前,只见这圆桌是用上好的樟木制成,表面光滑透亮。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来了,只见一盆盆红绿相间,五颜六色的美味佳肴摆在桌上,让人垂涎欲滴,这些酒菜虽不如皇宫之中御膳的丰盛,但这色香味俱全,实为佳肴山珍,怪不得这运城的富豪官宦之人皆来此住宿,品尝这绝美可口的饭菜,这家客栈称为“青云金客门”,实不为过。 韩三仙看着这无颜六色的酒菜,道:“这儿的酒菜也可称得上是天下一绝了,我走遍大江南北,品尝过许多地方的特产,就连皇宫之中皇帝用的御膳,嘿嘿,也比不过这儿的酒菜!” 韩灵儿不解地道:“为什么啊,难道皇宫里的饭菜也比不上这儿一个小地方的饭菜吗?”关云飞也十分好奇,要说天下的美味,当然是皇宫之中的最好了,皇帝吃一顿,就够那些官家之人吃三顿了,若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恐怕这一顿御膳就够他们吃一个月了,怎么他却说这儿的酒菜是天下最好的? 他心中疑惑,本要相问,但韩灵儿心直口快,早已问了出来。韩三仙从这汤中夹了一颗枣子,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青云金客门的招牌可是当年先皇御赐,那时是何等的风光,自从得到了这块牌匾,这家客栈的生意便如日中天,天下各地的富豪贵族皆闻名而来,品尝这家客栈的佳肴!” 关云飞道:“那为何皇帝会御赐这块牌匾呢,就因为这家客栈的酒菜令人称道吗?”韩三仙道:“这酒菜丰盛,让人垂涎,当然是一个原因,但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韩灵儿瞪大了眼睛,问道:“秘密?什么秘密啊?”韩三仙道:“这秘密嘛,当然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但老头子也有一点本事,江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这件事,便有传出来的一天。当年先皇微服私访,来到这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三个多月。 你们知道他为何会住这么久吗?难道就因为这儿饭菜比皇宫还要丰盛吗?这其中便有一件惊天的大密,当年做这饭菜的便是这店主的女儿,她风姿绝代,手艺超绝,当年皇帝便被她的绝代风华吸引了,便和这位美貌的女子结下了一段佳缘,于是便答应她赐给这家客栈青云金客门的牌匾。 这女子的名字便是青云,这一来便是皇帝感谢她的陪伴,二来便是要让世世代代的人记住她!”韩灵儿道:“这皇帝对她也很不错啊,得了这块金字招牌,这生意便红红火火了!” 关云飞也道:“这秘密也平常的很啊,历朝历代都有皇帝微服私访之事,在这途中结下几段佳缘,也是稀疏平常啊。” 韩三仙道:“表面上看这件事情确实平常得紧,但这女子你道是什么人?她是当年青云帮中一个鼎鼎有名的人,她的飞刀无人能及,谁遇见她,这飞刀便会要了他的命。 她也不是这店主的女儿,这青云二字也是她的化名,为的就是时刻不忘自己是青云帮的人。她来到客栈,与皇帝邂逅,实是她精心安排。为的就是刺杀皇帝。”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儿,一同惊呼道:“刺杀皇帝!她跟皇帝有何怨仇吗?”二人此刻一同出口相问,待二人这话语问出之时,都相视一笑,暗觉对方心意相通,内心喜滋滋的。 韩三仙道:“这女子和皇帝有着血海深仇,当年在朝中有位大官,这位大官十七岁便考上状元,做了朝中的大官,他一生行事谨慎,为官清廉,每当上奏之时都是反应民间疾苦,皇帝非常器重。 但有一次,他得罪了当年的太子,这太子听信宦官的挑拨,将这位能干的大官陷害而死!”韩灵儿听到此处,道:“我知道了,这太子便是先皇,而这女子定是那位大官的女儿。” 韩三仙微笑道:“灵儿真聪明,一点就透。这女子为了报杀父大仇,便投在了青云帮,习得了一身的好武艺,尤其是她的飞刀,传承了当年青云帮主的绝技。这女子就打听清楚皇帝要在这店中落脚,便在这守株待兔。本拟一刀封喉,但先皇长得极为英俊,也是感情弄人,这女子竟然喜欢上了他,然后二人就……” 他喝了口酒,道:“当年皇帝也是一念之差,受宦官挑拨,才陷害这位大官的,先皇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向她讲明,这女子也是性情中人,何况这位皇帝可谓是人中之龙,听他说明此事,便知这是个误会,故对先皇更加喜欢。 皇帝本欲将她纳为妃子,但遭到皇太后的反阻,皇帝为了隐瞒这女子的身世,免得让皇太后猜疑,故特意赐了这块牌匾,让人以为真是在微服途中所遇,而结成的佳缘。 但皇太后派了亲信,前去查询这女子的身世,当她知道这女子便是当年那位大官的女儿时,怕日久生恨,说不定哪天便会杀了皇帝,便极力阻止。但先皇对这女子甚是喜爱,坚决要纳她为妃。 皇太后为了断他念头,派锦衣卫前去杀了青云帮全帮上千口人,那女子便不知所踪,有的认为她已经死了,有的认为她已经躲了起来,还有的认为当年皇帝将消息传给了她,才躲开了这场杀戮。从此,这飞刀绝技便消失了。” 关云飞道:“那现在这家客栈的酒菜为何还这般好,那女子既然已经不在了,这厨艺便跟着她消失了,难道她还在这儿?” 韩三仙道:“这便是奇事了。照理说,这人消失了,这厨艺便就不复存在了。有人说她还活着,有人说这烧菜的人是她的徒弟,也有人说是她和先皇的后人,反正这家客栈邪乎的很!” 韩灵儿道:“爷爷,你不会是为了调查这个秘密而来的吧?”韩三仙笑了笑道:“老头子可没有这闲心。可这家客栈是先皇御赐的匾额,魏忠贤也不敢随意搜查。况且这客栈人来人往,他决不会料到你会住在这里,要说这里可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是为了你这小丫头,我才不会来这里,我喜欢清静,这儿人太多了!”韩灵儿道:“爷爷,你说这女子会不会还活着?” 第五十七章 刀光隐隐飞刀女(上) 韩三仙道:“这就不清楚了,何况她是死是活,关我老头子什么事啊?要不是为了他,我能到这里吗?我可不愿我的孙女失去这样一位好孙婿,我还等着抱圆孙呢。你们两个得抓紧。” 这番话说得二人一脸含羞,韩灵儿更是将头低得似要埋入衣襟一般。关云飞道:“爷爷,别开玩笑了,我们快吃吧!” 韩三仙微微笑道:“这怎么是玩笑?这是正事啊,你们若不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我跟你们可没玩。”说着便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看他吃的样子,便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真是童心未泯。 韩灵儿此刻已被他羞得无地自容了,小小的俏脸上生了花一般,通红一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云飞此刻暗想,爷爷也是为老不尊,这些话都能说出来,看把灵儿羞成什么样了,这生孩子岂能一生就生个男孩? 见到韩灵儿晕红生颊,忙夹了一块鱼往她碗里送,韩灵儿见他对己如此关心,心下暗暗怯喜,脸上增了一丝笑容。韩三仙见二人情投意合,甚是高兴,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韩灵儿将那块肉送入口中,慢慢的咀嚼,她此刻得到意中人的关怀,甚是欢喜,她吃的虽是鱼肉,但其中蕴含的便是关云飞对她的关心,在她心里,这小小的举动,便会让她欢喜半天。 韩三仙突然道:“你们可知道这几道菜中有何名堂?”韩灵儿道:“有什么名堂啊,难道这里面还有玄机啊?”韩三仙道:“你啊,平时都不学厨艺,若是云飞跟你久了,还不将你抛弃了啊?” 韩灵儿嘟着小嘴道:“关大哥才不会的,你说是吧?”那双眼睛又紧紧地盯着关云飞,这双眼睛玲珑剔透,让人不知不觉地喜欢。关云飞心中对她有没有厨艺,着实不在乎,况且这吃饭吃菜,江湖人哪有这般讲究的,只要有菜吃有饭吃,不饿着肚子便行,便道:“灵儿,我不在意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满足了。” 韩灵儿听他这样说,心里真是美到了极处。只见这碗中热气腾腾,菜肴各色各样,有的蓝中带点微红,有的白中镶点灰黑,有的似青鸟飞于空中,有的似虎豹驰于树林,有的是糕点,有的是汤匙,有的是干菜,姹紫嫣红,红绿相间,真是应有尽有。 韩三仙将一个红枣夹起,投入口中,但觉清新扑鼻,柔而不酥,道:“这碗汤叫做玉露莲枣羹,是用莲子和红枣再加糖水、木耳、鹿茸调配而成,经过两个时辰的慢火烹调,才有如此的可口美味!” 关云飞也吃了一颗红枣,这枣已去了壳,这只剩下枣肉,吞入口中,但觉味道独特,柔嫩鲜美,真是生平从所未尝,能吃到今日这美味,他心中异常舒畅,暗赞这家客栈的厨子手艺真是高明,不知这烧菜之人是不是便是那个女子,或许与她有关的人。 这美味佳肴实可让人心情舒畅,古往今来,多少吃客,便是为了尝遍这天下的美食,走遍大江南北,环游四海,漂泊不定,将全天下的美味佳肴尝遍了,留下不少佳传。 美味总是让人垂涎三尺,天下食客不计其数,便是对这食道情有独钟,尽管倾家荡产,也有许多人为了尝到美食,不惜一切代价。这美味佳肴人间好酒,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佳肴入胃,一切烦恼便即抛之脑后,神清气爽,心境好转。 这酒也是消愁的好东西,倘若哪天心情不快,胸中郁愤难平,喝上一两碗陈年老酒,等到喝醉了,胸中的不快,便随着酒意暂时消逝了,一觉醒来,往往便将先前的烦恼忘了,烟消云散。 倘若遇上极不顺心的事,便喝个几天几夜,这酒量因人而异,有的人能喝上几大碗,而有的人便能喝上几大坛,正所谓千杯不醉,或许在常人看来,这极不现实,但江湖人生性毫爽,这区区几碗酒有怎能奈何他们? 千杯不醉的人也确实存在的,但这些人必定被人奉为酒神,喝酒的神仙!关云飞吃了这颗枣,心里也颇觉清爽无腻,沁人心脾。 韩灵儿也夹了一颗红枣入胃,那红红的枣子,送入她樱红的小嘴,细细地咀嚼,关云飞见她吃枣的神情,不由得呆了,这迷人的姿势,总是让人迷恋。韩灵儿将红枣送入口中,只觉一股香气从胃中游上来,酥柔清凉,真是绝美的佳肴。 第16节 此刻她心中却有一番小小的打算:“我若学会了这些手艺,每天做菜给关大哥吃,他定然欢喜至极。我要寻得那个女子,叫她传我手艺。”她这番想念,实是出于本心,她却忘了这位许多年前的人究竟还在不在世,她一心要讨好关云飞,早将这关节忘了,或许在她心里已认定这女子未死。 她边吃边想,又投眼望向关云飞,面带微笑,此时关云飞也正看着自己,二人双目相触,均觉对方眼神中含情脉脉,心下欢喜。 韩三仙见他二人心意相通,脸上笑容可可,他指着那盆红绿相间的菜说道:“这菜的名字便是牛心酸菜,以牛的心和酸菜制成,虽只两样主菜,但其中的配料便有七七四十九种,端得是做工精细,比寻常的酸菜又有不同,这酸菜加着牛心,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只有这家客栈做得出来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他将这菜说得神乎其神,早已各自夹了一块牛心,送入口中,只觉清脆无比,就像花生一般,实是奇怪至极。 原来这单是牛肉,便少了一份清脆,若单是酸菜,也少了一份甜淡,这二者相合,竟使得酸菜酸而不算,牛心柔而见脆,也不知这手艺是如何发现的。 韩三仙道:“你们尝尝这酸菜,这可不比寻常小店中的,在酸之余,让人感觉一股甜淡,能将二者结合,也算是一大奇迹了!”韩灵儿道:“爷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这些好菜平日里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韩三仙笑道:“那是在我年轻时,那时候我对天下美食情有独钟,便走遍了大江南北,将这全天下的美味差不多尝了个遍,就算当年在皇宫之中,我也是行走自如,那皇帝老儿的饭菜我也每一样都尝过了,那时候躲在房梁之上,待御厨做好了菜,我都是先尝,那段日子,皇帝的饭菜之中便都有老头子的口水了,他吃的还是我的残羹剩饭了。” 说着便轻笑几声,关云飞听到这位前辈连皇宫都敢闯,而且还将皇帝的饭菜都尝了个遍,这份胆量,这份机智,真让人啧舌,对他真是佩服之至,不仅武功独到,竟然在这食道之上也有这番研究,此人真是奇人一个。 韩灵儿此刻脸含笑意,道:“爷爷在皇宫之中呆了这么久,肯定将皇宫玩了个遍,皇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韩三仙道:“天下好玩的地方多的是,惟独这皇宫之中却是天下最为不好玩的地方,正所谓深宫高墙,这皇宫之中门禁森严,你若跨错一步,便有杀身之祸。而且这皇宫之中均是大内侍卫,武功也是高强的很,当年我误入一个妃子的寝宫,被一群大内侍卫追杀。当时皇宫四处警戒,人山人海,幸好我机灵,还是藏在了这御膳房,他们万料不到我会藏在那里,才躲过了一劫!” 韩灵儿道:“爷爷真高明啊,不知道爷爷当年占没占那位姐姐的便宜?”韩三仙眉头一皱,道:“你这小丫头,胡想些什么,嘿嘿,云飞啊,你当心日后我这孙女另有新欢。”说着一阵坏笑。 第五十八章 刀光隐隐飞刀女(下) 韩灵儿小嘴一扁,道:“我才不会呢,就算日后遇上了比关大哥英俊十倍百倍的,我也不会心动的!”关云飞听她吐露心事,暗自欢喜,微微笑道:“灵儿,我也会一生一世喜欢你的,就算你将来老了,我也会喜欢的,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二人此刻互相吐露心事,都觉得能够让对方如此喜欢,真是天公作美,成就了他二人的美事,心中无限欢喜,二人目光相触,无限柔情。韩三仙道:“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吃吧,待会还要去生大胖小子呢。” 韩灵儿听他又说如此话语,脸上又生红晕,轻声道:“爷爷,你越来越为老不尊了,小心今后我不理你!”她话是这么说,其实心中也充满着好奇,她毕竟未经历过男欢女爱,对男女之事了解甚少,真不知自己该如何生孩子,只是这女子天生便有感应,料知这件事情必定很是特别,才脸露含羞之态,让人看来更增楚楚动人之态。 关云飞此时虽也是情窦初开,但他终究知晓,听到他说此言语,也不禁脸颊生晕。三人将这一桌十二盆菜吃得一干不剩,端得是绝美佳肴,让人留恋入口时的香味。待三人吃完饭菜,关云飞和韩灵儿便各自回屋睡觉。 关云飞进得屋中,只见这客房甚是宽敞,房中摆设齐全,真是大客栈才有的物事。但见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窗台之边那张桌子上面一盏古灯散发着透明的光芒,将这满间屋子照得通亮。 关云飞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之上,心中想着韩灵儿,灵儿真是美貌至极,能得到如此佳人,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日后我必定待她好,这一辈子都不辜负她! 这在茶亭外的相遇之景,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她如何现身,如何以她绝世的姿容惊艳全场,如何以那柔美的曲声将众人迷倒,又如何倒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这一幕幕的温馨之景,让他脸露微笑,这般想了一盏茶的功夫,突听得外面传来动静。 只听得刀声徐徐,似乎有人在练刀法,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习武之人耳中,内力稍强的便能察觉,关云飞此时听到这声音,心想这半夜之中怎会有人练刀,难道这人刻苦到如此地步?又或是他怕在白天遭人透窥,才在夜间习练刀法?想到这儿,便欲探个究竟,便推开门。 其实这时候已尽深夜,平常若是到了这时候,必定寂静一片,鸦雀无声,此时却有这般奇怪的声响,关云飞岂能不好奇?当他推开门的瞬间,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这人却不是韩灵儿是谁,只见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姿势,便进到关云飞房中。 这让关云飞内心怦怦直跳,心道:“难道灵儿真这般急?要和我同床共枕?”想到这儿,脸上红晕斗生。韩灵儿拉着他的手到圆桌上坐下,道:“关大哥,你听到什么了吗?” 关云飞此刻方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她也是听到了这怪声,便道:“是啊,我听到有刀声,觉得很古怪,就要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却来了,你也听到了吧?” 韩灵儿望着他,道:“是啊,你的伤不要紧吧,本来我想一个人去探个究竟,但我害怕啊,但又怕你身子虚弱,不忍让你跟我去冒险。” 关云飞微笑道:“灵儿,我没事的,刚才吃了那些好菜,我的伤便不打紧了,现在精力充沛呢。况且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啊,我要同你一起去。” 韩灵儿听他如此说甚是欢喜,便靠在她肩上,关云飞只觉那股香气又扑入鼻中,韩灵儿柔声道:“关大哥,你待我真好,我……”突然,韩灵儿樱桃般的薄唇渐渐印上了他的唇,关云飞万料不到她会如此,但二人此时已心意相通,只觉她薄唇柔软至极,将她抱的紧紧的,二人沉浸在无尽的甜蜜中…… 二人相吻多时,才想起外面的刀声,二人从甜蜜欢愉中醒来,韩灵儿的脸颊还微有晕意,这白嫩的脸蛋衬着这抹红晕,更加让人心动。 关云飞道:“灵儿,我们去瞧瞧这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韩灵儿微微一笑,道:“嗯,但小声点,不要让爷爷听到了。”关云飞知道她的意思,这毕竟是两人相识以来的第一个夜晚,都不愿旁人打扰,更何况这位爷爷说不定还会开他们玩笑他们可不愿错过这个独处的夜晚。 二人沿着声源寻去,穿过二楼,来到下面,只听得这刀声似近非近,似强非强,似弱非弱,让人暗生奇意,二人寻着声音越走越近,走得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得这刀声便是从这厨房之中发出的。 韩灵儿心道:“难道当年那位姐姐还未死?难道这飞刀绝技便是屋里这人在练?”她想到先前爷爷的话语,再加上这刀声、这厨房,略一推敲,便生出了这个假想。 关云飞心中也是这般想。二人在一扇窗下矮身站定身躯,悄悄起身,在窗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小洞,朝这厨房中望去,但见里面一个少女,背对着二人,不知她容貌如何,手中正自拿着一把飞刀,这飞刀奇短,但亮光足已让人生惧。 只见她小手一扬,也不知她如何发招,这把飞刀便已定在了对面的一张肉皮上面,发招快速,正是闪念之间,刀以直直地插入这张皮,端得是发招无声无息,刀出迅速绝伦。 二人见到她如此神技,便知晓她的这把飞刀便是爷爷口中青云帮的飞刀绝技,今日见到,也是机缘巧合了,但看这女子和韩灵儿差不多年纪,若是当年那位令先皇倾心的女子,决计不可能。 难道这人是她的女儿,或者是她的孙女?又或是她的徒子徒孙?想到这儿,这事情越来越蹊跷,想不到这客栈之中竟藏着一位高人,而且又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的飞刀,若是在江湖上出现,必定又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好奇心驱使着二人要探明此人的身份。只见这张肉皮上横竖插着一十八把飞刀,这张肉皮薄如蝉翼,真不知是如何制成的,这飞刀插入肉皮,这份功力一般人或许会,但要以飞刀插入这张薄薄的肉皮之中,还能不落下,这份功力实为罕见。 若不是功力使得恰到好处,决计不能达到如此神乎其神,怪不得当年这青云帮的飞刀绝技能叱咤武林。这女子一刀飞出,又出一刀,这番接连五把飞刀尽皆插入那张肉皮,这份功力实为罕见。 这飞刀出手之际快似闪电,疾如风暴,实为一瞬之间的变化,让人看不清她如何出招,就连她的刀藏在何处,也未瞧见,端得是神乎其技,如幻如真。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到她的飞刀绝技,甚为惊讶,他们生平从未见到过如此快的刀,恐怕比那些暗器还要快,对这位少女真是佩服之至,暗想她小小年纪竟然会得如此神技,倘若换作自己,也决计不能练成。 心中暗暗寻思,自己若当面和她动手,决无幸免,必定丧身在她的飞刀之下。想到此处,二人心中均怦怦直跳,倘若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报着这份心理,二人心中均自藏了一块大石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他们还是瞧着里面的动静,一动都不敢动。 这女子突然转过头来,这一转头,让二人惊呆了,她长发批肩,乌黑发亮,让人生出一番怜惜之意,只见她那双小小的眼睛中透着无限光芒,似乎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让人心中明亮。 一张瓜子脸,淡淡的眉毛,小巧的嘴巴,这薄唇似张似合,红艳非凡,让人忍不住凑上去吻上几口。她的右手还是那把小刀,眼睛直直地盯着它,似乎在凝视着一件宝物,又好像在思考这飞刀中的决窍。 第五十九章 破草茅屋老妇人(上) 关云飞见到她如此美艳,她的容貌和韩灵儿可谓不分上下,端得是绝世的美人,暗赞老天竟然造物如此神奇!这么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却在这厨房中把玩这飞刀,真不知她在干什么。 韩灵儿见关云飞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女子,狠狠地捏了他一把,轻声道:“就几个时辰你就变心啦,看到她比我美,你就喜欢上她了,是也不是?” 关云飞一脸无辜,若不是要防着里面,他被韩灵儿这么一捏,也会出点声,但此时不知这女子是敌是友,万一啃一声,被她发觉,大事便不妙了,说不定二人便做了冤死鬼,死在她的飞刀之下。 关云飞轻声道:“灵儿,别闹了,我喜欢你一个还不够吗,天下若再有十个百个比你美丽的女子,我也不会动心的!”说罢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只觉她腰部细软,让人神情激荡。 韩灵儿听他这样说,心中欢喜至极,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似乎已忘了这屋里的女子究竟是敌还是友,全然不顾了自个的生命。 这女子飞刀绝技甚是威猛,无论是哪个高手,若想在她手里轻轻巧巧地逃开,实为不意,更何况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少男少女,武功纵然不及当世的武林前辈,江湖好手,这阅历经验也甚是缺乏,若被她发现,说不定自己还未察觉,那飞刀便已插入了咽喉。 关云飞和韩灵儿此刻虽然如临大敌,但还有这番心思卿卿我我,这份胆量,恐怕当世也无人能及了,至少在年轻一辈中已属罕见,他们正当少男少女爱恋疯狂之际,哪管得什么危险,纵然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他们珍惜的是眼前的时光,纵然有危险,也阻挡不住二人的相爱。 但瞧厨房之中,那女子的眼睛冷得发亮,似乎充满着忧郁,她凝视着那把飞刀,良久良久,在月光的抚摸之下,女子的皓腕玉臂呈现在二人面前,只见她的双臂如玉般晶莹明亮。 她的手虽然小,但她握着那把飞刀,便似有了一股力量,随时都可致人死地,一刀飞出,命落黄泉,无声无息,或许她的刀中有种难以描述的力量,这力量也是一种灵魂,刀的灵魂。 天底下能将飞刀使得有了灵魂,数百年来,还未曾出现一人,而这女子,不仅会得飞刀的绝技,更能赋予刀的灵魂,这份功力实属难见,在如今的江湖中,已再难见到这种人了! 而这女子,便是这个能将刀赋予灵魂的人,关云飞看见了,韩灵儿也看见了,从她出手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知道这女子的飞刀是有灵魂的,人一样的灵魂。 那女子凝视着那把飞刀,似乎在瞧刀的纹络,又似乎在窥视刀中的秘密,她的眼睛,忧郁中略含深邃,这双眼睛似乎已经历了人间世事,将天下的红尘之事尽数看透,似乎她已不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是一个经历世事的老者。 厨房中隐隐透着饭菜的香味,但瞧那女子的身后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肴,衬着月光,盘中隐隐透着光亮,熠熠生辉,好似白日里阳光下海面上的波光鳞鳞,让人有如到了海边一般,看到这海面上的奇景,真如进入了仙境一般。 这菜尧有的还是刚才吃到的东西,但还有的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做得奇特无比,真难想像做菜之人的手艺到了何等地步,能造出如此奇形怪状的美味佳肴,真如比登天还难! 只见这些盘中有的似金鸡报晓,有的似虎背熊腰,有的似天山飞雪,有的如一马平川,有的如乌云变幻,有的似林中飞鸟,有的如雄鹰展翅,有的似日落西山,有的如长亭送别,真是栩栩如生,百态皆有,当真是神乎其神,精巧别致。 能将菜融入自然变化之神奇,做得如此巧多天公,这份手艺,这份功力,实非常人能做到。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到这些菜肴,都是微微一惊,他们万料不到天底下还有人能将菜做到这份上,看着摆在架上的美味,恨不得扑上去,大口大口地品尝这些奇形怪貌的菜,一饱口服。 但这女子是敌是友终究还未弄清,岂能贸然闯入?关云飞心道:“这女子难道便是做这菜的厨子?但她年纪轻轻,要想做出这等佳肴,实为难上加难,不说她年纪尚浅,单说她这门飞刀绝技,已是让人纳罕,练这飞刀毕竟需要勤修苦练,非一日能够练成。 难道她能一心二用,既能练就飞刀绝技,也能将这做菜之道尽数领悟?若果真如此,这位女子真的是天才了。教她绝技的那人也定是如此聪明,真不知这女子跟那位女前辈有何瓜葛?” 关云飞越想越糊涂,侧头见韩灵儿靠在自己怀中,正自对她微笑,笑得甜美,让人心动,关云飞便欲凑上去吻她,突然,只听得屋内一阵响声,二人立即惊觉,向里面望去。 只见那女子正在将一把把飞刀插入一只鸡上面,这只鸡被用一条绳子悬空挂着,那女子将飞刀如风刺入,她离这只鸡足有一丈有余,但刀光一闪,那把飞刀便即插入这鸡的身上。 同样,关云飞和韩灵儿这次也没瞧见她如何出手,只觉得她的手快得惊人,似乎是闪电,甚至比闪电还快。这鸡身上被插着满满的飞刀,细细数来,足有一十三把。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如此耍弄飞刀,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难道便是在练飞刀?那女子飞刀使完,突然定身不动,手里还是拿着一把刀,静静地凝视着它…… 良久,突然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只听得当当当一十三声,那只鸡身上的一十三把飞刀已然尽数射入架在屋正中的木柱之上,从上到下,排得整整齐齐,而这只鸡已然落入了烧得滚烫的水中,只见它在热水之中翻腾,热气腾腾。 而那女子最后射出的那把刀已然回到了自己手里,好好的拿着,就像根本没有射出一般,韩灵儿和关云飞并未见到这把飞刀是如何回到她手中的,速度之快,非人眼所能看明。 二人见到她如此敏捷的身手,如此高明的手段,不由得呆了,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神技,若能将暗器之类的在无声无息之中射出,让人看不清如何发招,这份功力已属难能可见,而此刻,他二人活生生得看到了射出的飞刀竟然还能收回,而且收得悄无声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份技巧真如仙女下凡,当真是闻所未闻! 只见那锅中的沸水翻滚如飞,一会儿将那只鸡滚入水底,一会儿又将它翻回水面之上,只闻得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原来这沸水之中早已调好了佐料,这女子使动飞刀绝技,原是要在鸡身之上戳上几个大孔,这样鸡入水中,这佐料便顺着这大孔进入鸡身,这番烹调之术,实是独特。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到她这样,便在心中确定了这女子定然便是做菜的厨子,不然这些菜难不成是别人做的?若是别人做的,怎会让这些做好的菜放在这儿?况且这女子使动飞刀绝技,便是在烹调这只整鸡。 二人在心中对她是这家客栈的厨子已然确定无疑。那女子将这只鸡煮得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便将它放到一个盆中,只见那只鸡便似活了一般,竟然活生生地站了起来,韩灵儿和关云飞见到这番奇事,眼睛瞪得老大,真不相信这早已死却的鸡竟然能在经过了千煮万滚之后立了起来,就似活了一般!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让人相信。那女子将这道菜做完之后,她又走到早就挂好的大鳊鱼面前,对这条鱼凝思片刻,只见这条鱼身上已去了鱼鳞,但虽如此,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第六十章 破草茅屋老妇人(下) 那女子后退数步,突然飞刀出手,这鱼身上便即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飞刀,便似在海底自由游动的鱼儿,突然被岸上的高手发出这一刀,将它从水中射起,那把刀便插在鱼身的正中央,不偏不倚,真是恰到好处。接着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接连飞出,出刀如电,毫无间隙,不一会儿,那条大鳊鱼身上便又插上了八把刀,这刀虽然插得很乱,但隐隐暗含着一种规律,但究竟是什么,光云飞和韩灵儿二人却说不明白,暗暗想着她接下来便是要将这鱼投入锅中了。 那女子手中的刀还剩一把,突然刀出手,那八把插在大鳊鱼身上的飞刀便如刚才一样,齐刷刷地射在了刚才那根柱子的下方,与刚才一十三把飞刀排成一排,笔直如线,端得是神乎其神,这份功力,让人佩服之至。 那女子的飞刀还是到了手中,大鳊鱼早已落到了另一只早已准备好的锅中。这锅中沸水翻腾,若是一只青蛙跳入,顿时便被煮熟,这条鱼被飞刀插了八个孔,此时落入锅中,正好让水中的伴料全数进入鱼身。 它的全身,已被千般佐料充满,在沸水中翻腾,股股香味扑入关云飞和韩灵儿的鼻孔之中,但觉香气沁入心脾,这股香味很是特别,让人对这鱼垂涎欲滴,恨不得扑上去将这条香喷喷的鱼尽数吞入口中,品味这绝美的鱼肉。 那女子双眼凝视着锅中的翻滚的大鳊鱼,那把飞刀还是在她手中,她似乎握得很紧,将它看得很重,不愿将这把飞刀丢弃。这把飞刀就像是和她的身体、灵魂结为了一体,无论如何,她的刀都永远会在她的手里。 若是她的手里没有了刀,要么刀还没出手,要么刀已出手,刀一但出手,在她面前躺着的或许是一具死尸。 鱼还在翻腾,刀还在她的手里,关云飞和韩灵儿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皆让人惊疑,这烹调之术和飞刀绝技均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让人敬佩无比,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目睹这番惊世骇俗的绝技,真是一大幸事。 关云飞和韩灵儿此刻对她的绝活甚为钦佩,都觉得自己就算再练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也绝不可能练就她的这番绝技。 虽然对这女子充满着敬佩与疑惑,但二人始终不敢出声,因为她是敌是友,此刻还未见分晓,若是被她发现,她的飞刀可不是好惹的,自己的功力与她相比,自觉实在是相差甚远,若是被她的飞刀射到,恐怕自个的性命便要陪在这里了。 他们二人静静地凝视着她……突然,那女子将烧好的大鳊鱼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盆中,再撒上一些类似粉末的佐料,她的脸上似乎隐隐有了笑容,这笑容很甜蜜,就像帮人做了一件好事一般。 她将飞刀收入怀中,但不知道她将那把飞刀藏在了怀中的哪个部位,她的手快得异常,手起之处,她的飞刀已被藏好了,一气呵成,无所间隙,好似她不愿被人看到她藏刀的位置。 但现在只她一人,并未看见关云飞和韩灵儿,她这般小心翼翼,足见这是她习以为常的动手,就算无旁人在身边,也是谨慎异常。 然后,那女子将这些做好的菜装入饭盒之中,这饭盒一共六层,台上共有十二道菜,她将这一十二道鲜美的菜肴都装入这盒中,一层两道菜,摆得整整齐齐。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将做好的菜肴尽数装入这盒中,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对她的行事越来越好奇,难道她是要将这些菜送到外面? 又难道她是要将这些菜肴送到一个地方,自己单独享受?又或是在那个地方,还有一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在等着自己?那人正等着这些饭菜救命? 这人难道是她的丈夫?但若是如此,她丈夫为何不到这儿来吃?难道他不愿被外人发现,躲躲藏藏?但这夜里四无人迹,就算他来这里,也决计不会被人察觉,他的举动,真是令人匪疑所思? 二人这般想念,实是已将这女子的目标之地定在了她丈夫身上,关云飞和韩灵儿正是爱意蒙盛之期,不约而同想到的便是能让这女子牵肠挂肚,亲自下厨的人,定是她丈夫无疑。 那女子提起饭盒,转过身来,便向门口走来,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轻轻的走过来,便伏低身子,怕她发现。那女子自厨房中走出,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生怕被人发觉似的,张望过后,便即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如此神神秘秘的,哪里肯舍弃她而去,便即在她后面悄悄地跟着,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紧紧得盯着她,看她究竟要揣着这饭菜送往何处? 这女子一路向西,穿过一片树林,这树林虽是不大,但若想在半个时辰之内自东向西地穿过,也绝非易事,但这女子手里揣着沉重的饭菜,脚下似乎奔驰不息,便似长了四条腿一般,虽不如马儿奔驰迅速,但这份速度,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第17节 关云飞和韩灵儿全力跟踪,也是他们二人平素习练轻功,脚下功夫也绝非平常,离那个女子始终不出十丈之内,那女子一直向前走,似乎也未发现后面竟然跟着两人。 她穿过了那片树林,又经过一座石桥,桥下流水淙淙,但二人也无心欣赏这水流,只紧紧地跟着她。那女子过了这座桥,折而向北,又经过一条林荫小道,道旁植满笔直的杨树,那白杨树的枝干片片向上,力争上游,就好似一个不屈的士兵,永不放弃,站在这道路两旁,保护着道上的行人。 那女子穿过这条道,向西转弯,行不久,一座茅屋便呈现在关云飞和韩灵儿的面前,只见这茅屋是用茅草搭成,屋前围着一圈篱笆,将这茅屋包围在当中,屋前有一堆干草,似乎是烧菜生火之用,二人见到这般情景,心中一阵呆滞。 他们万料不到这女子竟然会到这破烂不堪的茅屋来,真不知这屋中究竟是什么人?要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舍得让他住在这破茅屋中?只见这茅屋临水而建,若是提水,这是方便至极,这方圆几百里内,人迹罕至,寂静无比,端得是偏僻之地。 那女子推开门,在她推门的瞬间,只听她温柔地叫了一声“娘”,这一声“娘”让关云飞和韩灵儿心里一震,难道这屋中的人是她的娘?她做的这些菜竟然是做给她娘吃的,那先前的那番猜测便完全错了,这屋中根本不是她的丈夫。 这女子的娘究竟是何人?竟然会住在这破茅屋中,这女子既会飞刀绝技,又会烹调绝技,难道这屋中的人便是当年那位让先皇倾心的女子?难道她真的没死?这诸般疑问,尽数袭上心头,随着这女子的一声呼叫,二人越来越好奇,均想知道这屋中究竟是什么人? 韩灵儿轻轻道:“你说这屋中的会不会便是当年的那位女子?”关云飞低声道:“我想这人多半便是她了,从这女子的飞刀和厨艺来看,这女子的娘便是当年先皇所遇之人。” 正说完,只听得屋内传出一声阴沉而又清脆的声音:“欢儿,你回来啦,快进来,让娘看看,今天又做什么好菜了?”从这声音判断,屋中这人定然是位老人,声音阴沉,又透出一股历经沧桑后的淡定。 她说话不紧不慢,但她的话语之中充满着对这女子的关怀,显然二人的感情甚为深厚,这女子经常做这些绝世的美味,行过几百里路,从那家客栈到这茅屋,送饭菜给这老妇人吃。 关云飞和韩灵儿对这屋中之人甚是好奇,二人渐渐走近,在茅屋外隐伏,窥探这一老一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第六十一章 陈年旧事堪回首(上) 关云飞和韩灵儿匍匐在这座茅屋之外,细细地听着她们的谈话。那女子道:“女儿做了娘最爱吃的几道菜,我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好的呢,娘尝尝女儿的手艺,看女儿的手艺最近进步了没?” 那老妇人道:“欢儿,娘也不用尝,你的手艺比娘以前这个时候的高明的多了,这几道菜肯定是做得又好吃又能让娘开心。这几天来,你的手艺确实进步了不少!” 那女子好像笑了,只听她说道:“娘就别夸我了,我的手艺哪能和娘年轻时的相比啊,我能及得上娘的三分之一,那便是我的造化了。” 那老妇人微微笑道:“好了,欢儿,我们母女俩也不用相互吹虚了,青云客栈今天又有些什么人住进来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话,心中疑窦又生:她怎么会问青云客栈的住店情况?她好像对这客栈非常关心,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位老人如此得关心这家客栈?难道她便是当年的那位飞刀女侠? 但是先皇已死数十年,她关心的是什么人?这人难道和先皇有关?或许她等的人和当年屠灭青云帮有着莫大的联系,才使得她如此关心?这种种疑点袭上心头,让人费解。 只听得那女子答道:“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人到这客栈,只是来了三个比较另类的人。两男一女,一个是精壮男子,他身上背着一把宝刀,似乎是天下绝少见的宝刀,刀很宽、很厚,这男子似乎受了伤。” 那老妇人突然打断她的话,道:“青龙偃月刀,这把刀定是关家的家传宝刀,这男子多半便是关家的后人,看来关家此刻已遇到了危险,若不是这样,这把青龙偃月刀决不会重现于江湖!” 关云飞听到母女俩的谈话,心中一震,这女子怎么知道我们进入青云金客门的?难道她早就在暗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难道全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老前辈竟然能从她的描述之中,迅速判断我身上背的便是青龙偃月刀,还就此认为我关家遭到了危害,这老前辈果真非同小可。 这番推测真是大胆至极,不出茅屋,便能认定外面之事,这等智慧,实非常人所及,想不到她这样一个老妇人,也竟然胸中藏有无限玄机,令人钦佩! 这女子道:“那位姐姐长得真是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这位姐姐身上,真是恰到好处!”韩灵儿听到她夸赞自己,心里着实欢喜。 她的双眼望向关云飞,眼神中泛着柔情蜜意,此刻关云飞也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眼神中也是充满着柔情蜜意,二人静静的望着,脸上泛着笑容。 老妇人道:“欢儿,天下竟有别的女子比我的好女儿还要美,这倒出乎我的意外了。欢儿在娘眼中便是天底下最美的!你再说说还有一个人长什么样?” 那女子道:“还有一人是个老前辈,他全身雪白,白的头发,白的胡须,白的眉毛,就连他的衣服也是白的。更奇怪的是他背着一张瑶琴,似乎这琴便是他的兵器,看他眉宇间透露的昂然正气,似乎是位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的老前辈!” 那老妇人突然失声道:“你说他背着把瑶琴?这把瑶琴是不是十七根弦,而且琴身巨大,足有他大半身长?”那女子道:“是啊,娘怎么知道的,就像亲眼瞧见的一般!”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老妇人失声询问这张琴,不禁吃了一惊。难道这人曾经认得爷爷?她对爷爷的琴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它的长度也估摸得丝毫不差,难道她在以前曾经与爷爷相识?难道她和爷爷是好朋友? 又难道她和爷爷有过大战,她才这般记得清楚?爷爷的琴术冠绝天下,与他结仇的不计其数,她与爷爷结仇,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老妇人缓缓道:“欢儿。我有件事情从未告诉你,这件事关乎你的身世,你不是经常问我你的爹是何人吗?现在已到时机,该将一切因果解决了。” 韩灵儿听到她这番话,心中怦怦直跳,为何这位老前辈听到爷爷便即失声相询,而且她又说这女子的身世透着曲折,难道这跟爷爷有关? 难道这女子是爷爷的女儿?但爷爷此时已近七十,这女子和我一般年纪,这决无可能的!若是如此,她岂不是我的长辈了? 那女子惊道:“娘,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我的爹是谁?当我问起时,娘始终不说,今日娘终于肯说了。不知欢儿的身世怎样,还请娘明说。” 那老妇人道:“这话得从十七年前说起,当年一对夫妇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也做下了不少好事,得到天下各路豪杰的称赞,他们的事迹在当年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英雄豪杰终遭天下黑道上的杀手群起追杀,这些杀手各个黑布蒙面,均是天下杀手中至高的。 这夫妇二人被这些人追杀,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当他们逃到这里的时候,已是精力枯竭,身上刀伤剑伤不计其数。 我从屋中出来,他二人还是在死命拼搏。我见到这番情形,岂能不怒,用我的飞刀将这些杀手尽数诛灭。 这些人怎么是我飞刀的对手,这二十八人尽数死在了我的飞刀之下,无一活口,当我将他们杀死之后,这夫妇二人已经奄奄一息,在临终之前,将那个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好生抚养这孩子,让她长大成人。 还说这孩子还有个姐姐,而且这孩子还有一位了不起的爷爷,他身背瑶琴,以琴杀人,琴声迫人心魂,他还有个外号叫‘绝琴老客’,这个孩子便是你!” 韩灵儿听到这话,心中大震:难道这位美貌的女子便是我妹妹?我竟然还有个妹妹,爷爷怎么不说?而且我问到我爹娘是谁的时候,爷爷也是吞吞吐吐,难道这位老前辈所说,当年死在杀手手里的便是我的爹娘吗? 那女子啊的一声,料想这件事让她十分惊讶,那老妇人继续道:“我埋好了他们的尸首,将这二十八人都丢到了十几里外的山岗之上,让野兽啃咬他们的尸体,也好让他们受些罪,弥补生前的这份杀业。我将你爹娘的尸首埋到了几里之外的一处隐秘之地。 但他们的名字我是不知道的,他们临死之时还未来得及说,所以我也未帮他们立碑,况且若是立了,将来可能被那些人察觉,我为了保全他们的尸首也不得不这么做。 我将这二十八个杀手尽数杀死,未留下一个活口,才让我们在这儿安安生生的过了十七年。若是当年我放走了一个人,那些杀手必定又招集人手,前来杀我。 到那时恐怕天下间的杀手会全部到这儿来,我纵有飞刀绝技,也难敌他们人多势众啊,我能杀得了二十八人,但也对付不了百人千人。 我只能全部杀了这些恶毒的杀手,一来也为你爹娘报了仇,二来我在这儿毕竟生活了几十年,若是离开,也有些不舍啊。 我把一切后事办完之后,就一心地抚养你长大成人,说来也奇怪,当时你在爹娘的背上被这些杀手吓得哇哇大哭,我抱起你的时候,你冲着我笑,我当时觉得我们有缘,一开始就喜欢上你这可爱的孩子了。 第六十二章 陈年旧事堪回首(下) 我依照你爹娘的临终遗言,细心地抚养你。我一生无儿无女,而你一生下来便又失去了生父生母,我不想让你失去母爱,而且我也渴望有个女儿,我才对你说我是你的娘。 你渐渐地长大了,也懂事了,我将这飞刀传给你,又将我的厨艺一并授予你,望你将我的绝学继承,不让这绝艺从此在我手中断了。你有时问我你的爹在哪,我怎么说得出口,一来怕你伤心,二来我也不想失去你这好女儿。 后来我便叫你到那家客栈去当厨子,叫你留心过往的人,便是为了找到你的爷爷。今天终于找到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你爹娘的临终遗言总算实现了,欢儿,以后你就跟着你爷爷和姐姐吧,娘也不能陪你了。” 那女子静静地听着,此时她早已泣不成声,扑在那老妇人的怀里,哭道:“娘,不,我不去,你永远是我的娘,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的。我爹娘死了,爷爷和姐姐这些年来从未找过我,我不去,我不和他们走,我要陪在娘身边!” 那老妇人轻拍她的脊背,柔声道:“欢儿,娘知道,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俩生活的安安静静,一无波澜,此刻突然让你遇到了这件事,你必定难已接受,但事实如此,你也不能跟我一辈子啊,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你跟着他们,便能体验人生的快乐!” 那女子泣道:“不,娘,我过得很开心,有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已满足了,我不要什么外面的世界,我只要娘!” 老妇人柔声道:“娘知道,你一时之间难已接受,这可能需要时间。欢儿,你已经十七岁了,已经长大成人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娘认识的人不多,也不能替你找个好婆家。 你爷爷人称‘绝琴老客’,见多人广,也必定见过不少少年英雄,说不定你见到的那位男子便是你姐夫呢。你到了你爷爷的身边,他必定待你很好,而且有个姐姐,你也是幸福的啊。”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老妇人的话,心头一阵热,这老妇人真是料事如神,虽然关云飞和韩灵儿没有成亲,但二人相识甚短,却已心心相印了。这老妇人的推断能力着实高强,二人心中不由得敬佩。 那女子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思,她毕竟正处于豆蔻年华之际,心中也有朦胧的少女情怀,对男子也有股淡淡的好奇,这青云金客门来来往往的少年公子也着实不少,每当见到那些英俊的少年,总会不自禁地瞟上几眼。 但她没有和他们说过话,一来她忙于煮菜做饭,烹调美味佳肴,二来她的厨房从不许外人进入,这些来往过客虽吃得到美味,却看不到这绝世的美人,他们决不会料到做出这些美味的竟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女!若是果真见到了,定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许久,这少女道:“娘,我不去,我不去见我爷爷和姐姐,我不想离开娘,我要永永远远陪着娘!”老妇人抚摸着她的头。 轻柔地道:“欢儿,我的好欢儿。好吧,我们母女俩就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不管旁人了,以后你也不去青云客栈了。就陪着娘,在这里安安心心的生活!” 欢儿笑了,她觉得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她心里是真心希望能一直跟着娘的,永远地跟着她,陪伴她终老,倘若离开她,欢儿定然不习惯。 韩灵儿此刻已然确信这欢儿便是她的妹妹了,亲妹妹正在这茅草屋里,自己真想推开门见她。突然她脚底一滑,惊呼一声,关云飞急忙抱住她。 正在此时,一把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头顶穿过,割断了几缕黑发。这一瞬间,他动都不敢动,这飞刀的气势将他的心魂震慑住了。 这刀飞快无比,比闪电还快,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欢儿的还快。这把刀已然聚集了一种灵魂,有一种霸气,让人心寒、让人心肺俱裂的霸气。 这把飞刀才真的赋予了灵魂,赋予了精神!关云飞待得飞刀滑过头顶,急忙带着韩灵儿滑向旁边。 只见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少女和一个老妇人,这妇人头发眉毛也是尽白,也穿着一身白衣,活似一个女神仙,她的眉宇间透出一股老人固有的沧桑。 但这份沧桑之中又透出一种常人没有的气魄,这种气魄或许是镇定,或许是悠然。 她和欢儿同样高,这份高度在女子之中极为少见,仔细瞧她的面容,只见一张瓜子脸,嘴唇虽然干涩,但还是红润异常,她神色慈祥,让人有股亲近之意。 欢儿见到二人,也呆了:他们怎么会到这儿来,难道他们是跟着我来的?但情况紧急,不容她多想,若是娘此刻再出手,二人必然逃不过娘的飞刀,到时死得便是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姐夫了。 欢儿拦在那妇人的身前,道:“娘,她便是我姐姐!”那老妇人似乎并不吃惊,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变化,一点波澜也没有。 打量这二人许久,关云飞和韩灵儿被她这般打量,心里很是不解,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她的飞刀这么厉害,莫不是要杀我们灭口。 二人此刻心意相通,心中想的便大致一般,对这老妇人既有一种想亲近的迫切之意,又有一种难已捉摸的神秘之感,真不知这人是敌还是友? 正想着,那老妇人突然开口道:“欢儿,还不快叫姐姐啊!”韩灵儿万料不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欢儿刚才虽不愿离开养育了自己十七年的娘,要和她过完下辈子,但此刻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再难的都能忘却,毕竟能有一个姐姐是件幸福的事情。 她缓缓地走近,她的双眼含着诸多情感,双眼含着泪光,韩灵儿也缓缓地向她走近,二人四目相对,十七年来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好姐妹,二人此刻激动无比,目光饱含着热切,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泪水已模糊了她们的双眼。 欢儿边泣边道:“姐姐,我没想到我还有你这么个姐姐,今天让我们重逢,我真是太高兴了!”韩灵儿也哭了,眼泪虽然模糊了她的眼睛,但这是热泪,这是高兴的眼泪。 见到十几年来自己从未知道过的亲妹妹,心中无限欢乐,觉得老天真是待自己太好了,无意间让她和自己的亲妹妹重逢了,若不是见到关云飞。 若不是为了躲避东厂锦衣卫的追捕,他们不会到青云金客门,不会听爷爷将那个故事,也不会怀着好奇遇到了欢儿,更不会跟她来到这荒郊野外。 也就听不到老妇人这番话了,也许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位亲妹妹了。这一切的一切,真是机缘巧合,让她遇上了欢儿,此时姐妹重逢,心中无限欢喜。 韩灵儿泣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上天待我真好,让我和妹妹相见了,我也是太高兴了!”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良久,良久…… 那老妇人见这姐妹二人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眼中也似乎隐隐有泪光,终究这场景触及人的感情,她经历的事虽多,或许已看淡了一切,但面对这番真情,也不得不触动她内心深处的情感。 关云飞见他们姐妹二人相逢,也甚为欢喜,脸上露着笑容,对先前飞刀滑过头顶时的惊骇早已忘了,或许这老妇人早已察觉他二人在外窥听,她的飞刀如此灵敏快速,若想一刀致自己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 欢儿的飞刀已是高明至极,她的飞刀在厨房之中早已展现,自视这飞刀绝技在这一小姑娘手里使将出来,自己也难逃一死。 这老妇人的飞刀着实已到了神出鬼没,变化自如的境界,杀一人轻而易举,为何她未下杀手?难道她早已知道在茅屋外的便是我们二人?唐奇心中无限疑惑。 第六十三章 相别相聚情义深(上) 韩灵儿和欢儿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早已忘了周围的事物,亲人相聚实是件高兴之事,何况两个素不相识、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自己亲人的人,忽得知晓自己还有个亲人,一个从未蒙面的亲人,这种心情既是激动,又是高兴喜悦,还带有淡淡的辛酸。 这两个绝世的每人初次见面还不知道他们是亲人,而此刻,失散十七年的亲人终于团聚了,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许久,才慢慢放开对方,眼睛中还留有泪水,但这泪水是甜的,亲人团聚的甜蜜,而不是痛苦。 韩灵儿走到那老妇人面前,突然双膝跪倒,磕头道:“前辈十七年来抚养我妹妹长大成人,十七年如一日,又将前辈的一身本事尽数传授,这份恩情,灵儿代我九泉之下的爹娘在此谢过了!爹娘在天之灵,也该冥目了。前辈今后若有何拆遣,灵儿必当帮前辈做得妥妥贴贴!” 韩灵儿连磕了两个头,那老妇人早已扶起了她,微微笑道:“好孩子,别磕了,别磕了。抚养欢儿是我对你爹娘的承诺,何况这些年来,有欢儿的陪伴,我活得好开心。 若不是欢儿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这十几年该怎么过了。我对你爹娘的遗言总算完成了,今后欢儿就跟着你们走吧,让她经历外面的花花世界,让我在这安安心心地聊此残生吧。” 韩灵儿突然又跪下,道:“前辈,你若是不嫌弃灵儿,就把我也当成您的女儿吧,我和欢儿今后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忘记前辈的大恩大德!” 那老妇人急忙扶起她,眼中已然泪光盈盈,道:“好孩子,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能有你们这两个好女儿,我此生又有何遗憾?乖孩子,快起来吧。” 韩灵儿突然投入老妇人的怀里,叫了声“娘”,欢儿见姐姐投入娘的怀抱,也情不自禁地投向老妇人的怀里,两个年轻的女子双双投向她的怀里。 第18节 这老妇人在此垂暮之年,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儿,自己虽无子女,但这二人甚至比亲女儿还亲,她的眼中热泪盈眶,有说不尽的欢喜,惟有以泪水来表达。 她们母女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虽然不是至亲的,但这种感情甚至比亲的还亲,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存在的感情。也许亲情也不过如此,但天底下不懂得亲情的人也很多。 他们体验不到人间的至情,这些人或许已没有了情感,有的被生活压抑了,有的被敌人麻木了,有的被自己的野心冲昏了头脑。 江湖上永远有些人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他们一味地练功,一味地称霸一方,或许这是他们的追求,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但人只要有了野心,特别是不正当的野心,他便会被自己的野心牢牢地套住,令自己像被套上了枷锁一样,不能自拔。 他们会被这些烦重的事物所困扰,到头来,将自己最原始的感情尽数忘却,亲情、友情、爱情,他们已将这些情感当成了奢侈品,不在用感情做事,而且用理性,用利益,没有好处的事这些人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他们更不会做,他们只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目标,为了他们的前程,为了能够站在众人的顶上,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不顾旁人的阻挠,牺牲了亲情牺牲了这最原始的情感,他们可以伤害别人,却不允许别人来伤害自己,若是被别人伤害,这种人会不惜代价,也会报仇,他们会用尽各种方法,折磨伤害自己的人。 纵然是亲人,他们也是一样地对待,他们会被人说成是六亲不认,噬血成狂,无恶不做,这些人已经是麻木了,为了金钱,为了权势,为了登上枝头,他们要将自己脚下的绊脚石尽数清除,连自己的父母妻儿也不放过,这种人是江湖的败类,更是天下人所不齿的人。 在这些人中,有些人被人一眼就能瞧出,而有些高明的禽兽却披着善良的面具,做着邪恶的事情,或许他在人前是一副尊容,在人后又是一种尊容,他们会伪装,而且伪装得让人认不出是真是假,有时候他的假却被人误认为真,而也有的时候他的真又被别人误认为假。 他永远做着两件事情,一件是真事,一件却是假事,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也是野心最大的人。因为他们会伪装,当危难来临时,他们故意装得唯唯喏喏,让别人在前面拼命,而自己却在背后笑,坏笑,当这些人处理不了的时候,他便跳出来,收拾残局。 而正是这个时候,他来的恰逢其时,于是他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而他的心里说不定还在笑,笑他们的无知,笑他们被耍了都不知道。 这种人在江湖上还是很多的,他们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总在扮演着两种角色,或许在一天之中,他们便要换好几次角色。 在比自己猛的人前面,会表现得很懦弱,他们会背弓曲膝,而在手下面前,他们往往装得善解人意,面上始终露着笑容。 但到了关键时刻,他的野心需要暴发的时候,他便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的卑躬屈膝,先前的和蔼可亲,此时却会变成了面目狰狞,六亲不认。 所有挡住他的人,就会受到伤害,他的上头,他的手下绝难察觉他的野心,因为他伪装得很好,当他们察觉时,却已晚了,他已经变了,变得很快,就像是暴风雨来临。 而暴风雨来临之前还有征兆,乌云就是暴风雨的征兆,而他一点征兆都没有,说变就变,比暴风雨还要猛烈还要快。 这种人的内心是黑暗的,黑得比无底洞还要深还要黑,你绝难察觉他心中的黑暗。或许他跟你说你很棒的时候,他的心中早已拟定了一种对付你的手段,只是你没察觉。 或许他跟你说你是天底下最美的,绝不容许别人玷污,他的内心早已将你卖给了别人,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许已经搂着别的女子在欢愉,你却对他毫无察觉,还深深地爱着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会让你感觉到他的心里永远只装得下你一个人,而在暗地里或许已经和另一个女人勾搭上了,这个女人或许也和你一样,也被他玩弄于骨掌之中,而当需要你们牺牲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推向死亡,绝不会顾及什么感情。 那时候你虽然看清楚了他的本来面目,但这太晚了,因为他绝不会让你在最后关头之前看清他的面目,当你看清的时候,一切都已晚了,任何的挽救都是多余的,因为你根本看不清他,根本斗不过他,你只能乖乖地受他摆布,让他玩弄于手掌之中。 这些人的可怕、野心、恐怖,在平时决不会展现,甚至在最亲的人面前,他也会装,装得很像,装得让人永远知道他是好人。他们的心已被野心充满,填得满满的,毫无空隙,他们的心已经黑了,尽管在人面前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好,但心已经黑了,他绝难再变为一个好人。 虽然有句古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句话说的不错,在佛法之中最为常见,甚至在江湖人的口中,也是经常脱口而出,但真正能够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的人又有几人呢?尽管江湖中有这些所谓的伪君子、杀人狂,但天底下最多的还是好人,有感情的好人。 他们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去伤害别人,他们的心中永远包含着生命,永远装满着丰富的情感。而这茅屋前面的母女三人,便是这种人,他们的心是白的,他们的血是红的,他们的泪水是热的,这些绝对是真情,正是那些整天伪装的人所没有的真情。这母女三人虽然不是骨肉至亲,但比亲人还要亲。 第六十四章 相别相聚情义深(下) 天底下也存在这种奇妙的感情,有些人虽然素不相识,但他们性格相同,趣味相投,于是便走在了一起,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他们会互相帮助,互相鼓励。 有些人虽然年龄差距很大,或许有的已经是七八十岁的甚至上百岁的前辈,而有的却是初出茅庐的少男少女,他们从未经历过江湖之事,或者经历的不多。 但他们有高昂的激情,有舍我其谁的不屈斗志,这些特点在老者面前便是宝贵的,因为他们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他们也经历过挫折、也曾经受过伤害。 可在这些小辈身上,他们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不屈不挠,勇往直前,有着一股热血的冲动,这些特点正是成大事者的特点,于是他们超越了年龄的界限,成为了永久的朋友。 正所谓忘年之交,这种超越年龄的交往正是这些年轻人获取经验的基础,而这些前辈也会从他们身上看到希望,看到自己的努力会在他们身上延续,未来必然是要靠这些年轻的一代,年轻就代表了力量和希望,超越和朝气,江湖是个大杂汇,江湖之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各色各样的事都有。 江湖也需要进步,而要进步,就得靠这些年轻的一代,唯有这年轻的一代才能代表着江湖的未来,前辈先人打下了基础,要靠年轻人去继承去发扬,前辈先人的成就不能代表江湖永远停留在那个时代,江湖的进步必然要靠后辈去发掘去创造。 这就等于一门武功,它被某一位前辈创造,曾经辉煌一时,但他保证不了它能永远在江湖上占据高位,让人人畏惧,人人钦佩,它必然要走向衰弱,万事万物走到了极端。 正所谓物极必反,每个王朝到了鼎盛之际,必然会向衰弱期发展,历史上的朝代更替无不体现了这个道理。朝代如此,万物如此,天下的一切事物均违反不了这个规律。 正因为如此,年轻的后辈便是前辈先人的希望,朝气蓬勃,蒸蒸日上,激情四射。这母女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许久,关云飞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隐隐有一股酸痛之意,他的爹娘已经为了自己牺牲了,被魏忠贤害死了,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边,曾经的天伦之乐已不复存在。 关云飞想到关震南和李明秀惨死在魏忠贤的手里,心中的伤痛便又升起,正所谓触景生情,看到眼前的情景,自己怎能不触发心中的哀痛?那老妇人双手搂住两个少女的脊背,眼中也是热泪盈眶。 许久,那老妇人才道:“好了,欢儿,灵儿,我们也抱得很久了,难道还要抱下去?不要冷落了这位好女婿啊!” 欢儿和灵儿都轻轻一笑,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韩灵儿的脸上增加了一层红晕,衬着还未干涩的热泪,更增处处动人之态。 她擦干眼泪,奔到关云飞身旁,牵着他的左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老妇人微微笑道:“来,快到屋里坐啊,别光在外面,这里风很大,别吹坏了身子。”关云飞和韩灵儿跟在那老妇人和欢儿的身后,进到茅屋之中。当二人步入茅屋的一瞬间,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这茅屋之中简陋无比,除了两张床、一张八仙桌,还有一些日用厨具,其他的都没有,连少女化妆之物也没有。但对欢儿而言,这浓妆淡抹也不能让她增色,她的姿容已属绝代风华,她的美是天然的,是任何物品都不能让她增色的,这胭脂水粉之类的化妆品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 欢儿的天然朴素之美便和韩灵儿一样,二人的风姿、容貌皆是天下之最,她们的容貌不需要用外物来增饰,因为她们的容貌是天然的,清新朴素,淡雅超然,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 婉若游凤升苍穹,灼若芙渠出绿波,洁若流风之回雪,翩若惊鸿,肩若削成,皓齿内鲜,眼眸如星辰,柳眉淡雅,肤似晶莹之玉,乌黑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迷人之色。 四人落座,欢儿拿出四只茶杯,沏上热茶,这茶杯好像很久不用了,但此刻还是透着光亮,在月光的柔射之下,淡淡的雅光衬着杯外的花纹,别有一番情趣。这茶杯虽然陈旧,但由于多时不用,此刻看上去便有如新的一般。 欢儿道:“姐姐,姐夫,这儿简陋,也没什么好吃的,这茶叶是我在外面买的上好的龙井,你们尝尝看!”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她已将关云飞称作了姐夫,虽然二人并未成亲,想要说明,但也无法开口,他们二人心里实是美滋滋的。 那老妇人道:“灵儿,以后欢儿就得跟着你们了,她未见过外面的世面,虽然在青云客栈做厨师,也见过不少来往的客人,但她从未出得这方圆几百里,她心地纯洁,我担心她被坏人迷惑,所以你这做姐姐的定要好好地关心她!” 韩灵儿微微笑道:“娘放心吧,我这做姐姐的这十七年来没一日陪在她身边的,日后定要好好地待她,关大哥也会好好关心妹妹的。” 关云飞道:“是啊,前辈就请放心吧,欢儿是灵儿的亲妹妹,我不会容许别人欺负她的。” 那老妇人道:“这我就放心了,有你们两个在她身边,欢儿定然过得快活,我就无牵无挂了。” 欢儿道:“但是我还是舍不得娘啊,不如娘和我们一起走吧!”韩灵儿也道:“是啊,娘跟我们一起走,欢儿和我们一起照顾你,那该多好啊!” 那老妇人微笑道:“我知道,但我在此地已然住了几十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早已有了感情,我不想离开这里了,也不想再看到江湖上的明争暗斗。” 说罢,她的眼睛中透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似乎已经回到了某个时断,在想着那时候的情景。 韩灵儿见她陷入沉思之中,也不打扰,待她微微从记忆深处回到现实之中时,问道:“娘可知道那个青云客栈数十年以前的一件秘密。传闻当年先皇住在此处,和一个女侠一见终情,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二人终究未能私守。 而且这女侠据闻是青云帮的,手中飞刀绝胜天下,出刀如电,她起初接近皇帝,原是要刺杀他,但这其中有诸多误会,这女子才没有杀了先皇,反而和他相爱了……”那老妇人听到韩灵儿的这番话,瞳孔收缩,眼中更加深邃。 许久,才道:“唉……也是天意弄人啊。当年那个女侠便是我啊!” 欢儿惊叫一声,她虽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尾,但料想这件事必定非同小可,娘这十七年来从未提起过,今日突然听到,心中着实惊讶。 而关云飞和韩灵儿脸上丝毫无变化,他们在先前已然做了诸般推断,料想这老妇人既会飞刀绝技,再加上她的年龄,十之八九便是她了,韩灵儿刚才说出来,只不过是试探她而已,其实她心里早已认定她便是爷爷口中说的那位女子。 第六十五章 恩怨情仇皆为空(上) 那老妇人继续道:“当年我的爹是朝廷重臣,敢于直谏,清廉公正,替百姓做下了不少好事。蒙受当年天子的厚爱,得到朝中群臣的赞称。但是,我爹如此行事,虽只凭本心,但朝中有一奸臣,他为了在朝堂之上取得一席之地,利用当年皇太子年幼无知,将他活活害死了。 那位奸臣生怕我们家留下后人,前去寻他报仇,派东厂高手前去将我李家满门四百五十六口人命尽数杀死,连我娘也惨遭他们的毒手。当这些东厂锦衣卫抄我家的时候,青云帮主正巧路过,才将我救下,收在他的座下,成为了他的得意弟子。 后来师父四处寻访,甚至潜入皇宫,打探这件事的话来龙去脉。可那位奸臣实在可恨,他为了隐瞒此事,竟然将这些事尽数推在了那个已经继位的太子身上,我师父深受他的蒙骗,回来将仇人告之于我,于是我便将杀父仇人和抄我全家的大仇人牢牢地认为便是那位太子。 我日夜苦练武功,发誓要报此大仇。师父将他的独门绝技飞刀幻影尽数传给了我,日夜苦修,有时想到满门被灭,曾好几次在睡梦中也时刻想着要杀了大仇人。终于,经过五年的苦修勤练,我学会了师父的飞刀绝技,将他的飞刀幻影尽数领悟。 于是便打听到了先皇将在这家客栈落脚,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无比高兴,大仇终于可以报了!这次难得的机会,我岂能放过?为了行刺皇帝,我便想出了美人技,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料想他必然躲不过美人,我便在这家客栈做了厨师,也是我厨艺精到,才受到了客栈老板的青睐。 他特意安排上好的房间给我住,我将我的计划说与他听,他当时大骇,两腿发抖,但我用刀逼他,他不得不答应,我便慌称是他的女儿,在那家客栈烧菜做饭,从那次起,这家客栈的生意着实增加了不少,人人都夸我手艺独特,实是烹饪好手。 我是提前七天便到了那里,为得就是不错过这次机会,皇帝在七天后果真来到了这家客栈,他吃到我做的菜,夸赞不绝,他让店主叫我出来,说是要请我到皇宫做御厨。 当我走出来的时候,皇帝着实惊呆了,他也未料到能烧出这般美味的竟然是个少女,见到他的眼神,我便已知道他对我已是着了迷,我见到他的容貌,也惊讶无比,他很年轻,也很英俊,如此英俊潇洒的皇帝站在我面前,我怎能不心动? 当时我的心便在两难之中挣扎,杀与不杀全在我一念之间。当晚我们就在同一间屋中歇息,在杀父大仇与英俊皇帝这两难之间,我挣扎了好久。但最终还是打算将这些事弄明白,再杀他也不迟。 当我问他之时,真相从他口中说出,我的心当时怦怦直跳,若是我直接将他杀死,岂不冤枉了他?既杀害了一国之君,又将自己一见终情的人也杀害了。 我庆幸没有贸然将他杀死,否则我此生便会后悔万分。先皇将此事言明,我才知道那个奸臣的所做所为,而且皇帝那时候也是日夜想着这件事,他对杀死我爹这件事后悔不已,他说若不是自己听信馋言,我爹也不会惨死。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早已原谅了他,况且他这也是无心之过,天下又有谁能够一辈子都不会做错事呢?我原谅了他,那一夜,我们很欢愉,他对我很好。 自从那次以后,我们便深深地爱上了彼此,他为了娶到我,特赐了那青云金客门的招牌,为的就是要掩人耳目,不让别人察觉,他要将我纳入宫,做她的妃子。 我起初不肯,我让他放弃皇位,过我们安安静静地生活,种一块薄田,养一池鱼虾,搭一座青竹小屋,就我们两个安静地生活在那里,不去管什么恩恩怨怨,只过我们的日子。 但他是皇帝,他又怎能舍弃皇位,而要来跟我这样一个女子独自生活呢,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皇对我说,天下不可一日无君,他正当壮年,该当继承列位先皇的江山,他信心十足,要改变乾坤,做一个开明的皇帝,直追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还有大明朝的开国君主朱元璋。 他的这份雄心,说动了我,我便答应随他入宫,做他的妃子。但这中间另有一道坎,便是当年的皇太后。皇帝选妃,必要经过重重筛选,才能够被选中,而这选妃大事,当由皇太后亲自主持,旁人不能插手,即便是皇帝看中的人,也需由皇太后亲自审查,身世背景,容貌婚配,都要调查地清清楚楚。 皇帝知道我的出身必然要引起皇太后的阻挠,故经过了周密地安排,逼那位客栈老板认我为女儿。等一切布置妥当后,先皇带着我去皇宫,当他向皇太后提起时,太后极力阻拦,说我来历不明,需当查清我的身世,再定夺。 皇太后势力庞大,皇帝虽已做了不少安排,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的身世终于被皇太后查到了,她将皇帝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便将我赶出宫来。 先皇对我情义深重,说一定会说服太后,把我安排在宫外的一座小院里,这儿是我们两个人的乐园,旁人并不知晓。但皇太后为了断皇帝的念头,她以为我回到了青云帮,便派出锦衣卫来到了青云帮,将全帮上下数千号人物尽数杀死,连我师父也惨遭他们的毒手。 那次血战,恐怕是天下最凶惨的,锦衣卫也死了不少,但他们人多势重,何况他们都是东厂百里挑一的好手,虽然师父飞刀幻影独步天下,但帮中会得他飞刀绝技的实无别人,我若当时在场,必能救出师父,可惜师父双手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数千双手,师父终究死在了他们手里。 当我们得知这个消息时,早已晚了,青云帮已然变成了一处废墟。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我恨死了皇太后,好几次想潜入皇宫,刺杀她,但先皇极力阻挠,一来我是他心爱之人,二来皇太后毕竟是他的母后,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能失去,他的心里也很痛苦,他也未料到事情怎会到了如此地步? 先皇对她母后虽然很恨,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娘,他又怎么能和她结仇?他也知道太后此举虽然做得过分了,但也是为了他的安全,太后生怕我记起当年的杀父之仇,将先皇杀了。 可我又怎会杀他呢?我爱他还来不急!我们经历了这件事,感情渐渐淡了,他感到对不起我,而我面对的既是杀我爹的仇人,虽然不是他亲手杀的,但毕竟是他下的令,又是我的杀师仇人,虽然是她母后派人杀的,但他是太后的儿子,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面对他,我已没有了先前对他的那份爱,后来,我们终于分手了。 抉择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是满心的无奈,满心的痛苦,我离开先皇后,就来到了这里,独自生活在这里,先皇也从未来过这儿,直到你们的爹娘被黑道杀手,来到这儿,我就和欢儿一起生活了。” 她的这番话,充满着真情,既是在回忆前事,又是在诉说她的真情,她说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埋藏了很久了,这时说将出来,似乎已经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无形的消隐了,她的目光中还是充满着深邃。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她的这番话,恍然大悟,当时爷爷虽将这件事大致说了,但此刻听她本人亲自道来,种种猜测,种种疑团,尽数消于无形,这件事的原委,此刻便真相大白了。 第六十六章 恩怨情仇皆为空(下) 欢儿听到娘的这番话,着实惊讶,她十七年来从未听娘提起过这件事,此刻乍听到如此奇事,岂能不惊?但她还是静静地听着,因为她不会打断娘的话,她知道这事对娘来说必是一件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事。 关云飞道:“前辈的这番经历,实是辛酸,当年前辈爱上了皇帝,却导致后来青云帮数千口人命的惨死,这世间的事真是变化莫测,让人始料未及。”韩灵儿道:“娘,这些年来,你和妹妹就在此独过吗?” 老妇人道:“是啊,欢儿和我在此处度过了十七年,这十七年中,安安稳稳,一切顺利,还好那些人未来寻仇。” 欢儿问道:“娘,那位大奸臣怎样了呢?”老妇人道:“当时在客栈的时候,先皇已经说明,大奸臣已被他处死了,为得就是弥补对我爹的误杀之罪,当时我也挺伤心的,恨不得扒开他的坟,在他身上抽上几个鞭子,但人已死,这大仇终究是报了。” 韩灵儿问道:“那娘的本名是……当年听说娘是以青云这个名字,皇帝才赐了那块青云金客门的招牌。” 那老妇人道:“是啊,当年我就是用的李青云这个名字,为得就是不忘师父教育之恩,青云帮是我第二个家,在那里,我感受到了亲情,师兄弟师姐妹之间的关怀让我无比的幸福。皇帝赐了那块招牌,一来便是要掩人耳目,二来便是取我的名字以纪念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我的真名便是李仙。” 欢儿道:“娘的名字真是名如其人,娘的容貌是天下之最,这仙字一点不差!”李仙道:“欢儿,你的容貌才是天下一绝,灵儿和欢儿二人均是大美人一个,天下恐怕再难找到第三个了!” 韩灵儿和欢儿听她如此夸赞,心中不由得欢喜,被人夸赞,毕竟是件很美的事,至少已经被他人认可了,何况她们二人风姿绰约,绝代芳华,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比稀世的珍宝还要珍稀。 关云飞道:“李前辈,灵儿和欢儿是亲姐妹,那么韩前辈这十七年来怎会不跟灵儿提起,又怎会不去寻找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孙女?” 灵儿道:“是啊,爷爷这十七年来,从未向我提起过我还有个妹妹。爷爷待我很好,若是知道欢儿是他孙女,必定跟我说起,但他从未和我说过,可见爷爷多半不知妹妹在世。” 李仙道:“但你爹娘行侠仗义,你爷爷定然欢喜,那时为何只有你爹娘二人带着欢儿呢?你爷爷照理说应该和他们一同的。” 第19节 欢儿道:“可能爷爷当时和爹娘已分别多日,他们互相不得音信,才致爹娘惨死在黑道杀手的手里。更何况爷爷当时武功高强,他们说不定是怕了爷爷,才特意挑了那个时候,乘爷爷不在,将爹娘追杀。” 韩灵儿道:“这些都说得通,但爷爷应该知道欢儿啊!”关云飞道:“爷爷有可能和你爹娘分别多年,而你是由爷爷抚养的,你爹娘在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他们又生下了欢儿,但那时爷爷不在,故而遭到那些恶人的围攻,最终被他们杀害。” 韩灵儿向他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也挺聪明的嘛,这点我也没想到。”欢儿微微笑道:“姐夫怎么不聪明了,他若不聪明,怎会喜欢上姐姐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 韩灵儿被她说得一脸通红,笑道:“妹妹将来也要找一个好妹夫,至少要比关大哥聪明。”说着向关云飞偷眼望去,关云飞向她白了一眼。 李仙看着他们三个年轻人说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韩灵儿道:“妹妹跟我回去,爷爷看到你肯定高兴极了,他喜欢我,他特别喜欢我们这些少男少女,你回去,他必定非常欢喜,他会一起疼我们的。” 欢儿道:“我知道的,看到爷爷满身皆白,但脸上一脸慈祥,我就知道他对别人一定和蔼可亲。我们待会就回去吗?” 韩灵儿道:“是啊,爷爷现在正在睡梦中呢,我们将他叫起,他看到眼前多了你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孙女,恐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说罢扑哧一笑,她的浅浅的酒窝此刻又露了出来,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欢儿此刻却是脸现一丝忧色,她对着李仙道:“娘,我舍不得你啊,我此去,不知道何时方能再来看你。” 李仙轻轻握着她手,道:“傻孩子,以后娘又不会离开这里的,你想娘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看娘啊!”韩灵儿道:“是啊,妹妹,我们虽然到了外面,但心里想着娘,这不正如娘时刻在我们身边一样吗?娘不会走的,这儿是娘的根。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永远记着娘。她对妹妹的养育之恩,我们决不能忘,我们要将娘永远记在心里,永永远远都不会改变!” 李仙听到这番话,心中有无限的激动,老泪纵横,边泣边道:“我有这么两位好女儿,此生又有何憾?虽然我失去了爹娘,失去了师父,失去了师兄弟师姐妹们,但我今天得到了你们两个好女儿,上天对我总算不薄。之前的恩恩怨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记在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什么恩怨情仇,尽皆虚空,唯有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珍惜眼前的一切,此生便有了意义,不去想报仇,不去想恩怨,不去称雄称霸,不去争王争位,安安静静地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日子啊!” 李仙到此刻方才将内心的仇恨尽数消隐,虽然先前数十年中没有去报仇,但每当想着自己亲人惨死,不由得心生报仇之意,这数十年来往往复复地不知想了多少遍,但终因自己孤身一人,实在难报大仇,故而只能静静地生活在这里。 今日韩灵儿和欢儿姐妹重逢,她又收了韩灵儿这般漂亮的女儿,她的心中欢喜无比,早将先前的种种恩怨尽数忘却,心中宽亮无比,顿时有如拨开乌云见彩虹。这人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变换莫测,有时拼命想着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终究因为种种缘故,可望而不可即。 然而当你拼命为这件事想得头昏脑胀是,另一件事便会不期而预,让人始料未及,这件事可能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 天下人总有仇恨,有的是小小的误会,有的是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派别之争,有的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敌对,有的是生死大仇,有的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成为情敌,变成两个仇人。 这些仇恨有时会让人失去自我,有时会让人迷糊了双眼,有时会让人变得不可理喻,有时会让人从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但有时仇恨也会激励一个人前进,他为了报仇,会苦练武功,忍辱负重,最终将仇人杀死。 仇恨有两面性,天下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就像是一个人,他会做坏事,也会做好事,我们却不可一味地定义他为好人还是坏人,也许一个做了很多好事的人也会偶尔做一两件坏事,但只要这在范围之内,他还是好人。 如果一个坏人一辈子做了不少坏事,最终却良心发现,做了件大大的好事,或许这样会让人产生一丝的怜悯,但改变不了他是坏人。仇恨会让一个坏人更坏,也会让一个好人变坏,这些终究得缘于这人的心态,如果不把仇恨看成一生中最重要的,再大的打击,都不能让他堕落。 第六十七章 蹉跎岁月性本贪(上) 李仙此刻已将仇恨尽数忘却,她的心已然像清水般澄澈,毫无杂质,就似空中的浮云,天然澄清,没有一丝的坏物,云朵是天的骄子,没有了云朵,天的美丽便也瞧不出了,即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蔚然的天空,但没有了云朵,天就只是天,它已失去了它本应有的变化,失去了它的光芒,失去了天空的广阔无垠。 李仙数十年来的恩恩怨怨,今日终究化为了无形。李仙道:“欢儿,灵儿,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独自一个人生活,已经习惯了,要不是欢儿的到来,我还是一个人在这破草屋里生活,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尽管去做你们的事,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娘,娘在这里等着你们。” 欢儿扑入娘的怀里,哭道:“娘,此去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到娘了,娘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欢儿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娘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儿会回来看你的。” 李仙道:“傻孩子,娘身子好好的,硬朗的很,刚才的飞刀看到了吗?若不是我心中早料定他们便是你先前遇到的人,我的飞刀怎能饶了他们?我能将飞刀控制自如,欢儿的精进还未到吧。日后可要多加练习,将这套飞刀幻影习练得如娘这般好。娘的这份绝技虽然很高,但当年我师父的绝技我也只学得七八,传到你这儿,便只剩下五六分了,所以你得抓紧练习!” 韩灵儿和关云飞听到她如此说,心中大是惊异,原来先前在关云飞头上飞过的飞刀,是李仙手下留情,不然以她的功力,关云飞此刻哪还能坐在这?必然已被飞刀穿破喉咙而死。 对这位李仙更为钦佩,再加上她说欢儿手中的飞刀只学得了当年她师祖的五六分,欢儿的飞刀二人已见过,均对这飞刀绝技钦佩不已,然而她的师祖竟然比她还高强,真不知他的飞刀快到了什么地步?难道他的飞刀真能够一刀致命,毫无遗露?真能将一个绝顶高手杀死于无形? 他们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只有见过他飞刀的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些人大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有多快,就连李仙也未见过他出手,他教李仙纯用口授,从不轻易施展他的飞刀幻影,因为飞刀一出,必有人命,他不愿再多杀生命。 他的飞刀实是江湖的一个神话,但这神话是真实存在的,江湖人将这把刀传得很神很神,就像膜拜神仙一样,这飞刀已不是个单纯的飞刀,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境界,武功的最高境界,或许无人能够超越,或许没有人能够练到他的那种境界。 这飞刀虽然已经消失了数十年,但它的光辉依然存在,永不熄灭,它的光环在江湖这座大杂院中,显得光亮无比。时常有人提起这把飞刀,赞叹它的神速,钦佩它所具有的精神,也有许多人在寻找着飞刀的刀谱,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刀谱究竟存在与否,但他们要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就算是一场空,他们也会为了它而拼命! 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弃对宝物的追求?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弃对武功秘籍的追求?关云飞道:“前辈,我们该走了。已经很晚了,赶到客栈也需一断时间。” 欢儿从娘的怀里抬起头来,李仙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道:“欢儿,放心去吧,跟着你姐姐,姐夫,爷爷,去领略外面的世界,你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的,去吧!” 四人缓缓起身,从屋里出来,李仙和三人挥手道别,眼中隐隐有泪光,欢儿依依不舍地向娘辞别,韩灵儿、关云飞、韩欢儿三人向客栈走去,去和韩三仙相见…… 三人来到客栈,只见两盏红红的大灯笼高高地挂在牌匾两旁,这半夜里红灯笼高挂,使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这是客栈的规矩,为的就是方便让晚上的行人辨别客栈的方向,以便找到客栈,而不致迷失了路途。 这青云金客门五个大字在红灯笼的掩照下,闪现着微微的红光,只见字体超然,自成一体,可见先皇的书法功底实为不错。三人悄悄地越墙而入,韩灵儿和关云飞引着欢儿向韩三仙的房中奔去。 韩欢儿紧紧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不一会儿,三人已经来到韩三仙的屋外,韩灵儿悄声道:“妹妹,待会爷爷见到你,肯定吃了一惊,他看到你这美貌的孙女,必定欢喜至极。” 欢儿轻声道:“姐姐,我们不要打扰爷爷了,明天见他也是一样的啊。”韩灵儿偷笑道:“谁叫他睡这么早的,待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保管他一夜睡不着觉。” 欢儿扑哧一笑,这一笑,她的脸上也现出了小小的酒窝,便和韩灵儿的一样,更增楚楚动人之态。关云飞见到她的笑,也看得呆了,但他知道日后只能对灵儿好,欢儿再怎么美丽,也只能当他的妹妹。 韩灵儿轻轻敲门,道:“爷爷,快醒醒啊……快醒醒啊……”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韩三仙的声音:“这么晚了,干什么啊。你们两个不去好好的生孩子,却大半夜的搔扰我这老头子。” 韩欢儿听到他的话,不禁又笑了,道:“爷爷真有趣!”韩灵儿脸上红晕又生,红红的脸颊衬着她乌黑的亮发,更显得她美丽动人。韩灵儿定了定神,又道:“爷爷啊,有大事情啊!你不出来的话,你肯定要后悔了。” 韩三仙不耐烦地道:“你们这两个小鬼,搞什么鬼啊?”说罢,他似乎已经起床了,不一会儿,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满头银发,全身皆是雪白的老人从屋中出来,他看到韩灵儿和关云飞并不吃惊,但看到韩欢儿的时候,不禁呆了一下。 随即问道:“这是谁啊?难道老天开眼,让你们两个娃娃,一夜之间生了如此大的女儿?这真是件奇事啊!” 韩灵儿三人尽皆大笑,韩灵儿道:“爷爷真是睡昏了头,她是你孙女啊,她叫欢儿,韩欢儿,是你的孙女!” 韩三仙摸了摸头,一脸疑惑,道:“我孙女?瞎说,我就只你一个孙女,哪又来这么个漂亮的孙女?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韩灵儿道:“爷爷,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事,她也是爹娘的女儿!”韩三仙默然,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丝忧色,先前还是笑容满面,此刻已是愁云满脸,这老者心中似乎有种难已磨灭的印记,他的眼中露出了深邃而又迷惘的神色。 好一会儿,他才道:“这是真的吗?我又有一个孙女了,真是太好了!”说罢,便将韩欢儿抱起,从楼上飞下,在这片空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他的这般身手,将欢儿抱起,再从楼上飞下,接而连转数圈,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间隙,只见他抱着欢儿在这客栈空地上连转数圈,开怀大笑,心中着实高兴。 第六十八章 蹉跎岁月性本贪(下) 这么个漂亮的孙女从天而降,若换作是别人,也会这样欢喜,更何况他天生性情洒脱,豪放不羁,此刻突然冒出个孙女,心中欢喜至及,故做出了这般常人难以想象的举动。 韩三仙性情超脱,不拘尘法,在武功造诣上往往别出心裁,创出了许多惊世骇俗的招式,尤其在琴艺这方面,他不仅融会了中国上千年的音律琴谱,还将琴声用于武功之上,能将武功与琴声融为一体,又能将两者互补不足的,恐怕也只有他韩三仙了。 他的琴术既是中华千年的音律积淀,又是武林数百年来众多绝世武功的大融合,他的琴音之中能在琴声之中看到刀法、剑法、掌法、拳法,还有诸般武功,这琴声可贵之处便是他的琴声能让人联想,能让无数豪杰联想到自己招式之中的缺点。 这份功力非常人所能达到,更非常人所能窥就其中的奥妙,韩三仙已经练了数十年,他已经将琴术和自身融为了一体,这时抱着欢儿,他的手正像在弹琴一般,将韩欢儿的身子一拨一引,仿佛在拿她的身子当成了琴弦,但他的动作缓慢,轻柔无比。 即使他转圈迅速绝伦,也能看到韩欢儿的身子上下只轻微的起伏,并未有太大的震荡,韩欢儿在韩三仙的头顶大声欢笑,她也从未如此笑过,今日和自己的爷爷相聚,心中着实高兴,她的脸已经笑成了花,笑得清丽,笑得让人沉醉。 韩灵儿和关云飞也已下到了楼下,看到这爷孙二人如此高兴,二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重逢的感觉总是让人欢喜,让人沉醉。 天下的人,每天都在离别,又每天都在重逢,两个相爱的情侣分别了一年,突然相见,他们的心必定会起伏,心中定有许多话要讲,或许相逢的那一瞬间,他们会落泪,但这泪水是热的,是甜的,相聚过后必定是美满的生活。 相别数年的亲人,突然重逢,也必定有许多话,这几年的分别,有的是不得已,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出去,到外面去打拼,靠着自己的力量为家里尽一份责任,也许他们过着刀尖上的日子,也许他们为了生存,会去偷会去抢,也许有些人会出卖自己的良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容貌来换得别人的施舍。 相别相聚,总是伴随着人的一生,就算他是害人透顶,他也逃不过这个至理,没有了别,没有了聚,人生便已不再精彩,生活总有些无奈,人生定会有别聚,而离别有时候是暂时的,有时候却会是永远的,但相聚却是人生中最永恒的。 别的本原便是聚,没有了聚,何来别?而聚的升华,便是别,没有别的聚是不精彩的,唯有以别为聚的升华,才能感觉到人生的别聚无奈。 许久,韩灵儿道:“爷爷,妹妹,好了,别吓坏了别人,这客栈的人都在睡觉呢?快到屋里坐吧!” 韩三仙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只见他身形一晃,便带着韩欢儿飞到了自己屋中,关云飞和韩灵儿也飞身进屋,三人身法之快,让人眼花缭乱,好像是在比拼轻功。 四人围在那张八仙桌前,欢儿道:“爷爷,我是欢儿,爷爷的欢儿,这十七年来,你怎么不来找我啊?” 韩三仙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啊,得追述到二十年前。”韩灵儿道:“爷爷快说,灵儿好想知道爹娘是什么人,爷爷这些年来总是不说,今日总该说了吧?” 韩三仙的眼光深邃无比,道:“二十年前,你们的爹娘早已是江湖上成名的豪杰,他们的剑术在当时武林之中已属第一,当然那时爷爷的琴术要比你们爹娘的要高名的多。 你们爹叫韩琴,也是我一生爱琴的缘故,才将他取名为琴,就是要让他继承爷爷的琴术,但琴儿对我的琴术毫无兴趣,在他十七岁那年,和爷爷闹了矛盾,爷爷逼他练琴,而琴儿对琴没有兴趣,琴儿便离家出走了。 当时也怪爷爷一心想让他继承我的武功,然而琴儿不喜欢,若是当初爷爷不逼他,琴儿也就不会出走了,也不会惨遭黑道的围攻! 琴儿这一出走,一别便是十年,当他十年后回来的时候,不知他从何处学来了一套绝世的剑法,他在我面前试演他的剑法,一脸高兴,当他聚精会神练剑的时候,我早已察觉这套剑法便是江湖失传数十年的一套剑法。 我见到琴儿练会了这绝世的剑法,心中也极为高兴,心中暗道他这一去竟然让他练成了这套剑法,这趟离家也算没白离。但就是这套剑法,惹来了杀身之祸。 琴儿他正义、勇敢、爱护江湖好友,他用这剑法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做了不少好事,后来又遇到了杨颜玉,也就是你们的娘,琴儿和玉儿两人相爱甚深,而且玉儿的剑法也可算得上是天下一绝,他二人的结合,爷爷甚为高兴,真是珠连璧合,天生一对。 一年后,他们便生下了灵儿,他们二人将灵儿留在了爷爷这里,让我好生照顾,他们决定再去干一番,为天下的百姓做点善事,我极力阻拦,但琴儿和玉儿说什么也要去,我阻拦不了,又因为他们二人剑术精绝,想到天底之下也很难找出三人以上是他们的对手了,爷爷就让他们去了。 这一去,便出了大事,一年后,我听闻江湖上传言琴儿和玉儿已经惨死在黑道二十八个绝顶高手的手中,这场争斗,便是因为那套剑法引起的,江湖上传得费费扬扬,这些黑道人为了得到这套绝世的剑法,聚集在了一处,向琴儿和玉儿他们群起而攻。 我知道后,便知此事八九便是真的,一来琴儿这剑法确是人人觊觎,二来这些黑道高手聚在一处,对你们爹娘二人群起夹攻,就算再高强的江湖好手,也难抵挡得住,爷爷纵然武功高强,若是独自对付这些人,也实无必胜的把握。 爷爷后悔当初不该让他们出去,未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未曾想到会有这些黑道高手群起夹攻,我悔不该当初太信任他们的武功了。 当我得到这个消息后,非常伤心,非常愤怒,但他们是我的好儿子,好媳妇,他们被坏人杀死了,爷爷怎能不管? 我到处寻访这些人的下落,从一切可能的地方寻找,寻了一年多,几乎将整个天下翻了个遍,但这些人就像一起消失的一般,他们的家人都说他们从那次之后就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很纳闷,他们怎会一起消失了?难道他们知道杀了琴儿和玉儿,一个是爷爷的儿子,一个是爷爷的媳妇,他们便怕了爷爷,都不敢出来了? 但他们怕我,又怎会去杀了你们爹娘?这种种疑团,令我百思不解。后来我又推断,那些黑道人难道在杀琴儿和玉儿之时,同归于尽了?但这二十八人一起同入黄泉,料想琴儿和玉儿也未有这份功力,难道又有高人相助,帮他们驱逐了强敌? 但若有高人相助,他们二人也该活着才是啊?我带着灵儿你四处察访,但终无所获。过了四年,灵儿也渐渐长大了,我就没再去追查他们的下落,一心抚养你长大。 这十七年里我未将你爹娘的事告诉你,也是为了不让你伤心。但欢儿一事,我的确不知,难道她是琴儿和玉儿在那一年里生的?那琴儿和玉儿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 三人静静地听着,韩三仙将这事的前面部分已然讲明,再加上李仙的陈述,韩琴和杨颜玉的事便已明了。 关云飞将在茅屋里李仙所讲的事一一说给韩三仙听,韩三仙听完后,叹口气,道:“当初,我也经过那里,可就没想到屋中有人,这真是老天的捉弄了,但无论如何,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这李女侠照顾了欢儿十七年,我该去好好感谢她才是! 话说回来,若不是我们遇到了云儿,也不会来到这家客栈了,也就见不到欢儿你了。恐怕以后也见不到了,真该感谢云飞了!” 关云飞连忙道:“爷爷哪里的话,这些事情全是机缘,更何况我遇到了灵儿,这段缘分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韩灵儿听到他如此说,脸上露出了笑容,浅浅的小酒窝,衬着她圆圆的脸蛋,让人心醉。 第六十九章 晓寒初夜梅雨晴(上) 韩灵儿向关云飞温柔一笑,这一笑,笑得自然,笑得美丽。关云飞见她这样美丽的笑容,不由得痴了,虽然先前已经见过她的笑容,但此刻她的笑似乎更增加了一层柔美,让人感觉到不可抗拒的魅力。 其实,此刻他二人虽只经过数个时辰,但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二人已经心意相通,正在相爱的两个人,总是那么的欢喜,关云飞说到他和韩灵儿相见是缘分注定,在韩灵儿心中也是认同不已。 韩灵儿自从见到关云飞的第一眼起,便将这颗心牢牢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此时姐妹重逢,又有这般如意郎君,她心中实有说不尽的欢喜,这恐怕也是她有生以来最为高兴的事了。 韩欢儿微笑道:“姐姐,你有这样的好姐夫,真让妹妹羡慕啊!”韩灵儿笑道:“妹妹清纯美丽,落落大方,日后走在江湖上,定有不少英俊公子倾心于你,你可要好好挑选,姐姐可不帮你的哦。” 韩欢儿嘟着小嘴,道:“好啊,姐姐有了姐夫,便不理妹妹了,你不疼我,我还是回到娘的身边好了。” 说罢似乎便要从座位上立起,韩灵儿忙道:“好妹妹,姐姐帮你看看就是了,若是哪个胆敢欺负妹妹的,我定然不饶他。但这感情之事,却需你自己定夺,姐姐只能给你做个参谋,你的大事该由你自己决定,倘若日后遇到了,说不定妹妹便不要姐姐参谋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韩欢儿听到她这样说,脸现红晕,一股楚楚动人之态,她脸颊的小酒窝便和韩灵儿的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和韩灵儿同父同母,这双颊的小小酒窝一模一样,也不为过。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便会将两人认错,虽然二人容貌有别,但脸上的酒窝毫无异样,就连笑的神态也一模一样,难保二人站在一起,不会被认错。 韩三仙道:“琴儿和玉儿有了你们两个女儿,我老头子有你们这两个孙女,虽然他们死了,但今日琴儿和玉儿的在天之灵,让欢儿回到了我们身边。这实是一件令老头子痛快的事,欢儿,以后爷爷便带你四处闯荡江湖,江湖上的事情纷繁错杂,各色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物,都有,爷爷带你领略江湖的万事变迁,人间百态,你说好吗?” 韩欢儿道:“爷爷以后到哪里,欢儿便跟到哪儿,欢儿日后便不会离开爷爷了,我要和爷爷、姐姐、姐夫,你们一起生活,我也想体验一番江湖的阅历,那些事一定很有趣!” 关云飞道:“欢儿,日后我们会好好待你的,若是哪个想欺负你,我们定然要与他拼命。”韩三仙道:“云儿这话就不对了,有我在,还有谁敢欺负欢儿,他们想欺负欢儿,就先问问我这张瑶琴,看它答不答应!” 韩灵儿道:“好了,爷爷,灵儿知道你的琴厉害,这十七年来,江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对我不轨的,你的这张琴,着实厉害,相信妹妹也不会受到欺负的。有爷爷在,我们都不会受到伤害的!” 第20节 韩三仙道:“灵儿这话说得爷爷甚为高兴,这张琴在爷爷手中已经几十年了,它从未离开过爷爷的手,死在这张琴上的人也不计其数,但这些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便是损人利己、残害江湖同道的败类,这些人都是十足的该死。爷爷也不是自夸,爷爷自认为生平所杀之人,实是万分该杀之人。 若是留这些人在世上,天下也不太平,我生平专恨坏人,由其是会武功的坏人!爷爷这一生之中专心于这门绝琴之术,于其他武学并未涉猎。当年若不是一心逼着琴儿练琴,他也不会出走,不会练会那套绝世的剑法,更不会遭到这些黑道杀手的围攻,我们祖孙五人现在定是安安静静的生活……” 韩灵儿道:“爷爷……事情已经过去了,爹娘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更何况若不是爷爷,爹也不会练得那剑法,更不会遇到娘啊,他们现在在天上,肯定在看着咱们呢,我们要好好地生活,不能让爹娘白死啊!” 关云飞听到韩三仙说自己专杀恶人,用这把瑶琴杀尽天下大奸大恶、欺压良善之人,对他的钦佩又更增一层,心中隐隐下了决心,将来也要像他一样,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韩三仙道:“人生在世,也不过数十寒暑,真正能活到百岁的天下又有几人呢?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里,我们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行侠仗义是我们江湖儿女该做的事情,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一千年来,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为了正义为了江湖正道,奔波忙碌,行走于天下各地,将侠义二字传播于江湖,他们有人虽然为了正义而牺牲了,但他们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纵然已过数百年,这些武林前辈的英雄事迹随着时间的积淀,越发光彩。 我辈当如先辈前人,永不满足,伸张正义,匡大侠道。你们这些小辈将是武林将来的主心骨,侠道正义需由你们来伸张,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孩,都是江湖的一分子,女子当中也有巾帼女英雄,当年花木兰代父从军,演绎了一场感人的亲情、正义、伟大的故事。 虽然离我们很远,但我们可以学习,学习他们的精神,从中吸取经验,让自己的灵魂永远保持着正义!你们还年轻,还有好多事要做,但有一点,你们必须保持正义之心,不要为了权利、财富、或是一时的贪欲,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们要永远为着侠义、为着正道而奋斗,切不可误入歧途,而一失足成千古恨。云儿,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欢儿和灵儿,你们虽为女流,但天下儿女一家人,女子也能行侠仗义,你们要做女侠,为了江湖着想的女侠,巾帼女英雄! 爷爷已经老了,这江湖已不再是我们这些老一辈了,江湖的未来须当由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孩子去开拓!” 关云飞听到他这番充满哲理的话,回想到自己父母平时的教导,这些话大致不差,都是讲的一个人身在江湖,需做江湖之事,需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江湖尽一点绵薄之力。 这番道理虽然简单,但要真正做起来的,也是非常困难的,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而放弃了,而有些人为了坚持这份执着,永远丧失了生命! 关云飞的爹娘,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他二人的事迹传遍整个武林,关震南和李明秀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夫妇二人阅历丰富,见人见事,自有不一般的见解,此刻关云飞将爹娘的话和韩三仙的这番哲理之言做了对照,先前不懂之处,已然尽数明了。 他先前生活在关家之中,爹娘虽然对他时刻用这些道理教导,但关云飞一来年纪尚小,阅历不丰,二来他也很少出门,见到的人和事,也不是很多,于这些道理领会的着实很少。 此刻爹娘惨死,又从那些锦衣卫手里死里逃生,再加上遇到了韩灵儿三人,这些变故,是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的,于这些大道理顿时明白了不少。 心中暗道:“爹,娘,云飞在此发誓,我一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行侠仗义,不辜负爹娘这些年来的教导。爹娘在天有灵,看着云飞吧!” 第七十章 晓寒初夜梅雨晴(下) 韩灵儿心中也有很多感慨,爹娘在有生之年,用自己的良心除暴安良,虽然遭到了黑道的围杀,但他们在有生之年,已经做了不少善事,他们的生命已经有了意义,韩灵儿在内心深处萌发了一个念头:“我也要像娘一样,永远爱着关大哥,我们一起行侠仗义,用我们的双手,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江湖,让正义的曙光传遍大江南北!” 韩欢儿听了爷爷的话,也是颇有感触。她在这家客栈也已经待了数年,见过的来往过客也着实不少,他们中间大多是富豪绅士,达官显贵,在他们身上似乎见到的只有那一身富气,没有了人本应有的特性。 此刻听到爷爷这番充满哲理的话语,便已明白了那些在青云金客门住宿的人不是江湖人,他们没有江湖人的侠义之心,没有那份坦率,那份自然,也许更多的便是享受,这些人和江湖上刀尖上过日子的人截然不同,江湖人有着坦率的灵魂,有着超脱的气质,有着那颗正义之心。 韩欢儿以先前她几年来的经历和韩三仙的这番话做了对比,心中对爷爷真是佩服,他能将这番道理说得这么好,她心里甚为佩服,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是啊,行侠仗义,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做,我要跟着爷爷他们,在江湖上做好事,为了正义,为了侠道,我一定能做得很好!” 关云飞道:“爷爷的这番话,实是至理名言,这其中的道理虽然我爹娘也无数次地教我,但也从没有今天爷爷讲得这般明了,我能领会其中的道理,爷爷真是高人!” 韩三仙道:“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你若到了我这般年纪,也能将这些道理讲得如此透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韩欢儿道:“爷爷,你说天下有几种人呢?”韩三仙眉毛紧锁,万料不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问如此高深的问题,他虽然阅历丰富,见人甚多,但对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一来这天下之人多之不已,分类的标准也是不同。 自古以来,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但这终究是上千年来的积淀,到了如今,这标准虽然可用,但显然已不能概括当世的人的种类。 韩三仙被她问得皱眉,韩欢儿道:“爷爷,我认为世上的千万种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江湖人,另一种便是非江湖之人。我们这些动刀动剑的可算是江湖中人,而那些达官显贵,皇帝大臣,还有那些手无腹肌之力的百姓,可算是非江湖之人。” 其余三人听到她的这番话,都目瞪口呆,他们绝难想到这么个不世出的小女孩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她的分类,虽算不得精辟,但这种分类便将天下的人都概括进去了,于某种程度上,这种分类便是最为妥当的。 韩三仙微笑道:“欢儿,果真聪明啊,这番精玉之言,让爷爷茅塞顿开!你的思想在这一点上已然高出爷爷一筹了,看来今后的江湖,由你们这些小辈来创造,必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啊!” 韩欢儿微微一笑,其实她这番话也是顺口说来,她未想到自己的话能得到爷爷夸奖,心中着实欢喜。韩灵儿笑着道:“妹妹啊,你看你,都将爷爷给比下去了,妹妹今后必然能干一番大事!” 韩欢儿小脸通红,想不到自己的这句无心之言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又给韩灵儿说得比过了爷爷,心里实在不好意思,便即低下了头。 关云飞道:“欢儿聪明过人,相信日后必成大器,谁说女流之辈,难成大器。我们的欢儿,日后便要让他们看看,一介女流照样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当年峨嵋派的郭襄郭女侠,不也让峨嵋派在江湖上撑起一片天吗?我们的欢儿,要比当年的郭女侠更为聪慧灵俐,必能成功!” 韩欢儿道:“姐夫这话就不对了,当年郭女侠倾心于杨大侠,但杨大侠一心爱着小龙女,郭女侠也不能拆散人家啊,她才上了峨嵋,当了尼姑,我才不当尼姑呢。我要像姐姐一样,找到像姐夫这般的少侠,然后……” 说到这儿,看着他们三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知道自己这话引起了他们的注视,这小小的脸蛋上红晕又生,把头低得很低,真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其余三人见她住了口,便即大声开怀畅笑。 笑罢,韩三仙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睡了,今晚欢儿、灵儿便住在一个屋里,你们姐妹二人好好叙旧,快去睡吧!”关云飞三人从韩三仙的屋里走出,各自去自己的房间。 韩灵儿道:“关大哥,我们明早见!我和妹妹睡。”三人进入客房,这一夜是韩灵儿和关云飞见面之后的第一个夜晚。韩灵儿和韩欢儿脱去外衣,同床而睡。 韩欢儿道:“姐姐,我们睡在一起,姐夫不会吃醋吧?” 韩灵儿笑道:“你想什么呢?小小年纪,竟装些这种东西,我们都是女的,他吃什么醋啊?” 韩欢儿笑道:“今天晚上姐姐本该和姐夫一起睡的,爷爷不是急着抱圆孙么?” 韩灵儿狠狠地捏了她一把,道:“欢儿,不许胡说。爷爷不正经,你也不正经啊。小心将来没人要你!” 韩欢儿又一声轻笑:“那就要姐姐替我操心了,日后替妹妹挑一个像姐夫一样的大侠!” 韩灵儿道:“好了,欢儿,这一晚也折腾得够了,姐姐答应你,快睡吧!” 韩欢儿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道:“姐姐真好!” 二人沉沉睡去,月光皎洁,从窗户进入屋子,又缓缓移向床边,而后照在了姐妹二人的脸上,衬着月光,韩灵儿和韩欢儿容颜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都有一股天仙般的气质…… 关云飞回到自己的房间,除下衣裤,上床而睡。经过了这一番折腾,他也累了,虽然身上有伤,但已无大碍。躺在这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中想着父母惨死,这仇一定得报。 心道:“灵儿和我一见钟情,在这几个时辰之内,我和灵儿心意相通,此生能得到她的眷顾,我关云飞也可知足了。魏忠贤杀害我爹娘,此仇不共戴天,他杀害天下豪杰不计其数,日后我若见了他,定要为爹娘报仇,纵然他武功高强,也要将他杀死,为了爹娘,为了关家数百人命,更为了天下英雄豪杰,魏忠贤,我必定要亲手杀你!” 这般想着,他的双眼渐渐闭上,沉沉的睡去。在睡梦中,他梦见了关震南和李明秀被杀的情形,也梦见了和韩灵儿美好的生活,二人在山间一同练剑,在一往无前的大道上骑着骏马,驰骋飞奔,二人同乘一骑,韩灵儿回眸一笑,让关云飞心神俱荡…… 月光照着他的脸,反射出淡淡的微光,他的脸,确是英俊非凡,此刻映着月光,更为英俊,怪不得韩灵儿第一眼看到他,便爱上了他。屋外,微风轻拂,树叶在它的吹拂之下,发出轻微的沙沙之声。 待到半夜,突然听到万点雨撒在屋顶之上,这万点雨点滴搭滴搭地敲打着客栈的红墙黑瓦,这声音便像是一首极有韵律的歌曲,时而柔缓,时而急躁,有时温柔,有时却又甚为刚强。 韩灵儿和韩欢儿心中虽然惦念着李仙,担心这雨会不会浸湿了她的茅屋?娘在那茅屋之中独自生活,日后会不会孤独,会不会想着自己?但这雨下个不停,她们想去看,这雨却阻断了她们,何况这是深夜,谁也不想爬起,躲在被窝里,还能抵挡住这严寒的侵袭。 毕竟这是严冬,虽然白天穿衣甚多,但此刻都已脱了外衣,只剩下睡衣,谁也不想爬起。大雨还在下着,客栈中的人都沉睡着,谁也未在意这场雨,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或许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雨是自然的精灵,它能洗去人心中的污渍,也能让人悲喜。 第七十一章 小楼客栈花飘香(上) 次日,雨停了。天地之间一片清新凉爽之气,天空中一轮圆日自东边缓缓升起,天上的云朵在太阳的抚摸下,更显光彩。这寒冬,虽然天气寒冷,但在这一夜大雨过后的客栈之中,人人均觉一种干净凉爽的气息扑向自己的鼻子,让人神清气爽。 关云飞推开房门,只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这梅花香虽然很淡,但在这客栈之中,推门即闻,显是已经充满了客栈的周围。 关云飞闻到这淡淡的梅花香,便觉得这股清新之气将自己全身包围,从鼻中进入内脏,输遍全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虽然他家中也种有不少花树,但这些花中却无梅花,每当花开之际,关云飞便会到自家的花园之中尽情嬉戏。 有时蝴蝶轻轻地落在花上面,有时一群蜜蜂正在花丛之中采蜜,有时突然从花叶之中飞出一只昆虫…… 这些都是他见到的,伴随着花的开放,必有许多好玩的事发生,在自家的花园之中,关云飞度过了他的童年,在这花丛之中,他感受到了自然的气息,他融入了这氛围之中。 一年四季,他家的花园都是花开不断,花香飘过千里,但家中未种梅花,关云飞读过不少梅花的诗句,对梅花也是非常钦佩,他犹自喜欢“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话,关云飞知道一个人若是能吃苦,能够像梅花一样忍受孤独,忍受无人问禁的寂寞,这个人最后便能成功。 即使不成功,这个过程也是快乐的,没有吃苦,没有奋斗,没有努力的人,必然难已成功,即使成功了,也不会长久。 也正因为关云飞受到梅花甘受寂寞、默默无闻的精神的感染,他才日夜苦练武功,他相信只有自己努力了,才能像梅花一样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关云飞此刻闻到这香味,便已知道这便是梅花的香气,天下所有的花,都没有像梅花这般的独特。 他深吸一口气,这梅花的香气便随着他的气道进入全身,随着血液的流淌,在全身引起翻腾,就像是一股真气灌输到各大血脉,顿时使人精神倍增。韩灵儿和韩欢儿的房间便在关云飞的旁边,关云飞此刻正沉浸在花香的氛围中。 韩灵儿和韩欢儿姐妹二人从屋中出来,闻到这淡淡的梅花香,韩欢儿道:“姐姐,好香啊!这雨下了一夜,竟然也让梅花开放了,这雨还下得真是时候啊!” 韩灵儿道:“嗯,这梅花好香啊,不知道哪里种的,从这些花香来看,这梅花必定不是一株,也不会在这客栈之中,想必是数百里之外的某个庄园之中,经过了一夜的雨的熏陶,这些梅花才在今早同时开放了。” 韩欢儿拉着韩灵儿的手,来到关云飞面前,韩欢儿道:“姐夫,我把姐姐安全的带来了,昨晚我可没有欺负她哦,你们好好说话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走到韩三仙的门口,唤一声:“爷爷,起床了。快出来闻啊,外面都是梅花香,可好闻了,爷爷快起来。” 韩三仙在房中应了一声,道:“小孩子别乱叫,老头子需要睡眠,这大好的时光,窝在被窝里才是正事啊,这里暖烘烘的,非常舒服,外面冷,你们快到屋里,免得着凉!” 听到他的话,三人才感觉有股凉飕飕的劲风侵袭着自己的身体,寒冷侵犯着他们的身体,虽然此刻三人穿着棉衣,但这透骨的寒风让人感到丝丝的凉意。 初时,关云飞三人推开房门,便闻到这梅花的清香,被这清香沉醉,全然忘记了这季节还是寒冬,凉风侵入自己的身体,也未察觉,足见这梅花之香让人沉醉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韩灵儿道:“关大哥,昨晚睡得好吗?” 关云飞道:“当然好了,你昨夜和欢儿睡得可好?” 韩灵儿突然脸上现出了红晕,原来韩灵儿在昨夜在睡梦中想着关云飞,有好几次将韩欢儿抱得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韩欢儿在梦中被她惊醒,着实吓了一跳,见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韩灵儿口中喃喃地说道:“关大哥,我好喜欢你啊。灵儿遇到你,真是谢天谢地,我会永远爱你的,你也要好好待我,我们比翼双飞,做一对恩爱的鸳鸯……” 韩欢儿听到姐姐将自己当成了她心爱的男子,轻轻一笑,这一笑便将韩灵儿惊醒了,韩灵儿见自己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亲妹妹的身子,一想,便知道自己错把她当成了关云飞,脸上一阵红晕,轻轻道:“妹妹,我没做什么吧?” 韩欢儿轻轻一笑,道:“姐姐啊,我们两个女孩子家能做什么呢?我看你在睡梦中都想着姐夫呢,要不现在睡到姐夫房里吧?” 韩灵儿白一眼,道:“妹妹,你好不正经啊。姐姐就和你睡,待会看我在睡梦中怎样将你踢下去,你可要小心了。” 说着微微一笑。韩欢儿道:“不知是谁踢谁呢?若是姐夫在此,你就不想着如何踢他了,反会想着如何让他高兴了。”韩灵儿道:“妹妹,不和你说了,我睡觉。” 说罢,便埋头在被子里。姐妹二人这般说笑,这一晚倒也并不寂寞,韩灵儿曾几次误将妹妹当成她想念的关云飞,每当醒来时,二人都是一阵说笑,随即又沉沉睡去。 二人这般折腾了一晚,这觉也睡得不安稳。此刻关云飞问到自己昨晚睡得怎样,韩灵儿便想到了昨晚的情形,脸上一阵红晕,非常害羞。关云飞道:“灵儿,怎么?睡得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韩灵儿此时转过了头,轻轻道:“我……我……” 突然韩欢儿道:“姐姐昨晚在睡梦中都在想着一个人,不知是谁呢?姐姐还将她身边的那个人误当成自己心中的那个魂牵梦绕的人。昨晚睡得很不踏实,姐姐现在脸色很红吧,一定是昨晚没睡好。” 说罢,偷偷一笑。关云飞听到韩欢儿的这些话,心中被蒙上了一层雾,灵儿心中想的是何人?难道她心中另有他人?难道她喜欢的不是我?关云飞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迷雾。 韩欢儿见他如此,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将他搞糊涂了,便即微微一笑,道:“姐姐昨晚想着的人便是姐夫你啊!瞧你这般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姐姐说你傻,我看还真没说错了。” 说着便扑哧一笑。韩灵儿不理她,挽着关云飞的手道:“关大哥,你伤怎么样?昨晚光顾着妹妹的事了,没帮你包扎伤口,现在还疼吗?” 关云飞刚听到韩欢儿的话,对灵儿的这份痴情更加珍惜,想到自己得到这样一个女子的倾心眷顾,心中着实欢喜,再听到韩灵儿这么一声关切的话语,纵然是再大的伤口,也已愈合了。 他微微笑道:“这伤也不碍事,睡了一觉,已然好了。” 正说完,那边韩欢儿又道:“恐怕是姐夫见到姐姐如花似玉的容貌,对姐姐甚为怜惜,不愿惹她伤心,才顾装伤好了吧。” 关云飞心道:“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这些都让她看出来了。”其实韩欢儿这话确是说到了他心里,关云飞的伤怎么能全部好了? 他在与那锦衣卫相斗之时,身上中了无数剑伤,只因他少年体力充沛,才不致迅急晕倒,到得客栈之中又吃了一桌生平从未吃到过的美味,这菜便比任何伤药都要有用的多,关云飞睡了一晚,也正是由于这些剑伤乃皮外之伤,实无大碍,况且少年皮肤本就愈合能力甚强,这一晚的睡眠已让他伤口渐渐愈合,但终究并未好却。 他不忍让韩灵儿担心,才说出这番话来,此刻不料却被韩欢儿说穿,心道这小丫头果真善解人意,对人观察入微,实是不多得的女子。 第七十二章 小楼客栈花飘香(下) 韩灵儿道:“关大哥,我帮你包扎伤口,你到我房间里来。”韩欢儿道:“不好了,姐姐要和姐夫私会了。” 她这一句说将出来,韩灵儿已是满脸通红,似一株含羞草般,甚为动人。正在此时只听得屋中韩三仙道:“大清早的,在外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一个大觉,就被你们吵醒了。” 话音刚落,门已开了,韩三仙推开门的瞬间,闻到这淡淡的梅花香,刚跨出的半步便即缩了回去,只见他双目凝闭,深深地吸一口气,道:“好美的花香啊,就凭这香气,便知这梅花是人间的极品,清爽透凉,微含酥意,实为我生平难得一见的好物啊!” 说罢,便负着手走出房门,对韩欢儿道:“欢儿,刚才你这话应该改一改,你应该说‘不好了,姐姐和姐夫偷情去啦’”,说罢,哈哈大笑。 第21节 韩灵儿道:“爷爷,你为老不尊,你怎么不去和奶奶偷情啊?” 韩欢儿初时脸上堆满笑容,此刻微微有了疑虑,道:“对啊,爷爷,奶奶在哪里啊?她怎么不和你一起啊?难道被爷爷吓跑了?” 这话她说出之时,略带挑逗。只听得韩三仙道:“她早死了,死了几十年了。” 说罢,似乎脸上隐隐有了悲意,韩灵儿急忙道:“爷爷,是灵儿不好,牵动了你的伤心处。” 韩三仙摆摆手道:“这些事就别提了,这些年来,爷爷也过得很好。”韩欢儿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便道:“爷爷,欢儿刚才的话真不该……不该……” 韩三仙道:“说了就说了吧,老头子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说不定当年便因我做错了什么,老天才将你奶奶收走了。这些事已然成为过去,我们就不要重提了吧。看好将来的,才是最重要的!” 关云飞道:“对,爷爷这番话讲得确实不错。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这些事再怎么也不会变,我们若只注重过去的事,便会忽视将来的,甚至眼前的都会失去,不珍惜这些,到头来还会变为过去。一个人若只懂得回忆过去,而不懂得向未来奋斗,他便永远不会成功,他只能在原地徘徊。这些道理都是爹娘讲过的,今天爷爷的一番话,让我将先前诸多不明白之处尽数领悟了!” 韩三仙道:“你爹娘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你们关家当年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一个大庄,这把青龙偃月刀曾令江湖人人觊觎。你的爹娘也算是历经了大事,经验丰富,这些话均是精玉良言。 你能领悟这些,便能将它作为你人生的一大财富啊。日后经历的事多了,便会一一明白的。” 韩灵儿道:“爷爷的话也很有道理的。这花香沁人心脾,不知从哪儿传来?待会将关大哥的伤口包扎好了,我们便去寻这梅花之地,好不好?” 韩欢儿拍手道:“好啊好啊,我们四人便去冬游一番,古人有踏雪寻春之惬意,我们便去踏雪寻梅!” 韩灵儿道:“爷爷,你替关大哥包扎伤口吧。” 韩三仙道:“灵儿刚才不是说自己包的吗,现在怎么又麻烦起爷爷来了?” 韩灵儿道:“你爱包不包吧,我以后不理你了!” 韩三仙道:“你不理我,还有欢儿理我啊,欢儿,你说是不是呢?” 韩欢儿嘻笑道:“是啊,姐姐不理爷爷,妹妹不会不理爷爷的。” 韩三仙道:“看在灵儿这些年来陪伴爷爷的份上,这差事爷爷就领了。云飞,进我屋吧。” 韩三仙回入屋中,其余三人随着他入内。韩三仙从那张瑶琴的暗夹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只见上面画着精巧的龙腾图案,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治疗之物摆得整整齐齐,有伤药、银针、纱布、剪子……还有几颗丹药装在小瓶之中。 关云飞见他从瑶琴之中取出药盒,万万想不到他瑶琴之中竟然藏着这药盒,这精巧细致绝非一般工匠所能做成,对这瑶琴又生出了敬佩之意。 韩三仙将这药盒放在桌上,道:“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为得就是以防万一,我固然武功还行,但也保不住哪天会被对手伤到。 还有灵儿跟着我,也难保不会有差池。这些药便是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 关云飞道:“爷爷的瑶琴真是宝贝啊,竟然藏着灵丹妙药。真让人万万想不到了!” 韩三仙微笑道:“这把瑶琴的用处可多了,不仅能够弹琴,还能够当暗器,更能藏东西,爷爷生平唯一珍爱的东西便是这把瑶琴了。爷爷对其他的宝贝便是世间绝品,也不会多瞧上一眼的!” 关云飞暗暗钦佩他的为人,想世间有多少人痴迷于宝物,又有多少人因宝物而招致祸害,就连自己的爹娘都惨遭杀害。而韩三仙却对天下宝物视同无物,惟独珍爱他的这把瑶琴,这份淡泊之心实让自己钦佩。 韩三仙道:“欢儿、灵儿还在这么?云飞要脱衣服,你们难道不怕?” 韩灵儿和韩欢儿脸颊通红一片,随时掩门出去,屋中便只留下韩三仙、关云飞二人,韩三仙将关云飞的伤口清洗干净,涂上伤药,缠上纱布,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已全数完成。 韩三仙便唤韩灵儿姐妹进来,她姐妹二人在屋外未离开一步,此刻听到爷爷相呼,便即推门而入。韩灵儿走到关云飞的面前,柔声道:“伤口疼吗?” 关云飞道:“不疼,爷爷医术精到,这伤口已然用纱布全部包裹住了,不碍事的。” 韩灵儿双手紧紧地握住关云飞的手,眼神中包含无限深情。韩欢儿道:“爷爷,这把瑶琴将来能给我吗?我好喜欢它。” 韩三仙道:“欢儿当真喜欢,日后爷爷便把一身武功全数传于你,等你学会了驾驭瑶琴的本事,爷爷便将这瑶琴送给你,做你日后的嫁妆。” 说罢,轻轻一笑。韩灵儿道:“爷爷,关大哥的伤不要紧吧,我们便待在屋里吧,别去看梅花了。” 韩欢儿嗔笑道:“姐姐这么快就变卦了啊,刚才还说要去寻梅花的,现在后悔了?害怕姐姐的心上人牵动伤口。” 韩灵儿觉得这个妹妹灵牙利齿,自己想什么全被她看出来了,心想这妹妹果然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能看穿别人心事,当真是聪明伶俐。被她这么一说,她脸上便又泛起了红晕。 韩三仙道:“灵儿,你就放心吧,他的伤绝不碍事,你没瞧昨晚跟你一起去那座茅草屋吗?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要说起抚养欢儿的那位李女侠,改天我们真得再去一趟,老头子要当面向她表示感谢,替我养了这么个美丽的孙女。好了,咱们去寻找这些梅花吧。看看这些梅花究竟在哪儿,如何能够飘到这儿?” 韩欢儿拍手道:“好啊,好啊,姐姐、姐夫快去吧。” 关云飞见韩灵儿一脸担忧,便道:“灵儿,我没事的,我们就一起去寻梅花吧。” 说罢站起身来,拉着韩灵儿的手,韩灵儿嫣然一笑,表示赞同。于是四人便出了青云客栈,闻着这梅花的香气,一步步地向西走去。 这风是从西边吹来的,料想这梅花便在西边。四人沿着小道缓缓走近,这时他们也无大事,只不过去寻找这梅花的产地,便悠闲自得。 韩欢儿一路上有说有笑,一会儿开韩灵儿和关云飞的玩笑,一会儿又和韩三仙闲谈几句。 她初时在厨房之中眼神忧郁,毫无光彩,只怕是长年与李仙同住,在客栈中又无人闲聊,才这般眼神冷淡。 此时她见到了自己的姐姐、爷爷,心中便见欢喜,这十多年来的孤独顿时化为乌有,她变得极为活泼,有说有笑。韩灵儿和关云飞手牵着手,一路向西,脸上极尽欢愉。 第七十三章 空山新雨梅花香(上) 四人一路向西,这梅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随着西风的轻拂,使人感到它的香气随着呼吸进入身体,游遍全身,便感全身舒爽无比。虽然这西风不甚寒冷,但在这冬天,便已足让人寒心,好在四人皆是习武之人,便有御寒之术,对付这小小的西风,自不在话下。 这一路上,四人将道旁的景象看了个够,虽然这大冬天的四无花影,但这道旁植有青松,这青松整整齐齐的,便似一条长龙横卧于这道上。 青松翠柏原是冬天特有的景象,因为这两种植物均是四季长青,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是抗寒挺立,毫不惧怕寒冷。于是在众多文人面前,这青松和翠柏,便成为了他们诗词中的意象。 在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以它们为赞扬的对象,写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词;在江湖人的眼里,在诗词人的眼里,这便是一种精神,不怕挫折,不怕困难,敢于向命运挑战的精神。 有好多武学名家便从这青松翠柏之中悟出了上乘武功,得以在江湖上引得众人的钦佩。这青松绵延万里,真不知它要伸到何处,但关云飞四人一无大事,二来他们也想看看这梅花究竟来自何处,就算这道路有多长,也必有尽头。所以四人便不停止,一路向西。 行得约莫一个时辰,突然一座高山挺立在众人面前,这山上全是梅树,别无他物,山并不高,也不算险,但这满山的梅花却是这座山的精华之处,天下之大,还没有见过一座山上种满梅花的,四人好生惊奇,这梅花的源头便是这座山了。 四人从未见到过如此奇景,乍一见到,便瞪大了眼睛,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韩欢儿道:“太美了,这满山的梅花是谁种的?好美啊!” 韩灵儿道:“是啊,这梅花多美多香啊!想不到天下竟然有这一处仙境,若是天天住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 关云飞道:“这梅花又不是天天开放的,它只有在冬天开放。住在这里,也只能在冬天才能见到这满山梅花开放的奇景了。” 韩三仙道:“欢儿说这些梅花是有人特意种的?” 韩欢儿答道:“没错啊,你想啊,若是天然生在这里的,哪能满山尽是梅花,这山必定还有其他的物种。但这山上除了梅花,别无他物,便知道定是哪位前辈高人隐居在此处,种了这满山的梅花,以解寂寞。” 韩灵儿微笑道:“我们的欢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些道理都懂,看来欢儿以后的如意郎君便要比你聪明数倍,才能配得上你哦。” 韩欢儿道:“这也说不定,姐姐不是也找了姐夫么,我看姐夫也不比姐姐聪明呢。当年黄蓉黄女侠不是也找了郭靖郭大侠吗。郭大侠敦厚老实、仁义过人,黄女侠叼钻伶俐、古灵精怪,不也喜欢上了郭大侠么,由此可见,聪明与不聪明,并不能阻止两个人的倾心喜欢。 若不是郭大侠大智若愚,恐怕当年黄女侠也不喜欢他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韩灵儿听完她的话,拍手道:“欢儿,这番道理你当真说得高明至极!姐姐也很欣赏当年黄女侠和郭大侠,可惜他二人为了报国,便牺牲了,他们两人的事迹全江湖都知道,尽管经过了数百年,但还是英雄事迹不可磨灭,要谈到当年他二人为国为民的侠义心肠,江湖人无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妹妹,他们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韩欢儿道:“我在客栈中,听到他们闲谈,偶尔听到精彩之处,便将这些英雄事迹一一记下了。妹妹对他们的侠义之心甚为佩服,暗暗下决心要和黄女侠一般,做一个巾帼女侠!” 关云飞道:“欢儿,讲得好!许多前辈先人,便是冲着这一个侠字,才干出了一番大事,才博得了江湖人的赞扬。郭大侠和黄女侠的故事,我爹爹和娘也常提起过,他们常说男儿活在世上,便当如郭大侠那般,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才不枉爹娘赐这一块臭皮囊。 而女子在世,便当如黄女侠这般,一心辅助相公抗击蒙古,虽然没有黄女侠的那般聪明机智,但她的那份爱国之心,我们可以学习!这番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韩三仙先前一言不发,此刻却插了口,道:“你们几个小娃娃,也还真见识不浅啊。这郭大侠和黄女侠的事迹历经数百年,依然生生不息,这二人的侠义精神可谓是天下学武之人的榜样。虽然江湖人人维护侠义,都做侠义之举,但真正能够像他们夫妇二人,舍弃自我,成全大我,这份为国我民的侠义之心已然升到了一个高度,很少有人攀越。 我生平所敬佩之人便只三人,一人便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先生,还有两人便是郭大侠和黄女侠了。要说郭大侠和黄女侠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而张三丰便是出世的绝世高人了,他的武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天下之大,已无人能够超越,他创出了一套不同于天下之武功的另外套路,以柔克刚是他的专长。 也正是这个道理,才让他成为天下武学柔方面的第一人,甚至以超越了武功的境界,而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了。张先生虽然长年居住于武当山,但当年大元铁骑踏入中土的时候,他也曾率领武当门人杀了不少元兵,他也不是全然隐居山林,对待国家大事,他也有颗热血之心,这也是我敬佩他的原因,老头子自认为武功不及人家,这颗侠义之心也未有他的高。” 韩灵儿道:“爷爷这番话,真是蕴含了无穷道理,让我们受益匪浅啊!” 韩欢儿道:“爷爷所说的张先生我也曾听客栈中的客人说过,他们对他也是极为尊敬,说他的太极功夫为武林一绝,可惜当今的武当派已然没落了,帮中会得当年张先生绝技的已是寥寥数人,况且还是未学到家的,都说这些徒子徒孙只学得他老人家年轻时的武功,却未学到他后来的绝学。他们谈论之时似乎非常惋惜。” 韩三仙道:“想不到来这客栈的人也知道郭大侠,黄女侠,张先生三人,看来这客栈之中的人也并不全是达官显贵。是啊,如今的武当已然没落了,他们只学得张先生的一招半式,却未学得他的精髓,我对他们派也是极为惋惜的,张先生在九泉之下看到他的徒子徒孙这样糟蹋自己的绝学,真不知该如何伤心了。” 关云飞道:“这张先生和郭大侠夫妇也可谓是武林奇才了。先不说张先生创立了武当一派,让天下武功以柔克刚的一面展示得淋漓尽致。 便是郭大侠夫妇二人的武功,也是包罗万象,这降龙十八掌的功夫可是得自洪老前辈的真传,当年武林绝学九阴真经他也学得不少,要不是顾念经中武功狠辣无比,郭大侠停止了修习,这全本九阴真经便可被他全部学得。 还有当年武林怪才周伯通双手互搏,七十二路空明拳的绝技郭大侠也是学得精纯无比,再加上他的本师江南七怪十几年的传功授艺,岳父东邪黄药师的绝技,郭大侠一人身兼数门武功,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黄女侠当年承洪老前辈的器重,得到打狗棒法的真要,再加上黄药师的亲传绝技,黄女侠聪明过人,曾任丐帮帮主,她的武功虽不及郭大侠杂多,但也是女子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郭大侠和黄女侠两位的武功当今世上,无人能及,武道的衰弱,可想而知了。” 第七十四章 空山新雨梅花香(下) 韩三仙道:“此话不错,如今的丐帮、武当已经衰弱,唯有少林寺仍立足于天下武林之首,但新近各大帮派纷纷出现,不少江湖好手都向着这些曾称雄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帮派挑战,这些人的武功也着实不赖,有些名门正派的高手都已惨遭他们的毒手。 武林不太平啊,恐怕还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事要发生,魏忠贤势力庞大,武功又高,这些年来四处为难武林人士,恐怕他另有谋化,说不定他要统治武林。他乘着中原处在内忧外患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韩灵儿道:“爷爷怎么不去杀了魏忠贤啊?这样便可帮天下人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韩三仙道:“爷爷也没有把握,很多人去刺杀他,都或被擒或被杀,去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得出他的府抵。若是当年郭大侠夫妇二人前去行刺,那便马到成功了,只可惜当今武林没有像他们那样的好手。爷爷若是去了,恐怕还未出手,便已经被他结果了!” 韩欢儿道:“他真有这么厉害么?连爷爷都不是他对手!” 关云飞道:“魏忠贤的武功我也见过,他和我爹娘对招之时,似乎并未全力出招,便已将我爹娘……他的武功果真高深莫测!” 韩三仙道:“好了。这些大事就不用想了,该来的还是得来的,说不定将来拯救大伙的便是你们这些年轻小辈了。现在我们好好赏梅,可别辜负了这番美景啊!” 三人被他说得心中有股火热,就好像自己便是拯救世人的大侠、侠女了,均想着以后若果真发生这样的千古大事,自己又能有多少胆量,多少能力来与邪恶对抗呢? 到时自己难道真要担负起这份责任?但想到前辈先人为了正义,为了侠道,不顾一切,舍弃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自己的这点绵薄之力怎能不尽一点?为了正义,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努力,维护侠义便是江湖儿女应尽的责任。 想到这儿,三人的心中便一片明朗: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我们不怕,尽管我们的力量此刻与邪恶相比,微不足道,但若干年后,我们会进步,因为我们会努力,努力便能提升自我,便能排除人生道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 待灾难发生时,我们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有足够的能力对负一切破坏正义的事物! 韩灵儿瞥眼见到山上有一条小道掩映于梅花丛中,便道:“你们看,这山上有路,我们上去看看,看上面究竟住着哪位前辈高人?” 韩三仙当先领路,四人便沿着这条小道徐徐而上。这梅花丛栽得整整齐齐,从这一边望去,就如同一条笔直的线,花香沁人心脾,花色是粉红的,这满山的梅花尽皆粉红,绝无其他颜色,这又增加了这一山梅花的珍贵,若是这梅花是天然的,绝不可能如此一色,而全无杂色参杂其中,必定有人花了不少心思,才让这些梅花竞相开放。 梅花花香袭人,清晨的阳光柔和而又美丽,风已经不寒冷了,似乎天地之间充满着这梅花特有的清香,就连西风也被这满山的梅花吸引了,它停下脚步,呼吸着梅香。 韩欢儿有时采摘一两朵梅花独自把玩,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四人来到这山的半山腰,这上山的路上韩欢儿却没再开姐姐的玩笑,似乎已被满山的梅花陶醉了。 韩三仙朝下望去,但见脚下那条小道延伸到山脚,弯弯曲曲,便似一条长蛇,沿着这座山,爬将上来。眼望山脚,使人心惊肉跳,这山虽不如泰山的尊贵,不如华山的险峻,也不如黄山的奇伟,但山毕竟是山,站在山上眼望脚下,总有一种飘飘欲仙,身在空中之感。 站在山上的感觉也是非常奇特的。关云飞登山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便是和父母去拜访华山派,而登上了华山,此刻登这座山,虽不如先前那般刺激,但还是找到了感觉。 韩灵儿和韩仙儿这是第一次登山,虽然心中并不害怕,但见到脚下有如身在空中,不由得心生惧意。 韩三仙道:“这山不错,想当年爷爷游历大江南北,登过华山,嵩山,衡山,黄山,这些山便是山中精品,就像武林中的绝技一般。这山虽不如名山好,但单冲这一山的梅花,爷爷便要将它列在名山之列。” 韩欢儿道:“爷爷给这座山取个名字好不好?”韩三仙道:“这个不行,这山上说不定住着哪位高人,这山的名字若是高人已经取了名,我岂不是对他不敬,倘若触犯了他,我们四个便要一起送命在他手里了。” 韩欢儿心道:“哪有这样的前辈高人的,就算真取了名字又待怎样,难道他还要杀了我们,爷爷真是多心了。” 但想到爷爷经验丰富,这些话或许有道理,便道:“爷爷,那我们就上山看看,若没有前辈在山上,我们便给这山取个名字。” 韩三仙领路上山,其余三人便跟随他后面,韩灵儿此刻并未牵着关云飞的手,她走在关云飞的前面,不时的回过头来冲他微笑,韩欢儿走在最后。四人沿着山道徐徐上升,山中的花香越来越浓,似乎山上还种有很多梅花。 第22节 这山并不高,若是换了一座高山,四人行走在山道之上,随着渐渐攀升,便能见到云雾缭绕的情形了,到时韩欢儿必定欢喜至极,但此刻他们遇到的便是这座并不太高的山,山中无烟海浩缈,只有这满山的梅香,似乎天地之间已被这梅花所充满。 四人渐行渐高,这山道却不险峻,一路上平静无比,突然四人已到了山顶,但这山顶不是尖的,似乎还是一片平野。 韩灵儿待要跃上去,韩三仙拉住她轻声道:“小心,上面不知是什么,我们还是在这观察一番。” 韩灵儿也觉爷爷的话有理,便回到韩三仙身后,拉着关云飞的手,关云飞被她那柔软的小手握着,心中一阵欢喜。四人贴在石壁上,静静地听着山顶上的动静。 初时平静无比,突然听到隐隐有剑声,这声音清脆异常,刷刷,哗哗之声不绝于耳,从这剑声的沉稳而又轻灵便可判断山上这人必是剑术高手,单凭这剑声忽东忽西,忽明忽暗,忽急忽慢,在刚强之中透着柔缓,在清丽之中显出凝重,这份功力,却是已经练到了一种境界。 听到这平静无奇的山上突然出现了剑声,都感到惊异,韩三仙咦了一声,心道:“这山上真住着前辈高人,听他的剑法,便是武当派的太极剑也逊他一筹,这人到底是谁呢?这倒让我难猜了!” 其余三人心中也一般无异,均觉这剑法独特无比,自成一路,想到这位前辈剑术惊人,自己却是武功万万不及山上这位隐居的世外高人了。 听到这剑声清脆明亮,四人都欲探出头来,见一见这位使剑的高手,但当他们刚要将头探出之时,上面的剑声突然停止了。这下四人本要伸出的头就都缩了回来,难道他已发现我们了?这前辈耳力果然惊人,若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斗我们,这该如何是好? 四人心中便都这样想,正在思索之际,山顶又响起了声音,这次却不是剑声,而是枪声,清脆无比的枪声,这枪声忽高忽低,忽强忽弱,忽明忽暗,端得是飘忽不定,灵动超凡。 四人此刻又一惊,他怎么使起枪法来了,而且这枪法比剑法似乎更为厉害,难道他专练枪法?这剑术只是他缓解疲劳的方法? 在江湖之上,剑和刀便是最为寻常的两样东西,此外还有棍、棒、锤、轮、环之类的,但这些兵器或是沉重,或是不够硬,或是太过轻灵,使来非常费手,故而这些兵器便是那些武功稍微高的人所练,但这些兵器的独到之处却比刀剑更为精到,练就这些武功的便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而这枪千百年来,能练得炉火纯青的却是聊聊数人。而山上的那人竟将这枪法使得如火纯青,便比他先前所练的剑法还要高明。四人暗道这位前辈的武功当真是神乎其神,均想亲眼见一见他的枪法。于是,四人的头渐渐地向上探出…… 第七十五章 梅花影落杨家人(上) 韩三仙四人的脑袋慢慢地探出来,只见山顶之上是一片平旷的土地,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正舞动着一杆晶莹雪亮的银枪,他身在梅花丛中,这杆枪在他手里舞动如风,如一条长龙,灵动超然,变化万千。 这杆枪奇长无比,枪身散发着无穷的光亮,在初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便似鱼鳞一般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被阳光照射,发出层层光亮。这杆银枪真如一条活生生的游龙,游动于这梅花树中。 这少年身穿白衣,脚下一双白布斑黑纹袜,全身皆白,倒与韩三仙通体皆白相似。只见这少年高大的鼻梁,炯炯有神的明眸,一双粗大有力的青壮之手,紧紧地握着那把银枪。 他的身子似乎已和银枪结为了一体,手到枪到,枪到步到,步步不离枪法覆盖的范围之内,步法紧随枪法,手法催动枪法,一气呵成,中间毫无空隙。 他身处的梅花丛,梅花树间隔虽大,但要在这中间使动枪法,已是难事,再加上他将这杆银枪使得灵动如飞,中途绝未碰到枝干,这份功力与巧劲,实在是难上加难。 江湖上有人在梅花桩上练武,这门武功练的是脚上的稳力,待得能够在梅花桩上行动如飞时,此人的脚底功夫可算是到了一种境界,超凡脱俗的境界。 而要在花木之中练剑,却又更为难练,且不说这剑会碰伤花木,就算是人,也不一定能够避开,更不要说要在这丈许之隔的花木之中使动这杆银枪了,这少年的银枪虽然使动如飞,一会儿横扫,一会儿直挑,一会儿又如狂风怒吼,一会儿便如水起波澜,变化自如。 但他的枪却未碰着这一花一木,只见梅花在他的银枪闪动中,随着银枪击起的风,这些梅花便如蝴蝶一般,缓缓地下落,翩翩起舞,一人一枪,在这数十株梅花丛中来回翻舞,旁若无人。 这少年使动这杆银枪,随着他身子的移动,头上的头发便随着飞舞,他并未扎着发基,但正由于这份自然,才更显得他的超凡脱俗,便似天上的一位仙人,在此练枪一般。 这少年的身后是一座独屋,虽不似那些山下房屋的华丽,但比起李仙那所茅屋便华丽多了,只见这屋宽大无比,红墙绿瓦,大门是两扇,屋前只有这片梅花林。 这座屋在这山顶之上,便似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让人眼前一亮,虽不如那些达官显贵的府邸华丽,但这红墙绿瓦,已是难得一见,真不知建造此屋之人如何将这些砖瓦运上山来? 这工程着实浩大,虽只一座房屋,但也需精心建造,才能造得出如此房屋。梅花、少年,房屋,这山顶之上便是这三样事物。 四人见到这片场景,实如进到了一处人间仙境一般,真不敢相信这山顶之上竟会有这一番场景,纵使先前百般猜测,也绝难想到这上面的竟是这一般光景。 韩三仙心道:“我还道这上面是位像我这般老的前辈高人,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一个少年,他的这杆银枪使得虎生风,灵动超然,枪法之中暗含剑法之意,将剑法中的诸多路法都应用上了,这份匠心独运,与我想比,也已胜过了我。 想不到这少年竟将这套枪法使得炉火纯青,他的银枪之术早已胜过了江湖上无数的刀法剑法,这份功力和武当的太极剑有得一拼了。真不知这少年从何处学得这般绝世的枪法? 难道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又或是哪位高人将枪法传授于他?在这座屋中,究竟还有无别人?若是有人,那这位高人定然武功胜我十倍了,恐怕连当年张三丰先生也给比下去了!” 他看到这少年的枪法着实精绝,自成一路,加上他在这梅花丛中,竟未碰得一株梅花,这份功力,料想自己若身在这梅花丛中,也舞动这把长枪,与这位少年相比,自己便处下风,这少年的枪法确实精绝。便对眼前这位奇特的少年暗生钦佩之意,暗暗对他起了喜欢之意。 韩三仙虽已年过七旬,但他童心未泯,特别喜欢少年,曾多次交了一些江湖上新近出道的少年英雄,对他们的武功往往会指点一二,这些受他恩惠的少年便对他感激不已。 再加上韩三仙开朗无比,有说有笑,这些少年大都与他保持了良好的友谊关系。此刻韩三仙见到这个武功独特的少年,便又心生欢喜之意,要和他去攀谈一会。 韩灵儿见到这身着白衣的男子,他的这杆银枪闪闪发光,行动敏捷,英俊非凡,心道:“他的枪法果真高强,他在这梅花丛中竟能使动如飞,不碰到这一株花木,他的枪法果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也长得风神俊朗,这山顶之上难道就只有他一人?他独自在此练剑,这屋里有没有人呢?若是没有,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在此,肯定寂寞死了!” 韩灵儿这般想,突然侧脸看到关云飞正聚精会神地瞧着那少年使动枪法,心中给自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心道:“我怎么能这样?他固然武功高强,英俊非凡,但我已经有关大哥了,我怎能见异思迁呢? 关大哥待我这般好,我绝不能辜负他,倘若我另外喜欢他人,我还是不是人啊?我要好好珍惜关大哥,不管如何,此生我只喜欢他一人,别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拆散我们,我们要做一对比翼鸟!” 她初时虽对这位美貌男子暗生情意,但转念又想到身边已有了关云飞,她的心中对关云飞确是喜欢至极,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下定决心只爱关云飞一人。 其实女子见到风神俊朗的男子,本来便会心生欣赏之意,这原是最为普通的情感,然而或由于自己已有喜欢之人,或由于自己心中有诸般原因,这些念头往往都被打消。 关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练枪,见他银枪烁烁发光,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便如同鱼鳞在阳光映射下一般闪闪发光,这少年健步如飞,眉清目秀,在梅花丛中如入无人之境,这份功力当真已胜过了自己,见他银枪闪烁,不由得向身后的青龙偃月刀看去。 心道:“他枪法实是惊人,这套枪法飞云吐雾,灵动超然,真比剑法还要高明!他的这杆银枪,闪闪发光,如同金子般在阳光映照下散发出无限光芒,这把银枪定然是个宝物。 与我这把青龙偃月刀相比,虽不如刀的沉猛,但也算是一把利器了,说不定,这杆银枪便是哪位前辈先人留下来的,这位少年公子能得到这杆银枪,也是福份不浅了!这屋里不知还有没有他的家人? 若是这山顶之上只有他一人,他能在这山上独自生活十几年,这份超脱之心,比我倒是高明的多了。他一个少年能将这套枪法使得炉火纯青,真是不易了。我先前还想着这定是一位前辈高人,至少也和爷爷一般年纪,却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少年,我先前真是估摸错了。” 关云飞见到这风神俊朗的少年,便对他的枪法赞叹不已,再加上这杆银枪隐隐发光,便想这枪定然是件宝物,对这位少年实是敬佩不已。而这四人之中最为心潮澎湃的便是韩欢儿了。 这少年在梅花丛中行动自如,将这一杆银枪使得如风如雨,再加上这满山的梅花被他的枪声激起风声,震动了这一朵朵梅花,梅花便像蝴蝶一般翩翩起舞,从树上缓缓飘落,随着枪声和风声,将这少年包围在花瓣之中。 少年,银枪,花瓣,已经融为了一体,这少年在花瓣的飞舞下,舞动着银枪,这银枪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闪闪生光,光影流动,动中生风,风夹枪声。 少年眉清目秀,身材魁梧,眼睛炯炯有神,一头黑发随着他的移动在他的头上甩动,他风神俊朗,英俊非凡,着实引得韩欢儿的芳心触动。 这一切,韩欢儿一一看在眼里,她目不转睛地瞧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暗自心动,她的这颗芳心已经随着这个少年而去。 第七十六章 梅花影落杨家人(下) 韩欢儿心道:“他真的好英俊,在客栈之中,来来往往的旅客,着实不少,我见到过许多年轻男子,虽然这些人也是英俊无比,但比起他来,都相形见绌了。 他的武功如此厉害,这杆银枪是他的武功精绝之处,想不到他的枪法竟这般的高强,比起娘的飞刀,恐怕也不逊色。他这般武功高强,怎么便隐居在这梅花山上?难道他便与这满山的梅花相伴? 这满山的梅花倒与他的超凡脱俗相辅相成,他便似在这梅花丛中生出来的一样。古有出鱼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诗句。 他便可用出梅花而不染,超凡脱俗,犹如仙人来形容。若是能和他一起住在这里,欣赏着满山的梅花,一起练功,一起数星星,一起采梅花,那该多好啊……” 韩欢儿此刻见到这般风神俊朗的男子,着实已经芳心触动。她在客栈之中,见到的男子也着实不少,但从未像此刻这般心潮波动。 对眼前这个少年,韩欢儿直直地盯着,一刻都未离开,仿佛已看得呆了,这少年风流倜傥,超凡脱俗,实是少女眼中难得一见的情郎,也难怪韩欢儿如此芳心波动。 韩灵儿瞥眼瞧见韩欢儿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正在练枪的少年,便知道妹妹一定是芳心触动,于是便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身子,轻声道:“妹妹干嘛这么瞧着他,该不会是妹妹喜欢上人家了吧?” 韩欢儿方才凝视着这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此刻被韩灵儿叫醒,不由得脸上红晕陡生,心中怦怦直跳。韩欢儿将头低下,轻声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和他素不相识,岂会喜欢上他?” 她言语中虽未透露,但她的脸色已然暴露无疑,对这位武功既高强,又风度翩翩的少年着实已经一见倾心,韩灵儿固然看得出来,韩三仙和关云飞也见她一脸红晕,便即明白她的心意。 韩三仙道:“欢儿若是喜欢他,便去告诉他,说不定他见了你这般美貌的少女,便抛下他的银枪,与你亲热。” 韩欢儿听到韩三仙这句话,当即脸上通红一片,比先前还要红,着实害羞无比。韩三仙的这句话对女子而言,实是会引起她无限的害羞,这韩欢儿豆蔻年华,正当清纯之际,心中清澈无比,此刻听到韩三仙的话,便即脸上红晕泛起,恨不得一头钻进土里。 韩欢儿轻轻地道:“爷爷,你……欢儿不理你了!” 说罢便转过身去,背贴着山壁,感到一阵冰凉,这山壁虽不陡峭,但这山壁在山顶之上,全是石头,此刻韩欢儿背贴着山壁,便感到一阵冰凉,况且此时又是隆冬之际,山壁上的冰凉之气随着她的棉衣透入骨髓,使得这娇滴滴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四人隐伏在此,睁眼瞧着这位素未蒙面的男子,他们口中的热气随着微风渐渐升起,只像一团白烟袅袅升起,但这四股白烟待到终途,便即散去,并未停留太长时间。 这寒冬腊月之际,原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人身上的诸多机能便处于冬眠状态,这呼出的热气遇到空气中的冷冷寒气,便即化为水雾,活似练功一般。 正在此刻,那舞动银枪的少年突然停下了,他的姿势甚为好看,直如一只立在丛林之中的丹顶鹤,这银枪便似它的头,昂然挺立。 这少年突然道:“各位来得此处,何不出来一见,待我奉上热茶,聊表地主之仪!” 四人听到此言,便知这少年已然察觉到了他们,瞧这少年文质彬彬,既然被他瞧见了,便出来一见也不妨。 韩三仙当先跃出,身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他对这少年欣赏无比,于是听到他的话,便即一跃而出,要交上这位小朋友。 随后,关云飞三人也纷纷跃出,身法敏捷,待四人站定身子,一一立在这少年的面前,这少年抱拳道:“四位远道而来,请到寒舍一坐。这山顶已经好久没有人找到了,四人能够来到此处,便是我们有缘,来,让我尽尽地主之仪。四位请进。” 说着便摊开右手,指引四人进屋。韩三仙四人却未移步,韩三仙笑嘻嘻地道:“小兄弟的剑法和枪法自成一路,端得是让人钦服无比,不知尊师是谁?想必这位高人定是武林中一位武学大师。 我生平所遇之人无数,却未瞧得你这般高明的枪法,尊师的武功可谓是天下少有,让我见一见他,也好让我得遇高龄,了却我心中这一般好奇。” 关云飞、韩灵儿、韩欢儿对他的枪法极为欣赏,当韩三仙问他师承何人时,他们心中也想知道他的师父是谁?真不知这位前辈武功如何高深莫测! 那少年道:“前辈过奖了,在下的武功均是家父所教,至于这武功究竟如何,家父已然说明,练武只不过为了强身健体,天下练武之人,均是争强好胜,在江湖上面四处宣扬。 均忘了练习武功只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至于天下第一这些称号,全是浮云而已,人只不过短短数十寒暑。与其打打杀杀,还不如寻一处偏僻之地,过着安生的日子,就像当年陶渊明采菊南山,那份惬意,实是让人陶醉!” 四人听到他的这番话,都心中一震,这番话中的道理实让人豁然开朗。天下练武之人,无不经历着打打杀杀的生活,即使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也避免不了杀人于一招之际。 练了武功,便在江湖上四处走动,看到不平之事,便来插手,管上一管,虽美其名曰行侠仗义,但真正能够做到为了不平之事挺身而出的,又有几个。若是能够做到,这些人必定被称为大侠大豪杰大英雄了。 这少年的言语,说了练武只不过是强身健体,至于名利地位尽皆身外之物,尽皆虚无,等到人死之时,这些虚名便随着尸骨一同埋入地下,一切便已成空。 真正能在历史的车轮中,死后还能名垂不朽的又有几人? 这番话显出了这少年超凡脱俗的境界,与他这身白衣甚为相符,这身白衣透着一股仙风,宛如天上下凡的仙人,这番话又是高人一处,韩欢儿听到他的这番话,她的眼睛从一见到他起,从未离开过他,此刻更加凝视着他,对他的超凡脱俗的气质甚是欣赏。 韩三仙听到他的话,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心道:“这少年果真不凡,他的枪法惊世骇俗,已是不同凡响,再加上他竟有这份超乎常人的思想,更加难得一见,他倒与我有些相似之处。若能与他结为朋友,我也高兴的很。” 关云飞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他的话倒是高明,比我们这些常人高出了不少。练了武功又能如何?一个人又不能一生不死,练到了绝世神功又能如何? 等到临死之时,也将随着尸身抛入地底。练武只不过为了强身健体,无味地争斗,整天的称王称雄,什么武林盟主,什么天下第一,这些都是浮云。到得最终尽皆成为空幻。” 韩灵儿听到他的话,也有一番思虑,心道:“是啊,练了武功又能如何呢?不练武功也没什么不好啊。普普通通地安安静静地生活,和自己的家人生活地无忧无虑,那该是生命的本质。 我若能和关大哥找一个像这般种着美丽梅花的山,住在山上,看着天上星星,喝着山间泉水,闻着花香,不去想外面的世事变迁,无忧无虑地生活,那该多好啊……” 这般想着,她便进入了一个两个人的世界…… 韩三仙问道:“不知小兄弟姓名?敢问是哪路好汉的公子?” 那少年道:“家父姓杨,单名一个真字,是当年大宋朝抗辽英雄杨业的后人。在下杨健新,家父取名健新,便是要让我记住练武只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时刻保持着清新的体魄,不能稍有杂念。” 第七十七章 隐居山人喜见客(上) 四人听到他是当年有名的抗辽大将杨业的后人时,都心中一震。当年杨家一门忠烈,为国家镇守边疆,尤其在雁门关,当年杨家将驻守于此,曾让辽兵不敢踏进中原一步。 这杨门一家均是以枪法称著,每到大战之时,这杨家枪法便如同直捣黄龙一般,所向披靡,令敌军闻之色变。这枪法已然成了当年辽国兵士的克星,它的灵动超然、变化莫测,曾经在无数战役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枪法不仅是杨家的象征,而且是攻敌制胜的法门。枪法在江湖上虽未流传,但不少爱武之人,均模仿当年的枪法,或在剑法中添加招式,或干脆自创一门武功,这杨家枪经过数百年的锤炼,已然被不少江湖好汉吸收,它本身枪法虽未现于江湖,但它的名气已远播于江湖,人人敬佩。 韩三仙四人初时见到这枪法,并未想到这稀奇古怪的枪法,竟然便是这久负盛名的杨家枪法,连韩三仙这般阅历丰富的人也未猜出这套枪法竟然便是杨家枪,在这少年手上使出来,便又如灵龙起凤,此起彼伏,一张一合,时高时低,变化万千。 韩三仙此刻既已明白了他的身份,对这少年更加喜欢,心中暗暗打着主意:“你竟是杨家的后人,怪不得你的枪法这般精奇,全无疏漏之处。天下也只有杨家枪能够做到这般毫无空隙,无坚不摧了。我之前看了你的枪法,怎么没想到呢? 看来是我老了,记忆不行了啊。我定要交一交你这位朋友了,能遇见你这般少年英雄,又有超脱俗世的大智慧,我韩三仙能交上你这位小朋友,便好极了。但你是杨家之后,那么怎会住在这荒郊野外呢? 第23节 杨家枪法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如今正当敌国外侵之际,你也需当在战场之上用这套枪法显显我大明朝的国威啊!怎地在此隐居?就算是练武为了强身健体,但敌国外侵,我们本当尽自己的棉帛之力,将满清鞑子赶出中原!” 韩三仙虽然赞同刚才杨健新的话,但面对大是大非,他也绝不含糊,毕竟国是家的根本,若是没有了国,家就不再是家,一个人若想生存,家是根本,而国更是家的根本,无数的小家便构成了国这一大家! 韩三仙对他是杨家之后这件事虽然惊奇,但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胸中藏着沉着之心,再大的突然也未能将他吓到,只是心头一震罢了。对杨健新的好感又增强了一分。 韩灵儿和关云飞听到他便是杨门之后,均自一惊,关云飞心道:“他果然是名家之后,怪不得枪法这般奇怪,当年杨家将在疆场之上呼风唤雨,无人能挡,为大宋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保得边境的安宁。 这杆银枪定是当年杨老英雄留下来的,算起年份,虽不如青龙偃月刀的悠久,但就凭当年杨家为国为民,拼死杀斗于战场一线,这份勇敢,这份气魄,这份智慧,便足已让这杆枪成为武林中的一件宝物。 刚才见他舞动银枪,宛如身处大海的游鱼,飘忽不定,灵动变幻,浑然一体,想不到他使的枪法竟然便是杨家枪,能亲眼目睹这绝世的枪法,真是一件幸事了!” 这三人之中最为惊奇的人便是韩欢儿,她先前盯着这位少年,想要猜透他究竟是哪个名门之后,此刻听他说将出来,心头一震,随即便满心欢喜,心道:“他竟然是杨家的后人,我在客栈之中也常听人说起杨家将,当年杨家一门忠烈,镇守在边疆,让辽国兵士不敢轻举妄动。 已成为了百姓心中的救星,当年杨老英雄在雁门关七战七捷,迫得敌人后退数百里,也让辽兵的主力损失了大半,他的英雄事迹真是传遍了大江南北,让人敬佩不已。 而他,竟然便是杨老英雄的后人!怪不得这杆枪使得虎虎生风,变化莫测,也只有杨家枪能够有如此威力了,也只有杨家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杆银枪了!” 她凝视着杨健新,她的那双明亮而又玲珑的大眼睛,直直地瞧着他,一刻都不愿移开。但杨健新自从见到自己后,并未凝视自己,而是轻轻地一瞥,也不知他是故意如此,还是对待所有的女子都是这般冷漠,韩欢儿凝视着他,见杨健新如此,心中不免有股失望之意,她的头渐渐地低下了。 正在此时,杨健新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正直直地瞧着自己,她抬起头来,二人双目相对,生起一丝火花,杨健新冲她微微一笑,韩欢儿被他这一笑,忍不住脸上红晕泛起,虽然杨健新到此刻方才瞧她一眼,自己心中实是欢喜之极,但她毕竟是少女,眼见这少男直直地凝视着自己,便即害羞无比。 杨健新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竟然这么美!世间竟有如此可爱美丽的女子,我在这山上数年未下山,想不到江湖之上生出了这般美貌如花的少女,真是世事变迁啊!” 他又偷眼瞧向韩灵儿,见她也是美貌至极,澄澈如水。他这一天见到两个绝世的美人,心中便怦怦直跳,心道:“我一天之内竟然见到了两个这般美貌的女孩,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生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韩三仙看出了这几个小孩之间的心思,道:“杨小弟果是将门之后,你的枪法果然精到,刚才瞧小弟聚精会神的练枪,将这套杨家枪法使得如风如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杨健新对韩三仙拱一拱手,道:“前辈过讲了,在下的枪法都是爹爹所教,我只不过是照他所授,比起爹爹来,我的这些雕虫小技,实在不值一提。” 韩三仙板起了脸,道:“还叫我前辈?我这人就喜欢交小朋友,我生平结交的少年英雄很多,今日借杨老英雄的光,我同贤弟交个朋友,你今后便叫我爷爷,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这些都是虚名,你不会反对吧?” 杨健新听他如此说,对眼前的这位前辈生起了好奇之意,心道:“这位前辈倒是古怪,人家叫你前辈,你还偏不喜欢了。此人温和,性情随意,我交他这个朋友,爹爹也不会反对,说不定爹爹见了他,高兴还来不急了。 况且还有这三位,爹爹虽然隐居此处,但他生平最喜结交朋友,尤其是这些奇特之人。待会我将他们引见给爹爹,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他心中确是这一番念想,见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前辈一脸和气,对自己甚为喜欢,他也不是固执之人,有朋友相交,岂会推辞?更何况这些人均是难得一遇,纵然自己在这深山之顶生活,或许将来并不会出去,但多交一个朋友,不是坏事。 于是微笑道:“爷爷对健新看得起,我也不是拘泥之人,我便交了你们这帮朋友,待会我便向爹爹引见你们。不知四位朋友如何称呼?”韩三仙道:“我叫韩三仙,虽然名字当中有三个神仙,但我连半个神仙都不是。以后你便叫我爷爷。” 关云飞道:“杨兄,小弟关云飞,正气凌云的云,一飞冲天的飞。” 杨健新道:“好名字,好一个正气凌云,一飞冲天,今日得会兄台,小弟欢喜的紧!” 韩灵儿道:“杨大哥,小妹韩灵儿,是爷爷的孙女。” 杨健新道:“韩姑娘超凡脱俗,灵动雅然,真是女子之中难得一见!” 说罢,便瞧向韩欢儿,韩欢儿此刻仍是脸上一片红晕,见他瞧着自己,她要自报姓名,却迟迟张不开嘴巴,韩灵儿见她一脸害羞,便道:“这位是我妹妹韩欢儿,她见杨大哥的神威,定是被你的气势吓到了,你看,连话都不会说了。” 第七十八章 隐居山人喜见客(下) 韩灵儿说罢,轻轻一笑,韩欢儿知道姐姐开玩笑,此刻她的脸更红了,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杨健新微微一笑,道:“这位韩姑娘清纯动人,楚楚可怜,也是世间少有,今日能见到两位姑娘,真是在下的福分啊。好了,我爹爹此刻便在屋中,我便领你们进去,见一见他老人家,这几年来,山上已好久无人到来了,今日爹爹见到你们,定然高兴之极,他老人家最爱交友了。” 说着,便引四人进屋。四人跟着他缓步进屋,只见这庭院设有两扇门,门上虽无铜钉,但两个大环呈现在他们眼前,这环比平常大户人家的门环足足大了一倍,四人见到这两个门环,便觉此院不同凡响,虽不及那些官宦人家的大,但在江湖上,这已是极少数的大家。 杨健新轻轻推开门,四人跟随而入,只见这庭院四四方方,左右各有两间房,而正对面,便是大厅,这屋顶均是飞檐绿瓦,有股森森古意,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这庭院正中种着几棵梅花树,也正开着淡淡的粉红色的花朵,让人闻到这扑鼻而来的香气,不觉神清气爽。 杨健新喊道:“爹爹,娘,孩儿给你们带来了几个朋友,你们出来见一见吧……” 只听得左边一间屋中传出声音:“健新,这么些年了,还从未有人来到这山上,你该不会是哄爹爹高兴吧?” 声音是男声,非常洪亮,就像波涛之中的浪花。杨健新道:“爹爹,孩儿不骗你,今日还真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且一来还来了四个,爹爹和娘出来见见吧。” 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健新啊,你爹爹最喜欢交友,但他自己却不下山,你说哪有好朋友自己送上门来的?今日来了四个,你爹爹定然欢喜极了。远客来到,请先到大厅就坐,我们夫妇二人随后就到。健新,快领四位朋友到大厅去,我和你爹爹随后就到。” 杨健新便领着四人直往大厅走去。四人进入大厅,只见大厅之内四张明晃晃的桌子摆在正中,每张桌子配有八张椅子,各都擦得瓦亮,显然这四张桌子是早已准备,为了迎客之用,而且从这光亮判断,料知这些陈设定然有人定期打扫,不然绝不会有如此光芒。 这正中墙上挂着一幅八仙过海图,八仙栩栩如生,犹如要从画中一跃而出,这般画功,也是极为深厚,想必画此图之人定然是位书画名家,能将八位神仙画得有如活物,而且形态各异,直如天上的八仙下凡一般,让人看了,暗生钦佩之意。 杨健新引着四人在右首位前边那张桌子坐下,道:“四位在这里稍歇片刻,我爹娘随后就到。” 四人在这张八仙桌上坐下,眼顾四周,瞧着这大厅中的物事。杨健新将茶杯一一放在四人面前,从一个瓶中倒出茶叶,将早已备好的热水沏茶,这滚烫的水冲散茶叶,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神俱奋。 杨健新道:“这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是爹爹从西湖采购而来,这些年来,爹爹一直舍不得泡,总要等客人来了,才能沏上这香喷喷的热茶。可这些年来山上了无人迹,这些茶叶便派不上用场了。今日幸得四位来临,这些龙井可说是遇到了贵客啊。” 正说完,大厅外杨氏夫妇并肩而来,脸上笑容满面。这男的四十多岁样子,方正脸,眉毛浓厚,鼻梁高耸,眼睛炯炯有神,留着短髭,一头黑发乌黑发亮,穿着青布长袍。 这女的比这男子矮了半个头,却是极美的瓜子脸,淡淡的柳眉覆在她小巧的眼眸之上,让人感到她年轻之时必然也是位美人,她的皮肤甚为洁白,似乎保养的很好,在这山顶,难道人的皮肤也能反老回新? 她的嘴巴虽不如韩氏姐妹这般红润,也是唇如粉红梅花,她穿一身白色棉袄,从头至脚。 他二人来到这大厅之中,男的微笑道:“四位佳友光临寒舍,真让杨某受宠若惊,这几年来山中无人到得山顶,这满山的梅花却无人欣赏,实为憾事。 今日四位一同到来,真是老天的冥冥安排。我在这里一住几十年,今日可算见到了你们,来,喝茶!” 杨氏夫妇坐到位子之中,杨夫人道:“我们这儿没酒没肉的,让各位见笑了,这龙井茶乃西湖名茶,四位光临寒舍,我们夫妇二人也没能好好招待,怠慢客人了。” 她说话时一脸和气,就像是对着自己相熟的亲人一样,韩三仙四人均感一阵舒心。这山顶之上能吃到这龙井茶,已是让人饱了口服,山顶之上要想吃到鱼肉,也是难事,他们四人尽皆豪爽之人,哪顾得这些小礼? 韩三仙道:“夫人说的见外了,我们来到此处,定是老天的安排,刚才杨居士已经说了,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聚,那还管什么酒菜之类的身外之物。我们能够交上个朋友,那便再好不过了。” 那男子道:“这位前辈真是性情中人,刚才一席话,真让杨某佩服,杨某在此处遇见前辈,真是三生有幸啊。” 韩三仙喝了口茶,道:“听小兄弟说,杨居士是当年杨老英雄之后,我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杨家将的后人,实在是一件快事,想当年杨老英雄征战多年,为国家为天下的百姓,也为我们武林做下了让人钦服的大事,他的杨家枪法所向披靡,我是很想见到的,刚才见小兄弟施展这套枪法,真令我如沐春风啊。” 那男子道:“健新能得到前辈的夸奖,真是难得啊。我虽然继承了先人的枪法,却未继承先人的遗风,实在是件憾事!” 关云飞道:“杨前辈何出此言?”那男子道:“这位公子仪表堂堂,一脸端重,杨某便知你是胸怀侠义之心。我虽学得了先人的枪法,却未将枪法用到点子之上,害得当年我杨家的绝世枪法埋没于江湖。 当年先祖用此套枪法驰骋于沙场,令辽人闻风丧胆,保得了大宋朝的安宁,令杨家的名声传播于海内海外,可如今,我算什么?满清鞑子侵我大明江山,我身为杨家之后,却在此地安享太平,不去抗击清兵,让大明江山任由外敌践踏,你们说,我这是不是没有继承先祖遗风?” 韩三仙心道:“他时常教导他儿子练武只不过强身健体,什么功名利禄毫不在呼。此刻他言语之中却显然是未能超脱,他虽有超脱之心,却也未能全然将自身超脱于这些尘事,看来要想真正地超脱于外物,确实是件难事啊。” 韩三仙道:“杨居士虽隐居山林,却有股报国之心,我却比不上了啊……居士也不用自责,这天下还有一些人正在做着报国之举,袁崇焕袁大人正在山海关奋力抗清,相信满清鞑子也强不过袁大人的数十万精兵。 居士在此欣赏着满山的梅花,和夫人,小兄弟一起安安静静地生活,也是一件快事,何必顾及这些身外之事呢?” 那男子叹口气道:“话虽如此,若想真正超脱,过着安生的日子,也很难啊,人毕竟是贪婪的,那些为了权力,为了名誉,为了能够一统天下的人,整天打打杀杀,受伤害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啊。在国家大事如此,在江湖上的争斗也尽都如此,要想天下之人都过上好日子,真是难上加难啊……” 第七十九章 杨家遗孤生乱军(上) 关云飞听到他这番话,感触良深,道:“是啊,天下何来太平?自古以来,多少朝代的更替,受苦受累的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自从盘古开天僻地以来,天下便是一团战乱,虽然有过安宁,但都是一见而过,只不过短短的几百年,甚至几十年。 商纣王昏庸无道,宠爱妲己,闹得商朝百姓吃喝难保,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周公应运人心,将纣王驱逐朝歌,建立了周朝。 但到后来,周幽王为夺美人一笑,竟然烽火戏诸侯,从此天下大乱,各地纷纷出现国家,其中最为出名的齐楚燕赵韩魏秦七国最终还不是被秦国一统天下? 秦始皇曾夸下海口,说要让他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坐佣这大秦帝国,但到后来呢?还不是君王无道,群臣昏庸,闹得天下百姓揭竿而起。 其中最为胜者便是陈胜吴广起义,但经过诸多变数,留到最后的还只有项羽和刘邦二人,他们都是起初默默无名,但到最后都有了自己的军队,都有了自己的城池。 但最终势力庞大的项羽,人人认为他便是下一个朝代的开朝君主,却没想到还是输在了刘邦的手里。项羽无颜见他的江东父老,自刎于乌江,这份胆实,便让我十分佩服,项羽才是真正的英雄,他懂得什么是正义。 然刘邦开创了大汉,中间虽有汉武帝刘彻的雄才大略,使得大汉朝能够让当时的匈奴闻风丧胆,这中间不乏卫青、霍去病等大将,他们就好比是杨老英雄,为了国家甘赴杀场。 大汉末年,黄巾之乱,在乱世之中出现魏蜀吴三国,魏朝有雄才大略的曹操,蜀国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军事奇才诸葛亮,还有赵云、关羽、张飞、黄忠、马超这些猛将,东吴也有智慧堪比于诸葛亮,勇敢堪比赵云的周公瑾,还有鲁肃、陆逊、太史慈、甘宁等大将。 虽然保持了几十年的三国鼎立的局面,但到最后,还不是输给了老谋深算的司马一?这中间大大小小的战义不知有多少次,死的将士也不知有多少! 三国之后,便是朝代更替最为频繁的时候,晋朝之后的小国便不提了,有的几年甚至几个月便换了一个皇帝。 隋朝文帝虽有一统天下的雄心,但他儿子干了不少坏事,传闻将宫中闹得大乱,甚至最后为了得到皇位,不惜亲自杀害他父皇,等他得到皇位之后,便即大兴土木,让天下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天下一片哀鸿之声,民不聊生! 这期间有不少英雄为了解决这乱世的灾难,纷纷起义,不乏有瓦冈寨,王世充这些人,但最终还是让李渊得到了天下,他的儿子李世民广揽人才,对待有识之士曲身相待,最终帮助李渊得到了天下。 李世民可称得上是唐朝最开明的皇帝,魏徵等大臣直言劝谏,那时的唐朝可谓人才济济,财力丰富。但到最后,还是得走下坡路,每个朝代均是到了顶峰,便逐渐衰退,正所谓物极必反。 唐末也是乱世,中间有许多人都想在这乱世之中脱颖而出,于是这些人为了能够建立属于自己的土地,四处召集人手,四处征战、嘶杀,他们的手里已经沾满了鲜血。 但到最后,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便让天下想称雄称霸的人无计可施,赵氏宋朝自开朝以来,虽然国土狭窄,四围尽是敌国。 这些国家均对大宋朝虎视眈眈,均想吞并中原宋朝,于是便染起了战火,辽人侵宋,但有杨老英雄镇守边关,虽然保得了安宁,但其间的无辜生命便又丧失了多少? 到了后来,金国南侵,蒙古南侵,让大宋朝的百姓处于永久的战乱之中,不得安宁。其间有岳飞,韩世忠等大将的奋力抵抗,郭大侠也为大宋尽了许多力,最终虽未抵挡得住蒙古人的铁骑,英勇战死杀场,但他的事迹让天下人景仰! 虽然失败了,但这又能怪谁呢,朝廷昏庸,不发兵,不发粮食,郭大侠虽有报国雄心,他和黄帮主二人虽身负绝世武功,但终究难敌蒙古人的千军万马,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成千上万只手,就凭他夫妇二人,怎能成就大事? 最本质的原因便是朝中无人,君臣昏庸,这大好的河山便给蒙古人夺了去。忽必烈一统中原,建立了元朝,在这一百多年里,天下一片混乱。 江湖上更是嘶杀满天,不少帮派在这场争斗之中荡然无存,这个混乱的时期,最受苦的还是百姓,没衣穿,没屋住,没粮食,他们承受着痛苦,哀鸿一片。 在最后,朱元璋驱逐外敌,建立了大明朝,其间虽有郑和下西洋,宣扬大明国威,但到今日呢?满清铁骑还是像当年蒙古人那样对我大明用兵用强。 但看朝中,魏忠贤专权作耿,胡乱朝纲,力主求和,山海关内,袁大人奋勇抗敌,力主求战,他二人的观点背道相持,究竟谁对谁错呢? 也许袁大人的做法值得大家的赞许,但这又如何?牺牲的还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没有了百姓,也就没有了军队,没有了军队,这国家便不复存在,国家没有了依靠,就任人宰割。 倘若天下的人都想着太平,都想着安安静静地生活,那么江湖没有了争斗,朝廷没有了杀戮,百姓就能安居乐业,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啊!” 那男子拍手道:“少侠此番话语真对历朝历代的朝代更替分析得透彻无比,又将物极必反的道理阐述得如此明了,少侠这一番话语真让杨某人霍然开朗啊。 是啊,若是人人安安宁宁地生活,没有贪婪,没有名利财富的追求,只淡泊地生活,天下就能安定了。 这正是老子无为而治的想法,但是人毕竟是人,我们平凡之人逃不过这些凡尘俗事的困扰,都有私欲,都有追求,都有欢喜憎恶,若能真的摆脱这些,天下也就太平了。 少侠有如此想法,真是少年出英雄啊,我结交你这位少年朋友,我欢喜得紧!” 韩灵儿听到关云飞说出这番话来,觉得这话颇有道理,对关云飞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韩欢儿此刻和韩灵儿坐在一条凳上,她听关云飞说得这些话,也颇觉话中之意都是至理,但她此刻想得最多的还是杨健新,她在众人谈话之际,偷偷地瞧了几眼,杨健新也向她示意微笑。 韩三仙道:“不知杨居士的名字?” 那男子拱手道:“你看我,聊得投缘,竟忘了自报姓名,失敬失敬。我单名一个寻字,夫人姓张,名怀丹,犬子健新。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韩三仙四人各自报了姓名,杨寻和张怀丹一脸微笑,对这些朋友示意友好。杨健新道:“爹爹,我和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了,这位老前辈对我很是喜欢,爹爹和娘今日和四位交上了朋友,一定要留他们在这多住几日。” 张怀丹道:“不错,佳友到来,我们定要好好款待,只不过这山顶之上并无佳尧,这满山的梅花将这儿的野兽已经赶得一干二进了,不然我们就可以打些野味了。” 杨健新道:“娘,我前些天在半山腰见到几只兔子,说不定还在,就让孩儿去打猎吧。若能打到一两只兔子,我们今天便可好好地吃一顿了。” 张怀丹道:“健新真是细心啊,好,你就去打猎,若打不到,也不用太晚,早些回来用饭。” 杨健新道:“那我这就去了。” 这话说完,韩灵儿突然道:“杨大哥,你一个人去,也无趣。让欢儿陪你一起去打猎,我们来到这里也不能白吃啊,就让欢儿代我们和你一同去寻些野味。杨前辈,杨夫人,你们看如何?” 第24节 韩灵儿这几句话中的意思便是要让妹妹和杨健新多些时间相处,杨寻和张怀丹也觉察出了韩欢儿对自己孩儿生了情意,韩欢儿如此美丽,他二老也是喜欢的很。 第八十章 杨家遗孤生乱军(下) 况且杨健新也二十几岁了,这山上无人来到,儿子几年前下山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山,杨健新的婚姻大事也是二老的一块心病,此刻有如此清纯可爱的女子喜欢杨健新,杨寻和张怀丹甚是欣慰。 想到这桩事有了眉目,张怀丹便道:“也好,健新和欢儿姑娘便去打猎,我们五人在此谈心。健新,欢儿姑娘若是少了一根寒毛,娘可不饶你。” 韩欢儿此刻已经一脸通红,韩灵儿拉拉她手,轻轻道:“快去啊!” 韩欢儿站起身来,羞涩道:“杨前辈,杨夫人,爷爷,欢儿去了。” 说罢,同杨健新一同离开大厅。杨健新刚听到韩灵儿让欢儿陪他一起去时,心中着实一惊,但他对这位羞涩而又可爱的女孩也是心有好感,想到能和她一起打猎,心中便生出了美意,但还是怦怦地跳,毕竟他还未曾和一个女子一起做一件事。 他们二人离开后,韩三仙道:“杨居士在此处住多少年了?” 杨寻道:“我从一生下来便住在此地,从我出生到现在,也有五十三年了,这些年来我在此地隐居,未曾过问江湖之事,健新四年前初到江湖,替我带回了不少消息。我却一步都没下过山,实在惭愧啊。” 韩三仙心道:“他从未下过山,那这位杨夫人他又是怎么与她成亲的?难道她自己上山,便看上了他,就留在此处不走了?这倒是件有趣的事。”他在心下暗暗偷喜。 关云飞道:“不知杨前辈为何在此地隐居?而又从不踏足于江湖?”杨寻眼眸中显出深邃的目光,便似在许多年前发生了一件极为不寻常的事情,只听得杨寻缓缓说道:“这其中包含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是令我杨家数代人引以为恨的事情,这件事情要从数百年前杨老令公说起。” 韩灵儿道:“不知杨家在许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杨前辈的先祖甘愿放弃这大好的前程,不在战场上纵横杀敌,而甘愿在这空山之顶与梅花相伴,不问江湖和朝廷之事。” 杨寻道:“宋朝初年,杨令公为宋太祖南征北战,在疆场上杀敌无数,令辽军闻风丧胆,这杨家的旗帜在当年宋廷之中独树一帜,不仅被皇帝百般赞扬,而且辽国将领也对我们杨家生了无穷的惧意。 杨老令公在雁门关七战七捷,将辽国的军士杀得只剩下一半,他的枪法在疆场之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得到皇帝的嘉许。杨老令公奋勇无比,每当大战之时,奋勇争先,使动那杆银枪,将敌兵杀得片甲不留。 但英雄总是遭人妒忌,杨老令公虽然英勇无敌,但也难避奸人所害。正当我们杨家春风得意,一场早已预谋好的灾难正悄然而至。 当时辽兵压境,朝中唯有我们杨家是他们的对手,正是这一点成了奸人陷害我们杨家的借口,杨老令公卫国出兵,初时辽兵见令公的威猛不敢嚣张,令公带领着他的七个儿子,奋勇杀敌,令辽兵不得不后退。 但是当年金沙滩一战却让我们杨家几近家破人亡,这段往事让人不堪回首,每当说起这件事时,我的爹总是泪流满面,不愿回想那段不堪入目的往事,其中悲痛真如滔滔江水,永远也流不完。 当年宋、辽在金沙滩一带交战中,辽王心怀叵测,佯请宋君到辽营中举行“双龙会”,妄图一网打尽宋室君臣,当年宋王和杨老令公,还有潘仁美等人被辽军所困,一时苦无良策。 宋室君臣四下派人打探情报,并掌握了辽王的这一真实意图后,深知这“双龙会”实是“鸿门宴”,宋王若是果真去赴宴实是凶多吉少,为确保宋王迅速安全地撤离危险地带,杨老令公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妙计。 令公让大郎假扮皇帝赵光义,命二郎延安、三郎延定、四郎延辉、五郎延德、八郎延顺等随行保护,自己带同六郎延昭、七郎延嗣等,保驾真正的宋王突围。 双龙会上,大郎用袖箭射死辽天庆王,辽臣见状,即命四下伏兵包围了赴宴的宋室全部文臣武将。 随同大郎先行的文臣武将早有准备,他们在各自袖中,袜中,帽中藏着诸般兵器,顿时一片哄乱,厮杀声,叫喊声此起彼伏,辽兵与宋兵交战一片,分不清是敌是友,只听得刀枪之声,叫喊之声混杂一片,好不惨烈。 杨大郎他们经过一场殊死恶战,杀了不少辽兵,但是四郎、八郎终于只身难敌他千军万马,最后被俘,而大郎、二郎、三郎尽皆战死,他们被乱刀砍死,身上伤痕不下数百,好不凄惨。而三郎死得最惨,在荒草滩被乱马踏成肉泥,让人悚然。 然而杨老令公和六郎他们也遭到了辽兵的围追堵截,当时只见辽国军士犹如蚂蚁一般,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辽兵究竟有多少。六郎在前开路,令公和七郎断后,父子三人拼力征战,这杨家枪法在这场战役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枪到之处,死尸一片,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杨老令公使开这杆银枪,端的是所向无敌,如风如雨,令辽兵不敢靠近。六郎奋力杀敌,终于使宋王突出重围,安全返回宋营。 六郎回头一看,却不见令公和七弟延嗣,六郎将宋王妥善安置后,掉转马头,杀进重围寻找令公和七弟,结果三人都遭围困,辽军却潮水般涌向金沙滩和两狼山。 七郎奉命到雁门关搬取救兵,然而潘仁美公报私仇,以七郎临阵脱逃为由,将七郎绑于一株老松树下,命军士乱箭射死,同时七郎身后的老松树也因射穿洞窟而死。 据说,这株老松树是棵“树王”,“树王”一死,这一带绿树便落叶纷纷,相继死去,最后变成一片荒漠。 由于救兵不至,杨老令公便兵困两狼山,血染李陵碑,为宋室江山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杨老令公被俘之后,绝食三天三夜,最终英雄末路,血染苍天。 这一战让我们杨家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杨老令公惨死,他七个儿子只剩下六郎一人得回宋朝,这金沙滩一战,让我们杨家家破人亡,令人伤痛! 然而人们只知道这段惨事,却不知这段往事之中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当年杨老令公确实有七个儿子,这七人均已成年,所以人们只知道这七人,却忽视了令公还有一个小小的儿子。 这婴儿是当年佘太君在战乱之中所生,孩子出生之时,正当战争之时,哭声响亮,震动天地,就好像在气愤这无尽的战争。他是令公最小的儿子,令公和佘太君见到晚年还能得子,实是欢喜至极。 但当年我杨家一门被辽军所困,令公知晓凶多吉少,况且潘仁美和自己素来不和,令公为以防万一,找了当年最为信任的家将,让他扮作小老百姓,带着这位刚出世的婴儿从乱军之中脱出。杨老令公嘱咐那家将日后定要好好抚养他,不得在做官,不得踏入朝廷。 杨老令公当时深知官场勾心斗角,自己虽为一介武夫,也难逃奸臣所害,此刻被困,潘仁美必会公报私仇,当年潘仁美的儿子因杨家而死,这段仇恨,潘仁美时时印在心里,令公知道他心胸狭窄,此次必会公报私仇。 遂嘱咐这名家将,日后这孩子长大成人,切不可再入官场,那名家将带着杨老令公的枪谱将令公的第八个儿子安然送到这座山上,从此这名家将就在这山顶一心一意地抚养杨家的后人,让他长大成人。 当那名家将听到令公的死讯时,伏地嚎啕大哭,一个月后,他潜入辽营,将令公的那杆银枪偷了出来,自此便将这杨家枪法尽数传与了这名婴儿。之后,我们杨家的后人便世世代代住在这山顶之上,娶妻生子,习练枪法,不问江湖之事,不入朝廷之堂,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山顶之上。” 第八十一章 白兔蟒蛇生死战(上) 杨寻说罢,长长地叹口气,似乎是憋在他心里数十年的往事顷刻之间吐露出来,便像一块大石埋在心中,此刻这块石头便已全然消失一样,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轻松的光彩。 韩三仙道:“想不到当年杨家一门忠烈,在江湖上被天下英豪顶礼膜拜,却谁也未知这金沙滩一战,却另有一番故事。若不是杨居士亲口说出,又有谁能相信这段离奇而又凄惨的往事呢?杨老令公的后人能够生存下来,而且继承了杨家这套无敌于战场的枪法,真是可喜可贺!” 杨寻道:“韩前辈过奖了,我杨家先祖一门忠烈,为国为民,驰骋杀场,让辽人不敢轻视,这又如何?还不是被奸臣所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令公当时心中明了,我们杨家正处攸关性命之际,故而叫这名家将拼死护着婴儿,逃出战乱,隐居于荒野。这样才能保住我们杨家的血脉,纵然令公自己和他的七个孩儿一同战死,我们杨家也能星火相传!” 关云飞道:“杨老令公真可谓英雄无敌,当年辽人害怕他,便称令公为杨无敌,由此便知令公的威名震动天地!当年金沙滩一战,其中的惨烈难已想象,若是让我回到那时,我必然要做杨令公身旁的一个护卫,就算死,也要保住令公冲出重围,让他安然无恙。” 杨寻道:“关贤侄这份胆识让杨某佩服,若是杨某也早生数百年,一定要和关少侠一同保护令公,将辽兵杀得片甲不留!” 杨夫人微笑道:“一说道你们杨家的事,你就来精神了,但你空有一身本事,却隐居在此,不去杀敌报国,我看你还对不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 杨寻微微笑道:“这也不是我的错,当年令公早已立下规定,凡是那个婴儿的后人,日后均不可为官为侠,只能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我也知道这是令公当年为潘仁美所害,心中对入朝做将之事耿耿于怀,故而义愤填膺,立下了此项规定。我几年前让健新下山,便已破了这条规定,我杨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不知会如何议论?” 韩灵儿道:“杨前辈能够如此除旧立新,真是眼见开阔,相信杨家祖先定能理解前辈的一番苦心。日后杨大哥杀敌报国,将杨家的枪法发扬光大,杨家祖先定然在九泉之下含笑欢呼了!” 杨寻道:“韩姑娘这番话算是说到杨某心里去了,杨某此生能够遇见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天佑我杨家。韩二姑娘和健新一同出去打猎,杨某也知道韩二姑娘对健新一见倾心。 我家健新也没见过几个女孩,今日见到韩二姑娘这般美貌的女子,我瞧他似乎也是动了情意。杨某斗胆向韩前辈为健新求亲,若是这门亲事韩前辈能够答允,我杨寻定然难已报答,不知韩前辈意下如何?” 韩三仙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看他们两个人了,若是这两个小娃娃谈得来,我便答允这件婚事。” 杨夫人一脸笑容,道:“韩前辈果真爽快之人,这婚姻大事得需两人情投意合才是,若是硬生生的将两个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古人有父母之命,媒烁之言。 这话虽然不错,但上千年来,不知害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幸福!韩前辈这句话便已打破了这四字,着实比我夫妇二人高了一筹啊。我替健新先谢过前辈了,望他和韩二姑娘能够从这次打猎之中各自情深一层。” 杨寻道:“我们先喝点茶,等他们二人打完猎回来,若是能够吃上鲜肉,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五人在这张八仙桌上边喝茶边谈些山中之事和江湖之事,谈得不意乐乎…… 杨健新和韩欢儿出得大厅,便往屋外走去,此时虽为清晨,离中午尚有许多时间,但打猎费时,有时候猎人寻找一天也未寻得一头猎物,而有时候这猎物便如同滔滔江水,源源不竭,让人打得精神振奋。 这是寒冬的清晨,二人出得大门,便感西风肆虐,先前还不甚大的风,此刻吹得梅花枝摇花飘,吹到身上,凉飕飕的,二人虽穿着大棉衣,但这寒冷的西风还是让他们不禁抖了一下。 杨健新右手握着长枪,背上背着一张大弓,这弓在他身后将他的背盖住了,足见此弓硕大无比,非寻常之弓,一壶羽箭,里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弓箭。 这时的杨健新俨然有股猎人之风,韩欢儿在他身后看着这位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少年,心中不时的欢喜。突然韩欢儿被一股寒风袭到,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健新听到后,回过身来,关切道:“韩姑娘冷吗?这风太寒冷了,我们就不打猎了,回去吧,爹爹和娘也不会责备的。” 韩欢儿那双晶莹的眼睛凝视着他,道:“不,我们还是去打猎吧,我不冷。” 杨健新听她说不冷,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冷,还是假的不冷,但明明听到她打了个寒颤。其实韩欢儿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有他在身边,即使有再大的风雨,她也能忍受,和自己心爱之人一同打猎,毕竟是件美事。 而杨健新一来一直住在山上,从未见到过女子;二来几年前的一次下山,虽然见到过无数江湖女子,但也未和这些女子交谈,他不明白韩欢儿的话中之意,也是情理之中。 杨健新虽听她说不冷,但他也知道女子身子单薄,容易受寒,刚才还打了个寒颤,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对韩欢儿微微一笑,道:“韩姑娘,穿上我的衣裳吧,风很大,容易着凉。” 韩欢儿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着实欢喜,但她知道此时天寒地冻,他纵然是一个男子,但怎能忍受得住这肆虐的寒风?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禁受不住。 于是道:“杨大哥,这怎么行呢?外面风如此大,如此寒冷,你将衣服给我了,自己一定冷死了,不行,你还是自己穿上吧。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不能看着你受寒啊。快穿上吧。待会遇上了猎物,身子活动开来,便暖和了。” 杨健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将他的衣裳披在韩欢儿的身上,道:“你穿吧,我不冷,在这山顶之上我已经生活惯了,不怕严寒。倒是你,从未在山上生活过,况且今日西风肆虐,你怎能禁得住这风寒?快点穿上吧。” 韩欢儿见他如此执意,非要让自己穿上这厚厚的棉衣,知道他对自己关切无比,心中生出一股暖意。韩欢儿将这衣裳穿上,定了定心神,道:“杨大哥,你若冷的话,再穿回去。我们去打猎吧。” 杨健新点点头,二人便沿着梅花树之间的小道,去寻找山中的猎物…… 不一会儿,二人已来到了半山腰,但这山上一无猎物,除了梅花,还是梅花,真似一个梅花仙境。二人被寒风吹着自己的身体,不时的内心有了寒意。 韩欢儿穿着杨健新的衣裳,虽然很暖和,但瞧着杨健新单薄的衣裳,他在寒风之中犹自精神抖擞,不由得担心:他只穿着这单薄的衣服,却还是这般活跃,难道他是为了我才故意装出不怕寒的样子? 倘若如此,他这般在严寒之中,还不生出病来?但他好像真的不怕冷,我若将大衣还给他,他会不会生气呢? 想到这些,心中顿时处于两难之际,不知该继续穿着杨健新的衣裳,还是该把它还给他,正处于这般内心争斗之中,突然一只白色的小兔从二人面前穿过。杨健新不假思索地拉着韩欢儿去追那只白兔,身法奇快。 韩欢儿万料不到他竟会抓着自己的手,心中一阵迷惘,想要挣脱,但这种感觉让她不能自拔,毕竟被自己心爱的男子握着手,让人欢喜,她从未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他的手坚硬而又有力量。 她的纤纤右手被他的左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心中燃起一团火焰,直欲从胸口喷出,韩欢儿被他紧紧地握住右手,已经到了恍然入梦之境,随着杨健新奔跑。 第八十二章 白兔蟒蛇生死战(下) 韩欢儿只觉这身子两旁的梅花树如箭一般向后飞去,她的脚上似乎完全不需用力,只需轻轻疾点,她便能随着杨健新自由地奔驰,就好像杨健新事先知道她的轻功路数一样,配合着她的步伐,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在这山道之间奔驰。 二人紧跟着那只白兔,白兔到哪儿,他们便跟到哪儿,这只白兔却不是向下奔的,而是向着山上狂奔,似乎山头有着急事一般,它非要赶过去,主持大局。 白兔一路向上,似乎全不顾自身体力的衰竭,要想这普通的兔子在平地之上能够飞快奔驰,但到这山上,由于这山有向上的梯度,兔子便不能向平地上那样奔跑自如了。 可这只洁白无暇的兔子却是越跑越快,全无气力衰竭之状。二人紧随着它一路狂追,总算两人轻功也算极佳,不然这只兔子如此迅速,常人必难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 突然兔子停了,停在了一棵梅花树旁,这棵梅花树也无奇特之处,这只兔子为何偏偏在此处落脚? 料想这只兔子必定不是寻常之物,要说它奔跑之迅速绝不亚于当世高手的轻功,在这深山之中,却偏偏见到这只奇特的小白兔,二人既感好奇又感惊讶,均不知这只白兔身上究竟有何重大秘密,二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一定藏着一些奇怪的秘密。 好奇心驱使着二人紧紧地跟着它,这兔子一挺下来,杨健新便拉着韩欢儿隐伏在地上,身法之快,委实惊人,二人伏在地上,紧紧地盯着白兔。 杨健新轻声道:“我以前见到的便是这只兔子。”韩欢儿轻轻道:“你又怎么知道,它身上又没作标记?” 杨健新道:“这只兔子奔跑之快,和几天前我见到的那只速度差不多,料想天下之大,这兔子能够有如此速度,已是不易,若是有第二只,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料定这只白兔便是前些天我见到的那只,只不过当时它没有带我来到这里,今日我来到这鬼地方,不知该会发生什么了?” 韩欢儿听到他如此说,对他的判断能力着实钦佩,心中暖暖的,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健新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耳朵,随后微微一笑,韩欢儿便即明白他的意思便是用眼睛看和用耳朵听,对这位有着如此本领的少男又生出了一种喜欢,甜甜一笑。 那兔子探头探脑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难道它也像武林高手一般,在窥探敌方动静吗?但与它为敌的是谁呢?显然不是人,莫不是动物界的某些精灵? 二人见到这只毛茸茸的小白兔探头探脑的,着实可爱,均轻轻一笑。韩欢儿道:“杨大哥,你不要伤了这只小白兔,你捉给我玩好不好?” 杨健新也不知她说真的还是假的,要想捉住这只白兔,恐怕要费点力,但看着她那双晶莹中略带央求的眼睛,便心中一阵热,纵使让他去天上摘星星摘月亮,自己也恐怕会毫无拒绝之意了,更何况要捉这只白兔,料想也非什么难事,自己这些年来勤修杨家枪法,不知受了多少苦,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喜欢,便无所谓了?杨健新开口道:“只要姑娘喜欢,我就捉十只一百只来给你玩。” 韩欢儿听到这句话,真是说不出的受用,他能为自己毫不犹豫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在她眼里,这便是对她最好的关怀。 韩欢儿道:“不,我只要这一只,天下在大,也只有这么一只小白兔,它是独一无二的。” 杨健新道:“韩姑娘说的是,天下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兔子,更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纵然是孪生的兄弟姐妹,也必有不同之处。姑娘的这句话,真是蕴含着无穷的道理啊!” 其实韩欢儿刚才那番话语,既是在说小白兔,也是在说他自己,这独一无二四字的言外之意便是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杨健新,她只喜欢他一人。 第25节 杨健新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韩欢儿虽是无心之言,但此刻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她心中幸福无比,说的话全是充满着无限的情意,她不需要他明白,也许时辰一到,他便会将这些话全部明白。 杨健新话音刚落,突然那只兔子动了一下,先前头是朝西的,现在突然变成了朝东,二人向东边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条蟒蛇在离这兔子三丈之外徐徐游来,它张开血红的大嘴,身上的鳞片在初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 这条蟒蛇足足有四丈有余,身子如同碗口般粗大,二人见到如此庞然大物,不禁吓成了一身冷汗,二人长这么大,从未见到过如此体形庞大的蛇,今日乍一见到,犹如见到了鬼一般,韩欢儿不禁向杨健新靠近了一些,此刻也只有他是她的依靠了。 这蟒蛇徐徐游来,似乎并不着急要吞了这只可爱的小白兔,小白兔全身白毛已经根根竖起,接下来便要有一场动物界的大战,但瞧这白兔弱小无比,怎能和这庞然大物相比,与这条蟒蛇相斗,必定是以卵击石。 杨健新早已取下了弓和箭,箭已上弦,只等一触即发,因为他要保护那只小白兔,他不会让它伤在蟒蛇之下,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身旁的韩欢儿,要捉到这只兔子。 他朝韩欢儿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小白兔的安全,韩欢儿也向他微微一笑,此刻无需用语言表达,小小的微笑便能让对方明白心意。 只见小白兔缓缓地向蟒蛇靠近,似乎并不惧怕这庞然大物,蟒蛇高高的伸着头,嘴中的那鲜红的舌头露出来,让人感觉到森森寒意,小白兔在这条蟒蛇下面,直如一个小小的蚂蚁面对着一座千年的高山,它简直太渺小了,随时都可能被这座高山踏扁! 突然小白兔如电闪雷鸣一般扑向大蟒蛇,快得让人看不清它究竟从何处飞起,只见一团白蒙蒙的物事飞向蟒蛇的那鲜红的嘴巴,杨健新已然做好了准备,因为他料知白兔非蟒蛇敌手,只要白兔在将入未入之际,将蟒蛇射死,白兔便能救出。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小白兔转换方向,转而向它的颈中袭去。杨健新和韩灵儿万料不到它竟然能够在中途变换方向,若换作武林中的一等一的好手,也未必能够做得这番精僻独到,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呆了…… 在瞬息之际,小白兔已然钻入了蟒蛇的躯体,速度之快,委实惊人,二人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要想这小小的白兔怎能穿透蟒蛇这厚实的身体? 若是它有尖利的牙齿,也绝难在这一瞬之间钻入蟒蛇的身体,这是奇迹,甚至是奇迹中的奇迹,杨健新和韩欢儿的双眼瞪得圆圆的,比先前更圆,因为这件事比先前更为不可思议! 小白兔已经钻入了蟒蛇的身体,只见蟒蛇并无异样,还是张开血喷大口,头左右摇晃,伤口已经流出了鲜血,红得耀眼,红得触目惊心。 韩欢儿见到这鲜血以为这些血便是那小白兔的,它用那弱小的身躯撞击这庞大的蟒蛇,定然是粉身碎骨了,这滩血便是它死后留下的。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已经让泪水模糊了,一边哭着,一边拉着杨健新的手,泣声道:“你还我小白兔,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现下它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她哭得虽不是十分伤心,但这是真诚的,因为她很喜欢小动物,有时寂寞的时候便和天上飞过的老鹰,树上栖息的麻雀,水里游过的小鱼说话。 虽然这些动物不会回答,但她已经拿它们当朋友看待了,如今见到如此可爱的小白兔竟然丧身在蟒蛇之下,她这颗善良的心怎能承受得了?哭着便伏在杨健新的肩上大哭,哭得甚为伤心…… 第八十三章 九尾灵狐入深洞(上) 突然,那蟒蛇头部疾甩,就像被撞晕了一般,跟着那红红的舌头似要喷将出来一般,伸得老长老长,它的尾巴甩动如飞,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 韩欢儿道:“杨大哥,你看它这是怎么了?” 杨健新道:“小白兔刚才的一撞,虽然身子弱小,但能使这庞大的蟒蛇如此受苦,我想这小白兔刚才便在撞击它的瞬间,将什么毒素之类的东西注入了蟒蛇的体内。 刚才蟒蛇安然无恙,直到此刻方才如此痛苦,想必定是这个原因。这白兔不知注入了什么毒物,竟能够让这条身形比它大数千倍的蟒蛇如此痛苦!刚才我若出手救小白兔,或许能将小白兔救出,我答应你要捉它给你玩的,可我……” 韩欢儿收起了泪容,道:“杨大哥,你不用自责。我也知道你想救它的,但小白兔实在太快了,这怪不得你。我们先看看蟒蛇怎样吧。” 说罢向杨健新微微一笑,笑意中饱含深情。这蟒蛇有如发了疯一般,全身摇摆,头尾并甩,直如一个发了疯的武林高手,只见它的长长的尾巴将身周围的一片梅花催残的七零八落,尘土飞扬,梅花飞舞。 梅枝有的被折断,有的被抛向空中,有的被抛向很远的地方,这蟒蛇的力气果真巨大,若不是杨健新和韩欢儿躲得远,也早已被它的长尾巴甩到了。 尘土夹着梅花,梅花又夹着尘土,二者融为一体,变成了梅土,这一番光景,也绝非寻常得见,杨健新和韩欢儿能够亲眼见到这番情景,也可谓是难能可贵。 蟒蛇力大无比,它的身躯转动着,摇晃着,整条四丈有余的身子便如同会舞动的带子,只不过这根带子比平常的粗了数百倍,硬了数千倍。蟒蛇晃动着它庞大的身躯,似乎它的力气源源不断,有如滔滔江水。 杨健新和韩欢儿看着这番惊心动魄的场景,心中不禁怦怦直跳,生怕被它那长长的硬硬的大尾巴扫中,到时便要死于非命了。 但他二人有如钉子一般牢牢地钉在那儿,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蟒蛇,这条庞然大物的一举一动全都瞧在眼里,虽然很恐怖,但这场面毕竟不是能够轻易得见的,能见到这庞大的蟒蛇渐渐地挣扎,渐渐地死去,杨健新已不用搭弓射箭了。 因为他知道小白兔临死之时必定有着必然的把握,否则它绝不会贸然攻击,这对于江湖中一个弱者和一个强者性命相拼之时,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 倘若弱者能够发出致命的一击,那么他便已掌握了强者的死穴,或者他早已掌握了对付敌人的方法。杨健新和韩欢儿小心翼翼地静静地观察着蟒蛇的一举一动,看着它发了疯似的不住的摇甩身子,他们的内心便像纠住了一般,就像是一根绳子将这颗心紧紧地绷住了。 蟒蛇还在摇晃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周围尘土飞扬,这清晨的曙光已被这场景打乱,本来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将光明播洒于神州大地,天地之间一片空灵澄澈。 可如今,尘土飞扬,天地已经混沌一片,这庞大的蟒蛇破坏了自然的平衡。蟒蛇的力气终于用完了,它的速度渐渐地减慢,初时有如狂风暴雨,而此时便如同在江面之上被微风轻轻吹起的波澜。 它的头已不似先前那般晃动如飞,它的尾巴也停息了不少,尘土和梅花夹杂的梅土也渐渐地落了下来,二人见到这庞然大物总算渐渐地停息了,他们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 毕竟它的力量是有限的,纵然是一个武学名家,若是长时间耗尽内力,到最后也会疲惫的,蟒蛇停了,虽然还在晃动,但这小小的动静已看不见了,与其说这是在晃动,还不如说它在颤动,它的身子向抽搐一般,全身鳞片竖起,似乎在忍受一番让它锥心的疼痛! 它的眼神之中现出一股像人一般的痛苦和忧郁迷惘。突然,蟒蛇的嘴巴又张得老大,那鲜红的蛇头在它的嘴里上下左右甜食,似乎它的嘴里突然出现了一种极为香甜的东西,它好像正在品味。 韩欢儿道:“它好可怕啊,好像要吃了我们呢。杨大哥怎么办啊?” 边说边靠近杨健新,此刻他们二人已然离得甚近,可以说已经没有了距离,杨健新也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他此生从未和一个女子靠得如此近,何况是这般美貌如花的女孩,他的心变的跳动不已。 他从未为了一个女孩而这般心跳加速,此刻心中犹如一个榔头在敲打着自己。二人的脸已经靠得很近,若是杨健新侧过脸来,便能和她唇脸相碰。 杨健新道:“不用怕,它这是临死前的征兆,它就快死了,不用害怕!” 他没有侧过脸来,他感受到了她吹气如兰的气息,知道她和自己离得很近,所以没有回过头来回答。 突然韩欢儿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随即便又回复刚才的距离,脸上一阵火烧,杨健新被她这么一吻,早已忘了眼前的蟒蛇,他的心比刚才跳得更强烈了。 他从未被一个女子吻过,这是第一次。只感觉她的唇轻柔的像棉花一般,让他心醉,让他迷惘。 突然,那蟒蛇口中飞出了一团红红的物事,这物事速度飞快,简直比闪电还快,让人看不清究竟是何物?二人一惊,不知这东西是什么? 难道是蟒蛇体内的内脏?韩欢儿想到这儿,便感到一阵恶心,几欲吐将出来。待那红红的物事到的地上,两人定睛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这红红的物事却不是先前的小白兔是什么? 这洁白如玉的小白兔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从蟒蛇口中飞出,而且变成了一只小红兔,身上沾满了鲜血,韩欢儿既欢喜又悲伤,欢喜的是小白兔并没有死,悲伤的是这好好的一只小白兔竟然变成了小红兔。 但不变的是两人都惊讶无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还活着,原本以为先前的那滩红血是白兔留下的,而现在看来,这滩血必是白兔在撞击之时,那蟒蛇留下的! 它竟然能从它的身子里穿过,这真是一件奇事,料想它脆弱无比,随便比它大比它强的动物,这天地之间便有成千上万种,更不用说这条体形庞大的蟒蛇了。 而这蟒蛇竟然败在了小白兔的手里,这实在是不可思议!韩欢儿和杨健新瞪大了双眼,呆呆得望着眼前的奇迹。只见白兔在草地上接连打几个滚,似乎是一个武学名家,身法奇快无比。 韩欢儿看着它可爱,活泼,还略带点滑稽的形态,心中忍不住要笑,但她笑不出来,因为这条蟒蛇还在,还死死地盯着小白兔。 不一会儿,小白兔已然回到了先前那处,此刻韩欢儿和杨健新更是大惊,它身上的鲜血已然不见了,全身回复了先前的洁白无暇,两只眼睛骨碌碌地打转,甚为机灵。 两人没想到刚才它这一打滚,竟然将全身的鲜血尽数除掉,身法之快,活似一个成名已久的武学大宗师,这份气质,这份速度让人惊叹! 蟒蛇的鲜红的长舌已经停止了,宛如一个遭受无穷伤害的人,它的身子渐渐地瘫软了,渐渐地,它的脖子向地上落下,它的头它的眼睛似乎已经呆滞了,唯有它的尾巴还在轻微地摆动,但已经是微乎其微。 第八十四章 九尾灵狐入深洞(下) 不一会儿,蟒蛇全身已全然僵硬,它的长长的身子横躺于这梅花丛中,便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侠客,惨死于林间。蟒蛇死了,杨健新和韩欢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韩欢儿道:“杨大哥,这小白兔竟然将这庞大的蟒蛇打败了,它这般弱小,却不畏强敌,它真像一个大侠!” 杨健新道:“是啊,先前我们还以为它死了,还为它白担心了一场,看来它的力量非同小可啊,竟能将蟒蛇致于死地!真不知它用的什么办法?好了,现在我过去捉住它,让你玩,好吧?” 韩欢儿见到这只小白兔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一定是气力俱衰,她突然不想捉它了,要让它好好的生活在这梅林之间,便道:“杨大哥,我不想捉住它了,看它可怜的样子,刚才经过了生死大战,此刻一定疲惫之极,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害了它呀,让它走吧。” 杨健新听到她这番话,回过头来,对她轻轻一笑,示以嘉许。此刻韩欢儿离他也有半尺有余,故而杨健新回过头来并未贴着她的脸。 韩欢儿也微微一笑,笑得甜然。此刻,那小白兔抖了抖颈,突然纵跃了几下,似乎是一个胜利者的狂呼,只不过它不会说话。韩欢儿看到它如此可爱,扑哧一笑,蟒蛇已经死了,危险已经过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微笑了。 可是当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人微觉不妙的事情,只见小白兔停在原处,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似乎又有危险将要发生。 这使得二人不由的想到小白兔杀死了蟒蛇,那么这山间的蟒蛇会不会群起而攻,来为它们的同类报仇呢?若果真如此,那么他二人处在这里,岂不要被这些蟒蛇一起吞食掉?想到这儿,杨健新和韩欢儿感到一阵凉意,均想早点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韩欢儿道:“我们走吧,我好怕,真怕这些蟒蛇一起攻来,到时我们……我们……” 她也不敢想象那时的情形了,必然很惨,惨不忍睹。杨健新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便道:“好吧,我们急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早些回去。” 正要动身,突然那小白兔向山下急奔,速度之快不亚于当世任何一位高手,因为这是下山,加上它原有的速度,便就快捷无比,任何力量都已比不上它了。 杨健新和韩欢儿虽然害怕蟒蛇群起而攻,但瞧这情形,似乎蟒蛇并不会攻来,便想都没想,二人便跟着那只兔子一路飞奔下山。 二人身法之快,也是惊人,这兔子如同一阵轻烟,比闪电还快,杨健新和韩欢儿虽不如它快,但也勉强可以跟上它,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了,但只要看得到小白兔的身影,二人便不会停下。 他们要见见这神秘的小白兔究竟会遇上什么事,若是它有危险,二人便要伸以援手,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两人似乎已和这只白兔有了一种感情,还有了一股默契,人与动物之间的默契。 人和动物其实是一样的,动物也有感情,动物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娶妻生子,只不过它们不懂得说话,有些动物,甚至比人更聪明,更敏锐,更有灵气。 小白兔迅速地奔驰着,两人一兔已幻化成一条直线,笔直的直线,因为小白兔是笔直地奔下山的,没有弯曲,或者说这小小的弯曲改变不了这长长的直线,他们跑得很快,杨健新和韩欢儿虽然没有闪电般的速度,但可以用闪电来形容他们,因为两人的速度真的很快! 小白兔一路向山下狂奔,不知跑了多少时间,突然杨健新和韩欢儿听到了一种极其凄然的叫声,似乎在哀怨,又好像在哭泣。 二人感到一丝鬼异,不知道这声音发自何处,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之声?但他们没有停下来,好奇心驱使着二人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又一只小白兔正在和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对峙着,小白兔的洁白的羽毛根根竖起,两只眼睛怒目瞪视着对方,这不知名的动物像狐狸,但是它却有九条尾巴,这真是只奇怪的动物! 它的羽毛也是根根竖起,洁白如雪,一双眼睛透露出森森寒意,似乎要将对方用眼睛杀死!杨健新和韩欢儿见到这番奇景,心中着实惊异,赶紧匍匐在地上,瞧着这些动物究竟在干什么。 只见先前山上的那只小白兔渐渐地走近它们的周围,它缓步走近,宛如一个身负绝顶武功的高手,那知不知名的狐狸围着那只小白兔直打转,却不攻击。 这小白兔似乎怕了,但还是紧紧地盯着它,白兔的身子山上的那只小白兔稍稍小了一些,好像这只正和狐狸相斗的小白兔是山上飞奔下来的幼崽,刚才它一路飞奔而下,便是听到了它的凄嚎,才这般疾速! 韩欢儿轻轻道:“韩大哥,这只狐狸怎么长了九条尾巴呢?好奇怪啊。” 杨健新隐隐觉得在哪听过这种动物,但究竟是在哪儿,他一时想不起来,但知道是几年前下山在江湖上偶然听到的,此刻听到韩欢儿的话,突然灵光一闪。 想到了它的名字,便道:“韩姑娘,我们今日真是福运当头啊。这狐狸便叫做九尾灵狐!” 韩欢儿瞪大了眼睛,道:“九尾灵狐?就因为它有九条尾巴么?不过这名字也真好听。” 杨健新道:“这九尾灵狐是江湖上一大宝物,只因这些年来这灵狐从未在江湖上露面,才被江湖人遗忘了。几年前下山,我无意间听到一个前辈说起过这九尾灵狐。他说这九尾灵狐有九条尾巴,它的身子却和普通狐狸一般无异。 传闻若有人得到它,割了它的血,就是再大的内伤,也能在两个时辰之内痊愈,这是天底下第一件疗伤活物,但由于这灵狐奔跑迅速无比,一般高手绝难追到,况且若是绝顶高手,也多办不会受伤,所以这数百年来,虽有灵狐在世,却人人无缘得见。 多少患了重伤的江湖人都想梦寐以求得到它,却始终无缘得见。今日我们亲眼见到它,可算是大大的幸事!” 韩欢儿道:“它竟然这般奇特,可它却又怎么会和这小白兔变成了敌人?我们该帮哪一方呢?” 杨健新看着它们虽然凛然敌视,却不动手动口,自己心中也好生为难,不知该帮哪一方,这九尾灵狐是奇珍,而这两只小白兔也是可爱之极,刚才那只小白兔竟然将庞大的蟒蛇杀死,杨健新对它着实佩服,暗暗对它生了好感,此刻要在这两者之间选择,实是艰难至极。 正在两难之际,两只小白兔竟然快速绝伦地向山上疾奔,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它们竟然是并肩而奔,这更是奇上加奇,难道它们也像是孪生的一般,这奔驰之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又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才达到了如此默契的境界? 小白兔动身的瞬间,那只九尾灵狐也像箭一般,紧随着它们向山上急奔,速度之快竟与这两只兔子一般无异,三只动物奔驰之速,绝非常人能够想象,而它们竟然像训练好的一般,中间距离保持得分毫不差。 兔子的速度已是迅速绝伦,然而这九尾灵狐的速度比它们更快,先前它们的距离不增不减,可此刻那九尾灵狐似乎全力加速,似乎要将这两只小白兔作为自己的猎物吞入腹中。 韩欢儿和杨健新在它们身后紧紧地跟着,毫不放松,这三只动物奔跑虽然迅速,但两人离它们的距离也不甚大。 杨健新此刻虽未抓住韩欢儿的手,但二人配合默契,竟然也像那两只小白兔一般齐头并进。它们越行越快,如风如电,两只小白兔一路向上,竟然向先前那只白兔停留处奔去。 二人感到隐隐的怪异,为何这小白兔两次来到那儿,难道那株梅花树周围暗藏玄机?随着它们渐渐奔进,离这株梅花树渐渐迫近…… 突然两只小白兔从那株梅花树旁轻轻越过,正当它们越过之时,奇迹发生了,那只九尾灵狐竟然四脚踏空,跌入地穴。 原来这地方是一处陷阱,怪不得这两只小白兔要千方百计引得这只九尾灵狐来追自己,从而跌落深洞,这份智慧决不亚于人类的智慧。韩欢儿和杨健新惊讶无比,眼睁睁地看着两只小白兔电一般地远去…… 第八十五章 地底蟒蛇展雄风(上) 第26节 那两只小白兔已然远去,去得迅速,不留一丝停顿。九尾灵狐已经落入深坑,这深坑之中究竟有何玄机?只是一个陷阱?或是一个天大的迷宫?又或是一个巨大的水池?究竟是什么,二人不得而知。 看着小白兔的远去,杨健新和韩欢儿呆立在那儿,他们万料不到这两只小白兔竟然有人一般的智慧,它们利用这个陷阱竟将这只九尾灵狐引向这边,使得它四脚踏空,落入深洞。 这份聪明,让人联想到某些人利用手段利用陷阱,从而使得比他高强数倍的敌人被他玩弄于骨掌之间。 两人暗暗对这两只小白兔生起了敬佩之意,而这只九尾灵狐也不知落下之后还能不能生还?若是这洞不甚深,或许它还能活着;若这洞是个无底的深洞,那么九尾灵狐便会粉身碎骨了。 想到这儿,两人对它便起了担忧之意,这九尾灵狐是武林至宝,如今却被骗入深洞,若是它就此死去,岂不可惜? 韩欢儿道:“杨大哥,不知九尾灵狐落下去了会怎么样?我们去看看吧。” 杨健新道:“好吧,若是我们能帮它脱困,它定然感激我们了。” 说罢,二人便小心地走向那陷阱,这死去的蟒蛇还在陷阱旁边,韩欢儿见到它虽然死了,但它狰狞的面目,庞大的身躯让她不由得生了寒意,她不由自主地靠近杨健新,毕竟有他在身边,她相信危险来临时,他必会保护自己。 二人来到陷阱旁边,这陷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见洞中漆黑一片,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只是一团黑。 杨健新和韩欢儿小心地在陷阱旁边站住脚,见到这陷阱漆黑一片,料知必定深如浩瀚的海洋,心中生出了一丝惧怕,真不知这九尾灵狐落下去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韩欢儿见到这深洞,不禁生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陷阱,里面莫不是有着重大机关?又或是某位高人隐居在地底?她思索着,不知这个陷阱有何异处。 杨健新道:“韩姑娘,我看这洞有点邪门,我下去看看。” 韩欢儿听到他要下去,心中便生恐惧之意,对他关心之极,倘若他就此下去,这洞又深如大海,他上不来了,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毕竟她是很喜欢杨健新的,她已将这颗心交与了他,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定然痛哭不已。 韩欢儿道:“不行,我们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万一你下去了上不来,怎么办啊?” 杨健新微微一笑道:“我的轻功不错的,我相信能够应付的。你在上面等着我,等我上来。万一我上不来,去找我爹爹,他有一根长绳子,很长很长,垂下来我就能上去了。” 韩欢儿道:“可是……可是我们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万一有怪物之类的,你能应付得了吗?又或是哪位高人前辈正在下面等着你呢,你一下去,他就将你杀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眼中似乎有了泪光,便要哭出来似的。杨健新道:“韩姑娘,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韩欢儿道:“你还叫我韩姑娘,我没有名字吗?叫我一声欢儿,我就让你下去!” 杨健新万料不到她竟然让自己直呼她的名字,他从未这样亲切地呼唤一个女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此刻虽然未明白她的意思,但经过了刚才的一些事后,他二人自然而然的有了亲切之意,况且韩欢儿这名字也是极为好听。 杨健新唤道:“欢儿,我……”他还未说完,便感觉嘴唇一阵火辣,韩欢儿的红润的薄唇已然盖住了他的嘴唇,韩欢儿的纤纤细手,紧紧的搂着他。 杨健新此刻已如同身在迷雾之中,他万料不到她竟然如此热切,先前毫无征兆,说吻便吻。 只觉的她的薄唇柔软至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抱着拥吻,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火烧,起先不知该如何,他的手无处放,渐渐地他那双坚硬而又粗壮的手也试图去搂着她的纤腰。 刚一触及,便感觉韩欢儿的腰纤细柔软,直如棉花一般。他的唇也主动去盖着她的薄唇,二人沉浸在相吻的无限温馨之中。 韩欢儿来得这么快,杨健新虽然料不到,但这相吻的感觉,让他沉醉,让他毫无防范,他只能凑着她的嘴,四片唇叶在无限交替之中,变得火热无比。 他们的心也在怦怦跳动,他们全身已经热血沸腾,但这不同于在行侠仗义之时的热血喷涌,此刻是两个少男少女无限的激情,火一样的激情。 西风虽然还在肆虐,但这寒冷的风侵入不到他们的身躯,因为两人的身躯之中像火一样在燃烧,发出的热足已抵挡这严寒,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们的相吻。 风吹拂着梅花树,地上的残枝落叶在西风的吹动之下,被卷的沙沙作响,但这声响杨健新和韩欢儿早已忽略了,在他们的眼中和心中,装着的便是对方的唇,对方的身躯,对方的手,二人沉醉了,吻了许久许久…… 许久,二人缓缓地放开对方,他们的唇离开了,但薄唇之上还带着对方的气息,让人兴奋,让人有些控制不住。 韩欢儿的脸通红一片,杨健新也是脸生红云,二人无语,一切尽在无言之中,他们明白,明白对方,明白对方的心意。 韩欢儿明白,杨健新此刻也已明白,一个女孩如此热切地跟自己相吻,他纵然是个傻子,也该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杨健新不是傻子,先前他也隐隐感觉到了韩欢儿对他的心意,只是不明显而已,此刻二人便如同生离死别一般,杨健新若是落下深洞,韩欢儿真不知他究竟还能不能上来,他若在下面永不上来了,自己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实? 在此生死难辨之际,她的热切便如一团烈火一般,燃烧起来,永不止境,便和杨健新这般拥吻。杨健新知道她喜欢自己,心中无限欢喜,那颗心怦怦直跳,胸中热血沸腾。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喜欢,虽然他对韩欢儿也有好感,但她这样一个美貌如天仙的女子,他可望而不可及,心中实无让对方喜欢之意。 可如今,她竟然对自己也喜欢,他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吻,这是件非常平凡的事,但在这个情形之下,却不是每个人能够遇到的,杨健新很珍惜,今后他再也不会忘记此刻与自己心爱的女孩相互接吻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韩欢儿定了定神,道:“杨大哥,我们一起下去吧,我在上面等着你,肯定担忧极了,与其在上面干着急,不如我们一起下去,看看这下面究竟有何玄机?” 杨健新握住她手,道:“欢儿,你在上面等我,你千万不可以下去,我若半天不上来,你就去找我爹娘。我们若一起下去了,万一我们都在下面一辈子都上不来了,那该怎么办?你好好的在上面,等我回来。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害啊!” 韩欢儿道:“可我愿意让你受伤害吗?看着你下去,我真的很害怕。倘若……倘若你真的回不来了,我……我该怎么办呢?” 说着便流下了眼泪,杨健新将她揽入怀里,她的柔软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他身上,杨健新道:“欢儿。我们就一起下去吧,管它下面是什么呢,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不怕,相信这些难题难不倒我们的。欢儿,我们一同下去!” 说罢微微一笑,韩欢儿收起泪容,轻轻一笑,她的浅浅的酒窝更加让她生得楚楚动人,杨健新见着她这般姿容,不由得心醉了…… 第八十六章 地底蟒蛇展雄风(下) 突然,脚底下似乎轻微的动了几下,而后,脚下一阵强烈的震动,二人身子剧烈地摇晃,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韩欢儿颤声道:“杨大哥,怎么了?该不会是地震了吧?” 刚说完,二人便感觉脚下突然空了,轻飘飘的无处借力,就像是全身失去了平衡一般。 原来,这块地经过了剧烈震动之后,土质松动,二人已经身子向下直坠,杨健新和韩欢儿一阵惊呼,但已经晚了,他们的身子已然向下急坠,随着泥土和落叶,二人便如同两只失控的青蛙,直直地向着深洞底下坠落,不知下面究竟是什么?是龙潭还是虎穴?是刀山还是火海? 但此刻二人抱得更紧了,他们的血肉已然变成了一体,他们不知道这一落下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只觉得身子不停地坠落,毫不停息,由于一片漆黑,二人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是砖块还是泥土? 倘若是泥土,那么若是想上去,恐怕是难上加难了。想到这儿,两人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了一股寒意,刚才还不怕这深洞,还口口声声说纵然是刀山火海,也不怕的,但此刻真的下落了,身临其境,却是心中无限的害怕。 但害怕之中也有欣慰,因为他们彼此拥抱着,抱得紧紧的,在这困境之中,还能抱着自己心爱的人,一同经历困苦,这种感觉既害怕又欢喜,他们二人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此刻初次体验,便感无穷的奥妙。 他们的身子直直地落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地底。正要触及泥土之时,杨健新突然翻转身子,让韩欢儿在上面,当落地之时,杨健新便背部贴地,韩欢儿扑在他的身上,她的薄唇又一次盖在了杨健新的嘴唇之上。 这次不是她主动凑上去的,而是恰到好处,落地之时,他们正好两唇相触,便好像是杨健新故意翻转身子,正好让韩欢儿的薄唇碰到他的嘴唇一般。 但不是,倘若真是如此,韩欢儿也多半不会拒绝,说不定她欢喜还来不急呢?韩欢儿的红润的薄唇碰着他的唇,她的双手还是抱着他,从一开始下落之时,就没有放开过。 韩欢儿似乎不愿移开她的嘴唇,她的嘴唇火一般的热,虽然下面一片漆黑,但她的唇如火烧,似乎要将这黑暗照亮一般! 杨健新紧紧地抱住她,此刻二人已不再脸红,而是在享受,因为先前他们已经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的相吻来得自然,来得让人心醉! 二人沉浸在相吻的甜蜜之中,似乎已经将周围忘记了,这深洞似乎不是危险,反而是他们的温馨小屋了。 两人相吻,如同身在蜜田,不管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怕,因为有对方在一起,他们都相信危险来临之时,会彼此护着对方,不让对方受到伤害。 突然,周围亮光突现,照得犹如白昼一般,韩欢儿和杨健新此刻方才从甜蜜之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这个不知有什么玄机的深洞之下。 两人站起,杨健新道:“欢儿,我们下来了。看来这里真的很古怪,我们要小心点!” 韩欢儿道:“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杨健新微微一笑,点点头。二人眼顾四周,只见这深洞全是干涩的泥土,上面落下的枯枝还零零散散地在地上躺着,这是个圆圆的平地,四围尽是高而滑的泥壁,若是想上去,真是难如登天。 二人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都觉上去无望,这光滑的泥壁若想凭借无上的轻功,也休想上得去,想到这儿,两人均不由自主的脸现担忧之色,相互一望,一脸苦色,倘若真的困死在这里,那该怎样? 杨健新和韩欢儿转过身子,只见泥壁上赫然呈现一个磁牙咧嘴的蟒蛇头像,这蟒蛇头亦真亦幻,栩栩如生,韩欢儿见到这恐怖的蟒蛇头像,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韩欢儿想到了在上面的那条四丈有余的蟒蛇被小白兔杀死的情形,这蟒蛇头直如那条蟒蛇头,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异样,难道那条蟒蛇便是在此处上去的?这里会不会还有蟒蛇呢?若是再来一条,那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韩欢儿内心恐惧万分,真难想象若是再来一条大蟒蛇,她二人究竟能不能对付? 韩欢儿道:“杨大哥,你看这蟒蛇头做得栩栩如生,这地底下定然有人住过,说不定刚才那条蟒蛇便是从这里出去的。这鬼地方真够古怪的,我有些后悔下来了。杨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健新道:“欢儿别怕,有我在呢。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们先去看看这蟒蛇头,看它究竟有何名堂?” 韩欢儿听到他这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有说不出的受用,只觉此刻纵然有再大的危险发生,自己也不怕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向那蟒蛇头,心中紧紧地绷着,生怕那条蟒蛇便如真的一般,向他们扑来。突然正当两人跨出第三步时,那蟒蛇头突然动了一下,眼睛好像活了一般,骨碌碌地直转。 这下,让二人着实大惊,都不敢相信它竟然能够动,明明是雕像,它怎么会动?难道它是真的蟒蛇?二人心中恐惧万分,小心的退后。 那蟒蛇头缓缓地动了几下,头慢慢地伸出,待到最后,张开血喷大口,鲜红的长蛇在它两排牙齿之间四处游荡,便像好久没吃过食物一般。 此时乍见到这两个活物,便引得这头隐伏在地底的千年蟒蛇动了杀念。杨健新和韩欢儿见到它活了,它哪里还是什么雕像,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头蟒蛇。 心中凉气更甚,紧紧地抱在一起,韩欢儿叫道:“杨大哥,蟒蛇……蟒蛇活了!我们……我们就要被它吃了。该怎么办啊?” 说话声中带着着急,哭泣,恐怖之意。杨健新道:“欢儿不怕,我们今天就来斗一斗这条蟒蛇!” 韩欢儿被他的气势倾倒,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股豪情,纵然这条蟒蛇如此巨大,但也要斗上一斗,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希望,若是放弃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韩欢儿道:“好,今日就看我们怎样斗过这条大蟒蛇!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有十分的勇气。让它来吧,我们不怕!” 这话说得非常有力,似乎她的话语能将这条蟒蛇杀死一般。蟒蛇的头已经全然露在了外面,它的身子还在泥墙里面,不知它有多长,但看它的粗细,直如三个碗口般大小,比先前那条蟒蛇足足宽了三倍。 若是以先前那条蟒蛇作对比,那么这条蟒蛇便至少有十丈了,想到这儿,二人又对它生出了寒意,他们在几个时辰之间连遇两条庞大的蟒蛇,真是难得又是惊心动魄。 只见蟒蛇张开血盆大口,直欲将两人吞下一般。杨健新和韩欢儿凝神戒备,杨健新已将弓箭从自己背上取下,手里银枪紧握,随时准备出手。 韩欢儿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飞刀,这飞刀还是那般光亮,毫无暇自,飞刀出手,一刀致命,她可以做到,但要杀这条蟒蛇,她没有把握,也没有试过,如今生死悬于一线,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蟒蛇突然头部狂甩,直向两人袭来,它终于忍耐不住了!杨健新长枪抖动,一招“前浪取水”,直直得刺向蟒蛇的头部,但那蟒蛇灵敏之极,枪还未到,它已经扭转了头。 杨健新一招失利,不禁暗感它灵活之极,毕竟这不是人,而是一头蛇,庞然大物,蛇是比较灵活的,比人灵活的多,杨健新此招失利原在他预料之内,但他未想到竟然如此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它闪避。 韩欢儿飞刀出手,快如闪电,急如风雷,直向蟒蛇那张血喷大口飞去,正当触及之时,那蟒蛇竟然如一个武学名家一般,头一低,将这飞刀弹开,直直地插入泥墙,直没至柄。 韩欢儿万料不到它竟然如此聪明,本想着飞刀一入它口,必将对它造成极大的伤害,但如今被它轻轻的闪过,宛如一个武学宗师,韩欢儿感到一阵失望,看来要对付它,还真不容易! 第八十七章 少男少女斗蟒蛇(上) 韩欢儿和杨健新眼见一招不得攻到它的身子,心中透了一股凉意,这蟒蛇庞大无比,躯壳更是坚硬无比,这枪和飞刀,虽然是利器,在江湖上也能杀人于无形,但对付这条长约十丈的庞大蟒蛇,便处于劣势。 一来,蟒蛇力大,平常人难有它如此巨大的天然力;二来蟒蛇虽然庞大,但也是灵敏至极,看起来呆头呆脑,实际上面对自己的猎物,绝不会口下留情。 正所谓大智若愚,别看它体形如此庞大,便显得呆若木鸡,可刚才那两下着实高明,若换作是一般的打手,也恐难逃这一枪一刀,这蟒蛇却动若幽灵,静如寒蝉,堪堪把这两招化得一干二尽,俨然有一股武学之风。 面对它的高明,面对它的机敏,韩欢儿和杨健新感到一丝的不安,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自己又是凡人一个,况且这地方狭窄无比,逃也逃不出,若换作是平地之上,他二人便可凭借轻功,虽不致和它斗上,也能和它周旋片刻。 可如今,在地底之下,一来无平地之上的开阔,那样便可以自由舒展;二来二人面对如此怪物,在心间必然蒙上了恐怖之意,这便已输了一成;三来,人和蟒蛇相斗,正如以卵击石,怎能抵挡得住它的滔滔攻势? 韩欢儿已然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杨健新道:“欢儿,看来今日我们要丧身在此处了!但我们能够同巢而死,也是再好不过了,总比那些一生都在为了爱情而苦苦追寻的人。欢儿,你害怕么?” 韩欢儿虽然心急如焚,但听到杨健新的话,她的心中便又恢复了斗志,道:“杨大哥,我不怕,既然上天安排我们落到这里,但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这蟒蛇好生厉害,我们得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拖几个时辰。 你爹爹他们发现我们迟迟不归,必来相寻,到时便有转机了!杨大哥,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啊。好不容易在一起,却要做黄泉夫妻,我可不干啊。” 二人此番遭逢大难,遇上了这条怪物,加上先前二人互有好感,一同追那小白兔,一同隐伏洞察敌情,一同惊心动魄,现在又不约而同地面临生死大难,两人的爱慕之情便又更深一层,心心相印,共同击退这可恶的蟒蛇! 杨健新道:“好,欢儿,我们若能脱困,我便向爹娘和韩前辈说,让他们答应我们成亲,我们就在这山上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啊?” 韩欢儿道:“好啊,我们就在这山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在梅花丛中练武,我们便永远不下山了,不管天下的是是非非,只过我们的日子!” 韩欢儿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在与李仙分别之时,她也依依不舍,不愿跟着韩三仙他们去行走江湖,她骨子里便是一股超脱于世人的孤傲,有着水一样的清冷,有时也会沸腾,两次和杨健新相吻,便是她火一样的暴发。 杨健新也是如此,他不愿理会江湖上的争斗打闹,不愿惹上这无穷无尽的麻烦,或许这可能缘于杨寻的教导,但更多的便是天性,他的天性便是如此,不喜欢争斗,不喜欢热闹,只喜欢安安静静地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 这点二人是共同的,两个有着共同个性的人,遇到了一起,便生起了火花,燃烧了爱情。 第27节 杨健新和韩欢儿边打边说,只见蟒蛇头部甩动如飞,一会儿从东边而来,一会儿又从西边飞来,速度之快,端得是不可思议,若不是二人心神凝定,全神贯注地施展招法,恐怕便已遭了它的毒口。 杨健新长枪抖动,枪上红缨抖动,宛如一团红云,枪尖快如闪电,急如心火,只见他抖动长枪,一会儿刺它颈项,一会儿刺它胸口,一会儿又荡开它的尾巴。 但这些都未能起丝毫作用,蟒蛇还在肆虐,它那血盆大口让人直冒冷汗,它的头不停地向二人招呼,一会儿韩欢儿被它弄得团团转,一会儿杨健新也被它制得眼冒金星。 韩欢儿的飞刀每隔一定的时间便对准蟒蛇发出,无论是头是尾,还是身上的每一块地方,几乎都被射到了。 但蟒蛇的鳞片坚硬无比,非寻常兵器所能刺穿,所以二人的滔滔攻势渐渐化为了助长蟒蛇威力的手段,他们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全无悬念,经过若干时间的拼命,人的力量终究会被耗尽,而蟒蛇的力量便似滔滔不绝的江水,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若是没有奇迹发生,韩欢儿和杨健新必然会落入蟒蛇之口,成为它腹中之物。韩欢儿叫道:“杨大哥,该怎么办啊?它好像越战越勇啊,我们体力已剩不多了,再这样耗下去,我们可得成为它的饱餐了。我好怕被它吃下去……” 杨健新也感觉到了这蟒蛇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多战一会,它的力量就增加一点,照这样下去的话,当两人体力枯竭的时候,就是蟒蛇巅峰之时! 他可不愿和韩欢儿就此死在这里,纵然是拼了性命,也要杀了这条蟒蛇! 但想到若是杀了它之后,这深洞还是爬不上去,还是徒劳,杨健新便心感惆怅,有无尽的酸苦,想不到自己刚找到心爱的人,却要在这里被蟒蛇吃掉,这种死法,肯定难看死了。 韩欢儿这般美丽的脸蛋,若是被它啃得七零八落,自己到阴间那还不是寻她不着,还得承受莫大的痛苦,想到这儿,他的斗志又去而复反。 大声道:“欢儿,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这么美丽,若是被它啃坏了脸蛋,那还得了,我到阴间寻你不着,那便又是一大痛事啊!我不会让它吃你的!” 韩欢儿听他夸赞自己的脸,在这生死之际还能听到如此让人精神振奋的话,她心中无比欣慰,想不到他竟如此在乎自己,这般帮着自己抵抗强魔,便道:“杨大哥,我真的美么?” 她在此番存亡之际,还能问出这样的话,便也是她天性使然,她天真无邪,想到哪便说到哪,她听杨健新夸赞自己的容貌,实在是高兴,有什么能比自己心爱的人夸奖自己容貌还要令人高兴呢? 但她知道要知道他的话是不是真心的,莫不是他为了让她镇作精神,故意说的?韩欢儿便这般问了一句。 杨健新手中银枪闪动不已,招架蟒蛇的攻击,回过头来笑着道:“我怎会说假话呢?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第一眼见到你便说了,但那时我以为配不上你,没想到欢儿对我也是一见钟情。 我们能够一起,那便再好不过了,只不过现在要打退这条可恶的蟒蛇,我们才能寻找出路,等我们上去了,那时便可以在一起了,我好开心啊!” 韩欢儿道:“好像你有把握能够打得过它似的。” 杨健新道:“我虽没把握,但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们一同对付它,那便有胜的希望!” 韩欢儿道:“杨大哥,你用银枪攻它身子,我用飞刀攻它脑门!” 说罢一招“飞龙求雨”,四把飞刀犹如一个菱形一般,一同向蟒蛇的头部射去,速度之快,惊若雷电,气势之大,宛如狂雨。 杨健新喝一声:“好厉害的飞刀!”他的长枪宛如盘旋飞舞的长蛇,要说这蟒蛇是条庞然大蛇,那么杨健新的这把枪便是一条小小的轻灵的细蛇,灵动非凡,八方开刺,一团红云,笼罩它各处方位,端的是无所空隙,无所不包。 第八十八章 少男少女斗蟒蛇(下) 飞刀已然出手,快得惊人,但蟒蛇似乎更快,快得让人联想到了幽灵,轻飘无物,它头甩身摇,本来向它飞去的四把飞刀便不约而同的被它一一弹回,直插入这圆壁之内,隐没了刀柄,足见这次的势道更加威猛,先前虽也入壁,但也没有此时的深。 杨健新听到飞刀入壁之声,叫一声:“好厉害的家伙,看我杨家枪法怎生对付你这恶蟒!” 杨健新施展开杨家枪法,此处虽然狭窄,但这杨家枪法在平地之上和在这狭窄的深洞之中殊无异样。 枪法讲究灵动变化,让人满头雾水,相比剑而言,虽稍逊一筹,但天下兵器讲究的便是灵动二字,试想倘若你的兵器不够人家的快,那么当他出手后,你的兵器还未出手,还能胜吗? 或许有人后发制敌,但毕竟这是少数,要想练到此等地步,着实不易。唯有快,才能占得先机,这杨家枪法,便是以快著称,当敌人明白的时候,你的枪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只见蟒蛇身子扭动如飞,杨健新一招“风化无云”将这条银枪舞得犹如团团圆盖一般,笼罩着蟒蛇的四处方位,蟒蛇毕竟不是人,它身上的穴道无人研究透,也谈不了制它穴道之说。 倘若能够找到一两处穴道,这长枪正好是打穴的妙器,封住它一两处穴道,也能缓解一时之机了,可它的穴道又哪能这般容易找到的? 杨健新长枪舞动,专刺它鳞片薄弱之处,这样或许能够增加胜的希望,然而这条蟒蛇不知生活了多少年?它的鳞片便有如玄铁硬钢,坚硬无比,枪头所碰之处,尽化为叮当之声,好不刺耳。 韩欢儿四把飞刀用完,身上所带的飞刀差不多也所胜无几了,便只能乘着空隙从墙上拔下先前被蟒蛇弹回的飞刀。 她小心翼翼地去拔这飞刀,但飞刀深入泥墙,便像和墙黏成了一块,得费好些力才能拔出来,她一面要抵挡蟒蛇的攻击,一面要拔刀,此刻已让她累得满头大汗。 杨健在后掩护,“迟动先生”,“枪如垂流”,“影燕琢鹰”,“动若长蛇”,“飞枝伤叶”,五招连环攻出。 中途毫无间隙,一枪攻它头部,一枪回落,垂攻它腹部,一枪化为两式,鹰击长空,春燕拂水,轻轻一点,一招空洞无招,便是直来直往,但这招最为奏效,逼得蟒蛇必须闪避。 而最后一招左右方位如同电闪雷鸣一般,两枪便似同时刺出一番,只见长枪化为了一团阴影,让人分不清是先攻左还是先攻右,端得是电光火石之间,方显得枪法的精绝。 那蟒蛇似乎也被这五枪吓到了,稍稍缩进了一些。但它的尾巴又如同一条扭带一般,又像魔鬼一般,死死地缠住杨健新,让他毫无喘息之机,杨健新见它用尾巴来攻击,便使开杨家枪法中专破皮鞭的功夫。 这门招法便是为应对专使皮鞭的人,这皮鞭虽然在江湖上很常见,即使小小的一根马鞭也暗含着诸多妙处,你若施力过甚,那么马便会哀痛,你若施力极轻,那么马儿也不会奔驰迅速,这其间着实暗含了不少窍门。 所以有些人为了图得新鲜,便在这皮鞭上下功夫,有的练得好的便能将它当成一件防身的好物。而这蟒蛇的尾巴便如同这皮鞭,只不过它更强硬更粗壮罢了。 杨健新经他父亲传授,已将这套杨家枪法尽数领悟,虽然还不甚强,但其中的窍门和心诀都已牢牢记得,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加以时日,便能越练越精。 此刻面对长尾,他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这招,不是他聪明,而是他每天习练,对这些招式套路早已了然于心,此刻施展开来,便如一个武学大师一般,俨然有股大家之风。 只见他的长枪幻化成星光点点,枪头狂轰乱点,这条尾巴虽然强壮,也难抵挡他的枪势,只见蟒蛇的尾巴向杨健新的身上甩到,杨健新长枪一竖,枪头直刺,突然蟒蛇的大头张开血喷大口,向杨健新的头部咬去。 正当它的头刚要触及他的头时,一道寒光突现,一把飞刀向蟒蛇的嘴中射入,快如闪电,就在蟒蛇一顿之际,杨健新一个打滚,滚到韩欢儿的身旁,随即站起。 原来韩欢儿眼见杨健新便要被蟒蛇咬破头颅,便使尽全身力气,射出飞刀,这飞刀若偏得一分,杨健新的头便要被它咬破了,这实是千钧一发的时候。 韩欢儿搂住杨健新的腰,道:“你可吓死我了!” 正说完,蟒蛇又张着那血盆大口,飞刀插在它嘴里,嘴变得更加鲜红,但这似乎对它毫无伤害,它的血盆大口让人感到森森寒意,杨健新右手持枪,左手带着韩欢儿一个飞身转到另一个角落。 韩欢儿的飞刀又已出手,这次的方位也是恰到好处,又插入了它那张血盆大口。蟒蛇头部急甩,宛如发了狂似的,让人生出恐惧。 韩欢儿道:“杨大哥,它快没命了!” 杨健新道:“是啊,我们杀了它!” 正说完,那蟒蛇头尾并攻,尾巴攻击杨健新,头部攻击韩欢儿。这一尾一头齐头并进,端的是宛如两把极厉害的兵器,将二人的前路阻得风雨不透。 杨健新长枪抖动,韩欢儿飞刀连发,有些打在身上被弹回墙壁之内,有些直入它血盆大口,它的舌头如同饥饿的恶狼,但比恶狼更凶更猛更长更奸! 二人施展游动之术,在这圆圆的地底贴着墙壁游动,一枪一刀,使得虎虎生风,飞刀烁烁,长枪闪动。突然韩欢儿的飞刀已然用尽,蟒蛇头部向她咬去,韩欢儿头一低,想躲开,但这条蟒蛇何等威猛,怎能轻易闪避得了? 只听哧的一声,韩欢儿的外衣已被它咬去了大大的一个口子,这衣裳是杨健新的,韩欢儿自从穿上后,便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此刻被这蟒蛇撕去了一大块,韩欢儿啊地大叫一声,随即打滚,滚到杨健新左边。 杨健新长枪抖动如风,“雨花云动”,“飞空射雁”,“梅落花香”,三招接连攻出,虚实结合,刚柔并济。 突然杨健新看准时机,跳上它的头上,左手紧紧地拉住它头,右手银枪枪头向它头顶急急打落,一枪快似一枪,蟒蛇吃痛,便疯狂地在这深洞之中四处游动。 时高时低,摇摇晃晃,将杨健新闹得头晕脑涨,但杨健新在它头顶之上稳如泰山,那把银枪便如同雨点一般,狂轰烂打。 先前长枪离蟒蛇远,未能发挥力道,此刻杨健新挥动长枪,近距离地敲打,虽然蟒蛇的鳞片甚为坚硬,但也难已抵挡。 头上被击得鲜血淋淋,眼睛中似乎透出一股愤怒之意。韩欢儿叫道:“杨大哥,你小心点!” 她绕着蟒蛇的驰动,她担心杨健新会被摔下来,但也希望他能就此将它打死,那样她二人便可以在一起了,即使还是不能上去,但也有希望。 她的内心忐忑不已,生怕一不小心便失去了她最心爱的人。蟒蛇还在发狂,杨健新的手似乎没有停息过,他的枪便像石头一般,急速而又威猛。 突然蟒蛇的头部向泥壁直直地撞去,韩欢儿惊呼,只听得一阵巨响,泥壁破裂,里面居然现出一条甬道,里面两壁石灯自动点燃,韩欢儿急忙扑入密道,她的心怦怦直跳,真不知杨健新此番撞击,究竟性命如何? 她哭道:“杨大哥……杨大哥……”她飞跑着奔入,速度之快,简直像兔子一般。这蟒蛇已然被撞晕,也不知死没有,韩欢儿此刻哪管得蟒蛇的死活,她只想她的杨大哥能够安然无恙。 第八十九章 穷追不舍遇玄机(上) 韩欢儿扑入密道,她的心中充满着担忧与彷徨,真不知杨健新此番撞击,性命究竟如何? 若是他就此死去,留下自己孤身一人,生活在这无底的深洞,这蟒蛇又不知是生是死,若是被它醒过来,又将面临大难,它的血喷大口是最让人害怕的! 韩欢儿大叫着奔入密道,将这蟒蛇的生死已然置之度外,在她心中装满着的杨健新的生死安危。 当她跨入密道的瞬间,只见杨健新趴在地上,离这洞口有几丈的距离,他一动不动,身旁似乎没有鲜血,韩欢儿见到她心爱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死了一般,哪能不激动? 心中一股强烈的悲意让她的脚酸软,她的全身似乎已经摊成一片,没有了骨头,没有了支架,她的整个身子宛如一团棉花,酸软无比,眼中泪光莹莹。 口中呜咽着喊道:“杨大哥……杨大哥……”同时向他奔去,但杨健新有如死了一般,全身不动,声音全无,这让韩欢儿的心如同一下子掉入了深渊一般。 她不住地呼喊,不停地奔跑,来到杨健新身旁,急忙俯下身子,用手探他鼻息,只感觉气息微弱无比,宛如游丝,便似垂死之人最后的一点气息。 韩欢儿左手碰到他的鼻息之时,感到杨健新的呼吸脆弱,心中又增加了一块石头。只见他背部贴地,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把银枪,一双本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已然紧闭,他的英俊的脸庞展现在韩欢儿的面前。 先前他二人的遭遇全都在韩欢儿的眼前浮现出来,初见时的心动,追逐小白兔时的欢快,遇到蟒蛇时的恐惧,在洞口的相吻,这一切全部浮现在韩欢儿的脑海之中,韩欢儿只觉一阵心痛,没想到刚遇见让自己倾心的人,却又如此快的生死分离。 韩欢儿只道他被撞到了这坚硬的泥墙,再加上他气息微弱,便已经离死仅有一步之差了,心中无限悲痛。 她抱着杨健新的头,哭道:“杨大哥,你不要死,你若就此死了,留下我孤身一人,我该怎么办啊?我们刚刚还好好的,可现在……本可以杀死这蟒蛇,在山上我们两个安安静静地生活,没想到厄运来的这般快,我们还没享受这温暖的时刻,你便已经死了……杨大哥,我陪你一起死,你等着我……” 她说得极为哀伤,泣不成声,说到后来,便要撞墙而死,她正要放开杨健新的手,突然,杨健新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拉住韩欢儿的左手,开口道:“欢儿,我没死。” 韩欢儿被他抓住左手,听到他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破泣为笑,道:“杨大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一激动,又紧紧地抱着他头。杨健新道:“我怎能舍弃你而先死呢?我又怎么会留下你孤身一人?我们还要在这山上好好过日子!” 韩欢儿左手在他全身摸索,焦急道:“杨大哥,你没受伤吧?哪儿伤着了?” 杨健新突然跳起身来,笑道:“欢儿,我没事。刚才是骗你的。” 韩欢儿万没想到他看上去如此老实,此刻竟然向自己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差点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但她心中爱极了他,杨健新此番戏弄,更让韩欢儿欢喜不已。 只见韩欢儿站起身来,扑入杨健新怀中,轻笑道:“你真够坏的,想不到你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心中着实坏透了。你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我是真的要陪你去死,要不是你装死醒来,我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杨健新搂着她,道:“我知道,刚才我也被它吓死了,以为撞上了这墙,我就死了,直到你抱着我的头,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所以……” 韩欢儿接口道:“所以你就装死,戏弄我啊!你若真的死了,我还活得成吗?” 杨健新道:“好了,大不了以后你也装一次,看我担不担心!”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好,到时我便比你装得更久,让你抱着我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看你还敢装死来吓我!” 二人在这秘道之中,已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惊心动魄的战斗,尽情享受着此刻的甜蜜,周围的一切事物已然幻化成了浮云,在他们眼里,有的便是对方。 突然,二人不约而同地听到了洞口有微弱的声响,二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蟒蛇已经醒了,唯有这个推测才是最合理的,因为这鬼地方除了蟒蛇之外,更无别物,而且从上面落下来的九尾灵狐已然不知所踪,料想已经被这凶恶的蟒蛇吞入口中了。 虽然刚才蟒蛇的头强烈得撞击泥墙,这洞中也如天崩地裂,无数碎石泥块,尽皆洒落,韩欢儿在先前也是极力闪躲,好几次险些被大石块砸中。 这蟒蛇庞大无比,料知这一撞必然不能致命,此刻听到声响,二人便第一时间想到了它,脸现惊恐,异口同声,道:“蟒蛇……” 果然,那条蟒蛇便如鬼魂一般,紧紧地盯着他二人,它的眼睛中透着鲜血,头上也是血迹斑斑,但这又增加了它的恐怖,先前的血盆大口,此刻也已张开,口中更红,显然刚才的那一撞击,让它受了重创。 蟒蛇缓缓地向二人游来,此刻的速度虽不甚快,但还是让人生惧,特别是它的血喷大口,直欲将眼前的两个鲜活的人吞入口中。 它的眼睛之中似乎充满着愤怒,又隐隐有一股痛苦之意,愤怒的或许是二人的闯入,打乱了它安静的生活;痛苦的或许是刚才撞击墙壁,受了重伤。 二人见到那条庞大的蟒蛇,先是一惊,但蟒蛇就在面前,若是被它抓到,定然入它口中,死无全尸! 前面是蟒蛇,后面虽然有路,但不知密道尽头究竟是什么?是又一条蟒蛇,还是另有一番天地? 但这只有一条路,前面是蟒蛇,与它相斗,多半是死,他们可不愿就此惨死在蟒蛇的腹中,二人还要在这山上好好地生活,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所以,当这条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袭来之时,二人便即转身向密道深处奔去,也不顾这密道深处究竟有何奥妙? 第28节 因为只有这条路能让他们获得稍许的时间,或许密道尽头便是一条死路,但这不能阻止他们向密道深处奔驰,因为他们心中有一种毅力,有一种憧憬,虽然希望不大,但也要努力! 努力摆脱这困境,才能今后在一起生活。二人狂奔,向离弦的箭一般,向风一样,向电闪一般,快得惊人,这其中不仅有本身的轻功,还有二人坚定不移的信念,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蟒蛇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毫不放松,它那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让人生出无穷的惧意。 韩欢儿和杨健新没有回头,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它如何可怕了,若一回头,说不定便增加了恐惧之心,到时腿都软了,哪还能这般迅速的奔跑? 杨健新紧紧地拉住韩欢儿的手,二人飞快地奔跑,隐隐约约看到了密道的尽头,他们越奔越快,但这尽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不知奔了多少步,离尽头的距离似乎丝毫未减,这使得杨健新和韩欢儿甚感担忧: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难道这密道无穷无尽?不,我们一定要出去,绝不能就此放弃! 第九十章 穷追不舍遇玄机(下) 二人怀着这份坚定,还是飞快地奔跑着,两旁似乎是石壁,但究竟是不是,二人难已辨明,因为杨健新和韩欢儿正在全力奔跑,稍一疏忽,便要落入恶蟒口中。 那蟒蛇虽受重伤,但还是这般威猛,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它的力量便似一片汪洋大海,绵绵不绝,一望无际。 它紧紧地跟着二人,韩欢儿和杨健新也不知奔驰了多少路程,才感觉这密道深处离自己越来越近,每跑几步,便离尽头更近一步。 二人顿时有了希望,拼命地奔跑,这蟒蛇似乎永远只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但又不近不退,它伸长着身子,它的尾巴在后面不知伸到何处,但能确定必定很长很长,鳞片在地上磨着,发出簌簌的声响。 它的血盆大口张得老大,两壁的铜灯虽不多,但每隔几丈便有一盏,这也使得这深深的密道有了光明。但这条蟒蛇游过之时,这灯光便会摇曳,它似乎便是一个鬼神,驾驭着这些鬼火。 韩欢儿和杨健新只觉得后面的灯火时暗时亮,心中只道是自然之象,却未想到是蟒蛇游过时惊动的,若是看到了这情形,便要更加的恐惧了。 他们二人全力奔驰,离密道尽头越来越近,只需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到得密道尽头。 他们越奔越近,生还的希望也就越来越大,不知又奔了多少步,杨健新和韩欢儿已然能够见到尽头便是厚厚的一堵墙,显然是条死路,二人心中一片死寂。 韩欢儿心道:“完了,我和杨大哥便要被这蟒蛇吃掉了,我们好不容易明白对方的心意,此刻却要同赴黄泉,姐姐,爷爷,姐夫,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救我们啊!” 无助,痛苦,迷惘,无数种情感袭上心头。韩欢儿道:“杨大哥,密道尽头是条死路啊!我们……我们无路可退了。难道真要死在这里吗?” 杨健新道:“欢儿,我们先奔到尽头,说不定便有奇迹发生,若是真的没有路了,我们就和这蟒蛇拼了!” 韩欢儿道:“但愿我们能够逃出这里。”二人飞奔,离这密道尽头越来越近,到后来只剩下四步,三步,两步,一步,突然二人似乎双脚踏空,坠落下去,这密道尽头虽然是条死路,但没想到这地底之下竟还有玄机。 杨健新和韩欢儿坠落下去,二人扭转身躯,借着刚才的力道,减轻坠落之势,施展绝顶轻功,轻轻落地。 二人喜不自胜,万然想不到这下面竟还有密室!但头顶之上似乎是机关之物,蟒蛇已然被隔在外面了,二人到此刻方才安全了。 杨健新听着上面的动静,这蟒蛇似乎已经停了,不再攻击了,外面全无声响。 韩欢儿突然又抱住了他,道:“韩大哥,我们脱困了,真好!” 杨健新只觉他在后面吹气如兰,每一阵呼吸都触动他的心弦,他轻轻地转过身去,二人相望,刚才的大难还是让人心惊肉跳,而此刻,危险似乎已经停止。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二人,杨健新的唇渐渐地触到了韩欢儿的红唇,二人如胶似漆地亲吻,已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杨健新感到她的唇轻薄而又柔软,让人飘飘欲仙,她身上的少女香气让人心醉神迷,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动,每一处,每一丝,只觉她全身柔软,说不出的舒服。 韩欢儿的纤纤玉手也在他身上游动,只觉得他的身子坚挺硬朗,每一处肌肤都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全,他身上特有的气味让她兴奋。 两人这般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缠缠绵绵,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他们正处在下面,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上去? 二人缓缓地放开对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和甜蜜,杨健新道:“欢儿,我们先看看这里有些什么?” 韩欢儿点点头,二人眼顾四周,这密室也已经被铜灯点亮,密室是方的,这铜灯在四角各有一盏,但光亮无比,比先前密道之中的不知亮多少倍! 这间密室中别无他物,只见石壁之上密密麻麻得刻着许多字,字都是用剑刻成,字体超然,浑然有一股大家之风。 杨健新试着从右边读起,只见上面写到:“此间密室刻我三十岁所练武功,练成之后,在江湖上行走自如,天下二流角色均在这刀法之下,殊无人敌,此刀法名曰无情绝刀。 所练刀法者必先去其七情六欲,心中绝难有一丝牵挂爱恋,否则便走火入魔。若要练会此套刀法,快则一两个时辰,中则一两个月,慢则一年两年。 全凭练刀者心境,若能排除他念,便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尽数领会这绝妙刀法,若心中杂念过多,轻则全身瘫痪,重则走火入魔。 望来此地之人切慎重练之,勿骄勿躁,唯有抛开一切杂念,让心境澄澈自然,放松心情,才能练成此刀法。” 杨健新看了这段话,道:“欢儿,这刀法叫无情绝刀,说要让练刀者摒弃一切情念,这刀法不练也罢,让我放弃对你的情,说什么也不能!” 韩欢儿甜甜一笑,道:“杨大哥真好,我想这刀法定然害惨了天下的有情人,这刀法全不合常理,要我们放弃七情六欲,但我们又不是神仙,我们也有情也有欲,要抛弃这些,真是难上加难,恐怕少林寺的和尚也难这样了!” 说罢想到少林派的那些光头和尚,自己虽不曾亲眼见到,但在客栈之中常听人说起,都说这少林一派,尽皆光头和尚,终身不取妻,但他们的武功着实高强,这少林一派在江湖中传承了数百年,也已在武林中成了泰山北斗。 这少林七十二般绝艺,每一样都是冠绝古今,若能练上一两门,便足已行走江湖而畅通无阻,而若要练会数种乃至十多种以上,那便是万万不能。 自从达摩祖师创立少林一派以来,能身兼数门绝技的真是少之又少,在唐初有位少林高僧名叫昙宗,他身兼十三门少林绝艺,从而帮助当年秦王李世民扫灭了王世充一军,从此少林一派便得到大唐天子的嘉许,在江湖上广招僧众,星火相传。 这昙宗的武艺在江湖上当时已数第一,再加上后来在寺中的勤修,恐怕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佛法精湛。 韩欢儿虽佩服少林派的武功,但这些人尽是光头,她便觉得甚是有趣,每当想起时,不由得嘻嘻而笑,此刻又见这石壁之上刻有禁绝七情六欲的言语,便想起了这些少林和尚。 杨健新见她天真烂漫,对这位美貌的女子又增爱意,道:“也就你敢拿这些武学大派来开玩笑了。” 韩欢儿嘟着嘴,微笑道:“怎么?你不喜欢啊?” 杨健新道:“不是,我是在想我若去掉了七情六欲,把你忘了,然后去少林寺出家,你会怎么办呢?” 韩欢儿想都没想,便道:“我便跟着你去做和尚,时刻跟在你的后面。” 这话刚一说出来,她便觉得说错了,急忙按住嘴,可话已说出,她心中的意思其实是杨健新去哪儿,她便去哪儿。 杨健新刚好利用这点来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韩欢儿想到这少林寺中均是男子出家为僧,自己一个女孩家身处这群僧包围之中,真不知如何办? 脸上一阵羞愧,道:“你是故意的。你若出家当和尚,我也去尼姑庵当尼姑,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面了。” 她也常听别人说这少林寺在江湖之中也有一处能和它相比,那便是尼姑庵,天下的尼姑庵数不胜数,唯一不同的便是尼姑庵中全是女子出家,全无男子,这正和少林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欢儿刚才只不过心直口快,才说出要跟杨健新一起当和尚,定了神才想到女子出家要去尼姑庵当尼姑,她只是对杨健新爱之极矣,才这样心直口快的。 她一脸红晕,夹着她甜甜的笑容,杨健新看得痴了,他正要吻上去,韩欢儿却一个矮身,逃开了,脸上带着笑容。 二人均扑哧一笑,杨健新道:“我才不舍得你去当尼姑,我也不去当和尚,我们要在山上过安宁的日子,看着蓝天白云,数着天上繁星,喝着山间泉水,还有……还有生一堆小孩,让他们嬉戏在梅花丛中……” 韩欢儿听到他说生一堆小孩之时,脸上又是红晕陡生,楚楚动人。 第九十一章 天波刀法总关情(上) 韩欢儿那张楚楚动人的俏脸,让杨健新不禁心动神驰,看得呆了。 韩欢儿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嘻笑道:“你看着我干嘛?” 杨健新微笑道:“欢儿,你真的太美了!” 韩欢儿嫣然一笑,道:“别贫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杨健新道:“找到出口。” 韩欢儿道:“不错,若是找不到出口,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你难道忍心在这里饿死吗?” 杨健新道:“若能和你一起死,我也快活的很。如果上天真要让我们同穴而死,那也没办法啊,我乐意。” 韩欢儿笑道:“你想死,我可不愿,爷爷他们正在等着我呢,待会找到出口了,我偏不让你出去,将你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你!” 杨健新道:“好啊,不过我死了,你估计也活不了多少了,所以还是不要出去了,待在这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二人此番经历大难之后,心中早已互相印合,彼此都能猜透对方心意,杨健新知道她对自己一往情深,她这般开玩笑,是在经历大难之后的放松,索性跟她开到底。 他们两人死啊活的言语,尽数说出,也不怕真的被这些话说中,二人心性豁达,殊无心机,对这些凡语禁语毫不忌讳,想说就说,不管如何,心中始终豁然。 韩欢儿道:“杨大哥,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找出口吧。再耽误的话,我们便要忍受饥饿了,到时候便有苦受了。” 杨健新听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除了一顿早饭,还没吃过,此时腹中似乎隐隐有些饿意,料知韩欢儿此刻必定也有这番感觉,便道:“欢儿,你现在不饿吗?” 韩欢儿道:“谁说不饿啊?到现在我们还没尝过一点饭菜,真想这儿能够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饭菜,这样我们就能吃顿好的,纵然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好受多了。你还说这些话,先前我还不感觉到的,现在肚子越来越饿了。快找机关!” 杨健新微笑道:“这不是你先提起的吗?”韩欢儿道:“就算是我先提起的,也只怪你,谁叫你又提一次的?” 杨健新心道:“你也挺刁蛮的,是你先说的,便要怪在我头上。” 心中虽如此想,但对韩欢儿仍是觉得可爱,便道:“好,便是我的错。时辰不多了,我们快些找吧。” 韩欢儿嫣然一笑,便将眼光移向四围石壁,寻找这石壁上的机关,她也不知道机关便是在石壁之上,只是她直觉让她觉得这机关多半便是在这石壁之上,说不定便是这些字中有玄机。 她用她的纤纤素手,在字里行间四处摸索,但摸了好久,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杨健新也在这些字中摸索,从头至尾,摸了一遍,但也没有任何进展。 那四角上的铜灯,还在散发着光芒,没有动,这里没有风,没有风,这灯火便不会动,虽然二人在石壁面前浮动,引起周围的风动,但这微弱无比,不足以让这四支烛火跳动。 韩欢儿和杨健新摸索了好一会儿,见周围毫无动静,连一丝动静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可听到。韩欢儿道:“杨大哥,怎么办啊?看来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里了。” 杨健新握着她的玉手,道:“欢儿,尽管如此,我们也不会寂寞,毕竟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天下又有多少相知相爱的人在这些困境之中,还能够在一起,我们是幸福的。” 韩欢儿眼泪簌簌地落下,哭道:“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你死,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在山上,在梅花丛中……你快想想办法啊。” 杨健新见她哭得伤心,自己心中也隐隐有了酸意,直欲哭将出来,可他怎能在这种情境之下哭呢?这样只会增加痛苦,他要坚强,要坚持,没有到最后的关头,绝不会放弃,他用他的手轻轻擦干韩欢儿的眼泪,从眼角到鼻梁之间,动作轻柔,足见爱抚。 杨健新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欢儿,别怕,在这紧要关头,我们更要坚强,还没到最后关头呢,我们绝不能放弃!再找找,看能否找到出入的机关所在!” 韩欢儿的眼泪已经干了,她抬起头来,望着杨健新道:“好,听你的。” 杨健新和韩欢儿便又开始寻找,杨健新抬头望向刚才落下之处,施展轻功,一跃而上,用双手在上面敲击,看是否是空的? 但当双手触及之时,便觉得这上面厚实无比,宛如一块石头一般,就好像先前他们从这口中下落,一会儿的时间,这跌落之处便即俞合,像人的伤口一样。 双手敲击之时,连叮叮咚咚的声响也未发出,杨健新几番起落,但终究无功而返,最后落下地时,一脸死灰,着实吓人。 韩欢儿见他脸色吓人,便即握住他的手,道:“杨大哥,怎么样?” 杨健新摇头,脸上毫无表情,先前他虽然安慰韩欢儿,说一定能够找到出口,但他心里也明白,若要找到隐藏在这里的机关,谈何容易,他只不过要安慰她而已,他不愿让她痛苦让她伤心。 现在唯一的希望已经落空,他再坚强的心,此刻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希望已经一去不复返,有的只是失望,无助,迷途,他的脸苍白无力,似乎生了重病一般,韩欢儿见他脸色如此害怕,关切道:“杨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杨健新勉强笑道:“我没事的,我……我只是这般纵跃了几次,累了而已,你不用担心的。” 韩欢儿也是聪明之人,他的这般言语,怎能瞒得住她? 韩欢儿料知杨健新刚才的纵跃,便将最后唯一的希望都灭掉了,便扑在他怀里,道:“杨大哥,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找不到出口,但你还有我啊,我们一起饿死在这里,也总算比恶蟒吃掉的好。欢儿不会怪你的,能够和大哥一起死,我愿意。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喜欢你的!” 杨健新此刻听她吐露心意,自己心中着实温暖,先前的种种忧郁,已经化为轻烟,随着风,慢慢地远去,留下的就只有韩欢儿对他的温情爱意。 他紧紧地抱着韩欢儿,觉得在临死之前还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真是幸福无比。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已忘了身处困境,心中装满的是柔情蜜意。突然杨健新看到了这刀法之中的一个“刀”字有些异样,他心中灵机一动,便道:“欢儿,我们有救了!” 韩欢儿急忙从他怀里钻起,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杨健新指着那无情绝刀中的刀字,高兴地说道:“你看那个刀字,与其他的是不是有些不同?” 第29节 韩欢儿顺着他的手指瞧去,见到那个“刀”字,便觉它比其余的三个字都稍大一些,这刀字笔划只有两比,而“无”“情”“绝”三字的笔划都比它多,要说大,该是这个情字才是,可偏偏就是刀字,这其中似乎便有蹊跷。 韩欢儿突然灵光一闪,道:“你是说这刀字这般奇特,便是这机关所在。” 杨健新道:“是啊,这个刀字刻得这般大,肯定便是机关所在!” 韩欢儿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杨健新道:“看你高兴的样,这还不确定呢,说不定又是白忙一场,到时又要伤心了。” 韩欢儿不等他说完,早已奔过去,用右手按在刀字上面,只觉得这刀字便渐渐地突出来,待到最后,已经有一寸在外面了,韩欢儿一脸笑容,终于机关起动了。 第九十二章 天波刀法总关情(下) 她跑回杨健新身旁,看着机关的开起,但是直等了一会儿,这刀字还在那儿,但机关却未开起,韩欢儿一脸疑惑,瞧着杨健新,道:“怎么办,机关不起动。” 杨健新思索了一会儿,道:“这刀字既然突出来了,我们便找对方法了,或许还有其他的字等着我们呢。快找找还有哪些特别的字?” 韩欢儿点头,两人便细细地从头到尾又将这刀法看了一遍,虽然看了,但他二人对这刀法毫无兴趣,只看字体有无异样,对其中的内容却一并不记。 不一会儿,二人便找出了三个字,与先前的刀字拼在一起,便是刀绝情无,正好是“无情绝刀”的倒序,可见建此机关者费尽了心思,将破解机关之术放到这些字中,这密密麻麻的数万字,一般人要想在其中找到这四个字,也是件难事。 而杨健新和韩欢儿却找到了,而且找得很对,这或许是二人聪明绝顶,亦或许是上天的眷顾,总算找到了机关。 韩欢儿迫不急待地用手去按那些字,杨健新按了最后那个无字,当这四个字尽数突起后,突然这些字中均发出了亮光,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后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待这些字散发出光芒之后,突然二人对面的那石壁中间现出了一道线,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原来这是两道石门,石门缓缓开启,里面现出另一间密室,这密室似乎是圆的,里面也是通亮一片,似乎早已有人等着二人到来一样。 韩欢儿和杨健新满是欢喜,经过无数次的努力,终于能够看到密室的开启,先前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关,但此刻见到又一间密室出现在他们眼前,虽不知里面又会有何机关? 但终究离出去又近了一步,两人脸上一片笑容。杨健新拉着韩欢儿的手,奔入那间密室,当他们奔入后,后面的石门又缓缓开启,声音巨大。 但他们不管这石门如何,现在总算进了这间密室,纵然之后又将面临灾难,也不怕,因为他们彼此心有对方,相信能够应付这绝境,就算再大的灾难,也能两人连合,安然度过。 随着石门的缓缓闭合,二人回过头来,瞧着这间密室,究竟又是什么名堂?只见这间密室是圆的,圆壁之上安置了八盏铜灯,灯光虽不甚亮,但足已将这间密室照亮了。 墙壁之上又是刻满了文字,此间密室中的文字密密麻麻,似乎比先前那间更多,更有深度。 韩欢儿回过头来,道:“杨大哥,看来这里先前一定住着某位前辈先人,这石壁上的高深武功便是前辈的一生所学,可惜先前的无情绝刀我们不想学,若是能够学得,像前辈所说,在三十岁时便可行走江湖。” 杨健新道:“是啊,这些武功虽然高强,但也未必能够无往不胜,我看那无情绝刀便背弃了情这一字。 我爹爹常说,做人要有情义,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兄弟情义,师徒情义,这些情义不能断。 练武也要有情有义,倘若忘记了这情义二字,那么这个人纵使能够练就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也是空壳一个。” 韩欢儿静静地瞧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话,当他说完后,便道:“你爹爹说得真有道理。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不说一个人若是要想练就最高深的武功,就不能断绝情字,情是练武的根基,若是没有了情,武功再高,也只能算是高手,而不能算是侠客。 她常教我练习这飞刀,需要心怀情义,每一个动作,每一把刀,都要有情,出刀杀人,绝不能错杀好人,不然便会后悔一辈子的。” 杨健新听她这般说,道:“李前辈的飞刀之所以能练到如此地步,一定是因为这个道理。她和我爹说的道理便是一样的,看来这天下的至高武功便离不开这个情字。 先前那无情绝刀却要让我们断绝一切情,恐怕也算不得是高深的武功了。” 韩欢儿道:“我们先看看这石壁上究竟刻着什么吧。” 于是二人向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看去,只见右手边刻着这些字:“此间刻有我四十岁所学之武功,这套刀法名为天波刀,练此刀法者,便可在四十岁之时,行走于江湖,而不怕天下任何一人。 刀法与‘无情绝刀’全然不同,‘无情绝刀’讲究破情断义,心中需无一丝杂念,而这‘天波刀法’,讲究情义结合,情与刀法相合,刀中见情,情中有刀,情是基础,刀才能无敌。” 杨健新看到此处,才觉得这刀法值得一学,但想到自己使的是枪,与这套刀法也不能相符,转念一想:“关兄背上宝刀定是一件极厉害的兵器,若能练会这套天波刀法,定然能够如虎添翼!” 便道:“欢儿,我看这套刀法确实不错,也暗合了情义之意,但我练的是枪法,若是关兄学得了这套刀法,定然如虎添翼!”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是去孝敬未来的姐夫吧?” 杨健新微笑道:“你这样说,就算是了。”韩欢儿道:“你能记住这些字吗,这么多,有好几万吧!” 杨健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最擅长的便是背书了,爹爹书房之中的那些书我都能背得出来!” 韩欢儿瞪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道:“真的吗?你不骗我?” 杨健新道:“我不骗你,要不我背几段给你听?” 韩欢儿道:“好啊,你就背论语。” 杨健新便将这本论语从头至尾的背,韩欢儿瞧着他,见他一无停顿,二无疑漏,而且连一些语气之类的都把握得一分不差,对杨健新既佩服又喜欢。 待他背了几页之后,便道:“好了,我相信你了。想不到你这脑子还真好使的,这么长的书也能背得出,我就不行了,能背得几句就算不错了。你还是记这些墙壁上的字吧。” 杨健新微微一笑,道:“你说我能用多长时间?” 韩欢儿侧着头,道:“难道你还过目不望?” 杨健新道:“你看吧,我只需瞧一遍,便能将它全数记住!” 韩欢儿惊讶道:“你神了,别吹牛。待会若是背出来,我就……” 杨健新道:“你就怎样?”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待会说,你先背。” 杨健新继续看这些字,只见上面写道:“我练无情绝刀,将情义全部置之度外,以致我四十岁前郁郁寡欢,所言甚少,这刀法虽练成了,但也失去了好多。 所以在三十五岁之时,我恍然悔悟,便回到情义二字来,经过数年的钻研,方才创出了这套天波刀法,于四十岁时在江湖上罕逢敌手,到得后来,我便遇此仙境,便将生平所学尽数刻在石壁之上,望有侠义之人来到这儿,得传我绝世神功。” 杨健新心道:“这位前辈后来终能悔悟,创出了这套刀法,也算是武学奇才了。要想自创武功,也是件极难之事,这位前辈竟然能在四十岁时领会这套绝世的刀法,真佩服!” 继续看下去,接下来便是这刀法的正文:“天波刀,取天上灵气,聚波中浪花,二者相合相生,聚合无明。 天者,为天道人情:天道分为侠道,人道,帝王之道;人情为亲情、友情、爱情、老少之情、陌人之情、道合之情。 波者,为自然之像,为天地自然之常见,虽为波,而非波,波中可见天下自然万物,春花烂漫,夏树浓阴,秋风萧瑟,冬雪皑皑。 水,云,雨,土,树,雪,火,天下万物均可于波中折射。 海中有波,波中有万物;河中有波,波中有人情;湖中有波,波中有正义;江中有波,波中有自然。 波有大波,有小波,也有中波。大者,讲气势;中者,讲技巧;小者,讲变化。 天波刀法,虽为刀,但刀中有万物,刀中折射世间百态,一招一式,一举一动,暗合人间情义,天道自然,变化万端,灵动非凡……” 第九十三章 柳暗花明出仙境(上) 杨健新将这天波刀法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并默默地记下,他的记忆力着实惊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将这上万字的天波刀法尽数记在头脑之中。 杨健新道:“欢儿,我已经将它全数记住了!” 韩欢儿有些不信,道:“你真的记住了?背来听听!” 杨健新便背过头去,将这石壁上的天波刀法一字不差的背出,韩欢儿听他背地如此流利,中途毫无停顿,便像是生在他脑中一般,说出就出,毫无间断。 她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对杨健新佩服万分。 待杨健新将前面几段背完后,她也已相信他的记忆力着实惊人,便叫他停下,道:“杨大哥,好了,别背了,你是真的将它全部记住了。” 杨健新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让我早点停下来,我背得口都干了。你说怎么办?” 韩欢儿笑一笑,道:“我会补偿你的,但不是现在,等我们出去了再说。” 杨健新明白她的话意,此刻身在地底,不知能不能出去,这些儿女之事须当出了这困境再说。 但他想着刚才背的天波刀法,心中隐隐有些感觉,觉得这刀法暗合了情义二字,不失为一套绝妙的刀法。 便道:“欢儿,这天波刀法真是深傲,它讲究刀与情义相结合,这种意境,便可称得上是上乘刀法了,你看怎样?” 韩欢儿道:“这刀法确实不错,尤其是这情义二字是刀法的精髓,世上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江湖英雄,又或是一时贪念误入歧途的人,他们都套不过情义二字的困扰,天下能够真正摆脱这两个字的,恐怕还没有人。 没有了情,没有了义,他就只剩下一付躯壳,就像是行尸走肉。这位前辈在四十岁后能够将情义二字融入到刀法之中,着实不易。当年在江湖上一定有许多人称赞他,可惜我们生的晚,要不然也能一睹前辈的风采!” 杨健新拍手,微微笑道:“欢儿,这段话太好了,想不到你也懂得这番道理,和前辈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韩欢儿道:“这些道理是我娘教我的,我都一一记在心里的。我的刀法也是她教我的。” 杨健新道:“你娘肯定是很了不起的,她是谁啊?是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豪杰?” 韩欢儿道:“我说不是我真正的娘,她是把我从小养大的。” 杨健新道:“这么说,她算是你师父了,那你的亲娘呢?” 韩欢儿道:“她早已死了,十几年前便被江湖上的黑道群起而攻,结果……” 说着便欲落下眼泪来,杨健新知道触动了她的伤心处,便道:“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刀法已经背完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出口,这出口的机关该不会又是在这些字中吧?” 韩欢儿定了定神,道:“照常理来说,不会。两个重复的机关安在这里毫无意义。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先找找这些字中有无特别的。” 杨健新点头,于是二人便在这圆壁之上一一探查这些字,看究竟有无奇特的字体,二人观察了良久,将这些字从头到尾地瞧了两遍,但终究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二人定下身子,杨健新道:“看来这机关还真不好找了!” 韩欢儿道:“废话,如果好找的话,那还叫机关吗?机关必定藏在常人无法想到的地方,我们再在各个角落找一下,一定要仔细地找,绝不能放过一丝痕迹!” 杨健新道:“现在倒像是你在发号施令一般。” 韩欢儿微微一笑,道:“对啊,你有我聪明吗?你注定要听我的。” 杨健新道:“好像我的记忆力比你强。” 韩欢儿道:“记忆力强并不代表聪明啊,你就给我找吧,仔细点。” 他们二人在这生死关头,还这般说笑,足见二人天真坦然,若换作了旁人,恐怕便要焦急万分了。 杨健新的双手在墙壁之上四处摸索,将每一处都掌握在他的手掌之下,他的手在圆壁之上如游动的长蛇一般,游移不定。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倘若他们还没有找到机关所在,那么就很可能一同死在这里,虽然能够同穴而死,但又有谁真正的不怕死呢? 死,每个人都怕,只是怕的程度不同而已。有的人一生贪生怕死,而有的人为了国家,为了正义,甘愿舍生忘死。 而杨健新和韩欢儿此刻正是相爱至极,要这样死去,他们可不愿,出了这地底,他们还要在这山上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呼吸着自然的气息,仰望着蓝天白云,闻着梅花的香味,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得美好,让人多么得向往! 谁能甘愿就此死去呢?韩欢儿的双手也在石壁之上上下移动,她的手触及了壁上的每一块地方,但落手处似乎轻柔无比,就像是仙女般的纤纤素手,在抚摸着一个失落的孩子一般。 她的手洁白如玉,就像是天然的玉,但这就是天然的,从她十岁开始,这双手便已如此晶莹,她不需要用任何胭脂水粉来装饰自我,因为她本身便是个美人,这些粗俗的物品只能让她降低美丽的容貌。 或许,女子的手总是这般晶莹如玉,但韩欢儿的这双手玉得自然,白得透明,杨健新几次侧过头来看着她的手,他被这双晶莹的玉手惊呆了。 先前虽也见过这双手,还握过她的手,但都不如此刻看得清楚,似乎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人才会发现身边最美好的东西。 第30节 当一切都那么地顺,没有波澜,没有担忧,人是不会发现这些美好的事物的。 杨健新看着她的纤纤玉手,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决心,一定要找到机关,带着欢儿离开这里,去过他们安静的日子! 韩欢儿见到他看着自己,微笑道:“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找机关,我可不愿和你死在这里。快找啊。” 杨健新向她微微一笑,道:“你的手真美!” 随即掉过头去,继续摸索,韩欢儿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乐开了花,还没有人称赞过她的手,即使是李仙,也总是说她人长得漂亮,而从未说她的手美丽。 此刻乍听到自己心爱的人称赞她的手美丽,心中着实高兴,想到自己和杨健新刚聚在一起,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却有掉入了这个无底的深渊。 遇到蟒蛇,被这条怪物追得透不过气来,还好有杨健新在身旁,若是自己一个人,真难想像该如何面对?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要找到这个隐藏的机关,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心中的另一半,她已经答应了要和杨健新同住在这山上,过着美好而又安静的日子。 韩欢儿的手继续在石壁上摸索,毫不停留,每一个角落,她都不放过,每一个字,她也不放过。 在这紧要关头,她绝不能放过每一处蛛丝马迹,因为放过了一个,那便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了一步。杨健新和韩欢儿已将这石壁的每一处都摸索遍了,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失望,担忧,无助,恐惧,诸般感受袭上心头。 韩欢儿几乎要崩溃了,她扑到杨健新的怀里,痛哭道:“杨大哥,我不想死……我们还要到山上一起生活,这里没有机关,难道……难道我们便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吗?我不要……” 杨健新此刻的心也已经冷了一半,经过这么多努力,可还没找到一丝线索,就算再强大的人,也会没有勇气的。但他不能哭,他要挺住,倘若自己都失望了,怎能去安慰韩欢儿? 杨健新紧紧地抱住韩欢儿,安慰道:“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你不能放弃,先前在前一个密室我们不也找到机关了吗?不怕,我们只要再找找,相信便能找到机关的!” 他虽如此安慰,但他心中何偿不知道,这希望已经渺茫,但为了她,他不愿就此放弃,总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自己便不可放弃。 第九十四章 柳暗花明出仙境(下) 韩欢儿埋头在他怀里,此刻抬起头来,眼睛中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幽幽地说道:“杨大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只不过是怕我伤心,怕我没了希望,其实你也知道,我们找到机关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了……我们便要死了……” 她总是那么容易猜出别人的心思,这或许是她与生俱来的本事,此刻她明白杨健新的话只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但她还是感激他还能这般坚强,为了自己,不轻易落泪。 杨健新此刻听她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再怎么坚强,也如黄河掘堤一般,他的心一下子堕入了万丈深渊,先前的坚强此刻变得脆弱无比。 他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此刻,眼泪从他的双眼如珍珠断线般绵绵不断地落下,和韩欢儿一起痛苦。 此刻,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伤心、无奈、仿徨都已随着眼泪落下,这一切的一切,唯有以眼泪,才能留下。 二人大哭,哭得伤心,他们的眼泪已分不清你我,已经混成了一片,眼泪随着眼角顺着鼻沟,落到衣襟之上,又在衣襟之上缓缓地落下,落在了地上,哭了好一会儿,二人所站的那块地,已经湿了,被眼泪浸湿了。 二人还在哭,哭得昏天暗地,把周围的一切,尽皆忘记,在他们的心中,唯有伤心,落寞,无助,痛苦…… 突然,两人隐隐觉得脚下似乎有了亮光,这亮光渐渐扩大…… 二人急忙分开,朝下边看去,只见地上他们站着的那块地,闪闪地发光,光芒越来越大,似乎有无穷的光芒藏匿在其中。 二人急忙站开,静静地瞧着这团光亮,不知是什么物事。他们的眼睛已经干了,因为见到了希望,这或许便是机关所在,一个人在生死之际突然见到了希望,怎能不欢喜?韩欢儿跳起来,大叫道:“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脸上笑容衬着她浅浅的酒窝,无比的诱人。只见这亮光越来越大,到得后来,这块地上便现出了一个圆环,渐渐地,这圆环越来越清晰,这地下藏着的原来是一个圆圆的盒子。 圆盒渐渐地升起,渐渐地升高,最终停在那儿,不动了,这亮光一闪而过,先前还明亮无比,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便只有这个盒子。 杨健新和韩欢儿看着这盒子出现的全部过程,心中怦怦直跳,此刻它已经停了下来。 不知这盒中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是机关?还是暗器? 二人心中虽然这般猜测,但已经暗暗认定便是机关无疑了。韩欢儿笑道:“杨大哥,我们不用死了!我们快打开它看看!” 杨健新拿起那杆银枪,道:“欢儿,你站远些,万一里面是暗器,那可不好!我用银枪挑开盒盖。” 韩欢儿拉着他的衣襟,道:“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倘若有暗器,那又如何?我们一起对付!” 杨健新听到这番话,心中着实欢喜,便小心翼翼地环绕着这圆盒走了一圈,寻找合适的位置,将银枪小心地朝那盒子递去。 韩欢儿在他身后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她要亲眼见证它的开启。 突然,盒盖开了,这盒子之中并无异常,连一丝动静都没有。杨健新慢慢地靠近它,待他走到它旁边时,朝里望去,这盒子之中俨然放着一个巨大的扳手,扳手旁边放着一张布,布上写满了字。 杨健新小心地拿起那张布,和韩欢儿一人一边,拉着看,只见上面写道:“来此绝境者,若为寻常之人,便无法离开,倘若至情至义之人来到此处,到得最后关头,必会痛苦无已。 想到世间还有自己未完成之事,必会掉下眼泪,而若是情侣来此绝境,到得最后关头,必然心中悲痛不已,痛哭不已。 此机关的引子便是眼泪,眼泪一出,即便是一滴,落于地上,便能触动机关的升起。唯有至情至义之人,方能见到暗盒,才能出得去。 若是奸诈小人,即便是练就了这套天波刀法,也无法走出,只能被困在此处……” 杨健新和韩欢儿看到这些字,便明白了这位前辈的用意,这机关真是精巧无比,心想倘若二人不是这般相爱,又不落下这些眼泪,恐怕还是要被困在此处! 想到这儿,他们心中暗暗生了寒意,这真是丝毫疏忽不得,中间关节稍有不对,便被困死在这里了! 收起这块布,韩欢儿道:“好险啊,还好我们是情侣,倘若不是,我们就死了。” 杨健新道:“是啊,看来上天都在帮我。我们是喜欢对了。” 韩欢儿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全是上天的安排,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杨健新道:“不是,我当然是真心的。” 随即将韩欢儿揽入怀中,过了良久,韩欢儿道:“我们还不出去,难道要等着机关闭合吗?” 杨健新道:“现在我宁愿不出去了,我们呆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 韩欢儿幽幽一笑,道:“好吧,你一个人呆这里吧,我出去了。” 说着便推开他身子,俯下身子去扳那扳手,突然,只见对面石壁上现出一道裂痕,随即裂痕渐渐扩大,这两道石门渐渐地开启,声音巨大,轰隆一片。 韩欢儿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石门的开起。杨健新待这石门完全开启之后,便拉着韩欢儿奔出密室。 当二人出得密室,一幅美妙的山水画展现在眼前。这是一个山谷,谷中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花香沁人心脾,有华丽的牧丹,有妖艳的玫瑰,有充满野性的山菊,有令人钦佩的腊梅…… 一年四季的花全都在一时开放,尽管现在是隆冬之际,但这些花木竟然全不按时节的交替,这春夏秋的花也在这寒冷的季节开放,真不知这谷中究竟被施了何种魔法,能够令这些绝不可能的事在这里发生! 除了花,还有一条小溪从中间穿过,浇灌着这些花木,就似一个温柔的母亲抚育着这一群的儿女。 溪水清澈无比,毫无杂质,便似从未被人发现的一条天然的小溪。 这地是平的,四围皆是高山,而对面那座比其余的都要低,还有一条洁白如玉的石头铺成的阶梯自下而上通向山顶。 这山并不陡,好像专门为了出入一般。这山谷很大,谷中种满各色各样的花木,这香气混成一片,闻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杨健新和韩欢儿见到如此美丽的人间仙境,恍如在梦中一般,韩欢儿拉着杨健新的手,奔到花丛之中,手举向天,高兴道:“好美的山谷啊,好美的花啊!我这辈子从未见到过如此美丽的仙境!” 说着又扑到了杨健新的身上,笑道:“太好了,我们终于出来了。杨大哥,你开心吗?” 杨健新道:“很开心,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景,这儿便如一个人间仙境。想不到这些花竟然能够同时开放,真不知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韩欢儿道:“我当然知道了。一定是它们知道我们两个要来,所以在一瞬间一起开放了,来迎接我们两个啊。” 杨健新听她说得这般灿烂,不禁笑了出来,道:“你真会说话。这些花儿都被你说得像活了一般。” 韩欢儿道:“它们本来就是活的,若不是活的,还能开出这般美丽的花么?”说罢,二人都笑了,笑得开心…… 第九十五章 风平浪静起苍凉(上) 二人相抱良久,韩欢儿道:“咦,这九尾灵狐到哪去了?” 她和杨健新自从落下深洞到现在,都是惊心动魄,先遇蟒蛇,有遇密室机关,其间不知何等惊心。 故而一开始虽是为了寻找九尾灵狐而来,但当他们经历此番灾难,早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此刻险境已然排除,韩欢儿方才想起这只九尾灵狐来。 杨健新道:“恐怕它已经落入蟒蛇之口了,方才泥洞之中毫无空隙,料想它也难已逃过蟒蛇的那张血喷大口! 这样的奇珍异宝却无辜地丧身在这条恶蟒口中,真是可惜了。不知这条恶蟒是前辈圈养,还是早就生在此处?也不知它现在死没死?” 韩欢儿道:“九尾灵狐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我们跌下来的那块地方,确实没有洞,它就算速度再快,也难逃蟒蛇之口。倘若它还活着,我要好好地抚摸它,它真是可爱!” 杨健新道:“可惜它已经不在了。” 正当这时,突然听到花丛之中有异声,二人惊觉,向这发声处小心翼翼地望去。只见花丛之中一只洁白的物事出现在二人面前,这洁白的物事却不是九尾灵狐是什么? 韩欢儿大喜,原来这只九尾灵狐竟然没死,它逃过了一劫,此刻正好好地卧在花丛之中,那双眼睛灵动而又超然,骨路路地直转,瞧着二人。 韩欢儿跳起身来,拍手道:“太好了,九尾灵狐没死。”她也不怕惊动了这只九尾灵狐,笑声洪亮,直如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杨健新道:“这倒奇了,它竟然没死!真不知它是如何逃出来的?” 韩欢儿笑着道:“反正它没死,这就是好事,现在你帮我捉住它,我要摸它。” 杨健新道:“要捉住它,谈何容易啊?它跑得这么快,我们能追得上吗?” 韩欢儿道:“我不管,你想想办法啊。” 杨健新紧皱眉头,正在这时,那九尾灵狐突然像电闪一样,扑向韩欢儿,速度之快,简直非常人能够闪避。 而韩欢儿连动都没动,当它扑上来的时候,她虽然要动,但这已晚了,九尾灵狐已然落到了她的肩上。 本以为它要对自己怎样,但令人惊讶的是,这只九尾灵狐竟然用它的毛茸茸的脚爪抓她的衣领,又挠挠她的脸庞,神态滑稽,令人生笑。 杨健新当它扑向韩欢儿之时,也曾一惊,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瞧不清,九尾灵狐已然落到了她的肩上,起先以为它要对韩欢儿不利,此刻看见它这般可爱,心中的大石不禁落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韩欢儿见它对自己这般亲密,不由得莞尔一笑,侧过头来,将它小心的抱在手里,说来也甚是奇怪,这九尾灵狐就好似和她有缘一般,并不怕生。 反而更加可安,它静静被韩欢儿抱着,一双小眼睛就像人一般,活泼机灵,骨路路地打转,甚为可爱。 韩欢儿轻轻地抚摸着它洁白的茸毛,脸上笑容可可,不时的发出轻笑,伴随着九尾灵狐,这一人一狐似乎早已认识了千年,此刻重聚,便如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互相慰问。 杨健新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场面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人和动物和谐相处,这温馨的画面总是能够令人欢喜。 韩欢儿轻轻地抚摸着九尾灵狐,口中喃喃道:“小狐狸,你命真大,竟然能够逃出蟒蛇的追捕,真不知你是怎样逃过此劫的? 倘若你会说话,必然能将这番经历说给姐姐听。可惜你只是只狐狸,不会说话的狐狸。” 她静静地说着,仿佛已将这只九尾灵狐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一般,九尾灵狐也似有灵性一般,它的头不停地在她身上挪动,仿佛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姐一般。 韩欢儿又道:“小狐狸,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姐姐有好吃的,只要姐姐有吃的,你也有。好不好啊? 你若答应的话,就在我怀里不走,你若不答应的话,就跳下去。姐姐给你选择。” 说罢,她两手渐渐放松,要看它究竟会不会跳开。但这九尾灵狐便似有灵性一般,它小小的头反而挪动地更厉害了,在她的怀里轻轻挪动,不愿跳开。 韩欢儿大喜,道:“看来小狐狸跟姐姐有缘的很,那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说罢将九尾灵狐举向头顶,转了几个圈,笑容满面。杨健新道:“我们真是因祸得福啊,这天波刀法算是一福,现在你又得到了这个宝贝,看把你高兴的!”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以后我有的玩了,小狐狸会天天跟着我的。” 杨健新道:“时候不早了,你看天边红日已经渐渐落下了,我们也不知出来了多久,我爹娘和韩前辈他们定然在四处寻找我们,再不回去,他们要着急了。” 第31节 韩欢儿嘟着小嘴,道:“你刚才还说不出来,现在怎么急着要回去了?我现在反而不想走了,我要在这里生活,这儿有花有水,真是人间仙境了。 这儿美得很啊,比你的那座山可漂亮多了,至少那儿都是梅花,而这里却是百花齐放。” 说着,便慢悠悠地走到一株牧丹花旁的草地上,坐下,还是抱着九尾灵狐,杨健新无法,只能跟着她坐在她身旁。 韩欢儿道:“杨大哥,你看这儿遍地是花,春夏秋冬的花儿都在此时一同开放,真是奇怪至极!” 杨健新道:“是啊,这里似乎全无四季之分,每一样花都可以在这里生存,也不知是这位前辈特意安置的,还是天然就有这些花?” 韩欢儿道:“这位前辈也不知他是何方高人?是哪个门派?又是哪个朝代?如若知道他的姓名,回去告诉我爷爷,他老人家见多识光,或许能够猜得出他是哪一路英雄好汉!” 杨健新道:“你爷爷号称绝琴老客,这把琴在他手中已经有了灵性,数年前我在江湖上听人说到,你爷爷杀了一个为祸江湖的败类,我便想结识他,但终究无缘见到,想不到你和你爷爷竟然自己来到这山上,我们看来还真是有缘啊!” 韩欢儿道:“杨大哥,你说我们一辈子便呆在这里,不出去了,你能答应吗?” 杨健新搂着她道:“我答应。但是我们得先去向他们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然后我们便在这里过日子,一辈子便不出去了。你说好不好?” 韩欢儿躺在他怀里,温柔一笑,道:“好,我听你的。” 说罢,她的薄唇渐渐盖在了杨健新的唇上,二人忘却了周围的一切,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甜蜜…… 九尾灵狐在他们身旁静静地看着,似乎也被他们的甜蜜而感动。许久,二人才从这甜蜜的梦中醒来。 杨健新道:“我们该上去了,这条山道通向山顶,定然是出口,我们赶紧出去,爹娘他们定然着急了!” 于是两人便朝着山道走去,杨健新提着银枪,先前带着的弓箭已然被蟒蛇弄坏了,此刻只剩下这杆银枪。 这银枪是他的祖传之宝,无论在哪里,无论遇上什么样的难事,他都要好好保护这条长枪,因为这条银枪是杨家的根,是杨家的精神! 韩欢儿抱着九尾灵狐,途中还不时地逗它玩。 二人一步步地沿着山道向上走去,越走越高,这山道用白石铺就,踏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这面山虽不甚高,但攀上山顶,也着实不易,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到得山顶,二人舒展筋骨。杨健新道:“终于上来了!” 韩欢儿道:“不错,但我们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便要同这些山作伴了。” 杨健新道:“错了。应该是欢儿和我作伴!” 韩欢儿笑了笑,道:“既是和你作伴,也是和山,和花儿作伴。” 杨健新微微一笑,道:“我们快赶路吧,晚了就回不去了!” 二人认定方向,向东面急驰而去,经过了几个回落,这山头经过了好几个,才见到了梅花,才见到了杨健新居住的那座山。 二人牵着手,来到山脚,向上望去,只见梅花随着山风的吹拂,荡起层涟漪,甚为迷人。 第九十六章 风平浪静起苍凉(下) 杨健新道:“也不知道爹爹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山上?我们先上去看看。” 韩欢儿此刻已将九尾灵狐放了下来,这九尾灵狐一路上甚是乖巧,随着二人奔跑,一起一伏,着实让人喜欢。韩欢儿嫣然一笑,道:“我们上去吧,我也想姐姐他们了。” 于是,杨健新便拉着韩欢儿的手,施展轻功,向山顶疾驰。待得他们行至那个深洞附近时,隐隐觉察到有人声。 二人便向那先前跌落的深洞飞快的奔去,这人声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听到了便是杨寻和韩三仙他们的声音。 只听得杨寻和杨夫人焦急地喊道:“健新,你在下面吗?你若在下面,回个声啊!” 关云飞喊道:“杨兄,你真的在下面吗?” 杨健新和韩欢儿听到这些声音,便知他们已经在寻找了,便又加快了脚步,向着人声奔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洞口,见到杨寻他们正在洞口大喊,杨寻已经将一条长长的绳子放了下去,看来要亲自下去找寻了。杨健新赶忙叫道:“爹……娘……” 韩欢儿也叫道:“爷爷,姐姐,姐夫!” 五人听到这声音,便即转过头来,见到杨健新和韩欢儿二人,俱都欢喜无比,奔过来。 杨寻喜道:“健新,你可把我担心死了。你去打猎,整整打了三天,我还以为你落入了这个深洞。” 韩灵儿也是一脸笑容的问道:“妹妹,你们这些天去哪了?姐姐寻了三天,也没有寻到你们。” 杨夫人一脸喜容,道:“健新,娘还以为你被哪个怪物吃掉了,想不到你却是很快活,好啊,你不顾爹娘的担心,却在外面快活。” 说着脸上笑容更甚,她早已看到杨健新的手握着韩欢儿的手,看到这样的情景,再笨的人也会明白,自己的儿子杨健新已经和这位美貌的女子好上了,怪不得三天三夜不回来。 何况她也是聪明伶俐,这点微妙的感情此刻便已觉察到了,她心中着实高兴,想到自己的儿子这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便更加欢喜,先前的担忧仿佛烟消云散。 关云飞道:“原来关兄这三天却不是消失,而是在过好日子啊!” 韩三仙道:“关兄弟,我们那天在喝茶,喝到晚上,见你还没回来,本想着定是哪个野兽将你们掳了去,却不曾想到……嘿嘿……”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出,但众人都明白。杨健新和韩欢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满脸通红,要说他们两个并没有像众人说得那般。 但在洞口,在落下去之后的那几次接吻,确实是存在的,二人此刻想起当时的怦然心动,甜蜜可可,不由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来反驳众人。 韩灵儿也见到了他们两个相互拉着手,便想着要开他们两个玩笑一下,便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已经司定终身了吧?” 韩欢儿被她这一句说得低下了头,满脸红晕更甚,直欲钻入地底一般。杨健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爹,娘,韩前辈,关兄,韩姑娘,我们遇上了一件天大的奇事,才离开了三天。中间的蹊跷现在一时也说不明白,我们回去再说吧。” 韩灵儿瞥眼瞧见这九尾灵狐,这九尾灵狐先前躲在韩欢儿的身后,众人一时还未察觉,此刻它将小小的头探出来,韩灵儿便见到了。 韩灵儿见到这只奇怪的动物,说它像狐狸,可它却长着九条尾巴,心中起了好奇之意,便问道:“妹妹,这是什么动物啊?” 韩欢儿嫣然一笑,道:“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它长着九条尾巴,是不是?它便叫做九尾灵狐,是武林中的奇珍异宝!” 众人听到此处,除韩灵儿一人未露出惊讶之色外,其余四人尽皆张大了嘴巴,惊讶于这只武林中人人想得到的宝贝竟然会在此出现! 韩三仙便不用说了,他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对这些事都是了如指掌,此刻见到这奇物,心中也不禁起了好奇。 杨寻夫妇虽隐居深山,但数年前也听杨健新说起过,此刻乍一听到,不禁惊异无比。 关云飞也曾听爹娘提起过,说这九尾灵狐是武林中的疗伤圣药,它的一滴血便能令垂死之人起死回生,此刻亲眼见到这只被江湖传得神乎其神的九尾灵狐,不禁肃然起敬。 而韩灵儿从未听韩三仙提起过,自己在江湖上也没有听到它的传闻,此刻听到这九尾灵狐,心中也未起任何波澜,只道是江湖上寻常的宝物,并未产生惊奇之意。 韩灵儿轻轻地走到韩欢儿身上,俯下身来,双手摊开,道:“小狐狸,到姐姐这边来……” 韩灵儿见到这只可爱的狐狸,心中着实欢喜,她也像韩欢儿一样,对这些小动物天生有着亲密之意。 说来也怪,这九尾灵狐却不害怕,乖乖地走到她手前,韩灵儿将它轻轻抱起,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洁白的茸毛。 说道:“小狐狸,你真可爱。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 转头对韩欢儿问道:“妹妹,你怎么发现它的?它又怎么会跟在你后面啊?” 韩欢儿微微一笑,道:“姐姐,这就是我的本事了。” 说着她一声呼哨,这九尾灵狐便跳入韩欢儿的怀里。她在一路上已经对它稍加训练了,这些小小的动作,便能配合的如此默契,她和九尾灵狐真如天生的主仆关系,九尾灵狐随时听她的指控。 韩灵儿见这九尾灵狐被妹妹训练的如此听话,心头便直痒痒,道:“妹妹,你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韩欢儿道:“这个嘛……这个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姐姐想玩也可以,但……我不告诉你。” 说罢,嫣然一笑。杨寻他们见到这只可爱的九尾灵狐,也脸上露出了笑容。 韩三仙的脸上也是微微一笑。杨寻道:“好了,我们回去再说,我们也累了三天了,回去吧!” 众人便往山顶走去,一路上韩灵儿和韩欢儿便玩弄那九尾灵狐,欢声笑语一片。 不一会儿,已到山顶,众人进屋,天色已经很晚了,天边的圆日已剩下半边,天地间昏蒙一片。 杨寻道:“今天也不早了,健新,这三天内的事,明天再讲吧。我们先休息,明天起来,你们两个便给我们讲讲这三天来的奇遇。” 于是,众人相继睡去。韩欢儿和韩灵儿睡在一屋,这九尾灵狐便在她们两个的中间,二人在睡觉前还不时地玩弄这只可爱的九尾灵狐,不久,灵狐和二人便沉沉睡去。 她们累了,韩欢儿和杨健新自从掉落了深洞,便无一刻安宁,没有一刻睡的,此刻能够睡到床上,便有说不出的舒服。 韩灵儿这三天来也是焦急万分,四处寻找妹妹的下落,晚上虽然有的睡,但也时刻担忧妹妹,故而睡眠也不好,此刻能够安然见到韩欢儿,便安心了,沉沉的睡去。 关云飞和杨健新,韩三仙睡在一房,三人也无多大的言语,胡乱吹了几句,便沉沉地睡去了…… 杨寻夫妇还是睡在他们原来的房间,此刻见到孩儿安然无恙,而且他的终身大事也已定了,心中着实高兴,二人睡得很香…… 次日,旭日东升,天地间又迎来了光明。 众人坐在大厅内的八仙桌上,杨健新和韩欢儿将这三天之内的遭遇尽数说与众人听,说到惊心之处,众人一同惊呼,这般说得一个时辰,这事情的原委才尽数道明。 杨寻道:“健新,此番遭遇真可谓是惊心动魄!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这一定是杨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正说完,突然听到山下似乎隐隐有人声,而且从声音判断,人还是很多。韩三仙等人也已惊觉,众人此刻便心生不祥之兆。 众人疾步出屋,向山下望去。只见山下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当先一人宽袍大袖,不住挥舞,正在调动众人,刹那之间,这些人已将山下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不下千人。 关云飞见到这宽袍大袖的人,定睛望去,这人却不是杀害他关家满门的魏忠贤是谁? 第九十七章 隐居夫妇初试招(上) 关云飞此刻亲眼见到杀害他关家满门的大仇人就在山下,怎能不怒? 眼中迸射出一股雄雄烈火,恨不得冲下山去将他千刀万剐,但他也知道,魏忠贤武功高深莫测,就凭自己的这把青龙偃月刀和他从关震南学得的那点刀法,万万敌不过眼前的魏忠贤! 胸中虽有千万怒意,但终究理性战胜了感性,他向众人说道:“山下那人就是魏忠贤,他终于找过来了,是我连累了各位!魏狗贼此番前来,必定有备而来!” 杨寻听他这番话,便已知道山下那人必定和关云飞有着深仇大恨,但他向来侠义心肠,岂能置朋友于不理?纵然此人武功高强,也要帮关云飞打退。 更何况这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来围攻这山,他岂能善罢甘休? 于是,摆摆手,笑道:“关贤侄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朋友一场,哪里顾及这些?他魏忠贤既是关兄弟的仇人,也便是我杨某的仇人,今日不管他忠贤还是不忠贤,我们便将这些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让关云飞感到无尽地感激,关云飞道:“杨前辈交友全呼真心,为了我能够如此,日后我若还有命在,必然报答前辈的大恩!” 杨寻道:“杨兄弟可知道他武功的弱点?若是能够找到他的练门所在,对付他便可省心了。” 关云飞道:“他练的什么武功,我实在不知道。倘若真能杀了他,对我,对武林,甚至对朝廷,都是件大大的好事!” 杨寻道:“健新曾对我说过,此人在朝廷专做奸臣,在江湖上更是以锦衣卫横行南北,方今天下无一人能逃得出他的掌心。此人不除,定然后患无穷啊!” 转头向韩三仙道:“韩前辈以你绝琴之术,可能够和他拆上数招?” 韩三仙道:“这不好说啊,他的武功究竟属于哪一路,我们谁都不知道。要想胜他,我也不是自取其辱,实在是魏忠贤武功深不可测,老头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杨健新道:“难道我们这儿七人连手打他,还胜不过他吗?” 杨夫人看了看山下的情势,道:“倘若我们七人攻他,纵然他武功再高,在一时之间定然不能胜得过我们。但山下人山人海,到时候他双手一挥,让这些锦衣卫一齐攻上,那我们就……” 她的意思,众人明白,这山下数千号人物倘若一起攻上,尽管七人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怎能对付得了这些人? 第32节 韩灵儿道:“他定然自负武功高强,我们若能逼得他不动用这些锦衣卫,我们跟他来个车水战,让他筋疲力尽,到时才有机会!” 韩欢儿道:“对啊,姐姐倒是和我想的一样。我们待会若能说动和他单打独斗,一个人拆得数招,立即换另一人,如此往复,定然累得他直冒热汗!” 杨健新道:“若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我们这儿能和他拆得几招的也就是爹,娘和韩前辈三人了。我们这些小辈武功和他实在相差甚远,这样一来,这车轮战术,便减少了一半威力。 对了,关兄,我在密室之中得了这套天波刀法,你若能配合这把宝刀,将它学会,定能和他拼上一拼,只是时间仓促,要想尽数学会,谈何容易啊?” 关云飞道:“杨兄此话倒提醒了我,我关家的青龙偃月刀法若能和这天波刀法融为一体,化为另一种绝妙的武功,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到此刻方才将青龙偃月刀法说将出来,杨健新和他爹娘都为之一惊,这青龙偃月刀谁不知是当年叱咤疆场的三国猛将? 此刻听到这刀法,对它肃然起敬,想不到他身上所背之物竟便是青龙偃月刀! 杨寻道:“想不到关兄弟竟然是关家的后人!也怪我糊涂,你明明姓关,我却不知道你便是关家后人。 当年关云长义结桃园,和刘玄德,张翼德二人结为金兰兄弟,于是便产生了后来的蜀国,关公当年可是为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是敬佩不已!” 杨夫人微笑道:“关贤侄和我们杨家也是名将之后,今日得聚,真是好事!” 杨健新道:“关兄原来是关公之后,我原先也猜想你这把刀定是一件宝物,可万然没有想到竟是青龙偃月刀!” 关云飞道:“现在,关家已不复存在了,我关家满门被这魏狗贼尽数杀死,今日我非要报得大仇!” 杨寻道:“待会我诱他单打独斗,关贤侄和健新,还有韩家两位姑娘便在此处,我夫妇二人和韩前辈去和他来个车轮战。” 关云飞道:“我们怎么能在这里?两位前辈和爷爷去和他拼命,而我却在此处练功。纵然能将天波刀法领会,但也决计不能胜得过他。” 杨夫人道:“贤侄不用担心,我们再怎么没用,也不见得被他一招打趴下了。你就在这好好练功,我们在山下拖延时间。” 韩三仙道:“也只好这样了,灵儿和欢儿,你们在这里就好好照顾你们的小情人,千万不要让他们走火入魔!” 说罢,已然一阵烟似的,向山下疾飞。杨寻夫妇见他如此快的身手,心中生起赞叹之意,随即也疾步向山下奔去,身法之快,也是世所罕有。 山顶只留下四人,山下锦衣卫已将这山重重包围,就算是一只蚊子,也难逃出。杨健新道:“关兄,我便将密室之中所记的天波刀法背与你听!” 说罢,便将这天波刀法从头至尾地背一遍。关云飞此刻虽不愿在此做缩头乌龟,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倘若自己此刻前去与魏忠贤相斗,他也知道是凶多吉少,现下只能将这天波刀法尽量学会,才能和魏忠贤斗上一斗! 于是他闭上眼睛,仔细将这天波刀法记在心里,还好杨健新记忆超绝,背速也不甚快,关云飞勉强能够记住,但好多精僻之处,却不是一时能够明白的,只能先记住口诀,待日后再有机会,再详加琢磨。 韩健新将天波刀法一一背出,关云飞此刻虽惦记着山下的三人,不知他们战况如何?但还是勉强镇定心神,将这天波刀法好好地记住。 韩灵儿和韩仙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没有出声,因为她们知道此刻关云飞正在专心用功记住刀法口诀,稍有一点声响便有可能让他心神不宁,甚至走火入魔! 约莫过得一个时辰,杨健新已将天波刀法尽数背完,关云飞虽未全部记住,但也将其中许多关窍牢牢记在心中。 关云飞道:“杨兄,可以了,我们这就下山,与那魏忠贤斗上一斗!” 杨健新道:“关兄可要再记一遍?” 关云飞摇摇头,道:“我已记得差不多了,爷爷和杨前辈他们正在山下拼命,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助他们一臂之力!” 韩灵儿道:“关大哥,我相信你!我们这就下山。” 说罢甜甜一笑。在这紧要关头,她还笑得这般自然,她要鼓励关云飞,让他有足够的自信,这样,才有生的希望! 关云飞紧紧握住她的手,向她微微一笑。韩欢儿道:“可惜我的飞刀已经全部留在那了,现在没有了飞刀,我该怎么办?” 杨健新道:“欢儿,我会保护你的。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韩欢儿投入了他的怀抱,二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享受这最后的美好。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敌人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的武功没人能够战胜,今日若想逃得出他的包围,真是难上加难! 说不定这一战便会让他们同赴黄泉,他们要珍惜这最后的时光,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 良久,关云飞道:“我们走吧!” 于是四人飞也似的向山下疾冲。不一会儿,四人便已来到山下,只见杨寻使动长枪,正和魏忠贤拼命。 他的长枪便如同一条游蛇,变化万端,飘忽不定,枪头一会儿刺向魏忠贤面门,一会儿横扫他下盘,一会儿直刺他胸口,招式精绝无比,招招攻其要害,使得如风如雨。 而魏忠贤宽袍大袖,手中却无兵器,以这大袖之力和这长枪相斗,竟能斗得不分伯仲。 杨夫人和韩三仙立在一旁,静静地瞧着,杨夫人看似并未受伤,韩三仙也是面堂红润,看来他们要不是还未开打,便是已经休息好了。 关云飞四人来到他们身旁,韩三仙见他们这么快就下了山,便道:“云飞,你们已经练好了?” 关云飞道:“爷爷,练得差不多了,你们斗了几个回合?” 杨夫人道:“我们这是第三个回合,他的武功着实惊人,现在还未露败相!” 关云飞道:“让我试试!” 第九十八章 隐居夫妇初试招(下) 韩三仙道:“不行,老头子还没打够呢,刚才正打得尽性,这魏忠贤的武功也太高了,竟然一丝空隙都没有,我以我的琴声想控制他的音脉,可他却如浑然不知一般,这真是奇了。 待会让我先上,待我打完后,云飞你再跟他打。待会我跟他打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看他的招式,看能不能露出破绽。” 关云飞道:“也好。爷爷待会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说罢,便向正在相斗的二人瞧去。 只见杨寻的长枪已然化成了一条游龙,“龙戏苍宇,龙战九天”两招精要无比的招术,于一瞬之间倏然使出,长枪上的红缨幻化成了一抹红云,枪头疾点他的两边脸庞,声势惊人,快如闪电。 魏忠贤若是被这突兀如飞的枪头刺中,定然破了相,到时候他的狼狈模样便可想而知了。 但魏忠贤武功何等高强,杨寻枪法虽快,魏忠贤甩头的速度更快,一枪刺到左边,魏忠贤的头已经甩到了右边。 谁也没有瞧清楚他是如何闪避的,只觉得他的速度快如闪电,疾如风火,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将这两招尽数化开。 魏忠贤大袖飞舞,已经向杨寻的胸口直击,杨寻的枪尖却在前面,刺不到他的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寻双手忽动,一招回风枪,枪杆直向魏忠贤的颈中袭去。 魏忠贤若继续攻击,虽能攻得他身,可那样一来,自己也必将受伤,刹那之间,魏忠贤身子一矮,斜刺里向外穿出,身法之快,世所罕见,反应之敏,如同暗夜里的夜猫。 关云飞见杨寻的这招既是攻敌,也是在自救,这一招灵敏之极,实是上乘招法。 而魏忠贤反应之快,也让他佩服不已,他竟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能使自己摆脱这招凌厉的攻势,实在是功力深厚,若换作了别人,恐怕便已吓得动弹不得了,何况要这般灵动,更是难上加难。 杨健新平时也见他父亲耍弄长枪,但均未像此刻这般惊心动魄,毕竟那时候只是练习,而此时正是面对着生平大敌,杨寻面对如此厉害的对手,丝毫不敢怠慢,将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将生平所学全数用上了。 他一生之中从未与人动过武,只是在山顶上和儿子互相切磋,要说经验,便是丝毫没有。 此刻却凭着这一杆银枪,将他杨家的枪法尽数使出,令魏忠贤也瞧不出其中的端倪,只觉得这枪法甚是棘手,不好对付。 杨健新见到父亲竟与所谓的绝世的高手打成了平手,心中既高兴有疑惑,高兴的自然是爹爹武功高强,而疑惑的是人人都说魏忠贤武功深不可测,但此刻似乎并非如此,难道他的武功还未全数露出?这些难道都是他最粗浅的武功? 韩灵儿和韩欢儿各自握住关云飞和杨健新的手,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打斗,只觉得这场比试甚为精彩,她们自长大以来从未见到过如此精彩的比武,若说是比武,也不全是,这是生死之战! 杨寻枪法精绝,枪头所到之处,幻化成一抹红云,如风如雨,大开大合,饶是韩三仙这等武学大师,也是佩服不已。 韩三仙心道:“杨居士的武功也是精绝的很啊,他的枪法竟然能和魏忠贤堪堪打成平手,此番功力,可见他定是在山上勤修苦练,方能达到如厮功力。 看来世间的高手也着实不少啊,只是先前我孤陋寡闻了。只道是武当等大派近来武学末落,却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杨居士的武功……嗯,确实不错!” 杨夫人此刻面上虽然未露忧色,但见到自己的丈夫在与如此武功高强的敌人舍命相搏,心中岂有不担心之理? 她的心中实如惊涛拍岸,起伏不定,真怕杨寻一招不慎,便被对手有可乘之机,她心中实是捏着一把汗。 九尾灵狐在韩欢儿的身旁安静地看着这两人的打斗,似乎它也懂得这是生死之战,它静静地瞧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杨寻和魏忠贤战得百余回合,只见杨寻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渐渐落下,显然已落下风,但还是在拼命死斗,丝毫不放弃! 魏忠贤暗赞此人枪法精绝,骨子里透着一股坚韧之气,但不知他的武功为何如此精到?便问道:“你的枪法叫什么名字?” 杨寻大声道:“告诉你也无防,杨家枪法,你可曾听到过?” 魏忠贤先是眼放一丝光芒,随后又恢复平静,心道:“怪不得他枪法如此精绝,原来这是杨家枪法,传闻杨家枪法也曾威震一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他也对杨寻的枪法甚为佩服,他一生都追求武学,此刻见到如此高明的枪法,便生敬意。 杨寻手中长枪丝毫不放松,尽管大汗淋漓,也是拼斗不休。 正在这时,韩三仙突然道:“好了,好了,住手,快住手,该我和你打了,杨居士,你快下来歇息吧!” 杨寻听到韩三仙的话,知道自己若再斗下去,必然战他不倒,便忽然使了几个杀着,飞速后退,防他进击。 杨寻到得众人面前,杨夫人便已扶着他,心疼丈夫刚才的那一番恶斗。 魏忠贤见到关云飞正在人群之中,便道:“关少爷果然在此处,看来我那几个不争气的手下倒替我办了一件争气的事。快把你背上的青龙偃月刀交给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七人,便会一个不留!” 关云飞道:“要想夺刀,你必先杀了我!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魏忠贤冷冷一笑,道:“你要护着它,也要看你的本事如何!” 韩三仙道:“别说了,魏忠贤,让我们来再斗一场,这回我可不会再饶你了!” 魏忠贤道:“我也知道你绝琴老客的名号,你的武功虽然高,但我魏忠贤也不怕,来吧!” 韩三仙正要出列,杨夫人却道:“韩前辈,让我再来斗斗他吧!前辈接我后边,关兄弟再接前辈的后面,怎么样?” 韩三仙本已摩拳擦掌,此刻杨夫人却要和魏忠贤相斗,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他还是答应了。杨夫人一纵而出,跃到魏忠贤面前,凛然对视。 魏忠贤道:“你的掌法又是哪门哪派?刚才见你掌法独到,有大家之风,究竟是谁人的弟子?” 杨夫人刚才正是以掌法和他拆招,想不到魏忠贤也如此相询。杨夫人不知他有何意图,便道:“我这套掌法上打奸臣昏君,下打江湖败类,无往不利,专打像你这般的人!” 魏忠贤被她说得脸色铁青,无言以对。众人听到她这番豪言壮语,也不禁暗暗赞叹。 杨夫人身子一动,已然向魏忠贤欺近,只见她掌影翻动如飞,一双肉掌有如两只大开大合的灵动飞蝶,变化莫测,使人始料未及。 魏忠贤的大袖如同两只大麻袋,便似要将对方击来的双掌笼罩在大袖之中。 杨夫人右拳一晃,猛得向魏忠贤的面门击去,速度之快,常人决难瞧清。 魏忠贤左手从袖中飞出,突然凌空抓向她的右掌,杨夫人变掌为抓,反向他袖中抓去,想要将他的长袖撕裂。 魏忠贤长袖飞舞,突然套向她的右手,杨夫人大惊,倘若自己的右手受制于他,自己的情况便糟糕透顶。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她左手霍然飞出,直击他太阳穴,同时右手疾向后缩去,魏忠贤头一侧,便闪过了她的左手,他左袖虽未罩得住杨夫人的右手,但也让她受了一惊。 杨夫人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右手未被他的大袖笼罩,倘若被他袖子笼罩,真不知他的袖中有何玄机,看他的身法招式,这大袖似乎便是他的武功所在。 杨夫人定了定心神,便又糅身而上,此后,她的双掌便切中魏忠贤的双手,决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只见杨夫人和魏忠贤斗掌拆掌,丝毫不见落败,她将这一套掌法使得风雨不透,犹如蜻蜓点水,灵动中暗含精到威猛。 第九十九章 琴声激越大袖飞(上) 第33节 杨夫人的这套掌法也并非有何特异之处,只是她平日里和杨寻互相切磋,自然而然掌法精进不少,此刻将这套掌法使得如风如雨,甚为美妙。 魏忠贤的大袖飞舞不停,心中暗赞这杨夫人虽为一介女流,可这武功着实不差,单凭这套掌法便可与自己拆得数十招,此番功力,也是武林之中罕见。 他心中正自琢磨她的掌法究竟是哪一路,但手中招式却层出不穷,绵绵不断。 二人可谓棋逢对手。关云飞见杨夫人如此精妙的武功,不由得心中大加赞叹,本以为魏忠贤武功深不可测,料想杨寻他们必然处于下风,可此刻见到他夫妇二人如此精妙的武功,先前的担忧已不复存在了。 关云飞静静地瞧着二人的打斗,在他们拆招之际不忘留心魏忠贤的破绽之处,他全神灌注地看着,但这魏忠贤武功着实高明,他的一招一式毫无破绽,做得天衣无缝。 关云飞瞧他如此武功,心中不禁隐隐生惧,纵然能找到他的练门之处,凭魏忠贤如此天衣无缝的招式,要想胜他,谈何容易? 杨健新见到自己的娘武功如此高强,心中实是高兴。平日和杨夫人虽也切蹉武艺甚多,但都没有此刻这番惊心动魄。 看着她在魏忠贤的大袖之间不断游动,身子轻快之极,虽然她已年过半百,但仍然招术敏捷,杨健新心中隐隐在为娘呐喊,希望魏忠贤一招不慎,被娘打败。 但魏忠贤何等高强,此刻他的大袖已经幻化成了两抹黑云,此起彼伏,将杨夫人的双掌笼罩在他袖风之中。 杨夫人掌影灵动,虽面对如此强敌,也临危不乱。 韩欢儿和韩灵儿见到她如此高强的掌法,实在敬佩不已,心中暗暗觉得若能练得上她一半的武功,便已不错了。 韩三仙见到杨夫人掌法惊人,心中暗道:“这杨夫人掌法也太高明了,本以为她在魏忠贤手中过不了五十招。 但现在他们已经拆了八十余招,杨夫人掌法惊人,我实在又孤陋寡闻了。 看来这些隐居高人果真深藏不露啊。” 韩三仙这番思虑,实是真心佩服杨夫人的掌法,他一生行走江湖,见人见事,数不胜数,见到的武功也如大海中的浪花,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功他也见到不少。 但却没见到过今日杨夫人手中施展的掌法,对她着实佩服。 而杨寻此刻心中却不似余人这般敬佩,他对自己妻子的武功了如指掌,此刻更多的便是担忧,毕竟魏忠贤武功高深莫测。 自己三次比试,却摸不透他的武功路数,魏忠贤的招式层出不穷,源源不断,真怕她万一有何不测,自己真不知该如何? 杨夫人双掌化为风雨,疾如闪电,一招“凤翔云端”使将出来,只见她右掌倏然举向天,自己的身子于刹那之间飞入空中,身法之快,世所罕见。 她的全身便在空中,左掌伸出,向魏忠贤的脑门疾疾拍落。 魏忠贤见到她招式柔美,犹如飞在空中的凤凰,心中暗叫一声“好”,随即大袖向空中袭去,便似要将她的身子装入这大袖之中。 杨夫人左掌使到一半,右掌接着飞出,第二招“双凤游空”堪堪使将出来,虽然招式非新,但衬着她的身材,这招双凤游空便从先前的那招变化而来,使得自然灵动。 魏忠贤双袖收紧,突然双掌飞出,要与杨夫人的双掌相对。 杨夫人身在空中,倘若回掌护身,自己的前方便将暴露给对手,情急之下,竟然顾不得任何思索,她的双掌已然硬接了魏忠贤的双掌。 她使出八成功力,但魏忠贤的内功着实深厚,当杨夫人的双掌触及之时,便觉得他的手上有一股浑然大力,这股大力便似一堵深厚无比的石墙,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撞回。 韩夫人顿觉心口一阵气闷,原先八成的功力便似完全消失了一般,她的整个身子便向后飞出,不由自主,口中一阵哀叫。 杨寻飞身上去,接住杨夫人的身子,但当他两手触及她身子之时,便觉得她的身上余力未衰,这股余力便将自己连同她的身子一起带落,总算他功力尚高,而且这股力量也是余力,虽然奇大,但也勉强支撑得住。 但他心中对魏忠贤的功力又增加了一分惧意,想不到他以如此深厚的内力将自己妻子弹回,这股力量到此刻还这般大! 犹如消退不了一般,足见他内力惊人!待二人落得地上,韩三仙便已手抱瑶琴,飞身去斗魏忠贤。 杨健新见娘被魏忠贤的双掌震回来,甚为担忧,关切道:“娘,你受伤没有?” 杨夫人道:“娘没事,他好像无意杀我。若非如此,刚才娘被他双掌相对,他内力惊人,娘恐怕已经死了。现在没事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对刚才魏忠贤手中的那股力量甚为疑惑,要说这股力量足已将她震裂心胆,但魏忠贤究竟耍何手段? 明明自己感觉有股浑厚大力将她击退,但此刻身上却未受伤,实在是奇事。 杨健新听她如此说,便无担忧,专心看着韩三仙和魏忠贤的打斗,毕竟这是当世两大高手在比试,这番比武,必定是惊心动魄的,他不愿错过这绝妙的机会。 只听得韩三仙怀抱瑶琴,缓缓说道:“魏忠贤,我与你比试,就无需动刀动枪了,刚才的两战你与我斗成了平手,这次就让我再以瑶琴之术斗你一斗。 倘若我输了,这中间便还有人来和你相斗,倘若是你输了,嘿嘿,你魏忠贤便要乖乖地离开这座山,退出运城。你看怎样?” 魏忠贤心中暗道:“你就只会耍弄这破琴,刚才我和你打成了平手,这次也不见得你能进步多少,况且这人群之中要属你武功最强,你输了,难道他们还是我的对手吗?待会我将你打败了,再来收拾这些人。” 他心中如此想,全然没顾及到关云飞,韩三仙刚才的话意便是说,倘若他败了,关云飞便上,他在山顶学了天波刀法,料想关云飞也不致一招也对付不了魏忠贤,至少也能支撑个一时三刻。 而魏忠贤全然没有顾到这些,他在关家见他招式平平,料想这几天,他也难成大器。 故而魏忠贤便道:“如此甚好,你就施展你的绝琴之术,我魏忠贤又有何惧?” 韩三仙笑道:“好,果然是魏忠贤。我便用绝琴之术斗你的神功!” 说罢,双膝坐下,瑶琴放在膝盖之上,双手轻抚琴弦,便弹起他的琴音。 只见他的双手缓柔无比,便似时间停顿一般,琴声从琴弦之中飞泄而出,时而有如高山流水,时而有如大漠孤烟,时而有如海阔飞鱼,时而有如滴水穿石,时而有如黄鹂鸣柳,时而有如山崩地裂。 时而轻快,时而沉猛,变化万端,琴声变幻层出不穷,使人如痴如醉。 魏忠贤却双目凝闭,双手背负,一动不动,似乎已成了一块木头,众人见他如此,均心中诧异,难道他竟有十成的把握? 难道他就不怕这琴声的侵扰?杨寻和杨夫人听到韩三仙琴声动人,琴声之中夹杂着万般物象,自然万物,人间情感,都从他的琴声之中显现,对这位前辈的绝琴之术甚为佩服。 第一百章 琴声激越大袖飞(下) 这江湖之中将他的琴术传得如此神秘,今日亲眼见到,更加神秘! 杨健新听到他的琴声,也暗几赞叹,他从未听到如此美妙的声音,这琴音暗合万物风情,变化万端,而要将武功融入琴声,在琴声之中透露出绝顶的武功,更是难得一见。 昔日曾听闻江湖上这绝琴老客的琴术乃天下一绝,对这位前辈早已神往,想要见见他的琴,听听他的琴声。 虽然几日前韩三仙上得山来,但未弹琴,今日面对魏忠贤,才施展这份绝琴之术。 杨健新已听得入迷,人间地上仿佛便已只剩下了这琴声,他被陶醉在这琴音之中,静静地听着,仿佛眼前已不再是一场比武,而是一场美妙的琴声会。 韩欢儿自从认了爷爷之后,也未曾得听他的琴声,今日方才听到,她被这曲悠远而富有诗意的琴声吸引了。 在她的耳中迷漫着的便是这无穷无尽的琴声,这琴声让人神往,她好像被它带到了好多地方,高山,溪水,翠木,落日,红叶,秋菊,小桥,晚霞…… 这一幅幅的美景便在她脑海之中一一浮现,随着琴声的起伏,这画面便跟着起伏,仿佛天地之间便是这琴声带来的景象,天下一切的事物,都源于这琴声,她陶醉了,陶醉在这如梦如幻的琴声之中。 这九尾灵狐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它也听得懂这琴声,仿佛它也被这琴声吸引了,它的小小的眼睛便一眨一眨的,甚为可爱。 这山下的锦衣卫此刻虽将这山围得水泄不通,但听到这琴声,也被这绝妙而富有幻想的琴声所吸引了。 他们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张大了嘴巴,还有的干脆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这天地之间有如天籁之音的琴声,他们已经陶醉了,似乎已经忘了这次的使命。 关云飞虽然先前也曾听到这琴声,但此刻又被它吸引住了,仿佛它有一股无穷的魔力,将他牢牢地吸引住。此刻,关云飞也陶醉在了韩三仙的琴声之中。 而韩灵儿已不只一次两次听到这琴声了,她虽然已经听惯了,但每次听到爷爷的琴声,都被它吸引,因为这琴声实在太美妙了,根本无法抗拒。 此刻她也不例外,深深地被这琴音吸引,她的双手握着关云飞的手,稍稍地向他靠近了些,似乎她从这琴声之中觉察到了什么,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担忧。 韩三仙起先双手扶动缓慢,似乎在画一幅悠远灵动的水墨画,琴声虽柔,但柔中见刚猛,刚柔结合。 此刻已然双手加快,似乎对方正在用极强的内力在和他的琴声相抗。 韩三仙将全身之真力全部凝结于这琴声之中,内力便是琴声,琴声便是内力,内力一但断了,这琴声便也停了。 他的内力绵长无比,柔中有刚,刚中有柔,映射出的琴声也是刚柔结合。 他的手已经渐渐地加快,全身内力集于双手,又从手指之间传入琴弦,又从琴弦之中生到琴音。 琴声变化不定,刚强无比,魏忠贤此刻也不能单站着不动了,他武功再高,也难空身敌得过这绝琴之术。 只见他大袖挥舞,似乎将这琴声包在衣袖之中,他动作虽柔,但可看出,这袖子之中的力道便有如千钧巨岩一般。 这琴声到得巨岩之上,便回转过来,韩三仙手指舞动如风,以琴声相抗击回来的琴声,两股琴声相碰之时,似乎有砰的一声,足见二人内力精纯无比。 魏忠贤的大袖似乎蕴含着无穷力量,似乎已将他全身的内力集到了这里,只见袖子鼓鼓如盖,袖中已然装满了空气,魏忠贤双手加快挥动,这袖子便如两只在风中饱满的麻袋。 众人见他如此功力,不禁暗生冷意。要想这风并不大,要将这袖子舞动成这般,一来要速度飞快,二来便得舞动之人掌握技巧,而魏忠贤看似轻松无比,就好像在玩弄一般,这份功力,着实令人惊诧! 韩三仙此刻琴音有如铁马冰河,又如瀑布飞溅而下,又如河流爆发洪水,此刻已极尽刚猛,琴音之中已见不到一丝的柔意,似乎他们的比武已到了关键时刻。 众人也被这刚猛无比的琴音惊动了,顿时均从梦中醒来,瞧着眼前这场惊心动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战! 众人的心已随着琴声的变化而变化,心中惊动无比,众人均明白此刻正是二人生死大战之际。 只见魏忠贤已在原处走八卦之步,他的双脚随着八卦的方位,快速如飞的转动身子,双手使动如飞,大袖此刻还是鼓动如风,这袖中充满着真力。 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而韩三仙的额头也是大汗淋漓,足见二人已到了绝胜的关键时刻,众人的心绷得紧紧的,似乎他们的全身肌肉已经随着二人的一举一动而抽动。 魏忠贤和韩三仙这两大高手此番相斗,虽没有动刀动剑,也没有用任何招式,甚至他们的身子也未曾接触,但此刻这当世两大高手的比武,实是拼尽了自身的内力。 韩三仙以内力注入琴声之中,而魏忠贤以内力鼓动大袖,这袖中蕴含的刚风,恰是这琴声的克星,韩三仙这一生从未遇到过如此对手,今日罕逢敌手,心中便起了韧意,决心要斗得他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他绝琴之术,行走江湖以来,江湖人对他尊之又尊,黑道白道,均对他佩服无比,想不到今日却遇到了敌手,恐怕这魏忠贤便是他唯一的对手了。 二人棋逢对手,斗得不可开交,到得此刻,虽然均是大汗涔涔,但都不愿放弃,一个琴声变化,一个大袖鼓鼓,斗得如狮如虎。 魏忠贤暗道:“你这琴声好生厉害!居然能够迫人心魂,但我魏忠贤岂能输于你手,我这大袖功便是对付你的法宝。我们以内力相抗,看究竟谁能撑到最后?” 心中如此想,手中却丝毫不停,双手挥动如风,额头大汗如黄豆般涔涔落下。 韩三仙的绝琴之术便是要摄人心魂,控制人的音脉,而后控制人的情感,但魏忠贤似乎丝毫不怕,对这琴声似乎有股天生的抗拒力,他心神不乱。 韩三仙便奈何他不得,他心中暗道:“我生平所遇之人,也只有你能抗拒得了我的琴声。 想不到你内力如此精厚,单以这两只大袖,便能将我的琴声尽数化开,看来江湖传言,你武功并非虚假。我可要好生对付,稍有不慎,便有生命之危!” 他是大行家,知道魏忠贤的这双大袖便是鼓足了十分真气,他的全身真力便已倾注在这袖子之中,对他的这份内力着实惊佩。 韩灵儿和韩欢儿见到爷爷此刻大汗直流,实是到了性命攸关之际,自然而然生出关切之意,真怕爷爷一招不慎,便会被魏忠贤的惊人内力所伤,但又报着极大的信心,希望爷爷能将他打倒。 她们没有说话,因为她们知道韩三仙处于关键时刻,若稍有让他分心的言语,便可能使他走入深渊,二人心中绷得紧紧的,静静地瞧着。 关云飞暗道:“爷爷这番性命相搏,但愿能够安然胜出,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对不起他了。这魏忠贤武功也实在高强,想不到能够和爷爷的绝琴之术斗得如此旗鼓相当!” 杨健新对韩三仙的绝琴之术甚为佩服,想到魏忠贤如此高强的内力,韩三仙却能以琴声与他相斗如此长的时间,真不知这绝琴之术究竟有何奥妙? 韩三仙和魏忠贤已经到了生死时刻,他也知道,他心中自然是希望韩三仙能够稍胜一筹。 但见到他二人斗得如此热烈,实在不知结果会如何? 杨寻和杨夫人见到韩三仙和魏忠贤斗得如此性命攸关,他二人并未见到过江湖争斗,也从未见到过高手之间的较量。 此刻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高手相斗,已然被这场大战吸引了,二人的心已随着琴声,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跳动,真不知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该是如何结局? 第一百零一章 琴丝忽断刀风冷(上) 第34节 韩三仙双手拂动如风,他的琴声从手指之间迸出,犹如刀光剑影,百步飞箭,气势惊人。 魏忠贤突然双手在胸前画一圈,逐渐向外拉伸,看似像在使一门绝顶的武功。 只见他身子周围现出一圈真气筑成的光墙,堪堪把这琴声牢牢地挡在了墙外。 琴声传到这光圈之上,便如雨点落入大海一般,顿时便被这光圈吸住,消失不见了。 韩三仙见他突然使出如此武功,自己的琴声便这般一一消失了,对他的深厚内力甚为佩服。 这光圈是由他体内的无数真气凝结而成,若是自身真气不足,便会瞬间枯竭而死。 然而魏忠贤却能以自身内力集于双掌之间,在一瞬之间发出,这份功力,实是到了忘我之境,他收发自如,内力纯厚,韩三仙心中暗生一股冷意。 他平生所遇之人,哪有今日魏忠贤这般高强的武功,这气圈笼罩全身,纵然是刀枪兵器,也恐怕奈何他不得! 韩三仙头上大汗淋漓,虽明白自己的功力已远不及对方,但还是勉强力斗。 魏忠贤的双手在气圈之内缓缓移动,将自身真气输送到圈中,以补充消失的真气。 只见他似乎轻松之极,此刻头上的大汗也已渐渐干了,不像先前那般汗如雨下。 而韩三仙头上却是虚汗更增,一则斗到紧要关头,他已年近百岁,毕竟精力不如魏忠贤这般浑厚;二则,他见到魏忠贤如此高明的神功,不由得吓了,纵然自己武功高明,但面对此刻的魏忠贤,他便毫无疑问地处在了下风。 这两种原因夹杂在一起,让他头上的汗水便如滔滔江水一般,又如倾盆大雨,连绵不绝,将一身衣服已然湿透了。 尽管此时是隆东之际,天气异常寒冷,但这当世两大高手,比拼内力,精彩绝伦,实为百年难遇的大事,在旁的众人心中都生起了熊熊烈火,早将这寒冷驱逐在外了。 众人见魏忠贤由先前的相持不下转为现在的大占上风,暗暗为韩三仙捏了把冷汗。 见到韩三仙此刻大汗淋漓,比先前还要多,便已明白韩三仙此刻已经到了生死一线,比先前似乎更为危险。 韩灵儿和韩欢儿见到爷爷如此危险,心中怦怦直跳,均为韩三仙此刻危险绝顶的处境担忧。 她们的手握着自己心爱的人更紧了,心中有一条绳在紧紧的绷着,似乎已经到了绝处,随时都有可能断! 关云飞的手让韩灵儿紧紧地握着,他也知道韩三仙此刻危险之极,倘若魏忠贤再出怪招,韩三仙正处艰难之时,定然难已抵挡。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魏忠贤发招,他便提着青龙偃月刀相助韩三仙,以解他危急之困。 杨健新的手也紧紧地握住韩欢儿的纤纤素手,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两个绝世高手的打斗,这场打斗比任何比武都要精彩,都要危险。 因为他们在用自己的内力在比拼,稍有不慎,一方便有性命之忧,即使无性命之忧,便也身受重伤,这是难得一遇的战斗,他看得入迷,同时也为韩三仙捏了一把汗。 他知道此刻韩三仙的处境非常不妙,这比走火入魔还要可怕,还要危险。 杨健新的心怦怦直跳,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的心随着这场战斗一起一伏,眼前的这场百年难遇的战斗,让他惊心,让他动魄,让他担心。 韩三仙倘若稍有不测,韩欢儿定然伤心不已,他不忍看着她伤心,看着她哭泣,他喜欢她无拘无束的笑。 杨健新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到了危急时刻,一定要前去相助韩三仙,尽管自己的武功与魏忠贤相差甚远,但也总不至于一交手,便被他制住。 杨健新这十多年来的练武,今日便要好好施展,让魏忠贤看看他杨家枪法的厉害! 杨寻夫妇二人看得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担忧,激动的是他们从未见到过这般惊心动魄的打斗,此刻见二人如此猛烈的内力相搏,心中便像火一样在烧,似乎自己也融入到了这内力相拼的氛围之中。 担忧的是韩三仙此刻便在存亡之际,一招不慎,便会身受巨创。 他们夫妇二人也不愿看到韩三仙被魏忠仙杀死,在心下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救他。 纵然自己武功敌不过他,但这魏忠贤为祸武林,祸乱朝纲,此等恶人,岂能不除?纵然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与他拼上一拼! 想到这儿,二人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激情,火一样的激情,这股烈火让他们全身火热,胸口便似充满了力量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九尾灵狐此刻似乎也觉察到了气氛的紧张,它在原地东张西望,一会儿向后望着满山的梅花,一会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人的打斗,似乎也在为这场紧张而又充满危险的战斗而担心。 正在众人担忧之际,突然琴弦破空之声,使得众人眼前一亮,韩三仙琴盒之中的九条细丝已然如闪电一般向魏忠贤的咽喉射去,速度之快,绝难瞧清。 这是韩三仙最后的招术,他的琴中装满着万条琴丝,为的便是到了危急时刻,以这琴丝让对方心神大乱。 琴丝破空之时,魏忠贤身围的气墙瞬间消失,正当琴丝离他咽喉仅一寸之时,本当众人以为这琴丝已经可以制他于死地了。 可魏忠贤的双手便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在瞬间抓出,堪堪将这九条琴丝抓到了手里,本来琴丝已可将他制于死地,可万万没想到魏忠贤出手如电,竟然奇迹般地将这九缕琴丝尽数抓住,身法之快,反应之敏,端得是一等一。 众人大惊,脸上一阵苍白,均被魏忠贤这一招吓到了,他们万然没想到魏忠贤竟能躲过这九条琴丝的攻击,心中一阵惊讶,为他如此敏捷的反应而震惊了。 魏忠贤双手抓住射来的九缕琴丝,待韩三仙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十指轻弹,将这九条琴丝回射向韩三仙。 韩三仙刚才以这九缕琴丝破空发出,并未希望能够制他于死地,本想缓出一瞬时间,让自己能够逃出,他也不愿丧身在魏忠贤手里。 可他万万没想到魏忠贤竟然如此快,他还未曾反应过来,这琴丝已然相自己回射而来,他一脸惊讶,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了这番念想:完了,魏忠贤手法真快,看来老头子今日便要命丧黄泉了! 正当他思绪停顿之际,突然眼前跳出一人,他用一把坚厚宽大无比的宝刀将这九缕琴丝尽数挡住。 此人便是关云飞,他见魏忠贤双手使动之际,便已凝聚住了心神,防他发出任何怪异的招式,当魏忠贤琴丝射回之时,他便已跳出,用这把青龙偃月刀将这九缕琴丝尽数挡回,这琴丝余力未衰,回射向魏忠贤。 众人本在惊讶之际,关云飞一刀将琴丝挡回,本来绷紧的心此刻便暂时松了一圈,毕竟韩三仙的危急已经给他解了。 但接下来便要面对这强敌,众人不知道关云飞刚才在山上究竟将天波刀法领悟得如何?都为他担心。 魏忠贤见关云飞跳出来,便心感快意,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夺这把青龙偃月刀了,心中不时一阵欢喜。 到时只要夺了这把宝刀,哪管这些人究竟武功如何,自己带来的锦衣卫将近一万,足已踏平这座山! 但见到关云飞的这把宝刀将九缕琴丝尽数挡回,他在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一丝的不安,飞转身子,闪过这些琴丝,心道:“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的武功竟然进展不错,想必是这些人从中传授,量你也没有多大的本事,我魏忠贤今日便可得到这青龙偃月刀了!” 正当这般想念,韩三仙突然站起身,道:“魏忠贤,你武功好生厉害,我怕了你了,我这就算输了,接下来便由云飞单打独斗。 可你魏忠贤武功着实高他数倍,云飞在十招之内定然败于你手,为了公平起见,我看你在出招之时,不可用一丝一毫的内力。 倘若你用了内力,我老头子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到时你就算输了,这青龙偃月刀你便得不到,你看怎样?” 第一百零二章 琴丝忽断刀风冷(下) 魏忠贤心道:“你这分明在袒护这小子。但我不用一丝一毫内力,也照样能够胜他。” 于是便道:“不用就不用。我生平还没怕过谁,量这小子也没多大本事,我魏忠贤便让他一回,绝不用内力!” 他自忖关云飞刀法必无多大精妙,全仗这青龙偃月刀宽大沉猛,才显得如此威武,他年纪轻轻,胸中定然内力不厚。 与他相斗,自己不用内力,料想也能胜得过他。 众人见他答应了,都放松了一口气,心想这魏忠贤内力如此深厚,关云飞若受他内力所击,哪还有命在? 倘若魏忠贤不用内力,关云飞凭着这把盖世神刀,或许能够与他相抗。 但想到魏忠贤奸诈无比,谁知他这话究竟是真是假,若是中途反悔,关云飞的性命便操在他的手里,众人心中暗暗心惊。 韩灵儿的心此刻已经全数凝定在了关云飞的身上,她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关云飞,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倘若关云飞死了,她已下定决心,要随他而去。 但她心中还是报着一丝的希望,盼望着关云飞能够凭借这把旷世神刀,稍稍占得上风,那便有希望! 韩三仙背上瑶琴,回入人群,静静地瞧着二人将是一番怎样的打斗? 关云飞大声道:“魏忠贤,你杀我全家,今日便让我们来个了断!” 魏忠贤冷笑道:“就凭你,再练十年也休想能够报仇,今日是你亡还是我亡,胜负已然明了,你又何哭如此执着呢? 乖乖地将青龙偃月刀交给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活路,倘若你执迷不悟,便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关云飞扬了扬宝刀,道:“你魏忠贤和我势不两立,你不仅为祸武林,而且祸乱朝纲,今日你定要夺得我们关家的宝刀,你就需先过了我这一关!” 魏忠贤道:“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出招吧!” 关云飞双手紧握宝刀,大喊一声,向魏忠贤冲去,到得他身前,刀锋偏转,向他头顶直直削落,势道之猛,劲力之强,让人不由得生惧。 魏忠贤见他如此猛烈的刀法,心中也是一阵触动,想不到短短的数日,此人武功便已精进如厮,这第一刀之中的力道方位把握得恰到好处,宛如一个武学名家。 魏忠贤侧头避过,伸出右手,抓向关云飞的胸口,招式狠辣异常,关云飞劲灌两臂,将青龙偃月刀顺势砍下,要将这条手臂直直砍断。 魏忠贤万料不到他的臂力如此浑厚,竟能挥动这宝刀犹如使剑一般,这份功力,他暗暗佩服。 他可不知道,关云飞自从父母双亡,便痛苦伤心,每每想到魏忠贤带领着锦衣卫来抄他家,将他满门老小尽数杀死,这等惨烈的景象,让他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每当看到爹娘身上无数的伤口,红红的鲜血,便被吓得半夜惊醒。这几天来,他心中的痛苦悲伤便发泄在这刀法之上。 他每日练刀,将自家的那套青龙偃月刀法曾无数此地习练,虽然还未窥其精髓,但他的膂力便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地增大了。 此刻挥舞家传宝刀,使出家传刀法,加上他一身白衣,便如同一个天降神将,使动着这把旷世无双的宝刀。 韩灵儿见到关云飞如此英勇,心中暗暗欢喜,但见到魏忠贤此刻已然后退数步,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刀,她的心中又暗自担忧,生怕关云飞敌不过这老奸巨滑的魏忠贤。 关云飞这两刀端得是沉猛异常,刚猛如铁,魏忠贤见到他这两招刀法,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快意。 他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凌厉的刀法了,此刻乍见到这番高强的刀法,便心生快意,便想一睹这套刀法。 关云飞第三刀“灌木取火”使将出来,只见单刀飞舞,在他头顶之上,这青龙偃月刀已然幻化成了一圈浮云。 就像是灌木一般,起先这圆圈甚小,渐渐地这圈浮云便渐渐阔大,一圈比一圈大,宛如灌木丛一般。这声音哗哗巨响,声势浩大,迫人心魂。 魏忠贤见他如此浩大的声势,也不由得暗暗惊呆。 关云飞迈步向前,宝刀飞舞,似乎要将对方的头颅削成一片一片,迫近魏忠贤身前,突然宝刀顿停,直直地刺向他的胸口,这下变招,突兀无比。 连魏忠贤也难料到,他本以为关云飞要用这挥舞的宝刀来和他相斗,万料不到他竟然能够中途停下,这份膂力,端得是浑厚刚强! 魏忠贤身法奇快,当关云飞将宝刀刺出之时,他在这一瞬之际,便已跃上半空,双脚齐出,向关云飞的头顶直踢。 关云飞此刻全身劲力都集于这青龙偃月刀上,身子的重心便在前心,此刻见魏忠贤飞上半空,踢动双脚,像自己袭来,不禁暗生冷汗,想到他的双脚若是这般踢来,自己的头部便要被他踢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天波刀法中的一句“刀法虽无剑之灵动,但有其沉猛之处,若到危急之处,需当以绝妙方位,攻敌之全身要害之处,使其不得不自救。 此为攻敌之不得不救之法,这方法在无数绝学之中均有涉及,所谓急中生智,智中生绝招,正是如此。” 这番话突然让他急中生智,关云飞身子突然后仰,同时双手将青龙偃月刀向魏忠贤的后背砍去。 他身子几乎碰到了地面,而这宝刀竟然正好贴向魏忠贤的背部,魏忠贤的双脚已然离关云飞仅有三寸之遥。 但觉背后风声甚紧,便知这青龙偃月刀已然到了自己身后,倘若双脚继续踢去,自己的身子便要被这宝刀砍为两断了。 正在此时,魏忠贤催动真力,向前飞出数步,落下身来,缓了口气,刚才这紧要关头,自己若应对不妥,此刻恐怕便已丧身在这宝刀之下了。 魏忠贤的心怦怦直跳,他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每次相斗,自己都是大占上风,想不到今日被这初出茅庐的少年这突如其来的一刀,逼得自己不得不自救,暗赞关云飞刀法确实深奥,对他暗暗有了好奇之心。 魏忠贤道:“好小子,想不到几日不见,你刀法竟然精进如此!” 关云飞早已站定了身子,大喝一声,道:“少废话,更厉害的还在后头!看招!” 说罢,手中宝刀紧握,一招“疆场直纵”堪堪使出,只见他双手紧握青龙偃月刀,刀尖向下,向魏忠贤的方向疾奔而去,一削一劈。 只这两刀,便已见这刀中蕴含的无数势道,直如高山崩塌、天降暴石,魏忠贤身子斜引,双掌探出,想要用两双肉掌夹住这青龙偃月刀,他的胆量也着实大,竟然不怕这刀锋凌厉,将自己双手砍断了! 魏忠贤看清他的刀向,暗运真气,集于双掌,想要将这青龙偃月刀以自己的一双肉掌夺下来。 第35节 只见他双手凝结真气,待这宝刀袭进自己的身围,倏然双手转动,向刀锋袭去,关云飞眼见他竟用双掌来和他的锋利宝刀相斗。 暗觉对方胆量极大,也不怕宝刀锋利异常,难道他有绝世的神功,竟然连这青龙偃月刀都不怕? 关云飞突然刀身圈转,在胸前舞成一个圆圆的刀圈,风声虎虎,气势惊人,这天地之间的风已经随着这刀在空中翻腾,刀锋凌厉,风声迫人心魂! 第一百零三章 青龙宝刀显神威(上) 魏忠贤万料不到关云飞此刻会突然变换招式,先前的那招“疆场直纵”,此时以化成了“雨化游龙”,中途变招毫无空隙,端得是一气呵成,这功力实是高明之极。 魏忠贤陡然见到关云飞的刀法突飞猛进,他的心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此刻他本已向前伸出的手突然硬生生地夺回,他自己知道若是继续伸手,这只手臂必然断送在这刀尖之上。 魏忠贤收招迅速,也是毫无空隙,二人斗到此刻,虽然只不过是短短几招,但这中间的威猛势道决不亚于任何一种单打独斗,关云飞刀锋沉猛,变化无端。 而魏忠贤胸藏万种绝学,对这刀法虽不甚了解,但凭着自己的阅历和见识,总算能够在危急之时化险为夷,二人的武功此刻不分胜负,反而是关云飞的这把青龙偃月刀稍占上风。 杨寻等人见关云飞能够数刀如此狠辣异常地攻击魏忠贤,好几次都差点杀了他,心中都暗感快意,想不到这魏忠贤竟然也只有这两下子,江湖上将他传得神乎其神,今日一件,却是浪得虚名。 难道他故意卖关子,未将自己的全身武功展现出来?又难道是他果真像现在一样,敌不过青龙偃月刀吗? 韩三仙的脸上满脸高兴,他见到关云飞这几刀使得既有风度,又有威猛,真是合他心意了,再见到魏忠贤此刻被这青龙偃月刀逼得连连倒退,暗觉情况不妙,心道:“这老狐狸在搞什么名堂? 刚才和我比拼内力,他的内力精纯无比,我也逊他几分。可现在似乎他的招式都受制于这把宝刀,难道他在用技?要逼得云飞将他家传的宝刀一一使将出来,然后再杀他? 他此刻虽然不用内功,但凭他的外招功夫,怎能被云飞这般打得连连后退?难道云飞刚才在山上习得了这套天波刀法,使得他武功大增? 若是这样,那便再好不过了!若是他在用计,我可要好好瞧着了,待会若伤着我的好女婿,灵儿便要伤心了!” 他瞧魏忠贤此刻似乎尽占下风,加之先前跟他比拼内力之时,觉得魏忠贤内力充沛,比自己还高一筹,而此刻纵然魏忠贤不用内力,他的外功也必然精厚无比,但他却跌遇险招,这不得不让韩三仙怀疑。 杨寻夫妇见到关云飞如此武功,也不禁暗赞,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将这把宝刀使得游刃有余,将魏忠贤逼得这般狼狈,他们二人不禁为关云飞心中暗暗惊喜。 虽然惊喜,但也有一丝忧虑,杨寻夫妇也像韩三仙那般,对眼前的这般场景似乎有点不相信,要说这魏忠贤和自己过过招,曾感觉他的武功精妙无比。 自己虽能侥幸未受伤,但魏忠贤的武功着实让他们心下暗服,他内力精纯无比,手上脚上功夫练得甚为查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此刻面对关云飞,魏忠贤的武功突然便矮了一节,这是件不正常的事,毕竟关云飞年纪尚轻,内力不足,经验尚浅,要将这把厚重无比的青龙偃月刀使得如风如雨,已是不易,而要和魏忠贤堪堪打成平手,更是难上加难! 他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都为关云飞既是欣喜,又是担忧。 杨健新看着关云飞的身姿、手法,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宛如有一股大家之风,不禁看得呆了,觉得关云飞的刀法雄猛之极,堪称是刀法中的经典。 对关云飞佩服无比,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身手,能将这位武功天下第一的魏忠贤堪堪打成平手,这点是他不能做到的,或者是他不敢做,毕竟魏忠贤是个神话般的人物。 而此刻,关云飞已经接连数刀,逼得魏忠贤不得不自救,这番功力,实是惊人。 韩欢儿见到关云飞如此英武,心中不由得欢喜,心道:“姐夫的武功想不到竟然如此高强,将魏忠贤逼得如此狼狈。 若换做是我,即使有飞刀在手,也不能吓到他,爷爷的琴丝与我的飞刀也相差不了多少了,魏忠贤竟然也能如此快得将它抓住,然后又向爷爷弹回来。 我的飞刀若是被他抓住了,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回我的飞刀时,我真不知后果会如何? 姐夫的刀法竟然如此高明,这中间的奥妙真是我猜不透了,难道刚才在山顶之上,他已将这天波刀法融会贯通了?若是如此,姐夫的记忆和理解力真是绝顶无比了。” 她见到关云飞占了魏忠贤的上风,不禁心中高兴。杨健新和韩欢儿二人均未想到魏忠贤或许只是让着关云飞罢了,才让关云飞有如此良机。 这或许是他们二人天性使然,一心的纯真,毫无杂念,让他们二人认为眼前的关云飞便是真的胜过了魏忠贤。 韩灵儿此刻的心最为复杂,她见到关云飞如此神威,将魏忠贤几次早已下的杀手一一化解,这份胆识,这种威猛让她觉得关云飞高大无比。 她心中实有说不出的快意和欢喜,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将强敌制得如此狼狈,又有哪个能心中不高兴呢? 但瞧着魏忠贤一脸的鬼意,不禁心中凉飕飕的,难道这不是真的? 难道魏忠贤有意让关云飞如此大占上风?但若是如此,他此番做法,为的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让关云飞尽情地施展刀法,他再从中获得刀法的精秘? 又或是他只不过是再玩弄关云飞而已,到了时候,他便痛下杀手,杀了关云飞,自己带着这把青龙偃月刀离开? 想到这儿,韩灵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真怕一不小心,便失去了她心爱的关云飞,倘若如此,自己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的心跟着关云飞的身子跳动,关云飞倘若进招顺利,她心中便有一股喜意,但倘若关云飞进招受制于魏忠贤,她的心便不停地跳,几欲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关云飞见魏忠贤连连后退,他便连连进击,二人一个进一个退,一个手中招法层出不穷,一个刀中技法如风如魔,变化莫测,二人此刻斗得不可开交,众人的心也随着绷紧。 这万余名锦衣卫见自己的主子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斗得这般激烈,不禁都向这边瞧来。 只见他们有的睁大了眼睛,有的张开了大嘴,有的落在后面的,就踮起脚尖,向魏忠贤和关云飞的打斗之地看来。 这场比武看似平凡,但其中的不少精彩之出,让这些锦衣卫不禁喝彩,有的还将赞扬关云飞年少武功高的话语说了出来,他这一说出口,便知道此时是自己的主子在争夺宝刀。 而自己却帮着旁人说他高强,心中便隐隐生起了一股冷意,魏忠贤会不会罚自己? 会不会用残酷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九尾灵狐此刻停止了走动,它眼睛全聚在这二人的打斗场景之上,似乎它也变成了一个对武学痴迷的人,此时正在仔细地钻研两人的比武,或许在它的心里,早已认定了谁会输,谁会赢。 魏忠贤被关云飞逼得接连后退,似乎已稳处下风,突然,他手掌翻动,连使七下杀招,分击于关云飞的头、鼻、肩、肋、胸、手、腹。 这七招已将关云飞全身七大要害尽皆笼罩于他的掌风之下,出手如电,无一丝一毫的停顿,宛如一气呵成一般,只见这双手有如轻烟一般,飘渺无力又具含灵动快捷。 这七招正是他的成名绝技“追风七杀掌”,讲究速度,比风还快,比电还迅,比雷还猛,这七掌在一瞬之间使出,快得异常,根本看不清是使向何方,这七掌便可称为一掌。 一招之中暗含七种快速绝伦的招式,这种境界非常人能够练就,而魏忠贤并非常人,尤其在武学方面,他不逊于当今任何一个武学名家。 他的武功博杂而又精到,古往今来,能做到博或者是精的武学前辈着实不少,但要做到这两者,既博又精,博中见精,精中隐博,那便是再困难不过了。 第一百零四章 青龙宝刀显神威(下) 而魏忠贤却是个例外,他几乎已将全天下的武功都涉猎了,而且都将这些武功钻研地甚为透彻,这是一个武学奇才。 此刻他将这套“追风七杀掌”使将出来,令关云飞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他万料不到魏忠贤的出手速度竟然如此快,而且要七招同时快,这份功力堪称绝顶,他的心不时地凉了一下。 他少年轻狂,加之有家传的宝刀在手,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无穷的信心,当魏忠贤这七招使将出来之时,关云飞身法变化加快,手中青龙宝刀护在胸前。 魏忠贤的手掌从何处来,他的宝贝便向何处去,端得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魏忠贤掌锋之处,尽被这把宝刀一一挡住,令他攻不近关云飞的身子,他接连七招,尽被这宝刀尽数挡过。 魏忠贤在心中暗暗惊异,想不到关云飞竟然能够挡得住自己这七招凌厉之极,迅速绝伦的掌法,要想这“追风七杀掌”曾令无数江湖豪杰丧身在他恶掌之下,而今日却被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用这把宝刀给破了。 魏忠贤此刻的心一阵失落,本拟自己的这七招成名绝技定然能够将他制于死地,即使不能,也至少能够令他顿处下风,可如今他的绝技,数十年来的绝技竟然被关云飞破了,他怎能不失落。 随之,魏忠贤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怒意,他双眼之中放出无穷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和他为敌的关云飞一口吃掉。 突然,魏忠贤双手撑开,向上高举,回笼到胸前,于一瞬之间便已双掌推出,直如排山倒海,天崩地裂。 关云飞见他双掌推出,自己倘若丢掉宝刀,用双掌和他相对,自己定然不敌,而这宝刀在自己的手中,倘若以这刀尖相对他双掌,岂不甚妙? 只见关云飞青龙偃月道豁然挥出,刀尖直向袭来的两只肉掌击去。 他心中在想:“他这掌挥出,倘若没用内力,待我刀尖疾刺向他的双掌,他要么回掌护身,要么催动全身真力,凝结于双掌,可这样一来,便破了不用内力这句话了。 魏忠贤倘若用了内力,这场比武也就到此结束了。但就怕他到时反悔,那便不好了。” 关云飞正想着,青龙偃月刀已经近乎触到了魏忠贤的右掌掌心,但就当此刻,他要再用力将宝刀向前推的时候,突然发现手中吃力无比,对方一股浑厚大力渐渐从他的宝刀之中传将过来,只觉胸口一阵气闷,令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魏忠贤此刻已然用了内力,他气运丹田,将丹田中的内力全部集到了手掌掌心,当他双掌推出之时,这浑厚无比的内力便从他手掌之中传将出来。 刚好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刺将过来,这刀中却无内力,因为关云飞内力不厚,而且不懂得如何将内力通过手掌传向宝刀,所以魏忠贤的这股浑然大力便透过青龙偃月刀传向关云飞,犹如喷出的泉水,比泉水还激烈。 关云飞胸口一阵气闷,手中酸软无比,便知道魏忠贤已经催动了内力,他此刻不知不觉地想到天波刀法之中的一段话:“刀法者,虽为外器,但与人之内力息息相关。 倘若刀法之中暗含内力,将内力传到刀中,当敌手用内力攻击之时,便可用内力集于双掌,通过掌心传到刀中,便可用刀与敌手内力相抗,这刀便比这内力更胜一筹!” 关云飞想到这儿,心中恍然大悟,自然而然地将内力集到掌中,再通过掌心传入刀中,与魏忠贤的内力相抗。 当他内力传出之时,便觉心口一阵舒畅,而他的双手也渐渐变的舒服。 关云飞的内力虽不如魏忠贤的深厚,但借助这把青龙偃月刀,勉强可以和魏忠贤相抗。 魏忠贤双掌掌心对准刀尖,双掌缓缓旋转,将内力不住地传到刀中,他不断地加深内力,要将关云飞一下震飞。 而关云飞支撑了一段时间,便感吃力无比,手中暗感酸痛无比,头上不禁生出了热汗,众人见到此番场景,便已知道魏忠贤用了内力,暗暗为关云飞担心。 韩灵儿心中已经怦怦直跳,她见着关云飞脸上沁出了汗,自己也是一身虚汗,她知道关云飞此刻已然拼尽了内力,正处于生死之际。 若是魏忠贤突然手中加劲,关云飞真是生死难料了,她的心已经变得极为脆弱,生怕关云飞一招不慎,自己一眨眼之际,便失去了她最爱的人,她静静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关云飞。 韩三仙突道:“魏忠贤,你说话不算数!你已经用了内力,你就算是输了,还不快住手。倘若再不住手,我便在你身后补上一根琴丝,看你还活不活得成。快些住手!” 他虽如此说,但也没有把握能够在此时将他击倒,毕竟魏忠贤内力深厚,自己的琴丝射向他时,不知他体内的真气是否会反弹琴丝,到时说不定会给关云飞带来不利。 他此番说,便是要吓唬吓唬他,而魏忠贤此刻也在拼命用内力,他听到韩三仙要用琴丝射他背部,不禁暗生一身冷汗。 韩三仙的琴丝威力他是见过的,刚才与他相斗,魏忠贤用十指捏住琴丝,毕竟是自己全神贯注与敌手相斗。 而此刻他正在和关云飞全力拼斗,倘若韩三仙突然来一根琴丝,自己真不知能否接下,他心中暗惊之余,缓缓减轻了内力,突然撤出掌力,向后急跃,落向战团之外。 韩三仙见他被自己的话吓住了,果然撤出了掌力,心中一阵舒畅,要想他说这句话也不是有十成的把握,只不过报着一丝侥幸而已,此刻魏忠贤果真住手了,他心中也舒畅之极。 韩灵儿已然飞身到了关云飞的身旁,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关大哥,你觉得怎么样?还是休息一下吧!” 韩灵儿刚才眼睛凝视着关云飞,为他怦怦直跳,为他担忧无尽,此刻见魏忠贤撤出了掌力,便顾不得什么危险了,随时扑向关云飞。 关云飞将她的鬓边的一缕秀发轻轻整理到一旁,道:“灵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 说罢,二人相拥在一起。 韩三仙道:“魏忠贤,你出耳反尔,如今你已然输了,你还不快下山去?” 魏忠贤冷笑一声,道:“我输了吗?我几时说过不用内力了?” 韩三仙听他的话,早料到他会言而无信,因为倘若魏忠贤言而有信,他便不是魏忠贤了,不是那个在朝堂之上祸乱朝纲,在江湖之中让无数英雄豪杰咬牙切齿的魏忠贤了。 韩三仙道:“好啊,你魏忠贤言而无信,我们本该也无需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接下来我们七人便一起上了,看你魏忠贤究竟能否敌得过我们!” 说罢向身后的各人招了招手,示意马上开斗。 杨寻夫妇,杨健新和韩欢儿二人便向前踏出一步。 魏忠贤见这七人虽然先前三个年纪稍长的与自己交过手,自己虽然勉强能够战得过,但他们三人的武功是别出一路,刚才三番轮战,也是战得个不相上下。 虽然他那时并未用全力,但见到这三人武功着实高强,心中便生畏惧,他一生从未见到过这些武功,此刻见到,顿觉新鲜无比。 况且这韩三仙的武功又是最高,他的琴音之术,着实高明,若不是自己内力深厚,便要被这琴声击倒了,他对韩三仙的武功颇为忌惮,虽然最后一招以反击琴丝胜了他,但他知道这也是侥幸而已。 第36节 且不说这三人,光这关云飞一人一刀,也令他够呛的,他的刀法精到无比,自己从未见到过,何况这把青龙偃月刀的力道也是奇大无比。 这四人自己已经交过手了,然而还有三人并未交手,虽有两个女流,但不知她们武功究竟如何? 倘若她们的武功也是怪异无比,加上这少年手中的这杆银枪,这七人一同攻向自己,纵然武功再高,也决难抵挡得住这七人十四条手,七人齐攻,自己便只有挨打的份了。 第一百零五章 刀光枪影闪乾坤(上) 魏忠贤想到这儿,心头便隐隐生惧,他虽然武功自负高明,天下若论单打独斗,他便可以傲视群雄,但是,倘若以一人之力对付数人围攻,便是再高强的高手,也绝难轻易取胜。 更何况眼前的这七人之中便有至少四个能勉强和自己打成平手,若是瞬间发猛,再加上其他三个少男少女,这番打斗,自己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的脸上虽无表情,但心中实是微微地跳动,他这般想念之后,便道:“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一步,你们中间再出一人,和他一起攻我,倘若是你们胜了,我便带领着我手下众人离开这座山,倘若是你们输了,嘿嘿,这把青龙偃月刀便归我了。各位看如何啊?” 韩三仙心中一愣,他万料不到魏忠贤竟然选择了这样,他先前还以为魏忠贤会说以手下这些锦衣卫一起攻来,可如今看来,这魏忠贤倒还有一些武林的规矩。 若是魏忠贤挥一挥衣袖,这些锦衣卫群起而攻,己方只有七人,万万敌不过这些人。 现在好了,魏忠贤愿意以一敌二,这便再好不过了,关云飞的宝刀已经令魏忠贤稍稍泄了气,倘若再加一人,和关云飞一同斗魏忠贤,这胜的把握便增加了一半。 韩三仙道:“我们这边再出一人,是不是随便哪个都行?你用不用内力?” 魏忠贤道:“你们中间随便哪一人,但是你不行,一来你年纪稍长,也可算是前辈了,这点你该明白的,二来,刚才你我一战,武功几乎不相上下。 倘若你加上去,我便定处下风,这场比武就没意义了。剩下的五人中间,随便哪个都可以,但我若是不用内力,也是一定败的了,所以这次我要用内力。” 他先将韩三仙排除在外,一来刚才那场大战,差点让他一招不慎,顿入黄泉,倘若这次韩三仙又来和自己相斗,这一把琴一把刀,自己也定然不敌。 韩三仙的武功,自己和他不分胜负,若再加上关云飞的这把青龙偃月刀,自己便再也难胜对方了。 二来他以前辈称他,便是要稳住他,他是武林中的前辈,对前辈欺负晚辈之事定然不满,他决不会这般和一个少年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魏忠贤便是猜中了对方的心思,才这般说出,而韩三仙心中所想也和这相差无几,自己已是九十多岁的人了,比这魏忠贤也已长了一辈。 自己若和关云飞一起相斗魏忠贤,将来传扬出去,虽然自己是为了除掉这棵武林败类,但终究是以大欺小,此事他是万万不能干的。 况且己方还有杨寻夫妇二人,武功也是惊人,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上去,也可令魏忠贤暂时力怯,到时便有胜的机会了。 于是韩三仙道:“好,我们这边再派一人,加上云飞,他们二人和你相斗,倘若他们输了,青龙偃月刀你可以拿去,但倘若是你输了,你魏忠贤便要带着你手下的这帮人永远离开这座山!” 魏忠贤笑道:“一言为定!” 韩三仙见他信心十足,不由得心中生了寒意,心道:“他为何这般有把握,难道他有什么诡计不成?待会,我得好好瞧着,倘若他万一施毒计,伤了其中的任何一人,那便不好了。” 于是,回过头来,道:“你们谁去?” 韩三仙面前的四人尽皆向前跨一步,均想和这魏忠贤斗上一斗,双目暗含自信之意。 韩三仙见到这四人都这般想和魏忠贤相斗,心中一阵欢喜。 但究竟派谁出去,才能增加胜利的机会呢?韩三仙此刻便甚感为难,韩欢儿飞刀已经没有了,武功显然不及魏忠贤,杨健新的枪法虽然独到,但他少年之身,经验尚浅,要想对付眼前这老奸巨滑的魏忠贤,恐怕便有差距。 而这杨寻夫妇,一人枪法精绝,一人掌法怪异,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他们中间任何一人上场,便比这年轻的一辈有较大的胜出机会。 想到这儿,便想让杨寻出场,正当他的话将出未出之际,杨健新道:“韩前辈,让我去吧,我手中的这杆银枪也不见得输了他,我和关兄一同斗魏忠贤!” 韩三仙听他自告奋勇,说到口中的话便即咽下去了,心道:“这孩子胆量也不小,竟然能鼓起勇气,敢向魏忠贤挑战。要不便让他和云飞相斗魏忠贤,说不定他们两少年,便能稍稍胜得过他了。” 于是,韩三仙便道:“好啊,杨兄弟有如此气魄,实是年轻小辈中难得一见,你便去吧!” 正说完,杨健新已经持着那把闪闪发光的银枪纵跃到关云飞身旁。 而此刻,关云飞和韩灵儿便正紧紧地抱在一起,韩灵儿从他怀里缓缓地抬起头来,轻轻地道:“你要小心呀!” 关云飞点点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韩灵儿有些不舍地离开他的身子,跃到众人之中。 魏忠贤见来的是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心中暗暗怯喜,本想着对方定然会派杨寻夫妇来斗自己,却想不到竟是这个和关云飞年纪相若的少年,心中便感欢喜,想到他年纪轻轻,定然缺乏经验,自己和他们两个少年相斗,便可大占上风。 杨健新手中长枪竖在地上,双眼向关云飞微微一笑,道:“关兄,今日就让我们两个来斗一斗魏忠贤!”关云飞道:“好,今日我们两个一刀一枪,让魏忠贤尝尝这宝刀银枪的厉害。待会杨兄便只管攻他要害!” 二人会心一笑。魏忠贤道:“你们两个小毛孩子也不要说大话,我魏忠贤生平还未怕过任何人,来吧,让我尝尝你们的刀枪,究竟是我厉害,还是你们厉害,待会就见分晓。出招吧!” 众人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三人,不知这两把兵器一同夹击魏忠贤,究竟是何场面? 先前他们已然见过关云飞的刀法惊人无比,此刻杨健新的这杆银枪也加入了战团,均想见一见这一刀一枪合璧的威力究竟如何? 杨寻夫妇对杨健新的武功甚为了解,毕竟这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们对自己孩儿的枪法了解甚深。 此刻见到他要和这个武功甚强的高手相斗,虽然关云飞刚才和魏忠贤相斗,若是魏忠贤在最后关头不用内力,多半魏忠贤也已丧身在这把宝刀之下。 而此刻杨健新和关云飞二人合斗魏忠贤,己方的力量便已增了一倍,要说和魏忠贤相斗,打成平手估计可以。 但此刻魏忠贤便要用内力了,他的内力雄厚无比,真不知他使出全身内力,这两个少年究竟是不是他对手? 他们夫妇二人暗暗为他们担心,更担心杨健新倘若一招失意,便被魏忠贤浑厚的内力相击,到时必定身受重伤,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了,他们的心绷得紧紧的,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二人。 韩灵儿和韩欢儿姐妹二人自然而然将全身精力都集中在各自心爱之人的身上,一个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关云飞,一个温柔又略带忧虑地瞧着杨健新。 她们二人的心中自然是担忧着他们的安全,见到魏忠贤这般高手,真不知她们心爱之人究竟能不能联手打败魏忠贤? 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担忧,万一心爱的人就此死在对方的手掌之下,真不知自己究竟会如何? 她们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二人,瞧着他们出招。而韩三仙立在最前面,他脸上虽无异样,但心中也有一丝的担忧。 想到自己和魏忠贤相斗之时,对方的那股浑厚内力,奇大无比,心中相较自己的内力而言,魏忠贤的内力实是比自己胜过了一筹。 这两个少年此刻面对着的是一个令江湖人人畏惧之人,真不知这场战斗的结局究竟如何? 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等到魏忠贤突发奇招,两个孩子抵不过时,自己便出手相助。 九尾灵狐此刻又活跃了起来,就像是眼前战斗的又增加了一人,它在心里暗暗生出了好奇之意,也想瞧瞧他们三人的打斗究竟如何精彩? 魏忠贤和关云飞,杨健新三人静静而立,凛然对视,好似在寻找机会,寻找合适自己一招奏效的机会。 在寒风之中,三人口中的水气缓缓喷出,像烟雾一般,似乎这热气便是他们的真气凝结的一样,他们此刻便在比拼内力。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三人口中的气息是再平凡不过的,这只不过是冬天的水气而已。 第一百零六章 刀光枪影闪乾坤(下) 锦衣卫也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的主子,看他究竟如何对付这两个少年? 杨健新长枪紧握,枪身之上似乎隐隐有光芒,似乎是祥云之兆,然而有时一晃而过,并不长久。 关云飞手中的这把宝刀也是暗暗生着冷光,冰一样的冷,似乎千年不化。 此刻在这种肃杀的氛围之中,渐渐显出了它的光,这两把兵器一左一右,青龙偃月刀在左,银枪在右,两种兵器皆是宝物。 而今日,这两把绝世的利器便要一起斗这个为祸江湖的魏忠贤,究竟二人能否凭借手中的神器打败魏忠贤? 无人知晓,韩三仙纵然见多识广,今日也瞧不出结果,但愿己方能够胜过魏忠贤。 突然,寒光一闪,关云飞和杨健新霍然穿出,手中紧握兵器,一声怒吼,朝着魏忠贤疾疾冲去,身法之快,让人惊动。 关云飞在左,杨健新在右,二人几乎以同样的速度,朝着魏忠贤奔去。 突然,关云飞的大刀向魏忠贤的头顶直直削落,而与此同时,杨健新已于一瞬之间接连刺出三枪。 一枪刺向魏忠贤的右肋,一枪刺向他的胸口,最后一枪朝他的小腹刺去,一枪快似一枪,一枪猛似一枪,速度之快,让人畏惧! 这三枪一气呵成,中途毫无空隙,足见他平时训练勤奋。 魏忠贤见这威猛的一刀向他头顶击落,当时便即向右一闪,而此刻正好迎着杨健新的三枪,魏忠贤左右闪避,前后进退,总算他身法灵敏,才躲过了这一刀三枪。 但魏忠贤心中着实惊骇,他万料不到这个少年的枪法竟然也是这般精绝,和刚才使枪的杨寻似乎同出一路,他当即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少年的枪法精绝无比,他手中握着长枪,自己早该想到他便是刚才那个使杨家枪法的儿子,此刻他的这杆银枪全乎传承了他爹爹的枪法,自己对这枪法甚为惊异。 他本想着这么个少年,武功也不至如何高强,但此刻从他起手的这三枪看来,俨然有一股大家风范,实是英雄出少年。 杨建新和关云飞合手对付自己,这下他可心中暗暗叫苦了,心中暗自后悔不该夸下海口,要让他们两个联手对付自己。 魏忠贤堪堪躲过这凌厉的攻势,随即大袖飞舞,舞成一团黑云,似两个圆圆的大盖,好似戏台上耍弄的戏子。 但魏忠贤的大袖比戏子的更快,比戏子的更有力量,他的大袖舞成一团黑云,一左一右,速度之快,无人瞧清。 只看见这团黑云似大雨之前的乌云一般,向关云飞和杨健新二人沉沉实实地压将过来,似乎天地之间便已被这两团乌云笼罩了,天地便要下起狂风和暴雨。 杨健新长枪舞成一团枪花,向魏忠贤的左袖正中刺去,速度奇快,如风如电。 关云飞的青龙宝刀向魏忠贤的右袖砍去,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耳旁闪过,宝刀飞舞,声势巨大,令人生畏。 关云飞和杨健新此刻便如配合好的一般,将手中兵器的进退掌握得丝毫不差,便似在这场战斗之前已经练习了很久,此刻使将出来,自然而然,毫不生硬。 魏忠贤见两个少年身手不凡,俨然有一股大家之风,再加上手中的宝刀银枪,自己此刻也暗暗心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二人联手,竟然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纵然是两个情侣,也绝难练到如此地步,而眼前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竟然能够如此默契,难不成他们是兄弟不成? 自古以来,亲兄弟,亲姐妹之间往往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做很多事情都是心心相印,对方想什么,自己皆可知道。 而此刻,关云飞和杨健新配合如此默契,这不得不使得魏忠贤想到他们是亲兄弟。 然而他近年来的查探,并未查到关家还有第二个儿子,况且这使银枪的显然是刚才那人的儿子,难道这两个少年有和微妙的关系? 难道这两家之间有何异常的联系?他这般想念,殊不知两人的兵器已然离自己的大袖只有三寸之余了。 魏忠贤突然拔地而起,催动全身真力,他的身子有如一只凌空飞翔的大雁,他的两袖便是大雁的双翅,身法之快,似一缕清烟,又像一支利箭。 当魏忠贤拔地而起之时,关云飞和杨健新两人的兵器便已刺空,正待他们收回宝刀银枪之时,魏忠贤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两人挥动着双袖,猛然击将过来。 关云飞和杨健新此刻兵器虽在手中,但就刚才一招刺空,手中力道便即衰减大半,而魏忠贤身在半空,他的全身力量便已凝结在了他的双袖之中。 只见他的两条大袖飞舞如风,要将关云飞和杨健新二人挥死在大袖之下。 关云飞和杨健新手中失利,此刻大敌当前,决无丝毫的停顿,只见关云飞,双手紧握刀柄,硬生生的向半空挥去,要将魏忠贤的大袖砍成两半! 而杨健新虽然枪头已经失力,然而他又用第二重内力将这内力从丹田之中送向前臂,力灌手腕,使动银枪,接连刺出八枪,快如闪电,急如星火,向魏忠贤的左袖刺去,手法精奇,快速绝伦。 这刀和枪已然反击,而魏忠贤本已飞来的身子突然瞬间扭转,就像是一根自由宽阔的彩带,于顿时之间正反相调。 身法之快,当真是匪夷所思,魏忠贤双袖舞动,这两袖似乎便是他的翅膀一般,正好让他安全的落在地上。 杨健新和关云飞见他应变自如,心生惧意,这魏忠贤的武功果真不是假的,他竟然能在空中改变原有的方向,这份功力,实是常人难已做到的。 魏忠贤道:“不错,你们两个的武功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刀上的功夫和枪上的武功着实令我佩服,想不到当今武林之中竟还有你们两个小子。看来今日若不除去你们,日后等你们羽翼丰满之后,必是我的大敌!” 关云飞道:“究竟是谁除掉谁,还没定呢!你魏忠贤祸事累累,罄竹难书,为乱朝纲,祸害百姓,杀我全家,还有许许多多的江湖豪杰,武林前辈,这一比比的血债,今日非还不可!” 杨健新道:“对,魏忠贤,你也算是朝中的大臣,掌管着这些锦衣卫,如今满族皇帝南侵,想要夺吞我中原大好河山。 第37节 你空有这些手下,却在这里耀武扬威,而不去跟外族相斗,只想着要称霸武林。 倘若当年我杨家祖先令公爷爷在此,必然叫你尸骨无存!” 他二人少年心性,但这番花说将出来,却是大义凛然,有理有据,众人听到这番话,均是心中生起无穷的佩服之意,均想上场,宰了这个为祸天下的巨恶。 连韩三仙也不禁生起一腔热血,真想冲上去和魏忠贤再斗一回! 而魏忠贤此刻脸色似乎并未改变,但他心里却怒火冲天,恨不得冲将上去,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掐死于他的恶掌之下,以解他心头之恨。 魏忠贤听到这些话已经很多了,每当那些想刺杀他的人出现之时,总会有人说他祸国殃民,遗害无穷。 这些来杀他的人虽不是武功一等一的,但都是怀着无穷的怨恨来的,他们眼看着魏忠贤为非作歹,作为江湖中的一份子,岂能置之不理? 他们怀着必死之心,想将魏忠贤杀死,然而魏忠贤武功实在太高,迄今为止,无人能够杀得了他。 而魏忠贤听到这些骂他的话,岂能不理? 众人皆骂他祸国乱民,这些话均是坏话,再宽容的人也绝难忍受这些话,魏忠贤每每听到,都会愤怒无比。 而此刻,说他坏话的竟然是两个初出茅庐,乳嗅未干的小子,他心头的怒意更胜了,恨不得将这两人捏成粉,才解他心头之怒。 第一百零七章 肉掌翻飞宝刀停(上) 魏忠贤听到关云飞和杨健新的话,满心愤怒,眼睛中一团怒火已然生出,让围观的众人心中不觉产生一丝寒冷。 突然,魏忠贤如箭一般窜向二人,他的身子已然化成了一团黑影,众人已瞧不出他的模样,只见一阵烟,他的身子已然到了关云飞和杨健新的胸前。 而关云飞和杨健新二人见他突然窜出之时,都在心中暗自戒备,但也未曾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快的身手,这门武功必定是江湖上的秘传。 魏忠贤此刻的身子简直便不是肉做的,而是一团烟,黑黑的烟,让人既感惊讶,又觉些许的恶心。 关云飞神气凝定,以静制动,待魏忠贤身子来到之时,便即挥出厚重的一刀,向这团黑影重重砍落。 似乎已经不顾这是人还是烟,反正这一刀下去,纵然不能将他一刀致命,也能将他砍成重伤了。 而杨健新此刻也是凝定真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团黑影,他已将魏忠贤当成了这一团黑影,而事实这飞快的速度确实让魏忠贤的身子在众人眼中变成了一团黑影,一团会动的黑影,而且动得很快。 杨健新当他来到之前,便已将银枪挥出,当魏忠贤再靠近之时,他将银枪一带一送,便朝魏忠贤的这团影子正中直直刺去。 尽管魏忠贤的速度极快,但他少年反应即时,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能这般镇定自若,稳稳当当。 众人见他这招直捣黄龙使得恰到好处,若是魏忠贤继续前进,必然撞向这枪头,到时候他的身子上面必然会增加一个大大的洞口,这便够他受得了。 而杨健新的左边还有一把削铁如泥,锋利绝顶的宝刀向魏忠贤的全身笼罩,这一枪一刀,虽不是极为精绝的招式,但此刻运用出来,便是恰到好处。 想到这魏忠贤即便躲得过这杆枪,也定然躲不过这把刀,众人正在欢喜之余,魏忠贤却是不可思议地窜到了关云飞和杨健新的身后,身法奇快,谁也未瞧清他究竟是如何躲过这一枪一刀的? 但瞧他身法奇快,如同鬼魅,众人心中便生出无穷冷意。 此刻的魏忠贤似乎已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让人惊讶无比的鬼,一个穿着黑色大袍的鬼,这鬼不仅能够躲过这两把兵器,而且此刻已经威胁到了关云飞和杨健的生命。 众人正在担心之余,突然,关云飞和杨健新于一瞬之际回转过身来,他们二人知道魏忠贤躲过了自己的兵刃,此刻定然要在他们身后做文章,倘若自己的背部给他掌控了,要想翻转局面,便是难上加难。 还好,他二人均是反应敏捷,于一瞬之间电闪雷鸣般的转过身子,手中紧紧地握着兵器,众人见二人反应灵敏,丝毫不逊色于魏忠贤。 众人对两个少年甚为佩服,又对刚才惊心的一面暗暗感到无比的害怕,真难想象,若不是二人瞬间扭转身子,恐怕这两个少年就要被魏忠贤的恶掌打中后背了? 杨寻夫妇见到杨健新反应敏捷,他们夫妇二人在平常和他切磋武艺之时,也未曾瞧得见他们的儿子竟有如此快的应对能力! 今日一见,顿感杨健新已经长大了,他的刀法,他的反应能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夫妇二人心中感到无穷的欢喜,想不到本来担忧无比,现在杨健新竟然化险为夷,先前的担忧已经一闪而过。 韩三仙见到关云飞和杨健新二人反应迅速绝伦,倘若他自己在场,也不能保证能在如此短的瞬间转变方向,而眼前的这两个少年却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快,做得很好。 先前他本要将琴身之中的琴丝催动内力,发将出去,将魏忠贤射死,纵然不能将他一丝致命,也能缓解这两人的压力。 而此刻他见到关云飞和杨健新二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连他琴中的琴丝也还未出手,二人便已经快如闪电般地扭转身子,这速度竟然比自己发琴丝的还快。 他不得不赞叹,心道:“看来我真的老了,云飞和杨兄弟反应如此迅捷,想不到比我发琴丝更快,他们的敏捷度我恐怕便已比不上了。 况且云飞这把宝刀和杨兄弟的这杆银枪,他们的功夫在小辈当中可算是一等一的,将来的武林,必定是这些年轻小辈的天下啊!” 他的这番感叹关云飞和杨健新的身法反应,虽然认为自己的敏捷便比他们慢了一些,但他却不知关云飞和杨健新毕竟是少年,二人精力充沛。 况且这是在斗一个绝顶高手,他们全身力量,全部精力皆处于紧张之中,待有一丝的变化,便能当场应变,而韩三仙毕竟已年过九旬,精力已大不如从前。 要和这两个少年相比,在年纪上便已输了一筹,更何况关云飞和杨健新心中都想杀了魏忠贤,为武林除害,自然是拼了性命,而韩三仙和他相斗,更多的却是比试武功,自己也未用全力相斗。 此刻杨健新和关云飞身手敏捷,韩三仙与其相比,虽然自认为是稍逊他们一筹,但若凭真正实力,倘若韩三仙拼死和魏忠贤斗上一斗,这输的也不一定便是韩三仙了。 毕竟这绝琴老客的名头,不是瞎编的,江湖人封他的称号自然是有道理的。 韩灵儿刚才见关云飞挥出宝刀之际,便已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形势,当魏忠贤如豹狮一般窜过二人的身子中间之时,她的心便已像一根麻绳一般,绷得紧紧的。 她的心已经随着关云飞而去了,她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会怎样?她的双眼几乎已经湿润了,先前和关云飞的相遇,在茶亭外助他击退锦衣卫。 又如何来到青云客栈,寻着奇怪的刀声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又如何寻着梅花香气来到了这座山? 这一切的一切,在一瞬之间便已全部浮现在眼前,似乎这是诀别,她将先前的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袭上心头。 仿佛眼前的关云飞便已死了,这魏忠贤的武功高强之极,待他窜到关云飞的身后时,韩灵儿便已心死了! 待她见到关云飞在一瞬之间旋转身子,将那把青龙偃月刀直直地对准魏忠贤时,她本已死了的心便在一瞬之间活了,永远的活了。 关云飞的身法敏捷,本已后背的要害全部落在了魏忠贤的手里,但此刻,他身子已然旋转,又将这出招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韩灵儿见到此番情形,本已绷得紧紧的心顿时轻松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一闪而过。 因为她知道关云飞虽然躲过了一劫,但面前的魏忠贤正自紧紧地盯着他,韩灵儿知道关云飞此刻便是面临着更大的灾难,她的心怦怦直跳,真不知关云飞此后的战斗究竟会怎样? 韩欢儿和韩灵儿一般无异,她的心牢牢地锁定在杨健新的身上,当魏忠贤瞬间从二人身子之间穿过时,她的心也绷得像绳一般。 山顶上的相遇,自己的心怦然心动,在追逐小白兔时,他的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心中时时欢喜,当他们二人面对蟒蛇之时,一起惊心动魄。 当他们落入地洞之时,经历着有如梦幻般的事情,经过了重重阻挠,终于走出了密室,见到了满谷的山花,这中间二人的几次相吻,让他们的心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便在这一瞬之间浮现在眼前,她看到魏忠贤已然绕到了杨健新的身后,她的心便在抽搐,以为自己心爱的人便将被这人一掌打死! 然而,当她见到杨健新突然迅捷无比地转身之时,她的心便像燃起了一盏明灯一般,先前的种种担心此刻已经暂时没有了。 因为杨健新的枪头已经对准了魏忠贤,危险已经不存在了,至少魏忠贤此刻已经不能施展他的毒掌了。 杨健新现在的处境甚好,韩欢儿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 她的心中也在笑,她的心爱之人不会消失了,她高兴。 第一百零八章 肉掌翻飞宝刀停(下) 关云飞和杨健新于瞬间旋转身子,让魏忠贤也不禁一阵,他万料不到眼前的这两个少年反应竟然如此敏捷,能够于一瞬之间扭转身子,身法之快,简直如风如魔。 此刻见到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和杨健新的银枪直直地指着自己,两个少年一脸威猛,让自己差点倒吸了口凉气。 魏忠贤突然双掌挥动,此刻,他的大袖牢牢的蜷缩着,他的手中似乎有一股浑厚的吸力,将这两条袖子牢牢地吸住了。 魏忠贤刚才是用他的大袖来和这两个少年相斗,而此刻,便是以他的那双肉掌相斗这一刀一枪。只见他双掌挥舞如风,直向关云飞和杨健新的身躯招架。 而关云飞和杨健新此刻气定神凝,胸中无限真气,内力充沛,只见这一刀一枪,一个沉猛凝重,一个轻灵变化。 二人将魏忠贤的左右方位尽数笼罩,刀锋,枪头尽皆朝他的要害之处施展,招招独特,一招奇似一招,将魏忠贤的两只肉掌一一招架。 二人身法敏捷,灵动超然,宛如两个身穿白衣的神仙,气质脱俗,众人见他们二人如此身法,不由得看得呆了。 这般招式,二人皆是层出不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看不清这招式的连贯之处,因为关云飞此刻便是将这天波刀法和他家传的青龙偃月刀结合着使。 关云飞有时使出天波刀法中的一招,有时使出青龙偃月刀的一招,有时竟然一招之中包含两招,既有天波刀法的厉害,又有青龙偃月刀法的威猛。 即使是魏忠贤这般高手,也瞧不出刀法之中的端倪,他的双掌翻动如飞,一边相斗杨健新,一边相斗关云飞。 杨健新此刻枪法之中竟然也夹杂着些天波刀法中的招式,他记忆超绝,在密室之中将这万余来字的刀法秘诀一一记下。 到得山上,便将这刀法传于关云飞,自己记得滚瓜烂熟,再加上他聪明伶俐,已经不知不觉中将这天波刀法中的精髓运用到了自己的枪法之中,甚至已将二者融会贯通了。 此刻使将出来,这枪法之中暗含刀法,而且本身他的枪法原先也隐隐有剑法的精髓,此刻,这枪法,剑法,刀法,三者相互映称,互补互足。 枪法之中暗含剑法和刀法,让魏忠贤暗暗生惧,魏忠贤万料不到这少年的枪法竟然如此精绝,想不到他的枪法之中竟然暗含着剑法和刀法的精髓。 似乎比关云飞的刀法还要高明,他的心中暗暗生出了惊疑,他一生好武,此刻见到这般高明的武功,不禁暗生好奇。 魏忠贤的双手飞舞,虎虎生风,关云飞一招“飞动神驰”,单刀飞舞,向他下盘猛砍,而杨健新的长枪便已向魏忠贤的上盘疾刺,他二人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配合默契,仿佛一人。 魏忠贤突然右掌探出,竟然将杨健新的长枪紧紧抓住了! 杨健新大惊,双手使力,催动全身真力,想要从魏忠贤手中抢出银枪,然而魏忠贤的手力何等威猛,纵然是杨健新全力拔枪,也未能拔出银枪。 而此刻,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便向魏忠贤的后背砍落,想要解他之围,当他的宝刀砍落之时,魏忠贤便甩脱了杨健新的银枪,双手向大刀猛然飞出。 突然,他的双掌竟然硬生生的夹住了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关云飞双手使力,将全身真气尽数传向双手,劲灌力臂,想要砍将下来,但魏忠贤的力气着实强大,竟然砍不下去,便在当处停顿了。 二人就这般僵住了,正在此时,杨健新看准时机,向魏忠贤的后背刺去,魏忠贤身子一闪,避过了这一枪,但他的双手还是紧紧地夹住了青龙偃月刀。 杨健新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接连刺出,但都被他一一闪过。 而关云飞也用双脚攻魏忠贤的下盘,魏忠贤的双手气力全部凝聚在青龙偃月刀上,缓不出手来对敌。 他面对关云飞的双脚,和杨健新的银枪,还是对付地游刃有余,众人见魏忠贤此刻即便双手受制,但还能凭借身子躲闪和下盘坚实的根基。 稳稳占了上风,都觉得这人武功着实高强,竟然能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应对自如。 众人心中暗暗生惧,真不知他的武功究竟还有多强? 余人都为关云飞和杨健新二人担忧。 突然,魏忠贤双腿连使两下杀招,将关云飞的两腿逼退,随即双腿如电光火石一般,腾入空中,向杨健新刺来的银枪枪头狠狠攻到。 但见他身在空中,双手犹自紧紧地夹住青龙偃月刀,双脚齐用,竟将这杆银枪硬生生地踢开,身法之快,让人绝难瞧清。 杨健新正当双手使力之际,魏忠贤却生出了如此绝招,让他的整个身子连同这杆银枪向后直直地跌去。 魏忠贤双腿正是用上了全身半数内力,再加上他的巧劲,竟让杨健新双手拿捏不住。 这杆银枪随同他的身子后退到中途,突然从他的手里甩开,银枪沧啷落地,声音清脆,宛如打破瓷器一般。 杨健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直退,就像是魏忠贤的一只大手在推一般。 众人见到此番变故,心下一阵惊动,本想着魏忠贤双手凝聚在青龙宝刀之上,双手既被受制,他的神功便失了一半威力。 杨健新银枪抖动,即便杀不死他,魏忠贤也未能占得上风,若想只凭双腿,再高的高手,也不能将对手一招致命。 众人绝难想到魏忠贤竟能在双手被制之际,还能双腿应对自如,将脚下功夫使得如此精到,令杨健新长枪脱手,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他的这番功力,实是到了诡异无比的境界! 第38节 杨健新身子向后直直地退去,不知退了多少步,才堪堪站定身子,眼中直冒金星,心中怦怦直跳。 他的银枪已然掉到了地上,此刻手中无兵刃,只能以双手摆成防御之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护持,眼中凝定心神,向魏忠贤直直望去,以防他突然袭击。 魏忠贤此刻已然落地,双脚稳稳地像木桩一般钉在地上,双手还是紧紧地夹住青龙偃月刀,丹田之气不时地向上催动,聚集到双手,以抗击这宝刀的浑厚力量。 关云飞见杨健新长枪脱手,心下也是一阵微寒,他也绝难想到魏忠贤竟然能够摆脱自己双腿的纠缠,空出余力来对付杨健新,还将他的银枪运用脚上真力,使得银枪脱手,身子直退。 魏忠贤的这份功力实是到了匪夷所思,炉火纯青的地步! 关云飞在心中暗暗惊异,既是愤怒又是佩服,双手暗暗加力,以自身绝大多数内力聚集于双手之上,用尽气力向下压动青龙宝刀,以制住魏忠贤的双手,让他缓不出手来对付。 而魏忠贤此刻气定凝神,双手力大无穷,竟能将青龙偃月刀缓缓向上推去,足见他手中力量充足。 脚下一招“潜龙出洞”,电闪雷鸣般踢向关云飞的下盘,关云飞右脚飞出,和他左腿相较,触碰之时,暗觉魏忠贤脚上功力也是浑厚如刚,他的左腿便如钢铁一般。 自己的右腿和他相碰,隐隐感到一丝巨痛,让他的心中一阵刺痛,差点连手中宝刀也拿捏不稳。 还好关云飞手中劲力极强,再加上他心中对魏忠贤时刻警惕,虽然心中受到剧烈震痛,但他还是紧紧地握着青龙偃月刀,不让它被魏忠贤浑厚无比的手力向上抬起。 但魏忠贤手中的劲力何等威猛!即便是关云飞手中运尽全力,也未能阻止这把宝刀的上升。 青龙偃月刀缓缓地升起,似乎它的下面是一个巨人,而这把刀正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这巨人将双手托起这座高山,气力冠绝当世,令人生惧。 众人见他如此气力,不禁暗生冷汗,眼见这把刀便要被魏忠贤的双手举起了,正在此时,杨健新突然手持长枪,向魏忠贤的背后狠狠刺去,身法之快,恍如隔世。 魏忠贤只感觉身后一缕寒风,劲力极强,他此刻无暇顾及这刺来的银枪,众人眼见这魏忠贤的双手和双脚都已受制,这回便是神仙也难逃一死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天衣无缝隔空障(上) 杨健新银枪抖动,闪闪生光,直直地向魏忠贤的背后刺去,正当众人欢喜之时,魏忠贤突然手腕加力,竟然将这把青龙偃月刀硬生生的逼退,关云飞连同这青龙偃月刀一起向后倒去。 魏忠贤双手既已放松,这脚下便也活动开来,他迅速旋转身子,正好杨健新的银枪攻到,魏忠贤怒喝一声,双掌飞舞,于电光火石之际右手抓住这杆银枪,左手便如风驰电掣般向杨健新的胸口击去。 杨健新万料不到魏忠贤突然解困,双手双脚在一瞬之间获得自由,然后魏忠贤转身之际,他似乎惊呆了。 杨健新想要加快他的枪头刺到魏忠贤,但魏忠贤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魏忠贤已经电闪雷鸣般地将自己的长枪抓住,而且还用他恶毒一样的左手迅速探出。 这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魏忠贤这几个动作简直快如鬼魅,甚至比鬼还快,他的招式之中暗含了诡异之处。 众人眼见杨健新的胸口笼罩在敌方恶掌之下,心中均自担忧,一阵寒意袭上心头,都觉杨健新此刻便有如生在敌人的腹中一般,想逃也逃不出。 杨寻夫妇眼见自己的孩儿命在旦夕,心中隐隐发毛,这十数年来的朝夕相处,这十数年来的每一件感动的事情都一瞬之间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有喜也有悲。 但更多的是喜,因为他们隐居在山顶之上,无人问津,每天和山上的梅花相伴,练习枪法,一日三餐,过得比较清贫,这十数年来,也并没有太大的变故,一家三口过得平平静静。 但今日,魏忠贤带着手下的锦衣卫包围了这座山,而此刻,自己的独生孩儿便要丧身在他的恶掌之下了。 夫妇二人心口一阵巨痛,然而最痛苦最担忧最仿徨的便是韩欢儿,她的眼中似乎已隐隐有了泪光,先前的一切欢愉,此刻已经变成了悲伤的回忆,她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不忍见到杨健新惨死于魏忠贤的恶掌之下。 突然,关云飞宝刀之声忽又响起,此刻众人才将关云飞想起。 刚才关云飞被魏忠贤逼退数步,众人只将焦点集中到了杨健新身上,却把关云飞忘了。 此刻众人听到宝刀夹着风声,呼呼声响,眼前一亮。 只见关云飞用青龙宝刀狠狠地重重地向魏忠贤的后背劈落,他已经使尽全身的内力,因为杨健新此刻正处危难之时,他要救他。 只见青龙宝刀正要触到魏忠贤的后背,突然,魏忠贤身围出现一道浑圆无比的气障,此刻的气障比先前和韩三仙相斗之时的更厚更有光芒,这恐怕便是他的武功巅锋之处。 只见魏忠贤双手举天,真气源源不断地送到气圈之中,关云飞的宝刀碰到这圈气障,竟然硬生生地停住了。 这圈气障似乎像钢铁一样硬,竟然将青龙偃月刀隔在了外面,令它难已侵入魏忠贤的身躯,关云飞万料不到魏忠贤竟然在此刻显出如此神功。 他的刀停了,但他的心几乎在那一瞬之间也停了,他万难相信魏忠贤竟然有如此气功,先前虽然见到他和韩三仙相斗之时,也使出过类似的功夫。 但此刻竟比先前那道光圈更亮更厚,显然他已经加上了身上的绝大多数内力,才能生发这一圈隔空气障。 这圈气圈竟能将他的青龙偃月刀挡在外面,就像是一坐坚固的铁山,关云飞的手臂在宝刀刚触及之时便感到一阵酸麻,这气障坚固无比,甚至比铁还硬还坚。 关云飞有些不相信,但事实却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魏忠贤内力精纯,功力超凡! 关云飞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宝刀,狠狠地用尽全身内力向气圈猛压,想要砍断这圈气障,他几乎已经出汗了。 但这气障丝毫不动,就像一座山一般,立在那儿,纹丝不动。而魏忠贤,他却在气障之中窃喜,他脸上现出一阵诡异的笑容。 杨健新当魏忠贤撤去掌力之时,便将银枪刺出,但魏忠贤的身手实在太快,当他眼见银枪触到之时,魏忠贤身围的气障便已出现。 这银枪便和宝刀一般无异,被硬生生地挡在了气障之外。 杨健新见魏忠贤这门奇怪的武功,心中也是一阵大惊,他虽然在书中见到过江湖之中有一门武功,叫做“天衣无缝”。 据传练会此门武功之后,便能够刀枪不入,否管敌人如何拳打脚踢,只要碰到了这门天衣无缝的神功,便如小巫见大巫,再强的高手,也被这神功挡在千里之外。 这门“天衣无缝”的神功据传是一位少林俗家弟子所创,当年他在少林寺习武,练会了少林一派的诸般奇门绝艺,特别是金钟罩,铁布衫这两门绝艺,他是练得炉火纯青。 这名神僧将少林寺的威名在江湖上提高了不少,后来,这位神僧得到了一门内功秘笈,自此他隐居与深山,将这套内功实是钻研透了。 后来这名神僧暗生了一个想法,便是将自己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和这门内功结合到一起,产生一门更厉害更奇特的武功。 经过了数年努力,总算这名神僧聪慧过人,竟然创出了世间没有的一套绝世神功,从此他便凭着这门绝艺行走江湖,人人拜服。 而这门武功便是这天衣无缝。杨健新记忆超绝,每当看到最感兴趣的,便暗暗记住,此刻见到魏忠贤全身这圈气障,便不知不觉地想起这段故事了。 他在心中暗道:“难道魏忠贤的这门武功便是当年那位神僧遗留下来的天衣无缝神功。但这门武功据说已经消失了数百年,又怎么会被魏忠贤得到的?难道他竟然知道这门秘诀的所在?” 杨健新暗暗生疑,但他手中却丝毫不放松,还是使动全身真气,将银枪狠狠地刺向那圈气障,想要将它刺破。 但这圈气障便如钢铁一般纹丝不动,自己怎么使劲,也不能刺进半分,杨健新累得满头大汗,手中隐隐发麻。 魏忠贤在气圈之中恍如一座大山,双手举天,他的丹田之气,便随着胸中气道缓缓上升,经过两臂气道,再到手腕之中,这股股真气源源不断地向双手送去,这气障丝毫不动,反而更坚固更厚实。 突然他一声狞笑,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想和我斗,看看这真气,知道是什么功夫吗?这是失传数百年的神功天衣无缝,你们等着受死吧!” 杨健新此刻听他亲口说出这便是天衣无缝,他的猜测没有错,但他心中又巨震了一下。 因为这天衣无缝的气功确实是天衣无缝,不管是刀剑,暗器,拳脚,无论是什么武功,无论是什么兵器,也不能胜过这门绝艺。 这天衣无缝已然成了江湖中的一个神话,神话毕竟是神话,因为练成这门武功的人,全天下便只有三人。 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是江湖中人人敬重的大英雄大豪杰,然而今日杨健新却见到了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竟然也练成了这门武功,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他心中,只有武林中的大豪杰,才能配拥有这门神话般的武艺,然而魏忠贤却会了,而且似乎已经悟到了这门武功的精髓之处。 这不得不使杨健新既感惊讶又觉羡慕,而且更多的是让他全身震动。 第一百一十章 天衣无缝隔空障(下) 关云飞听他说出这门神功,他虽然先前并未听说过,但此刻听到,也知道这天衣无缝的神功必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武功。 在关云飞的心中,他见到这圈气障,听到魏忠贤将它的名字说出,便感到一阵巨惊,这武功实在太高了,他不得不赞服。 众人也听到了魏忠贤说出这门功夫,他们的心中也一阵惊诧,连韩三仙这般江湖前辈竟也未曾知晓天衣无缝这门功夫。 当他听闻魏忠贤说出名字之时,便觉这门武艺冠绝古今,纵然是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能胜得过它。 韩三仙突然右手一挥,道:“我们快去合力相斗魏忠贤!” 他的话有如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他再也不能等待了,因为稍稍迟得片刻,这两人的性命便危急了半分。 他再也顾不得江湖中的道义了,况且和这般奸恶之人,跟他将道义,便是拖延时间。 众人早已心中焦急万分,此刻听闻韩三贤一声令下,便如风一般向魏忠贤飞去。 杨寻手中长枪在杨健新身旁向这气圈刺去,手中催动真力。 杨夫人虽然徒手,但她还是催动全身真气,双掌抵在气障之上。 韩灵儿和韩欢儿也和杨夫人一般无异。韩三仙在众人之中要属内力最高,他将全身内力集于双掌之中,将双掌紧紧贴住这气圈的表面,要和魏忠贤的内力相抗。 此刻,七人齐攻,这锦衣卫在一旁竟也并未攻来,没有魏忠贤的口令,他们决不会擅自行动,况且此刻魏忠贤身在危急之中,他们冲上前去,说不定便会送了魏忠贤的性命。 魏忠贤狞笑道:“来吧,就算是七十人、七百人,也攻不破我的天衣无缝神功,你们这般拼命,只不过是枉送性命!” 说罢,哈哈大笑。众人听他如此自信,心中都不禁暗生冷意,难道他的这门武功便当真是如此厉害? 难道真的攻不破这个气障吗? 韩三仙道:“别听他瞎说,世上根本没有永远攻不破的神功,只要我们坚持片刻,等魏忠贤气力衰竭之时,他的死期便到了!” 杨寻道:“不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再强的武功,总有破绽之处,只要我们逼得他精力衰弱,魏忠贤便不成气候了!” 他们二人在七人之中算是年长之人,此刻情况危急,若没有坚定的信念,恐怕今日便要丧身在此处了。 所以韩三仙便故意说出这番话,而杨寻也正是这番心思,他们二人用言语来鼓励众人加强信念,防止己方气泄。 其余五人听到两个长辈如此有信心,便也鼓起勇气,催动真力,向这气障攻击。 韩灵儿在关云飞的身旁,她见关云飞此刻大汗淋漓,便关切道:“关大哥,你感觉怎样了?还支持得住吗?” 眼中流露出无限温柔,关云飞和她双目相对,此刻危急之际,还能和自己心爱之人说上话,他便觉得结果即便悲惨无比,他也值了。 关云飞道:“欢儿,我没事的。能够在临死之前和你一同对付魏忠贤,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韩灵儿道:“别瞎说,还没到最后关头,我们都不可以放弃!” 说着向关云飞深情一笑,关云飞此刻见到她的笑容,他便全身生起了力量,手中暗暗加力,向着气障猛压青龙偃月刀。 而韩欢儿和杨健新此刻深情相望,他们已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此刻,无言便是最好的对话,因为他们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魏忠贤继续狞笑,过了片刻,又道:“你们真以为就凭这些凡夫俗子的武功,能够和这天衣无缝神功相比,你们瞧瞧,感觉感觉,是不是自己体内的真力正在外泄?” 他说罢,又一声大笑。众人经他提醒,暗觉体内的真气便如同小溪一般,经过这双手,向气障输送,此刻众人大惊,万料不到魏忠贤的这门武功竟然能够吸人内力。 七人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七人一般无异,若是这体内的真气尽数外泄,那么自己便会虚脱而死。 这气圈之外的众人各个惊惧,连韩三仙此等高手,也是脸色苍白,他生平从未遇到过这吸人内力的武功。 虽然听到过有这门专吸别人内力的武功,但真正的却从所未遇,此刻亲自遇见了这门功夫,心中大惊,他万料不到魏忠贤竟然会得此门武功! 韩三仙道:“大家快撤内力,若是被他吸去了,那我们合力斗他,也不可能斗得过他了。大家快撤内力!” 众人听他号令,毕竟他是前辈,经验丰富。但当内力向自身撤走之时,便感觉这气圈之中好似有股无穷的吸力,自己再怎么用力撤去内力,还是有不少的内力向气圈输送。 众人大惊,若照此下去,非得精力衰竭而死。 魏忠贤在气圈之内,还是狞笑,似乎他已知道了结果,他确信这七人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第39节 众人见自己的内力向魏忠贤送去,头上大汗涔涔,手中发抖,双掌,银枪,宝刀,这一切,在这圈气障之外,似乎永远攻不进里面。 他们的内力只能任由魏忠贤吸走,焦急,无奈,彷徨,诸般感受袭上心头。 眼见就要被魏忠贤一点一点地吸尽内力,然而众人却无法应付。 突然,魏忠贤一阵狞笑,双掌向下缓缓压下,这圈气障便渐渐扩大,越来越大,同时这层气体慢慢地变得稀薄。 待到最后,这圈气障瞬间破裂,众人被这股浑厚的内力弹出数步之外,只觉浑身气闷,随时身不自主的跌倒在地,七人似乎是同时跌倒在地的,口中鲜血直流。 每人皆中了内伤,魏忠贤的这股内力刚强无比,连韩三仙这等高手也已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虽不如其余各人吐得多,但此刻却是他生平与人相斗,第一次吐血,韩三仙心中感到一阵酸痛。 魏忠贤双手背负,道:“如何?我的这门武功精纯无比,融天衣无缝和吸功大法为一体,就凭你们?也能和我相斗?简直是自不量力!来人,将他们一并捆绑!” 说罢,正要向青龙偃月刀走去,突然关云飞霍然站起,用全身余下的力气,挥动青龙偃月刀,向魏忠贤砍去,魏忠贤见他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倔强,便索性跟他再玩一把。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飞刀凛凛解危急(上) 而与此同时,韩三仙等人也已站起,怒目瞪视着围攻而来的锦衣卫。 韩三仙道:“杨居士,杨夫人和我合斗魏忠贤,云飞你们乘乱突围,此时我们能走出一个便算一个,大敌当前,不可顾及我们的性命!” 他此刻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面对如此强敌,他知道若是不拼尽全力,绝难挡得住他。 更何况有数千锦衣卫在外围攻,此刻正是到了危急时刻,他也顾不得自己的性命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关云飞本已挥出的刀顿时转向攻来的锦衣卫,宝刀偏转处,一名锦衣卫一声都未吭,便已倒下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合兵一处,一同向外攻击锦衣卫。只见韩灵儿双手敏捷,手到之处,令锦衣卫闻风丧胆,不是点穴,便是攻其要害,这些锦衣卫在二人的攻势之下连连后退。 杨健新银枪飞舞,枪头所到之处,让这些锦衣卫一脸惧怕,这银枪的攻击范围远比刀剑更大,枪头银光闪闪,一圈下来,数名锦衣卫便已随着枪头倒下,干净利落。 韩欢儿此刻虽无飞刀在手,但她还是用她那双肉掌和这些锦衣卫相斗,手掌到处,这些锦衣卫便即倒的倒,跌的跌,狼狈万分。 韩三仙和杨寻夫妇便三人合斗魏忠贤,杨寻长枪飞舞,杨夫人双掌舞动如飞,而韩三仙此刻便以这把瑶琴攻击魏忠贤。 他虽未弹琴,但遇到魏忠贤的身体之时,便发出琴音,便似在自己弹一般,韩三仙身影灵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便似一只灵动的野豹一般。 韩三仙身法轻灵,虽已年过九旬,但此刻他便如十七八岁的少年,右手持着瑶琴,左手或出拳,货出掌,手底下招术层出不穷。 魏忠贤早听闻绝琴老客琴术精湛,但从未听过韩三仙除了绝琴之术之外,还有这般武功。 此刻见他身影轻快,宛如游动的灵燕,魏忠贤心中暗暗佩服。 魏忠贤的身法也是灵动之极,即使对付三人,也是游刃有余,只见他双掌舞成一阵旋风,让天地之间的寒风尽皆随着他的这双肉掌翻腾。 三人和他相斗,不仅要防他的这两只灵动狠辣的手掌,还要被这猛烈的寒风侵袭,隐隐觉的自己的脸上手背之上都被魏忠贤双掌激起的寒风带到,不时的发出疼痛。 杨寻长枪飞舞,将他杨家枪法使得虎虎生风,横眉竖目,宛如一个武学宗师,而他也可称得上是在这枪法之上获得了极大的造诣。 杨夫人的掌法灵动飞舞,宛如雪花飞舞,在这寒冷的冬季,恰似给这冬天增加了一场小雪。 她的掌法别出一格,以清丽变化为纲,再加之以刚强之气,此时杨夫人使动这套掌法便如一个名师在斗一个顽皮徒儿一般。 虽然她掌法精到,但魏忠贤似乎对这套掌法了如指掌,不管她如何攻他要害,魏忠贤也能一一化解。 三人合斗魏忠贤,斗得不分胜负,双方难已发招制敌。 而杨健新四人此刻已然和关云飞合到一处,关云飞宝刀飞舞,杨健新长枪抖动,韩欢儿和韩灵儿使开掌法,将这些锦衣卫打得头破血流,身上都是窟窿。 但锦衣卫为数众多,四人刚把周围的几人杀退,后面的锦衣卫便又接着上来,此番轮番数次,关云飞等人虽然有能够杀得了百人,但怎能杀光这近万的锦衣卫? 关云飞四人起先将战圈渐渐扩大,而此刻锦衣卫如排山倒海般一哄而来,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战圈便已渐渐回笼过来了。 四人见这锦衣卫涛涛不绝地向自己攻来,心下好生害怕,真不知杀了眼前的,后面究竟还有多少锦衣卫在等着自己? 韩三仙等人也觉照此下去,己方便会全数惨死在这里,心中想着究竟该如何取胜? 手中丝毫不停留,招式层层叠叠,尽攻敌方要害。 关云飞和杨健新此刻虽然兵器在手,对付这些锦衣卫尚且可以,但韩欢儿和韩灵儿二人此刻已然支持不住,身上多处受伤。 关云飞和杨健新一面要对付攻来的锦衣卫,一面要护着各自心爱之人,此刻显然已经力不从心,况且锦衣卫人数众多,铺天盖地。 纵然有心要杀退他们,但终究人的气力有限,越到最后,这些锦衣卫便越得意,他们渐渐地向关云飞等人靠笼,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或许是见到了韩氏姐妹的绝美容貌,心中起了邪念。 眼见锦衣卫大占上风,关云飞等人身上多处受伤,但还是勉力死斗。 韩三仙等人虽然和魏忠贤斗得不分胜负,但还是各自都受了伤。 众人满心悲哀,眼见这场战斗便要结束,而自己的身体便将被这些人乱剑砍死,这些锦衣卫渐渐地围笼过来,圈子越来越小,七人的伤越来越多…… 突然,一道寒光破空而来,这道寒光顿时将天地分出了明暗。 这是一把极小的飞刀,却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寒光,众人惊讶,连魏忠贤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只见这把飞刀直直地插入一名锦衣卫的身子,这名锦衣卫连哼都未哼一声,这把飞刀便已从他的胸口穿出。 而先前飞刀是从他背后插入的。飞刀又射入前面一个锦衣卫的背部,然后又从他的前胸射出,这把飞刀,快如闪电,连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八名锦衣卫便已一一被这把小小的透着寒光的飞刀穿破胸膛。 最后这八名锦衣卫竟然如排着顺序一般,先前第一个锦衣卫倒下,当他将到地上之时,第二名便又跟着倒下,而后第三名、第四名……依次倒下。 宛如是先前计算好的一般,这八名锦衣卫倒下的场景便也让人惊讶万分。 众人万料不到在此危急时刻,竟会出现一把如此伶俐的飞刀,在惊诧之余,四处观望,想要看看这把飞刀究竟是谁发出的? 连魏忠贤在心中也暗暗惊异,他一生从未见到过如此快的飞刀,飞刀在江湖上几乎已经失传了,自从青云帮在江湖上永远消失了之后,这飞刀绝技便已失传了。 而此刻,这伶俐的飞刀便又奇迹般地出现了,难道当年的飞刀绝技便是这把飞刀? 众人向刀的来向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静静的立在当处,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飞刀。 这把飞刀便和刺入锦衣卫的那把飞刀一般无异,难道这飞刀便是从此人手中发出的? 这老妇人便是李仙,韩欢儿和韩灵儿,关云飞三人自然一眼便已认得,三人满心欢喜,因为他们知道李仙一到,己方的胜算便已多了数倍,她的飞刀绝技便是最好的见证! 而其余众人,却都不认识她,但见到她的飞刀,便暗生冷汗,这飞刀便如夺人魂魄一般,让人隐隐生惧。 韩欢儿早已从人群之中窜出,扑向李仙,口中喊道:“娘……你可来了,快……快杀光这些恶人!” 李仙摸着韩欢儿的头,轻柔地道:“欢儿,你让在一边,看我怎样对付这些人,娘的飞刀数十年来未杀过一人,今日便要大开杀戒!” 韩欢儿便退在一旁。李仙手一扬,又有十名锦衣卫倒下,再一扬,又有十四名锦衣卫倒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飞刀凛凛解危急(下) 如此下去,这倒下的锦衣卫便一次比一次多,众人见得呆了,仿佛在梦中一般。 韩三仙从她的手法年纪便已看出这位和自己年纪相若的老妇人,便是将韩欢儿抚养长大的李仙。 韩三仙此刻亲眼见到她的飞刀绝技,心中满是佩服,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如此高手,今日见到,便是钦佩不已。 而魏忠贤见到飞刀连杀他数名锦衣卫,况且只在一瞬之间,他也未见这飞刀究竟是如何出手的?他的心中暗暗生出了惧意。 突然,魏忠贤大喝一声,向李仙飞来,速度之快,如风如电。 李仙飞刀出手,一刀猛地向魏忠贤的喉咙射去,魏忠贤侧头避过,当他身在空中,头颈向左避过之时,李仙的第二把飞刀便已向他左方射来,速度比风还快,刀风让人生畏。 魏忠贤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他的身子突然向下直落,向李仙直逼而去,李仙突然手中指缝之间夹住了四把飞刀。 无人瞧出她的飞刀是如何到手上的,也无人知道她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飞刀? 李仙右手微扬,轻快无比,宛如在耍弄一般,这四把飞刀,便如一个菱形一般,向魏忠贤射去,这四把飞刀将他全身要害尽数盖住。 魏忠贤一脸惊讶,同时脸上现出无穷恐怖,他万料不到这人竟有如此神功,他的脚几乎已经麻木了,但他的直觉让他闪过了这四把飞刀。 魏忠贤呆立当地,眼睛直直地瞧着眼前的李仙,似乎他已输了。 许久,魏忠贤道:“你是何人?” 李仙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只需认得这把刀!” 魏忠贤道:“天地人间,断魂夺命,无坚不催,青云飞刀!” 李仙道:“不错!” 魏忠贤默然,他已经不用再比了,因为他知道青云飞刀自己绝难对付,谁都知道当年青云帮主便是凭这把飞刀雄立于武林的,没人胜得过这把刀。 这把刀是江湖上的又一个神话,虽然魏忠贤练就了天衣无缝神功,但他还是不能胜过这青云宝刀断魂夺命的威力,他已经输了,彻底输了。 魏忠贤的眼中现出一丝空洞无光的异样,缓缓道:“我输了!” 转头对关云飞道:“好小子,你竟凭着这把宝刀,能够领受我八十八招,我此生未遇如此高强的年轻人。你的宝刀今日就暂且让你握着。 两月后,少林派武林大会之上,到时群雄俱到,你若来,我便再和你斗上一斗!” 随即挥一挥手,带领着剩下的锦衣卫疾步如飞的离去…… 七人见这些锦衣卫随同魏忠贤离去,心中还微有惧怕,先前的面临死亡时的恐惧此刻虽然没有了,但还是微有害怕。 众人瞧着魏忠贤离去,没有追上去,李仙也没有发出她的飞刀,魏忠贤便这样走了…… 韩三仙走近李仙,道:“想必这位便是抚养欢儿长大的李女侠了!” 李仙道:“这位便是绝琴老客韩居士了。” 韩三仙道:“李女侠飞刀绝技冠绝当世,倘若不是你即使到来,现在我们都去见阎王了。” 李仙道:“欢儿有难,我岂能不来,我在茅屋之中,隐隐觉察到此间似有打斗之声,便好奇来到此到,想不到便是你们。欢儿,你身上受的伤不少啊,我们赶紧去客栈包扎。” 韩三仙道:“不错,大伙儿现在人人受伤,倘若魏忠贤去而复返,那便又有一番折腾了,我们先到青云客栈处理伤口,杨居士,你们也去吧。其余的话,到客栈再说。” 众人听他如此吩咐,便一同向青云金客门行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已到得青云客栈,韩三仙从绝琴之中拿出药物纱布之类的,分与众人包扎,待得伤口全部处理好了之后,八人便在屋中谈论。 韩欢儿道:“娘,我又见到你了,太好了,以后娘就和我们一起,行吗?” 李仙道:“娘已老了,这世间的事情我也不想去掺和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那儿。欢儿,日后你要好好保重,随着你爷爷他们行走江湖。” 韩灵儿道:“娘喜欢清静,灵儿知道,我们以后会来看娘的,无论身在何方,我和欢儿都会时刻想着娘。” 说罢,韩灵儿和韩欢儿便一同埋头在李仙的怀里。 韩三仙道:“杨居士,杨夫人,杨兄弟,这位便是李仙。” 第40节 杨寻道:“李前辈的飞刀绝技让杨某大开眼界,若不是前辈即时到来,后果不知如何,前辈的救命之恩,当不知如何报答!” 杨夫人微笑道:“李前辈巾帼不让须眉,实为我们江湖女子的榜样!” 杨健新道:“李前辈飞刀绝技让晚辈着实佩服!” 李仙道:“过讲了,这飞刀绝技便是家师生平教导,我自觉还不及家师的一半。” 关云飞道:“刚才魏忠贤说武林大会,难道他会在少林寺大干一番?” 他自从魏忠贤说要在武林大会之上和自己决斗,便心中时刻想着这事,此刻便说将出来。 韩三贤道:“两个月后,少林寺举行英雄大会,此事全江湖都已知晓,魏忠贤老奸巨滑,他想在大会之上压倒众人,这事恐怕便是真的。我们得在两个月之内赶赴少林寺,阻止魏忠贤的阴谋!” 关云飞道:“爷爷说得对!魏忠贤此次必然会经过深思熟虑,到时妄图一举统治武林,我们要赶到少林寺!” 李仙道:“此人身法敏捷,刚才若不是凭着师父的威名,倘若与他单打独斗,还说不定能不能胜过他。少林寺的高僧众多,料想魏忠贤也难已取胜,就怕他耍阴谋诡计。我便不去了,你们赶赴少林!” 杨寻道:“健新,爹和娘也不去了,你便和韩前辈他们去少林寺。” 韩三仙道:“此地离少林寺并不远,一个月便可到达,我们先在客栈养伤,伤好之后便去少林寺!” 于是,众人便在青云金客门养伤,待得八日之后,韩三仙便带着四个小辈赶赴少林寺,杨寻夫妇二人便往梅花山,而李仙还是回到茅屋之中,过她安静的生活…… 【第三卷 月牙神镖】 此卷讲述本书第三位主人公“月影女侠”白玉霞的故事……前三卷为故事的开端,请各位书友收藏,以便观看后事发展……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武夷群峰水玲珑(上) 福建境内,坐落着一座神秘而又空灵的奇山,此山名为武夷山。 天下千山,变化万千,各有千秋,中华数千年来,山峰楼宇众多,其中不乏名山,大川,无数仁人智士,英雄侠士,尽皆在高山之中演绎着一段段让人难忘的故事。 有雄奇变化的黄山,这黄山集天地之灵气,育宇宙之玄机,承天地之大凡,山中清泉奇松不计其数,高峰低谷此起彼伏。 尤其是迎客松生长于行道之上,让来访的文人墨客,贤士风流,俊才侠士尽皆叹服于这千年不倒的迎客松。 这松似乎便是这黄山的接待人,将四海天下的豪杰名士尽皆吸引到山中,一品黄山的奇特,领略山中奇特瑰丽的景色。 还有峻秀高雅的峨嵋山,山中有着当世难得一见的武学胜地,峨嵋一派在江湖上享誉数百年,曾让天下豪杰竞相佩服。 当年黄蓉黄女侠的二女儿郭襄曾在峨嵋修道,使得峨嵋一派,在当时的江湖如少林派那般让人竖起大拇指!无人不敬,无人不晓! 郭襄武功博杂,身兼郭靖郭大侠,黄蓉黄女侠,神雕侠杨过等人的绝顶武艺,再加之她生性聪慧过人,往往学得了一招半式,便能有所领悟,触类旁通。 当年的峨嵋一派在郭襄郭女侠的带领下,散发着无数光芒,在江湖上久有盛名,成为了当时难得一见的大派,武林人士尽皆佩服。 还有直插云霄的华山,这华山千峰高耸,让人望而生畏,山中亦有当今武林中的武学流派华山派。 华山派虽是后起之秀,但门派武功堪称江湖中剑术最为精妙的一派,当年风清扬老前辈的独孤九剑无敌于天下,让天下习武之人望尘莫及,人人敬畏。 华山一派虽在江湖上也称名了数百年,武功方面也是江湖少有,但历代掌门人似乎皆是奸诈小人,故而江湖豪杰虽敬重他们一派的武功,但对华山派的掌门似乎均有隔阖。 还有一座最为著名的武当山,此山之上,出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出家高人,便是武当一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 此人源出少林,但终究由于种种原因,在武当山上,张三丰悟道出家,悟出了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便开创了这武当一派,随后武当派的威名便广播四海,名动江湖。 张三丰的武功以柔为长,他的太极功夫虽然形如无力,但每招每式之中,尽皆充满着无数力道,借力打力,以柔克刚,让对手不攻自破,其根自断。 这门太极功夫在江湖之中罕逢敌手,遇弱则强,遇强则更强,张三丰虽是出家之人,但心胸宽广,心怀天下,对待弟子温顺慈祥,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他曾率众多次与当年的蒙古铁骑交手,为天下百姓做了不少善事,江湖之中若提到张三丰的名字,无人不佩服,无人不尊敬! 还有泰山,天山,嵩山,恒山,衡山,五台山,玉山等多处名山,这些山皆是奇妙莫测,或是以山见长,或是以水见长,或是以武林门派见长,或是以名人墨客见长,千山有千般不同,万种姿色。 而这武夷山,却集千山特色于一体,不仅有“奇、秀、美、古”之称,而且山与水结合,山水融为一体,便似天生的兄弟一般。 山和水是武夷山的精灵,这山与水的结合,便是武夷山的奇特之处,山水相合让武夷山有了无穷的神奇。 在千峰万水之间,演绎着无数经典的故事,展现着自然的无穷奥妙,让人感受到山的静秘,水的灵动。 当你傲游于群峰峻岭之间,便会感受到山间的灵动之气,深呼一口气,便能神清气爽,舒活筋骨,似乎一身的烦恼,都随着山和水流逝了。 徜徉于树林之间,听着山间野兽,群鸟的乱鸣,便是另一番滋味,大自然的语言,时刻让人流连其中,不能自已,这声音便似魔鬼一般,让人无法排斥,只能随着它使自己的心迷惘…… 仰望天空,天上一片蔚然,晴空万里,殊无浮云,偶尔有几只大雁飞过,洒下几声哀鸣的叫声,让人听之难过。 当年朱熹曾在此山著书立说,他在武夷山中生活五十余年,将这山中的大好景色尽皆映入眼帘。 或许天下之人再也没有人比朱熹更了解武夷山了,光他五十年的居住,便可让天下之人望而生畏,不敢相比。 朱熹在这山中睡着茅草屋,吃着山中野味,望着天上飞鸟,俯瞰山下丽景,别有一番情趣,他将朱子理学发扬光大,成为后来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理学大派,散发着无数光芒。 武夷山,不仅有自然的神奇美妙,而且有人文景观的秀雅与深邃,这武夷山神奇而又深幽,飘渺而又变幻。 清泉,飞瀑,山涧,溪流,穿流于群山峻岭之间,山环水转,水绕山行,山中有水,水中有山,山水结合,风情万种。 这里是山的世界,是水的天堂,山水相合,融为一体,别有一番情趣,让人感受到自然的气息,造物的神奇。 抬头可览奇峰峻岭,低头可俯山间清流,山峰连绵不绝,上下起伏,一层接着一层,一山连着一山,山中绿水常流,山泉叮咚作响。 这清泉细流使人心中隐隐觉得似有一个轻小的物体在拍击着自己,这心的跳动,让人和这山泉轻拍白石相合,声音已混到了一块,辨不出是心声还是水声。 但这声音幽转而又绵长,静静地,让人遐想,声音清脆,如梦如幻,“曲曲山回转,峰峰水抱流”,武夷山,是山与水的天堂。 群峰万种,犹如星罗棋布,有的如万马奔腾,有的如直插云霄,有的似傲视苍穹,有的似翠屏垂挂,有的雄踞傲立,有的高峨威猛,有的亭亭玉立,有的气势滂薄,千姿百态,气象万千。 山麓峰颠,岩隙壑峰之间披着绿色的植被,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将群山掩映其中,这山似乎成了具有灵性的精灵一般,富有情趣,使人幻想。 九曲溪,蜿蜒曲折于丹崖群峰之间,如玉带串珍珠,似泉歌鸟语,浪遏飞舟,篙点褐石,绿树红花,流水游云,浮云飞鸟,云绕山嶂,雾锁峰腰,雨罩群峰。 身临于武夷山中,望着九曲溪穿梭于群山峻岭之中,有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横亘于万仞山峰之间,弯弯曲曲,如蛇飞舞,使人不觉感生出一股亲近自然之意。 身临其境,如痴如醉,若往若还,若即若离,烟霞翠岭,飘飘欲仙,腾云驾雾,别有一番滋味。 这九曲溪长年溪水不断,淋淋淙淙,如一条深邃的大海一般,抚育着山间的一草一木,使得这山绿意盎然,犹如仙境,这九曲溪便是功不可没。 溪水清澈无比,流淌于山间,山水掩映的白石,便能一眼见到,白石衬着溪水,溪水掩映着白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使得这静谧的山有了一丝灵动,有了一丝清新之气。 武夷山中有处天游峰,这天游峰直入云霄,似乎便要穿破云层一般,从山下仰望峰顶,盛气凌人,高高的峰顶如同一个巨人一般,直冲九霄。 山峰高耸入云,在云雾缭绕的峰顶俯瞰山下,犹如身在天上宫阙一般,云雾渺渺,这茫茫的云海便似大海中的波涛,翻滚升腾,变幻莫测,如仙如醉,宛如身临蓬莱仙境,遨游于仙山湖海。 峰顶有一座一览亭,亭子濒临悬崖,高踞于万仞之颠,凭栏远眺,云雾环绕,如梦如幻。 如若第一次登上这峰顶,立在这亭子之中,眺望万里河山,恐怕便会有一种如临仙境身在梦中的感觉。 群峰悬浮于茫茫云海之中,九曲蜿蜒,竹筏轻荡,从一览亭向下望去,这武夷山的风景便尽收眼底,一处不剩,令人心旷神怡,陶然望归,似乎便要将这山当成了自己的栖居之所。 当年徐霞客曾游遍中原各地,将中国的大好河山,尽收眼底,饱览了中国的群山细川,大河古迹。 徐霞客是个奇人,他不仅游遍大江南北,还能用文字将他一生的游记全数记下,著成了厚厚的旅游传记,成为无数江湖人竞相模仿的人物。 当年徐霞客曾经游历武夷山,他曾有一句“其不临溪而能尽九溪之胜,此峰固应第一也”,描述的便是这天游峰。 由此可见,这天游峰被称为“武夷第一峰”,那便不是虚名了,怪不得众多名士风流皆称赞武夷山雄奇精妙。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夷群峰水玲珑(下) 这天游峰中,曾有一段故事,当年武夷派的开派祖师,便在此峰深居十数年,足不下山,与世隔绝,外人也无从知晓。 这位前辈名叫赵如烟,赵如烟是个武学奇才,当年拜在少林寺神僧莫言大师手里,莫言大师是当年武林之中的佼佼者。 他身居于少林寺中,足不出户,却能洞悉天下大事,他的武功博而杂,杂而精,身兼十二项少林派绝技,在少林一派中,是名副其实的一等一高手。 然而少林一派自从建寺以来,便是江湖上公认的武学大派,这名莫言大师的武功可谓是冠绝当世,无人能及,在武林之中人人称他为武功天下第一。 许多人去求他学艺,有的人甚至变卖家当,特意出家,要拜入这位神僧的门下,以学得他十二般少林绝技中的一招半式。 然而莫言大师似乎古怪至极,越有人来拜他为师,他却偏不收。 他曾言道:“尔等为了学武,却抛开了自己的家事,抛却了自己的心,为了学武,竟然特意出家,这种人,学了武又能如何? 我们学武,难道便是为了称雄称霸,害人害己?你们回去,好好想清楚这一节,突破了这一节,你们便能来拜我为师了……” 许多人都愤愤而去,有的人暗地里骂他,还有的甚至连少林寺也一块骂了。 当年在人群之中要拜莫言为师的,便有赵如烟在内,他那时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手摇羽扇,实为一个难得一见的少年公子。 赵如烟向莫言拜师,也是为了能够在武功上能够有着惊人的造诣,然而当他听到莫言大师的这番话时,也是疑惑不解。 但莫言是得道高僧,料想他的话必有深意,故而回去,思索了七天七夜,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明白了莫言大师所说的话。 于是,赵如烟便到少林寺求见莫言,莫言问他:“你明白了吗?” 赵如烟道:“大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莫言点点头,笑道:“好孩子,我有生之年能够收你这样的徒儿,我已经无憾了,从此之后,你便是我的徒儿了。” 在场的众人尽皆呆了,赵如烟只说自己明白了,却未说明他明白了什么,这莫言大师却当场收他为徒,这使得众人个个目瞪口呆。 这其中的种种疑团,无人知晓,直到现在,江湖上这件事仍然是个迷,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从此之后,赵如烟便拜在了莫言大师的手下,随他学武,将莫言大师的武功尽数学会了,然而他并未剃度,当他学满之时,莫言大师便叫他离开少林寺,没有人知道莫言为何要让自己的徒弟离开少林? 赵如烟从此便在江湖上消声匿迹,无数江湖豪杰,黑道白道,都在寻找他的下落,然而没有人能找到。 赵如烟十余年来一直居住在这天游峰顶,这天游峰高踞半空,一般人决难到达。 赵如烟在天游峰上过得逍遥自在,无人问津,直到有一天,突然灵光一山,参透了天下至理,于是便开创了武夷一派。 赵如烟广览门下弟子,将这武夷派弄得犹如名门正派般让人惊讶,直到他下得天游峰的瞬间,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这十数年里到了哪里? 当武夷派的威名响彻大江南北之后,才有人记得武夷派的开山祖师便是当年莫言大师的关门弟子赵如烟。 这武夷派或许是因为祖师源出少林的缘故,派中的武功大都沿袭了少林正宗内功,唯有一门剑术摒弃了少林的正宗内功,此剑名为“武夷十三剑”。 此剑是当年赵如烟在天游峰上参悟十数年,眺望万里,从武夷山的十三处风景变化而来,这剑法清新自然,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在江湖剑术之中,也排得上号。 这剑虽是十三剑,然而一剑之中包含无数剑招,变化莫测,如雨如云,一剑之中可以生出两剑,两剑又生四剑,如此循环往复,剑剑相连,便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剑阵,使人见而生畏。 故老相传,道教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仙人游憩之处,世人以之为通天之境,祥瑞多福,威怀仰慕,道教潜隐默修之士,喜遁居于幽静之山林。 故多择有仙境传说之处,兴建宫观,期荫仙风而劝道园融,历代以来,道侣栖止,香客游人络绎不绝,故洞天福地已成中国锦绣河山之胜境。 武夷山洞为第十六洞天,周围一百二十里,绵延不绝,如带如屏,名为真升化玄天。 而水帘洞,便是武夷山的洞中之胜,只见两股飞泉倾泻自三十多丈的斜覆岩顶,宛若两条游龙喷射龙涎,飘洒在山间,让群山流水皆为之轻寒。 第41节 又似两道珠帘,从高空垂向人间,透明无比,闪闪发光。 此洞掩映着题刻纵横的丹崖,别有一番滋味,丹崖上题有“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古今晴檐终日雨,春秋花月一联珠”等名句。 仰望这些名句,似乎在和先辈谈话,前辈的智慧深深地影响着后人。 这水帘洞还产生了一部极其著名的作品,便是当年吴承恩写的《西游记》,吴承恩游历武夷山,望见这水帘洞。 他见洞口神奇,便亲自进入洞中,见到洞中犹如仙境,便萌发了无数联想,这西游记便在他的脑海之中清晰万分,经过数年的精雕细琢,无数增改,最终这部伟大的神话小说便诞生了。 水帘洞,花果山,西天取经,唐僧师徒,这些名字便成了无数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痕迹。 这一部著作,使得无数江湖豪杰,英雄志士,文人墨客,为之疯狂! 这武夷山的水帘洞不仅造就了吴承恩,而且造就了《西游记》,更让无数人感受到了书中的博大,故事的奇美,精神的永存,水帘洞,功劳甚大! 武夷山中山谷众多,无数山谷掩映于青山绿水之间,给人以神秘的向往。 龙凤谷是一处奇特的瀑布群,奔腾强势似黄河之水从天上而来的玉龙瀑布,雍容高洁,翩跹优雅的孔雀瀑布,黄如锦缎,富贵奔放的黄龙瀑布。 每一处,皆是瀑布中的精华,每一处,皆是水中之胜,使人如临仙境,宛如仙人遗处。 翡翠谷,绿如翡翠,有绚丽多姿的无彩池,有珍珠如雨的珍珠滩,有莹绿深沉的翡翠潭,有神奇罕见的鸳鸯瀑布,有活灵活现的鳄鱼潭。 有高耸入云的九重天,有威严壮观的圣旨峰,有葱郁挺拔的蟠龙山,山山相连,峰峰叠翠,霞光万道,云蒸霞蔚,山不转水转,云不转山转,如蓬莱仙境,神秘莫测。 这翡翠谷便像一个包罗万象的大峡谷,周围群山环绕,犹如置在团团围绕之中,山上绿树成林,绿的山,绿的谷,谷中有碧绿的草地。 若能躺在这绵绵的绿草之上,便有一股清新与惬意,灵动与超然,望着山上的一花一目,看着天空中飞过的大雁,晴空万里,别有一番惬意。 武夷山中还有一处神秘谷,峡谷幽深,山重水复,十里山水画廊山色朦胧之中,梦幻池泛着多彩的波光,如梦如幻,神秘无比,灵动的大小龙潭在大山之间舞动着神秘的活力。 九龙窠大峡谷之内,两侧分布着乱石嶙峋的九座山峰,有如九条巨龙一般,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 峡口矗立着一座浑圆的峰岩,像一颗龙珠居于九龙之间,势如九龙戏珠,惟妙惟肖。 谷地中,丹崖峭壁的上下,劲松苍翠,修竹扶陈,绿意葱葱。 九龙洞,九龙瀑,九龙潭,海螺叠翠,流香涧,清淙峡,飞来岩,玉柱峰,雄狮戏龟等自然美景遍布谷中各地,宛如人间仙境。 悬崖峭壁之上,岩泉滴落,终年不断,涓涓细流,汇成涧流,涧流又形成了泉瀑,水泻千里,如梦如幻,此景此水,蔚为壮观。 这武夷山简直是人间胜地,山中精华,倘若能在这山中生活数日,便能让内心感受到自然的气息,变得开阔无比……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九曲溪潭玉女薄(上) 月夜下的武夷山透着一股神秘而又朦胧的色彩,月光将这满山的绿树照得泛起了层层涟漪,树影山影混成一片,月光伴着山间的黄晕,显出一股朦胧的奇特之美。 山间的溪流在这月夜之下,变得格外清脆,叮叮咚咚的响声,衬着月光的柔和,月夜的静谧无声,显得分外清脆悦耳。 这九曲溪便是山间最长,婉蜒最曲折的小溪,此刻的声响便是九曲溪发出的。 山间充满着溪流声,让人迷醉,让人神往。九曲溪在半山腰汇成一个小潭,此滩名为九曲潭。 潭中清水长年轮换不休,溪水从山上流到此潭,既而向山下流去,但潭中清水长年不断,又经过时刻轮换,显得分外清澈。 这浅浅的水潭似乎是一汪大海,但这海却是很小,没有惊涛骇浪,没有浪遏飞舟,有的只是清澈的溪水,灵动的水流。 此刻九曲潭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显出朦胧的色彩美,月光淡淡,水色朦胧,天地之间,似乎便只剩下这一月一潭,潭水清澈,月光皎洁,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自然,更让人心醉。 而此刻,潭水之中似乎有股异声,这声音不是溪水流动的自然之音,而是断断续续的,似乎是有人在玩弄着池水,究竟是何人? 在这深邃的月夜之下,在这九曲潭边嬉戏? 难道是某位世外高人,在饮着这潭中清澈的溪水? 又或是某位武夷派的弟子在这里玩弄溪水? 但月夜之下,已经很晚了,此刻却有人在此嬉戏,岂不甚奇? 月光静静地洒在水面之上,渐渐地移动,溪水伴随着月光发出淡淡地雅光,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 只见溪水之中赫然立着一个长发少女,她的身子背朝着月光,似乎心中的害羞阻止她将自己的身体面对月光。 少女全身皆在水中,她的长发在水面之上飘浮。 突然,少女渐渐地将她的双肩露出了水面,只见她肩若削成,宛如仙女。 洁白而又晶莹的背部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美丽,她用她的纤纤素手将溪中的清流缓缓地抚在肩头,水顺着她洁白的双肩,背部的沟壑缓缓的流下,柔缓而又美丽。 少女侧着头,似乎在打量着自己洁白的身子,为自己完美的身躯高兴,但她的头没有回过来,似乎害怕这月光,又好像怕被别人见到一般。 她毕竟是个少女,她的身子珍贵无比,倘若被哪个少男看到了,她的一生便被毁了! 而此刻,月夜之下,只有她一人,旁边无别人,她又在害怕什么? 这么柔和的月,这么漆黑的夜,就算是真有人从这经过,也不一定会发现她在洗澡。 难道她的容颜宛如天上仙女,倾国倾城,让人见了,便会喜欢上她? 又难道是她长得极其丑陋,让人见了,便被她惊人的面容吓跑? 少女的动作轻柔而又缓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首诗,甚至比诗还美,她似乎要静静地享受这月夜下的美丽,这月光对她轻柔的抚摸。 潭水荡起层层涟漪,伴随着少女轻柔的举动,显得格外美丽,少女的身子只有后背露在月光之下,她的前面,面对的是悬崖峭壁。 这悬崖却是给她很好的遮挡,至少没有人会从她身前经过,即使有,要想从悬崖峭壁之上轻飘落下,世上还恐怕没有一人能够做到。 少女是安全的,至少她的前胸不会被人看到,她静静地享受着水流的舒畅,万般溪水从她的洁白的身躯缓缓流过,似乎这股股清泉是专门为少女洗澡的一般。 少女静静地,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声,只是在洗澡,似乎天地之间已剩下她一人,这水是她的精灵,这山是她的天堂。 突然,从山上隐隐约约传来人声,似乎还很多,他们正谈论着,七嘴八舌,少女大惊,她万然想不到如此深夜,竟还有人会来到此地,羞愧、无奈、迷惘,诸般情绪袭上心头。 她早已忘了穿衣,她的心已经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到了,少女只能在水中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只听得声音越来越近…… 其中一人说道:“韩师哥,你说我们武夷派在江湖上虽然未曾参与江湖大事,但我派武功博大精深,许多江湖豪杰尽皆称赞我派武夷十三剑为天下剑术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可如今,竟会有人下战书,逼得师父定要和他一战,他也太瞧不起我们武夷派了!” 那名姓韩的说道:“师弟说得对,想我武夷派武学渊源甚厚,当年赵掌门创立武夷一派,在江湖上享负胜名,虽然近年来未曾在江湖上涉足。 但师父得到上任掌门的武功真传,将我武夷十三剑练得如火纯青,想他屈屈一人,难道还想踏平我武夷派?他迷天魂也太瞧不起我们武夷派了!” 又有一人道:“我们也不要小瞧了那个迷天魂,他既然下了战书,那么他手下必有真功夫,我们不能低估了他。你们难道没听说苏州唐家满门被迷天魂尽数杀死吗? 唐家的平天剑术在江湖上也是属一数二的,和我武夷十三剑也是不相上下。迷天魂既然能够灭了唐家,手中功夫可不是瞎吹的,但师父的武功我相信定能胜得过迷天魂的!” 又有一人说道:“朱师哥说得有理,他迷天魂既然敢来,手中功夫必然不弱,但师父得自师祖真传,咱武夷十三剑的威名,定要在这次比武中显现出来,让江湖上瞧瞧,我们武夷派这么多年来的沉寂,也该发一发威了。” 这人说罢,先前第一个人道:“这次师父派我们下山,打探迷天魂的下落,可他战书上写道,要在明日午时到来,师父这也太担心了,难道师父担心他会在半夜突袭我们?” 他说罢,那名姓韩的道:“师父也是深谋远虑的,他迷天魂虽然下了战书,但谁知道他下战书是假,其实真正的目的便是要我们全力应付明日的战斗,而松懈了晚上的防备,他好在夜里将我们武夷派一往打尽呢? 就像他杀害唐家一样,悄无声息,就像鬼魅一般,让人预料不到。当发现之时,唐家满门已经被他全数杀害了!” 姓朱的笑道:“师父担心迷天魂会在夜里偷袭我们,所以派我们前来巡视,这项任务艰巨的很啊,说不定我们真能发现什么? 到时候师父定然有赏,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好好地巡察,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姓韩的道:“据说迷天魂武功深不可测,与东厂的魏忠贤不相上下,倘若我们不幸遇到了他,那我们这几条小命便要送在他的手里了,我们岂不是亏死了?” 姓朱的道:“师弟莫如此揣测,想他迷天魂下了战书,想要和师父一绝高下,我们这些小辈岂会被他看在眼里? 到时若真遇到了他,我们便说些慌话,蒙混过去,倘若他定要和我们动手,我们便和他一较高下,这些年来,我们苦练武功,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将武夷派发扬光大么? 如果我们这几条小命不幸断送在了迷天魂的手里,日后师父定然会为我们报仇,武夷派的师兄师弟们,必会永远记得我们的,在我派的功劳册上,我们的名字便会被流传千年,名垂万代!” 他的这番话说得极是慷慨激昂,仿佛眼前面临着便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难。 其余众人听完他的这番话,便异口同声地道:“朱师哥,你的这番话真如天降甘霖啊,我们如若惨死在迷天魂的手下,便是武夷派的大功臣啊! 师哥,我们全部听你的,倘若遇到了迷天魂,朱师哥便发号施令,让我们与这迷天魂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我们武夷派厉害,还是迷天魂更胜一筹!” 他们四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这般谈论,渐渐地向水潭这般走来…… 那少女听到他们的声音渐渐地离自己越来越近,从他们口中可以揣测到,这名姓朱的便是这四人当中的师哥。 他们四人便是武夷派的弟子,此番下山,便是要追寻迷天魂的下落,看来迷天魂的功夫定然不错,这武夷派说不定在明日午时之后便从这江湖上永远消失了…… 眼见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不能上岸穿衣,她怕这些人来到,看见自己的身子,少女一脸焦急茫然的样子。 四人已经走近,少女此刻再无他法,便钻入水中,深埋在水底,她的水性是不错的,在神秘谷中和自己的师父时常玩水,她静静的潜伏在水底。 四人从这水潭旁边经过,起先并无发现任何异样,然而,姓韩的突然发现岸边似乎隐隐有东西,他招呼其他三人缓缓地走近。 走到近处,一看,这东西便是那少女的衣裳,透露着淡淡的幽香,让人心神俱醉,陶醉在这股独特的幽香之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九曲溪潭玉女薄(下) 那姓韩的拿起那件衣裳,闻了闻,只闻得一股淡淡的清幽香气扑鼻而来,使他全身俱荡,似乎已经忘了周围的一切,眼中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 姓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道:“我们有福气了,刚才这里定然有人在此洗澡,而且是个女的,她听到我们的声音,定是吓得躲了起来,这件衣服还没穿上。 师哥,两位师弟,我们四处找找,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女子,到时……嘿嘿……” 他的话声之中透露着奸邪之气,显然他已经对这件衣服的主人起了非分之想。 刚才他还说得振振有词,可现在见到了这件透着幽香的少女衣裳,他的心便起了贪念,在他心中,此刻已将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尽,剩下的便只是如何寻找到这个女子?如何逍遥快活? 姓朱的道:“韩师弟别瞎闹,我们是堂堂武夷派弟子,怎能做这种事?若要让师父知道了,我们的小命还有么?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姑娘此刻说不定便在某处哭泣,我们可不能做有辱门规的坏事!” 姓韩的笑道:“朱师哥真是多虑了,这件是只有天知地知我们知,其他人绝对不知道,做就做了,还能怕别人么?何况你闻这香气,便知这人定是一位尚未出阁的少女,我们该好好享受一番才是啊!” 其余两人也纷纷有不满,但终究因为姓韩的辈分较高,他们二人万然不敢得罪,便这般沉默着…… 而那个姓韩的放下少女的衣裳,便向四处搜索,想要找出这少女的所在,其余三人见他并不听劝,毕竟是师兄弟,便跟着他一起寻找。 杂草中,山壁之后,都一一地细查,却未查出一点痕迹,姓韩的气愤道:“这女子藏的也太深了,我们这般寻找,竟然没能找到她,她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 姓韩的只顾在岸上寻找,却未向水中盯上一眼,他万然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是藏在了水中。 其余三人都劝他早些离开,莫惹生事,但那姓韩的便是九头牛也拉他不得,在他心中早已神游物外了,说不定便在想象着少女的姿容,想象着待会如何逍遥快活? 姓韩的道:“老子就不相信今日找不出这人!就算掘地三尺,我都要将她掘出来!” 于是又在周围细细地寻找…… 其余三人无耐,只得随着他一起找,从东边找到右边,又从右边寻到左边,一处都放不过,似乎真要将这里掘地三尺方才罢休。 第42节 少女深潜在水底,隐约听到这四人之中一人对她起了非分之想,她在水底暗暗心惊,想不到武夷派弟子当中竟然有此等败类! 她在这武夷山中生活了二十年,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年,和她师父苍穹客水君寒,一起生活在神秘谷中,每天水君寒教她武功,她是孤儿。 不满一岁的时候,她的父母便被仇家所杀,正好水君寒路过,便将她救了下来,给她取名为白玉霞。 从此,她师徒二人便在神秘谷中相依为命,过着清苦的生活。 虽然和武夷派相距甚近,但水君寒为人清傲,常常视万物为粪土,这世间的礼法她尽皆不遵循。 故而她将白玉霞抚养长大,这二十年来,二人之间也没有多少话,最多的还是习武之时的切蹉。 水君寒清高无比,时时冷漠,不与周围人打交道,这些年来,虽然住在武夷山,但从未向武夷一派有所交往,故而这武夷派人人均不识得,在他们之邻却住着这一位神秘高人。 水君寒脸上从未露出笑容,便是遇到了开心事,也是一脸忧郁,而白玉霞和她一起生活着,朝夕相处,受到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变得也是一脸冰冷,就像是一个冰山美人一般。 此刻她好端端地在九曲潭中洗澡,本以为夜深人静,定然无人来扰,自己便可以好好地洗浴一般。 可万然没有想到此刻深夜,月明如盘,却有这四人在此经过,而且这姓韩的还起了非份之意。 这使得白玉霞格外惊心动魄,她在水底静静地潜伏着,她的水性还是不错的,可这些人迟迟不走,在这摸索了好些时候,白玉霞在水中渐渐地感觉到一阵阵的气闷,照此下去,她便要淹死在这水里了。 可这些人还是不走,竟然寻了两遍,还是不肯放松,第三遍又开始了。 白玉霞满心焦虑愤怒,口中不住的喝水,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她的身子渐渐地向上浮起,因为她倘若继续深潜水底,她的命便要不保了,与其等死,还不如上来和他们拼上一拼。 白玉霞缓缓地浮起……而四人此刻也已将第三遍寻完了,还是找不到人,便向水潭中望去,突然发现这水中不时地冒着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姓韩的叫道:“在这里了,小姑娘原来躲在水底了,我们瞎寻了三遍,竟然没有想到她竟会藏在水里,此刻她浮上来了,定然是她在水中支持不住了。朱师哥,两位师弟,我们待会便要见到她了,就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其余三人没有回答,眼睛齐向水果瞧去,只见这气泡翻滚升腾,越来越大,突然,水面下隐约瞧见一个赤裸的身躯。 姓韩的叫道:“快看!她出来了!” 话音刚落,白玉霞已然将头露出水面,而她全身尽皆深藏在水里,她可不愿让自己完美无暇的身躯被这些歹毒的恶人瞧见。 但随着月光的照射,便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她的身躯,四人此刻乍见到如此美女,两颗眼珠子便似要蹦出来一般,直直地盯着白玉霞,他们的心怦怦直跳。 四人从未遇到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只见白玉霞柳眉横在她那双大大的圆圆的秀眼之上,眼波流动。 秀雅的鼻梁渐渐地延伸到她的殷红的小嘴之上,在月光的斜射之下,她的小脸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白玉霞叫道:“你们还不快走……” 姓韩的大笑道:“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你这般美丽,就让我们兄弟四人快活几下,待会让你……” 说着便脸现奸邪之气,声音之中暗含挑逗之意…… 白玉霞脸颊生晕,喝道:“你……还不快滚?你们这些浪得虚名的名门子弟,竟然……竟然如此……” 姓韩的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名门子弟,那便再好不过了,朱师哥,两位师弟,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啊……” 说罢,便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向白玉霞游去,白玉霞大惊,她此刻身上无衣遮掩,倘若他抓到了自己,后果真不知如何?她万般羞愧,无限痛苦焦急。 那姓朱的先前看到白玉霞这般美貌绝伦的女子,便对她着迷万分,他万然想不到世间竟然有此美女,能让自己如此神魂颠倒,他的心已随着她去了。 此刻听到师弟的吆喝,便再也忍不住了,也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其余二人的定力与这姓朱的相比,颇显不足,姓朱的一跳下去,二人便跟着跳了下去,四人脸上露着笑容,口中奸笑不已,都向着白玉霞一同游去。 此刻白玉霞脸上苍白万分,她一生之中从未经历过今日这番大辱,心中焦急,仇恨,无助,诸般思绪袭上心头。 眼看着这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的脸色恐怖至极,她的心已经碎了,想到自己一生的贞洁便要就此毁去了,白玉霞想哭,但她哭不出声,她还要挣扎,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她就不能放弃! 四人向她游来,白玉霞便也向前游去,她水性甚强,这些人一时半回也不能将她怎样,但四人此刻便知道这女子若在水中,自己抓住她的机会便多了一倍。 她肯定不会让他们看到她的身躯,于是他们四人边笑边游,向着白玉霞快速包围,白玉霞起先还能略占上风,但她毕竟是女儿身,在水里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时辰。 而这四人却是精神抖擞,她的心已经害怕了,渐渐地,四人便将白玉霞围到了中间,将她团团包围…… 白玉霞心中万般无奈,对这四人仇恨万分,见到他们的贪婪的嘴脸,她在心中暗暗痛苦。 渐渐地……四人的圈子越来越小,待到最后,四人仅离白玉霞有半臂之距,眼见白玉霞便要落入四人的魔爪之中。 突然白玉霞从水中一跃而上,施展绝顶轻功,冲向放置衣服的那块石头旁边,快如闪电般将衣服穿好。 随时四道银白的寒光疾向四人分射而去,四人还未看清这四道寒光是什么,便已经喉咙中了银针,四人狂笑之声顿时停止,代之以痛苦不信。 他们已经死了,四人的尸体向水中渐渐沉去,在这月色之下,显得犹为恐怖。 白玉霞整了整衣裳,便飞快地如仙女一般向山谷疾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玄武宫前群英乱(上) 四人的尸体自水面向湖底渐渐沉去,没有鲜红的血液,因为银针很小,小得让人难以察觉银针的飞来之向,当银针出手之际,便快如闪电,疾如风雨,根本无法瞧出银针来向。 当银针触及身体之时,此人已经死了,死得干净利落,不落痕迹,几乎连痛苦也没有。 银针细小无比,从咽喉刺入,让人难以察觉,穿破咽喉,他的命已经遁入黄泉,毫无征兆,事先根本没有一丝预兆。 在这月夜之下,这四人本该奉师父之命前去探查迷天魂的下落,然而他们却在这九曲潭前发现了白玉霞,见到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四人便起了非分之想…… 白玉霞美若天仙,冷若冰山,在九曲潭中洗浴,却不料遇上了此等恶人,她岂能不怒?她处子之身岂能让这些恶人玷污? 即便是当这四人向自己扑来之时她的内心惶恐不已,焦急万分,但她毕竟武艺超绝,仅凭刚才的那一手银针,便能一招四针连杀四人。 而且竟都在无声无息之中,让人临死之时也未察觉这银针的飞来,银针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喉咙,死得干净利落,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这四人所谓的名门正派子弟,却遇见了白玉霞,心中生起了无穷的歹意,他们的修为还没到家,此刻终于因为自己的贪图女色,而丧生在女子手中,这或许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四人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他们已经沉入了湖底,若干天后定会浮出水面,然而当他们四人的尸体浮出水面之时,便已被这水泡得浮肿万分了。 倘若要认出他们,那便非常困难了,或许钟天池钟掌门发现自己的徒儿无故失踪,会来找寻,然而那时候这四人便不会开口了。 钟天池若想找出凶手恐怕还需费点周折,或许永远也找不到凶手,因为白玉霞的银针实在太细了,细的让人绝难查到。 她的银针是深入咽喉的,或许当银针刺入之时,四人均已经将它咽进胃中,若果真如此,钟天池便需开膛破肚,才能找出银针。 但他也可能找不到银针,银针细如丝,薄如蝉翼,要想找出,真是比登天还难。 或许当钟天池发现了银针,也不能将凶手找到。 因为白玉霞的银针在江湖上是不传之秘,她的师父苍穹客水君寒和她同住神秘谷中,十八年来从未出谷,这银针的神技在水君寒中年之时,便已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当年水君寒便是以这一手银针功夫杀了当年为祸江湖的大恶人,从此水君寒便在江湖之中名声涌动,成为万人敬仰的侠女。 然而不知什么缘故,在她本已名动江湖之后,却选择了销声匿迹,归隐山林,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何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躲藏起来的? 这些疑点,江湖之上的黑道,白道尽皆猜测,有的认为她感情受挫,故而逃离了江湖。 有的人认为她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已经将天下之事看淡了,故而和她心爱之人归隐山林。 也有人认为她被仇人追杀,已经死在了那人的手里…… 总之众说纷纭,难成定论,这数十年来,水君寒便成了江湖中的一个谜,永远也解不开的谜,许多人都猜测她的去处,也有许多人去找,但终究徒劳无功。 这银针功夫虽然是水君寒的必杀绝技,但这些年来已经随着她的失踪而销声匿迹了,而今日,她的徒儿白玉霞,为斗这四个淫贼,将这银针功夫使了出来。 钟天池虽然可能识得这银针功夫,但他也找不到水君寒的下落,更想不到在这数十年里水君寒竟然收了一位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为徒,而且更想不到水君寒已将这手银针功夫尽数传给了白玉霞。 而白玉霞今日若没学得这门银针绝技,恐怕便要被这四人折磨,这比让她死更为痛苦,一个女子倘若失去了贞洁,便比死还要痛苦万分。 当白玉霞从水中跃上来之时,这四人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了,她要让这些看到她身子的恶人都坠入黄泉,绝不容有活口。 白玉霞已经走了,她的身影便如风一般,静静的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月似乎已经黯淡了,它的光芒似乎渐渐地隐秘,它好像在为这四人感到惋惜和痛心,这些人贪图美色,竟将自己的任务抛之脑后,忘了钟天池的嘱托,本来是要追查迷天魂的行踪,然而他们却忘了。 四人已经沉入湖底,白玉霞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武夷山山间有一座享誉多年的玄武宫,这玄武宫是当年赵如烟赵掌门所建,数百年来在武林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圣地,这数百年来香火不断,无数游人信佛之人均来此武夷山,在玄武宫中烧香拜佛,以祈平安。 自赵如烟开创这武夷一派以来,武夷派虽不如少林武当这些门派的威名,但也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派中不乏武学高手,现任掌门钟天池是武夷派中的第一高手,他的武夷十三剑得自上任掌门的真传,练得炉火纯青。 据传已与当年赵如烟前辈不相上下,武林之中识得钟天池的人虽不多,但他的名字也是武林之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此刻是清晨,武夷派的众多高手尽皆聚于玄武宫,商讨如何对付迷天魂的到来。迷天魂已于七日之前下了一道战书,言明要在今日午时和钟掌门一较高下。钟天池接到战术时,一脸疑惑,他也知道最近武林之中出了位迷天魂。 迷天魂杀害唐家满门一事已经轰动武林,人人对这位迷天魂生了惧意,唐家的平天剑术在江湖上也占得一席之地,不料迷天魂竟是单枪匹马便将他满门尽数杀害了。 江湖豪杰都猜测这位迷天魂的武功已经到了忘我之境,对他产生了无数惧意。然而钟天池虽不出这武夷山,却也知道迷天魂这次下战书,定是有备而来,他是在挑衅武夷派。 钟天池接到战书后,便分析了自身的实力,加之自己武夷一派也是人才济济,要和他一战,也未尝不可。但迷天魂此人行踪捉摸不定,行事毒辣异常,他既然要和武夷派为难,但又怎会提前告知? 难道他自忖武功高强,对武夷派的武功全然不放在心上,要故意让武夷派多加防备,才能显示他的武功? 又或是他在耍什么阴谋,迷天魂故意下道战书,说在今日午时来到,其实这是迷惑众人的手段,他的真意便是要提前来到,好给武夷派来个惊魂不定,让武夷派成了空中惊鸿,箭上大雁,心惊肉跳? 钟天池身为武夷派掌门,定力自然不凡,经过周密思考,考虑了各方面的可能,便采取了两手,一者为防迷天魂提前来到,派了手下的四名弟子前去探查,万一迷天魂有所行动,自己也可提前知道,不至于到时候成了迷天魂的手中鱿鱼。 二者便召集派中高手,商量御敌之策。今日便是最后一天,武夷派的全部高手尽皆齐聚于玄武宫前,等着迷天魂的到来。 这玄武宫楼宇众多,皆是八角古楼,楼层众多,鳞次栉比,一楼接着一楼,现在是清晨时分,阳光虽未到中天,但天地之间散发着光明与金光,这玄武宫在阳光的轻抚下,显得格外美丽。 众人齐聚于大厅之上,个个心中都好似绷紧了一般,毕竟这迷天魂的手段大家都是听过的,他杀害了唐家满门之后,又一把火烧了唐家,让唐家满门一百多口人命尽皆在火海之中消逝,团团烟雾冲天而起,天地之间通红一片。 这番情景,在座的众人都是犹如历历在目一般,虽未亲眼所见,但也能从别人的传言之中想象得出这一番惨烈的情形。众人齐聚于玄武宫大殿之上,人人脸上满布慎重,毕竟迷天魂的武功在座的英豪没人敢说胜得过他。 迷天魂的武功透着诡异,有人说他和魏忠贤已经不相上下了,他们二人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已无人能敌,这两个恶人穿行于江湖,使得众江湖豪杰闻风丧胆,对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他们的肉,抽他们的筋,才解心头之恨! 大殿正中坐着武夷派的掌门钟天池,只见他五十岁模样,头未白,胡须黑得发亮,显然是功力深厚,江湖传言练武之人若能练到一种忘我之境,便能使自己延年益寿,甚至返老还童,显然钟天池似乎已经练到了这种境界。 钟天池正坐于椅子之上,眉宇之间散发着凛然正气,透着无穷的傲然正气。只见他眉毛成倒八字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耸,方脸大耳,俨然有股大家之风。 钟天池道:“今日,我派将面临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难。武林之中最近出了位奸恶之人,他残害我武林同道,将唐家满门尽数杀害。又在江湖上四处行凶,害了不少江湖豪杰。 今日这恶人竟然欺负到我们武夷派头上来了,我们武夷一派自从当年赵掌门创立以来,在江湖上也是稍有名气。 身为武林的一分子,既然他迷天魂自己找上门来了,我们就要为死去的武林同道报仇,让他看看我们武夷派可不是好惹的!” 在他右手边第一位站起身来,道:“师父说的对。我武夷派虽不如少林武当有名,但我们派的武功也不是三脚猫,师父的武夷十三剑早已得自上任掌门的真传。 弟子相信,他迷天魂若敢来,也必然逃不过师父的高招,到时就让他尝尝师父的绝技!让他看看,我武夷派的武功,也是能将他打败的!” 钟天池微微一笑道:“其儿此言虽不错,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迷天魂的武功底细我们一无所知,在这一点上,我们便处了下风,但是,我们做了准备,做了充足的准备,这点就是优势。 倘若他敢来,我们人多势众,就算是他武功再高,也难敌得过我们。如今在生死关头,虽然他言明要与为师单打独斗,但对付这种小人,我们人人有责,不用顾忌江湖道义!因为他根本不配!” 刚才那人便是武夷派的大弟子陆先其,他的武功在众师兄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钟天池已将他的绝技尽数传与了他,只要他加强锻炼,成为武夷派的下任掌门便非他莫属了。 只见陆先其眉宇间闪烁着凛然傲气,似乎要将迷天魂用他的一根小拇指,将他掐死一样。 他面朝众人,身材高大,声音洪亮,刚才这一番话正义凛然,使得在座的众人尽皆佩服,都赞服他的勇气,毕竟他是大师兄,看来确有过人之处。 第43节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玄武宫前群英乱(下) 钟天池说罢,挨着陆先其的那人站起身来,道:“师父,待会不用您亲自与他相斗,徒儿先会一会他,看他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滥竽充数,倘若徒儿败了,于我派名声却无相损。 那只能说是徒儿学武不精,到时我们这些人都和他斗上一会,纵然敌不过他,也能将他累得半死。到时候师父再与他过招,定然事半功倍,将他手到擒来!” 这人便是武夷派的二弟子成若仙,刚才的这番话确实有一番道理,倘若和迷天魂来个车轮战,定然能将他累得半死不活,即便是他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能一刻都不休息,只要他敢战,那么便有胜算。 成若仙说罢,在他旁边的三弟子古明善站起身来,道:“二师兄此言不差,但他迷天魂指名道姓要和师傅单打独斗,我等武功低微,要想和他相斗,恐怕难有胜算。 何况他迷天魂对我们定然未瞧在眼里,在他眼里,师父才值得与他一斗,我们该想想怎么引得他和我们相斗。到时只要他敢和我们相斗,我们众师兄弟便和他来个车轮战,将他的内力消耗散尽!到时就不怕他了!” 三弟子古明善说罢,钟天池脸上微微一笑,在他眼里,古明善是众弟子中最为心细的,遇事沉着冷静,常能抓住事情的本质,他此刻听到古明善如此分析,对他甚为喜欢。 古明善说罢,在他身旁坐着的四弟子钱博天,站起身来,只见他身材庞大,比常人足足大了一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凛然杀气,道:“三位师兄,师弟有个想法,他迷天魂从未见过师父,我们待会便假称是师父,一人和他斗一次。 当然在和他比武之前,也无需说话,见他就斗,待斗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换另一人,也假称是师父,反正他从未见过师父,待会便让他晕头转向,辨不清是真是假,倘若将他激怒了,那便再好不过了。师父,你说怎样?” 钟天池捻了捻胡须,道:“博天,你此法便是置为师声明于不顾,倘若迷天魂今日在武夷山逃脱,日后在江湖上,为师可还有立足之地? 但博天的方法确实不错,到时候你们不可假称是为师,你们便车轮战,让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时为师再收渔翁之利。我们也不用顾忌什么江湖大义,对付此等恶人,这便是最好的方法!” 古明善道:“师父说的对。但如今朱师弟他们还未归来,难道他们已经遭遇不测?迷天魂在半路之上就将朱师弟他们杀害了?” 成若仙白了他一眼,道:“三师弟说的哪里话?朱师弟他们奉师父之命,下山探查迷天魂的下落。倘若被迷天魂发现了,又或是迷天魂杀害了他们,那么迷天魂现在便早已到来了,为何偏偏不来?” 钱博天道:“二师兄此话虽有道理,但迷天魂狡猾无比,说不定在玩什么花招,他将朱师弟四人杀害,故意引我们分心,他便可以乘虚而入,这可能便是他歹毒的计策。我们可要小心了!” 陆先其道:“不管朱师弟他们四人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做好充实的准备,以迎接迷天魂的到来。倘若师弟他们真有不测,也是人生一劫。我们只要杀了迷天魂,便可为死去的江湖同道和朱师弟他们一起报仇!” 钟天池道:“你们不要猜测了,为师派他们四人前去探询迷天魂的下落,何尝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呢?迷天魂武功高深莫测,倘若被他发现……后果真不知如何?但愿他们能够平安归来。倘若真不幸遇害,为师便要为他们亲自立碑,他们是我武夷派的英雄!” 这些人可不知道这四人便已丧身在了白玉霞的银针之下,此番猜测,便没有一个猜得到。 陆先其道:“为今之计,当迷天魂到来时,便是要以车轮战消耗他的力量,但我们武功不济,恐怕还过不了他的一招半式,便已被他打死。但是,为了咱武夷派的荣辱大事,便是拼了我们这条小命,也是值了!” 钟天池道:“好了,现在我们便坐等迷天魂的到来,其儿,若仙,明善,博天,你们四人便领手下人在大厅之外把守,待会迷天魂到来,你们便以车轮战术对敌,为师在必要时刻,便会前去支援。快去吧……” 于是,众弟子中较为出色的陆先其四人便率领手下之人去外面把守,钟天池便在玄武宫大殿之中凝神待敌…… 此刻,已近晌午时分,太阳的光芒便如一盏明灯一般照耀着这武夷群山,玄武宫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变得更为金光闪闪,宛如一座佛光普照的金色大殿,透露着森森之意,又有一股黎明前的黑暗一般的感觉。 武夷派众人尽皆绷紧着心,因为他们待会面临着的是一个极为神秘而又略带恐怖的大恶人,他们不知道究竟能否对付得了他?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如何高强?更不知道经过今日一战,这武夷一派究竟能否继续存在? 或许迷天魂单枪匹马,便可将武夷派众人尽数铲平!众人心中焦急万分,疑惑万分,又夹杂着恐惧。毕竟迷天魂近日来的行动都令江湖中人为之恐惧,他已经接连灭了江湖之上数大山庄和门派,他的事迹早已在江湖上广为传播。 但众人心中都有一股傲气,均相会一会这位让江湖人尽皆害怕的高手,究竟是武夷派的武功高强,还是这恶人的武功毒辣?众人静静地等待着,等着恶人的出现,等着到时候一展武夷派的神功。 太阳渐渐地移向正中,烈日让众人渐渐有了烦躁,他们的身上渐渐渗出了汗水,但是还是静静的守着,没有丝毫松懈。 随着烈日渐渐地升到正中,众人的汗水渐渐增加,有的不时地擦着汗水,眼中却流露着无穷杀气,他们要将这迷天魂千刀万剐,谁叫此人敢和武夷派动手?尽管汗流浃背,但还是静静的等着…… 突然,只听得门外一阵巨大的响声,时强时弱,是弱时强,众人听到这声响,心中无限疑惑,不知这声响究竟是从何处发出? 这声音似乎渐渐地离玄武宫近了,好似一个人在举着一个巨大的物事,在一步步地向着大殿走来,难道这声音便是迷天魂发出的?难道迷天魂就在向玄武宫渐渐进发? 众人细细地听着这声响,声音越来越近,每一声皆像一把榔头一般敲击着众人的心,众人的心渐渐绷紧着,似乎已经收缩得不能再收缩了,似乎只要再加一丝力量,他们的心便会破裂…… 陆先其,成若仙,古明善,钱博天,四人分别站立一方,凛然瞧着大门,眼睛一眨不眨,他们要瞧瞧迷天魂究竟在刷什么花招?但在他们心中,也无时无刻不在紧张,毕竟他们对付的是一个较为凶辣而且还未曾蒙面的人。 四人不知道这迷天魂的武功究竟有多强,只是听闻江湖人将他传的甚为奇特,心中不免有些惧怕,但他们身为武夷派的四大弟子,岂能轻易退缩? 声响渐渐地离玄武宫大门越来越近,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物事撞破玄武宫大门,直直地飞向武场之内,声势巨大,风声鹤唳。众人见到这物事,尽皆目瞪口呆。 只见这是一个巨大的香鼎,它急速地转着,夹着呼呼地声响,越发显得让人恐惧,显然是某人以雄厚的内力将它掷向大门,谁有这么深厚的内力?难道真是迷天魂来了? 随着香鼎的轰隆一声落地,声音沉闷异常,众人的心已好似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这香鼎巨大无比,简直和人身一般高,如此庞然大物,在武场正中轰然落地,溅起无数尘土,众人岂能不惊? 但众人的心还是清醒的,知道这香鼎的背后,定然是迷天魂!迷天魂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怪不得江湖人都对他甚为恐惧!众人的眼睛向门外紧紧的望去,要想看看迷天魂究竟是何样子? 门已经被香鼎撞得甚为破烂,门外站立着一个瘦弱的道士摸样的人,他的眼睛似乎渐渐地向里凹陷,他的道袍掩盖着他的身躯,眼睛中透着一股森森的杀意,似乎要将在场的众人一口吃掉。此人便是迷天魂! 众人见到这道士,心中满是疑惑与不信,难道此人便是迷天魂?难道他如此瘦削,却能举得起这么重的香鼎?难道迷天魂的功力竟真有如此高强? 众人有些不信,他们的心中,均难相信这么瘦的人竟然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迷天魂大喝一声,突然一跃而起,飞向那香鼎,在香鼎之上稳稳站立,随即喝一声“起”,这香鼎便随着他的声音向空中飞起,地上的尘土四散,也向着空中飞舞。 迷天魂稳稳立在香炉之上,似乎他的身子和这香鼎合为了一体,紧紧的贴着香鼎。众人早已被他的声势吓得脸色苍白,此刻见他显露这一手神功,更加害怕,脸上汗珠涔涔落下,如黄豆般大小。 迷天魂在香鼎之上,施展内力,使得香鼎迅速旋转,带起硕大风声,声势惊人,香鼎旋转了多时,才向地上落下,当香鼎落地之时,声音洪亮,迫人心魂,尘土飞扬。 众人脸色如一张白纸般苍白,甚至比白纸更白,心中怦怦直跳,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神功,今日乍见到这番神功,况且还是一个敌人的神功如此惊人,他们的心渐渐的变得冷了,似乎已被他的声势吓倒了。 陆先其四人也甚为惊恐,在他们眼中,钟天池便是武功最高的,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武功高强的人,迷天魂的声势,便已将他们四人吓到了。 四人心中便似生出了一块硕大的石头,使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全省汗流浃背,脸色苍白不已……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玄武宫前群豪怒(上) 迷天魂在这香鼎之上稳稳站立,丝毫没有惧意,他的眼神之中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似乎要将这武夷派众人一口吞掉。 迷天魂双脚交开,分站铜鼎边缘,犹如两根矗立于天地之间的钢柱,纹丝不动,如同静止一般。 他将这巨大的铜鼎随着他的身子向空中飞去,气势惊人,溅起万千尘土,让人如梦如幻。 而此刻,香鼎已然落地,声势浩大,犹如震耳欲聋,武夷派众人尽皆目瞪口呆,他们绝难相信如此瘦削的人竟然能有如此神功! 有人在心中似乎已经将这当成了在梦中一般,有的甚至侧过了头,不敢瞧着如此惊人的场景。 迷天魂稳稳地站立在香鼎之上,双手背负,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脸上散发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此刻天地之间似乎已经停止了,众人的呼吸便听得清清楚楚,连他们的心跳似乎也可以听到,而迷天魂在笑。 好像这场比武他胜券在握,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动手,自己只要耍一下他的盖世神功,便可将这些人吓得屁股尿流。 真正值得他动手的,在他心中,恐怕便只有钟天池一人。钟天池的武功在江湖上虽不显名,但他武夷十三剑的绝技确实是江湖一绝。 迷天魂此次前来,便是要和钟天池一较高下,他自负武功高强,天下高手在他眼里便如分文不值,更何况这钟天池的武功也不是一等一的,料想自己一人前来,便足已将武夷一派败在自己的手里。 自从他上次在苏州烧了唐家满门,又在路上遇到唐家唯一的后人唐奇,本想着唐奇武功低微,本不惧怕他。 但没想到唐奇竟然学得了陈若英的丹阳剑法,更没想到唐奇身旁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他二人双剑合璧竟然能和自己堪堪打成平手。 迷天魂虽然利用了赵蕾蕊保护唐奇之心,将她打成重伤,本想着能够顺顺利利地杀了唐奇,却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葛振海来,昆仑剑果真名不虚传。 虽然最后他四个徒弟一起混战,能够略占上风,但凭心而论,这葛振海的武功若是单打独斗,自己还真不是对手,对葛振海的武功甚为佩服! 而当此时,却又杀出了苏州三侠,这三侠之中却有位年轻而又身负绝顶武艺的高手龙潇,龙潇和葛振海联起手来对付自己,竟然让他渐处下风。 迷天魂一下子犹如天堂到了地狱,只能乖乖地逃走。自从这此惨败之后,他便将自己的武功重新审视一番,结果发现许多疏漏之处。 经过数日钻研,便又创出了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自觉凭此武功,便再也不怕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了,于是便又行凶杀人,使得整个江湖惊心动魄,被他搅得鸡犬不宁。 江湖之中,人人憎恨迷天魂,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甚至又几位不世出的高人也竟然对他怒之极矣。 迷天魂便成了众人眼中的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武功高强的恶魔,虽然痛恨,但迷天魂武功超绝,江湖之中能是他对手的,实在不多。 于是人人恐惧,在背地里骂他也要时时留意,因为他们怕,万一迷天魂就在他们身旁,听到了如此话语,自己的小命便就此一命乌乎了。 迷天魂在江湖之中横行霸道,穿行不惧,一来他武功着实高强,而来江湖之中武功精绝之人虽多,但若和迷天魂相比,便是稍有不足。 迷天魂在武林之中虽然臭名昭著,却也未曾遇到过什么麻烦,虽然上次姑苏慕容公子将他耍得团团转,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但这终究是极少数的意外。 迷天魂虽然遇人无数,但都是他自己去挑战的,唐家,慕容世家,青城派,少林寺,等等,有的是名门正派,有的是武学世家,有的虽然默默无闻,但也逃不过他的魔爪。 迷天魂向这些门派世家挑战,显露他的绝世神功,极少有不顺心的,几乎都是事先算好的一般。 他便如鬼魅一般,在江湖之中穿梭,遇谁杀谁,使得人人畏惧,各个心惊胆战,生怕随时都有可能遭他毒手。 自己有妻儿,还有老母老父,岂能就此死去,无缘无故不明不白地死去,让家人伤痛? 江湖之人对迷天魂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抓起来,掉在笼子里面,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虽然这方法狠毒了些,但对付此等恶人,再恶毒的手段也不会损害江湖道义,这反而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然而无人是迷天魂的对手,或者说能对付得了迷天魂的人还未出现,于是迷天魂便在江湖之上逍遥法外,横行无阻…… 而今日,迷天魂便是抱着必胜的把握来到武夷山上,他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将武夷派诛灭,从此或许江湖之中便无武夷派的名字了,究竟武夷派能否躲过此劫? 迷天魂在香鼎之上冷冷地扫视众人,似乎要将当场众人的面孔一一记在心里,又好像在寻找着某人,难道他找的便是钟天池? 这也难怪,他在战书上白纸黑字点名要和武夷派掌门钟天池一较高低,此时前来,自然先找的便是钟天池了。 然而陆先其等四大徒弟岂能置武夷派兴衰荣辱于不顾,毕竟他们身为众人之中的师兄,眼前强敌到来,岂能轻易退缩? 虽然刚才迷天魂的武功已经使得他们闻之色变,但他们终究是师兄,胆色也是众人之中最高的。 四人眼见强敌到来,收起刚才的惧容,陆先其一声大喝,道:“来者可是迷天魂?” 迷天魂冷冷一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直呼我的姓名,还不叫一声迷爷爷!” 陆先其道:“哼,你也敢自称是爷爷?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迷天魂便是残害江湖的败类,人人都是你的仇人,人人都想将你碎尸万断。 今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们便不用客气了!就让我们武夷派为江湖除害,杀了你这恶贼,我死去的武林同道报仇血恨!” 迷天魂听罢,嘿嘿一笑,道:“就凭你们,我只需一根小指头,便可将你们一一杀死! 还敢说为武林除害,待会恐怕连杀我的机会都没有。哈哈,武夷派,今日便要被我迷天魂铲平了!” 成若仙听到此言,心中好不快活,迷天魂竟然说要铲平武夷派,这便是对他武夷派的极大侮辱,听到这番话,他岂能不理,胸口生出无限怒火。 成若仙喝道:“迷天魂,你休得胡言,要想灭我武夷派,也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本事,江湖其他诸派,虽对你惧怕,但我武夷派却不怕你。 你今日竟然敢来,便再也走不出去了,让你尝尝我武夷派的独门绝技,武夷十三剑的威名你可是听过?” 迷天魂笑道:“我虽然听过武夷十三剑,却未轻眼瞧见过,今日便是要一睹十三剑的威风。 谁能知道这十三剑究竟是十三剑,还是只有三剑,又或是从哪处偷学而来的? 我今日前来,便是要见一见钟天池,让他现一现武夷十三剑,让我这方外之人目睹这十三剑的威力,顺便见识一下这十三剑究竟是徒有虚名,还是名副其实?” 成若仙怒气更甚,迷天魂这番话的话中之意,便是说“武夷十三剑”浪得虚名了,这番话听在耳中,实在不是滋味。 要不是见到迷天魂刚才那惊人的本事,便要冲上去狠狠打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谁叫他侮辱武夷十三剑。 要想这十三剑便是武夷派的震派之宝,当年赵如烟在天游峰顶思索十余年,从山中十三处风景之处悟得出来。 这十三剑着实高明,暗含自然之趣,这数百年来,武夷派便是凭借着武夷十三剑享名已久。 第44节 虽然江湖之事武夷一派插手不多,但是威名还在,人人说起这套剑法,便是脸现光芒,生出无限敬意。 而此刻,迷天魂竟然如此大胆,说武夷十三剑是浪得虚名,这简直是对武夷派的侮辱,成若仙胸口真如气炸一般,差点怒火中烧。 成若仙怒道:“迷天魂,你竟敢侮辱我武夷派,今日非要将你杀死!替天行道!匡扶江湖大义! 你迷天魂作恶多端,行事毒辣,残害武林同道,人人得而诛之。你今日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那就让我们武夷派趟这趟浑水,来和你迷天魂都上一斗!” 迷天魂在香鼎之上一丝不动,好似铜像一般,此刻还是背负着手,一脸邪气。 迷天魂道:“就凭你们也敢和我斗?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我用几根手指便可解决!快叫钟天池出来,我和他单打独斗!” 第一百二十章 玄武宫前群豪怒(下) 古明善突然踏前一步,道:“迷天魂,我师父此刻正在闭关修练,再过两个时辰便可以出关。 师父派我们兄弟四人在此迎候,他说若是迷居士前来,就告知他师父正在闭关。 师父还叫我师兄弟四人来领教你的高招,还请迷道长手下留情,待会师父出关,便可与迷道长一较武功了!” 古明善在众弟子中是最为心细的一个,他从迷天魂的语气之中,暗暗察觉到,迷天魂对己派的武夷十三剑甚为好奇,料想他今日前来便是要一睹十三剑的真容。 那么如果慌称师父正在闭关,便于武夷派并无损害。到时便可拖延两个时辰,让自己师兄弟四人和这迷天魂缠斗,拼耗他的内力,到时师父便可一击必中。 古明善这番想念实是触到了迷天魂的心头,迷天魂虽然言语之中说武夷十三剑浪得虚名,但在他心中,对这武夷十三剑甚为好奇。 此番前来,他便是要先见识一下武夷十三剑,看它究竟是不是如江湖传闻那样,名不虚传,然后便要施展他的绝世神功,将武夷一派尽数诛杀。 古明善心细如丝,对方的一言一行,他全都看在眼里,其余众人没有察觉到迷天魂的这番思绪,而他却猜到了。 故而古明善敢说出这番话来,要将迷天魂绊住,自己四兄弟便可和来个车轮战术,将他累得满头大汗! 古明善此话真是一举两得,既保住了武夷派的名声,又能拖延时刻,让师父有足够的时间。 到时迷天魂筋疲力尽之时,便是师父发威之时,在古明善的心里,已经盘算无错,料定迷天魂定然不会强行闯入大厅。 果然,迷天魂轻笑一声,故意大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钟掌门此刻并未亲自出迎,原来是躲在哪个地方,不敢见小道!” 他的这句话声势浩大,似乎要传遍四百里方圆,他用真力发声,使得这句话甚为强猛,好似要将这玄武宫用声音震垮! 迷天魂好似明白了古明善的话语,这闭关修练是假,拖延时刻才是真。 的确,迷天魂的战书已于七日前送到,钟天池知道今日迷天魂到来,岂会置武夷派全数弟子性命于不顾,又有何心思闭关修练? 这一点古明善却未想到,或许他的意思是钟天池是在修练一门武功,来迎接这场战斗,然而迷天魂也是聪明之人,他的这点小聪明,岂能蛮得住迷天魂这条老江湖呢? 玄武宫经过迷天魂这一猛烈的吼声,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似乎它的光芒暗了一些。 宫中无人应答,或许此刻钟天池便在深思,思考怎样制敌,怎样才能令武夷派躲过今日这场浩劫? 而这沉猛刚重的一声,似乎便要使得他的思绪断开。 钱博天早已忍不住了,他天生坦率,心直口快,此刻听到迷天魂说自己师父躲起来不敢见他,岂能不怒? 便踏前一步,扯开嗓子道:“你这不识时务的臭道士,我师父明明在闭关修练,你怎地偏偏说是躲你? 你倒说说看,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今日你若说不清楚,我钱博天便要你的脑袋,挂在天游峰顶,让天下之人都看一看,我们武夷派替全江湖死去的豪杰报了仇!” 迷天魂冷笑一声,道:“臭胖子,你再敢多嘴,信不信我将你打成瘦子? 你师父明明在大厅之内,你们却说是在闭关修练,日后传扬出去…… 嘿嘿,人人都说武夷派钟掌门,面对强敌,竟然派手下弟子御敌,自己却在玄武宫中享福。 从此,江湖之中,你们武夷派可还有脸面么? 人人会说武夷派贪生怕死,面对敌人,连掌门都不敢出现,这样的帮派,有什么用?” 他的这番话说得极为用力,似乎比先前更用尽了真力,使得众人震耳欲聋要将钟天池用激将法激出来,言语之中尽是对武夷派的侮辱。 四弟子岂能不怒?脸色发青,武夷派众弟子尽皆大怒,无不凛然怒视! 钱博天最为急躁,用手指着迷天魂,道:“你这贼道士,胆敢说我武夷派贪生怕死!就让我斗你一斗,看看究竟是谁贪生怕死?” 说罢,便欲上前和他相斗,但古明善拉住他,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一来对方武功路数不明,而来对方千里迢迢,举着这口香鼎,来到玄武宫,难道他举这口香鼎,纯粹是为显武功么? 这两点此刻还未弄明白,古明善心细无比,非要探一探对方的虚实,便道:“迷天魂,你说武夷派浪得虚名也罢,贪生怕死也罢。 今日却终究避免不了一战。但你举着这口巨鼎,上得山来,所谓何事?古某想请教迷道长高见。” 他毕竟是四弟子中最有头脑的,说话也是极为委婉,不会轻易得罪人,此刻说出这番话来,其余三人尽皆叹服。 迷天魂心道:“此人在此关头,居然临危不乱,还想知道我这口香鼎的来历,想不到武夷派中竟有如此心细之人,看来此人难已对付啊!” 迷天魂见他说话并不像余人那般粗鲁,文质彬彬,颇有礼仪之气,他心中也无多大怒火,便道:“我的这口香鼎,乃是从三百里之外的玄宁寺中借来的。 今日,本道便是要借这口鼎来做一个见证,鼎是皇家官府的象征,然而江湖之中也不乏奇珍异鼎。 这口鼎虽不如那些名鼎珍贵,但也可称得上是鼎中之巨。 古语有云:一言九鼎。今日便不需要九鼎,只要一鼎,让这口鼎来见证今日一战!” 此话说罢,众人尽皆惊讶无比,要从三百里外举着这口鼎,来到这山下,又要沿着山道上山。 真难想象如此瘦削的人,竟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的内力可谓是炉火纯青,举世无双了! 众人先前已很惊讶,此刻更为惊讶,脸色苍白一片,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件事的,恐怕还没有,而他,却做到了,众人岂能不惊?岂能不叹? 陆先其等人也尽皆脸色苍白,而迷天魂此刻还是静静地站在香鼎之上,殊无异样,宛如石像一般,脸上似乎有着诡异的笑容。 古明善道:“原来如此,道长千里迢迢,举着这口鼎从玄宁寺来到玄武宫,可见道长神功盖世,威力无穷。 想必道长的内力必然精纯无比,刚才道长在香鼎之上的武功大家已经见识过了,不知道长能否在露几手,让我们这些眼拙之人开开眼界?” 他说这话时,其余三人都用力扯他的衣服,毕竟这些话都是奉承迷天魂的,他们听着,心头都好不是滋味。 但知道古明善向来心细,料想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便由着他了。 而迷天魂此刻心中着实被他说得美滋滋的,心道:“这人倒不错,说我武功高强,想必是他听到我将香鼎举来…… 心中怕了,嘿嘿,你想见识,我便再露几手,让你们瞧瞧我迷天魂究竟有何本事!” 他哪知道古明善虽然在赞奉他的武功,但是古明善如此说,便是要引得迷天魂在施展武功之际,自己也可在旁暗暗发现他的武功路数。 到时候胜算便又大了一分,而且他施展武功,必定要消耗内力,这对己方实是有利。 这实在是一举两得的手段。迷天魂道:“那好,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道的真功夫!” 第一百二十一章 香鼎摄人开天掌(上) 迷天魂说罢,从香鼎之上轻轻落下,身子轻巧至极,宛如一只灵动轻逸的飞燕,脸上露着丝丝冷笑,宛如对这场战斗有十足的把握。 古明善道:“迷道长身轻如燕,这一身轻身功夫可谓冠绝当世!不知迷道长展示的神功是外门功夫,还是内家功夫?” 古明善这一句话便把迷天魂又夸上了天,迷天魂心中听得着实欢喜,他内心喜滋滋的,宛如吃了蜜一般,脸露微笑,对这古明善反而有了一股亲近之意。 他可不知古明善此言便是要让迷天魂吃一颗定心丸,免得他对己方兄弟惨施毒手,也可借此让他觉得飘飘欲仙,拖延时间,好让师父有较大的胜算。 迷天魂道:“本道内外兼修,无论是内功外功,皆是上上乘的武功。待会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道的内外功夫!” 说罢,一声大喝,迅疾转身,将双掌推向那巨大的香鼎,只听得“啪”的一声,香鼎便借着他手中的力量,向后退去。 声势浩大,犹如排山倒海,令人目瞪口呆,众人急忙四处散开,免得被这口巨大的宝鼎带到了,众人边退边惧。 口中洁白的牙齿随着他们张开的大嘴,显得格外清晰,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似乎他们的嘴中含着千年夜明珠一般。 众人瞪大了眼睛,他们绝难相信如此瘦弱之人,却能推得动这口一人高的巨鼎,他手中身子之中的内力绝非等贤,这份内力,可堪称是冠绝当世。 众人吓得目瞪口呆,有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要将这眼眶中的珠子迸将出来一般。 又如同一个饥饿的恶魔一般,看到眼前如此多的猎物,恶魔便成了绝顶恶魔,要将当处一干人等全部吞进肚子中一般。 陆先其四人随着香鼎的移动而渐渐跟着,他们要瞧瞧这迷天魂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是不是真如江湖传闻那般,让人惧怕万分。 今日是武夷派的生死存亡之刻,倘若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使武夷派的名声毁了,甚至这武夷一派在江湖之中就此而亡,从此江湖再没有武夷派了! 众人的心绷得紧紧的,脸上惊讶、恐怖、无奈,诸般情绪尽数袭上心头,有人脸色苍白之极,似乎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见到迷天魂如此深厚的内功,竟然能将如此厚重的巨鼎凭借他的双手推出数丈,这份功力,实属罕见至极。 武夷派众人从未见到过如此神功,今日却见到了,而且比传闻之中双手推大石,切金断玉的功夫更为强大,众人简直是看得呆了。 迷天魂双手紧贴香鼎,不住地催动真力,将体内雄厚的内力源源不竭地送到双手之中。 再从他那只瘦削的手掌心传到香鼎之上,这香鼎便随着他的双手不住的后退,一丈,二丈,三丈,四丈…… 不知退了多少丈,不知地上溅起了多少尘土,这口巨鼎渐渐地已到了武场边缘,再过去便要撞到房屋了。 众人心中怦怦直跳,这玄武宫的建筑均是历代掌门经过无数的心血修建而成的。 数百年的修修补补,这中间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光这武场,便动用了一百多人,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才筑成今日如此厚实坚固的场地。 众人眼见这口香鼎便要撞到那座八角古楼,这八角古楼已经经历了一百多年,雄立不倒。 而今日,眼看迷天魂的香鼎便要撞到古楼,众人的心一片凄凉,心绷得紧紧的。 虽然不满于迷天魂将香鼎推向古楼,但迷天魂如此深厚的武功,谁人敢阻止? 又有谁能敌得过迷天魂?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迷天魂一步步地将巨鼎推向古楼…… 突然,迷天魂劲贯双臂,喝一声起,竟然将这口宝鼎硬生生地向空中推去,声音巨大,宛若洪钟。 迷天魂的身子渐渐地腾空,他的双手仍然紧贴着香鼎,似乎他的手已和香鼎合为了一体! 迷天魂带动香鼎,向八角古楼的楼鼎渐渐飞去,宛如一个大力士一般,拖着如此沉重的物体,却犹如举着小小的一把剑而已。 但此刻,将这口宝鼎推向屋顶的却不是大力士,而是一个极其瘦削的道士,这使得众人不得不惊讶。 众人的心比刚才更为恐怖更为惊讶,在他们眼前出现的,仿佛便不是一个人,而是天上降下来的一个大力士神仙一般。 众人眼睛发呆,脸色苍白,早已被如此神功吓得惊慌失措,他们不知道该如何? 第45节 连古明善等人脸上也渐渐有了苍白,这迷天魂的功夫可不是瞎吹的,看来江湖上的传言不假,迷天魂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武功高强,高得让人不可思议,简直如仙人一般。 古明善等人虽然惧怕,但身为武夷派的四大弟子,强敌到来,岂能退缩,他们四人还是勉强稳住心神,绝不让手下之人看出他们心中的惧意。 因为倘若他们都怯懦了,难道还指望手下的人能够拼死护卫吗? 倘若他们都害怕了,手下之人便会军心涣散,毫无战斗之力,到时便连一丝的希望都没有了,武夷一派便真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四人此刻虽然震惊不已,但还是故做镇定,向着迷天魂的移动而移动。 只见迷天魂双手推着香鼎,在屋檐之上急速行走,这香鼎却没有贴着屋顶,完全是腾空的,这更显得迷天魂功力深厚。 迷天魂竟然能将这香鼎推向屋顶,还能如此身轻如燕的推动香鼎前进,更能够使得香鼎不贴屋顶地移动。 这份雄厚的功力,端得是强中之强,恐怕当世的绝顶高手,再无一人能比得上迷天魂如此深厚的内功了! 迷天魂将这香鼎急速推出,又带动香鼎,施展绝顶轻功,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中途毫无空隙,简直是一气呵成。 再强的高手,也绝难做到如此伶俐,难道他是神仙不成? 迷天魂越过一个屋顶,有接着越到另一个屋顶,身轻如燕,鼎如飞雁,一气呵成,宛如一只飞鸟衔着一个巨大的物事一般。 迷天魂一边催动真气,一边还不时的冷笑,好像是在炫耀自己武功卓绝,无人能敌。 众人眼见他如此神功,简直便成了呆头鹅一般,有的头伸得老长,有的嘴巴张得老大,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要从眼眶之中跳出来一般。 古明善心道:“此人武功着实高强,看来江湖传言并非虚假,人人都说他武功堪比大奸臣魏忠贤,此刻见来,恐怕比魏忠贤也差不了多少了! 怪不得唐家满门一百多口人命尽数丧身在迷天魂的手中。唐家平天剑术,一百零八路,不逊于我派武夷十三剑,却都敌不过迷天魂! 看来今日我派便要面临生死大劫了!真不知师父究竟能否战得过迷天魂?我们定要多撑些时候,让迷天魂的真气耗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香鼎摄人开天掌(下) 古明善此刻眼见迷天魂如此神功,也在心中生出了无穷的惧意,虽然他先前见到迷天魂将香鼎向武场正中掷来。 这份功力,确实惊人,但古明善心细,他在心中暗暗揣测,为何迷天魂要举着这口香鼎来挑战,难道是他的功夫全在这香鼎之上? 又或是迷天魂举着这口香鼎,便是要给在场的众人一个下马威? 其实他的功夫并非如世人传言,那般匪夷所思,惊人万分? 古明善在心中暗暗揣测,他在众师兄弟中是最为心细的一个,常常能够看清别人所不能看到的事物。 钟天池对他也是欣赏万分,对这个徒弟甚为怜爱。 而此刻,古明善见到了迷天魂如此强大的武功,先前的猜测便烟消云散了,这迷天魂的武功果真如江湖传闻那般,高不可攀,让人惧怕。 古明善心中暗暗生出了担忧之意,他武夷派数百年来,未经历任何灾难,而今日,却面临着如此强大的敌人。 古明善心中无穷忧虑,他在为武夷派的前途担忧,他不知道这场战斗,己方究竟能否战胜? 陆先其见到迷天魂如此神功,也是惊讶万分,恐惧不已。 他在心中暗道:“这迷天魂好生厉害,看他瘦削无力的身子,宛如一根枯柴一般,却没想到他内功如此深厚,竟然能将这口宝鼎运上屋顶。 还能在屋顶之上行走自如,这份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看来江湖上传言并非虚假,迷天魂武功惊人,怪不得能连灭数大门派,唉…… 我武夷派今日便要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了。他武功如此高强,我们万万不敌,不知师父的武夷十三剑究竟能否对付得了他?” 成若仙心道:“迷天魂这厮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能够将巨鼎恍如隔世般运上屋顶,行退自如! 我们师兄弟四人,联手对付他,估计也还不是他对手,今日,我武夷派生死荣辱,全在这一战。 这次战斗,我们绝不能输,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住我武夷派!绝不能让迷天魂的阴谋得逞!” 成若仙见到迷天魂如此深厚的内力,也是惊奇万分,他自习武以来,绝没瞧见如此武功高强的高手。 在他眼里,钟天池便是武功高的,或许他从未下得武夷山,对江湖之中的高手见得不多。 但钟天池虽未在江湖之中露面,但他的武功也是当今武林之中比较高的高手,而今日,相比这迷天魂,却似乎也稍逊一筹了。 成若仙平日里见师父的神威,每每赞叹不已,对他钦佩万分,而此刻,这迷天魂的武功他见到了。 而且似乎比他的师父更强,他有些怀疑了,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事实就在眼前,迷天魂稳稳地将香鼎用他具有浑厚内力的双手,在屋顶之上行动自如,这是真实的,成若仙不得不信。 他对武夷派的前途有些担忧了,他不知道武夷派今日能否躲过此劫? 但无论如何,无论迷天魂究竟能有多高强的武功,他也要和他一战,和自己的师兄弟们一同面临这场生死大战,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钱博天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此刻见到迷天魂如此神功,心中震动不已,大声道:“迷天魂,你这臭道士,武功着实佩服,姓钱的算是服了你了。 但你也别指望就露这一手,便叫咱们怕了你。 我武夷派各个都是英雄本色,堂堂男儿,岂能轻易怕了你? 我们便是拼到死,也要将你赶出玄武宫!” 钱博天的这番话说的大气凛然,与他平常说话大为不同,连古明善在旁也暗暗赞扬,赞扬师弟此言着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迷天魂也在屋顶之上听到了钱博天的话,他在心中并无多少不满,此刻在屋顶之上已然行走了一圈。 他猛催真力,将这口宝鼎从屋顶之上运向武场正中,他在空中身轻如燕,宝鼎落地,轰隆巨响,让人耳膜震痛,声若洪钟,势若奔雷。 香鼎已然稳稳落地,迷天魂撤出双掌,轻轻拍动衣袖,似乎在清理身上的尘土一般。 众人此时却不敢再围拢过来,毕竟迷天魂刚才的那番举动,早已令在场的众人心生害怕,众人眼见这宝鼎落地,也不敢随时围拢过来。 待到陆先其等人挥动双手,示意要将迷天魂和这口香鼎稳稳围住,众人才渐渐地胆战心惊地向迷天魂渐渐围拢而来。 他们脸上苍白不已,心中怦怦直跳,生怕眼前的这个恶魔随时都有可能施展他的神功,将自己一招毙命。 陆先其师兄弟四人带头,渐渐地将迷天魂团团围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乘虚而入,师父正在大厅之内。 他们师兄弟四人要将迷天魂的真力耗尽,才能让师父有必胜的把握。 迷天魂见众人将他团团围住,也不在意,脸上露出不屑的眼神,似乎他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这些向他围拢而来的人,或许他们已经死了。 现在唯一值得他一战的,便只有钟天池一人了。迷天魂冷冷一笑,道:“怎么,还想一起上啊,本道正玩得起兴,不管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我都一一奉陪!” 古明善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待会便让我们师兄弟四人和你来个车轮战,耗尽你的内力!” 想罢,古明善道:“迷道长,就让我们师兄弟四人和你相斗,我们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一人一场,倘若我们中间某位败了,便由另一位接着,你看怎么样?” 迷天魂心道:“好啊,你们的心思我还不懂么?不是要让我应了你们的连环战术,好让我筋疲力尽。 但是我迷天魂岂能怕你们,料你们这些人也不足畏惧,便让你们四个尝一尝我迷天魂的厉害!” 想罢,笑道:“好,不知是哪位先上啊?” 钱博天跨前一步,道:“臭道士,我是四人之中最小的,他们都是我师兄,与你相斗,便由我来开第一场吧!” 说罢,立一个马步,站在当处,犹如石像一般,纹丝不动。其余众人便一一散开,空出中间这一片地,让钱博天和迷天魂相斗。 迷天魂心道:“原来你是钟天池的四弟子,想必你的武功相比其余三人定然不及。 我便先打发了你,然后一一将其余三人尽数打发,到时便不怕钟天池不出来了!” 他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胸前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这股劲风,强似狂风,猛似惊雷,使得自己缓不过气来。 迷天魂定精一看,原来是钱博天挥动双掌,他的那一双坚如磐石的肉掌,直直地向迷天魂胸前击到。 这双掌衬着他庞大的体形,便将它的威力扩大了数倍,连迷天魂竟然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余众人尽皆凝神细看,几乎时间已经静止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双肉掌,这双肉掌随时都能将前面这根枯柴劈断,因为这根枯柴和钱博天庞大的身躯相比,简直不堪一击,胜负几乎已经定了。 然而,就在双手正要触及迷天魂的胸膛之时,奇迹发现了。 迷天魂竟然奇迹般的将身子向右侧微倾,刚好是这一闪躲,竟将这沉猛刚重的双掌堪堪避开了。 众人的心犹如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本以为迷天魂此次便要被这双掌击到,不死即伤。 然而他却身法奇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众人脸色苍白无力,绝难相信这是真的。但眼前的场景确是千真万确,不容有假。 陆先其和成若仙,古明善三人也尽皆倒吸了口凉气,对迷天魂的武功更加佩服。 古明善心道:“四师弟的开山劈地神掌,在平时威力无穷,端得是刚猛之极,而今日遇上了迷天魂,却如以卵击石了。 迷天魂身法超快,不知待会我该如何应对才好?” 迷天魂向右闪避之时,他的左掌顺势向钱博天的手腕处抓落,想要将钱博天的双掌制住。 但他这一抓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只见钱博天居然能够使自己本已向前倾的身子,于一瞬之际向后急仰。 迷天魂的左掌抓出之时,他早已后退了数步,和迷天魂凛然对视,防他恶掌进击。 迷天魂万料不到此人反应竟然如此敏捷,别看他身体庞大,却是反应敏捷,竟然躲过了自己的这一抓! 看来人不可貌相,越不可能的事,越可能发生。 钱博天定了定心神,心中暗道:“这臭道士竟然躲过了我的开天劈地神掌! 他的反应速度着实惊人,看来若想胜得过他,着实不易啊。 我得好好留意,绝不能上了他的当。待会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劲松舞风遇苍穹(上) 钱博天想罢,心中突生一股非将他打倒的念头,他在四人心中辈份最小,武功也最弱。 倘若此次恶斗,他将迷天魂打败,在众人的心目中,便必定会增加一丝的敬仰。 而在此危急时刻,钱博天最关心的便是武夷派的生死存亡,这一战便将对武夷派今后能否在武林之中立足,起着关键作用。 纵然身后有师父在,但倘若徒儿打败强敌,于武夷一派在江湖上的名声颇有好处。 不用武夷派的掌门出手,便可将这为祸江湖的大魔头打败,日后传扬出去,这武夷派的威名便更加响了。 钱博天的心绷得紧紧的,他已经见识到了迷天魂的厉害,他确实如江湖中传言那样,武功高强无比! 钱博天虽有杀他之心,但终究迷天魂武功高明,要想杀他谈何容易! 第46节 说不定这一战便将钱博天的性命交付给了苍天,但钱博天不能放弃! 因为这是事关武夷派荣辱的一战,他绝不能让这恶人的阴谋得逞,他要发挥他最强的威力。 迷天魂见到钱博天如此气势惊人的掌力,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气,心道:“此人的掌力纯厚无比,显然已经练了多时,想不到武夷派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看来我对武夷派的实力算是低估了一筹,待会可得小心了,不然说不定要栽在他手里了。” 迷天魂见到钱博天的这套掌法以刚强为主,刚猛狠辣,强劲非凡,是难得一见的掌法,这武夷派中竟然有如此高手。 江湖传言,武夷派的功夫是以剑法著称,尤其是武夷十三剑,更是剑中之剑,成为江湖人人称道的剑术。 然而却未曾听到过武夷派竟还有如此高强的掌法,难道武夷派的剑法掌法都如此高明吗? 迷天魂暗暗想着,心中思绪翻腾。 突然,迷天魂如箭一般窜出,速度惊人,无人看得清楚。 众人只见一团黑影,向钱博天飞去,众人大惊,难道迷天魂要使杀招? 这速度惊人无比,倘若钱博天稍有不慎,便要丧身在迷天魂的手下!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均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快的身手,简直如神仙一般,会十八般变化。 陆先其等人也脸露恐惧,这迷天魂的身法着实惊人。 连他们也未瞧出迷天魂究竟如何出手,又是使得什么功夫?是掌法?还是拳法? 三人的心怦怦直跳,均为四师弟捏了一把汗。只见钱博天大喝一声,竟也直直地向迷天魂冲去。 他的速度,不亚于迷天魂袭来的攻势,只见二人有如两团风一般,飞速地靠近,周围惊起一片麻雀。 众人见钱博天竟然如此不顾性命地向敌人冲去,心中都一阵悲凉,他们都认为钱博天此举定是要和迷天魂同归于尽。 念在同门之情,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大家都已有了感情,此刻见到他不顾性命,为了武夷派的存亡,竟然舍生取义! 这等豪情,让众人心中激昂万分,都想冲上去,一举将迷天魂乱拳揍死! 陆先其心道:“师弟……你为了我武夷派,竟然舍弃生死,和迷天魂同归于尽,师兄望尘莫及!” 想罢,只见两团黑影顿时相触,砰的一声,迷天魂和钱博天双掌相抵,后背冒着森森白气,显然二人是在比拼内力。 二人的双手抵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便要被对方浑厚的内力所伤。 二人的神情甚为紧张,显然是在紧要关头。陆先其见到二人双掌相抵,头上冒着白气,便已知晓此刻二人是在拼斗内力。 虽然师弟的性命扔在,但此刻钱博天正是和这内力惊人的迷天魂相比内力。 这比先前更凶险,一招不慎,便有可能使自己被迷天魂的内力所伤。 陆先其心中焦急万分,明知钱博天此刻凶险万分,却不能上前相救,因为二人比拼内力,容不得旁人插手,否则任何一方便都有性命之忧。 陆先其岂能置师弟性命于不顾,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比拼内力,而他心中却焦急万分,想救却不能救,何等煎熬! 成若仙见到师弟与迷天魂比拼内力,先前的担忧虽然已去,但此刻,钱博天的情况更让人担忧。 他知道迷天魂的内力浑厚无比,从一开始迷天魂举着香鼎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迷天魂的内力精纯无比。 而此刻,师弟正和迷天魂生死相博,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若钱博天一招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他眼见师弟性命在顷刻之间,自己却不能上前相救,他的心中焦急万分,真怕师弟会被迷天魂浑厚的内力所伤! 而古明善,此刻也一脸担忧,他眼见四师弟用他的双手在和迷天魂相拼内力,背上头上,都冒着森森白气。 他知道师弟和迷天魂此刻已近关键时刻,倘若钱博天内力稍有不精,便可能被迷天魂所伤,到时不是重伤,便是命丧当处。 古明善内心焦急彷徨,饶是他平时在谨慎细心,此刻也是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应付? 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迷天魂和钱博天内力相拼,却无一人上前。 迷天魂双掌催动真气,让全身四肢百骸的真气都会聚到双掌之间,他的内力似乎源源不断,越来越强。 钱博天渐渐感到自己的内力万然不是他的对手,迷天魂的内力充沛无比。 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道:“这贼道士的内力竟如此高强! 照此下去,我定然支撑不住,到时定然被他打得口吐鲜血,甚至被他一掌打死!我该怎么办?” 他心中也渐渐焦急,对手的功力正在增强,而自己的内力却在渐渐减少。 这无论如何对己也是坏事一桩,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付? 迷天魂的内力源源不断,可在他心中,对此人也是犹为好奇,心道:“此人内力也着实不错,竟然能够撑得住一炷香的时间,可见此人内力颇为雄厚。 可惜,倘若他能拜在我的门下,我对他加以调教,内力定然比此刻更加高强!” 他感觉到了钱博天内力着实不错,便生出了此番念头,虽然自己有四个徒弟。 但迷天魂都不满意,于他的绝学,四人虽然领悟了不少。 但其中的精髓却都知之甚少,从而四个徒弟都没有学得他的绝技。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物色人选,想要将自己一身的绝学都传授于他,让他继承自己的武功,然而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找到。 而今日,迷天魂见到钱博天如此武功,认为他天资雄厚,才有如此惊人的造诣。 他却不知道钱博天资智平平,这身武艺,全是凭着他勤修苦练,才能练到今天这个份上。 平日师兄师弟们练两个时辰的武功,他便练四个时辰甚至更多,此番日积月累,到得今日,才有如此浑厚的内力。 迷天魂既已对钱博天起了怜惜之意,手中力量便减弱了几分,钱博天感到迷天魂的内力突然减弱了几许。 只道是迷天魂此刻也是到了生死之际,对手的内力正在枯竭,他岂能轻易放弃? 手中加上他全身的真力,将丹田之中所有的内力尽皆传到手掌心,要将迷天魂杀死于内力衰退之际。 钱博天不知是迷天魂特意相让,而迷天魂此刻反而不怒,相反脸上还露出一丝的微笑。 在这紧要关头,众人见到这微笑,便觉寒心之极,难道迷天魂此时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竟然笑了,真不知迷天魂这一笑之中,究竟蕴含着多少意图? 众人不知迷天魂这一笑却不是什么坏笑,而是真心的笑,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能让自己这么开心的对手了。 倘若他不是武夷派的弟子,自己便要将钱博天收为徒弟了,毕竟他的人选并不好找。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劲松舞风遇苍穹(下) 钱博天双掌使力,头上冒着白气,脸上大汗直流,突然,迷天魂双掌撤去,他的身子向右飞跃出数丈。 钱博天手中突然失力,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正好钱博天的双掌抵向了香鼎身上,声音巨大,震人耳膜! 陆先其等人急忙上前相扶,古明善道:“师弟,你歇息下,我去会会他。” 说罢,腰间宝剑出鞘,一道刺眼的寒光划破了天地,这把剑寒光透人心魄,长约三尺,是把难得一见的宝剑。 古明善的武功全在这把剑上,钟天池已将武夷十三剑尽数传给了古明善,古明山心细谨慎,聪明绝顶,再加上勤修苦练。 这些年来,已将这武夷十三剑练得丝毫不差,虽然不如钟天池那般功力深厚。 但这是迟早的事,若再加以时日,这武夷十三剑便可在古明善手中发扬光大。 此刻,面对强敌,古明善便要以这套剑法来斗他一斗。 他心中充满着期待,这武夷十三剑自从练成以来,从未使用过,不知它威力究竟如何? 今日迷天魂的到来,正好让他一展这套剑法,看看究竟是武夷十三剑厉害,还是他迷天魂的武功厉害? 古明善手握长剑,与迷天魂凛然对视,古明善道:“迷道长,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武夷十三剑的厉害!” 说罢,一招“劲松舞风”堪堪使出,只见他右手甩动不已,直如狂风暴雨,又如松针皆落,速度之快,让人无暇瞧清。 这一招“劲松舞风”,便是武夷十三剑中的起手式,当年赵如烟在天游峰顶,俯瞰一处悬崖,见到一棵苍松在狂风之中飞速摇动。 但这棵青松似乎坚立而不倒,否管风如何刮,这青松便随着狂风飞舞。 风向何处吹,松便往何处摇,这其中似乎有着一股奇特的力量。 这赵如烟经过苦苦思索,最终悟出了这招“劲松舞风”。 此刻,古明善将这招“劲松舞风”使得风雨不透,犹如神助。 只见古明善边抖动长剑,边向迷天魂奔去,二人相距甚近。 古明善突然横刺里飞出一剑,向迷天魂的胸口直刺,速度之快,直如闪电。 迷天魂万料不到这人竟然有如此武功,先前瞧他对自己恭恭敬敬,想不到此刻他的剑法竟然如此高明! 他正好见识一下这武夷十三剑的高明之处。 然而此刻第一剑便如此高强,真不知这武夷十三剑究竟有如何高强? 迷天魂眼明手快,一招手起胸间,双指捏向剑尖,想要捏住这把宝剑,他见这把宝剑寒光凛凛,果是一把难得一遇的宝剑。 便要伸手抓住宝剑,然而古明善手法更快,他的剑虽然已经刺出,但剑中的力道全在手中,想弱即弱,欲强则强。 古明善眼见迷天魂右手探出,便知迷天魂要将自己的宝剑抓住,古明善剑到中途,突然向上,转换了方向。 这下突如奇来的变故,让迷天魂也不由得大惊,他万料不到古明善竟然能够中途变招。 更料不到他变招如此迅速,简直没有空隙,端得是有如一招一般。 古明善这第二招便叫做“直遇苍穹”,和先前那招“劲松舞风”本就是搭配自如的一招,当年赵如烟悟出了“劲松舞风”。 后来想到万一遇到真正的高手,便对付不了,于是又增加了这招“直遇苍穹”,弥补了先前那招的不足。 古明善此刻一气呵成,连使两招,犹如一招,让迷天魂也不禁暗自赞叹。 只见古明善长剑向迷天魂的头顶击去,势要将他的头一剑削去! 迷天魂身子向后急仰,突然猛地飞身,双脚在宝剑之上急点,向古明善的头上急急踢落。 迷天魂的这招变化自如,浑然天成。 眼见他的双腿便要踢到古明善的面门,古明善突然急中生智,一个矮身,向前滚去。 身子猛地站定,手中长剑向迷天魂的后背猛然刺去。 迷天魂只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不妙,急忙催动真气,向前飞出数尺,才渐渐落地。 众人见到二人如此惊心动魄的打斗,不禁都呆住了。 他们眼中,这位三师兄的武功平平,平日也见不着他练功。 第47节 但今日,却展现出了如此精妙绝伦的武功,无人不惊讶,无人不佩服! 陆先其心道:“三师弟的剑法得自师父的真传,这些年来,三师弟对这套剑法钻研甚多,总算小有所成。 今日和迷天魂的一战,便可知晓三师弟的剑法精进不少,但愿三师弟能够凭借这套剑法,杀了迷天魂!” 成若仙心道:“三师弟剑法精到,竟能将咱武夷十三剑使得如此威猛,看来这下迷天魂便要遭殃了!” 钱博天此刻早已站定了身子,心道:“三师兄武功高强,还是胜我一筹的,师父将武夷十三剑传与了三师兄。 三师兄聪慧过人,竟然能将这套剑法全数领悟,换作是我,定然不能,若是领悟得三分之一,我便谢天谢地了。 迷天魂,让你瞧瞧三师兄的神功吧!” 这师兄弟三人对古明善的剑法都称赞不已。 迷天魂飞出数步,落定身子,急忙转身,以防古明善偷袭,二人双目圆瞪,直如四颗漆黑的小球。 迷天魂心道:“此人剑法高明,想不到在此危急时刻,竟能够躲过我的飞天连环腿。 他的反应速度,剑法都是高明之极,看来先前我对武夷派的实力还是低估了。 要想灭掉武夷一派,看来着实不易。 更何况钟天池此刻并未出现,说不定他便在哪个角落看着,待到时机成熟,便出来与我相斗。 到那时,恐怕我的内力便已耗尽,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也渐渐感到了一丝忧虑。古明善不等迷天魂喘息,第三招“花间散雨”便已攻出。 只见他单剑舞成了一团圆圈,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团圆圈了,圆圈有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格外美丽。 而这花瓣便是剑,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这把剑随时都有可能刺出,制对手于死地。 突然,剑已动,一道寒光,直逼迷天魂的下腹,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迷天魂见到如此剑术,不由得大惊,他有生以来,绝没瞧见如此奇怪的剑法,饶是他武功卓绝,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避让。 古明善一剑刺出,第二剑又已刺出,这一剑比先前的那剑更快,更强,更猛,随后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 接连攻出,一剑快似一剑,两剑之间毫无空隙,犹如一剑一般,经过十三剑的猛刺,古明善才收招。 这十三剑招招精纯,招招攻敌之要害,让迷天魂暗生冷汗。 这一招“花间散雨”,便是当年赵如烟前辈在观望牡丹花开之时,其时正逢大雨之际。 赵如烟见到无数雨点击向牡丹花瓣,他细心观察,将各种雨点暗记于心,最终将雨点分为了十三剑。 创出了这一招之中惊世骇俗的十三剑,剑剑攻敌要害,剑剑迫人心魂。 迷天魂见到如此剑法,心中波澜起伏,他已经数过,刚才对方正是使了十三剑,难道这就是武夷十三剑的全数招法? 迷天魂沉声道:“刚才十三剑,可就是武夷十三剑?” 古明善笑道:“道长过奖了,在下才殊学浅,岂能会得十三剑的全数剑法? 刚才这十三剑是我武夷十三剑之中的一招,名为花间散雨。 道长若想见识武夷十三剑,便需由我师父亲自领教。” 说罢,又长剑直挺,向迷天魂这边猛烈攻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仙鹤渡江魂断拳(上) 古明善刚才一招“花间散雨”,使得迷天魂犹如失了魂一般,迷天魂已经将这十三剑认为便是武夷十三剑。 此刻,古明善的长剑已然向迷天魂的全身要害罩去,这把剑宛如灵动的长蛇一般,曲曲折折,变化万端,不知他的剑究竟是指向何方。 迷天魂宛如一个呆立的塑像一般,一动不动,似乎天地之间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将迷天魂的武功尽数封住,在这一瞬之间,迷天魂便一点武功都施展不出。 只见古明善的长剑已经离迷天魂仅有一寸之遥,众人眼见此剑定然会刺到迷天魂的胸口。 因为迷天魂此时已然如一个呆立不动的傻子,他的手,他的脚,他的头,他的全身都已静止。 要想在这一瞬之间出招,制住当面刺来的长剑,这谈何容易? 然而,迷天魂在众人正以为不死即伤的情况下,突然右手蓦然曲指成爪,闪电般的出手,向古明善的这把宝剑狠狠抓落,似乎要将这把长剑抓为两断。 众人呆了,他们绝难相信迷天魂刚才还是个木头般的人物,而此刻,他的动作,他的身手,他的指法,均是迅速绝伦。 迷天魂奇迹般的出手,奇迹般地从一个呆落木鸡的人变成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这一瞬之间,虽然短暂,但其中让人惊讶的程度绝不亚于其他绝顶高手,迷天魂的武功着实惊人,他能在静中出动,在经过了让人匪夷所思的静谧之后,突然奇迹般的暴发。 古明善的长剑已然离迷天魂几乎是一衣之隔,而正当这时,迷天魂的右掌便已向他的长剑抓来。 古明善见迷天魂刚才呆滞,知道迷天魂定然还在想刚才自己使出的十三剑,迷天魂一心要见识武夷派的绝顶剑术。 而这一招“花间散雨”,正是包含了一十三剑,也难怪迷天魂瞎想,恐怕迷天魂便还在疑惑,认为这十三剑便是武夷十三剑,他才显得如此呆滞,眼神空洞。 而此刻,迷天魂却又生龙活虎,就像是一个经历生死的老者,他在临近死亡之时,对死充满了恐惧,而他发现这根本不是死亡的时候,他又回复了先前的活跃。 古明善见到迷天魂前后变化如此快,不知道迷天魂心中是何想法,便不敢怠慢,面对迷天魂这只狠毒而又高明的右手,他不敢硬刺,生怕这只手中有着无穷的力量。 古明善剑锋偏转,突然向迷天魂的左肩刺去,迷天魂右掌本待将长剑抓住,然而他见到古明善竟然偏转方向,向他左肩刺来。 这番变故,虽不是上承剑法招式,但在这危急之时,便足以让迷天魂吓出一身冷汗。 迷天魂见情势不妙,急忙将左肩向后微仰,以躲避古明善的这一招刺肩之剑。 古明善剑到中途,便感到迷天魂反应迅速,料知这一剑定然刺他不到,他在心中暗暗想着如何再加上一剑,才能让迷天魂吃点苦头? 突然,灵光一闪,就在迷天魂左肩后仰之时,古明善将长剑缩后数寸,突然古明善向前轻跃,他的长剑已然剑尖和剑柄相调。 本来剑尖是指着迷天魂的左肩的,而此刻,却是剑柄指着迷天魂的左肩,这下变故,在场众人无一瞧得清楚。 连陆先其、成若仙、钱博天三人武功最高,也瞧不出古明善究竟如何将剑倒转的? 古明善的手法实在太快了,众人没瞧清便是情理之中。 只见这武夷派的群豪各个目瞪口呆,有的眼神呆滞,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这不得不让他们相信! 然而,迷天魂如此高强的高手,竟然也未瞧清古明善这下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迷天魂只见一团黑影向自己身后袭去,料知对方必有动作。 迷天魂的身法也是快如闪电,当古明善的长剑倒转之时,迷天魂的身子便如同被这把长剑带动一般,奇迹般的转向古明善。 此刻长剑还在迷天魂的肩上,古明善右手使劲,带动长剑,竟然将这把宝剑向迷天魂的肩上狠狠刺落,速度之快,让人叹腕,气势之强,惊动天地。 只见一道寒光,剑已砍落,没有人相信此刻迷天魂还会活着。 众人料定迷天魂会被这把宝剑连着肩向下砍为两截,那样,迷天魂便有再高强的武功,也绝难生还。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就在众人脸现欣喜,都想着能够杀了迷天魂为武林除害的时候,迷天魂的右手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向这把宝剑弹去。 只听得“叮”的一声,长剑已被迷天魂的右手弹开,迷天魂刚才这一弹,运尽了全身真气。 因为这一剑倘若刺将下去,迷天魂便有三头六臂也已经死了,他怎能让这把剑将自己杀死? 迷天魂的内力精纯无比,只此一弹,古明善手中便感一阵酸麻,迷天魂的内力由他手指发出,经过剑身传到古明善的手里。 这股浑厚的内力,古明善万万不能抵挡,古明善此刻便被这股惊人的内力,连人带剑一同向左侧跌去。 幸好古明善武功根基牢固,才不至摔倒,若是换了旁人,被迷天魂这股内力相击,必然要翻个大跟头。 众人眼见迷天魂竟然在此危急时刻,奇迹般的飞出右手,将古明善本已胜券在握的长剑弹开,这份胆识,这份反应速度,着实让人惊讶无比! 陆先其心道:“三师弟刚才那一剑,本已经有九成的把握,将迷天魂砍死,想不到这臭道士竟然如此难对付。 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了这只右手,将师弟的长剑弹开,这只手中的内力竟能让师弟跌出如许远! 师弟这一剑真是可惜了,这迷天魂真难对付,待会若是我上场,不知能否像师弟这般镇定自若? 但只要为了师父,为了武夷派数百年的基业,我也要和他斗上一斗!看究竟是他迷天魂强,还是我武夷派的武功高明!” 成若仙心中思忖:“待会便是我上场了,师弟的剑法是得自师父的真传,这些年来师弟日思苦练,才有这番功力。 而面对迷天魂,师弟虽然屡屡攻得迷天魂的要害,然而迷天魂却总能够在生死两难之际奇迹般的出招,将师弟的绝招尽数化解。 看来这迷天魂可不好对付,待会要是和他死打硬拼,定然不敌他的内力。 我该想好对敌之测,和迷天魂纠缠一分便是一分,让师父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对敌之测!” 钱博天心道:“三师哥武艺惊人,剑法颇为高明,这臭道士的武功也着实不赖,他竟然能在关键之时躲过三师哥的凌厉剑法! 这份功力,我倒是第一次见,今日,我武夷派面临生死存亡之时,但愿各位师祖在上,保佑我武夷派能够化险为夷!” 迷天魂突然哈哈大笑,道:“武夷十三剑,也不过如此,江湖中把武夷十三剑传得神乎其神,今日看来,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嘿嘿,今日便再也没有武夷派了,我迷天魂便要将你们武夷派夷为平地……” 这番话说将出来,便引起了众怒。 众人各个眼冒火光,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迷天魂放到油锅里面炸,才解心头之恨! 陆先其三人更是大骂不止,迷天魂的这番话便是对武夷派的极大侮辱。 古明善此刻也再也不能忍了,只听得他大喝一声,使动长剑,向迷天魂猛然攻去。 迷天魂见他像一头发了疯似的猛虎,心中不免有一丝的害怕,但他武功高强,加之为人傲气,他岂能怕古明善? 钟天池还未出来,要怕,也应该怕钟天池才对,毕竟钟天池是武夷派的掌门。 古明善一招“仙鹤渡江”,他的身子像一只灵动的仙鹤,他的长剑像仙鹤的长长的嘴巴,只是这张嘴比平常的更长更亮。 在阳光的反射之下,剑身上的寒光像众人袭来,众人只觉得这一道道宛如天地之间至高至明的光亮,众人似乎陶醉在这剑气霞光的氛围之中…… 古明善身子灵动之极,宛如少女一般,然而柔中带有刚强,这是男子特有的气质。 古明善长剑抖动如风,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一剑接着一剑,让迷天魂殊无喘息之机,迷天魂此刻只能任凭这长剑的飞舞,左闪右避,似乎已经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这招“仙鹤渡江”是当年赵如烟在天游峰顶,见到一只美丽的仙鹤,挥动着美丽的翅膀,在九曲溪边玩耍,这只仙鹤在九曲溪旁将近玩了数个时辰。 而赵如烟便也看了数个时辰,在这期间,赵如烟便把这只仙鹤的一举一动尽皆了如指掌,甚至在某些地方,赵如烟还赋予了这只仙鹤以人的神态。 当这只仙鹤飞走之后,赵如烟便在这天游峰顶悟出了这招“仙鹤渡江”,历经数百年,便传将下来。 此刻,古明善将这招仙鹤渡江使得如风如魔,宛如一只美丽的仙鹤在戏耍着迷天魂,迷天魂见他如此美妙的姿势,也不禁迷住了。 斗得十数回合,古明善突然使一个杀招,名为“浪子回头”,他的人已在迷天魂的身后,而他的剑却恰好刺向迷天魂的背部。 第48节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仙鹤渡江魂断拳(下) 迷天魂只觉一股强烈的剑气向自己的背部袭来,迷天魂反应迅速,突然双手向后飞出,辨明风声,竟然奇迹般地抓住了长剑。 迷天魂力透长剑,一股绵长而又刚强的内力,自他手中传到长剑,又从他的长剑传到古明善的手中。 古明善只觉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经过他右手经脉向他全身输送,这股内力,似乎和他体内的内力相融合了。 突然,这股内力,在中途发威,本来平静无比的,现在这股内力竟然将自己体内原有的内力相抗衡。 古明善只觉心口一阵气闷,暗运真气,要将迷天魂的这股力量逼出体内。 然而,迷天魂的内力何等高强,古明善即便是用内力相抗,最终还是被这股内力所伤,古明善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向巨鼎飞来。 众人大惊,陆先其等人,赶紧上前。 然而,古明善的身子竟然像有人控制一般,奇迹般地落在了香鼎之旁,只听得砰地一声,显然古明善这一落地,受到了极大的撞击。 陆先其等人急忙转身,向古明善的身子奔去,奔到近处,只见古明善的身子静静地躺在香鼎旁边,一动不动,宛如死了一般。 陆先其等人大惊,急忙俯身,陆先其探他鼻息,只觉古明善气息平稳,绝不像重伤之人。 陆先其煞是疑惑,见到师弟此刻昏迷在地,刚才显然是被迷天魂重伤,然而此刻却是气息平稳,这让他疑惑万分,不知迷天魂究竟耍的什么花招。 成若仙握住古明善的手,连声呼唤,想要将古明善叫醒,然而古明善便如真的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成若仙伤心万分,想到十几年来和他一起生活在武夷山,一同向钟天池习舞。 然而此刻,本来好好的武夷派,却被迷天魂这个不速之客送了什么挑战书,使得武夷派全派上下,尽皆焦急万分。 现在,连派中最心细,最有计谋的古明善都已惨遭迷天魂的伤害,成若仙心中对迷天魂痛骂不已。 钱博天已然指着迷天魂大骂道:“臭道士,你竟敢伤了我三师哥,我今日便和你再大战三百回合,为师哥报仇!” 说罢,便要上前相斗,钱博天胸中无限愤怒和悲痛,愤怒的是迷天魂将他三师兄打伤了。 悲痛的是现在古明善昏迷在地,脸色苍白无力,恍如死人一般,钱博天在众师兄弟中最为率直,遇到什么事,便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如今见到师兄遭到如此重创,他岂能不怒? 只见他眼冒怒火,似乎是烈焰,比阳光还猛还烈! 直欲将这团怒火射向迷天魂。 陆先其知道这个师弟的性子,便道:“四师弟,你且莫急,我看三师弟的脉向平稳,并无异样,不知迷天魂耍得什么花样? 我们先问问他,要是这臭道士使了什么恶毒的招式,我们不明不白的便和迷天魂相斗,若是三师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说罢,站起身来,面向迷天魂,道:“迷天魂,你对我三师弟究竟使了什么花招?” 迷天魂哈哈大笑,道:“本道只不过是将一些内力送入了他的体内,只要过一阵子,这股内力便会和他体内的内力相融合,到时候,他的内力便会增加许多。你们该感谢我才是!” 陆先其听了他的话,满脸疑惑,迷天魂为何无缘无故将内力输入三师弟的体内,难道就是要增加古明善的内力? 迷天魂行事毒辣,绝没有这么好心。他这般做,必定有所企图! 于是便道:“迷天魂,我们跟你有仇,你竟然助我三师弟增强内力,这谁能信,就算你再宽容,难道会帮自己的敌人不成?你究竟想干什么?” 迷天魂道:“我都说了,你们爱信不信。本道只不过见他剑法高明,内力又颇有根基,一时高兴,便发了善心,有意助他内力大增。 你们却不识好歹,那好,本道这就废了他的武功!” 说罢,迷天魂身影一动,一团黑影快如闪电般,向古明善所躺之处袭去。 成若仙此刻正手握古明善的手,见到迷天魂身影晃动,向这边袭来,便全身运动真气,快如闪电般站起,向着黑影飞去。 只见这两道影子于一刹那间相触,只听得一声巨响,二人同时停住,双掌相击,各自后退数步。 成若仙经这一掌的相击,被迷天魂浑厚刚强的内力震退两丈有余,脸上青气乱窜,显然已经被迷天魂的掌力震动了。 迷天魂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古明善的身旁,将他的全身功力尽数废掉,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成若仙来。 这成若仙的功力着实深厚,迷天魂暗觉他的内力比刚才钱博天的还要强,他的内力似乎是天生的强大,有如一堵厚厚的墙,坚硬无比。 而成若仙被迷天魂如此深厚的内力一震,全身皆被震动,胸口只觉真气翻腾,双手发麻,宛如针刺一般。 成若仙心道:“迷天魂内力果真精纯,怪不得三师弟被他的内力震出数丈,我可要小心了,绝不能被迷天魂打倒,纵然再艰难,也要坚持到底!” 说罢,便挥动双拳,向迷天魂打去。成若仙的武功以拳术见长,众师兄弟中,成若仙的拳法便是无人能及,常得到钟天池的亲口夸奖。 这武夷一派在江湖上虽以剑术见长,然而武夷一派无论是剑法,掌法,还是拳法,都有独到的造诣。 这跟当年赵如烟拜在少林派莫言大师手中,或许便有关系。 少林一派,自从创派以来,一直便是天下武学的发源之地,无数门派的武功,皆源出少林。 于是这少林派便在数百年内在江湖上成为了泰山北斗,没有哪个帮派能够与它称雄,即便有一两个门派,像武当、峨嵋等派。 这些门派虽然能够在江湖上得到众人的抬举,和少林派相提并论,但这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只不过几十年而已,绝不能像少林这般,数百年雄立于武林而不倒。 这武夷派的开派祖师赵如烟师从少林派莫言大师,莫言大师于少林派的诸般绝技均有研究。 无论是拳法,棍法,掌法,内功,腿法,等等,莫言大师将这些武功习练得炉火纯青。 当年赵如烟学得了莫言大师的武功,便来到了天游峰顶,一住便是十数年。 在这十数年里,赵如烟将他从莫言大师学得的武功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想了几遍。 再加上他自己聪明绝顶,见到山中的奇峰峻岭,山泉鸟兽,仰望天上蓝天白云,便有所悟。 加之他少林武功根基雄厚,即便是赵如烟创出了许多武功,但都没能摆脱少林武功的路数,每项武功之中或多或少便有少林武功的影子。 惟独武夷十三剑尽数摆脱了少林武功的影响,完全创出了自己的特色,使得这套剑法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而此刻成若仙的拳法便是当年赵如烟创下的一套名拳,名为“烟雨魂断拳”,这套拳法以刚强为主,招招毒辣,招招刚猛。 拳法变化莫测,灵动超然,宛如一只飞动的仙鸟,又如同一头猛烈的雄狮。 当年赵如烟创下这套拳法之时,正值秋季,群山一片凄凉,周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当时天空乌云突变,狂风骤起。 突然一股强大的烟从山下猛烈地向天游峰袭来,这股浓烟奇迹般地白,甚至比白天鹅还要白。 赵如烟甚为奇怪,感到天地之间似乎经历了一场风云变幻一般。 这股浓烟持续了两个时辰,突然天空下起了暴雨,雨点如倾泻的溪流一般向天游峰砸下来。 然而赵如烟在此狂风暴雨之际,却不进入自己搭建的房舍之中,反而在此恶劣的环境中坚持练功。 赵如烟挥动双拳,将落下的雨点尽数从他的拳头之上弹开,速度之快,简直如闪电般一样。 赵如烟随着狂风和暴雨的侵袭,毫不惧怕,最终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下,创出了这套“烟雨魂断拳”。 当时,赵如烟在暴风雨停止之时,他正好将这套拳法悟得,当时他筋疲力尽,全身酸软,有如断魂一般,故而将这套拳法取名为“烟雨魂断拳”。 但终究他当时来到天游峰不久,体内全是少林功夫的根基,这套拳法便摆脱不了少林武功的影响。 然而这套“烟雨魂断拳”虽然是建立在少林武功的基础上,但少林武功何等博大精深,无论哪一招,均蕴含着无穷的威力。 此刻成若仙将这套拳法使得如风如魔,身子轻快灵动,双拳却是沉猛异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四人齐攻巨鼎破(上) 成若仙的拳法大开大合,一拳稳似一拳,一拳猛似一拳,拳头沉猛异常。 拳头犹如切金断玉,斩断魂魄一般,将迷天魂逼得连连后退。 迷天魂见到如此怪异的拳法,不禁暗生冷汗。 他的双掌舞得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的打斗一样,众人的心随着二人的移动而跳动。 陆先其见到成若仙的拳法如此刚强威猛,不禁在他心中生出了无穷的敬佩。 平日里,成若仙和众师兄弟切磋武功,也没见他有如此功力,成若仙的拳法在平时便如同江上泛起的一叶扁舟,毫无惊人之处。 而今日,成若仙和迷天魂拼斗,竟然将这套“烟雨魂断拳”使得如此高强,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陆先其不明白为何师弟的武功竟有如此神威! 他做师兄的,虽然和他朝夕相处,但却不知道他的拳法竟有如厮威力,看来师弟一定在众人不晓得的地方偷偷苦练,才能练到如此地步。 又或许是武夷派面临生死大敌,成若仙骨子里的那份勇猛便随着迷天魂将古明善打伤的那一刻起,便已激发出来了。 钱博天见到师兄如此神通,他的心已经飞到了二人的身上。 尽管身旁还有个倒在地上的古明善,可眼下,钱博天已然忘记了三师兄的存在。 在他眼中和心中,便是装满了迷天魂和成若仙的打斗场景,他们二人的一招一式,变化万千,他虽记得住前招,但往后接连几招便都记不住了。 钱博天在平日里也从未见到过成若仙竟会有如此强大的拳法,今日乍见,不禁深感佩服。 钱博天心道:“二师兄果然功力深厚,这招烟雨魂断拳在平日切磋武功之时,尚不见能有如此威力,而今日和迷天魂的生死相斗,竟然有如此威力。 这套拳法却是奇了,师父将它传给了二师兄,二师兄定然在众人休息之时,便偷偷地练,日积月累地,才到达今日这番境界。” 然而,成若仙这套拳法并非是他勤练所成,当然,勤奋练习是必要的。 但是成若仙在众师兄弟中的悟性仅排在古明善之后,成若仙在平时练功时,和今日相比,岂能相提并论? 平日练功,毕竟没有今日这般生死只悬于一线,今日是武夷派生死存亡之际,一招不慎,便有可能筑成千古大错。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成若仙岂能像平时那般,点到为止? 他必要以死相搏,尽管自己的武功远不及迷天魂内功深厚,但只要自己拼尽全力,定然能够支撑得一时半刻。 怀着这份毅力,成若仙的拳法便如同增加了无穷的威力一般,俨然似一个武学名家一般,将迷天魂逼得连连后退,汗流浃背。 武夷派其余弟子尽皆目瞪口呆,无不惊讶于这位成若仙师兄的高明拳法。 成若仙一招“送佛上天”,只见他双拳直直挥出,犹如两条坚硬无比的铁棒,向迷天魂的胸口直直击去,气势磅礴,惊起阵阵阴风。 迷天魂见他的双拳直直地向自己的胸口击来,拳风之中暗夹着无穷的风力,宛如两柄绝世的宝刀,向自己击来! 迷天魂暗运真力,于一刹那之际蓦然出手,只见他的两只瘦削无比的手向成若仙的双拳击到,似乎要和他的拳头相碰,将成若仙击出数丈之外。 突然,二人双手相触,成若仙的双拳和迷天魂的双掌相碰,成若仙只觉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力传将过来。 这股内力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成若仙暗叫不好,倘若自己再不撤拳,便要和古明善一样,被迷天魂的雄厚内力击出数丈。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成若仙使出“烟雨魂断拳”中的“扭转乾坤”,成若仙将双拳顺势扭转。 他的丹田之中,一股绵长而又雄厚的内力随着双拳的扭转,而从胸中穴道向双掌集聚,最终这股内力,便和迷天魂的内力相撞。 只见二人相互后退数步,身子摇摇晃晃,迷天魂后退三步,才定住身。 第49节 迷天魂只觉胸口一阵气闷,手掌发麻,暗觉成若仙的内力也是惊人无比,他此生从未遇到过有如此深厚内力的人。 今日一见,顿觉一阵兴奋,自己便能和他比比内力了。 成若仙后退五步,才站住身子,眼中金星乱冒,胸口气闷无比,手中酸痛无比,显然远逊于迷天魂的功力。 陆先其见到成若仙被迷天魂的内力击退数步,心中一阵焦急,他担心师弟有没有受伤。 倘若师弟为了武夷派的存亡,即使受了内伤,也勉强支撑,要和迷天魂一绝生死。 陆先其刚要喊让成若仙歇息片刻,自己上场,向迷天魂一决生死! 但成若仙已经挥动双拳,又向迷天魂狠狠地击去,他似乎并未受伤,反而精神更甚。 他的双拳如雨点般向迷天魂的周身要害砸去,一拳快似一拳,一招猛似一招。 迷天魂刚才已领教过成若仙的内力,对成若仙的内力很佩服,想要再见识见识他究竟还有多少招术? 迷天魂便放慢招术,想要将成若仙的功夫一一瞧出,最后才将他打倒! 迷天魂怀着这个想法,便手中减轻了几分内力。 成若仙感到迷天魂的功力突然减弱了几分,心中惊疑万分:难道是迷天魂又在耍什么花招? 如果是这样,我便需好好应付。 又或是迷天魂刚才被我的内力所伤? 但迷天魂的内功何等深厚!岂能被我的内力所伤? 这其中定有蹊跷,我得万分小心,决不能上了他的当! 成若仙想到此处,拳中威力便又增加了一分,双拳有如疾风暴雨般猛烈,向迷天魂的头、颈、胸、肋、腹,猛攻,皆攻其要害。 让迷天魂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一拳接着一拳,拳拳连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众人见到迷天魂此刻完全处了下风,便暗暗惊喜,想到武夷派的危难便要解决了,无人不欢喜。 连陆先其和钱博天也暗暗心喜,尽管古明善昏倒在地,倘若古明善此刻醒来,见到成若仙将迷天魂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定然也是暗暗欢喜。 就在众人欢喜之际,迷天魂突然一声大喝,只见他双掌犹如长蛇弯曲灵动,于一瞬之间向成若仙的双拳攻出。 掌到中途,迷天魂竟然将双掌转而击向成若仙的胸口,成若仙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将他的双掌变换方向。 自己本来全心全意地将双拳对付这双掌,突然迷天魂与他斗拳是假,攻他胸口才是真。 成若仙虽然反应过来了,然而迷天魂的速度何等之快,成若仙岂能躲得过迷天魂的这一招猛辣的掌法,只听得啪地一声。 成若仙的胸口被他的双掌重重地击到,随着掌与胸相碰的瞬间,成若仙的身子便和刚才古明善一样,向香顶这边飞来。 陆先其大惊,急忙上前,喝一声:“四师弟,照看你二师弟,我去会会迷天魂。” 他话音刚落,已经将成若仙的身子,陆先其毕竟身为武夷派的大弟子,身上也是身怀绝技,便是这一招接人的功夫,也是精巧无比。 陆先其将成若仙的身子推向钱博天,自己便向迷天魂所立之处飞去,身法之快,让人瞪眼张舌。 钱博天将成若仙接住,道:“二师兄,你没事吧?” 成若仙的功力深厚,被迷天魂内力所伤,虽然迷天魂内力精纯,但终究因为他功底深厚,才不至当场昏迷。 成若仙只觉一股气闷,便缓缓道:“四师弟,我不碍事,快瞧瞧大师兄如何对敌!” 二人便向陆先其和迷天魂望去…… 只见陆先其手握宝剑,和迷天魂凛然想对,二人在烈日下,呆立不动,似乎在寻找绝妙的机会,准备一招制敌。 突然,陆先其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划破天际,光是剑光,而寒是剑上特有的森森寒气。 这把宝剑是武夷派的震派之宝,名为“惊鸿剑”,为每代弟子当中的大弟子所持,陆先其是大师兄,自然持有这把宝剑。 当惊鸿剑出鞘之时,迷天魂便被这道寒光微微一惊,这的确是把宝剑,难得一见的宝剑。 这把宝剑比刚才古明善的那把剑更难得一见,若是古明善那把剑算是二等,则这把惊鸿剑便是一等。 迷天魂已被剑的气势吓住了,这对陆先其是件好事。 陆先其如离弦的剑一般,向迷天魂猛然攻去,起先一阵快攻,使得迷天魂毫无还手之力。 迷天魂道袍翻动,和这长剑组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似乎二人已不再是生死相斗,而是在画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陆先其长剑抖动如风,他的右手似钢铁一般强硬,这快剑似乎毫无尽头。 迷天魂暗暗生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自己内功深厚,但面对这快剑的攻击,自己的内力丝毫施展不出。 只能连挥道袍,他的袖袍在天地之间舞成两只朔大的蝴蝶一般,长剑快如风,大袖轻如燕,二人便这般斗得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突然,陆先其变化方式,刚才还是快剑如风,此刻却是缓慢无比,他的剑似乎停止了一般。 每一招均被众人瞧得清清楚楚,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众人的心随着这把剑而跳动。这把剑已然不是剑,而是引人注目的魔物。 剑缓慢之极,而迷天魂见到这剑法,也是一脸惊疑,他万料不到刚才快猛无比的剑法,此刻便如同在做戏一般。 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瞧得清清楚楚,迷天昏想要破他的剑法,然而他无论如何出招,陆先其的剑法有如赋上了魔力一般。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四人齐攻巨鼎破(下) 虽然剑招缓慢,然而这剑法似乎缓中带有精妙之处,迷天魂的掌法虽然精奇,但对付这慢剑,似乎便是稍逊一筹。 这慢剑似乎便是迷天魂掌法的克星,迷天魂这一掌攻出,惊鸿剑已然罩住了迷天魂的双掌,将迷天魂的周身要害尽皆笼罩。 迷天魂暗暗心惊,他从未见到过如此怪异的武功,此刻见到,不禁暗生惧意。 真不知陆先其手中剑法到底如何高明,他比刚才古明善的剑法高出不少,不愧为武夷派的大弟子。 迷天魂在心中暗暗佩服,这武夷派中竟然高手如云,他先前只是将钟天池一人当作自己的对手,而对派中的弟子毫不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这四大弟子的武功着实惊人,真难想象若是四人一齐攻来,自己该如何应付? 正想着,陆先其的长剑突然到了自己的下腹,离肌肤只一寸之遥,迷天魂惊魂甫定,此刻又来一惊。 他脸色煞白,总算他反应灵敏,迷天魂突然小腹后缩,双掌向陆先其的双肩抓落,好似要将他的肩骨抓乱。 陆先其长剑翻卷,顺势倒转剑尖,剑尖向迷天魂的双手削去,迷天魂此刻再不撤手,这双手便要不保了。 迷天魂只能双手后缩,同时脚下飞动,双腿向陆先其的下盘一阵猛攻,陆先其被他这一阵猛攻,便急急后退。 他的长剑跟迷天魂的双腿相斗,却砍不到迷天魂的双腿,迷天魂似乎掐中了陆先其的剑招一般,双腿使动如风。 同时双手飞舞,四肢齐动,迷天魂此刻却已扭转了乾坤,先前陆先其占了上风,而此刻,迷天魂却是大占上风。 钱博天和成若仙见到大师兄连连后退,似乎已经招架不住迷天魂的强烈攻势,便欲上前相助。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古明善突然醒了过来,他唤道:“二师兄,四师弟,大师兄战况如何?” 成若仙和钱博天听到此言,欣喜万分,急忙转身,见到古明善好端端的半身立起,脸上红润无比,远不似受了内伤一般。 二人俯身,成若仙道:“三师弟,你感觉如何?刚才你被迷天魂内力所伤,昏了过去。” 古明善活动活动四肢,发觉丝毫没有异样,便道:“我没事,现在内力已复,难道迷天魂未用全力!” 钱博天道:“这倒奇了,那臭道士说是帮你增加内力,难道真如他所说?” 古明善道:“这事待会再说,现下看看大师兄如何对敌?” 说罢,成若仙和钱博天抚起古明善,三人一起向陆先其望去…… 只见陆先其还是连连后退,但终究仗着惊鸿剑的锋利,迷天魂不敢和宝剑相碰,才不致立刻落败。 倘若是寻常宝剑,早已被迷天魂用内力震断,那时的陆先其,便不是重伤,也是性命危在旦夕了。 古明善见到陆先其此刻危险万分,他心中万分焦急,说道:“二师兄,四师弟,大师兄此刻正和迷天魂性命相搏,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你们看,迷天魂的掌力之中暗含着惊人的内力,他的双腿有如铁柱一般,大师兄若不是凭着这把惊鸿剑,岂能挨到现在? 迷天魂的内力如此深厚,他虽然腿法精湛,却怕这惊鸿剑的锋利,万一被剑锋所伤,定是一道深厚的伤痕! 此刻大师兄已处下风,只要再过数十回合,大师兄内力尽耗,必定身受重伤。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伤于迷天魂的手下,待会我们一起出手,四人齐斗,便可挨个一时三刻!” 说罢,静静地瞧着陆先其和迷天魂的打斗。成若仙和钱博天素知古明善的聪慧。 此刻危急时分,便把古明善当成了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他们朝夕相处数十年,早已互相了解了。 于是,成若仙和钱博天便也静静地瞧着二人打斗,只要大师兄稍有不慎,便要上前助战。 陆先其长剑飞舞,舞成一团雪花,飘洒自如,时而攻迷天魂的下盘,时而挡过迷天魂飞来的恶掌。 左手挥动,使开和剑法相配合的掌法,和迷天魂死命拼搏。 迷天魂虽然下盘功夫极为精湛,他的双腿使动如飞,宛如两条蛇头般向陆先其攻击,手中掌法层出不穷。 二人这般攻击,一时半会也不分胜负,但迷天魂却是稳占上风,陆先其明显处于了下风。 陆先其头上的热汗如黄豆般大小,直直落下,全身皆已湿透,在烈日的照射之下,显得更为晶莹发亮。 而迷天魂此刻似乎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双掌和双腿挥洒自如,他的汗已经干了,在烈日的猛射之下,迷天魂似乎丝毫不怕这阳光,反而斗得更激烈了! 阳光刺眼,二人斗得如火如荼,突然,迷天魂一声大喝,他的右掌如闪电般击向陆先其的胸口,而此刻陆先其的长剑正在和迷天魂的双腿相斗。 陆先其缓不出手脚来解开迷天魂这猛烈的一击,就在此时,古明善三人如风一般向迷天魂攻去,三人奔驰如飞。 于刹那之际飞驰到迷天魂的身畔,古明善的长剑已然向迷天魂的后背刺去,成若仙的双拳便向迷天魂的右掌截去。 而钱博天的开天辟地神掌便如疾风暴雨一般,向迷天魂全身猛砸,声势猛烈,如同开天辟地,让人惊魂不定! 迷天魂万料不到此刻这三人竟然会半路杀出,他本已挥出的右掌便不得不收回,倘若他不收回右掌,他的后背便要被古明善的长剑刺出一个骷髅。 迷天魂右掌缩回,于刹那之际迅速转身,双掌一挑一拨,将古明善的长剑拨开,又将成若仙的双拳挑开。 而钱博天的掌法威猛无比,迷天魂于一时之间尚未有破解之法,只能躲避。 就在此时,陆先其的惊鸿剑便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刺来,迷天魂刚解决古明善等人的攻势,陆先其便拿剑刺来。 迷天魂再怎么武功高强,也已被吓出了一身热汗,但迷天魂应敌经验颇丰,只见他身子拔地而起。 脚上使动真力,将陆先其的长剑踢开,陆先其只觉手中一股浑厚大力,随时陆先其便随着这股力量转了一圈,足见迷天魂的内力何等深厚! 迷天魂身子在空中,犹如一个黑衣恶煞一般,随即便落向战团之外,冷冷笑道:“你们四个也敢和我交手?快叫钟天池出来,本道与他决一胜负!” 古明善喝道:“迷天魂,要想见我师父,必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迷天魂听到他此刻已不似先前那般客气,迷天魂在心中便生出了怒意。 第50节 古明善和师兄弟三人便一同向迷天魂攻去,迷天魂大喝一声,向四人冲去。 此刻迷天魂便真如一头狂狮一般,怒吼着,咆哮着,四人和迷天魂斗成一团,好不激烈! 钱博天挥动双掌,将这一套开天辟地神掌使得如火纯青,双掌大开大合,真如开天辟地一般。 古明善挥动宝剑,将武夷十三剑的绝技一一使出,轻灵变化,如风如雨。 成若仙的烟雨魂断拳,势如破竹,一拳快如一拳,一招猛似一招,全向迷天魂身上要害之处攻去。 陆先其使动惊鸿剑,凭着惊鸿剑的锋利,和迷天魂打得不可开交。 师兄弟四人合斗迷天魂,如风如魔。 迷天魂的双腿双掌使动如飞,面对四人,面对这四个武功着实高强的人,迷天魂似乎毫不惧怕,似乎他便有足够的把握,手中招式使动地游刃有余。 突然,迷天魂飞身站立于香鼎之上,犹如一个巨大一般。 四人已经将香鼎团团围住,他们的双掌都向香鼎推去,四人八只手掌尽皆贴向香鼎,手中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向香鼎。 要将这香鼎击破,然而这香鼎何等坚固,岂能轻易被四人的内力震破? 迷天魂在香鼎之上稳稳站立,脸上露出惊人的笑意,迷天魂双掌摊开,不住地往下压。 这香鼎居然随着他的双掌缓缓地陷入地下,不知是他的内力所致,还是四人的内力所致,又或是他们在比拼内力,竟然将这巨鼎都下压了。 巨鼎缓缓地向地下陷去,四人也渐渐地蹲下,迷天魂却丝毫没有吃力的表象,他满脸红润,不时地露着冷笑。 突然,一声巨响,这香鼎居然奇迹般地破裂了,声音迫人耳膜,四人被香鼎的残破之物震开数丈,轰然倒地,各个口吐鲜血,显然已经身受重伤……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夷十三剑如飞(上) 四人倒地,口吐鲜血,呻吟一片…… 迷天魂大笑道:“武夷派从此再无人了,江湖之中,武夷派这个名字便永远消失了,天下已没有了武夷派,我迷天魂便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话音刚落,只听得大殿之中传出一阵声若惊雷的话语:“迷天魂,你残害武林同道,有何脸面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唐家一百多口人命丧于你手,再加上许许多多的江湖豪杰,你手上沾满了鲜血。 纵然你武功高人一等,但天下之人也不会将你视为天下第一,因为你根本不配当天下第一! 你不断挑战各大门派,为了争夺天下第一这个虚名,竟然不择手段,你已经走入了魔道,天下之人无人服你! 你当了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今日,我武夷派纵然是全派上下皆丧于你手,也绝没有一人逃出,我武夷一派便要和你这大魔头决一生死! 纵然是死,也是死得其所,我们为武林同道,为死去的英雄豪杰算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话音渐落,久久不能停止,似乎如空谷回音…… 这音色之中似乎带有一股凄凉的威慑之意,迷天魂听到这番话,不禁毛骨悚然,不知这声音发出之人究竟是人是鬼? 这声音久久不能散去,显然声音之中倾注了无数内力,才能到得如此境界! 武夷派上下皆知这声音便是钟天池发出的,他们在心中暗自欢喜。 因为众人知道钟天池说出这一番话,便是要对迷天魂展开攻势了。 钟天池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起码比陆先其四人的武功要高得多,钟天池出手,这胜算便大大提高了。 迷天魂在心中揣摩,便知这声音定然是武夷派掌门钟天池发出的。 心中暗自戒备,他也知道钟天池的武功很高,他的武夷十三剑在江湖上享负盛名,谁人不晓?谁人不知? 在这之前,迷天魂对钟天池早有耳闻,对他也有一点惧意,不知他的武功究竟如何? 此刻听到钟天池的声音如此让人害怕,迷天魂在心中不禁暗暗惊疑。 同时双眼凝视,手掌双腿尽皆绷紧,生怕钟天池突然飞身而出,向自己突袭。 声音渐渐隐没,玄武宫大殿正门突然啪地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眉宇轩昂,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人便是武夷派掌门钟天池。 钟天池从大门走出,飞身到得陆先其等人的身畔,将他们一一扶起,陆先其四人齐声恭敬道:“师父……” 武夷派上下数百弟子尽皆齐声叫道:“师父……” 迷天魂冷笑道:“原来武夷派掌门是缩头乌龟,等到众人受伤之后,才出现。你这掌门当了有何用?不如让我来当吧!” 钱博天怒道:“臭道士,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看我师父如何收拾你!” 钟天池道:“迷天魂,你七日前送战书与我武夷派,想要和钟某一决高下。 钟某和道长无冤无仇,你本不该和我为难,钟某知道你便是要称霸武林。 但你却不该杀了我四个徒儿,你和他们无冤无仇,道长便单冲我来,为何要杀了他们?” 迷天魂满脸疑惑,道:“什么我杀了你四个徒儿?你四个徒儿现在不好端端地站在你身旁么?” 陆先其道:“我师父说的不是我们四人,而是另外四人。 昨日师父派四位师弟下山巡察你的下落,师父怕你诡计多端,在半夜突然袭击我派,遂派他们下山。 可到现在,已经正午时分了,四位师弟知道你迷天魂在正午要和师父决斗,他们岂会不来? 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将他们杀了!” 迷天魂喝道:“休得胡言,本道虽然要灭你们武夷派,但是说好今日午时前来,便是今日午时前来。 昨晚我正在好好地睡觉,岂会杀了他们?这不脏了我的手吗?” 成若仙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有些人明明干了却说没干,而有些人明明没干却说干了。 这世上的事情最为说不清楚,人人知道你迷天魂杀人如魔,不择手段,你没杀我四位师弟,有谁信?” 古明善道:“这武夷山中只有我武夷一派,数百年来,毫无恩怨,更无敌手,江湖上有谁能和本派结仇? 七日前你下战书,便给本派带来了灾难,要说四位师弟不是你所杀,那么今日,我四位师弟为何无缘无故地失踪? 这定然是你迷天魂暗中下的毒手,要令我武夷派人心惶惶,你好趁众人惊魂未定之际,一举灭我武夷派,你的这番如意算盘打得倒精! 快些交出我四位师弟的尸首,不然,别怪我们群起而攻,将你踏成肉泥!” 迷天魂道:“群起而攻? 我迷天魂可不怕,即便是再来几百人,本道也丝毫不怕! 你们的四位师弟是我杀的又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武夷派便要从江湖上永远消失!” 钟天池道:“迷天魂,你要灭我武夷派,也别太轻易了,先尝尝我的武夷十三剑。 这些年来,钟某日思夜想,不忘师父的谆谆教诲,将这十三剑不知想了多少遍,在心中不知比划了几千几万遍。 每当练剑之时,师父的身影便浮现在钟某的脑海中。 今日,你迷天魂要灭我武夷派,就需过了我这把剑!” 说罢,钟天池手中剑拔出鞘,这把剑却没有先前陆先其的惊鸿剑那般寒光刺眼。 这把剑只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它没有寒光,没有锋利的剑刃,这是一把无锋之剑。 无锋,如何杀人? 武夷派弟子尽皆骇然,他们不敢相信武夷派掌门竟然使得是一把无锋之剑,这把无锋之剑却如何杀人? 他们不解,他们不明白,各个脸露惊讶与好奇,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唯有陆先其等四大弟子知道师父平常使得便是这把无锋之剑,虽然四人先前在钟天池练剑之时,也曾惊讶过,也曾不解过。 而他们知道师父用这把无锋之剑,必定有深意,于是都不敢问,钟天池也不告诉他们。 当迷天魂看到这把剑出鞘之时,也不禁暗暗惊奇。 他也不解,这武夷派掌门竟然用的是无锋之剑,难道钟天池的剑法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难道钟天池用这把无锋之剑便能杀人? 迷天魂在心中暗暗生出一股惊骇之意。 武林之中,能使无锋之剑的,便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要想这无锋,若能杀人,定然要有深厚的内力,而江湖数百年来,唯有一人能够凭借一把无锋之剑杀人,那人便是当年南宋末年,神雕侠杨过。 杨过得到了剑魔独孤求败的几把宝剑,其中便有一把重剑,这把重剑比寻常宝剑不知长了几倍,宽了几倍,然而重剑无锋,这便注定着这把剑必有无穷威力! 而此刻,钟天池的剑虽不如重剑宽大,但是这把剑却也是无锋,迷天魂在心中隐隐觉得钟天池的武功高了一倍。 钟天池挥剑向迷天魂攻去,只见他步伐之中刚中带柔,缓中带快,宛如神仙一般。 迷天魂见到钟天池如此美妙的步伐,不禁暗加赞叹。 武夷派上下也对钟天池的步法赞不绝口,这些弟子平日里很难亲眼见到钟天池施展武功,日常练功,全由陆先其四大弟子所教。 今日亲眼见到钟天池的武功,不禁心情激荡,瞪大了眼睛,凝视注目着钟天池的步法。 钟天池长剑飞动,一招“夕阳借风”堪堪使将出来,只见一道霞光,在阳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钟天池的长剑圈转成圆,一圈比一圈大,然后又一圈比一圈小,这每一圈似乎便是一个夕阳,夕阳闪着余晖,余晖之中暗夹风声,风声虎虎,气势惊人。 迷天魂见到如此阵势,不由得心中一阵惧意,他的双掌使动如飞,一掌比一掌快,一招比一招快,似乎招架不住钟天池的凌厉的剑法。 第一百三十章 武夷十三剑如飞(下) 众人眼见迷天魂被钟天池的这一招夕阳借风打得手足无措,不禁暗暗惊喜。 陆先其心道:“师父剑法精绝,实乃武林一绝,今日一见,师父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看来迷天魂便不足为惧了!” 成若仙心道:“想不到师父的武夷十三剑竟有如此威力!师父剑术惊人,迷天魂必然抵挡不住!” 古明善心道:“师父的十三剑精妙无比,我是万万不及师父他老人家的一半。 刚才和迷天魂相斗,还险些丢了性命,还好迷天魂手下留情,不然现在我便见不到师父了。 真不知迷天魂刚才为何不使全力,将我打死。 难道他竟会只为了要和师父决一死战,而放了我们一马?” 第51节 古明善心中有无限疑惑,但此刻虽有疑惑,也没时间细想了,因为师父正在和这恶人相斗,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他要看好情势,当师父危难之时,上前相救,自己纵然是死,他也值得了! 钱博天心道:“迷天魂内力深厚,师父剑法超绝,今日一战,真不知谁胜谁负,但师父剑法天下无双,定然能够使我武夷派化险为夷!” 其余众人尽皆瞪大了眼睛,不敢错过这一盛大的比武场面。 迷天魂道袍飞舞如风,一团黑云在剑身周围穿梭,似乎被这长剑包围,又似乎把这长剑包围。 这一袍一剑相互进退,你推我挡,你挡我推,迷天魂和钟天池斗得不相伯仲。 钟天池这招“夕阳借风”使完,另一招“燕动柳斜”堪堪使出。 刚才那招“夕阳借风”和这一招“燕动柳斜”本是前后紧紧相连的招式。 当年赵如烟在天游峰顶,见到夕阳西下,山峰之颠又有寒风凛凛,他瞧着夕阳慢慢落下,便从夕阳之中悟出了这招夕阳借风的精妙招术。 而当夕阳正当将落未落之际,赵如烟突然见到远处溪水畔一棵柳树上,一只轻燕蹁跹飞起,姿势柔美,让人心醉。 于是赵如烟便又悟出了这招“燕动柳斜”的精妙招式。 赵如烟又经过反复推跷,最终将这两招变成连贯的招式,二招相辅相成,融会贯通。 此刻钟天池将这招“燕动柳斜”使将出来,身子似一只灵动超然的轻燕,而这把剑似乎便是这柳条。 但比柳条更硬,比柳条更尖,钟天池的长剑始终不离迷天魂的周身要害,似乎这武夷十三剑便是专门为克制迷天魂而创。 迷天魂双掌飞舞,一招“飞地游鱼”使将出来,此刻,迷天魂的手便似两条活蹦乱跳的游鱼,不是水中的游鱼,而是地上的游鱼。 迷天魂的双掌滑动如飞,钟天池的单剑指向何方,迷天魂的双掌便跟到何方,双方紧紧逼住对方。 不给对方留下一丝的空隙,因为只要有一点破绽,便有可能被对方看到,这点破绽便可让自己从胜利走向失败。 二人的心绷得紧紧的,他们不能有丝毫的差池,迷天魂“飞地游鱼”和钟天池“燕动柳斜”相斗,二人不分胜负。 钟天池这一招“燕动柳斜”使罢,又使一招“溪水长流”,只见他的长剑有如一条小溪,蜿蜒曲折。 这把剑似乎已不再是剑,而是彻彻底底的一条小溪,剑中的剑气便是溪流,溪流连绵不绝,剑气源源不断。 钟天池将丹田之内的真气输送到右掌掌心,又从右掌掌心传到剑身,散发出无限的剑气,让人见而生畏,连迷天魂也不禁暗叹此人内功着实深厚。 剑气久久不能散去,而迷天魂也催动真力,将全身内力集于双掌,脚下迈着八字步,手中招式层出不穷,连绵不绝,狠辣异常。 众人见到如此比武场面,不禁心中生出了无穷快意,都想上去一斗。 但他们都知道自己武功和这两大高手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师父如何与恶人相斗。 他们关心的便是武夷派就凭此一战,究竟钟天池能否杀了迷天魂? 众人心中还是个未知数,因为迷天魂和钟天池已经斗了上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没有人知道这场比武究竟会以什么样的结果而结束? 众人只盼望钟天池能够发挥他最大的威力,将迷天魂打倒,既为武夷派,也为江湖死去的众多武林豪杰报仇雪恨! 钟天池这一招“溪水长流”使罢,便又使一招“劲松舞风”,这招“劲松舞风”先前古明善已经使过,但此刻钟天池使来,却有另一番意境。 只见钟天池身如劲松,强劲非凡,钟天池长剑抖动,抖出阵阵剑花。 突然一剑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迷天魂的咽喉之中,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向迷天魂的咽喉要害处刺去。 迷天魂此刻双掌飞舞,想要截住长剑,但这把剑似乎便是生了眼睛一般,竟然让迷天魂抓不住。 长剑从迷天魂的双掌之间滑过,刺到咽喉。 正当众人认为迷天魂定然躲不过这一剑时,奇迹便又出现了,迷天魂的咽喉处确确实实有剑尖。 但剑尖并没有刺进去,因为他的咽喉便似铁做的一般,钟天池再怎么使劲,也不能让剑尖穿破迷天魂的喉咙。 钟天池大惊,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会这门神功。 相传这门武功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当年昙宗便是会这门武功的奇人。 故老相传,练会这门武功者,便能使刀枪不入,即便是再锋利的武器,也如烟云一般,被阻隔在身体之外。 没有人知道这门武功的名字,因为少林寺将这秘密隐藏的很好。 有人说它是“金钟罩铁布衫”,有人说它是“坚喉功”,有人说它是“不破神功”…… 但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此刻,这门绝技竟然在此出现,而且还是在一个不是少林寺弟子的身上出现,这不得不使钟天池惊奇万分! 其余众人也是惊讶万分,均不知这道士为何会这门绝技? 要知道这门武功在江湖之中几乎无人会得,仅有少林寺的几位得道高僧才会如此神功! 迷天魂冷笑一声,突然喉间一用力,钟天池便被这股大力弹出,踉踉跄跄地跌出数步,才站定身子,心中惊魂甫定。 迷天魂大笑道:“武夷派掌门也不过如此,看来今日武夷派真要被我灭了!” 钟天池道:“想灭我武夷派,谈何容易!” 说罢,便似一支离弦的箭,向着迷天魂攻去,钟天池一阵快攻,一剑堪比一剑快。 犹如狂风暴雨般,均往迷天魂身上招呼,一阵快攻过后,钟天池便又使出一招“祥龙朝天”。 只见钟天池右手持剑在胸,左手捏一个剑诀,突然间剑气闪动,龙翔苍宇,剑如飞龙,招招精纯,招招攻敌之要害。 此刻,这招“祥龙朝天”便已将迷天魂的全身要害尽皆笼罩了。 迷天魂虽然大袖狂飞,道袍如风,也被这股剑风笼罩,迷天魂全身皆被长剑笼罩。 这把剑虽然无锋,但迷天魂也不敢用内力与它相碰,迷天魂生怕这把剑中蕴藏着钟天池的浑厚真力,自己一招不慎,便有可能被钟天池的内力所伤。 况且这把剑虽然看似无锋,但剑身幽黑,显然是把玄铁之剑,而钟天池竟然使动如飞,足见他臂上力气惊人。 迷天魂一招一招地和钟天池拆解,二人这番相斗,到得此刻,已然斗得两百多回合。 烈日在燃烧,二人已是汗流浃背,但都不停手,二人继续缠斗不休,斗得如风如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冷艳如霜针如丝(上) 武夷派众人见到钟天池此刻和迷天魂斗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解,他们心中都为钟天池捏着一把汗。 倘若钟天池败在迷天魂手下,这武夷派上下数百人口尽皆逃不过迷天魂的恶手,到时纵有神仙来救,也于事无补。 众人的心绷得紧紧的,似乎心中有一根细细的弦,只要轻轻一拨,这根弦便断了。 陆先其见到师父大汗淋漓,他自己也是满头大汗,毕竟这是场生死大战,关乎到武夷派的存亡。 他知道一但师父也奈何不得迷天魂,那么今日武夷派的灭亡便要真如迷天魂所说了。 他心中暗暗道:“师父和迷天魂此刻已斗得两百多招,迷天魂还不落败,足见迷天魂功力深厚至极。 师父仗着那把无锋玄铁剑,再加上我武夷十三剑法,师父和迷天魂才打成了平手。 若是再这样打下去,不知师父还能不能坚持,待会我和师弟们便一同上前,助师父攻敌。 迷天魂为害武林,我们也不用跟他顾及什么江湖道义,迷天魂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们武夷派丧在你的手里!” 想罢,便凝神细看钟天池和迷天魂的打斗。 古明善眼见师父如此大汗淋漓,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他从未见到过钟天池像今天这般狼狈。 在他眼里,师父的武功便是武夷派最高强的,这点勿庸置疑。 钟天池在他脑海中的形象,不仅仅是一个和蔼的师父,还是一个富有豪情的人。 每当有落难的江湖人前来盘垣,钟天池便会仗义疏财,分些银良给他。 而今日,钟天池面对迷天魂,似乎显示不出平日的绝顶功夫,或许是迷天魂的武功过于高强,这武夷十三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见钟天池使一招“潜水蛟龙”,这把无锋玄铁剑便如同一条潜于深水之中的蛟龙,这条龙弯弯曲曲,灵动超然,变化莫测。 这把剑便是一条龙,龙游深水,便是剑藏深水。钟天池的长剑向迷天魂的全身各处要害狠狠刺去。 一招比一招快,每一招似乎便是一个龙头,快如闪电的龙头,将迷天魂吓得魂不附体。 迷天魂见到如此快速凌厉的剑法,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他此生从未见到过如此剑法,今日迷天魂终于得见这套武夷十三剑,而且其中威力确属罕见。 迷天魂心道:“这赵如烟好生厉害,竟然创下了这套奇怪的剑法,今日若不是碰上我,恐怕天底之下也无人能够挡得住它凌厉超凡的攻势。” 众人见到迷天魂被钟天池的这一招吓住了,又是满心欢喜,毕竟这还有希望,只要有一线生机,杀了迷天魂便不是难事。 突然,正当钟天池的最后一剑向迷天魂的胸口刺去之时,迷天魂竟然奇迹般地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竟然将这无锋玄铁剑生生夹住,众人惊呆了。 钟天池用力回夺,但迷天魂这是用了极上承的内功,即便是钟天池用尽全力,也丝毫不能将长剑夺回。 正当钟天池焦急之时,突然对面屋顶之上出现二人。 这二人都是身穿白衣,而且都是女子,一人约莫二十岁,而另一人却是满头银发,显然已经年纪不轻,看似便是一个武林中的前辈。 二人静静地站在屋顶之上,钟天池向二人望去,他心中生出了一些疑窦:“难道她们一直在上面观望? 难道刚才我们的打斗全部被她们看见了? 这二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玄武宫顶? 难道是这臭道士的帮凶? 不会,道士怎会结交女流? 这二人定然云游而过,正好看到我们打斗,才驻足观望。 但瞧这二人的神态,必然是武林之中少有的人物,这年轻女子便是这位前辈的弟子,或许是她的孙女。 今日武夷派遭受灭顶之灾,何不请她们二人下来,一起驱除了迷天魂!” 他见到这二人,首先便是心中疑虑重重,但后来,便又生出了要和二人联手对付迷天魂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二人的武功如何?但瞧她们穿着打扮,神态自若的样子,便猜到二人绝不是等闲之人。 若能请得二人相助,杀了迷天魂,便是易如反掌。 众人见到钟天池向宫顶望去,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当他们见到屋顶之上赫然站立着二人之时,不由得惊呆了。 他们惊呆的不是二人的年龄差异,而是这位年轻女子的姿容。 但瞧那少女,一脸冰霜,樱桃般的小嘴,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淡淡的柳眉,乌黑的亮发,还有一双洁白如莹的双臂。 众人见到她,便深深地被她的容貌吸引了。 第52节 虽然这女子冷若冰霜,似乎脸上永远透着忧郁,但她那冰霜般的脸庞,恰能吸引众人的眼球。 陆先其等四大弟子见到这个女子,也不禁被她的容貌,被她特有的冰霜般的气质迷住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着二人投去,更确切的说,是向这位美丽的少女投去的,他们已经被她冷若冰霜的外表迷住了。 连迷天魂也略略震惊了一下,他本已抓住钟天池长剑的右手已渐渐松开了。 他先前虽然见到过不少人,当然也见过不少美女,赵蕾蕊便是一个,在茶亭之外,唐奇和赵蕾蕊一起向自己攻击,这是他此生不能忘记的。 赵蕾蕊的姿容迷天魂已经记在心里,这不是因为他贪图美色,而是迷天魂对他感兴趣的人,往往会记得比其他人清晰。 唐奇的容貌迷天魂记住了,赵蕾蕊的容貌他也记住了,江湖慕容公子的容貌他也记住了。 或许这些人曾经给他带来屈辱,他要将这份屈辱牢记于心,等待将来的报仇。 而今日,迷天魂见到了这个冷落冰霜的女子。 她的容貌虽不比赵蕾蕊的美,但她那股冷若冰霜的气质,那份似乎常人无法靠近的忧郁,让他感到了这个女子的奇特。 迷天魂暗暗在心中揣测道:“此人面如冰霜,似乎与外世隔绝,她的眼神之中似乎永远是忧郁和迷惘。 而这位老者竟然也是脸色冰冷,两人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不知这二人是何人? 难道是武夷派请来的外援? 这两人在江湖之中我从未听闻,难道她们是隐居高人? 待会若是她们和武夷派联手对付我,我便抵挡不住了,这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突然心中灵光一闪,他趁着钟天池正全身心的注视着屋顶上的二人,迷天魂右掌暗运内力,要偷袭钟天池。 只要杀了钟天池,这些武夷派众人便不足为惧了,到时,自己便可全心与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相斗。 迷天魂正当右掌出手之际,只感觉眼前一道寒光射来,多年的经验使他知道这定然是暗器。 迷天魂本已挥出的右掌便又硬生生地收回了。 这道寒光在二人之间迅速穿过,迷天魂瞧不出这道寒光究竟是何种暗器所发出,因为它实在太快了。 迷天魂还没瞧清楚,这道寒光便像闪电一般穿过,最后射向远处,不见了。 迷天魂惊魂甫定,心中怦怦直跳,他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此种暗器,不知这究竟是何门何派的独门秘技? 迷天魂心中庆幸自己急忙缩手,要不然,这条右臂便被暗器所伤,说不定此生便由此废了右掌。 刚才那道寒光便是水君寒发出的银针,这银针细如发丝,迷天魂虽眼力甚强,也绝难瞧得清刚才那快如闪电的一击。 正当迷天魂惊魂甫定之际,那老者突然开口道:“不要脸,比武需当光明正大,你竟然暗暗偷袭,武林之中有你这样的败类,我都替你感到汗颜!” 迷天魂被她这么一说,手上青筋暴起,喝道:“哪儿来的疯婆子,竟然在此胡说八道!” 那老者脸上并无表情,但此刻说道:“你刚才难道没有偷袭,你的右掌已经伸出有一尺有余。 若不是我机智手快,钟掌门此刻恐怕便要丧在你手里了!钟掌门,你说是也不是?” 钟天池刚才也隐隐觉得身后有异样,却不知是迷天魂偷袭,此刻经老者提醒,当即明白。 便道:“不错。若不是前辈出手迅猛,今日钟某便难逃一死。 钟某在此先感谢前辈相救之恩,待会定设宴款待二位。 但强敌当前,钟某需将此人请出玄武宫,才能安安静静地和前辈畅叙。”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冷艳如霜针如丝(下) 他这一句话便高明之极,他话中已经说出要请这二人在玄武宫盘垣。 但玄武宫此刻大敌当前,既然二人已经成了客人,那么她们二人必然也要与武夷派一同对付迷天魂。 这是江湖中的礼术,钟天池刚才这番话,便是要将二人拉下水,也好让己方多一分胜算。 那老者道:“钟掌门摆宴就不必了,今日,我们二人前来并不是来助架的,而是来向你武夷派讨个公道!” 此话说罢,众人心头都一阵,难道武夷派竟和这二人有仇? 但平日里来玄武宫的人并没有这两人在内,她们又为何要向武夷派讨个公道? 难道武夷派和她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众人心头猜测不定。 而钟天池更是疑惑重重,他自担任武夷派掌门以来,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没有得罪过一个人,难道自己先前在办事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她们? 但她们与自己毫不熟悉,又怎会有仇恨?难道是以前武夷派的某位掌门得罪了她们? 瞧这前辈的年龄,便已七十有余了,难道师父竟然和这位前辈有何过节? 但师父已先逝多年,她不在师父有生之年前来寻仇,却在师父逝世之后前来,这有点不合逻辑。 又难道是武夷派弟子中有人得罪了这位前辈? 但武林之中,晚辈无意之中得罪前辈,这是常有的事,这位前辈难道胸襟狭窄,无法释怀? 钟天池再瞥见少女的眼睛,似乎隐隐觉察到了什么,突然,他明白了。 难道自己手下有人对这位姑娘做了不轨之事? 这位前辈和这少女定然关系密切,前辈帮少女前来讨回公道,这似乎便是最合理的解释。 钟天池想到这儿,不禁心中生出了一股怒意。 他最恨的就是手下做这种坏事,在他执掌武夷派的数十年里,虽然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但今日终于发生了。 钟天池岂能不怒? 但此刻他不能发怒,他只能将怒意暂时压在心里,因为此刻迷天魂还在,他不能因为自己徒弟的事情,而扰乱了大局,他需要镇静。 这少女便是先前在九曲潭中洗浴的白玉霞,而这老者便是销声匿迹数十年的苍穹客水君寒。 白玉霞昨晚在九曲潭中洗浴,却不料遇到武夷派的四个弟子,他们对她企图非礼,最终白玉霞用银针功夫将四人射死于潭中。 回到神秘谷,白玉霞便将此事告知水君寒,水君寒听到此事,当即大怒,要当夜前往玄武宫,找钟天池讨个公道。 水君寒虽然人如其名,一脸冰寒,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对白玉霞的感情,是真实的。 她们相处十余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而白玉霞遭到如此大辱,水君寒岂能不怒? 白玉霞百般劝阻,要等到明天才去,到时迷天魂定然到来,她虽不知迷天魂是何人,但知道明日必来玄武宫闹事。 这是她从四人口中得知的,到时只要等到迷天魂将武夷派闹得鸡犬不宁,武夷派人心惶惶之际,再前去讨个公道。 水君寒被白玉霞说动了,何况那时已经深夜了,二人便沉沉睡去。 到得第二日,水君寒和白玉霞便早早地隐伏在玄武宫外。 自迷天魂举着巨鼎进来起,这一切的一切,她们二人都瞧在眼中,她们知道了迷天魂是武林之中的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于是便仔细地观察迷天魂的一招一式,水君寒见迷天魂的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都是滴水不漏,心中暗暗惊讶,世间竟然有此高手! 可惜此人是江湖人人痛恨的魔头,倘若他不是魔头,水君寒便要好好和他切磋一番了。 到得后来钟天池和迷天魂相斗之时,她们二人便飞到了屋顶之上,毕竟这是当世两大高手在比武,如此盛大的场面,她们岂能错过? 钟天池和迷天魂的每招每式,二人都看在眼里。 然而众人当时只专注于钟天池和迷天魂的打斗,于屋顶之上竟然奇迹般地站着二人毫无所知。 陆先其等四大弟子不知,钟天池也不知,连迷天池也竟然一无所知。 钟天池道:“前辈,不知我派哪个弟子得罪了这位姑娘?钟某定然饶不了他! 钟某要以本派派规严惩此人! 究竟是谁?还请前辈明示。” 说罢,恭身行礼。 水君寒道:“错了,不是一人,应该是四人!” 话音刚落,钟天池心中大震。 他想不到自己手下会犯如此严重的错误,他更想不到这还不是一人,而且是四人。 钟天池已经要气炸了,他恨不得要将这四人一把揪出,让他们尝遍门规! 但他毕竟是一派之主,不能失了风范,故强忍怒气,道:“请前辈说出这四人的名字,让钟某还姑娘一个公道!” 水君寒道:“还处置什么?那四人已经被我的好徒儿杀死了!” 钟天池大惊,道:“什么……他们……被……姑娘……杀死了?” 钟天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派出去寻找迷天魂下落的四个弟子,难道这位前辈所说的四人便是他们几个? 钟天池心头一阵酸痛,他痛的不是他们死了,而是平日里他见这四人始终刻苦练功,看不出他们有何坏心。 可竟然对这姑娘做了做了如此之事,他为四人感到惋惜,同时也觉得他们死了倒好。 水君寒道:“不错,就死在了九曲潭中,当时霞儿在九曲潭中洗浴,本来平安无事。 可你们武夷派这四个不要脸的徒子徒孙,竟然对霞儿动了邪念。 所以霞儿将他们杀了,尸首就在潭中,不信你们可以去看!” 钟天池道:“罢了罢了,他们四人死了活该,姑娘清白之身,岂能容我武夷派弟子随意玷污? 姑娘就算不杀他们,我若知道此事,定然也饶不了他们! 尸体不看也罢,就让他们给恶狼吃了。 我叫他们寻查迷天魂的下落,他们竟然做了如此错事,真是我武夷派的耻辱!” 迷天魂在旁听二人言语,也明白了这件事,他在心中暗暗窃喜。 迷天魂心道:“看来武夷派也不是什么好派,竟然手下出了这样的人,嘿嘿,日后若是传扬出去,在江湖之上,我看你武夷派怎样立足?” 水君寒道:“既然事情已说明白了,那再好不过了,钟掌门,你自废一只手臂,这件事便算了了!” 众人听到此言,尽皆骇然,他们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她却又要钟天池自废一只手臂。 陆先其等人齐声惊呼道:“师父……万万不可……” 钟天池听到水君寒的话,心头大震,不由得后退几步,身子摇摇晃晃,险些站立不稳。 第53节 勉强站定身子,脸上一阵煞白。 水君寒续道:“钟掌门教导手下不严,竟然让他们干了如此之事,难道钟掌门就没有责任吗。 俗语有云:教不严,师之堕。 你这师父当得不好,以你一条手臂作为代价,这已算是最轻的了,难道钟掌门不肯? 难道钟掌门要置武夷派数百年来的声名于不顾? 难道钟掌门忍心要让这等丑闻传扬于江湖,让全天下都知道武夷派出了这等人?” 钟天池定了定心神,道:“我若断了左臂,前辈是否永远将这件事情埋在心里?” 水君寒脸上毫无表情,淡淡道:“不错。” 钟天池道:“那好,为了武夷派的名声,钟某愿意自断左臂,给前辈一个交代。” 众人齐呼,陆先其等人尽皆叫道:“师父,不能断手臂,断了手臂,师父的武夷十三剑便不能发挥威力了,武夷派不能没有师父啊……” 钟天池挥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众人只能安静。 钟天池道:“钟某愿意自断手臂,但眼下强敌在前,迷天魂要灭我武夷派,钟某必须先将迷天魂杀退,方能断臂,不知前辈可否容钟某片刻?” 钟天池果真是武夷派掌门,在此时刻,他还不忘武夷派生死存亡,即便是断臂,也不忘要将迷天魂解决。 钟天池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的心态,果然有掌门风范。武夷派群豪尽皆肃然起敬……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暗器之王苍穹客(上) 水君寒听罢,道:“钟掌门无须亲自动手,迷天魂便由小徒对付便可,钟掌门可要守信用,待霞儿击退迷天魂,钟掌门便须自断左臂。” 钟天池心道:“只要能够保全武夷派的名声,我钟天池就算死了,也是值了。 更何况,瞧这位前辈,定然武功高强,她教出来的徒弟也必定有独特的武功,刚才她令迷天魂偷袭未成,便知此人武功着实高强。 迷天魂和我相斗已数百回合,我在这数百回合之中,却未能伤他一根寒毛,实在是惭愧之极。 不如让这位姑娘一试,说不定便能制一制迷天魂。” 于是,钟天池道:“钟某本不该劳烦前辈,既然前辈要帮钟某赶走此人,钟某也不是毫不识趣之人。钟某在此先谢过前辈了。” 说罢,便躬身行礼,水君寒道:“钟掌门只需信守承诺便可。” 钟天池道:“这个自然,钟某一向说话算话,从不食言,若有半句虚言,钟某便遭上天惩罚!” 水君寒侧头向白玉霞道:“霞儿,待会你就用为师教你的银针绝技和迷天魂相斗。” 白玉霞点点头,师徒二人便从屋顶缓缓飞下,犹如两只翩跹起舞的蝴蝶,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二人的身上。 二人缓缓落地,众人的心也似乎跟着落到了地上。 水君寒和白玉霞师徒二人便像燕子一般落地,她们二人在空中飞下的过程便如同一段美丽的风景一般。 这道风景,最美丽的便是白玉霞,这不仅是因为她的容貌,她的冰霜一般的容貌,更重要的便是白玉霞的气质,冷傲的气质。 白玉霞似乎是千年不化的冰霜一般,从众人见到她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她的脸色似乎根本没有变。 她的脸像冰一样冷,似乎没有血液,似乎毫无表情。 白玉霞此刻轻飘落地,和水君寒同时落地。 水君寒对着迷天魂道:“迷天魂,你的功夫也可称得上是武林一绝了,但你杀业太重,现在又来武夷山惹事生非。 今日便由小徒与你一斗,你若输了,便赶快离开这里;倘若霞儿输了,你却还要再斗一次,钟掌门是不会认输的。” 回头瞧着钟天池,钟天池明白她的话意,便道:“不错,倘若这位姑娘输了,钟某便要再和你斗一次。 这位姑娘非我武夷派人,与你相斗,只是切磋武功而已,武夷派跟你的过节,钟某便要亲自了断。 迷天魂,你待会可要小心了,别让小姑娘打败了,那你的名声便不好了。” 迷天魂在心中暗自揣摩,心道:“这人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派她的徒弟与我相斗,难道她对自己的功夫甚为自信? 这姑娘最多也不过二十,功力定然不深,岂能和我数十年功力相抗衡? 难道此人真是世外高人?她有着不一样的练功法门? 待会与那小姑娘相斗,我可要留意了,绝不能被她看出破绽!” 迷天魂倒不是怕这个二十岁的白玉霞,他怕的是这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他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何种武功,刚才水君寒的那一手功夫,便让迷天魂惊叹不已。 他从未遇到过具有如此快身手的人,迷天魂此刻听到她根本不愿自己出手,就好像她的徒弟一定能打败迷天魂一样。 迷天魂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惧怕,他从所未有的惧怕,迷天魂不知道白玉霞的功夫究竟如何,也不知道水君寒为何不亲自出手? 迷天魂思索良久,道:“好。我迷天魂天不怕,地不怕,此生从未怕过人。 小姑娘,你就放马过来吧,尽管施展你的绝技!” 说罢,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护在胸前,全身真气沸腾。 白玉霞冷冷地瞧着迷天魂,似乎对迷天魂根本不屑一顾,似乎她有必胜的把握。 她静静地站着,没有出手的意图,众人瞧瞧迷天魂,又瞧瞧白玉霞,对迷天魂的那股阳刚之气甚为佩服。 而对白玉霞,众人更多的是惊讶,他们绝难相信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 面对如此强大的迷天魂,居然还能够镇定自若,居然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众人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有何功夫? 究竟她能不能战胜迷天魂? 陆先其等四大徒弟,也在为白玉霞担心,他们见识过迷天魂的武功,真不知这个少女的功力究竟如何? 听水君寒讲,似乎她胸有成竹,然而如此娇弱的女子,岂能和迷天魂相斗? 他们不相信,但只能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二人究竟会是怎样一番打斗。 钟天池心道:“这小姑娘似乎胸有成竹,难道她的功夫真是高明之极? 这位前辈也不知究竟是何方高人,看来我武夷派,今日便要蒙受这位前辈的大恩大德了,为了武夷派,我自断左臂,值了!” 而水君寒此刻还是毫无表情,似乎根本不关心白玉霞的生死,又似乎她对白玉霞信心十足。 白玉霞突然右手微微一动,众人的心绷紧了,他们知道这是战斗的开端。 只见三道寒光,疾如流星般射向迷天魂,迷天魂见到光芒,先是一惊。 他万料不到这么个娇小的女子竟然使暗器,但暗器已经向自己袭来,迷天魂见这三道寒光分向自己的右肩,左肩,胸口,射来。 无论他是向左躲避,还是向右躲避,他都避免不了被暗器伤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迷天魂突然拔地而起,同时双手伸出,竟然将这三道寒光生生握在右手之中。 速度之快,让人绝难看清,迷天魂也不怕这暗器上面有毒。 迷天魂右手摊开,见到手中赫然躺着三枚银灿灿的银针,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更为光亮。 迷天魂心中大惊,原来这是银针暗器,它的速度快之极已,让人绝难知道这竟然是细如发丝的银针。 迷天魂心中隐隐觉察到了什么,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他的心暗暗生出了一丝冷意。 迷天魂右手一扬,这三枚银针便向白玉霞飞去…… 众人大惊,迷天魂的这手银针也是很快,竟然和刚才的速度似乎毫无差别,就像是同一个人使出的一样。 众人见到这三道寒光回射向白玉霞,心中大惊,都在为白玉霞担忧,真不知白玉霞如何应对这三道寒光? 这三道寒光猛烈之极,白玉霞武功再怎么高强,也绝难闪避。 突然,白玉霞的右手又微微一动,三道寒光乍现,直直地向迷天魂发出的银针射去,最终六枚银针竟然消于无形! 众人大惊,难道这六枚银针竟然相互撞击,最终成为粉末? 陆先其四人惊讶无比,他们绝难相信这六枚银针居然消于无形! 钟天池内心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暗器再怎么强,也绝不会像今天这般奇异! 钟天池惊呆了。迷天魂也是惊恐无比,这是奇迹,从所未有的奇迹。 迷天魂感到对方有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这种奇特的力量让迷天魂感到无比的震惊。 迷天魂见过的武功数不胜数,却从未见到过今日这番奇诡的事情,六枚银针居然互相震裂,宛如六块石头顿时化为粉末一般。 然而,这银针的功夫,比石头更强。要想银针细如发丝,而白玉霞竟然能够针头相对,最后化为粉末。 这份功力,这份眼力,自是无人能及。迷天魂惊讶,不足为奇。 然而,水君寒脸上并无丝毫表情,她也不替白玉霞高兴,毕竟白玉霞是她徒弟。 白玉霞的银针功夫让迷天魂惧怕了,做师父的,本该高兴才是,但水君寒脸上毫无表情,这是水君寒性情如此。 水君寒在神秘谷中,和白玉霞相处,便也是这般冷漠,似乎毫无感情一般。 第一百三十四章 暗器之王苍穹客(下) 此刻,水君寒既不担心,也不高兴,便是她性情如此。 水君寒的性情,使得白玉霞也这般冷若冰霜。白玉霞三枚银针射出之后,突然又射出九枚银针。 此刻,这九道寒光分从四面八方向迷天魂射去,在烈日的映照之下,显得更为光芒闪动。 这九枚银针向着迷天魂身上的九处要害袭去。 迷天魂惊魂甫定,见到白玉霞射出九枚银针,而且这九枚银针向着自己周身要害袭来,他心中暗暗生出了无比的惧意。 迷天魂双手在胸前画出几道半圆形,将全身内力集于双掌之际,当银针射来之时,迷天魂双掌缓缓推出。 一道极强的真气障出现在他的身前,竟然将九枚银针生生地挡在气障之外。 众人大惊,万料不到迷天魂竟有如此神功,迷天魂的功力,此刻在众人眼中,似乎如同神话一般。 钟天池见到迷天魂此番功力,不禁为之震动,他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能够将全身真气凝聚起来,形成一道厚厚的气墙,将这九枚银针生生挡于外围。 白玉霞见到迷天魂竟会有如此绝技,也不禁暗暗心惊。 她的心中思忖道:“他竟然会有如此神功,能将我的银针挡住,看来此人不好对付,我得使出师父的绝招,才能赢他!” 第54节 想罢,突然力透双手,她的双手,竟如风驰电掣一般,于瞬间射出七七四十九枚银针。 每一针,皆是惊妙无比,每一针,尽是快速绝伦,似乎要将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都屈服于这些银针之下。 这便是水君寒的独门秘技“七七银针”。这四十九枚银针,每一枚皆是透着无穷的内力。 倘若施针之人内力不足,或是手法不对,这银针便有可能向自己射来。 水君寒在这套银针功夫上足足花了十数年,才将前后关窍尽数打通,创出了这一套惊世骇俗的银针功夫,使得江湖人人敬之。 此刻,白玉霞传承了水君寒的绝技,将这七七四十九枚银针全数射出,气势惊人,令迷天魂脸色煞白。 众人见到白玉霞手法之快,简直是宛如仙女,只见白玉霞身不动,脚不移,却仅凭这一双手,就能将这四十九枚银针一一射出。 这份功力,众人从所未见,闻所未闻,今日见到,宛如心中见到了神圣,不禁对白玉霞佩服不已。 这银针分七次射出,每次射出七枚,而这每一次之中,七枚银针的力道、速度、方位,皆是不同。 有的射向头顶,有的射向右臂,有的射向两腿,有的射向胸口,每一针皆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周围的风似乎也动了,随着银针微微颤动了。 迷天魂的气障还在胸前,这七七四十九枚银针虽然力道非凡,若是换作了旁人,定然已经丧身在银针之下了。 而迷天魂却不是常人,他的内力惊人无比,恐怕天下之人,能和他相抗的,便已经所剩无几了。 银针虽快,但也破不了迷天魂用内力筑成的气障,迷天魂的这道气障,却是坚厚无比,宛如一道厚厚的石墙。 但迷天魂心中也暗暗惊心,他的内力虽然雄厚,但要撑得如此长时间,他也不能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 毕竟人的内力是有限的,迷天魂担心他的内力到时会用尽,到那时,便要被银针所伤了。 白玉霞七轮银针射完,立在当地,眼中并无光芒,似乎在思索破敌之策,迷天魂乘此良机,收拢内力,调息运气。 钟天池见到刚才白玉霞的那手银针功夫,不由得敬佩不已。 他万料不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手法竟如此之快,这四十九枚银针快如闪电。 虽然是七轮,每轮七枚射出,但在他眼里,根本瞧不出这四十九枚银针是分七次射出的。 因为银针实在太快,钟天池虽然眼力不错,但也瞧不清这中间的关窍。 这七轮银针便似一次射出一般,白玉霞的手快如闪电,疾如风雷,令众人目瞪口呆,毫无辨别之力。 众人只见白玉霞射出了无数银针,但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几根,只见一道道寒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疾如闪电般向迷天魂射去。 他们的心似乎已经随着银针走了,就像在针尖上一般,怦怦直跳。 迷天魂心道:“这小女孩的银针功夫果真高明之极,竟然手法如此之快,我迷天魂算是第一次见到,不知此人究竟是谁?” 迷天魂满心疑惑,此时银针已经全数落地。 突然,迷天魂心中想到了一人,便道:“暗器之王苍穹客水君寒!” 水君寒听到他将自己的名字叫了出来,心中也暗暗佩服他的眼力。 水君寒销声匿迹十数年,这十数年里,一直在武夷山神秘谷中隐居,外人无人知晓。 本想着能够在神秘谷中终老,却没想到自己的徒弟遭到武夷派弟子的非礼,水君寒便携白玉霞来到玄武功,向钟天池讨个公道。 却又遇到了迷天魂,而迷天魂竟然能够将她认出,这是水君寒始料未及的。 她本以为消失十数年,江湖人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但今日,迷天魂却将她认出来了。 水君寒心中颇感惊讶,难道就凭刚才的银针,就让迷天魂认出来了? 水君寒道:“迷道长眼力不错,老生从销声匿迹十数年,料定江湖人定然已把老生忘了,然迷道长却记忆犹新,迷道长果真高明啊。” 迷天魂听她承认,心中的那块大石便落下了,因为他猜得不错,此人正是暗器之王苍穹客水君寒。 十数年前的江湖,人人称赞水君寒的暗器天下第一,无人能破。 只要撞见她,便会倒霉,若是你没做过坏事,那还罢了。 倘若你做尽了坏事,那么,水君寒必然用银针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招还未出,那人便已经倒下了…… 迷天魂心中的那块大石虽然落下了,但此刻又生出了无穷的惧意。 因为水君寒的暗器,迷天魂决计逃不过的,他知道只要水君寒双手一动,他的命便已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感到从所未有的惧怕,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惧怕,他怕的既是暗器之王苍穷客这个名号,而且更怕的是水君寒手中银针。 迷天魂全身突然生出了冷汗,心中怦怦直跳,尽管此刻烈日当头,但迷天魂内心的冷战胜了烈日。 众人听到苍穹客这个称号,有的年长的,便心生敬畏,而有些年轻的,没有听过这个名号,便无反应。 但看到别人的脸色,见到别人惊讶无比,便也知道此人定然是位了不起的前辈。 陆先其四人知道水君寒这个名字,也知道苍穹客这个名号,更知道暗器之王这个响亮的称号。 江湖十数年来,自从水君寒销声匿迹的那一刻起,暗器之王便已从江湖上消失了,跟着水君寒的消失而消失。 这十数年来,无人敢称是暗器之王,因为水君寒的暗器天下第一,无人能及,没有人敢和她的银针抗衡,也没有人练到她这般地步。 钟天池听到此人便是水君寒,想不到她竟然是销声匿迹十数年的水君寒。 他有些惊讶,但他还是很镇静,他毕竟是掌门,见多识广。 他也听闻江湖之中暗器天下第一的当数苍穹客水君寒,虽然十数年来,她已经消失了,无人知晓她究竟去了何方。 但钟天池身为武夷派掌门,虽然极少参与江湖之事,但他对江湖之中的大事均有耳闻。 此刻水君寒复出,他心中既感惊讶,又感高兴,因为他知道水君寒的暗器天下第一,这点在十余年前便已经是了。 而今日,就算是迷天魂具有三头六臂,也绝难逃得出水君寒的暗器……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叶扁舟入桃源(上) 水君寒道:“迷天魂,既然你已知老生身份,难道还要站在这里?” 迷天魂脸色一片苍白,道:“我……本道这就离去。” 说罢,迷天魂施展绝顶轻功从玄武宫大门疾驰而去…… 众人见状,尽皆骇然,他们万料不到这暗器之王苍穹客的名号竟然如此有用,水君寒根本不用出手,便令迷天魂逃之夭夭了。 陆先其心道:“水前辈的威名在数十年前便已响彻武林,只不过十余年前她突然销声匿迹。 但水前辈的暗器功夫真是天下无双,称她为暗器之王便一点也不为过。 迷天魂见到水前辈,便只能乖乖地下山,他如此雄厚的武功,竟也会怕水前辈,足见水前辈功夫盖世!只可惜迷天魂此去,必然再会残害武林同道,到时,水前辈不在,便无人制得住他了。” 成若仙心道:“水前辈的暗器功夫举世无双,刚才又救了师父,师父险些被迷天魂暗掌所伤,若不是水前辈的暗器快如闪电,真不知后果如何?而且这位女子武功也着实高强,与迷天魂相斗,居然不相上下,这一层,便比我高得多了!” 古明善心中暗道:“水前辈果真是暗器之王,就凭刚才那女子的绝技,便可知晓水前辈的武功了。 徒弟已经如此高强,师父必然又高出许多了。只是水前辈要师父自断左臂,这下便也太过了,难道师父真要砍掉右臂? 到时候,我们武夷派便群龙无首了,断了一条臂膀,师父的绝世剑法便施展不开了,真不知师父该如何应对?” 钱博天心道:“水前辈对我武夷派可算是尽了大恩了,若不是水前辈,我们武夷派便要灭在迷天魂手里了。但她非要逼师父自断左臂,这未免太不尽人情了。 韩师弟他们干得错事,难道便要让师父受惩罚吗?师父一生光明磊落,怎能受如此屈辱?” 各人心中对苍穹客水君寒甚为佩服,郭浩天并未出手,便让迷天魂逃之夭夭。众人虽然如此惊讶,如此佩服,但对她要断钟天池左臂一事,甚为不满。 钟天池拱手道:“水前辈今日于我武夷派有再造之恩,钟某在此感谢万分。若不是水前辈即时出现,我们武夷派便要被迷天魂一举攻破了。水前辈是我们武夷派的大恩人,钟某信守承诺,自断左臂,以弥补我那四个徒儿的过错。” 说罢,钟天池右手长剑挥出,向左臂砍去,众人惊呆了,他们万料不到钟天池竟然如此守信,众人尽皆惊呼。 眼看着那把剑便要砍落左臂,而陆先其等人更为心痛,他们不忍师父如此断了左臂,但师父的话,他们岂能违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直直落下…… 就在众人均以为这把剑必将钟天池的左臂砍落之时,突然当长剑仅离钟天池左臂一寸之余,一道寒光突现,向剑身袭去。 本来向左臂斩去的长剑,突然变换方向,落到了地上。 钟天池大惊,只听得水君寒道:“钟掌门一言九鼎,为了武夷派的名声,甘愿自断左臂。钟掌门不愧为武夷派一派之长,老生也不是蛮横之人,欺负霞儿的人已经死了,钟掌门无须承担罪责。” 原来这道寒光便是水君寒发出的银针,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寒光闪动,透人心骨。 水君寒见钟天池如此说话算数,不禁对他甚为佩服,再者,伤害白玉霞的四人已经被白玉霞当场击杀。 尽管钟天池教徒无方,但武夷派数百号人物,钟天池岂能个个都顾得? 毕竟人无完人,世事变迁,何况白玉霞如此美貌,水君寒也知道天下之人贪色者居多。 白玉霞这般冷若冰霜的美貌,难保世人不会对她起非礼之意。 于是,水君寒便发出银针,挡住了正在下落的宝剑。 她这一根银针使上了她七分内力,这银针细小无比,若要和长剑相抵,便是鸡蛋碰石头。 但水君寒在银针功夫上钻研甚深,这手银针,既能杀人,也能救人。 于钟天池长剑削向左臂仅余一寸之多,水君寒便以她深厚的内力和极巧的力道,竟然将长剑转换了方位,使得钟天池保住了这一只手臂。 这份功力,在众人眼中,惊叹无比,甚至认为这次比先前白玉霞相斗迷天魂更为高明。要想倘若水君寒的力道稍有不慎,便可能使得钟天池的左臂斩断。 水君寒的这份功力,真可谓是奇异无比,让人惊叹而又羡慕。钟天池也万料不到水君寒竟然中途生变,不让自己砍左臂了。 钟天池心中对水君寒感激不已,道:“多谢前辈,前辈于我武夷派有大恩,不如留下来,钟某宴请前辈,以表我们武夷派上下对前辈感激之意。” 水君寒道:“不必了,老生不喜热闹,老生喜欢清静,钟掌门的好意老生心领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拉着白玉霞飞向屋顶,顿时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众人眼看着二人离去,心中依稀有些不舍,他们不舍的是未听到白玉霞说一句话,她便已经走了。 这么美貌的女子,却有这一番冷若冰霜的面容,众人被她的气质吸引了,连陆先其等四大徒弟,也不禁心生惋惜之意,未能和世间如此清丽的女子说上一句话。 而钟天池也极为失落,他也从未见过如此清丽如此冷漠的女子,这样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 但他终究是一派之主,心胸宽广,拿得起放得下,便道:“好了,迷天魂已走,我们武夷派的大难解决了,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说罢,便向玄武宫大殿走去,武夷派众弟子便听钟天池所言,毕竟灾难已经过去,迷天魂已经远去,武夷派还是武夷派,众人各自回去坚守岗位。 烈日还在天空之中,发出无限的光芒,似乎它也在为刚才那一仗担忧,现在比武已经没有了,烈日还是那般透着让人出汗的热,玄武宫重新恢复了安静…… 水君寒带着白玉霞从屋顶之上一跃而下,向着山下走去……她们二人要回到神秘谷去,过她们安静的日子。 水君寒和白玉霞一路无语,她们本不是多语之人,更多的是眼神的交流。 此刻,二人已经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突然眼前出现一条小溪,溪流清澈无比。 溪中有互相嬉戏的野鸭,还有几对互相追逐的鸳鸯,它们就像是一对对情侣,在水中追逐打闹,欢乐无比。 第55节 白玉霞见到此番情形,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失落之感,但她不懂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她看到鸳鸯戏水,野鸭追逐,她的心似乎有种莫名的伤感,她不知道这股伤感是从何而来? 白玉霞正处二十芳龄,虽然一直和水君寒深居于神秘谷中,足不出谷,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不懂人情世故。 但她毕竟是女儿身,二十岁的少女,正值芳心萌动之际,白玉霞此刻突然见到水中的这一番情形,心中便生出了无限的悲凉。 但她不懂得这便是少女的芳心萌动之兆,她在深谷从未见到过外人,也不知道人心险恶,更不知道情之一事。 况且水君寒也从未教她这些,所以白玉霞此刻心猿初生,却又不知她的情窦已然开了,虽然她面对的不是一个男子,但她的心已经有萌动了。 白玉霞看着水中嬉戏打闹的野鸭和鸳鸯,眼睛似乎已经模糊了,她似乎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水君寒见到白玉霞眼光异样,便道:“霞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迷天魂的内力将你伤到了?” 白玉霞侧过头来,轻声道:“师父,我没事……迷天魂还伤不了我。只是……只是我突然感到心中有些悲凉……” 水君寒听罢,便帮白玉霞把脉,水君寒的右手搭在白玉霞右手经脉之处,搭起脉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叶扁舟入桃源(下) 水君寒的皮肤和白玉霞的根本不能比,白玉霞皮肤洁白如莹,毫无瑕疵,便像一块玉,甚至比玉还要白,还要亮。 而水君寒的皮肤已经皱纹深深,显然是经历了世间沧桑,水君寒已经没有年轻时的那般肌肤胜雪了,现在只是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妇。 水君寒把脉良久,道:“霞儿,你没有内伤,看来你是见到了这溪中的情形,心中感慨而已。这种感觉,你日后自然会明白。我们快些回去吧……” 白玉霞听到水君寒如此说,也不敢多想,当她正要跨步向神秘谷走去之时,突然眼前一亮。 但见这小溪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峡谷,这满溪的清澈之水,便是从那个峡谷当中流出的。 白玉霞指着那峡谷,道:“师父,你看,那边是个峡谷,溪水便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不知里面是什么?师父,我们去看看吧……” 白玉霞天生好奇,虽然在神秘谷中和水君寒相居十余年,她每当见到奇怪的事物,便感十分好奇,于是,白玉霞便将神秘谷及其周边的地方全部游览了。 她虽然冷若冰霜,但内心却不冷落,只不过是这十数年来无人与她说笑,自己面对的师父也是一脸冰霜,所以才这般外表冰冷如霜。 水君寒顺着她的手指向那峡谷望去,只见那片峡谷并不远,若是自己施展轻功,无需多长时间,便能到达。 这峡谷之中似乎透着令人向往的诡异,水君寒也不禁生出了好奇之意,水君寒道:“那峡谷透着古怪,不知里面是什么,我们就进去看一看。但是此处并无船只,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何蹊跷?这该如何是好?” 正说完,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听得那人说道:“两位可要渡船,老朽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位若不嫌弃,老朽便送你们一程……” 水君寒听到此番话,不禁心生疑虑:“这声音怎么说来就来,不快不慢,正好在我们想去峡谷之时出现。难道……真如他所说,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水君寒感到莫名的心慌,她感觉到了此人的说话声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 显然是用极强的内力才将他的话从远处传来,这份功力,让水君寒十分惊惧,似乎危险即将发生。 带着惊疑,水君寒便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一只小船正朝二十缓缓驶来。 小船之上,立着一位头带斗笠的老者,斗笠之下,隐约可见那老者和水君寒一般年纪,也是白发苍苍。 但他眼眸之中精芒四射,似乎可将世间万物尽皆看穿。 老者脸露微笑,朝着二人缓缓摇动木桨,小舟随着木桨的带动,向着水君寒和白玉霞二人缓缓驶来。 白玉霞大声说道:“老人家,我们要去对面的峡谷,不知老人家可否带我们一程?” 水君寒心中疑惑,不知对方来历如何?也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 但白玉霞话已出口,她也不好阻拦,水君寒自忖她的暗器功夫天下无双,纵然这位老者有何不轨,她自信能够对付。 那老者微微笑道:“小姑娘这可找对人了,不瞒二位,老朽在此已经住了数十年,这数十年里,一直摇着这叶扁舟,想要渡有缘之人到那峡谷之中。只可惜,老朽左等右等,等得头发都白了,也等不到有缘人的出现。今日,你们二人终于出现了,老朽高兴啊……” 水君寒越听他讲,越是惊疑。这位老者难道真的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难道他这数十年来的摇船生活,为的就是要等到我们二人的出现?他为何要等我们? 水君寒心中越发惊疑,不知此人究竟搞什么鬼? 而白玉霞听到他说自己和师父竟然是这位艄公所等的有缘之人,她也不禁疑惑重重:“他怎么会一等数十年?他等的有缘之人怎么会是师父和我?数十年前,我还未出生,他又怎么会知道那有缘之人中会有我?” 水君寒和白玉霞都被那老者的话弄得晕头转向。那老者似乎看出了二人的惊讶,便道:“此刻两位心里一定是惊疑万分。 不错,老朽的话确实是令人费解,何况这样的事,在神话故事里才会发生,你们现在肯定不信。但老朽所说,句句属实,你们二位正是老朽等了数十年才等到的有缘之人!更确切得说,这个有缘之人是小姑娘你啊!” 白玉霞听到他说自己才是老者口中所说的真正的有缘之人,心中怦怦直跳,又不敢相信,自己岂会是那个有缘之人? 水君寒也心中惊讶无比,自己的徒儿难道真是老者口中所说的那个有缘之人? 那老者又道:“二位便请上船吧,老朽带你们前去峡谷,那儿会有解释的……” 白玉霞和水君寒突然感到无法推却的力量,只能上船。 这船很小,似乎仅容得下三人,就好像这只小船是专门为两人而做的。 白玉霞和水君寒做在小船之中,那老者滑动竹篙,调转船头,缓缓地摇动船桨,向着那片神秘的峡谷驶去…… 这一叶扁舟,二老一小,便这样缓缓地向峡谷驶近…… 途中,老者开口道:“二位可知老朽所说的有缘之事,究竟是何事?” 白玉霞道:“还请老人家明示,为何我便是那个有缘之人?” 白玉霞迫切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刚刚和迷天魂相斗,刚才那一战的紧张,她还未全部消退。 可现在又出了这样一件奇怪的事,她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她只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水君寒经历的事情远比白玉霞要多,但也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也急切想知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看出了二人的急切,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这件事还得追述道三国蜀汉时期,当年蜀国五虎将之首关公关云长手中所持之刀,便是那把青龙偃月刀。 关公凭借这把青龙宝刀叱咤疆场,好不威风。你们可知这把青龙偃月刀现在何方?” 水君寒道:“青龙偃月刀乃关家镇宅之宝,现在定然藏在关家!” 那老者点头道:“不错,青龙偃月刀确实藏在关家,但前不久,你们可知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当朝大奸臣魏忠贤率领东厂锦衣卫,将关家满门尽数诛杀!” 水君寒和白玉霞听到这个消息,都惊恐万分,水君寒定力甚高,但白玉霞已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那老者又道:“不过,天佑关家,关家独子关云飞在战乱之中携带青龙偃月刀,逃出了关家。” 听到此处,白玉霞和水君寒才渐渐松了口气。 水君寒也知道关家在江湖之上小有地位,她对关家也是敬仰不已,刚才听到关家被魏忠贤所灭,她的心便莫名的哀痛。 幸好关家后继有人,水君寒才松了口气。 而白玉霞听到杀戮之事,非常害怕,她虽不知道关家如何,但也知道一般被灭门的定是好人,她暗暗为关家祈祷。 那老者一边摇着木桨,一边道:“关家的青龙宝刀是关公留下来的,而魏忠贤此人狠辣无比,既想要独揽朝纲,又想要独霸武林。 魏忠贤灭关家便是第一步,他是要给江湖人提一个醒。而后,他魏忠贤便会变本加厉,残害江湖同道!” 白玉霞道:“魏忠贤竟然比迷天魂还要毒辣!那么老人家,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老者道:“当然有关系了,这不仅关系到武林的大事,而且也关系到国家的命运。 这件事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让魏忠贤统治天下,到时,全天下的黎民百姓,全江湖的武林群雄,便要遭殃了……” 白玉霞听罢,心中感到无比的沉重,难道此人真有如此能耐?难道自己便和这件事有莫大关系? 水君寒在十数年前也曾听闻魏忠贤的事,那时的魏忠贤虽没有现在毒辣,但也是朝中的一号人物,他的武功博而杂,野心很大。想不到十余年后,竟然成了如此毒辣! 她不知道这件事究竟和白玉霞有何关系,难道这老者是要让白玉霞去刺杀魏忠贤? 想到自己是暗器之王,银针功夫天下无双,刺杀魏忠贤最适合不过,渐感担心。 因为她也不知道魏忠贤究竟练的是什么功夫,倘若白玉霞前去刺杀,不知能否成功?水君寒心中思绪翻腾,不知道老者究竟有何意图? 第一百三十七章 桃源仙境透迷雾(上) 小船随着老者木桨的摇动,渐渐地驶近那片峡谷…… 水面上的野鸭和鸳鸯见到小船向它们划来,似乎毫不惊惧,都缓缓地向旁边游去,让出一条通道。似乎它们便是迎接三人的使者,野鸭和鸳鸯一点也不怕,它们还是那般自由,那般活泼,在水中自由地嬉戏,似乎全不把这叶扁舟当一回事。 那老者道:“故事的起因还得追述到三国之时。当年关公使得是关家的青龙偃月刀,在疆场之上纵横三军,过五关斩六将,颇显忠义之心。然而,关公当年那把青龙宝刀铸成之时,却有一段骇人听闻的故事!” 水君寒和白玉霞听到关家家传宝刀背后竟然有一段故事,她们不知道这个故事究竟是什么,好是惊讶。 虽然说宝物的背后大都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此刻亲耳听来,却又惊奇万分,她们二人静静地听着老者讲述…… 那老者道:“当年关云长请当时最有名的铁匠铸造这把青龙宝刀,铁匠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才令这把宝刀出炉。当青龙偃月刀出炉之际,天空巨变,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夹,天地震动。 关公见到此等怪异之像,便认为这把刀乃是不祥之刀,天公震怒,然而,突然在空中出现了三个流光大字,这使得关公又是大惊。 这三个字便是‘刀剑月’,关公见到刀剑月三字,思索良久,却不知究竟是何意? 关公一生光明磊落,正义凛然,虽然知道这把刀有些怪异,但也不以为然,于是关公便带着青龙偃月刀横扫疆场,令三军闻风丧胆。成为蜀国第一大功臣!” 白玉霞和水君寒听到此处,不禁好奇万分,原来当年关公的这把青龙宝刀竟还有这一番奇特之处。 但不知此事究竟与白玉霞是有缘之人,到底有何关联?白玉霞道:“那这刀剑月三字究竟蕴含着什么呢?”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姑娘这句话可就问对人了,老朽确确实实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刀剑月三字,便代表着三门兵器。刀者,青龙偃月刀;剑者,鲲鹏剑;月者,月牙神镖。更确切地说,刀剑月便代表着三个人,因为若是兵器没有人的操动,再厉害的兵器也只能是破铜烂铁!” 白玉霞道:“难道老人家所说的有缘之人便是刀剑月这三个人?” 老者笑道:“小姑娘果然聪明绝顶,一点就透。这三个人便是将来魏忠贤的克星,只有这三人合璧,方能打败魏忠贤。武林才能免去一场灾难啊!” 水君寒心道:“难道霞儿便是三人之中的一人?可霞儿并无兵器,更无什么神兵利器,难道这峡谷之中藏着一种神兵利器?这老者引我们前去,便是要让霞儿找到这门兵器?” 水君寒在心中猜测着,她虽然一脸冷漠,但心中可精明着,要不然也不会给人称作暗器之王了。 水君寒的这份猜测,便八九不离十了,那老者引二人前往峡谷,便是要让白玉霞找到月牙神镖。 白玉霞道:“老人家所说,刀剑月代表着三个人,难道我便是其中的一个?” 老者道:“不错,姑娘便是其中的月,正所谓月牙神镖,无坚不催,神镖既出,百丈无人。这里的月牙神镖说的便是姑娘你。” 白玉霞道:“可我并没有月牙神镖啊。” 老者道:“不急,马上就有了,这月牙神镖便在这峡谷之中!” 水君寒听到他如此说,心中的疑窦随时解开了,这一切,都是那老者事先安排好的,他特意划船来渡二人,为的便是这件事。 白玉霞心道:“老人家好奇特,就好像神仙一般,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真不知他是什么人,难道真如他所说,已经在这里等了数十年?” 第56节 那老者又道:“二位不用怀疑,老朽并无恶意。老朽所说,虽然荒诞不已,但句句属实。只要进了峡谷,你们就一切都明白了。 只不过,这峡谷之中有些古怪,老朽一人之力,绝难进入,所以还要请二位施以援手,才能将月牙神镖得到。” 水君寒开口道:“敢问峡谷之中究竟有何异样?难道有哪位前辈高人把守?” 老者道:“暗器之王果然洞察细致,不错,峡谷之中确实有人,但也不是什么前辈高人。你们可听说过一百年前有个江湖门派叫做无影派?” 水君寒道:“无影派,传闻派中之人做事行踪不定,飘然无影,如同鬼魅,所以便有了无影派这个名字。” 老者道:“正是,无影派一百年前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只不过突然在一夜之间全派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此,江湖便没有了无影派,无影派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影派。有人说无影派遭到了仇家的灭门,也有人说,无影派欠了巨大的债务,所以帮主解散了无影派。 但无影派其实并未从江湖上消失,只不过他们躲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这峡谷之中藏着的便是一百年前的无影派。” 白玉霞听到峡谷之中竟然有江湖门派掩藏其中,不由得惊奇万分。而水君寒听到此话,也绝不会想到一百年前曾辉煌一时的无影派竟然藏在了这个峡谷之中。 老者道:“这峡谷便是天然的屏障,江湖人万料不到无影派竟然藏在了这里。而无影派现在的帮众还着实不少,他们手中所持的,便是月牙神镖。月牙神镖是无影派的震派之宝,我们要想得到月牙神镖,便需打胜无影派,才能安然退出!” 白玉霞道:“老人家,既然月牙神镖是无影派的镇派之宝,我们强行夺走,恐怕不好吧……” 老者道:“小姑娘有所不知啊。老朽所说的震派之宝月牙神镖是在无影派销声匿迹之后,在一百年前,无影派还没有月牙神镖。 只不过有一天,无影派的掌门无意之间得到了月牙神镖,这才使得无影派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当年无影派帮主得到月牙神镖之后,便萌生吞并江湖之意。只是当时他武功薄弱,便只能率领无影派众人隐藏于这峡谷之中,以图功夫大增之时,一举称霸武林。 于是,无影派全派便在这峡谷之中隐居,这月牙神镖便成了无影派的震派之宝,帮中人人皆会得一点皮毛。然而现在的帮主也不知究竟练到了何种地步。 无影派一消失便是一百年,这一百年中音信全无,江湖之中,无影派的人影一干不剩,尽皆藏在了这个峡谷之中。 所以这月牙神镖也不是无影派真正的镇派之宝,它只是当年无影派掌门在无意之中得到的。月牙神镖,原本是姑娘你所有!” 白玉霞道:“老人家言重了,一百年前,我也未出生,岂能说是原本归我所有?而且,老前辈又怎知这峡谷之中便是无影派的人? 既然无影派已经在一百年前在江湖之中消失了,那么前辈怎会知晓?而且,这刀剑月三字的意义,前辈又是怎样知道的?” 那老者万料不到白玉霞竟然此刻生出这些疑虑,他被白玉霞问得张口结舌,道:“这个……这个……唉……反正老朽知道就是了,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进了峡谷,一切便会明白的……” 白玉霞道:“那老前辈,我也不跟你去了,师父,我们回去吧……” 说罢,便拉着水君寒的手,示意施展她们的绝顶轻功,从水面上滑向岸边。 第一百三十八章 桃源仙境透迷雾(下) 那老者急了,赶忙道:“慢着,两位且莫急,老朽便再说说这峡谷的事……” 水君寒和白玉霞本已起身,此刻听到老者这般说,便又坐回原来的地方。 那老者道:“你们可知道陶渊明?” 白玉霞道:“知道,陶渊明是晋朝时的文人,据传闻,朝廷几次请陶渊明去做官,但陶渊明都一一拒绝了。他宁愿种菊南山之下,也不愿去朝中当官,所以便有了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故事。” 那老者道:“不错,陶渊明厌倦官场,一生与自然相伴,可谓是性情中人。当年,陶渊明便来到过此地,这里便是书中所写的桃源仙境。” 白玉霞道:“这里就是桃花源?难道峡谷之中竟会有无数的桃花?但无影派既然居在此地,恐怕桃花源便已不再是桃花源了。” 水君寒道:“当年陶渊明也像我们摇着小舟,渐渐地进入这峡谷之中,当他见到满地的桃花,清澈的溪水之时,便称赞这是人间仙境。 陶渊明又经过了一个山洞,见到了隐居此地的秦朝时的古人,还和他们一起生活了数日。 这些人在这桃花源中从不出谷,也见不到外面的世事变迁,不知道秦朝之后,有汉朝,更不知当时的皇帝是谁。 但当陶渊明再次进入峡谷,要找到这些人时,便已找不到路途了。” 老者道:“陶渊明当年所写的《桃花源记》便是记述的这件事,只是书中所写的主人公是个渔人,而不是陶渊明。然而,很多人便干脆将他记成了陶渊明,陶渊明便成了进入这峡谷的第一人。” 白玉霞道:“那陶渊明和这件事有何关联呢?” 老者道:“陶渊明当年见到这谷中的秦时先人,惊讶无比,他万料不到这桃源之中竟然会有人烟,而且还是与世隔绝的人。 但是,更为惊悚,更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谷中之人却是人人会武。 他们说是秦朝时一个大将的后代,为了躲避宫中争斗,才带领一家老小,来到这峡谷之中,从此便隐居在此处,足不出谷,自然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陶渊明当时与这些人生活数日,感到他们确实是秦国时的言语,穿的是秦国时的衣裳,就连耕具也竟是秦国时的物器。然而,这些人的武功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白玉霞和水君寒同时摇头,均不知他们练得是什么武功? 老者道:“他们所练武功,便是月牙神镖。老朽怀疑,当年无影派的掌门,便是从他们手中学得了月牙神镖的绝技,然后便将这些人一举杀人灭口,于是无影派便安安稳稳地隐藏在这里。” 白玉霞听到杀人之事,心中暗暗感到一丝的血腥,她在想象当年这里曾发生的那场残烈的杀戮。 尽管这是老者的猜测,但白玉霞已将老者的话当成了真的,因为老者似乎有股无穷的威慑力,使得她不得不信。 水君寒心道:“此话虽然蹊跷,但于情于礼,皆也符合。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那老者道:“所以说,这月牙神镖,便不是无影派的镇派之宝了,我们只要夺得了月牙神镖,便算是为当年的那些隐居之人报了大仇。他们在天之灵,定然会感激我们的!” 白玉霞道:“既然他们会月牙神镖的功夫,我们怎么能对付呢?” 老者道:“我们三人,便足够了,小姑娘的银针虽然未能如你师父的精纯,但在江湖之上,便也算得上是一大绝技了。你师父和你,还有老朽这一把老骨头,对付无影派这些小人,绰绰有余,姑娘便不必担心了。” 三人这般谈论,此刻,小舟已经离峡谷仅有一丈之余了。 那老者道:“我们马上就要进峡谷了,你们两位小心戒备,以防无影派众人的偷袭。” 水君寒和白玉霞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地盘,倘若稍有不慎,中了敌人的诡计,那便再冤枉不过了。 她们二人手中银针抓了许多,只要无影派众人一但出现,她们便用银针射出,二人知道自己的银针有多快。 也对这银针功夫甚为自信,水君寒可是暗器之王,天下所有的暗器,都逃不过水君寒的暗器,也比不上水君寒的银针。 但她们不知道对方月牙神镖究竟有何威力,自己能否对付得了? 白玉霞和水君寒心中有些担忧,但水君寒知道老者定是位深藏不漏的高手,他既然说三人联手,便安然无恙,水君寒信他,但水君寒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船已经驶进了峡谷,三人朝前望去,只见前方弯弯曲曲,这峡谷不知道延伸到何处?水流很缓,这条小舟在水面之上,便像一片轻轻的树叶。 小船划得很慢,老者的木桨似乎已经停止了,但并没有停,老者只是手中缓慢至极而已。 水君寒见到老者手缓缓摇动木桨,他的手中似乎透着一股极柔的劲力,这股劲力似乎控制着木桨,驱使着小船,使得这叶扁舟行驶在水面之上。 水君寒知道老者此刻全身真气冲沛,这是上等的内功,老者的内力之中,透着一种柔中带刚的力量。 这股力量使得水君寒不得不佩服,水君寒感受到了老者的无穷力量,从他摇桨的手法来看,水君寒便知这位老者的武功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而天下习武之人,只有一人,才能到达如此境界,这人便是天玄老人郭浩天。 水君寒道:“前辈可是天玄老人?”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苍穹客果真好眼力,老朽这把老骨头,总算有人还认得我。” 此人正是天玄老人郭浩天。水君寒听到他就是江湖传言,武功第一的天玄老人郭浩天,心中激动万分。 她对郭浩天敬佩不已,曾想见他一面,但终因郭浩天行踪不定,水君寒空有见他之心,却始终无缘得见,今日,水君寒终于见到了郭浩天。 郭浩天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能够窥探天机,所以江湖人送他天玄老人这个称号。郭浩天在武林之中就是个神话,无人超越的神话。 近百年来,江湖之中虽然人才辈出,但在武功上的造诣,却都比不上郭浩天。郭浩天在三十年前,便像鬼一般地消失了,无人知道他去了何方?想不到,他竟然在此地摇起渔舟来了。 水君寒向白玉霞道:“霞儿,快拜见天玄老人郭前辈!” 白玉霞虽不知天玄老人究竟有多让人崇拜,但她知道师父的话,向来不错,而且,这老者知道的事情这么多,白玉霞早已对他佩服万分了。 于是,白玉霞恭身行礼,道:“晚辈拜见郭前辈。” 郭浩天道:“小姑娘无需如此,现在大敌当前,这些事等出去后再说,无影派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我们得万分小心才是。” 水君寒这下便定心了,因为她知道郭浩天的武功天下无双,难道还有人打不过的?就算无影派有月牙神镖在手,也定然打不过他们三人联手。 水君寒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此人是郭浩天,否则不知道今日究竟能不能躲过这一劫?水君寒和白玉霞暗暗戒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而郭浩天还是缓缓地催动小舟向前驶去…… 小船在峡谷之间缓缓前行,这两岸的峡谷甚高,峡壁笔直,似乎是用刀削而成,峡壁上每隔一段,便有一两棵绿色植物,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 行了许久,周围毫无异样,连个人影都没有。白玉霞在心中暗道:“难道郭前辈估算错了?这么久了,无影派的人还未出现……” 水君寒却不这么想,她经历的事很多,她知道越安静,也就代表着越危险。说不定在你最松懈的时候,无影派便突然出现了,水君寒的心绷得更紧了,手也握得更紧了。 而郭浩天似乎脸无异样,还是那般脸带笑容,静静地摇着他的木桨,似乎不把周围的事物看在眼里。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长空,三人惊觉,各自凝神四处观望。不知这声音究竟是从何处发出?难道这便是无影派的讯号?难道无影派便埋伏在此地不远处?难道无影派已将周围全数封住,等待着三人的送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万箭齐发金丝帐(上) 郭浩天、水君寒、白玉霞三人循着鸣声侧耳细听,不知这一声凄厉的鸣叫声究竟是从何处发出。三人心中隐隐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均觉得危险即将来临。 突然,在不远处的崖顶之上,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物事。这两个巨大的物事便像两尊雕塑一般,黑压压的,看不清究竟是何物? 三人定睛一看,心中本来的沉重顿时消失了不少,这两个物事原来是这山间的猿猴,它们便是一对。刚才两只猿猴发出了凄厉的鸣叫之声,这鸣叫声便是一声,听不出究竟是雌猴发出,还是雄猴发出,又或是雌雄同鸣,二者的鸣叫声混为了一体。 两只猿猴全身皆是黑色,就像是从黑暗之中走出的精灵,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闪闪发亮。全身毛发渐渐地透着一种让人迷惘的光亮,让人有一种冲上去摸着它的黑而亮的毛发的冲动。 那两只猿猴双眼紧紧地盯着这条小舟,眸子之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神色,似乎三人闯入了它们的世界,闯入了这个安静的山峡。两只猿猴似乎既惊讶又害怕,还有一种森森的威严之意。 三人见到这两只猿猴,原来刚才的那声鸣叫是猿猴发出的,三人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毕竟这两只猿猴不是无影派的人。 倘若刚才的那声鸣叫换做了月牙神镖,真不知如何对付,或许此刻三人之中已有一人倒下了。 三人见到这两只猿猴,便知它们是一雌一雄,因为这只雌猿猴此刻正斜靠在雄猿猴的身上,它们似乎便是一对相爱甚深的情侣,此刻正享受着人间的幸福。 然而,三人的突然闯入,破坏了它们的寂静,或许,此刻两只猿猴心中便有无限的愤怒,它们会怪郭浩天三人打破了它们的幸福。 郭浩天见到如此场景,虽然手中还是继续摇动木桨,似乎毫无异样,但他心中还是起了波澜。他见到猿猴犹如情侣般的幸福,不禁想到了当年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郭浩天虽然被人称作天玄老人,但他毕竟是人,人必定有感情,当年,郭浩天曾深爱过一个女子,但最终由于种种原因,那个女子离开了郭浩天…… 郭浩天此刻旧情被两只猿猴触发,他心中隐隐觉得有无穷的酸痛。但他终究定力非凡,想到大敌当前,无影派的人或许就藏在这峡谷两边,说不定他们会出奇不意,突然发难,他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而水君寒见到这场面,内心并无起伏,或许是因为她一脸冷漠,对这些事情如同视而不见。白玉霞见到这两只猿猴间的亲腻举动,内心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又像雨后山间的清泉,澄澈无比,让人心神皆静。 白玉霞不知道为何会生出如此感觉,但她知道这峡谷之中透着深深的怪异,这无影派的人就可能隐伏在山间沟壑之间。 要想得到月牙神镖,必须要经过这道坎,白玉霞想到这儿,心中便又惊觉万分。她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银针,一但无影派的人出现,她便用她的银针功夫将他们当场击毙。 小船继续前行,小船是逆着溪水前行的,郭浩天手中轻轻摇动木桨,这条小舟便缓缓地前行。此刻,那两只猿猴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凄鸣声,这次又是听不清究竟是哪一只发出的。 第57节 郭浩天边摇木桨边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虽然这里不是万重山,但也至少有百重,我们三人在这小舟之上,穿行于万仞峡谷之间。只不过今日便有一场大战,要不然便可以一赏这两岸峡谷的风景了。” 白玉霞道:“前辈何不边赏这山间的风景,边和无影派的人打斗,那样,我们便可以一举两得了。” 郭浩天道:“小姑娘真是天真烂漫,倘若我能够像你说的这般,那么,我这天玄老人的称号便得改一改了。”白玉霞道:“那改成什么?” 郭浩天道:“姑娘聪明伶俐,不如请姑娘改一改吧。” 白玉霞侧头思索片刻,道:“前辈年纪已如此大,称老人勉强可以,但郭前辈武功高强,又懂得如此多的故事,不如叫天玄老神仙吧!” 郭浩天微微一笑,道:“不可,不可,神仙二字,颇显迷信之意,我一向不相信鬼神,我只相信江湖道义,人间正义,这神仙二字,用得太过了。小姑娘再想一个……” 白玉霞道:“老前辈一直叫我小姑娘,我姓白,叫玉霞,以后前辈可以叫我白姑娘。既然前辈不要神仙二字,我也想不出别的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郭浩天道:“这峡谷之中透着怪异,真不知无影派的人究竟藏在何处?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说罢,这船已经驶到了一个转弯之处,郭浩天搬转木桨,让这条小舟自行转弯。突然,峡谷变得狭窄了一些,先前的峡谷至少可以容得下几艘大船,而此刻,这里的峡谷便只能容得下一两艘了。 三人心中暗自凝神戒备,生怕无影派的人就埋伏在两边峡谷之中。 这两边峡谷之上远不像先前那般光秃,峡壁之上生出了无数松树,这许许多多的松树,便像这两边峡谷的卫士一般,保护着两边峡谷不容侵犯。 白玉霞看到这些松树,生出了好奇,因为这些松树一字排开,就像是人工栽成的一样。白玉霞道:“这里的松树好奇怪啊,怎么如此整齐,就像是两排卫士一般。” 水君寒在心中也暗暗惊疑,她一生之中也从未见到过这般情形,这些松树能够如此整齐地一字排开。自然之力绝难办到,难道这里曾经有人将许许多多的松树种子播种在峡谷之间,一同发芽,一同长成今日这般的参天大树? 但雨露并不会如此均匀,每一处,每一地,这些种子绝不可能一起发芽,也绝不能长得如此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要想即便是双胞胎,也绝不会毫无异样。 水君寒心中惊疑万分,她万料不到这峡谷之间竟然会有如此奇异的景色! 郭浩天也暗暗觉得这些松树甚为奇特,他心中暗道:“无影派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们竟然选了这么个地方!这些松树怪异之极,难道无影派会在这些松树之上大动手脚?” 想到此处,郭浩天便仔细地观察这些松树。只见这些松树枝干弯曲,树皮苍老,显然已经生长在此地有数百年的时间了。 但这些松树都是苍劲有力,在这弯曲的枝干之间,透出一股历经沧桑的持重。松树的枝干已经有了许多裂纹,这是时间的象征,就像是一个年过百岁的老者,他的皮肤必定干涩无比,远不像年轻时的那般细滑柔顺。 这些松树就像是一个个历经世事,看淡了刀光剑影,疏远了尘世风云的隔世老人。它们似乎已经去除了浮躁和争斗之心,剩下的,只有那颗淡泊宁静的心灵。 小船渐渐地前行,峡谷不知有多长,不知道到了峡谷的尽头,会不会又是一个转弯?会不会这峡谷就像是迷宫一般,三人一但进入了这个峡谷,便注定要经历一场别样的战斗? 郭浩天静静地摇着他的木桨,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两壁峡谷间的青松已然幻化成了浮云…… 但三人心中还是时刻警惕着,突然,一阵风打破了寂静,这阵风虽然很小,但在三人看来,这无疑是一阵极大的风。因为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之中,即便是很小很小的风吹草动,便有可能是敌人的出动。 三人的心绷紧了,突然,长空中无数声响向着小船传来,这些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且都是一样的音色。三人大惊,原来,无数枝利箭便已向三人如蝗般射来,利箭似乎已经挡住了阳光,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满天的利箭。 第一百四十章 万箭齐发金丝帐(下) 箭不知道有多少,但很多很多,根本无法数清楚。白玉霞和水君寒心中寒意陡生,她们二人从未见到过今天这般架势,白玉霞二十年来一直生长在神秘谷中,对这阵势一点不知,不足为怪。 然而,水君寒在江湖之中数十年,也未见到今日如此气势,水君寒一向都是单打独斗。而且江湖之人最恨的便是这些暗箭伤人的勾当,今日水君寒第一次见到这满天的箭雨,心中生出了恐惧之心。 因为即便是挡得过一枝两枝,但也绝难挡得住这成千上万枝利箭!水君寒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白玉霞心中也惊惧万分,她万料不到刚才还是平静无比,现在突然出了这般异样,而且如此让人恐惧。 利箭就像蝗蜂一般,向着他们袭来。白玉霞和水君寒有些束手无策,此刻,一枝利箭已然射到仅离船沿一寸之处。 突然水君寒右手如风一般飞出,将这枝利箭硬生生地夹住。与此同时,白玉霞和水君寒只觉得一片黑暗,就好像天地之间突然乌云密布。 但这不是乌云,而是船上的帐篷。这张帐篷是郭浩天特意做的,为的便是防备别人的暗器,但数十年来终究没有用上。 而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这帐篷是用金丝和一种特别的材料制成,可以使刀枪不入,就像是一层天然的预防外门兵器攻击的衣裳。 这块帐篷是郭浩天的得意之作,当年郭浩天在长白山找到了那些材料,又购置了许多金丝,经过一百多天的制作,才将这套帐篷制好。今日,这块帐篷便派上用场了,这无数枝的利箭打在帐篷之上,便被弹回,有的被弹到湖里,有的飞得老远。 这些利箭都是从松树的枝干之间飞出,原来这些笔直排成两排的松树是利箭生发之处。当郭浩天三人架着小船来到峡谷转弯处时,便已陷入了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当小船行到中途之时,这些利箭便从松树之间射出,源源不断,如风如雨。 若不是有这帐篷的保护,白玉霞和水君寒,还有郭浩天,纵使有盖世神功,也绝难逃出这箭气如林的逆境。 白玉霞见到帐篷将三人遮得严严实实,这帐篷便像是包裹粽子的,把小船包成了一个朔大的粽子。她庆幸有这件奇怪的宝物,若不是帐篷即时将三人遮住,真难想像他们三人的结局究竟会怎样? 或许此刻他们三人便是万箭穿心,一命呜呼,惨死在这峡谷之间,无人知晓。到时候也没有人收尸,尸骨便被水中的鱼儿啃食。而水君寒手中夹着刚才的那一枝箭,心中惊魂甫定。 若不是这块帐篷即时遮住了自己,那么纵然她能够接住一支两支箭,也绝难逃得过万箭齐发。到时,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便要被千万支箭射中了身体,命归西天了。 白玉霞对这块帐篷甚为好奇,道:“前辈,你的帐篷居然能够抵得住这些利箭,不知这帐篷是什么做的?” 水君寒道:“江湖中有一样宝物,叫做金丝甲,传闻若穿上了这套金丝甲,便能使刀枪不入,想必郭前辈的这件宝物定是和金丝甲有着相同之处。” 郭浩天此刻已经放开了木桨,因为船上已经没有空隙,船的四面八方都被帐篷裹住。若不是这样,也不能躲得过这些利箭。 因为这无数支箭是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有的从船的两侧射来,有的从船头射来,有的从船尾射来。 真得是风雨不透,一点后路都没有,还好帐篷本来就是为这条小舟配置的。此刻,小舟毫无空隙,任由外面万箭齐发,里面也是安然无事。 郭浩天道:“这套帐篷远比金丝甲珍贵得多,金丝甲虽然能使刀枪不入,但是面对如此多的暗箭,金丝甲也绝难一一对付。 这块帐篷是我从长白山上取了千年树胶,再加上无数根金丝,经过一百零八天的赶制,才制成了这套帐篷。” 白玉霞听罢,心中对这套金丝帐篷甚为喜欢,道:“前辈有了这套帐篷,就不用怕外面的那些箭了。我们只要躲在里面,便能舒舒服服地穿过这峡谷了,到时候,不管他们无影派有什么月牙神镖,也不怕了。” 水君寒也觉得只要有了这套帐篷,他们三人躲在里面,便可以穿行无阻了。 郭浩天摇头道:“这个不然,我的帐篷虽然能够挡住利箭,却不一定能够挡住月牙神镖。一百多年前,江湖传言:月牙神镖,无坚不催,月牙既出,百丈无人! 说的意思便是天下没有月牙神镖穿不透的物事,当年武林之中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件事情便和月牙神镖和金丝甲有关。这件事使得月牙神镖的神秘度更甚,江湖人都对月牙神镖敬佩不已。” 白玉霞疑惑道:“前辈先前不是说月牙神镖是在这桃源之中隐居之人所练的武功,从未出现在江湖之中吗?那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 水君寒也甚感疑惑,郭浩天道:“一百多年前,月牙神镖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中,江湖人人畏惧。听闻许多江湖上成名的黑道人物竟都在一夜之间全部身亡,他们的咽喉之间都插着一个弯月形的飞镖,这飞镖便是月牙神镖。 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黑道上的奸恶之人便害怕之极,有的甚至金盆洗手,再也不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但这月牙神镖的主人无人知晓,因为此人每次出手之际都蒙着面纱,没有人瞧得清他的面容,再者,见过他的人大都已经死了。因为他从不和白道上的英雄人物结交,有人说他自负武功高强,有人说他心中藏有阴影。 然而,当时江湖之上有一位大侠,他的武功原属江湖第一,因为他身穿金丝甲,又身具多家门派的绝技,是当年名副其实的武功第一人。 这位大侠听闻江湖之中出了位如此高手,便想和他比试一般,他找遍了天南地北,最终在华山之颠,他们二人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那一次,好多江湖豪杰,武林高手,都去华山观摩这场惊天大战。一者,那位大侠武功天下第一,众人对他佩服无比;二者,这月牙神镖也是武林中少有的暗器,他们想看看两人究竟谁强谁弱,究竟金丝甲和月牙神镖哪个厉害? 在华山之颠,他们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招一式在众人看来便恍如隔世。然而,最终月牙神镖竟然穿透了金丝甲,月牙神镖从那位大侠的胸口穿入,而后从他的后背穿出。 大侠当时惊呆了,他绝难相信刀枪不入的金丝甲竟然会被月牙神镖击破,可此刻已经晚了。大侠重重地倒地,在临死之前眼睛瞪圆,似乎死不瞑目。众人见到这番情形,惊呆了。 他们也万料不到金丝甲竟然会被击穿,那一刻,众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事实就是月牙神镖战胜了金丝甲,月牙神镖的主人已经风一般地远去了……当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月牙神镖便被江湖人传得神乎其神。” 白玉霞和水君寒听得入迷,就似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华山之战中。 白玉霞道:“月牙神镖如此锋利,出镖的人武功定然高强,但这月牙神镖怎么会落入无影派的手里呢?” 郭浩天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已经过了一百年,有谁知道?况且那位出镖之人神秘莫测,行踪飘乎不定,没有人能够知道。” 白玉霞道:“那有没有可能,当年那位使月牙神镖的就是无影派的掌门呢?不然的话,无影派又怎么会偏偏隐藏在此处?” 郭浩天道:“白姑娘说得有理,起先我还以为是无影派将这谷中之人全部杀死了,若照姑娘所言,这一切便都好解释了。 可有一点,倘若当年使镖之人便是无影派掌门,那么他为何不称霸武林,凭当年他的飞镖和门下弟子众多,要想一统江湖未偿不可,他在等什么呢?” 水君寒道:“或许当年的使镖之人只是无影派的一颗棋子,无影派掌门便是要从这一步开始,而后一步步地称霸武林!” 白玉霞道:“前辈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为何此次不知道这中间的蹊跷?” 郭浩天微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知道?我们还是等见到了无影派的人再说吧,到时一切便可明白了。” 白玉霞和水君寒心中默许。小船虽然没有了木桨的推动,但依旧向前滑去,速度比先前的也快了许多。 原来是郭浩天在按动船上帐篷的机括之时,便已催动真力,将一股浑厚的内力撞向水面,小船才能如此向前行进。 这条小船在箭雨之中穿行无阻,打在帐篷之上的长箭尽皆落入水中,这帐篷真的是刀枪不入。 三人坐在船中,安然无事,任由外面箭如飞蝗,里面仍是平静如无风的水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桃花影落见山洞(上) 小船在箭雨之中向前行进,突然前方又出现一个转弯处。郭浩天听风辨音,知道已经到了拐弯之处,便即催动内力,扭转船头,使得小舟顺利转弯。 小船刚转过去,先前的箭雨便停了,外面毫无声音,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似的。郭浩天仔细倾听外面的声响,也听不出一丝的怪异。 水君寒和白玉霞侧耳细听,也都觉察不到箭声,想必此刻山峡之中的箭已经用完了。郭浩天道:“你们做好准备,以防无影派偷袭,我将帐篷打开。” 说罢,郭浩天按动船尾的机括,只听得啪地一声,这张帐篷便顿时揭去,埋入两边船沿。 光明代替了刚才的黑暗,水君寒和白玉霞眼观四周,只见两边还是山壁高耸,石壁之上光秃无一物,就连杂草也没有,真的是寸草不生。 然而,这水面似乎窄了许多,水流不是很急。郭浩天手中重新拿起木桨,摇动木桨,使船缓缓前行,同时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因为这里可能便是无影派的腹地了,两岸山峡之中或许便藏着无影派成千上万的人。到时候,无影派的神镖尽皆向小船射来,虽然有帐篷保护,但也难保不会被月牙神镖击穿。 郭浩天脸上现出一丝久违的忧色。船还在继续前行,三人的心丝毫不敢松懈。 白玉霞道:“好险啊,若不是前辈的帐篷,我和师父便会……” 郭浩天道:“无影派的人毒辣阴险,什么绝招都能使,刚才的乱箭实是毒辣之极,若是平常人到此,刚才必然被万箭穿新而死。幸好碰到了我们,有金丝帐篷的保护,总算逃过了一劫。但无影派必定还有许多防御的怪招,我们得加倍小心才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正说完,两岸山上突然奇迹般地爆发出震动天地的喊声,只听见“无影无踪,无声无息,黑道白道,闻风丧胆,天下武林,唯我独尊……” 二十四字的口号从两壁之间传出,三人大惊,向两边山峡望去……只见山头人山人海,都穿着黑色长袍,浑如幽灵一般。真的是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这些人便已在此地埋伏已久,等得就是三人的到来。 郭浩天三人见到如此众多的敌人,不禁心中暗暗发毛,真不知今日能不能活着出去?郭浩天朗声道:“山上的,可是无影派?” 为首的那人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是我们无影派,为何要闯进来,这岂不是送死吗?” 郭浩天道:“久闻贵派月牙神镖出神入化,无坚不催,今日老朽斗胆借你们月牙神镖一用,还望通会贵掌门。” 那为首的哈哈大笑,道:“借?你这老儿,竟然大言不惨,敢借我们无影派的月牙神镖。你可知月牙神镖是我们的震派之宝,岂能借予你。老头真是痴人说梦话了!” 说罢,又是哈哈大笑,其余山上的无影派众人尽皆哈哈大笑。 白玉霞见到他们对天玄老人如此不敬,便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为首的道:“不管他是谁,只要敢跟我无影派作对的,都得死……” 他定睛看到白玉霞冷若冰霜,透出一股清秀之气,他一生都在这峡谷之中生活,从未到过外面,更不用说见到哪个美貌女子了。 此刻见到白玉霞这般清丽的女子,他心中突然一动,他的魂似乎已经被白玉霞勾走了。那人又道:“这位姑娘长得倒标致,不如……不如留下来当我们的压寨夫人吧……” 第58节 说罢,哈哈大笑,其余众人尽皆大笑。白玉霞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在神秘谷中她和水君寒言语不多,但这些事情水君寒都已告诉了她。此刻,这些话从那人口中说出,白玉霞恼怒无比,她的脸已经一片通红。 水君寒道:“臭小子,敢打霞儿的主意!”突然手指微动,手中一把银针便飞快地射向那人,那人还未瞧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银针已然射中了他的咽喉。不偏不倚,正中咽喉,那人倒下了,其余众人惊慌无比,乱成一片。 刚才那人身边一人见到他当场倒地,也不管他是死是活,道:“大家不要慌,来者不善,他们三人定要向我们无影派挑衅。我们无影派可不是被吓大的,师父教我们的功夫呢? 月牙神镖既然是我们无影派的震派之宝,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月牙神镖的厉害!兄弟们,使出你们的月牙神镖,将他们三人万镖穿心……” 郭浩天和水君寒,白玉霞三人知道他们要使出月牙神镖了,不知月牙神镖在他们手中究竟有多大威力? 究竟金丝帐篷能否抵挡得住这数千号人的攻击?只见那人一声令下,无影派众人便将手中的月牙神镖一起掷出。 这月牙神镖形如弯月,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隐隐发亮,这无数个月牙神镖便如倾盆大雨般向小船袭来。郭浩天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按动机括,这金丝帐篷便和刚才一样,将三人保护在内。 飞镖打在帐篷之上,毫无反应,这帐篷便把飞来的无数月牙神镖尽数挡落,这些飞镖便都一一落入水中,不知有几千几万枚。 刚才施命令之人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呆了,他万料不到这三人竟然会有一件如此奇特的宝物,竟将月牙神镖尽数挡落。 无影派中有人道:“他们有宝贝保护,我们的月牙神镖根本射不穿它啊。” 那人说道:“月牙神镖,无坚不催,神镖既出,百丈无人。我就不信射不穿他们的臭帐篷,快给我射,狠狠地射,重重地射!” 于是,无影派众人又一轮疾射,月牙神镖不知有几千几万颗,尽皆射向小船帐篷之上。可帐篷似乎坚硬无比,这些月牙神镖根本奈何它不得。郭浩天三人静坐船中,任凭外面神镖横飞,里面却是安然无恙。 白玉霞道:“前辈的帐篷真是无坚不催,月牙神镖也射不穿。” 郭浩天道:“非也。只不过是他们功力未深,倘若无影派掌门在此,他的飞镖说不定便能穿透我的帐篷,只是不知道无影派掌门现在何处?” 水君寒道:“就算无影派掌门在此,也恐怕射不穿前辈的金丝帐篷。当年那人的武功固然高强,能够射穿金丝甲,但今日的无影掌门不知保留了当年月牙神镖绝技的多少火候。 说不定,月牙神镖绝技便已失传,现在的月牙神镖也早已不是当年的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月牙神镖了。” 郭浩天点头道:“这个自然有可能,但我们宁可将对手想得厉害一些,也绝不能轻敌。” 突然,外面的声响没了,周围一片寂静,三人又一阵惊惧,无影派在搞什么鬼?怎么突然之间戛然而止? 郭浩天侧耳细听,听不到一点声响,道:“奇怪,他们好像是蒸发了一般,刚才还是飞镖齐发,如风如雨,现在怎么声音全无?” 白玉霞和水君寒也听不出一点声响,白玉霞道:“前辈要不把帐篷打开?” 郭浩天道:“这可不比刚才了,刚才是转弯处,现在我们还在当中,不知这些兔崽子是藏起来了,还是去回报了?我们先等等看。” 说罢,突然两岸又响起了人声,这次比刚才的似乎更多更杂,难道无影派增加了人手? 只听得一人朗声说道:“师父怕你们抵挡不住来敌,特派我来助战,现在,每人发十枚月牙神镖。到时我一声令下,你们便将手中的飞镖飞出,不管射不穿射得穿,都要使出全力,师父说了,倘若谁最卖力,回头便有重赏!” 说罢,便吩咐他带来的人将月牙神镖发到众人手中。 郭浩天道:“这帮兔崽子,居然还要射!” 水君寒道:“我们快些将船远离这里。” 郭浩天催动内力,这船的速度便增加了不少,小船渐渐地向前行进,可这条峡谷似乎毫无尽头。难道无影派特意选在此处埋伏,为的便是要借助这样一条长长的峡谷,来困住来犯之人? 突然,那为首的人一声令下道:“发镖……” 无影派众人便将手中月牙神镖发出,无数神镖于一瞬之间朝着小船飞去,速度飞快,密密麻麻,光亮闪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桃花影落见山洞(下) 小船还在穿行,而无影派的月牙神镖似乎毫不间断,月牙神镖射在帐篷之上,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但神镖终究穿不透帐篷的坚硬,这些飞镖虽然速度飞快,气势惊人,但当它们碰到帐篷之时,月牙神镖便被一一弹到水中,落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最后,神镖已经全部用完了,而金丝帐篷却是安然无恙。那为首的道:“兄弟们,快撤,来者不善,而且有这件宝贝,我们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快去禀报师父,让师父的神镖绝技,来对付他们吧。” 说罢,挥一挥手,带领着无影派在此埋伏的众人离去…… 三人听到他这般说,白玉霞道:“他会不会故意说给我们听,好让我们打开帐篷?” 郭浩天道:“不会,我刚才细细数了射在帐篷之上的飞镖,他们的飞镖已经用完了,若是再呆在那儿,这些兔崽子也怕我们,刚才你师父的银针已让他们尝到了苦头。这些兔崽子这次是真的离去了,我们打开帐篷,看现在到了何处?” 郭浩天按动机括,这帐篷便即退去,埋入两边船沿。 三人陡然见到前面竟然是一处平地,平地之上种满了桃树,虽然是夏季,但这些桃树尽皆开满了桃花。 满谷的桃花给这静谧的峡谷带来了一丝浓浓的生机,花香沁人心脾,白玉霞闻到这淡淡的桃花之香,顿觉全身舒畅,好似进入云端一般。桃花香气扑鼻,让人神清气爽。 郭浩天和水君寒也陶醉在这花香四溢的氛围之中,郭浩天重新掌住木桨,徐徐摇动木桨,小船缓缓地向桃林驶去…… 郭浩天道:“这比便是当年的桃花源了,你们看,桃花满树,树下的桃花铺成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这花香沁人心脾,我们今日能够见到此番仙境,真是难得之极。无影派的人不知藏在何处,这么个人间仙境居然被无影派占据了,真是一大遗憾啊……” 白玉霞道:“当年陶渊明来到此处,看到如此场景,便写下了那篇脍炙人口的《桃花源记》,今日一见,果真如书中所言。” 三人向桃林渐渐驶去……这桃花源中有一条小溪,这全峡谷的水便是从这条溪水流出的,溪水清澈无比,毫无尘土的污染。 源头之处是山壁之上的一条瀑布,这条瀑布虽不甚大,但也是极为高,极为宽。瀑布之水从石壁之上倾泻而下,流到小溪之中,和溪水混为一起,源头处的瀑布之水长年不断,也就造成了溪水的源源流长,永不枯竭。 这条瀑布真可谓是功德无量,它不仅培育了这山谷之中的桃树,也让这峡谷有了水的灵动,倘若没有了这条瀑布,纵然溪水不会枯竭,也只能是死水。 这谷中的桃花便是从小溪之中吸取养分,才能开出如此惊艳的花朵。桃树上的桃花在枝头争奇斗艳,而地上落下的桃花便如同铺成了一道厚厚的地毯,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郭浩天摇动木桨,渐渐地靠岸,将船绳用竹子定在地上。三人从小舟之上一跃而上,踏上这柔软的地毯之上。 郭浩天的脚踏在满地的桃花之上,顿觉柔软无比,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沉浸在这柔软而又舒适的氛围之中。 水君寒双脚踏在桃花之上,便感柔软之极,她在神秘谷中虽然居住数十年,但也从未有过现在的场景,神秘谷中没有这些集中的花树,也没有满地的落花。 白玉霞双脚踏向桃花之上,便觉轻快之极,这层桃花不知有多厚,不知是多少年的积淀,旧的桃花被泥土混合,成了桃树生存的养分。 而新的桃花落将下来,便又将先前的旧桃花盖住,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回合,才能像今日这般,厚如地毯,天然的地毯。 白玉霞被这柔软的桃花陶醉了,她的步伐渐渐放慢了,她在感受这谷中大自然的气息,感受桃花醉人的香气…… 郭浩天道:“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当年陶渊明的这一篇《桃花源记》,如今,我们三人却是亲眼瞧见了……” 正说完,突然一声苍鹰的鸣声划破长空,打破了这一方寂静。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雄鹰正展翅飞过,它的翅膀雄壮而又有力,将雄鹰的整个身体支撑在万里高空之中。若没有这一双翅膀,雄鹰便不是雄鹰,雄鹰便不可能在天空之中展翅翱翔。 郭浩天道:“山谷桃花烂漫,空中雄鹰展翅,这番情形,真是难得一见。” 水君寒道:“这番情景确实奇特,我和霞儿二人居住在神秘谷中,虽然也有花儿开放,但都没有这里的桃花鲜艳美丽,而且雄鹰展翅,这般壮阔的情景更是难得一见。” 桃花满地,桃色鲜艳,有白的,有粉红的,树上有,地上也有,这满谷的桃花,成了天地之间特有的一道风景。 真让人有股流连忘返的感觉,似乎天地之大,只剩下了这山谷中开遍的桃花,三人陶醉在这如梦如幻的自然之中。 白玉霞走到桃树之旁,细细观察桃花,只见花色鲜艳,白里透红,红中带白。花瓣和花蕊的完美结合,更增加了桃花的美丽,地上厚厚的一层桃花地毯让人心中舒坦之极。 白玉霞道:“无影派的人竟然找了这样美丽的地方,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倘若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那也不会孤独了,毕竟有这么些桃花相伴。” 说着,似乎白玉霞的心已经想着若干年后独自生活在这里的场景,她躺在桃花之上,让树上的桃花落到身上,从她的鼻尖滑落,全身都埋藏在桃花之下,全身皆是桃花香气…… 郭浩天道:“无影派的人在一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还是神镖飞动,现在不知藏到了何处? 我们得小心点,这里说不定便有机关在等着我们。我们脚下留神,切莫踩到了什么机关暗器。” 水君寒和白玉霞点头。突然,白玉霞用右手去碰一朵桃花,当她手指碰到桃花瓣之时,突然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从她身后射来。 白玉霞只觉身后风声响动,知道有异样,便即一个跟斗向侧旁跃去,左手突然抓出,竟将这支长箭硬生生抓住。 郭浩天拍手笑道:“白姑娘身手敏捷,这一手侧抓长箭练得如火纯青,不知姑娘的银针功夫如何?” 白玉霞将长箭向水中掷去,道:“郭前辈过奖了,这都是师父教的。” 郭浩天道:“名师出高徒,你师父被江湖人称为暗器之王,暗器功夫天下无双,你师父的银针功夫我也早有所闻,只是无缘得见。 待会无影派的人出现,就要麻烦苍穹客施展银针绝技了,一来让我饱饱眼福;二来无影派的月牙神镖和银针皆属暗器,只是月牙神镖比银针大,银针细如丝,不知你的银针绝技和他们的月牙神镖究竟谁强谁弱?” 水君寒道:“郭前辈在江湖之上久富盛名,这无影派的乌合之众定然不是前辈的敌手。我的银针在前辈面前哪敢显露,前辈的电眼绝技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要前辈眼神与他们接触,便是他们的死期。” 郭浩天的电眼绝技正是江湖上闻之色变的一项绝技,只要郭浩天的眼光向敌人射去,他的眼光之中充满着无数的精气神,三者合聚,内力作为动力,再由眼球作为生发之机,最终将敌人在无形之中杀死。 死者毫无伤口,要想查出死者的死因,天下之人绝难查到。因为死者全身皆无伤口,郭浩天便是用眼神杀死的对方,任凭追察者如何绞尽脑汁,也绝不能查到凶手,端得是无声无息。 白玉霞听到这电眼绝技,便惊讶无比,心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原来眼神也可杀死人,郭前辈的武功真的是神乎其神。无影派人数再多,只要郭前辈使出电眼绝技,定然所向无敌,那他还在怕什么呢?为何先前说,如果没有我和师父二人相助,他一人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白玉霞心中疑惑,突然眼前一亮,隐隐约约觉得对面山间有一小洞,这洞隐隐约约发出淡淡的亮光,虽然不强,但能看见。 白玉霞指着那山洞,道:“师父,郭前辈,那边有个山洞,会不会便是无影派的老巢?” 第一百四十三章 洞房花烛离别意(上) 郭浩天和水君寒听到白玉霞的话,立刻随着白玉霞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对面果然隐隐约约有一山洞。 山洞中略有光芒,在杂草掩映之下,若不是白玉霞心细,恐怕便要错过这块地方了。 郭浩天道:“这山洞必然是通向无影派老巢的,当年陶渊明也在桃花源记中写到这个山洞,只怕这山洞便是当年那个山洞了。 但无影派长居于此数百年,中间毫无出没江湖,这山洞之中定然是机关重重,危险无比。 我们三人此番进去,定然凶多吉少。我们得做好准备。” 水君寒道:“郭前辈吩咐就是,我和霞儿虽然在神秘谷深居二十年,但功夫可未落下,无影派即便是耍什么阴招,我们也会全力以赴!郭前辈放心。” 郭浩天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们这就进去,不管里面是刀山火海,还是箭如飞蝗,凭我们三人的武功,定然能够平安度过!” 说罢,便带领二人向那山洞走去,走到山洞近去,只见这山洞洞口极是狭窄,仅可容得一人的身子,洞口之中隐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郭浩天道:“这山洞极是狭窄,待会我先进去,白姑娘紧跟着,最后水女侠在后,以防无影派施毒计偷袭。” 说罢,郭浩天便拨开杂草,一头钻入山洞,白玉霞紧随其后,水君寒便最后进入。他们三人便这样缓缓地挨着墙壁进入到山洞深处…… 这山洞极是狭窄,尽管白玉霞身子瘦小,也仅仅能够让身子不和墙壁相贴,而水君寒和郭浩天便吃力不少,他们二人的移动速度直如蜗牛一般,极为缓慢。 郭浩天道:“这山洞太狭窄了,倘若无影派在墙壁之中安上了坚利之物,我们今日恐怕便要丧身此处了!” 白玉霞听到郭浩天如此说,心中不禁暗暗担忧,这墙壁之中若果真安插了坚硬之物,到时这些坚利物破墙而出。 到时候,纵然自己有三头六臂,也定然是身首异处了,因为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身子也不能活动开来,更不要说对付敌人的偷袭了。 想到这儿,白玉霞心中暗暗惊恐,不知道无影派究竟在这墙壁之中到底有没有安上机关利器之类的? 水君寒听到郭浩天这样说,心中也是暗下担心,虽然她暗器功夫天下无双,但在这样一个狭窄的山洞之中,根本无法施展她的暗器。 倘若无影派在中途突然触动机关,到时候墙壁之中无数暗器利刃尽向他们三人袭来,真不知到时如何对付?恐怕也只有送死的份了。 水君寒想到这儿,她的心暗暗地生出了担忧之意,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她担心的是白玉霞的生死,白玉霞和她生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中,二人的感情便像亲生母女一样。 虽然水君寒极少言语,但白玉霞和她心灵相通,彼此明白,不用过多的语言,或许,那样才让这份感情更为珍贵。 第59节 而此刻,她们到了一个不知危险如何的地方,不知道这山洞充满着多少危机,也不知道山洞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不知道能否走到尽头? 白玉霞还只是二十岁,未来的路还很长,水君寒担心她有不幸,一但白玉霞不幸被无影派的人用机关杀死,水君寒便要痛苦不已。 虽然水君寒刚才当着郭浩天的面说不怕这帮无影派的人,但说到无影派的神出鬼没,江湖上绝没有一个帮派能够与它抗衡。 无影派神出鬼没,无影无踪,水君寒也不能保证在这山洞之中究竟会有什么厉害的机会在等着他们三人? 一但无影派的人发动机关,定然是毒辣无比,水君寒在心中下了决心,若是待会危急时刻,自己定然要救得白玉霞,让她平安出谷。 三人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向着山洞尽头缓缓走去,不知走了多少步,他们的心也不知跳了多少回…… 突然前面出现一道石墙,堪堪把去路堵住了,似乎是一个钢铁巨人一般,守护着里面,就好像这里面有着无数的历代皇朝的宝藏一般。 三人止步,郭浩天心道:“幸好刚才在狭窄的山壁之中他们没有安置暗器,要不然,我们三人能不能到得这里,那便也是个未知数了。 然而,现在居然出现了这道石墙,将去路堵住了,这道石墙之内定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奇特之处。” 白玉霞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幸好他们没放暗器,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水君寒心道:“这无影派的人真是奇怪,倘若在石壁之中放上暗器,我们现在便已经死了,难道石壁坚硬,他们不能安置暗器?这里却出现了一道石墙,将前路尽数挡住,真不知他们搞得什么鬼?” 这堵石墙之前的空地倒是很多,三人站在空地处,舒服极了,毕竟刚才的挤压差点让三人喘不过气来。 石墙高大,从下往上,毫无空隙,显然是一块整体,并不是拼凑而成,石墙之上隐隐渗出一些水渍,难道里面是一个水潭? 若是这样,当石壁打开后,里面无数的水便要冲将出来,到时候,三人纵然不死,也会被水冲得半死不活。 这水渍加上石壁的高大无比,更增添了三人的担忧与恐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洞房花烛离别意(中) 郭浩天道:“这堵石墙挡住了去路,看来要想进去,必定要打破这堵石墙了。里面可能是水潭,待会你们用龟息大法屏住呼吸,如果不是水冲将出来,那便再好不过,但也要多加防备,万一里面是机关,我们便需格外小心。” 白玉霞道:“这道石墙恐怕非常厚,郭前辈有把握打破么?” 郭浩天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尽全力,我的内力自认为是不错的。只是到时若是大水冲出,定然要冲湿姑娘的衣裳了。” 郭浩天说罢,便摆手示意白玉霞和水君寒后退做好准备。 水君寒和白玉霞后退数步,同时运起龟息大法,她们二人对郭浩天的武功极为好奇,真不知他内力究竟有何高强,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见到郭浩天显露武功,她们二人岂能轻易错过? 白玉霞和水君寒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郭浩天,要将他的一招一式尽皆看在眼里,毕竟郭浩天是江湖人人敬重的天玄老人,他的武功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当年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在世,也恐怕是不相伯仲。 只见郭浩天气凝于掌,全身真气从丹田之中缓缓通过全身穴道输送到双掌之中,此刻他的双掌平托而出,集聚了全身真气,郭浩天下身略微下蹲,突然双掌于一瞬之间推出。 双掌紧紧贴住了那石壁,全身真气便从双掌之间传到石壁之上,郭浩天收掌凝力,站定身子,可这道石墙竟然一动不动,犹如一个钢铁巨侠一般。 水君寒见到刚才郭浩天将全身内力集于双掌之间,于一瞬之间推出,虽然招式平平,但她看得出来,这一招精纯无比,至少有六十年的功力。 一个人若能够将一招练得如此精纯,炉火纯青,这一招便可以成为克敌至胜的精要之招,而此刻郭浩天克的敌并不是人,而且一堵厚厚的墙,一道可能永远都打不破的石墙。 石墙虽未动,但水君寒看出了郭浩天纯厚无比的内力,她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内力与他相比,实是差了一截,水君寒对郭浩天更为佩服,这天玄老人的称号并非虚假,而是实至名归。 白玉霞见到郭浩天刚才的招式,虽然自己不明白郭浩天的武功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但她见到郭浩天刚才非常有力的一击,也知道郭浩天的内力非凡,她在心中暗自佩服。 但见到石壁并未被打破,她心中隐隐有些伤感,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一阵轰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石壁居然奇迹般地变成一块块小小的石头落向地上,刚才还是完好无损,现在却是一骨脑儿全部破裂,石壁已然不是石壁。 白玉霞和水君寒二人惊呆了,她们万料不到石壁居然会在此刻破裂,刚才还是好好的,她们也以为郭浩天的内力不足已将石壁打破,可此刻,石壁竟然奇迹般地破裂。 然而并没有水流,也没有暗器,三人向里面望去,只见这是个宽敞而又明亮的石室,石室之中家具摆设应有尽有,竟然宛如一个富豪之家。 铺着红布的床,布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床头有两个枕头,枕头之上竟也绣着鸳鸯图。 而这床对面,是一张圆桌,桌上也是铺着一块红布,虽然不如床上的鲜艳,但却也是绣着美丽的富贵牡丹图,圆桌配有四张凳子,凳子是上好的樟木制成,漆上了美丽的红漆。 石室之中还有一个梳妆台,这梳妆台便是女子之用,台上摆满了各种胭脂水粉,三人在外面也能闻到水粉刺鼻的香味。 台上有一面镜子,很小,但足已供女子梳妆之用。 这是外室,里面还有一室,只是用隔板隔着,三人瞧不清里面是什么。 三人见到如此场景,惊呆了,他们万料不到这里竟然不是什么机关暗器,而是这样一间别样的石室,三人缓缓步入石室。 一踏入这间石室,三人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这不仅是胭脂水粉之中发出的,而且还夹杂着床面上的香气,这香气有些特别,似乎有股让人振奋精神的作用。 白玉霞用手摸向桌上的红布,当她手指刚触及之时,便沾上了无数灰尘,显然此处已经好久无人居住了。 郭浩天和水君寒也不急着步入内室,他们将床,桌,梳妆台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郭浩天开口道:“我想这里定是一个新房。” 白玉霞听到新房二字,心中一震,道:“新房?前辈是说有人曾经在此处成亲?” 郭浩天道:“不错,从这里的摆设来看,定然是间新房,床上绣着鸳鸯戏水,桌布上绣着富贵牡丹图,而且这些东西显然都是新买的,试想,谁会买这些新的布料来装点房舍? 这只有一种可能,定是婚姻大事。只是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洞房的迹象,而且这些东西一动没动,真不知新郎和新娘在成婚当日究竟出了什么事?” 水君寒道:“这里处处透着邪气,我们要小心在意,不能上了无影派的当。” 白玉霞听完郭浩天的话,加上先前水君寒也曾向她说了关于女子成亲的大事,虽然她似懂非懂,但这些话都是记在心里的。 此刻见到这些摆设,加上郭浩天的言语,她也明白了这里是新郎新娘洞房花烛的地方,然而这洞房是有了,而这花烛却没有,真不知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洞房花烛离别意(下) 郭浩天道:“我们去里面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三人便向内室小心翼翼地走去,不知里面是机关,还是别有洞天? 正当三人跨进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别样的书架,书架之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这书架是贴着墙壁做的,架上一格一格,真不知有几千几万格,每一格都满满地整整齐齐地放着书。 三人走近,见到这些书均是古代先贤的书,有孔子,老子,孟子,易经,诸子百家的书这里面几乎是应有尽有,然而秦朝之后的书却一本也没有。 这使得三人不由得想起桃花源记,难道这里便是当年桃源人的居住之处?难道这里也曾经繁华过? 白玉霞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书页,只觉一层灰尘袭向自己的鼻中,显然已是许久没有人翻阅这些书了。 白玉霞被书中的内容渐渐吸引了,不由自主地一页一页地翻,似乎已经将自己的处境忘记了,她忘了自己还身处敌穴,一不小心,便可能死在此处。 而水君寒也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书页,粗略地看了书中的内容,郭浩天却不翻书,只是扫视书架上的所有书,似乎要从这浩如烟海的万卷书中找到一本能令自己喜欢的好书。 突然,白玉霞惊叫了一声,她的这一声叫,将沉闷的气氛顿时苏醒了,原来,她在书中发现了一张纸,纸上还写满了字,白纸黑字,格外清晰。 郭浩天和水君寒听到白玉霞惊叫声,急忙向白玉霞望去,只见白玉霞拿着一张纸说道:“前辈,师父,这书中竟然有张纸,我们看看里面究竟写的什么。” 郭浩天和水君寒松了口气,以为刚才白玉霞受到了什么伤害,原来只是发现了一张纸。 郭浩天和水君寒走近白玉霞的身旁,仔细地瞧着纸上所写内容。 只见这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天地为鉴,日月可明,我与冲哥真心相爱,一心一意,心意相通。 然而爹爹竟然对冲哥有所企图,爹爹派我去接近冲哥,原来是利用我,为的便是要得到月牙神镖这套绝技,以图称霸天下。 华山一战,冲哥的月牙神镖名动江湖,江湖各大豪杰纷纷敬服,无论黑道白道,对冲哥的月牙神镖绝技无所不服。 也就是因为那一仗,冲哥战胜了天下第一的侠客,变成了天下人眼中的高手,不,应该是绝顶高手。也就是因为那一仗,爹爹看中了冲哥的月牙神镖,一场早已预谋好的阴谋便悄悄地发生了。 这场阴谋的实施者就是我,可当时,我并不知情,还以为爹爹看中的是冲哥的英俊和武功高强,所以才派我去接近冲哥。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当我们真心相爱的时候,爹爹的野心和预谋终于出现了,爹爹为了得到月牙绝技,不惜牺牲我的幸福,说若是冲哥想和我成亲,便需用一样东西换,那样东西可想而知,便是爹爹朝思暮想的月牙神镖。 冲哥起初不想答应,毕竟冲哥有祖训:月牙神镖只能传给王家后人。 但冲哥为了我,甘愿将月牙神镖的绝技告诉我爹爹,我当时悲痛欲绝,万料不到爹爹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用女儿的一生幸福换得他的成名万世。 冲哥的心是善良的,他宁愿背负违背祖训的罪名,也不愿背弃我,因为冲哥知道我是真心的,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冲哥将他家传的月牙神镖的绝技都写在了书上,当时我们成婚之夜,冲哥便将它交给了爹爹。 本想爹爹得到了月牙神镖的绝技,便会放过冲哥,然而,我错了,爹爹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居然在我成婚当日,率领无影派众人来到这里,要将冲哥杀死。 当时冲哥已经只剩下十枚月牙神镖,而无影派众人为数众多,冲哥一人绝难抵得住,而且爹爹也在后面。当我看到爹爹那副邪恶的鬼脸之后,我的心碎了,他再也不是我爹爹! 我以死相逼,爹爹最终才将冲哥放出,我悲痛欲绝,虽然冲哥已经安全离去,但我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见到冲哥? 爹爹将我关在这里,我独守着这个空房,怀念我和冲哥的一点一滴,我的泪水如江河一般,每日以泪洗面。 爹爹不让我出去找冲哥,而冲哥也没有来找我,也许冲哥对我已经失望了,爹爹三番五次地欺骗,让他的心碎了。 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机会,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了,我可以去找我的冲哥了。 爹爹,永别了,别怪女儿的无情,只怪爹爹太凶惨了,女儿认不清了。 我要走了,去找我的冲哥,不知道他能不能原谅我,但我要找他,虽然找到他的机会很渺小,但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终有一日,我会和他重聚…… 写到这儿,我该走了,不然就没机会了,还有一句话:这个书架是通往深处的机关,若是有人来到此处,见到了这封信,如果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士,那便请劳烦侠士去里面一观,看看我爹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女儿走了,爹爹,别怪女儿的无情…… 上官飞儿落款。”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洞机关夺人魂(上) 郭浩天、水君寒、白玉霞将这张纸上的内容尽数看完,明白了当年那场大战,原来一百年前那个使月牙神镖的奇特男子便是这封信中所提到的上官飞儿的恋人,从字里行间,可以推测出这人便叫王冲,是这桃花源中的人。 王冲精通祖传绝技月牙神镖,当年华山一战,杀死了那位武功第一的侠客,正是由于这一场战役,才使得无影派当时的掌门起了邪念,他妄图利用女儿的美貌来迷惑王冲,以夺得他的飞镖绝技,真是歹毒之极。 这位上官飞儿定是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王冲与她缠绵相爱,生死不离,可到最后,连上官飞儿也不知是她爹爹利用了自己,当他们相爱已深,无影派掌门便以成亲为由,要逼王冲交出月牙神镖的绝技心法。 此时王冲和上官飞儿正处热恋之时,王冲岂能放弃与上官飞儿的这段感情?王冲只能将月牙神镖的绝技交给上官掌门。 可更没想到的是,当他们二人洞房花烛之夜,上官掌门便带着手下弟子包围了桃花源,要赶尽杀绝。 上官飞儿为救王冲性命,以死相逼,才使得王冲平安出去…… 三人将此事的原尾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对这上官掌门是恨之极矣,世间竟有如此卑鄙小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宁愿利用别人,甚至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等行径,在江湖之上可是让人大为不快。 郭浩天眼中露出无限愤怒,而水君寒也不禁心生厌恶,白玉霞脸上虽无变化,但她心底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位上官掌门究竟有多毒辣多卑鄙,而是担心上官飞儿能否找到王冲。 在信中已经说明,上官飞儿已经从这里逃走,去寻找王冲,王冲当时一走,定然对上官掌门的行径恨之入骨,这也不免对上官飞儿的感情有所影响。 或许王冲这一走,便发誓永生不见上官飞儿一面了,如若这样,那么上官飞儿此次逃出,找遍千山万水,或许也永远找不到王冲了,那样的话,上官飞儿定然痛苦万分,而王冲也定然是痛苦不已。 白玉霞在心底处隐隐生出这些感想,或许是因为她正处芳心萌动之际,对这些少男少女的情爱之事甚为敏感。 但她自己也知道,即使上官飞儿有幸找到了王冲,王冲不记前嫌,他们二人重修于好,过着美好的日子,犹如神仙般逍遥快乐。 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了,纵然他们相爱甚深,然而时间或许已经将他们化为了一堆白骨,毕竟世上的人能够活到上百岁数的少之又少。 第60节 郭浩天道:“一百年前的华山之战竟然另有玄机,想不到王冲如此高手,也会败在上官掌门的手里,上官掌门为了称霸天下,为了得到月牙神镖的绝技,不惜牺牲自己女儿。 利用上官姑娘迷惑王冲,到头来,他便利用二人的深厚感情作为交换,成功夺得了月牙神镖。 可惜,上官掌门竟然赶尽杀绝,他要让天下之人只有他一人会这月牙神镖的绝技,不惜将自己的女婿都下得了手,这等奸恶之人,我最看不惯。 要是当年让我碰到他,定然让他人头落地!” 水君寒道:“江湖之事,最险恶的不是什么机关暗器,悬崖绝壁,也不是什么毒药暗器、武功绝技,而是人心。 正所谓人心险恶,人的心可以是白的,也可以是黑的。 你永远无法看到别人真正的内心,有些人表面上善良无比,其实他心底中藏着无数歹毒的恶念,说不定在你身旁最亲近的人,也可能有一天将你背叛。 上官掌门为了称霸武林,有了这个利益的驱使,他的心便变得黑了,他甘愿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择手段地得到了月牙神镖。 此等奸邪小人,若换作是我,定然让他一针封喉!” 郭浩天道:“我们赶快去找无影派的人,这入口据信中所言,便是在这书架之后,我们找找有何机关。” 于是三人便仔细地查找书架有无异常之处。 白玉霞将信纸重新夹在书中,将这本书放回原处,在她心里,此刻还在为上官飞儿担忧,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是女子,她明白上官飞儿的心。 白玉霞边找边想,将书架上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水君寒和郭浩天也将书架查了一遍,但他们三人均未发觉有何异样之处。 正在此刻,白玉霞右手触及一本书的书面之上,想将它拿起,但这本书便像是被钉在书架上的一样,无论白玉霞如何用力,这书还是一动不动,郭浩天和水君寒见到如此怪异之事,便都聚拢到白玉霞的身畔。 郭浩天道:“白姑娘,此书定然是机关所在,建造这机关的人,巧妙之极,竟然将机关设在了成千上万本书中,这样要想找到机关,便难上加难了。 除非将每一本书都翻遍,而白姑娘竟然歪打正着,无意之间碰到了此书,看来白姑娘与此处桃花源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啊。” 正说完,白玉霞双手扭转书,突然这墙壁之上的书架于中间缓缓裂开,露出一道漆黑而又深邃的古道。机关终于开启了。 郭浩天道:“我们小心进入秘道,里面不知有无暗器?无影派的人定然藏在秘道深处,找到了无影派,月牙神镖才能拿到手……” 说罢,便领着水君寒和白玉霞步入密道之中,不知里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三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密道,一步步地衡量地上,生怕地底有无数机关暗器冒出。 这密道似乎很长,但不像先前那般狭窄,此刻三人不用贴着墙壁走了,白玉霞走在中间,水君寒走在最后,郭浩天当先开路。 他们三人全身运满了真气,脚底轻盈如燕,不敢踏实,生怕双脚落地之时,便有无数独门暗器随着机关的开动,向三人如风如雨地射来。 到时,虽然此地不像先前那般狭窄,但这里漆黑一片,要想躲过成千上万种暗器,谈何容易? 他们只能听风辨位,在如此漆黑不见一物的地方,三人的心绷得紧紧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难关在等待着自己? 突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从对面传来,似乎这声响离三人越来越近。难道这便是机关?难道这声音便是暗器的声音?但这声音为何来得如此慢?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似乎已经逼近了他们的身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洞机关夺人魂(中) 三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些暗器的来临,但他们心底都疑惑万分,因为暗器讲究的是既快又准,而这声音来得很慢,好像是从很远处来的。 突然,声音已经到了三人近前,郭浩天一声厉喝道:“出手!” 白玉霞和水君寒便将手中的一把把银针尽皆射向来物,凭着二人极强的听风辨音之术,几乎是一针不漏,只听见一声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可奇怪的是,这些暗器竟然都是从脚下穿过的,而且还带着无数的滋滋声。 三人顿时明白,这些原来不是暗器,而是这密道之中的老鼠。 三人施展轻功,飞向两边石壁,紧紧地贴住石壁,任由这些老鼠穿过。 因为老鼠根本不值得他们出手,出手便是浪费力气,也浪费银针,他们知道在这之后,可还有许多的无影派人,好钢用在刀刃上,对付无影派的人,才值得三人拼命。 白玉霞三人紧紧贴住石壁,静静地等待着,过了许久,这些老鼠才全部穿过,真不知有几千几万只,也不知道这些老鼠是要到哪里去? 若是到刚才那洞房花烛的秘室,真不知会被它们搞成什么样子,老鼠很多,它们团结一体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等老鼠全部走光之后,三人才从石壁上跳下,地上还有被银针射死的老鼠,他们避开这些肮脏的物事,跃向前方。 郭浩天道:“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老鼠,难道是无影派养的?但这些老鼠似乎很大,是个奇特的物种,密道之中有老鼠并不奇怪,但有这么多而且这么大的老鼠,那便是怪事了,不知道无影派在搞什么鬼?” 白玉霞道:“也许老鼠只是天然生长在此处的,只是我们的贸然闯入,才使得它们出来活动了。我们快些走,说不定无影派的人就在前面设暗器等着我们呢。” 郭浩天道:“好,不管他们是魔是鬼,我们都要闯到他们的老巢!” 说罢,便又踏步前行,白玉霞和水君寒紧随其后,三人经过了虚惊一场之后,便又继续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这密道似乎平静如常,毫无异样,难道无影派的人没有在这里设机关? 按常理推断,无影派隐藏在此地,定然怕被外人发现,既然这样,那么无影派为何好端端的不用这密道? 这密道似乎很长,只要在密道之中随便安置一道机关,便可以将闯入之人吓得半死,况且这密道漆黑一片,纵然来者武功高强,也绝难轻轻易易地摆脱暗器的袭击,多半便会丧身在成千上万的暗器密射之下。 三人不解,或许是因为这一路太平静了,自从老鼠穿过之后,这里便无异样,连一声奇怪的声响也未听见,真是让人心惧。 最平静的地方,或许便是最危险的地方,只要是江湖人,便知道这个道理,最大的危险在来临之前是没有征兆的,当危险来临之时,或许你已经松懈了,或许你已经没有了斗志,或许当你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敌人麻痹了。 这异常的平静让郭浩天三人的心中生起了无穷的惧意,他们的脚步更加迟缓了,他们的脚落地更加无声了。 因为此刻无论再小的差池,便有可能让敌人布下的机关瞬间发动,到时,三人纵然是神仙,也绝难轻易战胜,因为这里漆黑一片,即使有听风辨音之术,也绝难将射来的暗器一一挡住。 或许瞎子可以,因为瞎子的眼是没有的,他的耳朵便是眼睛,甚至瞎子的耳朵比眼睛更灵敏,因为他们只有耳朵可以感知世界,也只有耳朵才能变得强大。 所以,瞎子的听风辨音之术往往比常人高出数倍,这点勿庸置疑,然而,天下的瞎子,又有几人是武功卓绝之人? 当年江南七怪之中的飞天蝙蝠是个瞎子,他的武功在江南七怪之中要属最高,他的听风辨音之术便是江湖少有。 当然他的这一双眼睛是被当年黄药师的徒弟梅超风所毁,也正是这样,才使得柯震恶能够将耳力练得如火纯青,成为江湖中一个大侠。 而此刻,三人不是瞎子,三人的眼睛是明亮的,只是现在他们的眼睛已不再是眼睛了,因为在如此黑暗之地,再敏锐的目光,也觉察不到这里的事物。 或许鹰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最敏锐,可惜他们三人不是鹰。郭浩天在前边带路,走得甚为缓慢,缓慢或许便是最安全的,白玉霞和水君寒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突然,郭浩天右脚跨出之时,在他脚底突然出现无数坚硬的物事,郭浩天大叫一声道:“不好,注意脚下!” 白玉霞和水君寒听到郭浩天提醒,便知脚底定然出了暗器,她们二人本来右脚刚要踏出,此刻便硬生生地收回了。 只见一道道寒光从脚下破土而出,几乎是同时出现,这是一把把坚硬的短刀,刀风透着寒气,尽管这里漆黑一片,但刀的寒光让三人惊呆了。 这明显是要将来者的脚划破,若不是郭浩天即时喊道,此刻,恐怕白玉霞和水君寒的脚便已经被地上的利刃所伤。 郭浩天的前脚正好踏在一把刀的附近,刀身紧紧靠着郭浩天的脚尖,稍一疏忽,郭浩天的脚便要被这把刀划破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洞机关夺人魂(下) 郭浩天心中也暗暗惊惧,刚才那番惊心,着实让他惊惧万分。 白玉霞和水君寒的双脚也离开那些刀不远,稍有不慎,此刻便也脚破了,二人惊惧无比。 这些刀便如同从地上生出一般,没有预兆,没有丝毫的痕迹,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 但春笋还有些征兆,至少是在大雨之后,而这些刀,真的是出没无踪,说来就来,从地底突然钻出。 郭浩天道:“这些兔崽子,竟然耍这些阴招,若是被我找到你们的老巢,便有你们好看的!” 水君寒道:“前辈无需跟这些人生气。无影派的人都是卑鄙小人,犯不得和他们计较。” 白玉霞道:“我们该怎么过去呢?不知道这些短刀究竟布了多长?” 郭浩天道:“白姑娘和水女侠的轻功如何?” 水君寒道:“我的轻功虽然比不上郭前辈的高明,人人都知道郭前辈的轻功天下无双,无人能及,若是郭前辈施展绝顶轻功,天下便无一人能够追到。 但我的轻功自负只在郭前辈一人之下,霞儿的轻功是我所教,也不会差。我们这就施展轻功,绕过这些短刀。” 郭浩天道:“水女侠虽如此说,但心中恐怕在想,我的轻功是不是真的如天下人传言那般,是货真价实,还是浪得虚名吧?” 水君寒心中却有这一番念想,她万料不到郭浩天一眼便看透了,对他的能力便又更加佩服了。 白玉霞道:“郭前辈,师父定然不会的,师父对您老家的武功佩服不已,岂会怀疑你的武功?” 郭浩天道:“那好,我们现在就比比轻功,看谁先到对面。” 于是,三人施展绝技轻功,从这些短刀之上轻跃而过,他们三人似乎足不点地,完全凭空飞行,但郭浩天的轻功更胜一筹。 只见他轻灵飞快的身姿,便如同一只飞在高空的蜻蜓,灵动超然,比白玉霞和水君寒二人足足快了有一丈有余。 而白玉霞的身子也是灵动之极,便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轻燕,和师父并肩而飞,一步不差,最终郭浩天比二人快了一筹,白玉霞和水君寒在后落地。 水君寒道:“郭前辈的轻功着实高强,今日亲眼见到,真如江湖所传,如风如雨,快如闪电!” 郭浩天微微一笑,道:“这些都不用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无影派的老巢,我们快些前行,里面或许还有机关。” 说罢,便带头前进。走了许久,郭浩天突然感觉前方有股无穷大力向自己袭来,由于漆黑一片,郭浩天不能分辨是何物。 他双手推出,使尽浑身力量,将这物事堪堪挡住,只听得碰得一声,这物事被郭浩天的双掌挡在半路之上,竟然毫不动弹,足见郭浩天的内力精强。 郭浩天用手摸着这物事,原来这是一条粗壮而又奇长的原木,两头是被绳子系住的,当郭浩天刚才左脚踏出之时,正好踏在了地上的机关所在,触动了这条原木向自己袭来。 若不是郭浩天反应灵敏,这条原木便是一道极强的力量,定然使得来人五脏六腑俱裂。 水君寒和白玉霞在郭浩天的身后,知道郭浩天挡住了一个巨大的物事,白玉霞问道:“前辈,是什么东西?” 郭浩天道:“是条木头,这木头好大好粗,若不是我见机手快,此刻定然见不到你们了。” 白玉霞心中惊惧,料想这块木头定然奇大无比,郭浩天能够将它接住,对这位天玄老人更加佩服了。 郭浩天双手使力,将原木用力推回去,此刻,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无数声响于同一时刻发出,端得是连绵不绝。 郭浩天脸色忽变,道:“快到石壁上去,暗器已经发出了!” 白玉霞和水君寒听到此言,便即如闪电一般窜向石壁之上,背部紧紧靠着石壁,均觉石壁上面一片冰凉,透骨的冰凉。 郭浩天也于瞬间跳到了石壁之上,紧紧地贴住墙壁。 只听得万种声音连绵不断地发出,一道道闪光自他们眼前飞过,不知是什么暗器,是利箭?还是月牙神镖?还是其他的奇门暗器? 这些暗器连续不断,就如同下暴雨一般,一颗接着一颗,一颗比一颗快,三人在墙壁之上静静地瞧着,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暗器的毒辣。 他们身在墙壁之上,这些暗器居然射不到,有时候有些暗器紧贴着他们的衣裳飞过,但都没有擦破皮肉。 三人的心怦怦直跳,若不是刚才在瞬间跳到了石壁之上,此刻恐怕已经被这些暗器穿透胸膛,成了刺猬。 暗器很多,似乎源源不断,三人等了许久,这些暗器才射完。 三人从石壁上跳下,惊魂甫定,都为刚才的惊险而魂动,突然,眼前光亮乍现,一道石门缓缓开启,原本漆黑一片的密道现在已经渐渐有了亮光,外面的光渐渐地投射到这条密道之中…… 第61节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百年旧情难忘却(上) 郭浩天、水君寒、白玉霞三人眼见这道石门缓缓开启,外面的光亮渐渐透射进来,他们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或许又是充满着机关暗器,又或许是真正到达了密道尽头。 三人心中既有期盼,又有一丝的紧迫,郭浩天全身真气运动,充盈无比。 水君寒手中银针在握,只要对方稍有珠丝马迹,她的银针便可让无影派的人当场丧命。 白玉霞手中也紧握一把银针,她的银针功夫是从水君寒那儿学得的,水君寒人称暗器之王,暗器功夫天下无双,白玉霞能从水君寒那儿学得这套绝世的神功,算是她的福气。 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学水君寒的暗器功夫,但水君寒一来生性清高,二来她的功夫经她师父所教,水君寒的师父在临死之时,千叮万嘱,这套银针功夫只传女不传男,水君寒不知其中有何隐情,但师父之言,她岂能违背? 所以白玉霞能够遇到水君寒,得到她的真传,真是福分不浅。现在,白玉霞的银针就在手中,眼前光亮渐渐,一间宽大的密室突然展现在三人眼前。 这密室之中却有一个极大的铁笼,铁笼之中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脸上一片污秽,似乎已经成千上万年没洗一样。 他的双眼紧紧地闭着,尽管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入密室,但老者似乎毫无察觉,似乎他便是一个死人一样。 他双手扶着膝盖,身子直挺,好像在练一门极其诡异的功夫,但从他的面色发色看来,此人确实已经年过一百,甚至比郭浩天更老。 三人见到此人,心中都是惊疑无比,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老者? 难道他就是当年的上官帮主?难道他在女儿失踪之后,便整个人都变了样,变成这般? 难道这是桃花源中的某位前辈?当年上官掌门将桃花源中的人尽数杀死,却将此人留下,以便日后参透月牙神镖? 三人心中猜测不定,不知这人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被关在这铁笼之中? 正在三人苦苦思索之际,那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三人的到来,突然他那双呆滞的眼睛缓缓开启,眼眸之中闪现出无比的愤怒,似乎要将三人吞下肚中一般。 这股眼神让白玉霞三人不禁暗生了一股寒意。白玉霞道:“前辈是何人?为何会被关在此处?是不是无影派的人施毒计害了前辈?” 那人听到白玉霞的话,似乎并无反应,他的双眼还是那般呆滞,似乎是静物一般,眼睛一眨不眨。 突然,那老者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无影派?呸!狗屁无影派,我要将无影派杀个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郭浩天听他语气,对无影派恨之入骨,想必此人和无影派必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咬牙切齿地要将无影派杀个片甲不留。 郭浩天心道:“瞧此人年事已高,说话却这般浑厚有力,显然身上藏有绝世武艺,若能和他联手,取得月牙神镖便不是难事了。” 郭浩天想到此处,便道:“你与无影派有深仇大恨,我们三人也和无影派有些过节,不如我们四个人联手对付无影派,你看如何?” 那老者脸上并无表情,道:“过节?什么过节?我在此地已有一百年,在这一百年中,并无外人到来,今日怎会有你们三人来到此处? 莫不是上官老贼派你们三个来探我虚实?回去告诉那老贼,月牙神镖的秘密你们休想得到,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带它到黄土之中,永埋深土!” 郭浩天听到此话,心中暗自琢磨:“此人知道月牙神镖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和无影派的仇恨便是生于此处?莫不是此人便是桃花源中的某位高人前辈?他知道月牙神镖的秘密,所以当年上官掌门没将他赶尽杀绝,留下他,便是要慢慢套出月牙神镖的秘密? 但月牙神镖是王冲的绝技,王冲对月牙神镖的秘密应该了如指掌,当年他将镖法交给上官掌门,难道还留了一手,为防上官掌门凭着这月牙神镖为害江湖?” 郭浩天心中对此人越来越感兴趣。郭浩天道:“我们也是为了月牙神镖而来,当年上官掌门为夺得月牙神镖的绝技,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逼得王冲交出月牙神镖的绝技。 王冲和上官小姐当年相爱已深,王冲为了能够继续和上官小姐厮守,便将此镖法交给了当年的上官帮主,从此无影派便在此地隐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无人知晓无影派在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上官帮主得到了月牙神镖,便想称霸武林,当上武林的盟主。 今日,我们前来便是要取这月牙神镖绝技,江湖之中出现了魏忠贤这个大奸臣,他不仅在朝廷之上呼风唤雨,而且武功高强,时刻想一统武林。 我们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这月牙神镖便是克制魏忠贤的三大神器之一,若是这三种兵器合璧,便能将魏忠贤打败,江湖才能免受灭顶之灾。” 那老者听罢,眼未动,身子也未动,似乎是把刚才的话视为耳边风,那老者突道:“你们也知道月牙神镖?这月牙神镖的秘密已经隐藏了近百年,今天突然你们三人前来,而且说出了当年只有无影派内部才知道的事情。 你们说,还不是上官老贼派来的奸细?想要套我的话,嘿嘿,我古朝风可不是傻子!你们请回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第一百五十章 百年旧情难忘却(中) 郭浩天从他言语之中知晓此人名叫古朝风,天下姓古之人倒是少见,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玉霞道:“前辈,我们千真万确是从外面来到此地的,这秘道的另一头便是上官小姐的新婚之房,我们知道的事情,都是从上官小姐的书信之中得知的。 当年她父亲在华山之颠见到王冲王前辈的月牙神镖绝技,便萌生歹意,要称霸武林。 故而利用上官小姐接近王冲,当他们二人感情日益深厚之时,上官掌门的野心也渐渐大了,最终他以二人的婚事为要挟,要从王冲手中得到月牙神镖的绝技。 王冲和上官小姐当时已经深爱之极,王冲便将他的月牙绝技交给了上官掌门。 可当他们二人成亲之夜,上官掌门竟然带领无影派手下,将他们的新房团团围住,上官掌门要将他的女婿赶尽杀绝。 上官小姐和王冲二人万料不到上官掌门竟然出尔反尔,明明得到了月牙神镖的绝技,却还要赶尽杀绝。 上官小姐本已对她爹爹恨之极已,现在上官掌门竟又做出如此之事,上官小姐心中悲痛无比,为了救得王冲性命,上官小姐以死相逼,才使得王冲平安离去。 从那时起,上官小姐便每日以泪洗面,时刻想着她心爱的王冲,时刻盼望着能够和他相见,但她最终还是逃出了牢笼,走出了这个桃花源,去寻找王冲。 这些事在上官小姐最后一天离去的时候,都被她写在了书信中,这封信现在还夹在新房内的书中,前辈若是不信,我这就去取来,让前辈一观。” 白玉霞自出生以来,从未说过这么长的话,她在神秘谷中,每天面对的是冷冰冰的水君寒,水君寒便如她的名字一般,寒冷如冰霜,话很少。 教武功的时候,也是用极少的话阐明深刻的招法,白玉霞心地聪明,往往一教便会,水君寒虽然表面未露喜意,但在她心中,实是喜悦之极。 白玉霞此刻或许是因为多年的压抑,于一瞬之间释放出来,又或许是她身临其境,感受到了当年上官飞儿的处境,此刻她说出如此流利的话语,水君寒在心中也暗自惊叹,水君寒知道白玉霞冰冷如霜,可刚才的那番话,便已让水君寒感受到了白玉霞的热情。 郭浩天在心中也暗暗对这个女子生出了好感,想到月牙神镖的传人是白玉霞,郭浩天便欣喜无比。那老者听罢,脸色微微一动,先前绷紧的脸此刻便有一丝轻微的疏松,他的眼眸之中似乎现出了一丝光芒,这光芒似乎是消失了几千几万年的灵光,老者好久没有这种眼神了。 老者道:“这件事埋在我心头已近百年,本想带入黄泉,不让世人知道,可今日,你们突然来到,这或许便是天意,是老天要让这个秘密公之于天下,唉……天道难测,世事变迁……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三人听到此番话,更加不解,这老者的话,似乎蕴含着无数的玄机,老者似乎是天地之间的灵者,洞穿了世事风云。 刚才老者还说三人是上官掌门派来的,可听到白玉霞的话,老者便发生了这般变化,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白玉霞和这老者有缘? 难道老者口中的秘密真有那般重要?又或许是这老者一百年来呆在此处,早已模糊了心志,这番话全是胡言乱语? 三人对眼前的老者更增神秘之意,都想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究竟这个秘密关乎到什么? 水君寒道:“不知阁下苦苦守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个秘密又为何会与月牙神镖相关?还请阁下明言。” 那老者的眼眸之中散发出一种深邃而又奇特的目光,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老者缓缓说道:“正如刚才姑娘所言,当年上官掌门确实在华山一战之中看到了王冲的绝技,上官掌门本来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称霸武林。 当年华山一战,王冲用月牙神镖绝技破了金丝甲,金丝甲在江湖之中是件防身的宝物,但月牙神镖无坚不摧,最终还是将金丝甲穿破,杀了当年武功第一人。 由此,上官掌门便对王冲产生了兴趣,说是兴趣,其实便是阴谋。于是,一场极大的阴谋便被上官掌门奇迹般地展开了。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三人尽皆摇头,均不知此人究竟和无影派是什么关系?那老者续道:“我便是当年上官掌门的大徒弟古朝风。” 三人听到此处,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他们三人万料不到这人竟然便是当年上官掌门的大徒弟,随之而来的惊疑又让三人迷惑不解。 这里既然是无影派的地盘,那么昔日的大徒弟岂会落到如此地步,又岂会被关在此处?难道此人是自愿呆在这里的? 三人心中疑惑万分,老者觉察到了三人的惊疑,道:“你们一定在想,我既然是无影派的大徒弟,又怎么会被关在此处? 是啊,我是大徒弟,但当年师父为了称霸武林,竟然把我当成了工具,师父设置了一个巧妙的情景…… 当年,师父派遣全派子弟,四处寻查王冲的下落,王冲行踪飘乎不定,可无影派子弟遍布各地,无影无踪,江湖一有风吹草动,都能觉察到。 终于,经过了几个月的探察,师父知道了王冲的一个必经之路,于是师父利用花言巧语,骗师妹前往那个地方,也就是刚才姑娘所说的上官小姐。 师妹一向对师父极是敬爱,师父对师妹也是很好,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才让师父有机可乘,师妹被师父说动去了那个地方。 然而,师妹并不知晓那个地方有一场早已预谋好的阴谋在等待着她。 在那个地方,有一个人埋伏在那边,这个人便是我,师父让我待在那儿,嘱咐我若是有一个女子经过,便要我上前对她施暴,师父说这女子是他仇人的女儿,要我帮他报仇,惩戒惩戒仇人的后人。 当时我并不知晓是师妹,于是答应了师父。 可我不知道师父竟然如此歹毒,甘愿让他的大徒弟和亲生女儿去冒险,为的就是制造一场阴谋,让王冲爱上师妹。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年旧情难忘却(下) 当师妹从那儿经过的时候,我如师父所说,前去对她施暴,当时我是蒙着面的。 当我与那女子接触的瞬间,我突然发现了她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师妹,我对师妹用情至深,然而师妹对我却无好感。 也正是由于这点,才让我做出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我以为得到了师妹的身体,她便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我,当时我还以为是师父特意安排的,好让我得到师妹。 可我万然没有想到师父竟然如此奸恶,利用我二人引出了王冲,正当我扒开师妹的衣裳之时,师妹大喊着大叫着,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令我终身难忘。 正当这时,王冲出现了,王冲便像是师父早已预算好的一样,来得不快不慢,恰到好处,王冲看到此等事,岂能不管? 他的月牙神镖绝技无坚不摧,当时我第一个念想便是:我完了,王冲我万万敌不过他,今日便要丧身在此地了。 可没有想到,王冲居然没有出镖,或许是他的飞镖早已用完,又或许他认为对付我这种人,根本不用飞镖。 王冲空手与我过招,我的武功不及他,自然落败,最后逃回无影派,将此事说与师父听。 师父听到此事,竟然不怪我,反而对我赞许无比,当时我疑惑万分,不知师父为何如此反常? 后来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师父事先安排好的,我只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是助他完成称霸武林大业的棋子! 师妹被王冲救下之后,他二人便渐渐相爱,当他们回到无影派时,师父对王冲喜欢之极,当然这种喜欢是有目的的。王冲和师妹卿卿我我,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正当这时,师父便又派了个差事给我,监视师妹和王冲的一举一动,随时禀报给师父,起初我是不答应的,但一想能够看到师妹,能够远远的瞧着她,我便可以安心了,于是答应了师父。 每天他们二人做的事情,甚至二人之间的亲密举动,我都瞧得清清楚楚,我心中无比痛苦,看着我喜欢的师妹投在了别人的怀里,我的心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割,我每天忍受的是非人的折磨。 直到那一天,王冲和师妹来到师父房中,他们二人跪在地上,求师父成全他二人的婚事,师父的丑陋的嘴脸便现出来了。 师父以师妹的婚事为由,逼王冲以月牙神镖绝技相授,王冲与师妹已是相爱甚深,他不愿与师妹分开。 虽然二人当时知道了师父的心事,但都埋在了心里,因为他们二人的爱战胜了一切,只要二人能够相守在一起,其他任何东西,便也不重要了。 王冲交出了月牙神镖绝技,他们二人成亲前夜,师妹跑来我的房中,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的大秘。你们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三人摇头,那老者深邃的眼眸之中透出一股光芒,道:“那个秘密,关乎到真正的月牙神镖绝技。当年,师妹和王冲觉察到了师父的野心,担心月牙神镖一但落入师父手中,便有可能对江湖造成一场浩劫。 于是他们二人商量,将月牙神镖真正的施展之法绘在了另一张纸上,而交给师父的那张,只不过是神镖的最粗浅的手法。 师妹成亲的前夜,便将这张纸交与了我,告诉我一切,让我好好保护这张纸,绝不能让师父看到,绝不能让师父学了这套月牙神镖来残害江湖同道! 我当时感激师妹对我的信任,便一口答应了,我也知道,我是因为喜欢师妹,才答应了这件事。 我本以为师父得到了月牙神镖的绝技,便会成全师妹和王冲二人,可万然没想到,师父真是歹毒之极,他要将桃花源中的人赶尽杀绝,杀掉世上知道月牙神镖秘密的所有人。 在他们新婚之夜,师父率领无影派中的精英来到桃花源,团团包围了这块地方,将桃花源中的人全数杀人灭口。 第62节 最后到了王冲和师妹的新房之中,师妹和王冲也万然没有想到师父竟会如此,他们至多想到师父得到了这套镖法,会用他来称霸天下。 可万没想到师父却如此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会使月牙神镖。师妹终于看清了师父的丑陋嘴脸,对师父恨之入骨。 师妹以死相逼,才救得王冲安然离去,还好师父还有一点人性,若不是这样,尽管师妹以死相逼,师父也绝不会放了王冲。 王冲走后,师父便将师妹关在新房之中,怕她出去寻找王冲。 师父带领无影派全数派众遂隐居于桃花源中,直到师妹逃出此地时,师父骤然变得无比暴躁,时不时地发脾气,有一天,他不知从何处听来消息:我知道月牙神镖真正的绝技。 于是师父再三逼问我,我对师父的行为也是恨之入骨,况且我已答应师妹要帮她保住这个秘密,尽管师父将我如何打如何骂,我都忍了,毕竟他教过我武功。 这个秘密一直埋在我心里,没有说出来,今日,我便将月牙神镖真正的武功绝技说给你们听,我们也算是有缘,这个秘密也该有人来传承了。” 正说罢,突然郭浩天一声大喝,道:“谁?鬼鬼祟祟的,在此做何事?” 郭浩天的耳朵甚为敏捷,一有风声,他便能察觉,这声音是从阶梯上的铁门之外传进来的,显然是有人在外偷听,不知道此人是何人? 一定是要探听月牙神镖的秘密,幸好古朝风未将秘密说出,否则这月牙神镖的绝技便要被他听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神镖秘密一朝解(上) 那铁门之外的人似乎是个高手,他的身手绝对比郭浩天相差不了多少,难道他就是上官帮主? 郭浩天飞身来到铁门,睁大双眼从缝隙之间向外望去,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身手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郭浩天在心中暗道:“此人鬼鬼祟祟的,定然是要偷听古朝风的话,这月牙神镖的秘密幸好未说出,否则让无影派的人明白了神镖绝技的秘密,我们还不知道能否安然出去?” 郭浩天转身回到原地,此刻白玉霞和水君寒也暗自担心,刚才那人的武功显然高明之极,深处敌人腹地,当需小心才是,切不可一步失测,便有可能落在无影派的手里。 古朝风道:“三位无需担心,此人定是无影派派来探我话语的,若不是刚才阁下即时发现,这个秘密便有可能被他听去了。 但这个秘密一言两语不能说清楚,他就算是听了,也不能尽数明白。 今日,我与你们有缘,定然是上天派你们前来,好让月牙神镖能够得到传人。 我就将这个秘密说与你们听,这也算是我报答师妹的一点心意。这一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师妹,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秘密纠心。 上官家族每日送我吃的,在饭菜之中做了许多手脚,为的便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他们能够从我口中得到这个秘密。如今,这个秘密也该传承下去了。 小姑娘,我看你天资聪慧,定然是习武天才,我便将月牙神镖真正的绝技交给你,望你日后能够凭借这套神镖绝技惩恶扬善!” 郭浩天道:“古兄眼光果然不同反响,一看便知白姑娘是习武天才。月牙神镖由白姑娘继承,便是正确无疑。 如今魏忠贤正蠢蠢欲动,山西运城关家满门已被魏忠贤抄家,关家后人已携青龙偃月刀去往嵩山少林寺,武林大会之上,魏忠贤必会乘此机会在天下英雄面前一展拳脚。 苏州唐家也被迷天魂抄家,唐家后人幸而未被杀死,逃出来了,如今也正往天山而去,他的鲲鹏剑和青龙偃月刀,以及月牙神镖正是魏忠贤的克星,这三样兵器合璧,才能克制魏忠贤。 古兄今日将月牙神镖绝技说出,对江湖是件大大的好事,日后全天下的人便都会感激古兄。” 古朝风听此言语,脸上并无表情,他的眼光似乎还停留在一百年前,他还深爱着他的师妹。 古朝风许久才道:“我只需对得起师妹就行,一百年前,我既然答应了师妹,我就要将这个秘密守住。 还好,上官老贼的手段尽管毒辣无比,但我终究还是熬了过来,现在好了,事情已经到了尽头,我说出了这个秘密,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 白玉霞听他说上官掌门用毒辣的手段对付古朝风,她心中也暗暗知晓这些手段必然是残酷之极,一个要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手段定是毒辣残酷至极。 她心中难以想象这一百年来,古朝风为了守住这个秘密,究竟吃了多少苦?究竟受到了多少折磨? 这么个瘦小的老头,如今已经白发苍苍,一身定然有无数的伤口,他的脸上也有皮鞭的影子,这定然是无影派对他施加的毒手。 白玉霞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同情之意。古朝风道:“这个秘密还得从秦朝时候说起,当年秦皇嬴政统一六国,创下了莫大的基业。 秦始皇手下大将如云,有雄兵百万,雄猛无比。当时,六国和秦国成鼎立之势,七国互相战斗不休,六国之中不乏猛将谋臣。 然而秦国采用张仪的连横之策,将六国拆解,让他们互相战斗,各自为政,于是本来六国的合纵连盟之策,便被连横之策打破,六国的局面慢慢被瓦解,最终,秦始皇凭借着手中强大的军队,横扫六国,一统中原。 那时的秦始皇何等英明,百姓对他奉若神明。然而后来的秦皇,便做出了一些让人愤怒的事。 焚书坑儒,罚数十万百姓修筑长城,最终弄得朝廷上下,天下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些事情,都是在史书上记载的,然而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没有记在史书之上。这些秘密,便和月牙神镖有关,更确切的说,还和另外一件东西有关。 这件东西也是价值连城,实为天下之间难得一件的宝物,你们可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 白玉霞听到月牙神镖的秘密竟然如此复杂,还牵扯到另外一件东西,看来此事绝不简单,她心中越来越好奇,但她不知道这个宝物究竟是什么,白玉霞只能摇头。 郭浩天和水君寒也不知这件东西,因为这件事情是他们从未听到过的,纵然是阅历丰富,也从所未闻。三人只能摇头,静静地听着古朝风讲述。 古朝风续道:“这件东西名为月明珠,它是秦始皇派浅心腹到南海之中,从一只万年海蚌的体内找到了这颗万年珍珠。 这颗珍珠硕大无比,它的光芒能够使天地的一角照得通明,晚上犹如白天一般。 这颗夜明珠被秦始皇称为月明珠,这不仅是因为它的珍贵,它能够照亮黑夜,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纪念他的一个妃子。 这名妃子名叫明月,所以秦始皇便将夜明珠唤作月明珠,以解相思之苦。这是一段让人难以想象的故事…… 当年,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后,面对着大好江山,自有一种游历天下江水之意。于是,秦始皇便微服出巡,身边仅仅带着两个贴身侍卫。 一来秦始皇文武全才,他的武功也是高明之极,他不怕有人行刺,二来,秦始皇觉得身旁少一个人,便能多办事,便能随心所欲。 于是,秦始皇便到了江南,这是一个繁华之地,虽然比不上后来的繁华,但在当时,江南之地人烟旺盛,才子佳人层出不穷。 也正是因为这点,秦始皇才选择了来到江南,秦始皇心中自有一盘打算,他要搜罗江南之地的美女,纳入宫里,供他享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镖秘密一朝解(中) 然而在江南,秦始皇遇见了一个绝美的女子,此女子是江南有名的门派之中的大小姐,这个门派在当时唤作‘绝心南派’。 这派的掌门姓南,名绝心,这女子便是他的女儿,名为南明月,南绝心在当地武功可算作是第一,甚至在全江湖也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 南明月是他的独生女儿,南绝心对她喜欢之极,而且还为她定了亲事,亲家的公子也是江南有名的门派子弟,他叫程天英。 此人武功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程天英和南明月二人相处多年,彼此心意相通,深爱至极,两家的长辈也是看在眼里,对这对情侣好生欢喜。 然而,正是由于秦始皇的南巡,改变了南明月和程天英的命运,本来两个相爱的人,便被嬴政生生拆散了。 嬴政来到了绝心南派,见到了南明月的绝世风采,便被南明月深深吸引住了。 嬴政为了得到南明月,不惜放下皇帝的架子,甘愿跪下向南绝心提亲,南绝心早已将他女儿许配给了程天英,岂能答应嬴政的话? 嬴政百般恳求,也不能说服南绝心,于是嬴政回到宫中,秘密筹化,最终派遣大内高手前往绝心南派,将南明月抢回了宫里。 尽管南绝心手下弟子众多,南绝心武功高强之极,但嬴政派遣的是大内高手,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 纵使南绝心武功再高,手下再多,也都被嬴政的大内高手一一杀死,最终诺大的一个绝心南派便这样从江湖之中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当时程天英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团雄雄大火,所有的屋子都被大火吞并了,一切都葬在了大火之中。 程天英见到这一切,顿时晕倒了,本来他和南明月深深相爱,可是半路却出现了一个嬴政,因为当时嬴政是微服出巡,谁都不知道这么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程天英多方打探,才最终确定烧了绝心南派的人便是秦始皇嬴政,他对嬴政从此恨之入骨。 一想到嬴政为了得到南明月,竟然不择手段,将南家满门尽数杀死,他的心便痛苦不已,他后悔当时为何不留在南明月的身边。 这样或许南明月便不会被秦始皇烧死了,也许,他能够和南明月一同死在大火之中,做一对同巢鸳鸯。 程天英当时并不知晓南明月还活着,在他心里,南明月便已被这场大火烧成了灰。 程天英为了报此大仇,便偷偷潜入皇宫,就在他潜入到皇宫深处之时,他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南明月,南明月便被关在一间禁宫之中。 她的脸色因为整天以泪洗面而变得异常枯皱,她憔悴之极,二人相见之时,都是欢喜之极。程天英在这之前早已认为南明月被那场大火烧死了,此刻突然见到他心爱的人,岂能不激动? 而南明月被嬴政关在了这里,她也知道此生再见到她的心爱之人,这种机会真是难上加难,毕竟这是皇宫,皇宫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进的。 然而程天英进到了皇宫之中,而且还见到了南明月,南明月自然惊喜无比,二人沉浸在相逢的无限喜悦之中…… 程天英要将南明月带离宫中,但他知道宫中守卫森严,他一个人绝难办到,于是寻找天下习武之人,盼望能够与他一同潜入皇宫,一个掩护,一个负责救人。 那天,南明月和程天英分手之后,南明月心中欢喜之极,见到自己的心爱之人为了自己千方百计来到宫中,她的心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之前,南明月都将嬴政送来的东西置之不理,嬴政为了得到她的芳心,吩咐御厨每天换口味,为的便是要让南明月高兴,然而南明月心中想着爱着的只是程天英一人,她对嬴政恨透了。 嬴政为了得到她,将她的家人全部杀死,一场大火让她的家人全部变成了一团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将自己的家人烧成灰,而她却无能为力,她曾经想自杀,然而她心里还有一丝的希望。 这丝希望便在程天英身上,她总有预感,程天英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不管她要等多久,她都要等到程天英来找她。 尽管这丝希望很渺茫,但她愿意等,她在心中有一个坚强的信念。 而此刻,南明月终于盼到了程天英的到来,南明月的心顿时便像从地狱走到了天堂,她的心顿时活了,嬴政送来的东西,她便吃,她为了能够和她相爱的人一起厮守,什么苦都能受,她等了一个月,两个月…… 终于在第四个月的时候,程天英便带着一个人来到了皇宫之中,他们二人便偷偷地潜入皇宫,来到了南明月的住地。 与程天英一同来的那个人,便是这桃花源中的始祖,当然,当时他并未住在这里。 此人名叫王佳兴,程天英找了许久,才找到此人。王佳兴便是创下这套月牙神镖绝技的始祖。 当年程天英寻遍天下,找到此人,看中的便是他的镖法,王佳兴的月牙神镖绝技神乎其神,快如闪电,在江湖之上使人闻风丧胆。 程天英要想潜入皇宫,这暗器功夫是最好的对付方法,宫里侍卫众多,无论哪一处,都可能有皇宫大内侍卫把守,要想突破这些防守,暗器便是最好的克星。 于是,程天英和王佳兴便潜入皇宫,王佳兴的武功真是如同鬼魅,这些大内侍卫都被月牙神镖一镖封喉。 他们二人顺利潜到了南明月的房间之中,南明月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程天英,欣喜之极,程天英终于来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南明月心中欢喜无比,她终于可以和程天英一起逃出这个龙潭虎穴了,因为她知道程天英定然能够将她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三人汇合,小心翼翼地偷偷潜出皇宫,可正当他们以为能够顺利潜逃之际,突然嬴政出现了,他指挥着宫中大内侍卫,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人万料不到秦始皇竟然会突然出现,难道早已知道?难道他在暗中早就布好了陷阱?就等着三人的钻入? 程天英和王佳兴保护南明月,只见刀光剑影,神镖如雨,天地之间,就剩下了一片惨呼,许多大内侍卫都丧身在月牙神镖之下,可大内侍卫何其多? 宫中源源不断地出现无数高手,纵然程天英和王佳兴武功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不是四手,而是成千上万只手,经过几轮死战,程天英和王佳兴终究气力散尽。 南明月虽有武功,但她毕竟是女儿身,气力也早已散尽,三人只能拼死相斗,最终南明月和秦始皇谈判,让她自己换程天英和王佳兴二人的性命,嬴政答应了,程天英和王佳兴于是才能安然离开皇宫。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镖秘密一朝解(下) 在这场战斗中,王佳兴的月牙神镖发挥了极大的用处,让深宫之中的大内侍卫尽皆骇然,都被他的神镖功夫吓到了。 第63节 程天英和王佳兴身负重伤,等他们二人养好伤之后,决定再去皇宫,要将南明月救出宫来。 可正当这时,他们发现了一个令人痛苦不已的事,南明月已经死了,她被嬴政施暴,南明月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自杀身亡。 嬴政为了保住她的绝世容颜,派遣天下能人寻找能够保持容颜之物,于是便有了这个月明珠的出现。 月明珠是在南海之中,一个渔人从海蚌之中找到的,秦始皇贴下告示,重金悬赏能够延持容颜之物。 这个渔人知道珍珠有保护容颜之能,故带着这颗明珠来到了皇宫之中,将这颗珍珠交给了嬴政。 正当渔人做着能够过上幸福日子的好梦之时,突然嬴政出尔反尔,将渔人暗中杀死了。 这颗珍珠便到了嬴政手中,嬴政没有花一分一钱,便将这颗绝世珍珠弄到了手里,嬴政为了保持南明月的容颜,为了能够时刻看到她的容貌,他将这颗夜明珠安在了南明月的身上,取名为月明珠。 当程天英和王佳兴来到南明月的宫中之时,见到了这一幕:南明月静静地躺在棺木之中,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她一动不动。 程天英走到她身旁,见到他心爱的人已经死了,他的心顿时凉了,他心中的那座山突然倒塌了,心中无数的痛苦,无数的哀伤,无数的愤怒,顿时袭上心头。 曾经和南明月一起的日子,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便一幕幕地展现在他眼前,程天英的眼泪簌簌落下。 本来以为这一次定然能够救出南明月,可没想到,当他一切都已准备好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 南明月的心跳已然停止,她再也不会醒了,尽管她的容颜还是这般保持着活着时的美丽,然而,他知道,此刻的南明月已不是活着的南明月。 程天英对嬴政的恨便又加深了不知有几千几万倍,他要报仇,他要让嬴政死在自己的手里。 程天英在南明月的身上发现了那颗月明珠,他知道这是嬴政为了能够时刻看到南明月的脸,程天英愤怒之极,他将这颗月明珠从南明月身上取下,顿时南明月的脸便成了破烂不堪。 本来绝代风华,现在便成了丑八怪,程天英痛苦至极,王佳兴在一旁看着也是甚为忧心。 正当这时,嬴政恰巧来到,嬴政带着大内侍卫又将二人团团围住,此刻,程天英心中充满着无限愤怒,恨不得要将嬴政的头颅割下,以祭奠南明月在天之灵。 程天英和王佳兴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二人联手,将这些大内侍卫杀得片甲不留,最后终究由于敌手众多,不得不逃出皇宫,从此,二人便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 秦始皇到处搜寻他二人的下落,而程天英和王佳兴二人为了能够躲避嬴政的追杀,故而兵分两路,迷惑那些追众。 最后,王佳兴便找到了这个桃花源,将他的家人尽数迁到这里,一家人便隐居在此地,从不出境。 而程天英最后也是失去了踪迹,不知是被秦始皇抓住了,还是隐姓埋名。王佳兴和他家人住在这里,习练月牙神镖的绝技,就这样一直过了许多年…… 直到一百年前,王冲的出现,让江湖人重新看到了当年月牙神镖的绝技,于是便生出了后来的这些事…… 小姑娘,我便将这月牙神镖的心法说与你听,你凑耳过来,免得外面有人听到这个秘密。” 白玉霞听他要将月牙神镖的心法说给自己听,便凑耳过去,只听得古朝风轻声说道:“月牙神镖,镖由心生。无所招式,收发全乎于心,心到,手到,镖出,人亡。随心所欲,泰然自若,一心一意,心无杂念,心中若无他念,镖中自然威力无穷。此镖一出,闪断乾坤,无坚不摧,神镖既出。百丈无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玄老人展神威(上) 古朝风将这月牙神镖的心法尽数说与白玉霞听,白玉霞心思缜密,记忆惊人,何况此时正处危难之际,白玉霞的记忆力便比先前强了不少,她静静地听着古朝风将这心法说出。 古朝风虽然已经年过百岁,但他的声音却充沛有力,将这一字一句尽数送入白玉霞耳中,他的声音之中透出一股很强的内力,这股内力连郭浩天也是惊讶万分。 郭浩天阅人无数,自信在一生之中遇到的人比别人走的路还要多,但此刻面对着古朝风,郭浩天竟然生出一股不明所以的敬佩和赞扬,这或许是因为郭浩天习武成痴,遇到武林之中的高手便会多加注意。 水君寒也感觉到了古朝风的内力惊人,水君寒虽然在这二十年中从未离开过神秘谷,但她先前在江湖中行走,凭借着她那摄人心魂的银针功夫,曾让无数江湖习武之人竞相膜拜。 水君寒在江湖之中久负威望,阅人无数,见到的武功也是多如海边的贝壳,无论是拳脚还是刀剑,亦或是其他的奇门兵刃,内功心法,她都了如指掌,但如今,遇到古朝风的内力,水君寒便被他的内力震撼了,这股内力和自己相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在心中暗自叹服,对古朝风的内力和耐力钦佩不已,要想古朝风一在这密室之中被关了近百年,他非但未被寂寞而死,而且他的武功还如此高强!这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水君寒绝难想象古朝风在这一百年里究竟是怎样过下来的?或许水君寒根本就不用想,因为她和白玉霞在神秘谷中也已住了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的生活,水君寒体会得到。 但这二十年,怎能和古朝风的一百年相比?何况是在这一间密室之中,成天晒不到太阳,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憋死的,然而古朝风却活了下来,虽然他的外貌有些不雅,但这在所难免。 古朝风的武功竟然在这一百年里蒸蒸日上,这点或许是当年上官帮主也想不到,上官掌门为夺得月牙神镖的秘密,将他的大徒弟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让他受尽非人的折磨,本想让古朝风忍受不住痛苦,能够将月牙神镖的秘密说出来。 可上官帮主却未想到,古朝风对他的女儿一往情深,甘愿为上官飞儿保住这个秘密,而他自己却受尽了无数的折磨,甘愿为这秘密孤独的在这密室之中度过了一百年。若是上官飞儿地下有知,也可感到欣慰了。 白玉霞将古朝风说出来的月牙神镖心法一一记在心中,古朝风说罢,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他终于将这个秘密托给了白玉霞,他就为这秘密折磨了一生,如今,秘密已经得到传承,他的心如释重负,所以脸上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古朝风道:“白姑娘,如今秘密已经给你了,你可要好生保护,月牙神镖的心法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卑鄙小人奸恶之徒。” 白玉霞道:“古前辈放心,玉霞一定替前辈保守住这个秘密!” 古朝风道:“这月牙神镖虽然是王家之物,但如今王家的后人却无消息,月牙神镖姑娘可学习,一来能将这套绝技公之于众,二来也可将天下奸恶之人除掉,以匡扶武林正义!” 郭浩天道:“古兄弟果真是心胸开阔之人,如今魏忠贤当道,霍乱朝纲,残害武林同道,还有无数无辜之人受到牵连,这月牙神镖绝技正是魏忠贤的克星,倘若能和青龙偃月刀,鲲鹏剑三者合璧,同斗魏狗贼,便能将魏忠贤绳之以法!” 古朝风道:“你们快从这道门进入里面,里面便是无影派的老巢,月牙神镖暗器全在里面。” 白玉霞道:“前辈难道不和我们一起进去?” 古朝风的眼中显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目光,道:“进去又如何?不进去又如何?还不如一直呆在此处,了此残生……” 白玉霞听到此番话,心中隐隐觉察到了什么,但却不是很明白此话之意。水君寒道:“前辈不同我们进去,难道还要在这里度过余生?我们待会便将上官掌门杀了,为你报仇!” 古朝风道:“报仇又如何?不报仇又如何?人生于世,只不过数十载亦或是百余年,在这之后,一切都成白骨,一切都随人的死埋入土中,和这黄土结为一体。况且师父于我也算有恩,他虽对我不义,但我不能对他无情。何况师父此刻一定已成白骨,报仇也不必报了。” 三人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禁被这一番道理折服,古朝风先前虽然大骂他师父,但此刻心中坦然,这百年来的仇怨一朝便解,三人对他又生出一番敬意。 郭浩天道:“既然古兄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强求,只是古兄此等武功,岂不便埋在此处,无从发挥?” 古朝风道:“武功于我已如浮云,武功高又能如何?有的人练了上上武功,却是心中藏有无数野心,无数卑鄙的想法,而有些人虽然武功平常,却能为江湖着想,时刻不忘侠义,始终行侠仗义。人之于世,只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最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便是好人。” 郭浩天道:“古兄能有如此胸襟,真让我等习武之人甘拜下风,整天打打杀杀,称王称霸,还要时刻想着对付别人,不择手段。想比古兄,这些人真是称不上习武之人,白白浪费了那一身好武艺。魏忠贤要想一统天下,这等野心,天下无人不知,他虽武功高强,但我相信,天下正道长存,侠义永存。魏忠贤最终只能咎由自取,落得个遗臭万年的下场!” 正说完,突然阶梯之上的那道门轰然打开了,随即便有身穿黑衣之人,排成两排,向着三人包围而来,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此人横眉竖目,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森森寒意,似乎要将三人吃掉一番。 这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人倒吸了口凉气,郭浩天心道:“来得好快,你们这帮狗崽子,今日便让你们尝尝我天玄老人的厉害!” 白玉霞在心中暗道:“无影派终于动手了。不知我们三人能否逃出?看那个人,好像是个头目,而且武功似乎不弱。” 水君寒暗道:“无影派,嘿嘿,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银针的厉害。”只见那为首的男子奸笑道:“你们四人今天莫想逃出这里,只要说出了月牙神镖的秘密,那还好说,说不定我师父一高兴,便将你们都放了。还不快将秘密说出来!” 古朝风道:“你说的师父是谁?”那人道:“嘿嘿,原来是古师伯啊,想不到你在这里一百年,竟还未死。你的好师父将你折磨得半死,你却还惦记着他。告诉你吧,师公早已仙逝,现在的掌门你也认识,便是你师弟上官青。” 这上官青是上官林的儿子,当年他还只不过是三岁而已,想不到如今已是身为无影派的掌门,古朝风心中似乎有一阵失落,又似乎有一丝惋惜。失落的是他的师父已经死了,惋惜的是上官青终于在这一群魔爪之中成长为一个像上官林一样的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玄老人展神威(中) 古朝风道:“师弟当了掌门,该当通会我一声啊,可他却不声不语,还让我白白地相信了师父还健在,师弟,你为何这般?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时刻恨师父吗?现在师父已死,我的仇恨便已消尽。一切都已成往事……” 郭浩天三人听到古朝风如此说,对他的胸襟更为佩服,想不到大敌当前,古朝风却还如此镇定自若,还在追述这些陈年旧事,但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此人历经百年,对世事尽皆看穿,这点便可算是年纪长的人的优点。 那为首之人道:“古师伯啊,你的心胸可算是一汪大海了,可以承载万事万物。想不到师公对你百般折磨,你竟然还这般泰然。这一百年来,古师伯在这里受尽了折磨,我师父曾言道,想要挑个时辰看望你老人家一番。可师父事务缠身,始终不能和师伯见一面。这不?今日乘着这个大好日子,我就替师父来拜见你老人家。” 这番话谁都知道是谎话,他说这番话,便是在讽刺古朝风,然而古朝风似乎全然不理,他静静的抬头望着石顶,似乎已经入梦了。 那人见自讨没趣,只好转开话题,对着白玉霞:“小姑娘,你将月牙神镖的秘密乖乖的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要不然……待会让你……我们兄弟几人正好能够享受一番……” 这番话说出,白玉霞也知道她对自己动了邪念,正在愤怒之际,那人又伸出右手来,想要向白玉霞身上摸去,这下白玉霞岂能不怒?她的银针早已在手,只见白玉霞右手轻轻一挥,一枚银针早已无声无息地扎向那人的手背之上。 那人一声痛叫,银针直直地插在手背之上,让他疼痛难忍,他的左手扶住右手,口中骂道:“你……你这般狠毒,将来有谁娶你?” 白玉霞早已到了水君寒的身旁,轻声说道:“谁要娶我不用你管。反正你不会娶我,是吗?”这句话柔中带有一股自然的诱惑,让那人神魂颠倒,半晌无语。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道:“今天你们若不交出月牙神镖的秘密,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三人在心中暗自发笑,就凭他?难道能和暗器之王苍穹客水君寒和天玄老人郭浩天抗衡?刚才白玉霞的那一针,便让他痛得大叫,现在却还这般口口声声说要威胁三人交出秘密。三人不知道他究竟有何本事?不知道有什么力量能够让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逼三人交出秘密? 而古朝风似乎全然不关心眼前的场景,还是静静的瞧着头顶,发呆。郭浩天道:“叫你们掌门出来,我们单打独斗,谁胜了,输的人便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你看怎样?” 那人似乎心动了,但还是说道:“不行,我们无影派在江湖之上的大名你难道没听过吗?难道还要招我师父比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不知道眼前面对的是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前辈,若是上官青与郭浩天比武,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郭浩天并不发怒,还是用平常的语气道:“看来你是非要见识见识我的武功,方才相信我能够和上官清比武。好吧,你过来,吃我一掌,倘若你能安然无恙,还是这般活蹦乱跳,那么我们三人就任凭你处置。” 那人稍微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一步道:“你打吧。”郭浩天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爽快,竟然不怕自己的掌力,他在心中不禁对此人生出了一股疑虑,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武功来和自己的掌力相抗。 郭浩天道:“我用三成的功力,打你一掌,你若在三口气之内还是安然无恙,我们任凭你处置。倘若你在三口气之内回缓不过来,倒在了地上,嘿嘿,就烦请你去报之上官掌门,说有远客来临,借月牙神镖一用。” 那人道:“打吧!”郭浩天集中三成功力于两掌之间,在一瞬之间打出,向那人的胸口打出,就像是两堵厚而实的墙壁,双掌拍向他胸口,并无声响,郭浩天脸上紫气翻腾,真气游走于全身,双掌飞出之后又返回原地,静静地立在原处。 而那人被这双掌击中,毫无反应,似乎是根本没有被打到一般,在他经过两口气回环之后,突然口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身子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一时昏聩。 其余无影派众人见到郭浩天双掌将那人打得不省人事,尽皆张大了嘴吧,简直不敢相信郭浩天的掌力竟然让他当场昏聩,那人是无影派现任掌门上官青的三徒弟,在众师兄弟中虽然武功不及两位师兄,但他的武功比无影派其余人都要高。 尤其是他的一身忍术,那人的忍术在无影派中数一数二,他能够挨别人十掌而全身安然无恙,这在无影派中少有,而且上官青极疼此人,上官青的一身武功都传给了此人,在众师兄弟中,此人算是极受宠爱,在无影派中也有许多人对他既尊敬又嫉妒。 而此刻,郭浩天将他打成昏聩,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他们见识过他的武功,也知道若不是绝顶高手,绝难将他一掌打成如此模样。众人对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顿时起了害怕之意,先前他们只当他武功并不高强,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天玄老人在江湖上的名望,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也不知有多少人对他害怕之极? 他们遇见了天玄老人,算他们倒霉,因为天玄老人的武功高深莫测,无人知道他的武功底细,更无人能够破解他的招式,天玄老人的眼神也可以杀人,这并不是神话,的确在江湖之中,有许多人死在了他的眼神之下,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神为何会杀人?他们只知道天玄老人是个神秘莫测的老人,甚至有些人已将他当成了神仙下凡。 此刻,郭浩天双掌发力,已将三徒弟打成昏厥,白玉霞和水君寒尽皆骇然,都被郭浩天的高深内力吸引了。而古朝风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许光芒,或许是他从未见到过如此高强的武功,今日陡然见到,也不禁深深地震动了。 郭浩天道:“你们还不去叫上官掌门出来?难道还要吃我几掌?”无影派人群之中有一人开口说道:“前辈的武功高强之极,我等尽皆不是对手。前辈刚才已和我三师弟谈妥,现在三师弟已被前辈打成重伤,照理说,我们应当马上通会师父,但师父有令,要我们将神镖秘密从你们口中套出,倘若我们这就败了,又有何脸面去见师父?所以,在下斗胆向前辈挑战,若是在下输了,我大师兄接着和前辈比试,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瞥向人群之中的一人,显然此人正是他口中所说的大师兄,这位大师兄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好像是故意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身为大师兄,为何会混在他三师弟的手下人群之中?难道他有什么计谋?又或是他当大师兄当腻了,想尝尝鲜,做一回手下? 郭浩天听罢,不禁对此人甚有好感,他在江湖之中行走,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提出向他挑战,而此刻这人竟然要和自己比武,真不知他的武功究竟有多好,竟然敢和自己较量,难道他真有过人的本领?何况他口中所说的大师兄神秘莫测,混在人群之中,似乎在观望着这里的一切动静,想在适当时机出手。 郭浩天虽然疑虑重重,但他自信武功过人,绝不会输于此人,况且真正的头目还未出现,上官青此刻还不知道在哪?说不定便在观望着这里的一切。郭浩天开口朗声说道:“好。就知道你们无影派是言而无信之人,输了还不认账,嘿嘿,若是日后在江湖上传扬出去,你们派的名声便要被扫得一塌涂地。比就比,我天玄老人今生还从未怕过谁!量你这点本事,也不够我塞牙缝的。来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玄老人展神威(下) 郭浩天说罢,右脚跨前一步,在脚底下画出一个圆圈,这圆圈画得着实圆,就好像天然的,脚落之处,地上便现出一道深深的印痕,众人见到他如此功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只有那人和那个大师兄似乎脸上毫无惊讶,也毫无表情,就好像是司空见惯一般。 郭浩天画完圆圈,道:“这个圆圈就是我的攻击范围,倘若我的双脚离开了这个圆,就算我输了,如果在十招之内,我还打不倒你,也算我输!来吧!”郭浩天此言一出,白玉霞和水君寒相顾骇然,她们绝难相信郭浩天能够始终在这圈子之内,而且要在十招之内将他打倒,这谈何容易? 况且现在是深入敌营,郭浩天竟然还如此镇定自若,全不把危险放在心里,真不知这位天玄老人究竟能有什么本事?先前江湖上传言很多,白玉霞和水君寒也在密道之内见到了郭浩天的敏捷的身手。然而,现在的这种打法,无疑是自断生,倘若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跨出圈圈,更何况要在十招之内用这种方法将敌人打倒,这更是难上加难! 但水君寒知道天玄老人不会说笑,他既然能够这样夸下海口,那么在他心中必然有胜算,不然也不会这么自信满满。白玉霞对天玄老人本来就十分佩服,况且在密道之中她已见识过郭浩天的轻功,对他甚为佩服,而此刻,郭浩天竟要如此冒险,在白玉霞的心中,不禁暗暗担心,生怕郭浩天稍有不慎,便要将三人输给了无影派。 而无影派的二师兄见到郭浩天如此神功,却丝毫无惊讶之意,他好像对自己的武功太过自信,相信自己定能打败郭浩天,但他静静地瞧着郭浩天把这个圈圈画完,并未出手,似乎在等待时机,又或是在他心中升起了无数波澜,毕竟郭浩天的神功显现出来,足以让一个人吃惊半天。 那人脸上虽无变化,但说不定在他心里早已对郭浩天生起了惧意,他只是故作镇静而已。而那位大师兄竟然和二师兄一样,脸上平静异常,不知是什么力量使得他如此?但平静的背后,往往充满着不为人知的危险,或许他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郭浩天道:“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要我先动手吗?”那人听罢,突然双手猛然握成拳头状,一声怒吼,径直向郭浩天攻来。这双拳头似乎如狂风暴雨,有着无穷的力量,要将天地斩断一般。 这位二师兄的双拳如雨点一般砸向郭浩天,猛烈异常,风声呼呼,走的是纯属刚猛一道,霸道而又不乏严谨,在他拳眼之中,可以看出这套拳法严谨至极,似乎是经过千百次修正才达到今日的地步。 起先郭浩天在圈子之内见拳而躲,似乎不愿正面跟他交手,那人的拳到何处,郭浩天的身子便倒向另一方,郭浩天身子轻灵,似乎是一只轻燕,双掌挥动自如,柔缓之极,他的掌法走的是阴柔一路,似乎便是这套刚猛异常的拳法的克星。 双掌柔缓,双拳刚猛,一刚一柔,两种武功便在这狭窄的密室中展开来,一个黑发,一个白发苍苍,一个黑袖飞舞,一个白袍翻滚,一正一邪,一明一暗,斗得如火如荼。 不知不觉,郭浩天已然躲了他十招,郭浩天却仍未出手,似乎在等待着时机,时间在流逝,白玉霞和水君寒在为郭浩天担忧,同时竭力注视着这场战斗,倘若稍有变故,二人手里的银针便会发出。 第64节 郭浩天突然道:“好武功。想不到无影派竟有你这等人物!这套拳法是西域大金刚门下的金刚断魔拳,你们无影派竟然和金刚门有联系,这点倒让我猜不着了。好一个金刚断魔拳!好一个无影派!只可惜误入魔道,不走正道,可惜了这一身好武艺啊……” 郭浩天说罢,手中双掌突然加快,似雷如雨,如风入魔,已经全然不是柔缓一路,现在郭浩天的双掌是刚猛无比,就如同两条石棒,坚硬无比,人若碰着这两条石棒,一定会被打碎骨头疼痛难忍。 那人听到郭浩天说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数,不禁暗生冷意,这套金刚断魔拳已失传数十年,想不到这个老头竟然会知道,看来此人非同小可。但面对郭浩天猛烈的攻势,他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只能加紧手中的拳头,如风如雨般向郭浩天猛砸。 郭浩天的双掌刚猛无比,二师兄的双拳也是刚猛无比,这两种武功端的是以刚克刚,不知谁胜谁负?突然,郭浩天一声猛喝,双掌犹如一座巍峨高山直直向二师兄的头顶击落,这已然是郭浩天使出的第十招,郭浩天已然使出了十成功力,倘若此掌下去,那人必将脑浆迸裂而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位大师兄突然出手了,他的双手硬生生的接住连郭浩天劈来的双掌,堪堪将他二师弟从这当子救了下来,大师兄喝道:“二师弟,你先休息,看我如何对付这老头!” 二师兄只得下去,他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但刚才的余惊未平,心头还是怦怦直跳。大师兄向郭浩天道:“我无影派的月牙神镖是决计不能借给你的。倘若你们说出月牙神镖的心法,我师父还会考虑放了你们。但若是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无情了!” 郭浩天冷笑一声,道:“是谁执迷不悟?我看是你吧,你们无影派做的那些事,难道我就不知道吗?你们得到了月牙神镖的心法,便要称霸武林,上官掌门的心好野啊,想不到上官家族满门都是争名逐利之人,为了得到月牙神镖的秘密,不择手段。来吧,我们再战一会,月牙神镖的心法我们是决计不会交出的。我还是站在这个圈里,倘若十招之内胜不了你,月牙神镖心法你们就拿去!” 大师兄道:“看来你是胜券在握了,好吧,我身为无影派大徒弟,理应为本派做一点事。今日便要叫你尝尝我无影派的绝技,看你厉害,还是我无硬派的武功更胜一筹!” 郭浩天道:“爽快!痛快!我们便在武功上面见真招!”说罢,郭浩天站在圈子之内,双手游动,如梦如幻,似一条溪流,又似一条长长的带子,无声无息,连绵不绝,柔中带刚。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太极游龙掌”,太极生发阴阳二气,阴阳二气游遍全身,在他身子之中犹如两道水流,一阴一阳,游遍全身,郭浩天的这套掌法是他三十岁时所创,当年他见到溪水从山上流下,源源不断,细水长流,于是便心有感悟,创下了这套掌法。 这套“太极游龙掌”虽然是自创,但也同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的太极拳有相似之处,都是以柔劲克制刚劲,以柔克刚的招式天下并不少见,但能像张三丰那般将自然之灵气化为拳中之真气的,江湖之中少之又少。 然而郭浩天是个武学奇才,于天下各大派的武功绝技都了解一二,这也奠定了他成为武功第一人的基础。他创下这套以柔克刚的武功,足以和当年张三丰的太极拳相媲美。 此刻,太极游龙掌使开来,大徒弟已然出手,这人的招式奇怪之极,左手使掌,右手使拳,端的是一心二用。郭浩天见他竟有如此神威,不禁微微一震,手中掌法仍然不乱,使得井然有序。 大徒弟的武功也是纯属阳刚一路。似乎无影派的绝技都是以刚著称。二人便在这密室之中斗得不分胜负,郭浩天双脚在圆圈之内游走,却不跨出,显然已是胜券在握。白玉霞和水君寒看到郭浩天如此武功,不禁叹为观止。 而古朝风现在也已望着二人的打斗,先前他的眼神呆滞,呆呆的望着头顶。然而此刻他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了光芒。 突然,就在郭浩天和那个大徒弟斗得如火如荼之际,门外响起了一声大笑,这声大笑是出自一个老者口中,从他音色之中可以判断出,此人比古朝风年纪较小。不知此人是何人物?郭浩天三人齐向门外瞧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月牙神镖遇银针(上)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迈着悠然的步伐向密室中走来,此人一脸皱纹,额上的皱纹更甚,就像是一条条沟壑,显然已经饱经风霜。无影派众人见到老者的到来,尽皆对他恭敬地称道:“掌门……” 那老者向密室内走来,笑道:“太极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阁下的太极神功和张三丰张仙人有何关系?阁下莫不是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孙?” 郭浩天听他如此问道,再见到这些无影派的人称他为掌门,便知此人便是无影派的现任掌门上官青,郭浩天道:“上官掌门好眼力,竟然瞧出我的太极功夫,张仙人的太极拳闻贯古今,我等凡夫俗子,岂能和他相比?我的太极功夫名为太极游龙掌,实不敢和张三丰的太极拳相提并论,至于我和张仙人,实无半点瓜葛,这套掌法是我所创,借鉴了张仙人的以柔克刚的至理。今日在此显眼,实在辱没了张仙人的名声。” 上官青听罢,似乎对这些话毫无反应,继续说道:“阁下要取我无影派的月牙神镖,我这三个徒弟不明事理,敢与阁下较量,实是大大的不该。阁下要借我派镇派之宝,就凭阁下的这一身武功,我那三个徒弟岂能挡得住?他们简直是自不量力。” 上官青的这番话让人听得不明就理,这三个徒弟明明是他派来夺取月牙神镖心法的,可此刻上官青却故意抵损三个徒弟,郭浩天和白玉霞,水君寒三人不明其中之意,不知他耍的什么花招,三人暗中戒备,防此人突然袭击。 古朝风见到昔日的那个三岁的师弟,此刻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的眼中似乎隐隐有泪花,他在为上官青惋惜,为上官青身在这样一个充满心机的帮派之中,变得如此势利而感到痛心。 古朝风道:“师弟……”上官青见到古朝风的面容,道:“师兄,当年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大师兄身为我派的大徒弟,却被我爹关入这个密室,这些年来,我何尝不想来到这个密室,来见一见你,只可惜爹临终之时曾留下遗言,上官家族不得进入这个密室来探望你,故而这些年来做师弟的从未进到这个密室,今日这三人来到密室,我若不出现,无影派的脸面便就荡然无存。” 古朝风听到此言,便知这个师弟已然成为了一个奸邪小人,刚才的那些话全是谎话,他知道上官青所说的遗言根本就不存在,上官林和上官青都是狼子野心,为了得到秘密,不惜一切代价,古朝风虽然知道上官青变得这样,但在这个密室之中呆了一百年,早已看透了一切,他还是那么镇定。 古朝风道:“师弟啊,这三人从外面来到此地,就要借月牙神镖,如今江湖上出了位大魔头,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武林正处在一场浩劫之中,这月牙神镖正是那人的克星,还望师弟看在师兄的面上,将月牙神镖送他们几颗。” 他这般说,本就没有指望上官青能够答应,古朝风这样说,只是盼望能够不用战斗就能让上官青交出月牙神镖,但他也知道,上官青这一百年来已经被无影派感染了,这件事情若能如此解决再好不过,但多半上官青不会这样答应。 上官青道:“师兄,这月牙神镖是我派镇派之宝,不是做师弟的吝啬,月牙神镖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白玉霞听罢,幽幽说道:“镇派之宝?你们无影派夺了别人的秘技,却反过来说是自己门派的镇派之宝,真是卑鄙!当年你可知道你的姐姐上官飞儿的故事?” 上官青听到此话,突然脸色微变,询问道:“我的姐姐?我有姐姐?”上官青似乎真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他的表情很古怪很惊讶。 白玉霞从他的惊讶和不解之中看出了他还有一丝的人性,便继续道:“是啊。上官帮主既然没告诉你飞儿姐姐的事情,他一定是怕你知道了,会惹出事端。当年,你可知道这月牙神镖之所以能够落入你门派中,成为你们无影派的镇派之宝,这全是上官飞儿的功劳,若不是她,你们怎么会得到月牙神镖?” 上官青脸色大变,道:“小姑娘,你将事情尽数说来,若是你胡说八道,我决不饶你!” 白玉霞道:“我说话句句属实,当年武林之中传言‘月牙神镖,无坚不摧,月牙既出,百丈无人’,说的便是当年你姐姐的丈夫王冲的飞镖绝技。当年你爹派你姐姐接近王冲,为的便是要窃取月牙神镖的绝技。 上官飞儿起先并不知道,当她和王冲相爱已深之时,上官帮主却以婚事为由,强行要让王冲以月牙神镖交换,才能顺利娶上官飞儿为妻。当时上官飞儿和王冲二人相爱之深,王冲不忍和上官飞儿分离,故而将月牙绝技给了上官帮主。 可上官帮主老奸巨猾,得到了月牙神镖绝技,却不满足还要赶尽杀绝,就在两人的新婚之夜,上官林率领无影派众弟子来到他们的新房,要将王冲杀死,以除后患,上官飞儿痛苦无奈,万料不到自己的爹爹竟然如此狠毒,赶尽杀绝,就连自己的亲女婿都不放过。 在悲愤之际,上官飞儿以死相逼,才救得王冲平安出去。从此上官飞儿便被上官帮主关在了一间密室之中,不让她出去,上官飞儿痛苦不已。终于有一日上官飞儿找到了机会,成功逃出,去找王冲,只是他不知道王冲对自己还是不是那般相爱。从此,无影派便没有了上官飞儿。 可上官帮主却不知道,这月牙神镖的秘密有两个,他得到的那个秘密是假的,而真正的秘密,却由上官飞儿在新婚前夜悄悄托付给了你的大师兄古朝风。所以你爹便要关着你大师兄,要从他口中套出秘密。古前辈死活不肯说出,所以在这里一住就是一百年……这些事情都在上官飞儿的信中提到,你若不信,可以去那间密室,信就夹在书中!” 上官青听罢,他的脸上似乎有了些许的抽搐,脸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过了许久才道:“事情原来如此,我竟还有个姐姐!爹,你骗了我一百年,我却始终以为自己是上官家的独苗,这些年来,一心打理帮中事务,可是,我……居然被你骗了,你竟连亲生儿子都骗,便知姐姐当年是如何恨透你的……” 顿了顿,上官青又道:“月牙神镖果真是别人之物,但月牙神镖如今已是我派镇派之宝,你们若想得到,就需用武功胜过我。倘若你们中间有一人胜过我,月牙神镖我亲手奉上,不仅这样,我还要将无影派解散,当年爹爹做了不少错事,做儿子的该为他积点功德。 倘若胜不过我,月牙神镖你们依旧能拿去,只是我无影派便不会解散,这些年来,无影派在这个穷山僻壤过了一百年,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一统天下,这也是爹的遗愿,我要代他完成。即便是不用月牙神镖,即便是结果不会成功,我也要一试!” 无影派众人听罢,尽皆脸现惊异,那大徒弟道:“师父,此事万万不可啊,月牙神镖绝不能交给他们,师父难道忘了老帮主遗言吗?我们不能违背师训啊!”其余众人尽皆动容,齐声惊呼跪倒。 上官青摆摆手道:“月牙神镖既然是他人之物,我们无影派占着不放,有损江湖道义。此事由我做主,至于我爹的遗言,全由我来承担,等我赴黄泉之路,会向他老人家解释的……” 郭浩天听罢,心中暗道:“此人的心看来也并不坏,在这无影派之中,却有这等人,实是罕见。既然他已开出条件,那么此事便好办了,本以为这次必定要经过几番周折,但眼下看来,事情便就已经解决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月牙神镖遇银针(中) 白玉霞心道:“这位前辈真是奇怪,为何我们是输还是赢,他都要将月牙神镖交给我们?难道他真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水君寒暗忖道:“此人不可小觑,他虽说赢与不赢,都要将月牙神镖交给我们,但这也可能是他的缓兵之计,要让我们对他毫无防备,他便能从中得到好处,待会可得小心才是,越是这样的人,他的武功越是高强!” 古朝风的眼睛看着上官青这边,似乎对这师弟的武功甚为好奇,不知道上官青能有如何本事?他的眸子之中透出一股让人揣摩不透的黯淡光芒。 只听得郭浩天道:“好,上官掌门既然如此说,我们便与你一战,这位是暗器之王水君寒,她的暗器在江湖之上数一数二,正好与你的月牙神镖成为对手,你们就战上一会,权当切磋武艺了。” 上官青道:“如此甚好。暗器对暗器,真是好上加好。来吧!”只见上官青双手摊开,在胸前摆出一个起手式,眼眸之中透出无数光芒,精芒四射,水君寒见到他如此摸样,不禁在心中暗生了一丝冷意。 水君寒双脚向前踏出一步,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银针,这枚银针若不是眼力独到之人绝难瞧得清楚,因为银针很细。水君寒和上官青双眼相对,都是凛然对视,将对方全身要害尽皆笼罩在自己的眼神之中。 水君寒银针已然在手,而上官青的月牙飞镖并未拿在手中,不知道上官青的飞镖藏在何处?又何时发出?突然一道银光划破密室的狭小空间,直直地向上官青飞去,这是水君寒已然出手了,她要先下手,这样才能占得先机,因为她不知道上官青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这一针银针只是试探,果然上官青的右手迅速如电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飞镖,这枚飞镖形似弯月,小而透着浓浓的光亮,显然是做工精细。飞镖已然出手,就随着上官青的右手轻轻一甩,飞镖便笔直地射向那枚银针。 突然,汀得一声,飞镖和银针相撞,飞镖落地,银针也落地,水君寒和上官青的两种飞镖竟然打成平手,飞镖和银针不分胜负,同时相撞,同时落地。 白玉霞见到师父的银针绝技这般高强,心中更加赞叹。而古朝风的眼眸之中又生发出了一道道光芒,他见到了飞镖和银针相碰落地的全过程,或许这个过程他在以前见到过,但今日此种境遇,他们二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银针和飞镖之中都倾注了两人的毕生心血,这是不仅是两种暗器的比试,更是两人心灵的交流! 郭浩天见到水君寒的银针功夫,还有上官青的飞镖功夫,不禁对两人敬佩万分。郭浩天此生虽阅人无数,但今日见到的这两个人,都是世间少有的武学高手,郭浩天在心中暗自钦佩。 上官青见到水君寒的银针功夫竟然将自己的飞镖打成平手,他知道对方的银针倾透了毕生的心血,上官青此生在这桃花源中度过了百年,从未遇到过其他的高手,他在谷中练习镖法,每每想到别人的功夫或许会比自己的高强,他都潜心改进镖法。 今日,外人第一次到得谷中,而且都是高手,水君寒的银针让他觉得遇到了对手,可他不知道这里还有位绝顶高手天玄老人,若是他和郭浩天比武,还不知能不能躲得过郭浩天的十招。 水君寒见到了上官青的飞镖绝技,不禁对他暗生惧意,这是一项让人生畏的绝技,飞镖可以杀人,上官青的飞镖的确可以杀人,况且水君寒不知道上官青究竟又没有使出全力。 若是上官青的内力还未全部倾注在飞镖之上,那么上官青的飞镖绝技果真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因为水君寒知道上官青的飞镖是后发制人,能够这样从容,一定是内心有很强的自信,要不然他的手会发抖,而上官青的手显然没有发抖,上官青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镇静。 水君寒突然双手快如闪电地向前轻轻一挥,每只手上的指缝之间有四枚银针悄无声息的向前飞出,银针散发着光亮,银针飞得很快,似乎要将上官青的全身要害尽数笼罩。 上官青见到八枚银针分从八个方向,向自己笔直射来,脸上却毫无异样,似乎胸有成竹,就在八枚银针飞到半途之时,上官青的双手突然轻轻挥动,四枚飞镖于一瞬之际豁然发出,直逼八枚银针。 这八枚银针分从八个方向,可上官青却只用了四枚飞镖,难道他四枚月牙神镖真能以一敌二?难道这四枚飞镖中途能够转变方向?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奇迹突然出现,这四枚飞镖之中的两枚突然转变方向,竟然在将一枚银针打落的同时,向着另一枚银针飞去,又打落另一枚,其中方位恰到好处,如同神助一般。这四枚银针被这两枚飞镖打中,尽皆落到地上,而这两枚飞镖也因后劲不足,终于也落到了地上。 空中还有四枚银针,距离上官青仅有半尺有余,人人都以为这四枚银针必然要打中上官青,无影派众人尽皆骇然惊呼,为他们的师父担心。 而上官青似乎对四枚银针毫无惧意,突然两枚飞镖自外向里向上官青折回,飞镖很快,快如闪电,刚好将这四枚银针用先前一样的方法打落。银针和那最后的两枚飞镖同时落地,声音清脆。 上官青还是静静地站在原处,他的脚丝毫没有移动,动的只是他的两只手,他怀中不知有多少飞镖,不知这些飞镖究竟能否用光?水君寒见到上官青竟然如此轻轻易易地将自己多年苦心练就的“八珍裹山”破了,她的内心不禁黯然失落,想不到世间竟还有人破得她的飞针绝技。 郭浩天见到上官青的这一手,心中更为佩服,想不到上官青在得到假的神镖秘密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练就这一身好武艺,端的是武学奇才! 白玉霞见到师父的绝技被上官青所破,她在神秘谷中每每见到师父使出银针绝技,见到水君寒施针的姿势和动作,都是异常向往,她要学着师父一样,在练针之时,对自己严格要求,做得与师父一分不差。 而此刻,水君寒的银针中的一项绝技竟然被上官青破了,她内心顿时无比失落,对上官青的武功更是增加了一份赞服。 古朝风的眼神光芒又现,他见到他的师弟竟然将月牙神镖练得这样高强,不禁对上官青产生了喜意,一来上官青并未像他心中所想的一样,被无影派迷惑了心境,因为上官青听到上官飞儿的事情之后,便早已不再是那个上官青;二来,上官青能有如此武功,必定不是那个假秘密使得他如此高强,在这一百年来,上官青必然时刻在钻研飞镖绝技。 无影派众人见到师父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暂且放下了。 上官青道:“果然是好针,这银针绝技果真是天下无双,暗器之王,哈哈,果真是天下第一的暗器啊!” 水君寒道:“上官掌门的飞镖绝技更是举世无双,我的银针已给你破了。” 上官青摆摆手道:“阁下暗器功夫可算是一流,刚才只怕是你的银针功夫,你只使出了其中的最粗浅的几招吧。来来来,你不用担心,老夫说话算话,说了给你们月牙神镖,便会给你们,你若不使出真正的绝技,我可不愿将飞镖交出了。” 第一百六十章 月牙神镖遇银针(下) 水君寒心道:“此人果然是行家,一交手便知我使的并不是最厉害的银真功夫,好吧,既然他说了一定要给神镖,我便姑且信他一回。若是他说谎,待会天玄老人的绝技便够他受的了。” 水君寒想到此处,道:“既然上官掌门如此看的起我的银针,我便和掌门战上一百回合。” 上官青脸上有了笑容,道:“这才对嘛,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免不了争强斗胜,比武切磋原是常事。我们当好好比试一番,我在此地孤独了一百年,从未遇到过敌手,今日见到阁下,总算是遇到了对手。哈哈哈哈……” 水君寒道:“上官掌门过奖了,老生的银针只不过雕虫小技,掌门的月牙神镖惊天地泣鬼神,可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上官青道:“这些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我们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爽快。来吧,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上官青说罢,左脚向后微缩,右脚缓缓的移向右边,两脚之间便增加了不少距离。 水君寒见到他做了这样的准备,心中对他又忌惮三分,真不知上官青的月牙神镖功夫究竟到了如何地步?倘若上官青使出致命的一招,真不知自己如何应付? 水君寒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宛如两根铜柱,坚硬有力,似乎狂风大雨都奈何不得这两根铜柱。白玉霞的那颗心始终挂在水君寒的身上,水君寒的一招一式她都看在眼里,她凝视着上官青和水君寒两人的打斗,两人的身法手法都是敏捷无比,快速绝伦。 无影派弟子退后数步,腾出空间来让二人比试,这密室本来就狭小,此刻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若是上官青和水君寒两人的暗器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射向众人,无影派弟子可不能这般让暗器射到,他们也怕死,只能后退,让上官青和水君寒能够有较大的空间来打斗。 上官青凝神注视前方,目光笼罩着水君寒的全身,似乎是一只目光敏锐的白色狮子,要将眼前的敌人用它那对锋利的钩爪杀死。上官青的手就是那对锋利的爪子,而且爪子里面还会射出月牙神镖! 突然,正当众人紧紧注目着眼前的一切之时,上官青突然一声猛喝,身子自地上向半空中拔地飞起,他的双手不住挥动,于一瞬之际接连射出一十七枚月牙神镖,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月牙神镖光影闪动,金光闪闪,那轮弯月就如同一道闪电一样疾射向水君寒,十七枚月牙神镖一般无异,都是快如闪电,疾如风火,这十七枚飞镖分从十七个方向射向水君寒,端的是毫无空隙,让对手躲无可躲。 水君寒见到如此气势如此速度,心中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总算她阅历丰富,见到的武功招式数不胜数,水君寒双手展动如飞,犹如两条不住飞舞的翅膀,水君寒便似一只白色的丹顶鹤,她的脚稳如泰山,她的手疾如盘旋飞翅! 水君寒双手展动如飞,而月牙神镖正向水君寒的四围射来。水君寒的手中突然多了两样物事,这两样物事便是两枚月牙神镖,水君寒竟然用手接住了月牙神镖,赤手空拳接住了,这份功力这份胆识端的是高人一等。 不多时,水君寒的手上早已夹满了月牙神镖,这十七枚飞镖一枚不落,都给水君寒的双手生生夹住了。郭浩天见到如此情形,不禁黯然失色,他在内心扪心自问,倘若此刻接神镖的是他自己,郭浩天也没把握能够全数接住,而水君寒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将这十七枚月牙神镖一枚不落,这是何等之难! 白玉霞见到师父这番智勇过人,她的内心欢喜不已。古朝风此刻的眼神已经明亮无比,上官青飞出神镖和水君寒接住神镖的全过程,他都一一瞧在眼里。古朝风对这二人的武功深为赞叹。 无影派众人见到水君寒的敏捷身手,尽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快的身手。在他们眼里,师父上官青的飞镖绝技便是武学一流的武功,而此刻,水君寒却能轻轻易易地接住这十七枚飞镖。 上官青已经落地,稳稳落地,没有一丝拖沓,显然他的轻功也是过人。水君寒双手夹满飞镖,道:“上官掌门的飞镖果真惊人,十七枚于一瞬之间发出,又分别击到对手身上,这份巧力真是恰到好处,老生佩服!” 上官青道:“阁下的身手算是武林一流,刚才老夫发神镖之时,使上了七分力道,若是换做旁人,他绝难逃得过这十七枚飞镖的围攻,他躲得过第一枚,也躲不过第二枚,第三枚……而阁下竟然将这十七枚飞镖全数接下,真是胆识过人,自信超绝,老夫算是领教到高招了。” 第65节 水君寒道:“上官掌门的绝技在江湖上算是闻所未闻,老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是头一次见到,上官掌门的飞镖绝技已经胜过我了,这场比武老生认输啦。” 上官青道:“阁下难道不给我面子?这比武还只是进行到了一半,阁下中途退出,于武林比武稍有不妥,来来来,你尽管出你的银针,我们点到即止,不会伤及无辜的,好久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你不比,岂不让我终生遗憾吗?” 水君寒原本想就此了结这场比武,待拿到月牙神镖之后,三人便能离开此地,却想不到此人如此喜欢比武,也许是他真正在这桃花源之中未遇敌手,今日陡见强敌,一定要跟自己比武,分出个高下来。水君寒想到此处,便也无所顾虑,便道:“上官掌门请,老生愿陪掌门一比。” 上官青微笑,右手摊开相请水君寒出招,水君寒气凝全身,银针在手,突然双手互动,左右相继,一枚银针无声无息地飞出,待到遇到上官青的头部仅一寸之遥时,突然银针往上穿去,似乎是贴着上官青的皮肉擦过。 银针飞过头顶,又从上官青的头后面转变方向,向上官青的后脑勺逼近,而上官青却是丝毫不动,似乎胸有成竹。银针已然到了他的头部血肉之间,突然,砰地一声,银针竟然奇迹般的向后弹开。 众人正在惊慌之时,原以为这根银针定然会扎向上官青的头部,却没想到上官青的头就像铜墙铁壁一般,银针根本就扎不进,上官青难道有金刚不坏之身? 水君寒惊诧不已,他绝没想到上官青竟然身不动手不动,却能让银针弹开,这份内力,端的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她此生遇人无数,却决然没有见到向上官青这样的武功。 白玉霞见到师父的这招“飞针又回”竟然被上官青躲过了,看来上官青的武功绝没那么简单,她对师父的处境暗暗担心,生怕上官青会下毒手,虽然上官青说过点到即止,但毕竟刀剑不长眼。 古朝风见到师弟如此武功,他的瞳孔时缩时张,对上官青的武功更为佩服,不知道他这位师弟究竟是如何练成这般高明的武功的。天玄老人郭浩天在心中也是暗自惊疑。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除魔之路起开头(上) 上官青微笑道:“阁下这一招飞针绝技堪称当世无双,若不是我真气凝结至外,阁下的银针便要穿透我头了。老夫的月牙神镖遇到阁下的银针,显不出丝毫的优越,看来阁下的银针功夫实是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老夫今日总算是遇到了高手,当此一战,我认输了,月牙神镖你们就拿去吧……” 上官青说罢,众人尽皆疑惑不解,上官青的武功和水君寒的相比实不在下,可他为何要认输?若是继续打下去,还说不定谁胜谁输。水君寒心道:“上官青为何要认输?刚才我的银针已被他破解,他占了上风,可为何还要认输?” 上官青道:“老夫刚才所用的武功并不是月牙神镖的武功,刚才全是内力所救,若单凭月牙神镖,老夫决计不会胜得过你的银针,我既然说了要用月牙神镖斗你的银针,现在用了旁的武功,算是我输了,刚才若非内力相救,现在我已被你的银针射死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取月牙神镖。” 郭浩天道:“上官掌门真是宽宏大量,心胸开阔至极,果真是无影派的掌门。老夫先前还对你门派存有偏见,可现在老夫知道上官掌门也是被蒙蔽的,上官掌门既然有悔过之心,这是再好不过了。我们急需月牙神镖,上官掌门肯帮助我们对付魏忠贤,日后若是除魔成功,天下人定然会感激掌门的恩德!” 上官青道:“恩德算不上,这月牙神镖本来便是他人之物,当年先父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妄图称霸武林一统江湖,做了不少错事。我现在只求能够为他赎一些罪孽,至于月牙神镖,若能够对付魏忠贤,那再好不过,江湖之中若被此人控制,定然要鸡犬不宁,连百姓都要受到牵连。我能够为武林多做一点事,那也是多积一点功德啊。” 水君寒道:“上官掌门能够如此想,真是武林之福,刚才老生与掌门比武,便知掌门的武功深厚之极,倘若上官掌门能够与我们一同对付魏忠贤,此事胜算便又增加了一成,不知上官掌门意下如何?” 上官青道:“此事老夫虽有武功,却无此心,况且老夫在此地已居住近百年,若要离开,还真舍不得。先父不仁,种下了种种恶因,我得在此地忏悔,以弥补先父当年的过错。阁下好意老夫心领了,至于对付魏忠贤,就让那些年轻人去做吧,毕竟日后的江湖是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 古朝风道:“师弟能有这番心意,为兄心中十分宽慰,江湖已不属于我们这些老人了,年轻的一代朝气蓬勃,血气方刚,我相信他们定然会撑起一片天,到时候,就算是十个百个魏忠贤,也定然掀不起多少大浪。” 上官青道:“师兄,做师弟的这些年来一直没能进来看望你,实是大大的不该,来人,将锁去掉了,放你们的大师伯出来!” 说罢,一人从外面飞奔而来,手里拿着一跟钥匙,走到牢门外,将钥匙插入铁锁之中,突然砰地一声,这钥匙断为三截,显然这把铁锁已经百年,锁中生满铁锈,连这一把钥匙也打不开了。 上官青见状,走向那把铁锁,将双手握在锁中,突然头顶白气森森,不断的往上冒,显然他是用内力传到手中,又从手中将内力传到锁中,试图用内力将锁打开。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把锁突然便断为两截,直落到地。上官青双手相迎古朝风出来。古朝风见到上官青如此深厚的内力,内心生出无穷的惊讶与向往,他不知道这位师弟究竟如何练成这般深厚的内力的。 但上官青已在外迎接,古朝风无暇思索,只得握住他的手,缓缓地走出这座关了它一百年的牢笼。出得这扇铁门,他顿觉这一百年来的孤独与寂寞已然消失,往后他知道要过上崭新的生活,虽然他已年过百岁,但他也知道多活一天是一天,毕竟人的生命很短暂,更何况要活到一百岁,这更是难上加难。 白玉霞见到上官青用内力弄断铁锁,这一份功力她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乍见到此等功力,不禁在她小小的心灵之中生出了一丝恐惧,还有一丝向往,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练到像上官青这样的武功,因为这样的武功就连他师父水君寒也未能练就,何况她是水君寒的徒弟。 水君寒见到上官青如此武功,不禁在心中暗加赞叹,她的银针功夫可谓天下无双,但对于这种以内力弄断铁锁之类的武功实无多少研究。若是弄断铁链之类的长索,她倒是有把握,但面对这铁锁,她实无一点把握。 郭浩天见到上官青如此深厚的内力,对比自己的内力,虽然郭浩天也能将铁锁弄断,但未必能够做得这样干净利落,而上官青这般干净利落,就好像是专门练得这种武功一般。 要想铁锁是纯铁制成,这样方方正正一块东西,其中的凝立和聚力实在大得异常,上官青能够轻轻易易地将铁锁弄断,实非常人所能做到的,郭浩天内心对上官青更为佩服。 无影派众人见到师父将铁锁震断,尽皆张大了嘴吧,瞪直了眼睛,他们都为上官青的武功惊讶,均不知自己猴年马月方能臻此境地? 上官青道:“各位,请到大厅一坐,待我将月牙神镖拿出,尽数交予你们。” 郭浩天道:“上官掌门果真爽快,好,我们这就去大厅,也正好见识见识无影派的辉煌。” 上官青道:“哪里哪里,我无影派地处这座山中,实在是没多大辉煌之处,若说是荒郊野地,枯房寒舍,那还差不多。” 说罢,挥一挥手,命令在这密室之中的无影派弟子出去,那些无影派弟子见到师父挥手,均排成两排整齐的队伍,和先前一般无异,井然有序地出去。先前那位三徒弟也早已醒转,也随人群一同出去。 上官青道:“各位请……”郭浩天等人随着上官青缓步慢行,向无影派大厅前行。不一会儿,只转过了几个弯,便已到了无影派正厅,只见这大厅之外坐着两座虎目圆瞪的石虎,这两座石虎面朝东方,好像是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大厅是翡翠琉璃瓦,金壁辉煌,宛如一座人间仙境。上官青唤众人进入,郭浩天和白玉霞等人缓步入内。白玉霞是头一次见到过这等气派的建筑,这不仅是因为她和水君寒居住在神秘谷中从未出谷,若是她今后行走江湖,也未必能够见到这样的建筑。 这座大厅在江湖之上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然而它却是建在了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江湖人无人问津,更无人注意到这样一个如此气派的建筑,倘若这座大厅惊现于江湖,必定要把其余的建筑尽皆压下。 郭浩天此生行走江湖数十载,见到的宝物建筑数不胜数,可今日一见到这座大厅,便被它的金碧辉煌所吸引,这简直是一个人间仙境,真希望能够在此安度余生。 水君寒心道:“这座大厅果真如此雄伟,我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见到过如此建筑,今日一见,便顿时将我心中所认为的建筑规模最宏伟的少林寺比了下去,真不知这无影派究竟有何神秘?竟能够建造出这样的建筑!”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除魔之路起开头(中) 古朝风见到这座大厅,可谓感触良深。一百年前的一幕幕尽皆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和上官飞儿曾在这座大厅之中玩耍,当年小时候还因不小心打碎了厅中的一个瓷具,惹得上官林大发雷霆。 古朝风为了让师妹免受责骂,将一切罪责尽皆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这座大厅却不是当年那座大厅,上官林将那座原来的大厅原封不动地建在了此处,这座大厅秉承了原来的金碧辉煌,而且与原来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才使得古朝风误以为便是当年的那座大厅。 古朝风细细想来,才从梦中醒来,这不是那座大厅,或许是因为他对上官飞儿的情还未断,以至于一见到这座大厅就想起了当年他与师妹的一些情景。 众人缓步入内,上官青吩咐他们坐下,道:“月牙神镖即刻取来,你们在此歇息片刻,来人……看茶。” 说罢,一个年轻男子便双手托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飞跑了过来,将茶水倒入杯中,只闻得一股清香,这股清香渐渐扑入鼻中,宛如一泓清泉,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郭浩天道:“上官掌门有如此好地方,实在是人间仙境啊。倘若能够在此住上几天,也不枉此生了。” 上官青道:“阁下过奖了,此地人烟稀少,近百年来无一人发现这桃源仙境,于是我们无影派便在此地安家落户,落得个清闲自在,至于人间仙境,远不比其他名胜古迹。诸如烟波浩渺的黄山,奇异雄伟的泰山,直插云霄的华山,这些山,每一座都有它的神奇之处。” 水君寒心道:“他在这里居住百年,未离开过半步,却能知晓这天下还有黄山华山,真是奇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青好像察觉到了水君寒的疑虑,只听得上官青说道:“我无影派虽地处这深洞之中,但我们时常不忘读书,这里藏着无数先贤的书籍,不仅有武功秘籍,还有许多介绍名山大川的书籍,因此,老夫虽久居此地,但也知晓天下不少风物,只是这一百年来从不出谷,唉……真想出去领略一番。” 水君寒听他如此说,再加上上官飞儿和王冲新房之内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便知此事不假,怪不得他上官青会知道这些大山。 郭浩天品了一口香茶,觉得此茶清香袭人,比一般的茶倒是贵重了一番,于是便道:“上官掌门这茶真是好,清香之中略含一丝透骨的凉爽之意,好茶好茶啊!” 上官青微微一笑,道:“这茶是这桃花源中原产植物,我们无影派在这里居住了近百年,天天见到这些茶树,久而久之,便会采集茶叶,从而做成这种茶。” 郭浩天似乎对这茶甚为喜欢,又喝了一口,只见郭浩天抬头,眼睛已眯成一条线,宛如沉醉在一座世外挑园之中,又似沉浸在梦中一般。 白玉霞喝了口茶,也觉着香气沁人心脾,使人神色俱震,倒是颇含醒目之效,白玉霞的眼睛四处观望,但见这座大厅金碧辉煌,宛如西天佛堂,又似凌霄宝殿,这大厅之内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烟气,这里山水充沛,又值夏季,水汽蒸发,但这谷中远比外面凉爽,故而这些水汽蒸发之后又在地面凝结成这些看似如烟尘的水雾。 上官青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道:“这位女侠眉清目秀,双目之中透出无穷冷意,果真是冷艳如霜,这月牙神镖若能在姑娘手中发扬光大,定然是武林之福。这月牙神镖的制造之法先父已经告诉我,现在我便将这制造之法交给姑娘。”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说道:“这张纸老夫一直随身携带,今日便给了姑娘,望姑娘莫辜负前辈的期望,锄奸扶弱,匡扶武林正义!” 白玉霞站起身来,前去接这张纸,她双手摊开,恭恭敬敬地将这张纸接入手中,走回座位,将纸打开,只见这张纸虽然不大,但上面画满了图,写满了字,都是制造月牙神镖的技术。白玉霞一时半会也不能明白其中之意,遂将纸揣入怀中。 水君寒道:“承蒙上官帮主如此信任小徒,待除却魏忠贤,我们定来当面感谢上官帮主。” 上官青道:“这是哪里话?除暴安良本是我等之责,虽然老夫已年过百岁,这一百年来也做了不少坏事,但作为江湖中人,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辈受奸人欺凌?” 白玉霞道:“上官前辈,我会好好习练月牙神镖的,不会让前辈,师父和郭前辈失望的。” 上官青道:“姑娘有此决心,老夫相信你定能办到。”说罢,只见两名无影派弟子将一个箱子抬来,看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这箱中之物沉重异常。上官青挥手示意让两名弟子打开箱盖。 那两个无影派弟子将盖子打开,只见箱中赫然呈现无数月牙神镖,这些神镖躺在箱子之中,横七竖八成千上万,但见这月牙神镖是弯月形,光滑无比,在镖身之上显露着无比的光亮,宛如回光返照一般,显然是崭新的。 只听得上官青道:“这里便是我派全数月牙神镖,老夫将他们全数交予你们。” 三人听到此言,均心中一震,他们万料不到上官青竟然这样大方,竟然将帮中所有的月牙神镖都交了出来。郭浩天道:“上官掌门不必将这些月牙神镖尽数交给我们,我们只需一些就可以了。” 上官青道:“月牙神镖留在此处,也无多大用处,虽然这些年来,帮中子弟尽皆习练镖法,但因当年神镖秘密是假,这月牙神镖故而无人练成,今日三位到来,正好揭开了这百年来的秘密,你们便是我派的恩人。月牙神镖既然是他人之物,我们不该再将它占为己用。” 郭浩天道:“上官掌门能有如此胸襟,真让我佩服。但这些神镖我们即便全数取了去,也用不完啊。况且这制造之法上官掌门已然给了白姑娘,等我们用光了,可以再制作。” 水君寒道:“不错,上官掌门的这份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一箱的月牙神镖都交给我们,这便万万不可,掌门日后在这谷中也可用月牙神镖排解忧愁。” 上官青道:“既然二位坚持,老夫也不再勉强。来人,包五百枚月牙神镖给白姑娘。”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男子拿着一个精美的布袋跑了过来,这布袋之上绣着美丽的图案,纹理清晰,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那人小心翼翼地数了五百枚月牙神镖装入布袋之中,然后交给白玉霞。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除魔之路起开头(下) 白玉霞伸手握住,只觉这布袋沉甸甸的,足足有十几斤重,幸好她练过武功,若换做是旁人,便要支撑不住了。 古朝风道:“师弟将月牙神镖给了白姑娘,日后白姑娘在江湖上行走,切莫说这月牙神镖是我们无影派的,以免惹来祸端,毕竟一百年前王冲在江湖上曾风行多时,无数江湖人都对月牙神镖觊觎,希望白姑娘能够化险为夷。” 郭浩天道:“上官前辈,我们叨扰久了,该走了。日后若是有缘,定然前来拜会,后会有期……” 上官青道:“三位且留步,这桃花源中美景数不胜数,三位可否赏光一观美景?” 郭浩天道:“上官掌门心意我们三人心领了,只是现在魏忠贤在江湖之上横行霸道,我们多停留一会,便会给江湖上的兄弟们多一份危害,上官掌门,后会有期了!” 上官青本想请三人观赏这桃园之中的美景,但听得郭浩天一语,也觉颇有道理,说不定每时每刻江湖之中便会有人被魏忠贤害死,便道:“三位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留,望三位能够将魏忠贤绳之以法。后会有期……” 三人和上官青道别,便由无影派中的一个弟子引路,由近路出去,三人坐上小船,便向回驶去……郭浩天摇动船桨,小船便由这杆桨带动前行。郭浩天道:“想不到无影派也并没有那么坏,我先前判断有误,实在惭愧啊……” 水君寒道:“郭前辈有未卜先知之能,这在江湖上广为传播。上官掌门也是被上官老帮主所误导,才做了近百年的行尸走肉,现在好了,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改过自新了。” 郭浩天道:“不错,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上官青能够从恶人变到善人,也算是难能可贵,要想由善变恶很容易,但若要从恶变善,那便是难上加难了。只是上官青的武功高深莫测,真不知他是从何处学得这身武艺的?若不是时间仓促,我便要好好讨教他的武功。” 白玉霞道:“郭前辈,我们不如折回去,前辈便和上官掌门比试一番如何?” 郭浩天道:“不行,我们既然已经辞别了,哪还有再回去的道理?白姑娘,日后你可要一个人行走江湖了……” 白玉霞一脸茫然,道:“一个人行走江湖?” 郭浩天道:“不错。现在你得到了月牙神镖,就该去江湖历练一番,俗话说得好: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师父不在你身旁,白姑娘便要一个人应付了。” 白玉霞道:“师父为何不在我身旁?我和师父这些年来一直在一起,师父不会不要我的,我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水君寒明白郭浩天的意思,白玉霞已经长大成人,水君寒不可能永远陪着她,白玉霞这么多年来与自己朝夕相处,可谓感情深厚,水君寒也不愿与白玉霞就此分别,但江湖之事魏忠贤当道,群雄遭受奸臣迫害,她岂能让这等事再继续发生? 于是道:“霞儿,郭前辈说得对。你已经长大了,该去过自己的生活。师父不能永远陪着你,人总会死的,等到师父死的时候,师父不愿看到霞儿留在这谷中,清清冷冷,整日面对高山流水。去吧……去江湖历练,外面的世界比神秘谷更为神秘,霞儿……师父不能陪你了……” 白玉霞边听眼泪边往下流,她还没想过要离开师父独自一人闯荡,可如今师父也这样说,看来自己是非离开师父不可了。水君寒将白玉霞揽入怀中,任凭白玉霞的眼泪湿透了自己的衣襟。 白玉霞哭得很伤心,这是她第一次哭,从小到大,排除生下来时和不懂事之前,自从白玉霞懂事以来,便没有哭过,这或许是因为她天生冷漠,有了心事时常埋在心里的缘故。 可现在,白玉霞哭了,她的眼泪将水君寒的衣襟湿透了,水君寒轻轻拍着她,安慰道:“霞儿,以后行走江湖,记住一句话: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虽然身为女子,但也可为江湖做一点事,纵观天下,无数男子尽皆饱含野心,想着称霸武林,我们虽然是女子,但胸中自有英雄气概。行侠仗义,不光是侠客之举,同样也是侠女之举……” 白玉霞边哭边点头,将她师父的这些话尽数记在心里。这条小舟不知不觉已到了岸边,白玉霞已然停止了哭泣,但泪光还是萦绕在眼眶之中,此刻的白玉霞,已不似先前那般冷艳,现在反而有股楚楚动人之态。 白玉霞真希望这条小船能够行得慢一点,自己也好和师父多聚一些时刻,但此刻小船早已靠岸,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和师父分别了。 三人跨上岸,郭浩天道:“白姑娘,我们就此分别吧……以后在江湖之上一定要小心,你这般美貌,一定有不少人觊觎你的美色。两个月后,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我已算到,魏忠贤必然会利用这次大会搞出点名堂,白姑娘便向北而行,去少室山。在这途中,你便可历练一番。” 水君寒道:“霞儿,这江湖之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坏人好人,数不胜数,日后师父不在你身旁,你可要好生小心。若是看上了哪位年轻少男,定要带回来给师父瞧瞧。” 白玉霞听到此话,不由得脸现羞涩,过了一会儿,白玉霞道:“师父,等除掉了魏忠贤,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永远不分开了……” 水君寒道:“这月牙神镖的心法古朝风已然说与你听了,日后师父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参透,师父教你的银针功夫想必和这月牙神镖有所相似,你若能将他们二者融汇为一体,这门绝技便可胜过为师的银针了。” 第66节 白玉霞道:“多谢师父提点,日后霞儿定然勤加练武,不辜负师父和郭前辈的一片厚望。”说罢,便要跪下向水君寒磕头行礼道别,水君寒急忙扶住她,道:“霞儿,快些走吧……好好保重……” 白玉霞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含泪挥手道别:“师父保重……郭前辈后会有期……”白玉霞咬了咬牙,猛地转过了头,快步沿着山道向下走去…… 水君寒和郭浩天望着白玉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他们没有落泪。也许他们已经经历过,二人知道白玉霞之后所要经历的事,正是他们年轻时经历过的,江湖就是江湖,需要去闯需要去拼,不管前面有多少荆棘,不管前方风雨交加还是风平浪静,都需要去阅历…… 白玉霞的身影已然消逝,山道尽头一无人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前路茫茫无所依(上) 白玉霞自武夷山上与师父水君寒,天玄老人郭浩天一别之后,一路向北而行,郭浩天曾说少林寺武林大会之中,魏忠贤必来捣乱,白玉霞遂一路向北,赶赴少室山。 这一日,白玉霞来到一座小镇之上,这座小镇虽然小,但人来人往,远不逊于其他的大镇,白玉霞行走在街市之上,看着来往群人,有的穿的青布大褂,有的一身白衣,有的黑布缠身,各色各样,集市之上热闹非凡。 白玉霞初来乍到,眼见这些人在这街道之上行走,有的买了菜回家,有的还是早饭未吃,在小摊之上买了包子,便大口地吃上了,白玉霞见到这白白的物事,再加上这家店面有许多人买馒头,她便知这一定是填充饥饿的物事,她在神秘谷中未出半步,水君寒也未将这些东西教给她,白玉霞自然不知这是最为香甜可口的包子。 白玉霞此刻已然肚中隐隐有些饥饿,见到那些人拿出白白的银子,而她自己却没有,水君寒并未给她,白玉霞也不知道这些银子在今后的江湖历险途中会有多大的帮助,她见到那些买客拿出银子便得到了白白嫩嫩的包子,她身上分文没有,可是饥饿已经使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白玉霞缓步走向那家店,伸手便拿了一个包子,放到嘴边,那店主见她这身打扮,长得又是如花似玉,可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不给银子就肆无忌惮地拿了馒头,便慢慢地吃起来。 那店主道:“姑娘,你还没给银子呢……”白玉霞道:“可我没有银子啊,我身上什么都没有。”那店主见她斯斯文文,眉宇间透着一股寒意,冷艳无比,简直如霜一般,再听到她那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你便被白玉霞的声音迷住了。 那店主道:“没银子没关系,只要姑娘留在这里就行了……”白玉霞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便问道:“留下来?为什么要留下来?”那店主一脸色相道:“因为姑娘没给银子,人人都知道,买包子是要付银子的,既然姑娘身上没有银子,那便只好留下来抵账了!” 白玉霞见到他那双眼睛,又听到他语声之中含着让人有股不舒服的感觉,便觉得此人不怀好意,她想到了水君寒和郭浩天的话,江湖险恶人心难测,难道此人竟是坏人?正想着,那店主的右手突然搭在了白玉霞的肩上。 白玉霞急忙闪身,心知此人定然对自己不轨,便道:“包子我还你就是了,你为何要我留下,又要动手动脚?”说着便将包子伸手递给那店主,店主见她已在馒头上咬了一口,这白白的包子别人怎么还要?便道:“包子姑娘已经咬了一口,岂能说还就还,这位姑娘看上去一脸斯文,眉清目秀,长得倒是极美,可哪知道姑娘你内心竟然这么黑,想要白吃这个馒头,好啊,大伙评评理,这位姑娘是不是这样?她想要白吃?” 围在这店门前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也不相信会有此事,他们都知道买包子付银子,这是人们都知道的,可这位姑娘却说身上没钱,既然是没钱,那么她怎么还要拿馒头?显然是她想要白吃这个馒头,于是众人尽皆对白玉霞指指点点。 白玉霞见到这些人说东说西,指手画脚,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她只顾自己,对着那店主道:“包子我还你,银子就不给你了,我也没银子。”那店主道:“嘿嘿,姑娘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吃白食了?那便不要怪我无情了。” 说罢,只见那店主扑向白玉霞,显然是要占她便宜,那店主只是这集市之中最普通的一人,并不懂得什么拳脚功夫。可白玉霞在水君寒的教导下,身怀绝技,面对这个市井之人,那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只见白玉霞斜身一闪,那店主向前之力带动他向前扑去,只听得扑通一声,那店主便趴在了地上,口中哇哇大叫,大骂白玉霞,其余围观人众见到白玉霞如此身手,均自心中一震,刚才的叽叽喳喳现在都化为了称赞之声,他们见到白玉霞的身手,都不敢惹来麻烦,毕竟他们家中有儿有女,不愿惹上这些麻烦,只能一口声地称赞,希望白玉霞能够不理会先前的责骂。 那店主爬起来,道:“好一个吃白食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坑蒙拐骗,今天是你惹上我的,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那店主刚才这一摔,并未摔到筋骨,他见白玉霞轻轻一闪就躲过了自己的扑击,也不知道白玉霞身怀武功,那店主只当白玉霞是本能的反应,于是又第二次扑上。 那店主队白玉霞的美貌实是动了心,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拼命与她争斗,平时见到那些小偷小贼,最多骂几句就算了,可近日他对白玉霞却这般刁难,显然这位店主是禁受不住白玉霞这般美貌女子的诱惑。 只见那店主纵身扑上,也不管能不能扑到白玉霞身上,他一脸色相,又是张牙舞爪,白玉霞见他这副嘴脸,便已认定他是个坏人无疑了,这下她怒了,暗自在手中捏了一根银针,待那店主纵身扑到,白玉霞突然右手轻轻向前一挥,只听得那店主大叫一声,那枚银针就扎在他的左手背上。 这下让那店主痛苦万分,他右手托着左手,突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白玉霞轻声道:“我哪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包子。”那店主道:“只要女侠高兴,这些包子女侠全都带走都行。”白玉霞道:“我只要两个,多了吃不了……”那店主道:“好,女侠可以将这枚神针拔掉了吧?” 白玉霞伸手轻轻一扶,那枚银针又重新回入白玉霞之手,那店主见到白玉霞身手奇快,自己手上银针去除,虽还有余痛,但哪还敢得罪于她?只得乖乖地包了两个馒头,将它递给白玉霞。 白玉霞伸手,那店主见到白玉霞手如美玉,不由得看得呆了,竟忘了要将包子递给白玉霞,这两个包子送到半途,便硬生生的停住了,白玉霞见状,道:“难道你还要再扎几根银针?” 那店主这才清醒过来,只得道:“不敢不敢,这两个包子是送给姑娘的,只要姑娘饶了在下。”白玉霞伸手接住,道:“银子日后会还你的……”说罢便从人群之中走出,围观的众人见到白玉霞举止不凡,都以为是大家闺秀,他们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呆在深闺之中,足不出户,今天白玉霞不通情理,不知道买包子要付银子,这便和大家闺秀一般。 众人看着她远去,刚才那一幕还萦绕在众人心头,白玉霞的冷艳如霜,一身白衣,还有言谈举止,都宛如超凡脱俗的仙子,众人虽认为她是个大家闺秀,但白玉霞身负武功,众人隐隐觉得此人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倒像是一位出自名门的女侠。只是这般想,不一会儿,这店门外面的人群便尽皆散去,恢复了平静。 白玉霞将包着馒头的纸撕开,里面露出两个白白嫩嫩的包子,白玉霞将其中一个馒头拿出,小心翼翼的啃了一口,当它入口之时,只觉得酥软无比,白玉霞越吃越觉得这包子香甜可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白玉霞一路前行,一路吃着馒头,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乞丐,这个乞丐正向她奔来,乞丐后面跟着一大帮人,这些人尽皆拿着刀枪棍棒,凶神恶煞,口中还不时地大骂,这乞丐跑得异常狼狈,显然是后面有许多人在追他。白玉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追着一个乞丐?不一会儿,那乞丐就甩开了那些人,白玉霞见到他的身手,便知此人身负武功,可为何他会是这么一个乞丐? 难道此人是丐帮之人?白玉霞曾听师父提起,丐帮人数众多,遍布天下,而且都是身负武功,难道此人竟是丐帮门下?想着想着,那名乞丐突然就从自己身旁穿过,而白玉霞的手中多了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这两个馒头是那个小乞丐塞给她的,白玉霞不知道这乞丐为何塞馒头给他。而那些追赶乞丐的人渐渐地向白玉霞奔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前路茫茫无所依(中) 那些人拿着棍棒刀枪之类的武器,不一会儿便奔到了白玉霞的面前,为首的那人一脸怒意,他的胡须长到了脸腮,倒八字眉毛,一脸的怒意,他举着一条长长的棍子,见到白玉霞手里托着三个白白嫩嫩的馒头,便骂道:“好你个臭丫头,竟然勾结乞丐,你们是一伙的,大伙儿赶快将这姑娘绑了,到时不怕那小子不来救她。” 白玉霞听他此言,便知刚才那名乞丐将包子塞给她,定然是要栽赃陷害,让这帮追赶乞丐的人误以为她自己和这名乞丐有联系,从而那名乞丐便可从容逃脱。白玉霞想到此处,心中对那乞丐恨透了,想不到小小的一个乞丐竟然会栽赃陷害。 白玉霞道:“你们误会了,我和那个乞丐毫无关系,他刚才从我身旁经过,硬把这两个包子塞给我,我根本不认识他!”那为首的大汉道:“不认识他?不认识那个乞丐,为何他要把馒头塞给你?你们一定是一伙的,大伙儿上,别给这个臭丫头跑了!” 人群之中有人说道:“我看这位姑娘不像是那种人,你看她穿着打扮,甚是干净,若是和那个臭小子是一伙的,她怎么会穿着这样干净的衣服?”旁边一个大汉也道:“是啊,我看这位姑娘也是受人栽赃,我们还是去找那个乞丐吧。” 那为首大汉听了这些话,反而更认定白玉霞和那个乞丐有关系了,道:“你们一定是见她美貌,被她吸引了,我可不傻,这位小姑娘定然和那个臭小子是一伙的!” 白玉霞道:“刚才那人偷了你多少包子?”那为首大汉道:“两个。”白玉霞道:“我手里有三个,我先前在包子店买了两个,一个刚才吃了,一个是留下的,这两个却是刚才那名小乞丐塞给我的,你若不信,去那家包子店问问。” 那为首大汉道:“我看不是买的吧……多半是你这小姑娘偷得来的,刚才那名乞丐正好跑到此处,却把两个白白嫩嫩的包子塞给你,那乞丐饥饿之极,岂会把早已到手的馒头拱手塞给别人?你这小姑娘说话不着边际,大伙儿快一起上,捉了她,就不怕她的同伙不来救。” 白玉霞头一次出外一个人行走江湖,想不到却遇到了此等事,他心头对这个不可理喻的人甚为恼怒,便道:“你爱信不信,我看不着边际的人反而是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白玉霞刚说完,便已回头走开,那为首大汉猛地一声大喝,道:“好啊,你竟然公然逃走!大伙儿还不快抓了她?” 他话音刚落,那些人便一窝蜂地将白玉霞团团围住,白玉霞见到他们如此对自己,心中想起了师父的话,这江湖之中果然是人心险恶,白玉霞道:“怎么?你们要强词夺理,硬要将我认作是他的同伙,今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为首大汉以为这娇滴滴的姑娘没有武功,再见到她冷若冰霜的面容,着实让人心动,其实他硬要抓白玉霞,并不是因为把白玉霞认作了乞丐的同伙,而是他对白玉霞起了歹意,那大汉将白玉霞捉了,便能对她为所欲为。 只听得那为首大汉双眉倒竖,道:“大伙儿别怕她,快擒住了她!”说罢,有个年轻小伙子上前抓白玉霞的衣襟,只见白玉霞右手微拂,那小伙子的左手指上便多了枚银光闪闪的银针,他大叫着,显然是疼痛至极。 众人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害怕了,想不到眼前这位女子竟然身上藏有暗器,那大汉道:“好啊,你竟然有暗器,还说不是盗贼,你和那臭小子一定是一伙的,大伙儿快将她捉了,送到官府,看她还凶不凶?” 众人听罢,便挥起手中的兵器,众人手中的武器横七竖八,有的还是家中的菜刀,而有一个杀猪的大汉,手中那把大刀简直让人望而生畏,他使动起来,虎虎生风,白玉霞见众人如此,也只好拼一拼,只见白玉霞手中的银针不断地飞出,她的手快速无比,中途毫无间隙,简直是一气呵成。 一枚枚银针尽皆打在了众人的手背上,膝盖上,但都不是要害,白玉霞并没有杀过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和这么多的人动手,虽然眼前人这么多,但白玉霞心中毫无惧意,她还是那般冷漠,却是心有坚强,银针闪闪发光,发出时并无声响,然而当这些银针扎到众人身上之时,随着一声声的惨叫,便知这些人疼痛至极。 那名大汉见到白玉霞如此身手,不由得呆了害怕了,他先前还以为白玉霞毫无功夫,但此刻白玉霞银针出手,他还没有看清楚她的手如何快,在场的众人俱已倒地呻吟,哀鸣一片,大汉见到如此场景,他的腿不禁发抖,简直要一跤摔下。 那大汉突然跪下,连声称道:“大姑奶奶饶命,大姑奶奶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姑奶奶,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小的甘愿为您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白玉霞道:“我并不是那名乞丐的同伙,你们只要不把我当成他的同伙就行了。” 那大汉道:“女侠长得如此美丽,定然不是那臭小子的同伙,刚才是我们鬼迷心窍,上了那臭小子的当,误会了女侠,还望女侠别怪罪于我们。”白玉霞道:“你们还不快去追?等他逃远了,你们可追不到了。” 大汉道:“姑娘说的是,大伙儿赶快起来,随我去追那名乞丐……”众人听到他呼喝,竟然都起来了,拾起掉落的兵器,这为首大汉就像他们的头目一般,他们尽皆对他马首是瞻,那大汉挥一挥手,带领着众人朝着那名乞丐逃去的地方奔去…… 白玉霞远远地望着这些人远去,心中对那个乞丐的恨意也不是那么多了,毕竟那名乞丐也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偷包子,白玉霞但愿那名乞丐不要被这帮人追到,她望着众人远去,然后回过头来继续前行。 突然,当她转头的那一瞬,她见到了在街道拐角之处,一个头正在向外张望,望的方向正是她自己所站之处,白玉霞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刚才塞馒头给自己的乞丐,这下白玉霞怒了,想不到这个乞丐竟然动作如此快,竟然折回来了。 她不知道这街道之上纵横交错,四通八达,那名乞丐在这条街上犹如家常便饭一般,穿行自如,那帮人想要追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乞丐穿着破烂的衣裳,虽然他面上有着污渍,但从他的脸型,从他的五官判断,他并不算丑。 白玉霞见到这乞丐在那张头张脑,索性走了过去,走到乞丐身旁,道:“包子还你。”那乞丐接过这两个白白嫩嫩的包子,道:“多谢姐姐。”白玉霞道:“谢我什么?”那名乞丐道:“刚才姐姐替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我才能从容的逃走,要不然我可要被他们五花大绑去了……所以要谢谢姐姐。” 白玉霞道:“刚才你把包子塞给我,害我差点被他们误以为是你的同伙,这笔账怎么算?”那乞丐突然扑哧一笑,白玉霞见他竟然笑,于是道:“你为何笑?”乞丐道:“我笑姐姐刚才不应该对他们解释,你难道没见他们色迷迷的看着你?他们定然是对你有所企图,在我看来,你就不该与他们废话,上来就使出你的银针,让他们见识见识姐姐的厉害!” 白玉霞听此言语,心道:“他连我使银针都看到了,难道刚才他一直在看?”想到此处,白玉霞问道:“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偷看?”那乞丐道:“这怎么算是偷看呢,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白玉霞道:“那你是怎么折回来的?” 乞丐道:“这街上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随便从哪个拐角,都能回到原处,刚才那帮人想要追到我,还没那么容易。”白玉霞和他这一番谈话,感觉与他甚为投机,她头一次与陌生男子这般谈话,却感到无比的亲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前路茫茫无所依(下) 那乞丐顿了顿又道:“姐姐刚才为何手下留情,照我说,应该每人给他们手上、脚上、身上扎满了银针,那才过瘾。”白玉霞道:“你心肠真坏,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要折磨人家。”那乞丐道:“谁叫他们欺负姐姐,以后若是他们还找你麻烦,我第一个不饶他们。” 白玉霞心道:“先前还以为他是丐帮之人,现在看来多半不是,不如问一下他。”想罢,道:“你是不是丐帮的?”那乞丐听罢,突然道:“丐帮?我若是丐帮的人,他们能够欺负我吗?丐帮名满天下,无论是在哪,都有丐帮的好手行乞在街头巷尾,天下之人无不对他们尊敬至极。何况若想加入丐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玉霞道:“你从小就在这里行乞吗?”那乞丐听到此言,眸子之中突然隐隐有些不自然,过了一会儿,道:“不是。”那乞丐只说了这两个字,便闭口不说了,好像心中无限悲痛的样子,白玉霞见到他这样,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于是便不追问下去了。 白玉霞道:“走……你一定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去吃一点吧。”那乞丐突然偷笑,道:“你这是请我吃饭吗?刚才我全都看见了,姐姐吃馒头都不给钱的,竟然和我一样,身上没钱,你带我去哪吃呢?哪里都要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白玉霞听他说看到自己吃馒头的场景,心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刚才一直到现在,他都一直盯着我?此人不怀好意,师父言道:江湖险恶,人心可畏。我该小心才是。”她想到了师父所说的言语,认为眼前此人心怀歹意,对自己一直窥视,于是便道:“那我不请你了,你是乞丐,我还有事要做,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后会有期!” 说罢,白玉霞绕开乞丐便走,那乞丐急了,赶忙穿到白玉霞面前,拦住她,道:“姐姐莫生气,刚才我也不是有意偷看的。谁叫你……”白玉霞问道:“谁叫我什么?” 那乞丐清了清嗓子道:“谁叫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呢……刚才我见到你到那个店中拿包子,便生了好奇之心,偷偷地在外观看,谁知道姐姐身上竟然没钱,被那帮人怀疑是窃贼,那时候,我正想上前帮你打发那些人,姐姐却是身手不凡,将那个店主给料理了。然后我就……” 白玉霞接口道:“你就偷了包子塞给我,然后嫁祸给我!”乞丐道:“这个……反正姐姐身负绝艺,那帮人奈何你不得,姐姐又何必生气呢?”白玉霞道:“我又没生气,但是你到底有何企图?” 乞丐一惊,连忙道:“没有,绝对没有,我能有什么企图,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一场,姐姐身上没带银子,小弟倒还剩有一些,不如我们去吃一顿,我看姐姐一定是饿了。” 白玉霞道:“你怎么一直叫我姐姐,我看也不见得你比我小。”那乞丐道:“小弟今年十八岁,不知姐姐芳龄。”白玉霞道:“那还真得叫我姐姐,我二十,你叫什么名字?”乞丐道:“扇如风,姐姐你呢?”白玉霞道:“我姓白,名玉霞。” 那乞丐眼睛一亮,称赞道:“玉霞……玉霞……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名字好,人也好……”白玉霞道:“你说什么呢?”那乞丐道:“没……没什么,我是说姐姐的名字很好听,再衬托姐姐的人,那就更好听了。” 白玉霞道:“你的名字也很好,扇如风……扇如风,难道你有一把扇子?”乞丐拍手道:“姐姐真是我的知音,小弟的确有把扇子,只是现在不在身上,你是怎么知道我有扇子的?”白玉霞突然扑哧一笑,道:“你这名字不是明摆着的吗,扇如风,纸扇如风,我想你的父母一定是将某一门绝艺传授给你了,还将你用这门绝艺做了名字,我说的对不对?” 那乞丐睁大眼睛道:“姐姐真是神了,简直如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说了,我们去吃一点东西吧……”那乞丐领路,白玉霞跟在旁边,二人向一家客栈前行…… 不一会儿,白玉霞和扇如风便来到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名曰“风月江山花雨楼”,名字倒起得不错,只是长了些,扇如风道:“这家客栈的菜肴倒是便宜,我在这里见那些人吃的津津有味,银子到是付的比其他客栈少,我早就想来了,今日和姐姐饱餐一顿!” 说罢,便拉着白玉霞的手走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白玉霞的左手被他拉着,心中怦怦直跳,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肌肤相碰,自然有些不适应,何况在神秘谷中一呆就是二十年,此番下山,为的就是用月牙神镖除掉魏忠贤这个武林大患。 扇如风拉着白玉霞坐下,随即便有店小二上来招呼,那店小二肩上甩着一块抹布,抹布漆黑一片,显然已经历经多时,抹过了不知有几千几万遍。那店小二见到一个乞丐男子和一个美貌女子竟然坐在一起,心中大是惊疑,他不能想象这两个人竟然能够做在一块儿,店小二心中莫名地生出妒忌之意,谁叫白玉霞长得如此美貌,那店小二的眼光迟迟不离白玉霞的身上,但生意还是要做。 那店小二道:“两位要点什么?”他本待白玉霞开口,想听听这位女子的声音,然而扇如风却早已开口道:“你把这店的最好的招牌菜尽数上来。”那店小二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道:“这……这可是要好多银子啊,你付……付……”扇如风道:“付得起,你尽管上。” 那店小二起先还不相信乞丐身上会有这么多银子付,多半是白吃白喝,但见到白玉霞坐在这张桌上,料知白玉霞身上定然有银子,也就不再推搪,一溜烟地跑了开去,去准备饭菜…… 白玉霞道:“你付得起吗?”刚说完,扇如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灿灿的银子,摆在桌上,道:“你瞧。这还不够吗?”白玉霞道:“我不知道,我从没花过银子的……”说罢低下头去。扇如风大吃一惊,问道:“姐姐真的不知道银子是什么?” 白玉霞抬起头道:“是的。”扇如风道:“难道姐姐吃饭不用钱吗?”白玉霞道:“其实我是第一次出来,此前,我和师父一起生活在一座山里,哪里有野味,我们不需要下山,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住在那个山里,从未下过山,我一出生师父就带我进去了……” 扇如风听罢:“原来如此,想不到姐姐原是世外高人,难怪如此脱俗。那此次下山,不知姐姐要干何事?”白玉霞道:“此前,天玄老人郭浩天郭前辈说,我是当今武林大魔头魏忠贤的克星,只有我用月牙神镖和其他两个拥有两样武林宝物的人合璧,三种兵器合璧,方能消灭魏忠贤这个大患。所以,他叫我下山历练,去往少林寺,以阻止魏忠贤为祸。” 扇如风道:“去少林寺?难道此次少林寺武林大会,魏忠贤会趁此机会捣乱?”白玉霞道:“郭前辈是这样说的。”扇如风道:“郭前辈这样说,那便多半对了。天玄老人据传能够窥视天机,他的话顶得起一项武林绝艺!” 白玉霞惊讶道:“他真有这么神奇?”扇如风道:“江湖传言如此。至于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是见过郭前辈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白玉霞道:“是啊,郭前辈现在已经年过百岁,但骨骼硬朗,武功高强,说起话来神神叨叨,我看江湖传言定然是真。” 扇如风道:“姐姐说是真的,那郭前辈一定是如此神秘了。可惜我没能见到他……”白玉霞心道:“他小小一个乞丐,怎么会知道少林派,还有郭浩天这样的人物?难道是哪个武林门派之中的高手,被逐出师门,才沦落为乞丐的?” 扇如风似乎看出了白玉霞的疑惑,道:“姐姐一定是疑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武林大派的,其实我身在江湖,虽为一个乞丐,不为人所知,但每天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听到过许许多多的江湖事,所以便知道了这些,姐姐不必惊异。”刚说完,那店小二从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菜来了菜来了……小店招牌菜‘蓬松鸭酱鱼籽汤’‘碧波清泉燕尾煲’‘疏落柳叶情依依’‘风动影斜熊鱼掌’上菜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风月江山花雨楼(上) 那名店小二将这四盆菜端上来,满脸笑容道:“这四盆菜是小店经久不衰的招牌菜,无论哪个客官前来吃菜,只要点中了这四盆菜种的一盆,便会赞不绝口,今日二位将这四道菜全数品尝了,那也算是对小店生意的照顾,二位慢用……” 说罢,偷眼向白玉霞瞧去,扇如风斜眼睨视,看出此人对白玉霞垂涎欲滴,便道:“小二,你今日可不厚道。”那小二吃了一惊,赶忙道:“我哪里不厚道了?”那小二焦急万分,害怕这乞丐会对他做什么。扇如风道:“你说,一个店小二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你说是也不是?” 那店小二道:“这个……这位客官说得有理。”扇如风接着道:“可有的人偏偏心存不善,盯着人家姑娘看,这是不是违背了店小二的本分?”那店小二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此人对自己出手,连忙吞吞吐吐道:“我……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望客观饶恕。” 扇如风道:“其实这也不是大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都不是圣人,今后你只要注意就行了。快去忙吧……”那店小二听到扇如风吩咐,急忙低头退下,像是一个父亲在教训儿子,那个儿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店小二走出数步,心道:“今日真是倒了大霉,没听过被乞丐欺负的,世上的人只有欺负乞丐的分,却没有乞丐欺负人的份。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看来今后要少近女色,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不错啊……” 那店小二灰溜溜地走了,只留下扇如风和白玉霞二人坐在桌前,扇如风道:“早听闻这家客栈有四道招牌菜,可是无缘尝到,今日与姐姐相见,看来真是一件喜事啊。” 白玉霞道:“何喜之有?”扇如风道:“若是没见着姐姐,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这四道佳肴?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喜事?”白玉霞道:“你不会自己到这儿吃吗?”扇如风道:“一个人吃,哪有这般风味?若能和姐姐共享这一桌美味佳肴,那才是生平一大快事。”白玉霞听罢,似乎心有所感,眼神闪烁。 扇如风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于是二人便享用这美味佳肴。这四道菜‘蓬松鸭酱鱼籽汤’、‘碧波清泉燕尾煲’、‘疏落柳叶情依依’、‘风动影斜熊鱼掌’,摆在桌上,红橙蓝绿,万紫千红,让人垂涎欲滴。但瞧那‘蓬松鸭酱鱼籽汤’,一整只鸭躺在盆中,鸭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肉松,松软可口,使人心醉,这只盆子是双层结构的,里面一层放着酱鸭,外面一层则放着鱼籽汤,鱼是鲫鱼,鱼子飘在汤中间,如梦如幻,使人遐想。 扇如风尝了一口鱼籽汤,发觉这汤无一点腥味,而且还有一丝的茉莉清香味,荡气回肠,心神俱醉,扇如风道:“姐姐尝尝这鱼籽汤,这可真是美味。”白玉霞用汤勺舀了一勺鱼子汤,轻轻地送入口中,慢慢地将这鱼子汤顺着喉咙灌下去,只觉一股清泉钻入肚中,扇如风瞧得呆了,他看着白玉霞的动作,白玉霞便如同一个仙女,动作柔缓,使人心弛。 第67节 白玉霞察觉到了扇如风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感到有些不自然,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红晕,扇如风急忙将眼光移开,继续品尝着菜肴。再瞧那第二道菜‘碧波清泉燕尾煲’,银白色的汤中点缀着红丝绿豆,还有红枣,还有几根海带,这海带做得就像燕子的尾巴,似剪刀,扇如风用筷子夹起这海带,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他学着刚才白玉霞的样子,慢慢地品尝海带,扇如风只觉这海带酥脆可口,犹如生的一般,但这些海带确实煮熟了的。 白玉霞夹起一颗红枣,送入口中,这红枣是这家客栈从全天下最好的客商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简直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白玉霞将这颗红枣嚼烂,红枣的核已经去除了,只留下了枣肉,这更增加了红枣的香甜可口,白玉霞在山谷之中和水君寒居住在一起,这二十年来从未尝到过这样的美味,虽然山中也有枣树,但吃的时候都是生吃,哪像现在这样,红枣混在汤中,使人耳目一新。 白玉霞尝到了如此美味,心情愉快之极,脸上似乎隐隐有了笑容。再瞧那‘疏落柳叶情依依’,这道菜可谓是这店的拿手绝艺,菜的原料是柳叶,再伴以必要的佐料经过精心炒制,就做成了这道绝美的佳肴,白玉霞夹起一片柳叶,送入口中,便觉别有一番风味。 不同于其它的菜,这道菜唯有一道原料,但这原料寻常之极,而到了这家客栈之中,却变成了人人称赞的美味佳肴,真不知这家客栈的厨子究竟有何高明的手段?竟然能够用树叶也能做出这样的菜,真是天下奇观。 扇如风瞧着这道菜,道:“姐姐,你可知这道菜的寓意?”白玉霞道:“这菜还有寓意?”扇如风道:“当然,其实天下每一道菜,似乎都包含了制作之人的心意。这道疏落柳叶情依依,关键就在于一个情字。做菜的人就是希望吃到这道菜的人能够和自己相爱之人情思绵绵,永结连理。” 白玉霞听罢,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心有所触。再瞧那最后一道菜‘风动影斜熊鱼掌’,这道菜竟是黑乎乎的一片,鱼和熊掌一同倒在盆中,这熊掌是天下稀有之物,寻常客栈是找不到这熊掌的。但是一眼瞧去,这些东西似乎在缓缓蠕动,宛如活着一般,所以就取名为‘风动影斜熊鱼掌’。 扇如风将一块熊掌送入口中,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吃熊掌,但觉熊掌已被煮烂,正好可以一口嚼烂,做的恰到好处,一定是火候到位。白玉霞也尝了这一块熊掌,当她嚼下第一口时,就被这美味吸引了。于是二人便细细品尝这四道美味。 突然,只听到一张桌上坐着的三人在七嘴八舌的谈论,这三人长得不美不丑,都是一样的瘦削,桌上放着三把剑,显然是使剑的高手。只听得三人之中年纪稍长的说道:“两位师弟,这次欧阳庄主请我们来到欧阳山庄,不知为了何事?我们南海松灵派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算是武林一脉,欧阳庄主一纸文书送到咱们师父手中,咱们师父竟然二话不说,就派我们三个前去欧阳山庄。这欧阳家真是面子大了,想我们松灵派在南海也是独树一帜,想不到师父竟然怕他!” 和他相对的那人道:“师父慈悲为怀,不愿招惹是非,再说,师父和欧阳家也不是没有半点关系,当年欧阳庄主和师父曾经一同和一个恶人相斗,最终将那恶人杀死,于是师父和欧阳庄主一见倾心,甚为投机,结为了兄弟。此次欧阳庄主定然有大事要办,以他一人之力难以办成,所以请我们师父前去帮忙。” 那第三人道:“二师兄说得对,师父和欧阳庄主是兄弟,兄弟有难,师父岂能不管?再说,武林之中不就讲究互帮互助吗?师父也是顾念着江湖道义啊。” 白玉霞听他们所讲,察觉到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肯定是大师兄,这松灵派在江湖之上没有名气,她从没有听师父提起过,此刻听闻这三人是受松灵派掌门之命前往欧阳山庄相助欧阳庄主的,不知道欧阳家会有什么灾难,难道是迷天魂又要兴风作浪?又或是魏忠贤?先前迷天魂已经来到了武夷山,想要灭掉武夷一派,幸好自己和水君寒及时赶到,才使得武夷派免遭灭门。此地离武夷山不远,迷天魂想要灭掉欧阳家,未尝没有可能。 扇如风见到白玉霞低头沉思,不愿打扰,待白玉霞沉思过后,扇如风道:“白姐姐刚才是否在深思欧阳家和那个松灵派的事?”白玉霞道:“是啊。听他们的口吻,似乎欧阳家这次遭受的事非比寻常。”扇如风道:“我们不如去欧阳家瞧瞧?” 白玉霞道:“去欧阳家?这欧阳家一定是大庄,把手森严,我们怎么进的去?”扇如风道:“明的不行,我们来暗的。偷偷进去,想让他们查都查不到。”白玉霞道:“这似乎……我师父经常对我说不能干这些偷偷摸摸的行为……我可不能跟你一样。你自己去吧。” 扇如风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啊,为了解事情的真相,为救欧阳家,这点事你师父也会原谅的。”白玉霞道:“真的?那我跟你去……”扇如风此刻觉察到眼前这位白姐姐江湖阅历甚浅,觉得她可爱至极,真不知她和师父在那个深谷中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二十年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风月江山花雨楼(中) 扇如风道:“我们再听听他们怎么说,欧阳家在什么地方这三个人或许会说,我们就可以先到一步了。”于是二人便继续听着三人谈论。那名大师兄道:“师父在南海的名声也是响当当,倘若哪个提起师父的名号,必然会竖起大拇指,称赞师父。现今师父派我们三个去欧阳家,这欧阳家离此地不远,我们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待明日再赶路。” 二师兄道:“大师兄说的是,这欧阳家虽然有事,但也不至于今晚就面临大敌,我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在这家客栈歇息一晚,也不碍事。”三师兄道:“两位师兄,我看还是早点到欧阳山庄,若是欧阳家出了什么事,师父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大师兄又道:“师弟,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想他欧阳家也是武林一脉,欧阳庄主武功必有过人之处,我们即便是早到一刻,也定然是帮不上什么忙,师父派我们三人前往欧阳山庄,也是顾全他们的兄弟情谊,至于能不能解决这场劫难,那就难说了啊。” 那二师兄也劝道:“是啊,这欧阳家在中原也是少有名声,欧阳庄主这次请我们去,虽然明面上是要帮他欧阳家解决此事,实际上还不是要在诸人面前逞一下能?我们早一点到晚一点到,也是无关紧要的。再说了,师父在接到信时,曾说欧阳家这次还请了不少江湖人到场,我看,这欧阳庄主定然是不怀好意啊……我们还是在这里歇息一晚吧,明日再赶路。” 三师兄听到两位师兄都如此说,自己只能顺从他们的意,道:“也好,我们就在这里小宿一晚,待明日再赶路。” 白玉霞和扇如风听到他们这番谈话,知道这欧阳家离此地不远。扇如风道:“他们今晚在这家客栈歇息,我们也在这里小宿一晚,明日跟在他们后面,就不怕找不到欧阳家。”白玉霞道:“我们不可以问人吗?欧阳家这么有名,一定有很多人知道他们家的住宅,为何还要等一夜?” 扇如风道:“问人多麻烦,只要跟着他们三个,就一定能够到欧阳山庄,我们又不急在这一时。”此刻,桌上的美味佳肴已经给白玉霞和扇如风一扫而光,白玉霞生平第一次吃到这些美味,她在山谷之中吃的大都是果子之类的,偶尔打几只猎物。白玉霞道:“你的扇子呢?”扇如风道:“扇子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白玉霞道:“你为何不带着它?” 扇如风的脸上现出一丝的不快,似乎有些事埋在他心头,扇如风道:“我一个乞丐,带着把扇子,岂不让人笑话?”白玉霞道:“你……你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欧阳家,你看怎样?”扇如风道:“也好。今晚我就去买身衣服,然后去取了扇子。” 扇如风招呼小二,道:“今晚我们在这里住店,麻烦小二给两间上房,这是银子。”说罢,扇如风将刚才那一锭银子递给小二,那店小二接过银子,满脸喜色,似乎见到了宝物一般,店小二道:“两位楼上请……”说罢便引着二人上楼,白玉霞和扇如风跟着店小二缓步上楼。 那店小二走到楼上一处,停住脚步,指着一间客房,道:“这位少爷,这是你的房间。”又指着紧挨扇如风房间的一间,道:“这是姑娘的。两位在这里好生歇息,小的楼下还有客人……”说罢,便一溜烟地往楼下跑去……这次店小二连一眼都没瞧白玉霞一眼,估计是被扇如风吓到了。 扇如风道:“白姐姐进屋歇息,我去买衣裳。”说罢,扇如风便向客栈之外走去,只留下白玉霞孤身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客栈,白玉霞缓缓地推开那扇门,突然,一股白烟从客房之内飘出,这股白烟很不寻常,白玉霞惊觉,连忙后退数步。 只见从屋内飘出一个白衣男子,脸露微笑,手持宝剑,向白玉霞攻来,白玉霞银针在手,激射而出,两枚银针分打那男子左右两臂,那男子却不在乎,只见他身子斜引,只一刹那的时间,便将两枚银针悉数躲过,端的是急如闪电,快似风火,白玉霞见到他身手如此敏捷,知道今日遇到了强敌。 白玉霞手中银针不断飞出,分打那男子各处周身要害,但男子武艺高强,似乎是胸有成竹,白玉霞的银针只是击到他半寸之处,便被男子轻松躲过,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小美人,你是打不过我的,还是乖乖跟我走,我保证让你荣华富贵。” 白玉霞听到此话,吓了一跳,心知此人对自己图谋不轨,想不到这里竟是家黑店,这男子武艺高强,不知道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白玉霞道:“休想。”说罢,一枚银针朝那名男子射去,这枚银针势道劲急,快速绝伦,向男子的心口正中射到,那男子见到银针飞来,吓了一大跳,翻转身子,让这枚银针刚好从自己的一缕头发处擦边而过。 男子落地,怒道:“既然你不识像,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突然那男子拍一下手,随即从这楼上出现四个人,这四个人横眉怒目,显然是这人的手下,男子道:“快给我将这小美人绑了!”四个手下之中有人说道:“少主,老庄主再三强调,不能在外招惹是非,这小女孩不如放了吧,也算是对她的恩德。” 男子怒道:“阿雷,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你都横加阻拦,是不是对我这少庄主不满啊?”那人道:“不敢不敢,小的岂敢阻拦少庄主?小的只不过将老庄主的话记在心里。”那男子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行动?”那阿雷只好连声称是。 四人齐攻而上,这下让白玉霞心怕了,她出生以来,没有和这么多人打斗,水君寒和白玉霞在山谷之中切磋武艺都是点到即止,在武夷山上和迷天魂的一战,虽然惊心动魄,但总有师父在旁看着,现在师父不在,只有她孤身一人,而且扇如风也不在。 白玉霞自己不知道扇如风究竟有没有武功,他希望扇如风此刻还在买衣服,不要到这个是非之地,这里充满危机。白玉霞十指夹住八枚银针,分向八人击去,每人两枚,不急不缓,恰到好处,每一枚银针都蕴含着白玉霞的内力,四人见到白玉霞银针功夫出神入化,不禁骇然。 这四人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虽然武功不是一流,但四人联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那男子见到四人难以抵挡白玉霞的银针,便一同相斗白玉霞。只见那四人赤手空拳,却是刚猛劲急,宛如大家手法。而那男子的剑法灵动变化,宛如灵蛇,白玉霞见到这样的武功,料想这定是哪家名门之中的公子,只不过此人不学无术,想要占少女便宜,这多半和名家公子相违背了。 白玉霞道:“你是什么人?”那男子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欧阳家少庄主!”白玉霞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欧阳家竟然出了此等恶徒,先前她和扇如风还想去欧阳家了解事情的真相,想不到此刻却出了这等事,看来不用去欧阳家了,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欧阳庄主定然不是好人! 白玉霞道:“好一个欧阳少庄主!可惜只不过是个浪子。”欧阳少庄主大笑道:“浪子怎么了?天下之人,哪一个不贪图美色,哪一个不想三妻四妾?你就乖乖跟了我,我保你一生吃喝玩乐。”白玉霞大怒,道:“住口,看招!”手中轻轻一扬,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金光闪闪的月牙神镖,欧阳少庄主见到这枚月牙似的暗器,不禁暗生冷汗。 白玉霞的月牙神镖已然飞出,无声也无息,光芒闪动,就像是天地之间的一道奇观,这枚月牙神镖倾透了白玉霞的五成功力,飞镖快速飞向欧阳少庄主,欧阳少庄主见到飞镖向自己袭来,竟然被吓呆了,一动不动地呆立在那里,而其余四人也似乎被飞镖的气势震住了,也竟然一动不动,不去救欧阳少庄主。 欧阳少庄主冷汗大流,突然当飞镖飞到自己仅有一寸之处时,欧阳少庄主凝尽全身内力,奋然往右急闪,那枚月牙神镖便射到了窗户之上,射入原木之中寸许。欧阳少庄主大汗淋漓,险些丧了性命,还好他最终急中生智,躲过了这一劫。其余四人也长舒了口气。 正在此时,白玉霞突然全身酸软,原来先前那一股白烟之中含有迷药,白玉霞虽然躲过了白烟,但白烟也有些许吸入口中,现在迷药发作,白玉霞全身酸软无力,只能瘫软倒地,她心中无限悲痛,心想此人心肠歹毒,定然要对自己动手动脚。此刻她盼望着扇如风早点回来,救她于水火之中。欧阳少庄主见到眼前这个美人缓缓倒地,不由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风月江山花雨楼(下) 欧阳少庄主走到白玉霞身边,俯身细细瞧她脸蛋,但瞧白玉霞双眼凝闭,睫毛掩盖下的眼帘透出一股让人无法控制的欲望,欧阳少庄主见到白玉霞的洁白衣裳掩隐之下的身体,虽不是那么清晰,但能隐隐看到轮廓,欧阳少庄主的心怦怦直跳,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白玉霞的脸部,顺着她的鼻沟缓缓向下,欧阳少庄主的心已经沉醉了,他此生虽然遇到的女子甚多,但都没白玉霞如此清丽脱俗的美貌,欧阳少庄主深深地被白玉霞的容貌迷住了。 正当欧阳少庄主的手触及白玉霞的下巴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良家美妇,且看松灵派如何对付你这登徒浪子!”说话之人正是刚才楼下的松灵派三师兄弟中的大师兄,此人横眉竖目,眼冒凶光,直如斗天大神。那大师兄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贪图美色,害了多少无辜女子。今日让我碰上了此事,就不得不管!” 欧阳少庄主手下一人喝道:“大胆。我家公子做的事情,哪用得着你管?快闪一边去,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此时,松灵派三兄弟聚在一处,想瞧瞧这帮人到底什么来路,二师兄道:“不客气又怎么着?我松灵派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响,但也总知道什么是廉耻什么是江湖道义!你这登徒浪子,坏了多少少女的贞洁,今日就让你去九泉之下见阎王!” 阿雷道:“休得胡言!我家少主也是一时鲁莽,用迷香将这位姑娘迷倒了,幸好未出大事。我看三位与这位姑娘定是同路之人,这样吧,我家少主放了这位姑娘,你们三位就大人有大量,不可再追究。”那松灵派二师兄心道:“此人说话倒也合情合理,这登徒浪子手下既然有此人,说不定这位少主是哪家名门之后,我们可不能得罪。既然他说要放人,那这件事再好不过了。” 二师兄道:“也好。既然兄台如此深明大义,我们也给你一个面子,只要放了这位姑娘,我们就既往不咎。”话音刚落,只听得那欧阳少庄主喝道:“阿雷!到底谁是少庄主?这里谁说了算?”那阿雷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吞吞吐吐道:“当然……是……是少主……你了。” 欧阳少庄主道:“既然是我,那就我说了算。这姑娘放不得!我要定她了!不管你们三个和这姑娘是不是同一路人,要想救她,需用武力解决!”那阿雷小声说道:“少主……我们不可惹事生非。老庄主再三叮嘱,要少主三思而行,不可做这些下流事……” 那欧阳少庄主怒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教训我?我爹爹这样说,你就照做吗?出门在外一切听自己的,管别人作甚?况且这件事你知我知,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只要杀了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爹爹那边,又怎么会知道?快杀了这三个人!”阿雷只好听令,吩咐其余三个手下,将松灵派三人团团围住。 大师兄道:“好啊,到底要在拳脚上过过真功夫。我松灵派剑术在南海也是首屈一指,此番入中原,虽制不得中原各大门派的高手,但对付你这卑鄙小人,简直绰绰有余,看招!”松灵派三人长剑在手,与欧阳少庄主的四个手下斗成一团。 那大师兄的剑法,灵动超然,在轻灵变化之中带有一股凝练之气,剑气笼罩阿雷的周身要害,阿雷见到大师兄的凌厉剑法变幻莫测,急如星火,电光火石之间,大师兄接连攻出四剑,分指阿雷左右肩、左右腰。“风驰电掣急如雷,瀚海阑干千丈截”,阿雷双手拧动,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抓向大师兄的长剑,势道劲急,让人生畏。 大师兄见到阿雷于一瞬之间攻出如此奇快的一招,不禁对他的身法暗加赞叹,大师兄剑锋偏转,绕着阿雷的右手腕击进,此刻,阿雷的左手已然空出,只见他左手横击,肘击大师兄胸膛,大师兄侧过胸膛,长剑向右递出,一招“浪子惊鸿一剑偏”将长剑刺向阿雷左手,阿雷眼见这把长剑向自己递来,若不闪躲,这条左臂上便要被他刺出一个窟窿了。 阿雷左手突然向上击出,直击大师兄头顶太阳穴,要将他打晕,大师兄早已看出道道,向后跃出一步,躲过阿雷的这一击,又身子前倾,继续向阿雷攻去,此刻,大师兄的长剑变化无穷,神鬼莫测,端的是上乘剑法。 其余二人合力斗欧阳少庄主的三个手下,只见三个手下赤手空拳跟这两把长剑相斗,虽然他们三个没带兵器,但从三人手中招式看来,决不是等闲之辈。那三人配合默契,有攻有守,显然先前已受过无数次的磨练,此刻将一身武艺展示出来,犹如三头猛狮,刚劲凶猛,似在吞咬猎物一般,他们的手已然幻化成了一只只猛口。 松灵派的这两个人见到如此气势,手中长剑不禁减了威力,先前有十成的劲道,现在最多已经剩下了八成。大师兄道:“两位师弟,这些人绝非泛泛之辈,我们不可轻敌!”说罢,剑尖幻化成一道惊鸿,向阿雷的脖颈削去,势道惊人,剑气长虹,宛如秋日的一泓清泉,快速而有力。 阿雷定睛一看,双拳猛然向前轰出,竟然在瞬间之际将这把剑夹在了双拳缝隙之间,端的是凶险异常,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划破肌肤。大师兄暗赞此人胆识过人,换做是自己,也不能够有如此气魄。突然,欧阳少庄主见四人久战不胜,心中焦急,便想亲自试一试。 只见欧阳少庄主长剑在手,大喝一声,向大师兄的背后刺去,声势惊人,那大师兄闻声便知那位公子出手了,只见大师兄连使三个杀招,将阿雷喝退,随即电光火石之际反身长剑横削,叮当一声,欧阳少庄主的长剑和大师兄的长剑斗得奇虎相当,二人暗觉对方功力深厚,不可轻敌,凝神对目。 欧阳少庄主的长剑突然刺出,“秋波展洞”,“碧水清泉”,“猿啼巫山”三招精妙招式接连攻出,迫得大师兄连连后退,欧阳少庄主最后一招“此时此意别难求”,剑锋凌厉,向大师兄狠狠砍去,犹如将两人生生隔离一般,大师兄招架不住,左肩中剑,败下阵来,垂头丧气。 其余两人见大师兄落败,气也泄了,欧阳少庄主连使四个杀招,便将两人制服,两人尽皆受伤。欧阳少庄主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也想与我为敌?再练八辈子吧!”松灵派三兄弟垂头待死,阿雷道:“我们欧阳少庄主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还不快走。” 大师兄听到“欧阳”这两个字,心中一动:“莫非他就是欧阳家的少主?”大师兄开口问道:“欧阳少庄主?”欧阳少庄主道:“不错。怎么你认得家父?”大师兄心头一冷:“唉……此人怎么就是欧阳家的人?师父派我们来解欧阳家之围,想不到欧阳少庄主竟是这样的人,那他老子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唉……” 大师兄道:“欧阳少庄主,在下松灵派,家师派我三人前往欧阳山庄解围,不想却冒犯了少主,还望少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欧阳少庄主心道:“哼。还说来解围,连我十招都过不了,还想救我欧阳家?”于是便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便再好不过了,那这小姑娘你们还救不救?” 大师兄道:“不救了,少主尽情享受……”他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对欧阳少庄主的行径实是不能苟同,但谁叫他是欧阳少庄主呢,既然师父要他们三个保护欧阳山庄,那么也算是寄人篱下了,不敢得罪此人,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只是苦了这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欧阳少庄主道:“你们在外守着,绝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说罢,便小心翼翼地将白玉霞弄到那间客房,这间客房是那店小二吩咐的。白玉霞躺在松软的床上,洁白的脸颊,起伏的胸膛,丹唇外朗,黑亮的头发撒在床单之上,欧阳少庄主见到此等美人,不由得心花怒放,心想待会便可愉悦一番。欧阳少庄主的手已经移到了白玉霞的脖颈之下的第一颗纽扣处,但白玉霞此刻不省人事,也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摆布,眼见这如花似玉的女子便要被欧阳少庄主玷污,纽扣已然解开了一半…… 第一百七十章 折扇无情人有情(上)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参差不齐的尖叫声,这叫声凄厉非常,宛如杀猪似的,随即,一人破门而入,手持折扇,身穿青衣,气宇轩昂,犹如天降神将,此人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杀气,宛似要将眼前这位欺负少女的歹徒当场杀死。 此人正是扇如风,刚才出外买衣服,当他回来的时候见到门外的那七人,心知此事不妙,白玉霞定然在房间里,也不知白玉霞遭遇了何种磨难,扇如风当场手挥折扇,从折扇之中射出七枚银针,将七人射晕。 当扇如风闯入之时,见到白玉霞正在被此人欺凌,岂能不怒?扇如风喝道:“放开她!”欧阳少庄主正在好事当头,突然便被此人搅了局,也是满心怒火道:“你能怎么着,有种便来。”说罢提起长剑,向扇如风狠狠刺去,狠辣异常,宛如拼命似的。 扇如风见他是使剑的,而且剑法不乱,定然出自名门,他也不敢怠慢,手挥折扇,纵横交错,左右开打,上下齐攻,招式变化莫测,快似风雨。 扇如风心中暗道:“白姐姐受你欺凌,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白姐姐此时便被你这歹徒玷污了。哼,今日非杀了你不可!”想罢,手中折扇飞舞,一招“空中飞鹤”,拍打欧阳少公子的面门,顿时将欧阳少庄主的视线挡住,同时左手探出,抓向欧阳少庄主的长剑,欧阳少庄主知道对方练的是折扇功夫,这折扇功夫少说也有十年的功力,不敢怠慢,随即长剑回笼,身子后仰,一招“惊起飞鸿”,长剑横削,向扇如风的左腕削去。 扇如风见势不妙,折扇向下舒展,长剑刺到折扇之上,这把折扇竟然纹丝不动,毫发无伤,宛如钢铁制成,但这把折扇是确确实实地用纸糊成,并非钢铁所制,却能将长剑挡住,真是奇上加奇。欧阳少庄主只能干瞪眼睛,长剑回笼,又一招“翻转云雾”,此刻长剑如梦如幻,似虚非实,有如云烟缭绕,将折扇生生包围。 扇如风见此人剑上功夫倒是不错,心中不知此人是何家数,便问道:“你是何门何派?为何做这些下流之事?”欧阳少庄主道:“凭你也配问我?告诉你,我可是堂堂的欧阳家少庄主,你识相的就给我滚,别耽误爷的好事!” 扇如风心中一动,万料不到堂堂欧阳家少主竟然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心中满是怒火,道:“哼!欧阳家少主?只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专找良家妇女便宜的混混。你爹妈是怎么生的你?我看你还是回到娘胎里去算了!” 欧阳少庄主听罢,怒道:“住嘴!你这小子也敢骂我?我欧阳家家丁数百,门下弟子数百,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想活了,今日就让爷教训你!让你见识见识欧阳家的剑术!”扇如风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的剑术只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欧阳家的剑术被你糟蹋了。想当年欧阳庄主的家传剑术名动武林,今日我怎么看你的剑术都是下三烂的手段!” 欧阳少庄主一声力喝,道:“少说废话!看招!”长剑直刺扇如风,一招“风火无悔”堪堪使出,扇如风道:“好剑法!只不过你的人品也太差了!”说罢,扇如风的折扇啪啪啪接连飞出三招,端的是无所不包,快如闪电,只见折扇已然幻化成了一团烟雾,三招一气呵成,中途绝无空隙,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折扇灵动超然,变化莫测,长剑有来有回,直如长蛇飞舞当空,这两人斗得不分伯仲,奇虎相当,宛如两个争风吃醋的猛狮,手中招式层出不穷,神鬼莫测,虚虚实实,相互映衬,而白玉霞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仙女玉床,这间屋子变成了天上宫阙,白玉霞便是月宫中的嫦娥,而扇如风和欧阳少庄主便是为嫦娥争斗。 欧阳少庄主见此人功夫神鬼莫测,果是劲敌,心道:“此人折扇功夫一流,逃得过我欧阳家的剑术,一定是哪个高人门下,不知此人是谁?不如便问问他,看有没有破绽,看他武功路数,像是南边一带的,北面绝无这种武功。”便道:“你这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莫不是偷学而来的吧?” 扇如风道:“你才偷学来的。这身折扇功夫是我家传武功,爹爹从小就教我,现在已有小成,对付你是绰绰有余。哪像你这登徒浪子,好好的不在欧阳家呆着,反而跑出来干这种事。这欧阳家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仇人找上门了吧!活该,望佛祖保佑,让你欧阳家早日被仇家灭门!” 欧阳少庄主听罢,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青,着实大怒,道:“混账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欧阳家是什么,剑术精到,家族繁盛,岂会被仇家灭门?虽然现在仇家还未到,但爹爹早已送了文书,招呼江湖上的大门大派到庄上一聚,到时,就算是他再有本事,也决计逃不过这些前辈的手心!” 扇如风道:“只不过是人多势众罢了,你们欧阳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生出你这等人!”欧阳少庄主大怒,长剑竖直砍落,向扇如风的左肩狠狠地砍下,似要将这肩生生削去,扇如风折扇一挥,扇面夹起一阵风,风向着长剑袭去,突然,折扇骤然圈转,一招“出水蛟龙”猛然攻出,直逼欧阳少庄主的心脉,想要点中他的心脉。 欧阳少庄主大惊,急忙横剑反扫,一招“围魏救赵”,剑走偏锋,风声鹤唳,剑和扇相碰,互相弹开,两人倒退数步,凌然盯视,扇如风道:“好剑法,只可惜人不是如此好!”说罢,折扇收拢,右手急挥,于瞬间接连攻出四招,快如闪电,令对方闻不知所以,见不知所踪,此刻扇如风的折扇是点穴用的,欧阳少庄主竟然动都未动,便被分点四处大穴,瘫软倒地,支支吾吾,不得出声。 扇如风急忙奔到白玉霞跟前,轻轻唤道:“白姐姐……白姐姐……”但白玉霞此刻还是未醒,她的那双睫毛下微闭的双目,红润的嘴唇,散乱的秀发,挺拔的身姿,让扇如风有些心动,扇如风轻轻用手撩起一缕秀发,见到她如斯美貌,不由得心驰神往。但想到敌人在前,白姑娘还是昏迷不醒,心想还是先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于是,扇如风背起白玉霞,向门外走去,扇如风只觉白玉霞的身子柔软之极,虽然在他背上,但白玉霞似乎并没有重量,扇如风背得很轻松。扇如风走出了客栈,众人见到这个男子背着一个姑娘出门,均感好奇,都在张望,扇如风也不理会旁人,一步步的向外走去,扇如风一路向东,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渐感白玉霞越来越重了,突然远远见到前面有个水潭,心中大喜,加快脚步,往水潭奔去…… 不一会儿,扇如风便背着白玉霞到了水潭边,扇如风将白玉霞轻轻放下,用手捧着水,用衣角轻轻擦拭白玉霞的脸,不一会儿,白玉霞有了起色,口中说着些话“别碰我……别碰我……”随后反应愈加剧烈,竟然用手打着扇如风,扇如风轻轻唤道:“白姐姐……白姐姐醒醒,我是如风啊。” 白玉霞睁开双眼,仔细瞧了瞧眼前的这个男子,从他眉宇气色容貌间判断出这人便是那个乞丐扇如风,白玉霞幽幽道:“扇公子……”扇如风道:“他没把你怎样,你放心好了……”白玉霞道:“多谢扇公子相救,若不是公子,我恐怕就被他……”扇如风道:“姐姐莫谢,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姐姐有难,我岂能不顾?可话又说回来,我若早到一步,姐姐便不会被他欺凌了。” 白玉霞道:“扇公子……我……快扶我起来。”扇如风将白玉霞扶起来,道:“白姐姐刚中了他的迷烟,现在不宜走动,那小子的迷烟也真浓,看来此人定然干过了不少坏事,也不知多少像姐姐这样的年轻美貌女子被他玷污了。”白玉霞道:“他是欧阳家的人……”扇如风道:“是啊。想不到欧阳家竟然会出了这么个人,姐姐,待会要不要将他杀了?” 白玉霞道:“他对我也没做什么,就先饶了他吧,若是今后发现他再干坏事,我们就杀了他!”扇如风道:“姐姐心肠真好,啊!”白玉霞道:“怎么了?”扇如风道:“刚才光顾着姐姐了,却没好好教训他一顿,我真该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让他长点记性,为姐姐出口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折扇无情人有情(中) 白玉霞淡淡一笑,道:“你穿上这身衣服真好看,干嘛要做乞丐?”扇如风道:“这个……”白玉霞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便不再问了。”扇如风道:“日后再告诉姐姐。现在我们去哪?”白玉霞道:“虽然那个人对我不轨,但欧阳家的事甚为蹊跷,我怀疑是迷天魂要将欧阳家灭门,所以,我们还是得去欧阳家一趟。” 扇如风道:“那我们就偷偷跟在他们后面,顺便帮姐姐捉弄捉弄那个欧阳少主。”白玉霞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去晚了,他们就可能走了。”扇如风道:“也好。”于是,扇如风和白玉霞二人便又回到客栈外面暗伏着,暗中观察欧阳少庄主一行人的举动。 只听得欧阳少庄主的房间里有人声,那名阿雷道:“少主啊,你就别这样了,那位姑娘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找到她?老庄主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啊。再说了,庄里现在出了这么大事,还不知道对头有多厉害呢,若是少主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老庄主交代啊?” 欧阳少庄主道:“你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出了事,由我担着,你们一根毫毛都不会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美人!”那松灵派大师兄道:“少庄主,我们虽说是外人,但也是欧阳庄主请来的吧,总可以说句话吧。” 欧阳少庄主道:“请说。”大师兄道:“现在欧阳山庄大敌当前,你爹爹在欧阳山庄打理一切,为这场战役做准备,而少主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你说对得起老庄主吗?”欧阳少庄主怒道:“混账!你也敢教训我?” 大师兄道:“在下不敢教训少庄主,只是心里看不下去,堂堂的欧阳少庄主不在家里面临大敌,却在外面烟花酒地欺负良家少女!”欧阳少庄主道:“你……你等着!若不是爹爹现在用人之际,现在你们的人头早已落下了。”大师兄道:“有种的你就来砍!”其余松灵派两人赶忙拉着他,小声示意不可妄为。 第68节 欧阳少庄主“哼”一声转过头去。扇如风和白玉霞在外听着,心中欢喜,盼望这两拨人打一架。扇如风道:“姐姐,这些人都不是好人。”白玉霞道:“这个阿雷和松灵派的三人倒是不错啊。”扇如风道:“姐姐头一次出门,不知道江湖险恶,我看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白玉霞道:“不知这些人今晚要不要在这家客栈住下?”扇如风道:“若是他们住下了,我们也去住。”白玉霞道:“还住这家?”扇如风道:“是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们还会回来的。” 说罢,只听欧阳少庄主道:“今日我们就在这住下,待明日赶回欧阳山庄。”阿雷道:“少主说的是,我们即刻去找房间,少主就在这间安心睡下。”于是,松灵派三人和欧阳少庄主四个手下离开这间房。 扇如风道:“他们住店了。我们快进去要间房。”白玉霞道:“就一间?”扇如风道:“姐姐不必担心,如风是守礼之人,我们若分开住,万一姐姐又遭那人暗算,那怎么办?我们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姐姐睡床上,我有办法。” 白玉霞奇道:“你有什么办法?”扇如风道:“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不会打搅姐姐睡觉的……”白玉霞道:“这样也好,我们……今晚睡一觉,明日再跟着他们……” 扇如风和白玉霞暗中找了个店小二,向一间屋子走去,那店小二不是原来的那个,扇如风和白玉霞怕惹麻烦,故意找了另外一个,这店小二领着二人到了房间,笑嘻嘻道:“两位今晚睡一个好觉,春宵美景值千金啊……”扇如风道:“你误会了,我们是兄妹!” 白玉霞道:“是啊,我和哥哥初次出门,今日天色已晚,故来到这家客栈,不料盘缠不够,只能够租一间房,所以……”那店小二道:“哦,原来如此,两位便歇息吧,现在这地方可不太平啊……”扇如风道:“怎么不太平了?”那店小二压低声音道:“两位,我跟你们说啊,最近这镇上时常闹鬼……”白玉霞惊叫一声,道:“闹鬼?” 那店小二道:“是啊,最近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街上都有哭声,哭得好凄惨啊……我们这客栈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只不过到了晚上客人们都睡下了,这里就响起了这种凄惨的鬼哭狼嚎声,使人听得揪心。人们都害怕极了。所以两位客官晚上若是听到了什么怪异声,千万别出来,传言这是吸血鬼晚上专门出来吸人血的,西边的乱葬岗上每天平添了几具尸体,这是许多人见到的,不会错的。两位好自为之吧……” 扇如风道:“别人怕,我可不怕。天下哪有鬼神之物?人们虽然启天拜佛,求雨求吉,但我从不信世上真有鬼,今晚我倒要看看这吸血鬼究竟是人是鬼?”店小二惊道:“客观万万不可啊,这可是要闹出人命的啊。吸血鬼厉害得紧,杀了好多人呢,连欧阳家的欧阳老庄主亲自出来抓鬼,也没能抓住他!” 扇如风听到欧阳家与此事有关,便询问道:“你说欧阳家也在这镇上?”那店小二道:“一看两位便是外地人,这欧阳家啊就在城东十里处,是这镇上有名的江湖大庄,而且武功不错,只可惜就连庄主也未能够抓住吸血鬼啊!” 白玉霞道:“你快去歇息吧,我们不会乱来的。”店小二道:“这样就好啊。别白白送了性命,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两位安心睡觉,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出来!”白玉霞道:“知道了,你快歇息去吧……”那店小二转身离开,扇如风和白玉霞推开门进入屋内。 只见屋内摆设整齐,一张桌子之上茶具用物一应齐全,屋内只有一张床。白玉霞和扇如风坐定,扇如风道:“看来我们今晚睡不成了,这吸血鬼的事如此邪乎,我在这镇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真是怪了。今晚一定要探个究竟!” 白玉霞道:“你真要去会会那吸血鬼?”扇如风道:“是啊。我觉得他不是鬼,而是人,人扮成的鬼往往比鬼本身更可怕,白姐姐留在这里。”白玉霞道:“我和你一起去。既然我们相识一场,我就不能置你安危于不顾。”扇如风道:“好,现在该休息了,等他有异动,我们再行动不迟。至于这个欧阳少主,我看待会声音一响,他便会吓得不成人形,我们先把他放一边,明日再盯着他。” 白玉霞道:“你怎么睡?”扇如风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道:“我就睡在这根绳子上。”白玉霞惊道:“睡绳子?这要多强的内功啊,你好厉害!”扇如风道:“只是出门在外,日子久了,也就练成了这一手绝活,白姐姐你睡吧。” 白玉霞走到床边躺下,扇如风展动拳脚,将绳子两头系在屋子两边,等系结实了,只见扇如风犹如一只轻燕,嗖得一下便躺在了绳子之上,动作之快,灵若狡兔,翩若惊鸿,宛似鸣鹤,白玉霞见着扇如风如此身手,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喜悦,白玉霞想闭目睡去,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侧头望着扇如风,见他在绳子之上一动不动,宛如木头一般,着实已将这门绳子上睡觉的功夫练到家了。 扇如风也没睡去,他假装闭目,但他满脑子都是白玉霞的身影,此刻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子独处一室,虽然他心灵澄澈,但也免不了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二人渐渐睡去,进入了梦乡。月光投进屋子,照到身上,这月光澄澈无比,就像二人的心,屋外一片寂静,连动物的叫声也没有,一切都是那么不寻常,似乎预示着危险的到来。 突然,一声奇怪的叫声打破了这篇安宁的氛围,这叫声如鬼哭似狼嚎,又好似婴儿在哭泣,白玉霞和扇如风惊醒,凝神倾听着这一声叫声,这叫声连连续续,而又断断续续,但知道发声之人似乎是个女的,白玉霞道:“果真是人!而且是个女的!”扇如风道:“追!”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折扇无情人有情(下) 二人破门而出,循着叫声快速追去,这叫声忽东忽西,宛如在天上飞的一般,快速无比,变换莫测,扇如风和白玉霞跟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声音竟然还是像先前一样,没有变,两人离声源的距离也竟然丝毫未变,扇如风道:“不好!此人的轻功绝顶,宛如飞鸟,这是在耗我们的体力,该想个法子,出其不意,跟在她前面!” 白玉霞点头。那声音还是那般凄切哀婉,使人毛骨悚然,似乎这人有很大的冤屈似的。白玉霞和扇如风又追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扇如风渐渐摸索到了那人的行踪轨迹,于是带着白玉霞抄近路赶在吸血鬼的前面。 二人即刻动身,身形闪动,宛如狡兔,行动敏捷,不一会儿,二人便埋伏在了那人下一站要出现的地方,静静的等待,果然,那吸血鬼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范围内,只见她面目狰狞,竟然带着一副鬼面具,怪不得众人称她为吸血鬼,然而吸血二字,难道此人真会吸人血食人肉? 白玉霞见到这狰狞的面部,不禁失声叫了出来,扇如风急忙按住她口,但叫声一出,吸血鬼便已知晓了。那吸血鬼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扇如风和白玉霞知道瞒她不过,便索性暴露自身,两人同时出来,那吸血鬼见到了这两个俊男少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两个偷情的人。” 扇如风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是在跟踪你!”吸血鬼冷笑一声,道:“跟踪我?你们知道我谁吗?”扇如风道:“当然知道,你不就是吸血鬼吗?”吸血鬼道:“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跟踪?不怕我吃了你们两个吗?” 扇如风道:“人人都怕你吸血鬼,但我们不怕,实话跟你说,今日我们是来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吸血鬼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现在看到了,你果然是人,人扮鬼,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吸血鬼道:“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的胆量是我见到的人当中最大的,别的人见了我大都吓得不行了,而你……却是这般理直气壮,好小子,果真不同凡响!” 扇如风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苦衷了吧?”吸血鬼嗖地窜到扇如风面前,道:“苦衷?你怎么知道我有苦衷?”扇如风道:“大凡像你这样的人,毕竟经历过重大之事,你其实不想这么做,但是你的内心驱使着你这么做,你想放弃,但你不能放弃,因为你的内心没有让自己放下。” 吸血鬼道:“你……你知道什么?这些年来,我受的苦楚有谁知道?就凭你一个小子,就懂得老娘的心吗?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每每看到那些情侣,我的心就非常痛!我就想杀之以后快,我知道这是错,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要出来行凶,杀了那些相爱的情人。我见不得他们男欢女爱!” 白玉霞心中大惊,想不到此人竟是这般毒辣,扇如风道:“前辈,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何不放下屠刀,去找害你的人说出一切。”吸血鬼道:“我不能!我不能去见他!”扇如风道:“为什么?因为你心里还有他,你放不下他。” 吸血鬼喝道:“住嘴,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想着他?我就想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扇如风道:“你不会,也不敢。如果你有这心,其实二十年前你就已经杀了他,为何还要等到现在,还要以这些无辜的人做牺牲?” 吸血鬼道:“他们都该死!”扇如风道:“他们不该死,而且不能死,但你杀了他们,是因为你嫉妒,你嫉妒他们能够彼此心里有对方,而你却因二十年前的事牵扯到了无数无辜之人,你错了!”吸血鬼怒道:“我没错!是他负了我!我要让天下的男女永远都过不上好日子!” 扇如风道:“那他是谁?”吸血鬼道:“你没必要知道!好了,今日你们两个见到了我,又听到了我的秘密,你们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你们要死在一起,还是要分开?”扇如风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必这么大动干戈,你嫉妒我们那你就错了,我和这位姑娘只是今天才见面,你没必要杀我们。” 吸血鬼道:“真的吗?我看不是这样,这位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而你也始终不敢看她。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老娘可不是瞎子,你们虽只认识了一日,但我看得出你们有意。况且你们两个今天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得不死,除非……你们胜得过我!” 扇如风道:“要打?”吸血鬼道:“对。你们要想活,就必须跟我有一战,如若你们胜了,我不为难你们两个,倘若你们输了,就别怪命不好。”扇如风小声向白玉霞道:“她轻功如此了得,要想逃绝无可能,现下只有一战,才有机会,待会你攻左,我攻右。”白玉霞点头。 吸血鬼道:“商量好了没有?”扇如风和白玉霞往前一站,准备迎敌,扇如风折扇向前推出,使出八成力道,试探对方虚实,待折扇触及吸血鬼左肩之时,只觉此人身上滑不溜秋,宛如泥鳅一般,扇如风扇子刚触到她衣裳,便被滑了开去,若不是扇如风根基雄厚,这一滑便有可能连带身子一起向前倾去。 吸血鬼道:“用扇子做兵刃,奇怪奇怪,好招法好招法。”正说完,白玉霞一枚银针向她太阳穴刺去,无声无息,吸血鬼早已察觉,右手轻挪,只见这枚银针便已被吸血鬼右手捏住,端的是惊险之极,白玉霞大惊失色,扇如风揉身而上,一招“扇开八面”将吸血鬼的各处要害尽皆笼罩,白玉霞八枚银针齐射,分袭吸血鬼八处要害。 二人知道这是生死时刻,吸血鬼说得到做得到,倘若死在她手里,多不值,二人全力相斗,竟也奈何她不得,此刻便连出杀招,二人头一次合力斗一人,但配合默契,端的是上上之法,吸血鬼突然力拔全身,嗖地窜上树梢,神鬼莫测动作奇快,堪堪躲过了二人的合力攻击。 吸血鬼道:“好招法,年轻一辈中能有你们如此功力,已是不多,再加上这份默契,更是难能可贵。可惜今日你们便要死在此处,可惜啊可惜……”扇如风道:“死的还不知道是哪个!”说罢,身子腾空而起,施展绝顶轻功,手挥折扇,向吸血鬼攻去。白玉霞银针飞动,笼罩吸血鬼全身要害,但都被吸血鬼一一避过,白玉霞心道:“此人武艺高强,绝非泛泛之辈,若是师父在此,不知能否和她一较高下?” 想罢,一枚银针直逼吸血鬼胸膛,而扇如风的折扇一张一合,时快时慢,将吸血鬼的周身各处要害尽皆笼罩,端的是将吸血鬼往死路上逼了,吸血鬼冷哼一声,道:“你们出绝招,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突然吸血鬼一声厉喝,双掌飞动,于瞬息之际接连使出三下杀招,进攻扇如风的折扇,白玉霞眼见扇如风折扇受制,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多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月牙神镖。 白玉霞手指微动,一枚月牙神镖无声无息地飞出,直逼吸血鬼的脑门,直欲要将吸血鬼脑门开花。扇如风正在受制之际,白玉霞的这一枚月牙神镖可是帮了大忙,扇如风乘吸血鬼心念停滞之时,折扇猛然攻出,接连三个杀招,猛点吸血鬼胸膛,此刻他已顾不到多少,只想保住性命要紧。 吸血鬼正当全神注视月牙神镖之际,扇如风趁此机会竟然点中她大穴,吸血鬼啊得一声摔下地来,口吐鲜血,道:“你们……你们厉害!走吧!”白玉霞道:“前辈,我……我不是故意的。”吸血鬼笑道:“哼,你为了这小子急中生智,出了这一枚暗器,想要救他性命!我何尝看不出来?你的月牙神镖是从何处学来的?” 白玉霞道:“月牙神镖是天玄老前辈让我学习的,我不想学的……只是……”吸血鬼道:“罢了罢了,天玄老人……武林第一号人物!小姑娘福分不浅,能得到他的眷顾。快些走吧……”扇如风道:“前辈切不可再做害人之事!”吸血鬼道:“这不关你的事,还不快走,等我反悔了,你们就走不成了!”白玉霞和扇如风只得回客栈,只留下吸血鬼一人在这片林子之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灯节上莲花哭(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回到客栈,二人坐下,白玉霞道:“你怎知吸血鬼的事?”扇如风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说的话都是诈她的,想不到阴差阳错,居然吸血鬼真有难言之隐。”白玉霞道:“但愿她今后不再害人。”扇如风道:“看她的反应,她口中所说当年将她抛弃之人似乎身份特殊,说不定便是某位江湖大侠。” 白玉霞道:“江湖大侠也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扇如风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有时候别看他是什么江湖之中有名有望的大侠,说不定暗地里还在做着与坏人勾结之事。江湖之事,难以预料啊。”白玉霞道:“你好像什么都懂……”扇如风道:“我……我在江湖中久了,自然懂得这些事,只是姐姐你初入江湖,不明白江湖的险恶。日后姐姐若是受到欺负,我第一个保护你。” 白玉霞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一人,而且这客栈之中人人睡得熟了,这吸血鬼真是让人害怕!”扇如风道:“其实客栈之中的人想必都被这声音惊醒了,只是不愿面对而已,吸血鬼的传说他们一定都听到过,有谁愿意被她吸走?说不定那位欧阳公子现在正躲在被窝里直哆嗦呢。” 白玉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明日就要跟着他们了,我们两个到了欧阳山庄该怎么办?”扇如风道:“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老庄主。”白玉霞问道:“找他干嘛?”扇如风道:“他这个儿子在外惹了无数风流债,还差点害了姐姐,我得告诉欧阳庄主,教训教训他!” 白玉霞道:“欧阳庄主这么个身份,凭什么相信我们的话?”扇如风道:“明日欧阳庄主定然请了无数江湖人士,他的仇家一到,必然会引起一场大战,我们就在天下英雄面前指出欧阳小贼的行径,不怕欧阳庄主不信,到时欧阳庄主定然要当着众人好好罚他那个宝贝儿子。” 白玉霞道:“那第二件事呢?”扇如风道:“第二件事便是要了解欧阳家的这段仇家之事,他的宝贝儿子在外犯事这是一回事,但有人要对欧阳家不利,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到时说不定还会帮上一点忙。” 白玉霞道:“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要不然便要没精神跟踪他们了。”扇如风道:“对,赶紧睡吧。”于是二人便在这客栈之中沉沉睡去,白玉霞睡在那张床上,而扇如风则睡在绳子之上,扇如风这一夜竟然没从绳子之上摔下,好似睡在一张大床之上,显然已经将这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了。 天色渐明,又一个早晨,阳光从外面射进来,照亮了这间屋子,白玉霞和扇如风醒来,吃了些早点,便听见欧阳公子房间里传出声响,大致意思便是要出发了,白玉霞和扇如风赶紧收拾好东西,躲在一处,瞧着欧阳公子的行踪。 不一会儿,欧阳公子便从屋中走出,身后跟着四个手下和三个松灵派师兄弟,这一行人一共八个,向客栈外走出。白玉霞和扇如风掩蔽身形,等到欧阳公子离开客栈之后,便悄悄地跟在了身后。欧阳公子这一路上竟没说话,只顾往前走,倒是累得后面的七人气喘吁吁。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欧阳公子突然开口道:“不知这里最近有没有隆重的事情,本公子可要把玩一番。”阿雷道:“公子啊,眼下我欧阳家仇敌将至,而公子你却一心想着玩,要是让老庄主知道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欧阳公子道:“我欧阳家哪这么容易被人欺负?仇家找上门来了,是他的死期,爹爹武功高强岂能怕了他?何况今日还有许多人在庄上助阵,此人要想灭我欧阳家,谈何容易啊。阿雷,你该不会是对我欧阳家没信心吧?”阿雷急道:“公子,阿雷说错话了。欧阳家武功高强,对付此等小人,定然不费吹灰之力。” 手下之中一人说道:“公子爷,小的好像听说这附近有个什么花灯会,就在昨天办,为期好像要七天,公子今日不如去那玩玩……”欧阳公子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嗯……花灯会,如此美景,岂能错过啊,本公子一定要去瞧瞧。阿星,你带路!”阿星喏声答应。 于是,欧阳公子便随着阿星向花灯会行走。扇如风和白玉霞在后面一路跟着,不一会儿,这一行人便听到了熙熙攘攘的敲鼓打锣声,还夹杂着不同种类的人声,显然是热闹非凡,欧阳公子渐行渐近,花灯会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走过了几个弯角,最终欧阳公子一行人来到了花灯会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也在后面隐蔽着。只见这花灯会上人群熙攘,摩肩接踵,花灯接着花灯,长线接着长线,虽然是白天,但是组织花灯会的人巧夺天工,竟然在诺大的花灯会上罩上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大棚,将一切都罩在大棚之下,花灯被点燃着,宛如夜晚一般,于是这里变成了白天黑夜都能赏玩的花灯会了。 花灯会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但最多的还是一些妙龄少女,这些少女穿梭在花灯会上,成了一道格外亮丽的风景,当然也有许多男子,有的男子带着妻儿在花灯会上游玩,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快活。而有些男子则是一人徘徊在花灯会上,显得格外寂寞…… 花灯会上的活动也很多,有猜谜,打拳,皮影戏,吟诗作对,面具……几乎将平时街上的活动都聚在了这里,人们欢笑着,四处观望,看着花灯会上一些男男女女,扇如风和白玉霞似乎已经沉醉到了这个氛围当中。而欧阳公子,则满脸欢喜,马上快步进入灯会,要赏玩这难得一见的花灯会。 扇如风和白玉霞还是在后面跟着,这里人多,他们二人要盯紧了生怕跟丢了这八个人。欧阳公子在前头走着,其余七人在后跟着,这七人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这主子的贪玩之心真让人揪心。欧阳公子走到一个卖面具的人前面,挑了一个虎头面具,便戴在头上,钱都不给便向另外一处走去,阿星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那个卖面具的人,便急匆匆地跟上。 欧阳公子戴着面具来到一个小摊之前,这个小摊是做小本生意的,做的是投掷游戏,地上摆着无数货物,要玩游戏的人便要给一定的银子,然后拿着一个圈圈,瞄准这些货物投掷,投中了则可以拿走。欧阳公子问明了游戏之法,便叫阿星付了定金,然后拿起一个圈圈,眼睛朝着一个竖着的玉笛子瞄准,右手轻轻一投,便不费吹灰之力将这笛子套中了。 那摊主被吓得脸色苍白,这根玉笛子可是他用在这里吸引游客的,价值连城。想不到这人竟然一投便中,他虽然心痛,但规矩摆在那,也不敢抵赖,只得乖乖地将玉笛子交给欧阳公子,那人低声道:“这位公子眼光独到,一眼就瞧中了好货色,还望公子照顾小的生意,快快离去,不然小的今日可就要亏本了。” 欧阳公子道:“你有没有规定一人可以玩多少次?”那人道:“这个小的倒没规定。”欧阳公子道:“既然没规定,那我继续投,也不会坏了你生意的,只要钱给足了。”那人听他如此说,心想此人刚才也恐怕是运气,就让他再投几次,到时投不中便会乖乖离去,便道:“既然公子如此喜欢这个游戏,那就请便。” 欧阳公子吩咐阿星付了银子,便又拿起一个圈圈对准一只玉杯投去,正在众人看着这只圈圈究竟会罩到何处时,突然,圈圈罩到了这只玉杯,众人齐声惊呼,连声喝彩,而那个摊主脸色惨白,这只玉杯可是又一大吸引人众的,竟然又被这公子投中了,他在心中痛苦不已,但规矩在先,摊主只好将玉杯给了欧阳公子。 阿雷接过玉杯,小声对欧阳公子道:“公子,这小摊贩也怪可怜的,公子出手便要了他两件宝物,我看公子还是饶了他吧。”欧阳公子道:“本公子还没玩够呢。”说着便拿起一只圈圈,又向这些货物中投去,阿雷只能无奈。欧阳公子便这样玩了半柱香,几乎将这小摊贩的物品全部拿走了,那小摊贩看着一件件物品被这位公子轻轻巧巧的拿去,心中就似在流血,他的心血便这样被欧阳公子拿走了。 待到最后,欧阳公子笑道:“这些东西都还你,大爷我今天高兴,我只要这根笛子,至于刚才给你的那些钱就当是买这根笛子的钱。”那摊主听到此话,心中乐开了花,刚才还对欧阳公子叫苦不迭,现在欧阳公子在他眼中简直便如神仙一般,那摊主连声称谢。欧阳公子扬长而去,阿星又投了几锭银子给这摊主,摊主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心中满是欢喜。 第一百七十四章 花灯节上莲花哭(中) 欧阳公子玩过了这个,又去一个耍杂技的小摊之前,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头顶着盘子,这些盘子叠了不只有几十几百只,这妙龄少女从左边走到右边,又时不时地单脚站立,众人看得惊呆,都在为这小女孩捏了一把汗,生怕她一不小心便将盘子摔碎了。小女孩不紧不慢,似乎胸有成竹,还时不时地对着众人笑。 众人见到这小女孩甚是可爱,旁边的老头敲着小鼓,在众人圈子之中走了一圈,便手上多了不少碎银子,老头好像是这小女孩的爷爷,他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看到能够为家里挣到这些钱,欢喜极了。那老头说道:“众位,小老儿带着孙女在外闯荡,这些年来东奔西闯,靠着这一身手艺活了下来,小老儿和孙女相依为命,本该过着安生的日子,但日子不好过啊……只能这样在街头卖艺,今日趁着花灯节,咱爷俩也来图个热闹,待会小孙女要表演一套家传绝艺,各位看仔细了,若是觉得好,就给咱爷俩投点盘缠。各位请看……” 说罢,那老头儿闪向一边,那小女孩突然单身拔地而起,连同这些盘子一起顶在头上,足足越了一丈来高,小女孩最终平稳落地,也不喘气,而且头上的盘子一只也没掉下来,这份功力当真是匪夷所思,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见到小女孩的这项绝技,不禁大声喝采,连声惊呼。欧阳公子见到这么个小女孩有如此绝技,也拍手叫好,其余七人在旁边也连声应和,场面非常热闹。 扇如风和白玉霞在远处观望这里的热闹情景,也不禁为这小女孩赞叹。那老头儿满脸喜容,笑道:“各位,小孙女还有一项绝艺,让大家见笑了。”说罢,突然从身后的木箱里拿出一叠盘子,似乎还要将这些盘子丢上小女孩的头顶,众人见状,也早已猜出了老者的用意。有人惊呼有人喝彩。只见那老头右手轻轻一扬,便将一只盘子稳稳地飞到小女孩最上面的盘子之上,稳如泰山地叠在了上面。而小女孩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便将盘子稳稳地接定。这份功力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讶,连欧阳公子也大惊失色,连声称赞。 那老头儿一只盘子投出之后,又将另一只盘子投出,而小女孩也是如家常便饭一般便将盘子叠在了头上,众人齐声喝彩,接着老者的速度越来越快,小女孩的身子却似乎丝毫未动,端的是以静制动之法。不一会儿,小女孩的头上又增加了一碟盘子。在场的众人喝彩声不断,都称赞这个小女孩的绝技。 那老者道:“众位,待老朽将小孙女头上的盘子取去,再献上更精彩的表演。”说罢,突然身形晃动,于一瞬之间便已飞到了小女孩的头顶,老者的手轻挪横移,上下翻飞,便将这一只只盘子尽数飞入了那只木箱之中,速度奇快,简直让人觉察不到他的手法,众人见他如此武功,心知这老头的功力远胜小女孩,刚才这一手功夫显露出来,众人便齐声喝彩。 老者轻飘落地,吐纳真气,调气匀息,道:“众位,接下来小女表演的是‘干上倩影’,众位可要看好了啊。”众人齐声叫好,欧阳公子见到老者的功夫,也不禁被吸引住了,他想知道接下来的究竟如何精彩。只见那老者从木箱之中找出几根竹竿,手里不知如何移动,不一会儿便将这几根竹竿连接成了一根,这根竹竿足足有一丈多高,树立在地上,也让人有种寒意。 那老头将这根竹竿固定在地上,随即招了招手,叫那小姑娘,只见小姑娘点头会意,显然已经配合了许多年,小姑娘身形一动,只一溜烟的工夫,便已窜到了杆头,双手摊开,稳稳地站立在杆头。老者将一只盘子随手投向空中,那小女孩随手接住,然后顶在头上,老者又投了一只盘子,而小女孩也照常接住顶在头上,毫不费力,显然已经训练多时。这二人便这样往复投盘子接盘子。 不一会儿,盘子已在小女孩头顶叠成了一座小山,杆头似乎在晃,众人见着,既为小女孩的绝技赞叹,也为她担忧,毕竟小女孩是在竹竿之上,这竹竿承受小女孩和盘子的力量似乎摇摇欲坠,但小女孩似乎不怕,老者也是神定自若。老者笑道:“各位,小孙女的干上倩影也算是一项绝艺,但小孙女练了这么多年,从未失手,这也是小孙女的福气。想当初老朽也在这杆子上吃过苦啊……” 突然一声惊呼,那小女孩在竿子之上突然摇摇欲坠,好像便要掉落下来,众人见到如此情景,不禁心惊胆寒,欧阳公子见到小女孩摇摇欲坠也在一旁担着心,那老头儿看着孙女如此,也心慌了,但这么多年来,这事从未出现过,老者有些手足无措。正在此时,那小女孩便从竹竿之上坠落下来,惨呼声传遍数里。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少公子身形一动,飞身而上,恰到好处地接住了小女孩,那些盘子自然已经落到了地上,砸了一地,声音不绝于耳。欧阳公子搂着小女孩的纤腰,缓缓落地,老者见到贵人相助,急忙拜道:“多谢公子相救。”欧阳公子道:“老先生客气了,碰到这个事,也是巧,这位姑娘才艺精绝,若是摔在了地上,那可不得了。”老者道:“是……是……公子救了小孙女,这大恩不知怎样才能报答?” 欧阳公子道:“在下只是路过,至于报恩不报恩,那便不用了,江湖人讲究的便是萍水相逢、拔刀相助。今日咱们相见也算是有缘,我看两位这么辛苦,以后便不用做这些卖艺的活了,我给你些银两,你们便去过好日子吧。”欧阳公子眼睛一瞟,示意阿星将银子给这老头。 阿星和其余的三个手下看到欧阳公子这番行径,尽皆疑惑不解,平日里欧阳公子也不见得做过什么好事,但现在却出乎意料,大发善心起来了。阿星见公子吩咐,便将几锭银子给了老头儿,那老者连声称谢,赶忙拜倒在地,道:“恩公在上,受老朽三拜。”那老者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笑脸满布。欧阳公子带着七人离去。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对欧阳公子大加赞扬,连声喝彩。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到欧阳公子如此行径,也都大惑不解。欧阳公子这一行人行了数十步,来到一处猜字谜的,欧阳公子道:“这里人山人海,唯这一处方和我心。”欧阳公子走到近前,看到几条长线之上挂满了写好的谜面,欧阳公子蠢蠢欲动。 只见那主持之人开口道:“今日花灯节,这字谜游戏是为了娱乐众人,众位只要有胆量,便请上来一试,这些字谜若是给在场的猜中了,一者可以展示大家的风采,二者可以切磋交流,现在由我一一选出谜面,你们一一作答。” 说罢,那人从长线之上揭下一张纸,纸上写着谜面,那人读道:“一只牛,猜一字。”人群之中有人说道:“是生。”说罢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随即那人读着第二道谜面:“一家十一口,打一字……”这回欧阳公子不相让了,大声道:“是个吉字。”那人道:“公子好厉害,这都被你猜着了,第三幅。”说罢,揭下第三个谜面,道:“皇帝新衣,猜一字。”欧阳公子道:“这么简单,是个袭字。” 那人竖起大拇指,继续第四道:“床前明月光。”欧阳公子道:“旷。”那人又出第五道:“不是冤家也碰头。”欧阳公子哈哈大笑道:“是个硼字。”那人惊讶不已,不知道此人谜语修为竟然如此高强。又出第六道:“半布春秋,打一字。”欧阳公子想也不想,便道:“是个秦朝的秦字。” 那人笑道:“公子爷真是才高八斗啊,这些谜面都给公子爷一人猜中了。”欧阳公子道:“你尽管再出,我将你这的字谜全都对了。”那人笑道:“公子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其余在场众人尽皆惊呼,连声喝彩。只听得那人又出第七道谜面:“半青半紫。”欧阳公子笑道:“是个素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花灯节上莲花哭(下) 那人又出第八道:“秀才翘尾巴,打一字。”欧阳公子哈哈大笑,道:“是个秃和尚的秃字。”众人尽皆大笑。那人又出第九道:“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欧阳公子道:“伯。”那人又出第十道:“刀出鞘,猜一字。”欧阳公子道:“是个力字。”众人欢呼,于是欧阳公子便这样猜下去,足足对了几百个字谜,无一疏漏,在场的众人惊讶万分,到得欧阳公子走了之后,那些人也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些字谜竟然全给欧阳公子一人对了。 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到欧阳公子竟然还有这等能耐,也对这位花花公子刮目相看,他们二人在后面一路跟着欧阳公子,也没被欧阳公子发现,松灵派的三人垂头丧气地跟着欧阳公子,一脸的不愿意,但欧阳家是三人此行的保护对象,他们不得不保护欧阳公子,万一此刻被欧阳家的仇人盯上,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欧阳公子对完了字谜,又兴致勃勃,大步前行,在不远处,突然发现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少女在看花灯,那少女长着犹如星辰般的眼睛,红颜的嘴唇衬托在白皙的小脸上,显得格外诱人,而那老妇人则人老珠黄,皮肤干燥,走路很慢,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少女扶着老妇人手指指着一只只花灯,老妇人满脸喜容,看上去春光散发。这二人显然是祖孙。 欧阳公子见到眼前的这位女子,突然心上一动,对她着了迷,欧阳公子缓缓的走进那位少女,突然在少女的旁边轻轻靠近,在少女不经意间吻了她一口,少女侧过脸来,看见眼前这个公子一脸色相,知道此人不怀好意,急忙扶着老妇人从旁避过,可欧阳公子拦住二人,笑嘻嘻道:“二位可是本地人士?” 少女向老妇人眨了眨眼睛,示意老妇人不要说话,尽管走开,但老妇人见到眼前这位公子,心想此人问起自己从哪来,必然不会无缘无故,但瞧欧阳公子一表人材,老妇人回答道:“这位公子,我们祖孙二人常年居住在这个镇上,并未离开此地,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欧阳公子道:“那便再好不过了,不瞒您说,我对您孙女一见如故,见她孤苦无依,所以贤侄斗胆向老夫人求亲,请求答应在下的要求。”老妇人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这么些年来从未遇到这事,孙女虽已长大了,但从未有人上门提亲,可今日竟然遇到这么个事,不禁双手有些无措。 老妇人侧过头来,询问少女,少女摇头,她知道此人不怀好意,定是位花花公子,不然刚才也不会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吻了一口,少女道:“奶奶,我不嫁人,我要永远陪着奶奶。”老妇人道:“莲花,你爹娘一生孤苦,到死都没过上一个好日子,你爹娘临终前将你托付给奶奶,奶奶这些年来抚养你长大成人,现在你也是个大姑娘家了,日后还要自己过日子,总不能一生都陪着奶奶。如若这样,你爹娘在天有灵,也不会瞑目的。难得这位公子对你有情,我看,你还是……” 第69节 莲花道:“奶奶,你不知道……刚才他……”老妇人急忙问道:“刚才这位公子怎么了?”莲花语塞,不敢说出欧阳公子轻薄之举。那老妇人道:“这位公子的府上一定是个大户人家,莲花,你听奶奶讲,你这一生过着凄苦,好不容易公子这样看重你,你入了公子家门,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莲花一时无语,欧阳公子道:“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必对莲花姑娘好,倘若有虚言,我甘愿天打雷劈!”老夫人微笑道:“莲花你看,公子都发重誓了,不会有错,你就安心嫁给这位公子。”莲花突然眼泪如珍珠般滚落,倒在老妇人怀里,哭道:“奶奶,这位公子不是好人。刚才他……他对我轻薄……”说罢更是大哭,老妇人听到此言,大怒道:“哼,如此花花公子,想要拐走我的莲花,你……你给我走!” 欧阳公子笑道:“今日我要定莲花姑娘了,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说罢,一手将莲花姑娘拉到怀里,双唇便凑到莲花的红唇之上,莲花欲哭无泪,双手挣扎不休,老妇人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得慌了,大声喊道:“大伙儿快来,有人抢走我的莲花,这人大白天抢劫良家妇女,大伙儿快来评评理啊!” 众人听到老妇人喊叫,不一会儿便将这里围成了个圈,对眼前的场景指指点点,而欧阳公子的四个手下和松灵派的三人只能在旁故作看不见,任由欧阳公子亲吻莲花。欧阳公子双手搂住莲花姑娘的纤腰,这莲花姑娘虽然挣扎,但她毕竟没有欧阳公子气力大,到了最后,莲花已然一动不动,只能任由欧阳公子的嘴唇覆盖到她的脸部的每一处肌肤,她的眼中在流泪,内心在哭泣。 扇如风和白玉霞在远处瞧见如此场景,心中怒火难平,真想冲过去将欧阳公子一顿痛打,白玉霞道:“太邪恶了,我得去救莲花姑娘!”正要冲过去,扇如风一把拉住她手,道:“不能去!”白玉霞急道:“为什么?莲花姑娘就要被他……我们还不去救,难道要让那小子这样蛮横下去么?”扇如风道:“白姐姐,我们这样前去,那小子身后有七个高手,我们只有两个人,若是他们八个联手,我们决不是他们的对手。莲花姑娘,大伙儿就在旁边,那些人肯定要阻止欧阳小子,我们再等等看。” 正说完,老妇人突然抓住欧阳公子的衣襟,一只手不住地捶打欧阳公子,欧阳公子连吃了几拳,终于忍不住一脚将老妇人踢倒,莲花听到老妇人的惨叫声,使劲平身力量,一把推开欧阳公子,连忙将老妇人扶起,询问道:“奶奶,你没事吧?”老妇人哭道:“莲花赶快逃,这人我们不好惹,你快走,奶奶在这里牵住他。” 说罢,老妇人突然窜向欧阳公子,抓住他的脚,嘶声力竭地喊道:“莲花……快走……”莲花无奈,只能边哭边跑,跌跌撞撞,泪流满面,众人见到老妇人抓住欧阳公子的双脚,对这位老妇人甚为怜悯,都在小声嘀咕欧阳公子的行径,但无一人出来指责。欧阳公子见老妇人抓着自己的脚不放,大怒,一脚提起,重重地将老妇人踢到一边,随之一声惨叫,老妇人头部着地,鲜血直流,显然已经死了,众人大骇,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众人的指责声随之响起,愈来愈高。 欧阳公子飞身而起,将逃出的莲花姑娘抓到原地,莲花见到自己的奶奶倒在地上,鲜血直流,不由得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住脚,莲花泪流喷涌而出,俯身嚎啕大哭,口中念叨:“奶奶……你怎么了?莲花不许你抛下我,奶奶别走……”欧阳公子道:“莲花姑娘,你若跟了我,本公子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莲花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欧阳公子面前,双拳捏得紧紧地,向欧阳公子的胸前猛烈捶打,口中怒骂道:“你这坏人!你还我奶奶……你还我奶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你!你做梦去吧!”突然莲花猛地一转身,朝地上撞去,欧阳公子万料不到她竟会自寻短见,待欧阳公子反应过来,莲花姑娘早已一头栽在地上,鲜血迸出,一命呜呼。 众人大骇,万料不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如此境地,欧阳公子惊慌失色,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然两条性命皆因他而死,欧阳公子手下四人脸色苍白,不知怎样处理后事,松灵派三人尽皆摇头,暗道欧阳公子此举真是触犯了天怒。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到两人惨死,心中怒火不平,对这欧阳公子恨之入骨! 欧阳公子吞吞吐吐道:“阿雷……阿雷,这……这该如何是好?”阿雷道:“公子,此事因公子而起,这两人若不是公子贪色之心,也不会死,现在人已死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愿公子日后能够改掉这些毛病,再也不能惹出事端了。还好老庄主和这里的官府有些交情,不然这事就麻烦了,我看公子还是先回到庄上,这两具尸体由我们四个人处理,麻烦三位保护好公子。” 松灵派大师兄道:“放心,公子爷在我们手中,绝不会吃半点亏,你们去埋尸体,我们在欧阳山庄会合。”欧阳公子对着众人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众人见他一脸怒容,大喊大叫,再加上刚才的举动,对他生了惧意,只能一一散去,不一会儿,人群散去。欧阳公子和松灵派三人向欧阳山庄前行,而阿雷等人则将这两具尸首搬运到附近的乱葬岗上,埋入土中。 扇如风和白玉霞尽管对欧阳公子的行径大为不满,但眼前事情未弄明白,而且松灵派三人保护着欧阳公子。扇如风和白玉霞只能继续跟着欧阳公子,等到了欧阳山庄再作打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埋尸血染乱葬岗(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跟着欧阳公子一行人前往欧阳山庄,阿雷等四人则抬着两具尸体向乱葬岗前行,阿雷等人在一路上小声嘀咕,这乱葬岗相传便是吸血鬼所呆之地,而此刻他们四人便要抬着两具尸体前往乱葬岗,心中害怕,生怕吸血鬼找自己的麻烦,但这两具尸体也无处可埋,只能埋在乱葬岗。于是四人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搬往乱葬岗。 阿雷道:“我们家少爷真是……唉……到处招惹事端。老庄主再三叮嘱,不要在外惹是生非,可少庄主便是不听,这些年来不知害了多少人,害了多少良家妇女……”阿星道:“少庄主这次害了两条人命,这事倘若闹大了,咱欧阳家的声誉可就被毁了,幸好欧阳庄主与官府有交情,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出动官府,咱欧阳家就被剿灭了。” 第三人名叫老姜,那人说道:“咱少庄主真是出了名的害虫,到哪都有人受罪,害了不少良家少女,此次花灯会上,这位莲花姑娘长得着实不错,难怪少庄主对她的美貌觊觎,只可惜苦了这位姑娘,这老妇人在九泉之下,定然哭声震天,好不容易将莲花姑娘抚养长大,却遇到了公子爷,也怪她命不好啊……” 第四人名叫老刘,其人一脸胡子,看上去比前边三人都老,老刘和老姜抬着的是那位老妇人,阿雷和阿星抬着的是那位莲花姑娘。老刘道:“咱少庄主这么些年来,做了不少错事,害了不少人,不知道老天会不会惩罚?倘若天公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人身为少庄主的贴身侍卫,本应该好好奉劝少庄主,但少庄主脾气倔得很,我们都劝不了他,老天会不会将这些帐算在我们头上啊?” 阿雷皱眉道:“老刘别胡说!虽说我们劝不动少庄主,但少庄主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倘若少庄主认定的事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天上的神仙在看着呢,我们四人已经尽力了,老天不会把我们怎样的。我们还是好好地将尸体埋了,然后回到欧阳山山庄,赶在那个仇人到来之前,也好为咱欧阳山庄做一点贡献。” 老刘道:“大哥说的对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埋了尸体,不能留下蛛丝马迹,让老庄主专心对付仇家,这也算是我们对庄子的一点贡献了。”说罢,四人加快脚步,手中紧紧地抓住尸体,生怕这尸体会从手中逃了不成。 不一会儿,四人抬着两具尸体来到了乱葬岗附近,此地距离乱葬岗不远,四人听到乱葬岗中传出的鬼哭狼嚎声,不禁毛骨悚然,这声音夹杂着好多东西,这山上的好多动物尽皆齐声鸣叫,就好像是在迎接四人的到来,这声音混杂一片,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只动物在叫,叫声凄厉,钻人心扉,简直要将活人生生吓死,四人听到这样恐怖的声音,尽皆手中瑟瑟发抖,要牙齿咬的咯咯响。 阿星道:“这……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凄惨?这是……白天,怎么有这……么多动物的叫声?”老姜道:“这地方诡异啊,早听闻这里是吸血鬼的驻地,这地方有这么多鬼怪叫声,难道……难道都是被吸血鬼吸走的鬼魂?” 阿雷道:“别胡说。世上本没有鬼魂之言,只是我们这些常人自己吓自己而已,我们并没有做下什么亏心事,不怕!大家继续前行……”老姜道:“这事不对!早听说乱葬岗白天和黑夜一样。这里异常古怪,白天的时候根本见不着阳光,和夜里一样,于是乱葬岗便终年黑暗,鸟兽虫鱼都到了这里栖息,吸血鬼传言在这里隐伏,但是乱葬岗常年黑暗,出入者几乎无一人,这吸血鬼难道有通天彻底之能?竟能够在这地方和这些兽类为伍?” 阿雷道:“说不定吸血鬼练就了一身专门驯服这些动物的绝技。你们听,这声音虽然很杂,但是从中可以听到一些规律,当叫声到了高潮时就渐渐转为柔缓,而且竟然是一起高一起低,时高时低,显然是训练有素,这恐怕背后有高手操控!” 老刘一脸惊讶,道:“大哥的意思是……吸血鬼已经操控了这些动物?”阿雷道:“正是如此。”阿星道:“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去,若被吸血鬼抓住,我们四人的命就完了……”阿雷道:“三弟莫怕,据传言吸血鬼专杀对爱情不忠不节之人,我们并无妻小,这点就够不上吸血鬼杀我们的,所以我们大胆去,料想吸血鬼并非十恶不赦之人,想必此人心中埋藏着巨大的哀痛,我们早去早回。” 老姜道:“既然大哥如此说,我们就信你一回,到了乱葬岗,大家动作快一点,埋好了咱就走,决不能逗留一刻,多留一刻便增加了一份危险,我们这条命还要留着对付那个仇家呢!”于是,四人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朝着乱葬岗进发。 这乱葬岗的声音越来越大,四人渐行渐近,心中的害怕和担忧也越来越深,毕竟乱葬岗的传闻并非虚假,在这一带谁都知道乱葬岗上鬼哭狼嚎,吸血鬼杀人不眨眼,再大胆的人,也不可能心中毫无害怕,四人加快脚步,都想早一刻将尸体埋了,早一刻回家,心中虽然害怕之极,但还是强自忍住,快速前行。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乱葬岗已到,四人放眼望去,这里尽是坟墓,一个坟墓挨着一个坟墓,摩肩接踵,左右互并,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几万座坟墓,四人见到如此阵势,不禁心中凉意陡生,但见这里果然漆黑一片,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多暗,四人从外面走近,其实越走一步,这黑暗便越增加一分,此刻已到了乱葬岗腹地,四人朝来路望去,只见外面光亮渐渐光明,而这乱葬岗里竟然却是漆黑一片,简直是匪夷所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埋尸血染乱葬岗(中) 这乱葬岗从很久以前就已成为了埋葬尸体的地方,历朝历代,这里成为了这个小镇的尸体乐园,每当死了人,就被埋在这里,有的甚至干脆丢在山上,直到近年来,吸血鬼出没,人人传言这里是吸血鬼的老巢,于是这里变成了一个异常恐怖的世界,镇上的人都不敢踏进这里半步,这不仅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漆黑一片,白天黑夜都是一样,四季一如黑。 而且吸血鬼的传说更增加了这个地方的恐怖,尽管这里恐怖,但乱葬岗还是镇上每家每户埋葬尸体的处所,吸血鬼杀的是对爱情不忠贞之人,镇上的人都知道这条,所以那些问心无愧的人,也不怕吸血鬼,等到家里有人死了,也照常将尸体运到乱葬岗来埋葬,并没有出事情。但平时,所有人都不敢来到此地,谁能无缘无故的冒这个生死之险?若不是家里死了人,谁也不敢来到此处。 叫声凄惨,如鬼泣,如哀鸣,四人不禁毛骨悚然,手中发抖,环顾四周,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吸血鬼以神出鬼没的功夫杀死。四人心中怦怦直跳,不敢踏进半步。阿雷道:“我们快些将尸体埋了。”阿星道:“要不就在这里埋了,再进去就危险了。”老刘道:“是啊,在这里把尸体埋了,也好比到山上被这些该死的声音吓死!” 阿雷皱眉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将尸体放到山上,说不定吸血鬼现在正看着我们呢,倘若我们不诚心埋尸体,恐怕吸血鬼会对我们几个不利。”老姜道:“大哥说的对啊,既然我们行得正坐得直,那就不怕鬼敲门,我们快点去埋了尸体,欧阳山庄此刻不知怎样了,我们动作快点!” 于是,四人将尸体抬上山,四人小心翼翼,生怕尸体会从自己手中滑落。突然,老刘啊的一声惊叫,三人惊觉,向老刘望去,只见老刘头顶之上一根树枝在轻轻摇晃,阿雷道:“三弟莫怕,只是一根树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刘道:“真是见鬼了,我明明小心谨慎,怎么会碰到树枝的?”阿星道:“呵呵,那是你心虚,我们三个怎么好好的没碰到?好了,继续走吧……早一点将尸体埋了,也可早一点离开这吓人的鬼地方!” 说罢,四人继续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山上,突然阿星脚底之下踩到了一个物事,阿星一个筋斗摔在地上,阿雷手中失去了支柱,这莲花姑娘的尸体也就掉落在地,阿雷急忙扶起阿星,阿星道:“这地方不对劲,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把尸体丢在这里得了,反正这里禽兽很多,让这两个人喂狼吧。” 阿雷道:“这叫什么话,这样做我们还是人吗?欧阳公子做下了这样的错事,这本该是我们劝说不当,现在又要将这两人的尸体抛之不顾,这种事我们怎么能做?快点埋吧,我们就在这里埋了。”于是四人拿起手中的长剑,抛开地上的土,这土并不是很厚,用剑就能轻轻易易地掘出。 四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挖了一个小洞,突然,老姜一声惊叫,脸色恐怖,苍白之极,原来这地下被挖出了一个骷髅,老姜被这骷髅吓得半死,阿雷安慰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换个地方再挖。”于是四人又重新找了个地方挖。 不一会儿,一个大坑终于挖好,四人小心翼翼地将两具尸体填入坑中,最后盖上土,将尸体掩埋好。阿雷道:“好了,我么这就回去……”正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很幽深的声音:“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从声音之中可以判断,此人是一个男子,而且年纪不小,四人听到这么个声音,马上回头,第一反应就是吸血鬼到了。但正当四人回头之际,眼前却是毫无人影,这更增加了四人的恐惧,阿星吞吞吐吐道:“难道……难道我们……遇到鬼了……”四人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还是没有人影,老刘惊道:“大哥……此时不妙啊。我们……今日恐怕要命丧黄泉了!” 老刘说话之时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正说完,忽然身后又响起了那个幽深的声音:“哈哈哈哈,还算识相,今日你们便向黄泉路去吧。一起去见死去的这两个人!”阿雷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虽然恐惧,但还是镇定自若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前辈为何要杀了我们?” 那人冷笑一声道:“为何要杀了你们?哼,你们刚才不是埋了两具尸首吗?我便要你们血债血偿!”阿星道:“前辈,且慢动手,这两个人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只是为了我家公子,才将这两具尸体抬到此处掩埋的。” 那人道:“哼!你家公子?欧阳一家都不是好人!那小子成天花天酒地,无数良家少女惨遭其凌辱,今日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欧阳家!”阿雷道:“难道你就是那位……”那人道:“正是,我与你们欧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封信确实是我写的,欧阳老贼想和我斗召集了人手,在我眼里,他连根葱都不是!你们为欧阳家做事,就算死了,你们也该去找欧阳老贼算账,我将你们杀了,那是替天行道!” 阿雷道:“前辈……我们虽身为公子的侍卫,但这些年来我们四人从未做过坏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我们发誓!从今往后决不再入欧阳家!”那人冷笑一声道:“嘿嘿,说得倒好,果然是一丘之貉,今日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们四个!快些受死吧!” 老姜道:“前辈,在下有一事相问。”那人道:“何事?”老姜道:“江湖传言,乱葬岗是吸血鬼出没之地,难道前辈便是那个吸血鬼?”那人哈哈大笑,道:“不是,吸血鬼之言,你们也信?此人定是位欺名盗世之徒!什么对爱情不忠贞便要吸血而死,全是狗屁!我正想找此人,等灭了你们欧阳家,再去找这个所谓的吸血鬼!你话问完了,那就等死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埋尸血染乱葬岗(下) 那人突然从树梢之上窜出,一身青衣在微风的拂动下发出微弱的声音,他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仇恨之意,似乎要将眼前的四人尽数一招毙命,他的手奇长无比,那人道:“受死吧!”阿雷道:“既然前辈不明事理,我欧阳家的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我们便做一个了断!” 说罢,抄起地上的长剑,眼光向旁边三人瞥视,示意要和眼前这人一决生死,只见阿雷一声怒喝,身子向前飞窜而出,长剑如影随至,一招“惊鸿飞天”堪堪使出,力道劲急,风声呼呼,令那人稍稍后退一步,当长剑只离那人三寸之时,只见此人右手抓出,一招“反客为主”,竟将长剑的边缘生生捏住,阿雷见势不妙,急忙撤剑后挪,但那人的手中似乎透着一股邪气,长剑在他手中竟然被抓的牢固之极,丝毫不动。 阿雷吓出一身冷汗,正在此时,阿星的长剑已然飞至,一招“旁敲侧击”接连几剑,皆攻那人的旁边各处要害,与此同时,老刘和老姜二人的长剑也早已飞至,三把宝剑合攻那人,端的是无丝毫缝隙,这下,那人怎能抵挡得住三把宝剑的围攻?更何况右手抓着阿雷手中的长剑,只余左右在那游动。 那人左手如风如魔,如雷如电,快速绝伦,一招之中连带三招,专攻三人的长剑,而阿雷虽然长剑受制,但他左手还在,只见阿雷的左手似龙蛇一般,蜿蜒曲折,回环往复,向那人的周身要害攻去,那人在四人的夹攻之下,不由得右手放开阿雷的长剑,也是双手游动,上下飞驰,左右格打。 四把宝剑,组成一具无缝隙的天罗地网,剑影如雪花错落,似冬日的漫天飞雪,招式变化,灵动之中不乏沉重厚实之感,那人的双手对付四把宝剑,竟然游刃有余,丝毫不见畏惧。阿雷等人见到此人功力深厚,不知道他手中招式还有多少,四人心中隐隐有些恐惧。 此刻,山中的走兽尽皆齐声鸣叫,似乎也在为这几人的打斗呐喊助威,但声音凄惨,让人毛骨悚然,四人听着这样的声响,心中惧意又增,不知不觉手中的长剑便已渐渐慢了下来,那人手中加紧运招,使出几招精妙招式,让四人看得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 阿雷道:“三位兄弟,这是生死之战,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忧,我们四人齐心合力,共同对付此人,倘若我们技艺不精,被他杀死,那也是为咱欧阳家尽了力!”说罢,阿雷剑走偏锋,长剑横削,堪堪从那人的脖颈之间擦皮而过,只差一丝一毫,那人的性命便搁在此处了。 阿星和老刘的长剑突然合璧,一招“两翼生风”,直刺那人的胸部,只见长剑刺到尽头,瞬间分为两剑,一剑生出两剑,阿星的长剑攻向那人的左肋,而老刘的长剑则攻向那人的右肋,势道劲急,夹动风声,那人见到两剑刺来,也不躲避,双手突然向前伸出,竟然将两把宝剑轻轻一弹,恰到好处两剑向里飞至,叮当一声,剑与剑相碰。 阿星和老刘剑势急忙改变方向,但已躲避不及,只震得双手发麻,虎口发疼。老姜此时大怒,右手紧握长剑,脚步变化方向,斜刺里长剑骤然迸出,一招“翩若惊鸿白鹤飞”,长剑斩向那人的左腰,要将那人的腰部砍断,只见那人突然拔地而起,倏然间飞到树梢之上,这乱葬岗上说也奇怪,竟然只有这一株树,好像就是专门为此人准备的。 四人见到此人飞至树梢,也如影随至。四把宝剑一刻都不停留,尽皆向那人的周身要害攻去,只见剑光闪烁,虽然这里一片漆黑,但剑影灵动,变化无常,剑光烁烁,炫人双眼。那人轻挪横移,竟然在这树梢之上游动如常。长剑飞刺,那人双手双脚尽皆施展开来,在树梢之上犹如一只轻燕,灵动非凡。 老姜使动单剑,刷刷刷接连七剑,这是他的成名绝技“七剑定乾坤”,倘若这七剑使将开来,一般的高手定然躲避不及,躲得过第一剑也躲不过第二剑,而此刻,那人并未闪避,似乎胸有成竹,宛如巍峨高山纹丝不动,老姜心中生出几丝恐惧,单剑慢了几分,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右脚连踢,一招“如影随形腿”堪堪使出,老姜单剑招架不住,最后被那人一脚踢中胸膛,啊的一声滚落树梢。 阿雷见势不妙,心中有些慌乱,但长剑招式却不凌乱,还是那么井然有序。老刘和阿星长剑都向那人身上招呼,剑光烁烁,光影闪动,斗得如火如荼。突然,那人一声怒喝,出手如电,竟然在一瞬之间分攻三人胸膛要害,三人一声惊叫,尽皆滚落在地,口角流着鲜血。 那人纵下树梢,哈哈大笑道:“自不量力,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想置我于死地?嘿嘿,简直是痴心妄想!”阿雷等人在地上呻吟,突然身影飘动,四人倏然窜向那人,手中长剑直握,这是最后的一击,倘若杀不了此人,那便是四人丧命在此。 只见阿雷四人怒吼一声,四把长剑同时向那人的胸口刺去,这四把宝剑气势惊人,如风如电,倘若胸口中剑,定然不可活命。四人要的便是一击毙命,然而,此人武功实在太高,只见那人右手一圈,竟然将长剑尽数夺到他手里,随即那人一声大笑,长剑飞回四人。 正当四人弄不清当时招式变化之际,长剑已然刺中他们的胸膛,四把宝剑分别刺中四人,这四人眼睛还未闭,却已被长剑刺中要害,何况长剑还是自己的剑,他们竟然死在了自己手上,四人倒地,没有一声惊呼,他们想惊呼但却已晚了,死亡已经降临。 血在胸膛流淌,剑还在胸口,四人纹丝不动,尸体被抛在了这荒郊野地,乱葬岗上走兽无数,这四具尸体的后果可想而知,定然被饥饿的走兽吞噬。而那人扬长而去,连看也未看一眼。乱葬岗上又凭添了四具尸首,血早已凝固,漆黑的乱葬岗上哀鸣声不断,凄厉恐怖,似乎在为这四具尸体超度…… 第一百七十九章 横尸街头公子惧(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跟着欧阳公子一行人,这欧阳公子一路上不急不快,似乎这欧阳家的大事他全然不理,纵然是仇家找上门来,欧阳公子也是事不关己。一路上悠闲自得,这儿逛逛,那儿逛逛。 不一会儿,欧阳公子等人来到一条街上,这是清晨时分,街上行人虽然不多,但是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每一人都在为全天的生活做准备,有的老人带着孩子买着菜,有的青壮男子挑着家里的作物来到街道上,卖给行人。 当然,还有的美貌少妇起早贪黑,到街上添置些家用。欧阳公子色心不改,见到美貌少妇或者是未出阁的少女,他的眼睛便凝固在这些人身上,久久不能移去。 松灵派的三人见到欧阳公子这副德行,脸露不满,都撇着嘴。突然欧阳公子见到一个卖刺绣的姑娘正在给一人卖刺绣,这姑娘长得清新脱俗,美丽的瓜子脸衬托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樱红的小嘴,白皙的皮肤。 欧阳公子的魂早已给她勾走了,只见欧阳公子徐徐地向那卖刺绣的姑娘走去,眼睛迷茫,走到那姑娘的面前。那姑娘抬眼望见欧阳公子,见他气宇轩昂,不同凡响,便道:“公子可要刺绣?”欧阳公子柔声道:“刺绣当然要,麻烦姑娘挑一福最好的刺绣。”那姑娘低头,在众多绣品之中一眼就挑中了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刺绣。 那姑娘轻轻将刺绣送入欧阳公子的手中,只听得那姑娘道:“公子,这幅鸳鸯戏水便是最好的刺绣。”欧阳公子接过刺绣,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那女子一声惊叫,道:“公子放手!”欧阳公子哪肯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女子知道眼前这人定是色心已起,大喊道:“救命啊……”路上的行人听到叫声,看到欧阳公子抓住这女子手的一幕,尽皆围了起来,不一会儿,欧阳公子便被围在了垓心,松灵派的三人也被围了起来。欧阳公子并不畏惧,只道:“你若乖乖跟了我,我保你不愁吃穿,这刺绣你也不用卖了。”说罢,一脚将摆放刺绣的桌子踢到了一旁。 那女子大惊,哀求道:“求求公子了,小女子家中尚有父母,公子若是放了小女子,我们一家人都会对公子感激不尽,求求公子了,放了我吧……”欧阳公子笑道:“放了你?嘿嘿,好啊,今晚上你陪我一晚,我便放了你,不但放了你,你的家人今后便不愁吃穿,我会送上一千两白银,你看怎样?” 女子有些心动,毕竟这一千两白银不是小数目,足够他们家生活一辈子了,但用自己的清白换取这些银子,女子万万不同意,只听得女子坚决道:“公子还是放了我吧,这一千两银子小女子受不起。” 欧阳公子道:“你倒给脸不要脸了!”说罢,右手翻动,抓向女子的颈项,女子的脖颈被欧阳公子捏住,哀鸣道:“咳……咳……咳,公子饶了我……” 在旁的众人见到欧阳公子如此行径,尽皆指指点点,怒骂欧阳公子,松灵派三人也是心怀不满,大徒弟道:“公子别闹出人命。”欧阳公子对着那姑娘瞪眼道:“你到底跟不跟我?” 那女子吃不了痛,何况家里还有父母,只好点头,欧阳公子见她点头,一脸喜色,微笑道:“这不就对了,乖乖的跟我,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正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哼,欧阳小贼,在此惹是生非,今日便让我替天行道,杀了你!”欧阳公子听到这声音,一脸惊惧,不知道这声音从何人口中发出?欧阳公子转身细瞧,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禁毛骨悚然,这声音如幽灵一般空灵澄澈,虚虚幻幻。众人尽皆转过身去,仔细瞧着过道,但一无人影。 众人大惊,以为是鬼,尽皆逃窜,而那女子也被吓得直哆嗦,只是被欧阳公子抓着,难以逃脱,这街上只剩下欧阳公子和松灵派三人,还有这女子。欧阳公子道:“来者何人?何必如此鬼鬼祟祟?” 那声音又响起:“你欧阳家全都不是好人,今日你这厮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欺负这位女子,好不要脸,老夫生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到过这样的事,你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了!” 欧阳公子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欧阳家?你与我欧阳家有何关系?今日之事容不得你瞎管!快滚!”那声音幽幽道:“你们欧阳家做的好事,全天下人虽然被瞒在鼓里,但我没有,今日就是你们欧阳家的忌日!哈哈哈哈……” 欧阳公子道:“难道你就是那位仇人?”那声音道:“不错!二十年啦,你们欧阳家在武林之中已是成名大庄,而我呢?你这位好父亲害得我销声匿迹二十年,今日才得以重现江湖!我要让你们欧阳家生不如死!” 欧阳公子道:“前辈,我爹爹与你的仇,你可别赖在我的头上啊!”那声音一声冷笑道:“果然是一丘之貉,有你这样的儿子,便有你这样的老子,你爹爹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被江湖人称之为‘欧阳小君子’?哼,该改成‘欧阳伪君子’才是!” 欧阳公子怒道:“你……我爹爹的名号岂是容你说改就改的?这名号是江湖人公认的,你一人之口说改就改,有谁能服?今日爹爹召集了江湖众多好手,谅你这等小人,也必然躲不过这些人的手心!”那声音道:“是吗?你爹爹请的莫不是少林寺的无悔禅师?武当派的罗星道长?”欧阳公子道:“那倒不是。” 那声音道:“嘿嘿。欧阳老贼也请不到这些大人物!欧阳老贼只能请到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想和我斗,这些人都是死路一条!”松灵派大徒弟怒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松灵派是江湖二三流角色?” 那声音道:“哦?你们松灵派也来了?好啊,该来的都来了,虽然二十年前你们松灵派掌门是受欧阳老贼唆使,才对我不利,但这事与你松灵派也大有干系,今日便一同解决了吧……” 第一百八十章 横尸街头公子惧(中) 大徒弟喝道:“休得胡言。我松灵派虽不是名门正派,但松灵剑法也是江湖一绝,今日你辱我家师,我们三人纵然武功不济,也要和你拼上一拼,快现身吧!”那声音道:“好,松灵派果真不如欧阳家懦弱。”说罢,只见一条青色影子从眼前晃过,轻飘落地,站定身子。 众人向他瞧去,只见此人面目狰狞,皮肤干涩,头发已白,眸子之中散发着无穷的杀意,那人道:“欧阳小贼,还不快放了姑娘!”欧阳公子只能听从,那女子一溜烟地逃开了,此地只留下五人。 欧阳公子道:“看来今日避免不了一战,我欧阳家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你要胜过我手中的这把剑,也不是容易的!” 那人冷笑道:“是吗?欧阳家的武功在我眼里只是小菜一碟,我用两个手指便能将你的长剑撒手!”欧阳公子大惊,吃不准此人说话是真是假,若是真,此人武功真是胜过自己不知有多少倍。 欧阳公子隐隐有些惧意,生怕这一战丢了性命。但此刻别无他选,何况松灵派三人也在,四人齐攻而上,纵然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在一招之间将他们撂倒。 第70节 于是欧阳公子道:“那就让你试试欧阳家的剑法。”说罢,欧阳公子长剑刺出,直逼那人的胸口,那人见长剑向自己刺来,并不闪避,当剑尖只离自己三寸之时,突然出手如电,两只手指于一瞬之间捏住长剑的剑刃,那人手上一用劲力,欧阳公子便连人带剑摔倒在地,惊叫一声。 松灵派三人见到那人竟然在一招之间便将欧阳公子打倒,这功力简直是有如神助,他们心中突然心跳加快。三人赶忙扶起欧阳公子,欧阳公子道:“刚才不算,是我大意了,现在我们四人齐攻,你有无异议?”那人一声冷笑道:“就算是千军万马,老子也闯过,就凭你们三个再加上这个欧阳小贼,老夫连筋骨还没活动开来。来吧!” 欧阳公子和松灵派三人仗剑齐攻,只见四把宝剑齐攻向那人的周身要害,四把宝剑有如四条长蛇,剑尖便是蛇头,快速绝伦,虚虚实实,那人双手应付,竟然游刃有余,只见那人的手犹如两只巨大的帐篷,大开大合,总在危险之际化险为夷。 大徒弟使出松灵派剑招“起风涌动”,只见长剑刷刷刷刷,犹如在风中挥舞一般,剑夹风声,虎虎有声,直如巨浪滔天,又似万丈千山,浮云涌动,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风吹万物之声,气势惊人。 二徒弟长剑圈转。一招“田获三狐”堪堪使出,只见他用长剑在空中画出交织的剑网,是一个田字,田字画完,突然长剑径直攻向那人的胸口,接连三剑,犹如三只狐狸从田间窜出一般,快速无比,势道劲急。 那人的双手如风如电,快速飞转,当三剑刺出之时,双手发力,侧身让过,右手在二徒弟的剑上微微一弹,正好将他的剑和大徒弟的剑相碰,只听得叮当一声,大徒弟和二徒弟双剑相交,两人本来攻向敌人的剑,竟然被敌人奇迹般的转变攻向,转而向自己人进攻。 三徒弟见两位师兄力挫,使劲生平力量,发出松灵剑法中的精妙之招“狂风雷电天地毁”,只见三徒弟双眼放光,这是精气神的凝聚,三徒弟凝尽全身真力,将内力都化到了长剑之上,只见长剑刷刷声接连不断,剑光闪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掀起一片尘土,真的是狂风雷电天地毁,气势非凡,力道劲急。 三徒弟的剑虽是平常之剑,但用上了这招精妙的招式,平凡的剑便不再平凡,剑光涌动,声声吓人,一招连着一招,一剑快似一剑,那人见到如此剑势,不禁睁大眼睛,喝一声:“好剑法!” 那人双手游动,使出“百转风喉”,只见他的双手圈转不定,不知转了几十圈甚至几百圈,掌影如雪花错落,梦幻般一样,似乎便将风的喉咙止住了一般。 三徒弟这一招精妙招式使完,见那人丝毫不见落败,心中焦急不已。此刻欧阳公子的长剑也向那人的身上刺来,这一招欧阳家的剑法叫做“风动影不动”,要的便是在剑影飘忽之中一剑刺死对方,不让对方有丝毫的察觉,只见欧阳公子长剑抖动不停,攻向四处不同方向。 最终欧阳公子长剑趁他不注意之时陡然攻出,气势惊人,吓人心魄,只见那人并不闪避,欧阳公子内心欢喜,心想此人定然要被自己的长剑刺中,但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突然拔地而起,双脚腾飞,竟然身在空中,双脚踢向欧阳公子的后背。 欧阳公子吃痛,一声惊叫,向前冲出数步,一跤跌倒在地,痛苦不已,而此刻松灵派三人虽然剑光笼罩敌人身围,但都奈何不得对方,见到欧阳公子落败,心中大寒。 而此刻躲在街角处的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到眼前的一幕,也并不出来帮忙,扇如风小声道:“白姐姐,最好那个欧阳公子被他杀了。”白玉霞道:“不可,待会倘若这四个人都死了,那欧阳家就找不到了。” 扇如风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去欧阳家了,你没听他说么,欧阳家都是道貌岸然的一家,这欧阳家的庄主人称欧阳小君子,却被此人骂成了欧阳伪君子。料想欧阳家绝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白玉霞道:“也许扇公子说得对,但我们也不能全凭此人之言,便断言欧阳家的不是,等我们到了欧阳家,再看看欧阳家和此人究竟有什么仇恨?” 扇如风道:“姐姐就是善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这位欧阳公子究竟逃不逃得出此人的手心。白姐姐,若是那人的武功着实高强,欧阳公子和松灵派三人招架不住,我们救还是不救?” 白玉霞略一沉思,道:“待会,我们在暗中帮他们,但不露面,此人武功之高,连我师父也可能是只打成平手,硬拼肯定不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横尸街头公子惧(下) 扇如风道:“白姐姐功夫已这么高,你师父的武功……唉,我也想像不出你师父究竟有多高强了。我们先看看再说,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于是,二人便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场惊心动魄地打斗。 欧阳公子此刻早已进入了战团,只见四把宝剑挥动如风,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风声涌动,声若巨雷,气势惊人,大徒弟的长剑刷得一声刺向那人的太阳穴,那人头部一闪,随即右手抓出,大徒弟先前吃了亏,心知此人手上功夫精绝,万万不能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剑,于是长剑下走,一招“下游黄泉”,直刺对方阴会穴,那人大怒,道:“好卑鄙的手段!” 说罢,那人一声力喝,身子轻轻向上腾出数寸,一招“万金巨雷”使出,堪堪将大徒弟的长剑压在了脚下,大徒弟见势不妙,急忙回夺长剑,但长剑被那人压住,承受住他全身的力量,大徒弟虽然使劲生平力量,但都于事无补,只见大徒弟累得满头大汗,跌连叫苦。 其余三人加紧运剑,一招比一招快,一剑比一剑猛,欧阳公子长剑削出,向他的胸口两肋分刺,只见剑光闪烁,光影流动,犹如琉璃发光,剑已不再是剑,欧阳公子的长剑已然幻化成了一抹余晖,似乎便是夕阳西下,一切尽归尘土,所有人都只料到此剑是尽头之处,但无人想到这让人缓慢的剑招竟然透着无穷的杀意! 剑到中途,欧阳公子一声大喝,使劲生平力量,剑尖陡变,一招“生龙活虎”刚猛无比,剑势劲急,他的剑变成了两只猛兽,一只是龙,一只是虎,此时龙虎相生,众人谁都没有瞧清欧阳公子的一把剑是如何变成两只猛兽的?猛兽向那人的胸口猛攻,天地之间宛如气壮山河,猛兽席卷大江。 那人见到如此剑势,不禁暗生一股敬意,这一招精妙的招式是当年欧阳老庄主的成名绝技,这招生龙活虎在剑招之中已然走向了极致,虽然是剑招,但也同时还是拳脚功夫的映射,欧阳老庄主将他一生的功夫都凝聚在了这一招上,当年此人便是败在了这一招上。想不到今日,自己还能见到这一招,欧阳老庄主将这招传给了欧阳公子,从欧阳公子的剑招之中可以看出,这招生龙活虎隐隐有当年欧阳老庄主的风范。 那人双手游动,在一瞬之间突然两只手变换成了四只手,影动手动,影不动手不动,两只手幻化成了四只猛兽的血盆大口,这剑和手的相斗,成了猛兽的攻击,劲力非凡,气势惊人,天地震动。只见那人一脸严肃,好似这是在进行一场生死决斗,稍不留神,便有可能丧身在对方的手中。 猛兽怒吼,剑光闪烁,掌影翻飞,突然欧阳公子啊的一声惊叫,长剑撒手,跌出数步,应声而倒,口吐鲜血。松灵派三人见到欧阳公子受伤,急忙停住手中的剑,赶过去扶起欧阳公子。那人哈哈大笑道:“欧阳小贼,想不到你那位伪君子爹爹将这招交给了你!想当年,你爹用这招将我打败,我苦思二十年,终于揣摩出了应对之法。嘿嘿,你爹爹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欧阳公子道:“今日是你的死期才是,爹爹二十年前就将你打败了,二十年后,你注定还不是我爹爹的对手!唉?怎么阿雷他们还不来?”那人哈哈大笑,道:“你的那四个不中用的护卫已被我杀死在乱葬岗上!”欧阳公子听罢,大惊,怒道:“你!你竟然杀了他们四个!我要为他们报仇……” 虽然阿雷四人是他手下,但这些年来一直追随他左右,多少也有些感情,当欧阳公子听到四人惨死的消息之时,心都凉了,本来还希望四人及时赶到,那样说不定八人齐攻还有些胜算,但此刻,显然己方占了下风,此人武功高强,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此时,松灵派大徒弟道:“你滥杀无辜,连公子爷的手下都不放过,今日我松灵派就除掉你这个不明是非的人!”说罢,松灵派三人又持剑进入战团,欧阳公子也持剑相斗,剑影烁烁,寒光闪动,竟是拼死殊杀! 扇如风和白玉霞在旁听见四个手下已被此人杀死,心中一寒,心想此人心肠歹毒之极,扇如风道:“白姐姐,想必此人和欧阳家有着深仇大恨,才连欧阳公子的手下都不放过。” 白玉霞道:“我本还以为是迷天魂要灭欧阳一家,但没想到欧阳家的仇人竟还另有其人,此人武功高强,不知道欧阳家的那些人是不是他的对手?”说罢,向正在战斗的五人瞧去。 只见那人双掌功夫着实惊人,就连腿上功夫也是惊人,那人双掌挥动如飞,脚上有如两根铜柱似的,一脚踢出,正中三徒弟的膝盖,三徒弟吃痛,败下阵来,双手扶着膝盖,哀声不已。那人右手抓住大徒弟的右侧衣裳,一用力,大徒弟连人带剑,兜了几个圈子,迷糊一片,一跤坐倒,长剑叮当落地。 欧阳公子和二徒弟大惊,长剑抖动如风,让对方不得靠近自己的身体,然而二人心中都明白,眼前此人武功高出自己数倍,只要再过些时辰,定然落败。两人心中惊惧万分。突然,那人双掌向前推出,竟然向两人的小腹之中袭击,两人只注意自己手中的长剑,丝毫未在意自己的下盘,只听得啊的两声,欧阳公子和二徒弟被震飞数步。 二人倒地呻吟,那人哈哈大笑。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势,欲要飞出相助。只听得那人道:“埋伏在街角处的两位,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出来的好,我的双掌可是不长眼睛的!”扇如风和白玉霞大惊,扇如风心道:“此人早已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这人功力之深简直匪夷所思!”二人听到此人言语,不敢出现,只能躲在暗处。 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双掌一挥,四把宝剑俱都到了自己的手中,四人大惊,而后,那人又是一挥,四把宝剑如风飞出,三把宝剑正中松灵派三人的胸口,而另外一把则从欧阳公子的脸上擦皮而过。松灵派三人已死,口中鲜血直流,满脸恐怖,欧阳公子见到三人一死,心中大惧,全身发抖,害怕之极。 第一百八十二章 欧阳山庄人心慌(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到此人于一瞬之间便将三人杀死,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象,心中惊惧,凝视双眼瞧着眼前这一幕。欧阳公子眼睛瞪得像圆球似的,全身发抖,心中害怕之极。那人开口道:“欧阳小贼,今日暂且饶你狗命,待会欧阳山庄一战,定取你狗命,还不快滚!” 说罢,那人双手向上一挥,作势欲要打向欧阳公子,欧阳公子见到刚才的一幕,哪敢在此稍待片刻?一听到这人放他走,便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择路而逃,寻路向欧阳山庄逃去。 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到欧阳公子被吓成这幅摸样,心中不禁暗笑,再瞧此人,似乎毫不理会两人在旁偷看,只是等欧阳公子逃开后,那人便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扇如风道:“此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待会欧阳山庄一战,定然激烈万分,我们即刻赶去,看看究竟此人与欧阳家有何深仇大恨?”白玉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罢,二人施展轻功,向那人盯梢追去。起先,那人跑的不是很快,二人在后追赶,也是轻轻巧巧,但到后来,好似那人便加快了步伐,似乎故意卖弄轻功似的,越来越快。 扇如风和白玉霞跟着异常吃力,差点被那人甩掉,还好二人轻功底子很厚,他们全力追赶,才能勉勉强强追在那人的身后,只是前后距离不知拉开了多少步。扇如风心道:“好快的轻功!天底之下竟然有此轻功!江湖传言,天下之大,武功第一人当属天玄老人,天玄老前辈武功独树一帜,在江湖上声望极高。 他的轻功也是数一数二,我虽未曾谋面,但神往之至。白姐姐有缘见到天玄老前辈,这是幸事。改日一定要见见这位江湖奇人!只是这位前辈的轻功着实不赖,竟能够脚步离地奔驰如此迅速,天底之下恐怕只有天玄老前辈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了!” 白玉霞心道:“此人轻功卓越,奔驰如此迅速,绝非泛泛之辈,这次寻仇,必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看来欧阳家这次是大劫难逃。不知道待会事情能否有转机?倘若师父在此,便能够与之一较高低了。” 说罢,提气匀息,努力向那人赶去,脚不停留,奔驰迅疾。在荒草之地发出簌簌声响。这三拨人一前一后,欧阳公子在前,别看他受伤在身,但他跑的也是迅疾无常。 后面是那人,扇如风和白玉霞跟着那人,欧阳公子一路狂奔,毫不停留,他的心绷得紧紧地,生怕那人追上自己,将自己一命呜呼。但那人的轻功很高,追了欧阳公子数里,便要停下来。而扇如风和白玉霞也只能就地隐伏。这样奔奔停停,也不知过了多少回。他们四人向欧阳山庄前行,奔驰迅速。 欧阳山庄内,广场之外,两排座椅上坐满了人,当中一张桌椅上坐着一个黑发中年男子,此人眉毛倒竖,嘴唇奇厚,方脸阔耳,一副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出无数光芒,此人正是欧阳山庄庄主欧阳霆。他坐于正中,气宇轩昂,眸子之中透着无穷杀气,两旁种人一脸严肃,显然是有大事要发生。 只听得欧阳霆朗声说道:“多谢各位来到欧阳山庄,闲话不多说。想必各位都知道小弟请大家来的目的。”正说完,左手处一人道:“欧阳山庄乃武林一脉,欧阳庄主人称小君子,当年莫不是欧阳庄主手刃魔教教主,当今武林也不会如此太平。今日,魔教教主突然死而复生,此事蹊跷,他要屠灭欧阳一家,我等定要前来助欧阳庄主一臂之力!” 说罢,欧阳霆回道:“山东清火派在武林中也是久负盛名,有幸请到陈掌门,真是在下的荣幸,今日魔教教主扬言踏平欧阳山庄,此等恶人,罪不容诛,到时各位齐心协力,定能将魔教教主一举杀死!” 刚才那人正是山东清火派陈掌门,山东清火派虽是近年来才兴起的小派,但在山东享有盛誉,除暴安良,做下了不少善事。派中绝技“清火降云掌”一直由历任掌门传承,这陈庄主的清火降云掌在江湖上也是久有名声。 此次欧阳霆请得到陈掌门,他在内心无比欢喜,这陈掌门要论武功则是今日在场众人之中的佼佼者,魔教教主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抵挡这么些人的围攻。 陈掌门道:“欧阳庄主客气了,江湖之事,风云变幻,谁也没料到当年的魔教教主竟然没死,还逃出升天了。我们身为武林中人,本当除暴安良,杀死这些为祸江湖的败类!” 说罢,右手处一人站起身来,道:“欧阳庄主,待会魔教教主到来,请让在下打头阵!”欧阳山庄一惊,心道:“这少年只不过三十出头,便有如此气魄,想不到九剑门中竟有此等高人!” 说道:“这位小弟与魔教教主有何深仇大恨?定要打头阵?”那人道:“数月前,家师曾和魔教教主有过激烈的一战,只可惜家师武艺不及对方,败在他手里,惨死在魔教教主的手中,今日我便要亲手诛杀此贼!为师父报仇!” 欧阳霆道:“原来九剑门黄老帮主已然仙逝,这魔教妖孽竟然如此狠毒。连黄老帮主这样的人也敢杀,今日我们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若是让他在江湖上继续为恶,那便是对武林同道最大的伤害!我们大伙儿必要将他杀死,决不能再让他为恶江湖!上次在下疏忽,未能将他杀死,不知道此人用了什么障眼法,竟然瞒天过海!今日再也不能让他逃了!” 说罢,那青年男子道:“有欧阳庄主在此主持大局,更有这么多前辈高人在此,家师的仇定然得报!到时就请欧阳庄主让在下打头阵,挫一挫魔教妖孽的锐气!” 说罢,欧阳庄主左手处一人道:“在座的各位,与魔教妖孽有着深仇大恨,此仇不报枉为君子!今日否管那厮练了什么奇门神功,今日定要诛杀此贼!” 第一百八十三章 欧阳山庄人心慌(中) 此人面色红润,方脸大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眼睛之中冒着无穷真气,团团烈火围住,似要迸将出来一般。此人正是伏魔堂堂主风不二,这风不二在武林之中虽不是什么头号人物,但他的一双手着实厉害,他的霹雳莲花掌名动江湖,使人闻风丧胆。当年诛杀魔教一族,此人的霹雳莲花掌可谓是罕逢敌手,诛杀了不少魔教妖孽。 此次欧阳霆送书信遣他前来助战,便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丝胜算,谁都知道,风不二的霹雳莲花掌享誉江湖,名动九天,死在他毒掌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多半便是恶人,为祸江湖至深,所以风不二使出霹雳莲花掌,将这些人杀死。 风不二在江湖上面的称号是“霹雳大仙”,这不仅是因为他的霹雳莲花掌有名,更是因为此人专杀恶人,风不二所杀之人,无不大奸大恶,犯下无数罪孽。 江湖人送他这个称号,便是对风不二的敬重,江湖之上,这些锄奸扶弱之人数不胜数,有的人大都是无名无姓之人,这些人大都是大侠士大豪杰,他们不愿透露姓名,而风不二此人虽然行善,但也不低调,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这霹雳大仙的称号正可谓是用得恰到好处。 众人听到风不二的言语,尽皆赞同,在座的每个人都对魔教有着很深的怒意,有的帮派在魔教教众手里吃了不少亏,有的帮派的掌门帮主甚至都惨死在魔教教众的手里,这些人可谓是和魔教有着无比深重的仇恨。欧阳霆请到这些人,一是因为这些人对魔教的仇恨定然会全力对付,而是因为自己虽然武功不低,但二十年前的一战,自己也是险胜,可万万没有想到魔教教主是自己亲自验的尸,却是这般活了下来。 欧阳霆不知道当年魔教教主究竟是如何逃过这一节的,今日他一人前来欧阳山庄,誓要踏平欧阳山庄,显然魔教教主已有准备。欧阳霆不敢怠慢,二十年前让他逃过一劫,今日可不能再让他逃走,于是请来了这些人助阵,希望借助这些人将魔教教主歼灭。 欧阳霆右手处第二位满脸胡子的大汉朗声说道:“欧阳庄主叫我们前来,一是看得起我们,二是歼灭魔教教主人人有责,我秦大宝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知道江湖道义,黑白分明,既然魔教教主发下大言,那么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霆见此人底气充沛,气度不凡,道:“不知兄台是何门何派?”秦大宝道:“在下济南龙须门大弟子秦大宝。”欧阳霆一惊,他知道济南龙须门龙万亭龙老帮主是济南的头号人物,他的龙须爪武林罕见,让人闻风丧胆,欧阳霆心中升起一丝惊异。 欧阳霆道:“原来是龙须门高徒,在下久闻龙老帮主大名,无缘得见,我送信给贵派,一来是为了对付魔教,二来则是要见一见这位龙老帮主,可惜今日龙老帮主未到,在下的愿望便要落空了。” 秦大宝道:“欧阳庄主,本门弟子四人奉家师之命特来助阵,家师近日身体不适,但听闻魔教教主复出,家师深感担忧,本来千难万险也该来的。但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见到家师如此劳累,不敢让他远行,故而请命前来助战。” 欧阳霆关心道:“龙老帮主可有大碍?”秦大宝道:“欧阳庄主,家师只是操劳过度,休息几天便好,欧阳庄主的关切之意在下定然回去禀明。眼下强敌在即,我们该当齐心协力,共同对付魔教妖孽!” 欧阳霆道:“不错!今日非杀了魔教教主不可,倘若他从这儿逃出,定然又要掀起江湖的腥风血雨,我们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正说完,左手处第四人站起身来,只见他一脸正气,眉宇间透露出无穷的英气,显然是胸中藏有神功。此人开口道:“魔教教主一来,咱不知道他究竟练了什么功夫,待会儿,大伙儿定要小心谨慎,切莫上了他的当。如果此人武功实在太高,我们便一拥而上,料想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觉难逃得出在座各位的围攻!” 他说的正气凛然,刚说完,便有一人道:“围攻?这恐怕不合江湖规矩吧。我们是名门正派,而他是魔教,跟他动手,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我们也必须按照江湖规矩,一对一单打独斗。” 刚才那人道:“这位仁兄说得有道理。咱们是堂堂的正义之师,而他是魔教的教主,虽然这样,我们也不能破坏了江湖规矩。但是,魔教教众当年对武林犯下的罪恶还少吗?当他们杀了那些无辜之人的时候,这些魔教的妖孽可有想过什么正义?想过什么江湖道义江湖规矩?我们今日这么做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何况我们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群起而攻,这不妨碍江湖规矩。” 刚说完,就听到一阵雷鸣般的喝彩,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打动了,所有人都认为此人的话大有道理。欧阳霆道:“这位仁兄慷慨激昂,言辞凿凿,可谓是毫无不妥,那就这么办,待会若是打不过魔教教主,我们便对他来个围攻,料想他本事再高强,也定然逃不过在座各位的围攻。今日之事,生死存亡全在此一举。倘若哪个家中尚有老小,请自觉出列,不要冒今日之险。” 说罢,无人站出,欧阳霆道:“好!各位在此迎接魔教教主的到来!”说罢,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了,声音响动,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向着门外瞧去,只见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奔进来,口中支支吾吾地喊道:“爹爹……爹爹……快救我……快救我……” 一脸狼狈,此人正是欧阳公子,他被魔教教主盯着,一路狂奔,想着到了欧阳家便有爹爹保护,自己便不会有危险,故而一路上拼命奔跑,此刻到得家门外,也不顾什么,直接破门而入。 欧阳庄主见到儿子如此狼狈,急忙扶着欧阳公子,关切道:“静儿,慢点说,快将事情告诉爹爹。”欧阳静吞吞吐吐的将魔教教主杀了他手下的侍卫和如何杀死松灵派三弟子的事告诉了众人,还将魔教教主正在追赶自己的事也说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欧阳山庄人心慌(下) 众人听罢,大惊失色,万料不到魔教教主竟然武功如此高强,竟然连杀七人,此等恶人,此等恶行,让人深恶痛绝。欧阳霆听到儿子如此说,也沉吟不语,他知道魔教教主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王千山,此时的王千山定然武功大增,若想将他杀死在欧阳山庄,看来绝不是件易事。 沉吟片刻,开口道:“各位,魔教教主此时已经功力大增,恐怕我们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各位赶快回去,我欧阳霆在此先谢过大家的救命之恩,但魔教教主武功实在太高,我们决不是他对手,只是枉送性命,我欧阳霆一条性命算什么?但若要搭上各位的性命,欧阳霆万万不能做。各位趁此机会赶快离开欧阳山庄。” 此言一出,在做的各人尽皆骇然,不知道今日之事究竟有多少胜算?只听得清火派陈掌门道:“欧阳庄主说这席话,陈某在此可要说欧阳庄主的不是了。我们来到欧阳山庄,难道便是贪生怕死之徒吗?魔教教主一生作恶多端,即便我们不除掉他,江湖上也会有人出手。今日他要对欧阳庄主动手,便是对全天下人动手,便是对我们动手。我们纵然武功不及对方,但有志气,如若今日我们逃了,日后在江湖之上人人都会说我们是贪生怕死之徒。相反,倘若今日我们死在魔教教主的手里,也是死得其所,为武林尽了一点力!大家说说是也不是?” 众人听到此言,齐声赞同。欧阳庄主道:“我欧阳霆何德何能劳驾各位以死相伴。好,既然如此,我们就齐心协力,共同对付这个魔教妖孽!”欧阳静道:“爹爹,那人武功实在太高,我们……我们还是逃吧!” 欧阳霆道:“住嘴!我欧阳家的子孙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怎么是这样贪生怕死之徒?爹爹日常教你的话,你可记住没有?” 欧阳静只好低头道:“爹爹……孩儿记得。”欧阳霆道:“静儿,此战凶险之极,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忧,你是咱欧阳家的独苗,待会大战,你就躲在后面,趁机逃跑,你可懂了?” 欧阳静道:“爹爹……我……”欧阳霆道:“好了,听爹爹的话,到里屋去……”刚说完,欧阳静便一溜烟地进入里屋躲了起来。 欧阳霆朗声说道:“众位,今日欧阳山庄必然血流成河,但我们必须以死相搏,才有可能胜过魔教教主!大家全力施展所长,争取以最少的伤亡拿下魔教教主的头颅!” 欧阳霆一言刚完,只听得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哼,欧阳霆,今日你们别想走得出欧阳山庄一步,我王千山必要让欧阳山庄血流成河!” 此言说罢,只见一人飘然飞至,白发轻飘,一脸怒目,双手背负。众人见到此人正是那位让江湖人人头痛的魔教教主王千山,心中突然怦怦直跳,顿时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王千山用双眼扫视周围,他的眼光到处,众人便被吓得毛骨悚然,这魔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这吓人的本事也是这般高明。 欧阳霆道:“王千山,魔教妖孽,今日是你自投罗网,休怪我们手下无情!我们誓要杀了你这魔教妖孽!” 王千山冷笑一声,眼光横扫当场每一人,开口问道:“是吗?你们是要将我杀死吗?”众人见到他的眼神,被他的怒中含有杀气的眼神吓了一跳,都不敢言语,众人沉默。 此时,扇如风和白玉霞也已到了,他们二人不愿让众人见到,于是飞身隐伏在屋顶,仔细瞧着眼前的一切。白玉霞道:“扇公子,原来这位是魔教教主,他定是位大大的坏人,才有这么多人杀他,你说是不是?” 第71节 扇如风道:“这倒未必。有些人自居名门正派,却干着不法的勾当,而有些被称之为魔教的人也未必做过什么坏事。这王千山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件事武林之中人人知晓,可想不到他竟然诈死,这其中的缘由,定然复杂,我们好好瞧着。” 白玉霞道:“你说这些人真要围攻王千山,是不是王千山的对手?” 扇如风小声道:“王千山,你看这名字就不同凡响,千山万仞,此人武功就如同高山,高不可攀。简直是登峰造极,倘若将这些人的武功比作是那些小山,而王千山便要被比作是泰山了,五岳独尊,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若是群起而攻,也难以将他杀死阿……” 白玉霞惊道:“他真有这么高的武功?天玄前辈若是在此,想必能够胜得过他!” 扇如风道:“郭前辈的武功在江湖之上罕逢敌手,人人称之为天下第一,若是他在此,我相信王千山定然不是郭前辈的敌手。郭前辈最厉害的武功你知道吗?” 白玉霞问道:“我只见过郭前辈的轻功,刚才我们全力追赶王千山,倘若是换了郭前辈,我敢说我们纵然是拼尽全力也一定是追不上!” 扇如风道:“那就是了,郭前辈的轻功冠绝当世,光这一门武功便已胜过了王千山,何况郭前辈还有一门不传绝技。就是‘天玄神功’,这门功夫那可真是出类拔萃,几乎没几个人见到过。郭前辈便是凭这一门神功才独霸武林的。当然他也精通五行算命之术,所以人们称他一个玄字!” 说罢,白玉霞若有所思,似乎在向往郭浩天的神功。二人向场中的这些人定神瞧去,只见此刻似乎时间停止了一半,所有人都不言语。但所有人都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便有被对方杀死的可能。欧阳霆怒目瞪视着王千山,而王千山也一脸严肃,眸子之中透露着无穷的杀气。 欧阳静在屋内小心翼翼地向外瞧去,见到王千山的那副凶神恶煞的眼神,不禁毛骨悚然,全身瑟瑟发抖,牙齿差点发出之格之格的响声,他见识过王千山的本事,松灵派三人便是被他杀死的,欧阳静揣摩着如何伺机逃窜? 众人的眼神全都集聚在王千山的身上,他们的手中都紧握着兵器,有的人早已离了座位,众人正在等待着欧阳庄主的一声令下,到时便可一拥而上,无数兵器尽皆向王千山的身上招呼过去。此时气氛异常紧张,静的出奇,连树叶落地之声都能听见。 第一百八十五章 魔教教主展神威(上) 突然,王千山一声大喝,众人被吓了一跳,所有人尽皆手中兵器上扬,准备厮杀。但王千山并未动手,他只是一声力喝,随即便哈哈大笑,道:“你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胆子如此之小,你们这些伪君子,枉做了人!” 欧阳霆怒道:“王千山,你这妖孽,你才不是人,当年杀了多少无辜的江湖同道!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便是上天的安排,你注定要死在这儿!” 王千山哈哈大笑,道:“要想杀我,没门,今日你们合力斗我一人,也恐怕是自食其果。识相的快点滚,待会老夫手下绝不留情!” 欧阳霆道:“妖孽,魔教妖孽!休得胡言,在座的每一个人皆是武林中响当当的汉子,你若想以一人之力斗垮我们每一个人,呵呵,那就要看你的本事究竟如何了?” 王千山道:“伪君子!一帮伪君子!欧阳霆,你被江湖人称做是欧阳小君子,在我眼里,你就是彻彻底底的伪君子,什么仁义,什么道义,哼,你全然不顾,还将全天下之人都蒙在鼓里,你好卑鄙的手段!”欧阳霆被他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无言以对。 王千山续道:“欧阳霆,你当年不顾我对你的器重,甘愿受外人指使与我为敌,我将倩儿许配给你,你就不顾及亲情,帮着外人与我为敌,最终还和松灵派掌门一同围攻我,当时若不是我练功走火入魔,岂会让你们有可乘之机?你这个伪君子,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正义,你是彻底虚伪了!” 欧阳霆怒道:“满口胡言,一派胡言,妖孽之词,岂能相信?大家快点动手!” 说罢,手中长剑出鞘,作出攻击的姿势,但众人此时却不敢出手,一是因为王千山武功超绝,二是因为众人想听听当年王千山是如何被欧阳霆杀死的?又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王千山道:“呵呵,他们这些人听你的吗?你的君子称号也该改一改了!二十年前,倩儿与你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是看在眼里,做爹爹的看到自己的女儿有此归宿,当然欢喜之极。你和倩儿的感情与日俱增,我的心中也暗暗增加了一丝担忧。 正所谓魔教与天下正道中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知道你和倩儿的感情,但是时事所逼,我当年并未及时答应你们的婚事。你二人苦苦哀求,我才勉强答应。可万万没有想到,你入魔教,为的却不是倩儿,而是将我杀死,一面你和倩儿卿卿我我,一面又暗中观察我的练功法门,最后终于被你发现了。 有一日,我练功练到了紧要关头,你就趁机说江湖四大门派围攻我教,我一气之差,铸成大错,真气逆转,功力减了三成,当我带着众人来到山下时,你们这些所谓的政教中人群起而攻,将我魔教上上下下灭了个干净,欧阳霆,你和松灵派掌门和我相斗,若不是我功力未复,你们何尝是我的对手?哼,伪君子! 欧阳霆你利用我练功关键之时,一举将我魔教攻克,可怜的倩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你们杀死了,你们好毒辣的手段!所谓的正义,难道就是这样?难道魔教就本应该死?难道魔教的存在就是给你们当杀人的场所吗?” 王千山这番话让众人哑口无言,个个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二十年前的事,在座的众人也多数亲身经历过,可他们只知道当年杀死魔教教主的人是欧阳霆,但不知道欧阳霆是如何杀死魔教教主的。今日王千山亲口说出当年之事,才让众人恍然大悟。王千山武功高强,原来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才致功力大减。 欧阳霆道:“不错,当年之事,我自认不是光明正大,但你魔教为祸江湖数年,江湖人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为了江湖的安宁,我也只能这么做。” 王千山道:“呸,伪君子。明明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这般强词夺理。哼,欧阳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山东清火派陈掌门道:“王千山,你所说之事当年我们并不知情,但欧阳庄主这样做,全是为了江湖,在座的各位与你都有着深仇大恨,今日就让我们将数十年的恩怨尽数化解吧!” 秦大宝道:“不错,二十年前,你杀了我龙须门四十七口,这笔账二十年前一战,你并未死,那就让我们在今日了解吧!” 伏魔堂堂主风不二道:“王千山,你是魔教的教主,便是我们的敌人,全天下都对魔教恨之入骨,你们干下的坏事还不少吗?今日,欧阳山庄里,我们注定要有一场生死大战!”欧阳霆道:“不错,誓死捍卫欧阳山庄!” 王千山道:“欧阳霆,你难道不惊讶吗?我为何会没死?呵呵,当年我虽然将倩儿许配给你,但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你的警惕,那天我走火入魔,料定是你要有所行动,所以在一个时辰之前服下了我派龟息之药‘断肠散’,哈哈,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万料不到骗过了我,骗过了魔教中人,可我却始终对你不放心。所以当你验我尸的时候,我才躲过了一劫。” 欧阳霆听罢,心中一阵后悔,万然没有想到王千山对自己始终不放心,他自认为骗过了所有人,骗过了倩儿,骗过了王千山,骗过了魔教上下,却没想到王千山老奸巨猾,还留了这样一条后路。 欧阳霆道:“二十年前的疏忽,让你逃出生天,今日,我们绝不会让你逃走!” 王千山哈哈大笑,道:“就怕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吧,你们一起上,你们的恩怨就在今日一并化解吧。我王千山一声慷慨,从未怕过什么。就算是今日死了,也对得起我教死去的那么多亡灵了!” 说罢,只见王千山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的手上青筋暴起,两眼直瞪,下盘稳如泰山般地扎在地上,似乎任何风吹雨打、山崩地裂也奈何他不得! 第一百八十六章 魔教教主展神威(中) 众人见到如此气势,心中暗生冷意,不知王千山的功夫究竟如何高强?扇如风和白玉霞在屋顶之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扇如风道:“我看这位王千山前辈并不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魔教之中,王千山身为首领,能有如此气魄,那倒不怪。但这种气势决不是一个小人做得出来的。恐怕这些人真如王前辈所说,是伪君子。” 白玉霞道:“欧阳庄主被人称作是小君子,这恐怕不是假的,而这位王前辈,字里行间口口声声说大家是伪君子,那也是一面之词,其中缘由,恐怕谁也说不清楚。”扇如风道:“是啊,所谓君子所谓小人,所谓好人坏人,界限原本不是那么明朗。 有些人一辈子做了不少坏事,人人称他是坏人,但到人生中途,突然心有感悟,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将生前的罪孽尽数抵掉,恐怕我们也不能称他为坏人了。而有的人,一辈子干了不少善事,但最终做了一件大大地坏事,害了不少人,恐怕此人也不能称之为好人了。正所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玉霞道:“你懂的道理真多。”扇如风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二人向场地上望去,只见欧阳霆一声力喝,单间直刺,一招“直捣黄龙”向王千山的胸膛刺去,王千山一声冷喝,一招“飞花摘星”,右手两指向长剑弹去,只听得叮当一声,长剑被王千山的手指弹中,倏然回转,剑尖向欧阳霆刺来。 欧阳霆见势,急忙手中施力,稳住剑身,堪堪站定身子,王千山哈哈大笑,此刻陈掌门清火降云掌向王千山的身上招呼,只见陈掌门双掌挥舞不停,犹如两朵天空中飞舞不定的云朵,气势惊人,摄人心魂,这两只手掌犹如两朵黑云,又如两团烈火,黑云压向王千山,然而待到中途,黑云突变,变成了两团熊熊烈火,势道惊人,宛如天降神仙。 王千山见到此种武功,不禁暗自惊叹,心道:“久闻清火降云掌闻名江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他招式精纯,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相济,宛如太极功夫一般。只可惜功力不厚,若是再练十年,我恐怕不是这人的对手了。”想罢,脱口而出一声“好”字。 陈掌门双掌挥舞,一招“鹤立鸡群”,在千种掌影之间,宛如一条条条水上涟漪,突然,风吹而动,涟漪变成滔天巨浪,气势恢宏,一招快似一招,在几千几万条巨浪之中,突然一只掌影突现,向王千山的胸口猛击,这一招变化奇快,让人心神巨震。 王千山心道:“果然是好武功,清火降云掌,好功夫!”想罢,右手突然向下压去,正好切中陈掌门击来的那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陈掌门右掌击到中途,突然幻化成一团烈火,熊熊烈火燃烧王千山的全身,陈掌门的掌影套住王千山周身要害,宛如两只缠绵悱恻的雄狮。突然,王千山一声怒喝,胸膛挺起,陈掌门的一掌正中其胸膛,只听得一声巨响,王千山哈哈大笑,叫出声的并不是王千山,而是陈掌门。 陈掌门右掌击到王千山的胸口,王千山的胸膛便似一堵厚厚实实的钢铁巨墙,右掌宛如要被弄断一般,陈掌门吃痛,败下阵来。此刻,九剑门的大徒弟仗剑出击,一招“浪花九剑英雄无敌”堪堪使出,只见那男子怒目圆瞪,手中长剑握得紧紧的,招式精纯之极。 这一招“浪花九剑英雄无敌”便是九剑门黄老帮主的独门绝技,这一招讲究的是心到眼到手到,三者都到,方能发出无穷威力。只见男子长剑刷刷刷抖动,宛如海中浪花,随即九把宝剑便从幻影之中出现,让人眼花缭乱。 剑和浪花已然融为了一体,难以分清。王千山见到此等剑法,不禁暗自惊叹,心道:“九剑门黄老帮主死在我手,今日这娃娃必要拼尽全力,与我一斗,为黄老帮主报仇。此人剑法深得他真传,看来不好对付。” 想罢,只见那男子长剑剑势陡变,一招“风波九剑垂暮老死”堪堪使出,只见他长剑低吟,眼睛看向长剑,突然抬起头,眼放万丈精光,长剑宛如滔滔巨浪,连绵不绝,波纹涟漪幻化成高山流水,气势惊鸿,炫人耳目。 王千山双掌飞舞,连连后退,险些招架不住,还好王千山内功深厚,王千山突然左掌低吟,一招“潜龙出洞”,掌影正中男子胸膛,男子哇地一口血吐将出来,倒在地上。 欧阳霆见势,长剑抖动,大喝道:“魔教妖孽,我们与你势不两立,拿命来。大伙齐攻!”他一声令下,众人尽皆向王千山攻去,只见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手持宝剑,有的使着大锤,还有的赤手空拳,所有人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号人。 王千山见势,并不害怕,反而大喝一声道:“来吧,我王千山一生从未怕过什么,你们群起而攻,就让我全部解决!” 说罢,王千山气凝全身,真气游走,双掌挥舞,脚步腾挪,宛如一个白发仙人一般,在众人的围攻之中还是那么悠然自得。众人齐心协力,一招连着一招,一剑连着一剑,源源不断,似乎是滔天巨浪,气势惊人,这些人便在战团之中个展武功。 扇如风和白玉霞在屋顶之上瞧得清楚,白玉霞道:“扇公子,待会我们帮谁?” 扇如风道:“我们最好谁也不帮?” 白玉霞疑惑道:“为什么?” 扇如风道:“我瞧这位王前辈并不想杀他们,你看他武功如此之高,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人,也是悠然自得,毫无败像。要想杀了这些人,简直就像捏死蚂蚁一般。我看王前辈这一战只是吓吓他们的锐气而已。” 白玉霞道:“真是这样吗?王前辈武功是高,但面对这么多人,只要战久了,真气耗散,便有性命之忧了。” 扇如风知她心地善良,道:“好了,待会若是王前辈招架不住,我们便出去相助。”于是,二人便在屋顶之上继续观察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一百八十七章 魔教教主展神威(下) 伏魔堂堂主风不二的霹雳莲花掌大开大合,宛如两朵盛开的大荷花,又如两张大的荷叶,看似掌影凌乱,但双掌之中不乏刚劲,只见风不二双掌挥动自如,连绵不绝,一招快似一招,一招宛如河面上的清流,而另一招就似天降雷霆,让人心惊魄动。 王千山见到霹雳莲花掌,心中暗道:“久闻霹雳莲花掌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双掌如莲花,双掌如霹雳雷霆,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霹雳大仙的称号看来是名不虚传。” 想罢,风不二的一掌正向自己的右肋攻来,王千山左手微动,于一瞬之间抓住风不二的左手,借力打力,将风不二甩开数步。 风不二一头雾水,万料不到王千山的借力打力之功竟然如此高强,头晕目眩之际,心中暗道王千山的武功惊人之极。许久才稳住心神继续攻来。王千山一脸冷笑。此刻欧阳霆的长剑已经离王千山的胸膛仅余一寸之遥,只见王千山并不闪避,使出先前的那一招,两指轻弹。 欧阳霆吃过亏,不敢怠慢,知道这一弹的厉害之处,赶忙剑法突变,忽东忽西,忽明忽暗,让王千山摸不着头脑。只见王千山双掌游动,一招快似一招,欧阳霆的长剑走向何方,王千山的双掌也游向何方。欧阳霆长剑飘忽不定,宛如两条飞舞的龙舌,舌吐烈火。 突然,欧阳霆一声大喝,长剑低吟,身子转了半圈,长剑也跟着转了半圈,随即剑尖微动,一招“圈里圈外”使将出来,只见欧阳霆的长剑幻化成了朵朵白圈,圈子大小不定,但都是一圈连着一圈,毫无空隙,让人惊魂不定,众人见到欧阳霆如此神剑功夫,不禁暗自赞叹。 王千山见到欧阳霆的长剑幻化成了这一圈圈的白圈,不知练得什么功夫,心道:“二十年没见,此人武功精进如斯,不知从哪里又悟出这一套剑法。” 王千山见到一圈连着一圈,但圈是长剑所发出的,只要制出了长剑,便能让他自乱阵脚。于是王千山凝神御敌,瞄准时机,突然左手虚晃一招,右手出击,叮当一声,长剑落地,欧阳霆脸色大变,急忙俯身拾剑。 王千山哈哈大笑:“欧阳霆,你简直自不量力。”欧阳霆大怒,仗剑又进入战团,和王千山斗得如火如荼。龙须门大弟子秦大宝喝道:“王千山,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说罢,龙须爪赫然攻出,此刻,天地震动,龙翔云端,气势惊人,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秦大宝两双利爪犹如龙身上的爪子,虽然是人手,但秦大宝怒目瞪视着王千山,双手挥舞不定,宛如一条巨龙飞驰在九霄云端,雷鸣电闪也不顾,王千山见到这等武功,不敢怠慢,心知龙须爪和少林派的龙爪手如出一辙,自己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龙须爪的创始人龙万亭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在少林寺学了二十年的武艺,尤其擅长龙爪手,故而当他离开少林寺后,经过几年的研究,创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套武功“龙须爪”,在某种程度上,龙须爪比少林寺的龙爪手更有胜处。 龙万亭的龙须爪响彻海内,无人不晓,提到龙须爪的名字,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龙万亭这个名字,龙万亭一生嫉恶如仇,专恨坏人,为江湖除掉了不少武林大害,所以江湖之上龙万亭的名字便是享誉武林。今日,龙万亭的大弟子秦大宝使出师传绝技,对付眼前的魔教教主王千山。 只见秦大宝的双手弯曲成爪,两爪大开大合,宛如两只螳螂的大钳子,又如同龙身上的龙须,龙须虽长,但气势惊人,秦大宝的右爪突然攻出,抓向王千山的左肩,王千山左肩一扭躲过了这一招,突然秦大宝左爪继续出击,抓向王千山的右肩,王千山右肩一扭,躲过此招,两人如此往复八个回合,不分胜负。 突然,秦大宝双爪向王千山的小腹击去,气势惊人,势道劲急,倘若王千山此招躲不过去,在他小腹之上必然被挖出诺大的一个骷髅,王千山灵机一动,突然双掌蓦然屈指成爪,竟然和秦大宝的爪子一模一样,秦大宝见到如此怪事,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疙瘩,双爪慢了一步,王千山的双爪向秦大宝的双爪狠狠撞去,突然之间两人全身大震,宛如两条巨龙相撞,声势惊人,掀起空中云彩翻滚。 秦大宝双爪吃痛,虎口隐隐发疼,而王千山也一般无异,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击,心中还有些许害怕,稍有不慎,自己便有可能丧身此处。 正在此时,欧阳霆长剑刺去,王千山身后也有三把宝剑向他攻来。此刻王千山被人重重包围,四把宝剑只要有一把刺入王千山的身体,王千山便能当场受伤,此后众人便乱剑将他砍死。 王千山此刻已是战了数百回合,胸中真气已然耗尽。眼见王千山便要被四把宝剑刺死,突然叮当几声,宝剑撒手,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屋顶之上响起:“住手……你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老人,羞也不羞?” 身随声至,众人只见到一个白衣女子从屋顶之上飘然落下,白衣女子身旁还有一个手持纸扇的公子。 这二人便是白玉霞和扇如风,他二人眼见王千山性命危在旦夕,故而挺身而出。众人只见白玉霞冷若冰霜,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宛如天降仙女,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白玉霞的身上。这些人虽然阅历丰富,遇人无数,但从来没有见到过像白玉霞这般既美貌又冷傲的女子。众人惊呆了。 此刻一切都以凝聚,战斗已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身上,所有人都惊叹白玉霞的美貌,众人之中有的甚至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似乎从未见到过宝贝一般。白玉霞刚才正是用四枚银针将四把宝剑弹飞,才救了王千山一命。 众人心中默想:“此二人莫不是魔教余孽?他二人郎才女貌,看他们的身子手法,显然身负绝顶武艺,若是他们三人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王千山心道:“这二人一定是刚才跟踪我的人,难道是他们请来的高手?但他们小小年纪,在武林中的辈分定然不高,欧阳霆怎么会请他们两个来?若是这二人与我为敌,我的胜算便不多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魔头小娃共御敌(上) 王千山正在思索之际,扇如风面向众人道:“各位,王前辈虽身为魔教教主,但在下看来,其行为并不致死。在下斗胆向各位请求,放了王前辈。” 众人听到此言,大惊,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帮着王千山说话。欧阳霆道:“这位小兄弟,魔教教主作恶多端,江湖人人恨之,小兄弟末上了他的当,被他骗了过去……” 扇如风道:“欧阳前辈,刚才众位的话我都听见了。欧阳庄主在二十年前潜入魔教,隐伏在魔教之中,和王前辈的女儿成婚。你为了江湖,为了武林,做这些事原本无可厚非,但你有点不像君子所为。” 欧阳霆听到此言,心口发疼。脸现异样。伏魔堂堂主风不二道:“这位小兄弟,当年欧阳庄主顾及武林道义,为了不让更多人遭受魔教的欺凌,甘愿以身涉险,进入魔教内部,你怎可说他是有悖君子所为?” 扇如风折扇轻启,微微张开,道:“欧阳庄主人称小君子,而王前辈将欧阳前辈说成是伪君子,这点小弟却有点苟同。欧阳庄主当年所作所为,全然有违君子之道,再说魔教也并非是十恶不赦,魔教之中难道就没有好人?难道你们就这样赶尽杀绝,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魔教上下灭得一干二净?” 秦大宝怒道:“臭小子,休得胡言!你懂什么,魔教一日不除,江湖就多一日危险。欧阳庄主铤而走险,才将魔教教主逼上绝路,如若任凭魔教为祸江湖,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来维护江湖正义?你小子好大的口气,竟然连欧阳庄主都敢指责!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到一旁去,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白玉霞道:“今日有我们两个在,你们休想动王前辈一下!” 陈掌门听到白玉霞开口,心想此人不知什么来头,竟然帮着魔教教主。便道:“姑娘,今日是我们和魔教的恩怨,不关你们后辈的事,魔教教主一生作恶多端,今日若放了他,武林便会不再安宁。还望姑娘分清大局,莫做了违背江湖道义之事!” 扇如风道:“山东清火派陈掌门,你身为清火派掌门,是一帮之主,竟然也是这么糊涂,非要致王前辈于死地。你难道看不出刚才王前辈是让着你们的吗?倘若王前辈拼尽全力,你们还有命在吗?”陈掌门听到此言,心中回想刚才的打斗场面,似乎确实是王千山手下留情,但不知王千山为何不下毒手? 第72节 陈掌门道:“小兄弟此话有理,刚才他确实手中未使全力,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是拼命相斗,绝没察觉到他竟然会手下留情。” 他这话说完,众人尽皆回想刚才的场面,一回想,确实王千山手下留情。莫不是王千山没有使出十成的功力,那么现在众人也不会好端端地呆在这儿。 众人齐声问道:“魔教妖孽,你为何不下狠手?” 扇如风和白玉霞转过身瞧向王千山,王千山冷笑一声道:“手下留情?谁说是手下留情?对付你们这些二三流的角色,难道还要我全力对付吗?只怪我刚才大意,一时疏忽,轻敌才致落败,要杀要寡随你们,我要是眨一眨眼睛,就不是王千山!” 这话说得极为有力,似乎要将众人的耳朵震裂,众人听到此言,大怒。欧阳霆道:“原来是你全未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好啊,我们再战三百回合,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扇如风听到王千山这般傲气,王千山虽如此说,但扇如风不知真假,说不定是王千山故意这么说,不愿说出真相,也说不定王千山确实是轻敌了。 扇如风转过身来,道:“各位,听小弟一言,王前辈之事,可否稍缓片刻?待我问明王前辈究竟是大魔头还是大好人,再交给你们定夺如何?” 众人听到此话,尽皆大笑,众人心中忖思:“你算什么?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敢和我们谈条件?自己也不照一照镜子,还在这里充好人?” 众人如此想,但欧阳霆却道:“既然小兄弟有疑惑,那就请便,等小兄弟问明了真相,再做决定是帮着魔教教主,还是帮着我们。但小兄弟可要细细决断,切莫做错了决定。待会我们合力围攻,就算是你们三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够逃得出去,还请小兄弟三思!” 扇如风抱拳道:“欧阳庄主好说,待会小弟定然做出个明智的选择!”说罢,转身走向王千山近旁,仔细瞧着王千山的面容,只见王千山白发苍苍,已然凌乱,定是刚才的那场打斗让王千山的头发如此凌乱,再见到他一双怒目,眼冒烈火,有股说不出的恐惧。 扇如风问道:“王前辈,你可否将二十年的事前前后后尽皆说与我听?” 王千山眼冒金光,大声道:“我凭什么说给你听?何况刚才你也在屋顶上听见了,何必多此一举套我的话?”扇如风道:“前辈刚才所说,欧阳庄主为了铲除魔教,利用前辈女儿,成功打入魔教内部,但前辈说,你对欧阳庄主一直有戒心,那为何还要答应这门亲事?” 王千山道:“倩儿对她一往情深,看着她喜欢这个伪君子,我何尝不痛心?二十年前,魔教在江湖上屡犯大案,让人人心惶惶,正道中人对我魔教恨之入骨,人人想铲除我教。身为教主,时刻操心,总怕有一天会被各大门派围攻。欧阳霆和小女相爱,我本想着即使欧阳霆有异心,但看在倩儿的面上,也会有所改变,希望时间能够将他心中对魔教的痛恨消除。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欧阳霆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下手毫不留情,连我可怜的倩儿也惨遭杀害。这个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第一百八十九章 魔头小娃共御敌(中) 扇如风转过身,道:“欧阳前辈,你怎么说?” 欧阳霆若有所思,许久才说道:“是!是我害了倩儿,但我对倩儿的心从未改变,虽然我入魔教,是为了铲除魔教,但倩儿对我情深意重,刚开始我也想连她一起杀,但到后来,我俩心心相印,再也无法分开了,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如若有朝一日,各大门派围攻魔教,我便要好生保护着倩儿。 可世事无常,当时为了和他相斗,算错了时辰,等我回到里面,一切都已成为了灰烬,一把大火将魔教上下烧得干干净净,众人尸骨无存。我冲入火堆,四处寻找倩儿的下落,但毫无发现。从此,倩儿便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我认定她已经丧身在那场大火之中了。 我好生后悔,从此彻夜难眠,四处打听倩儿的下落,但终无所获。然而上天眷顾,倩儿和我生得一子,我将我们的孩子一手抚养长大,现在已是二十岁。静儿便是我跟倩儿的儿子,这些年来我从未娶妻,心中不能放下倩儿!” 说罢,欧阳霆长舒了口气,似乎这些话已在他心头压了许久。 白玉霞听到此言,心道:“原来欧阳前辈对她一往情深,这么些年了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只可惜欧阳前辈为了江湖,不得不杀死王前辈,这其中苦楚,恐怕只有欧阳前辈自己知晓了。” 众人听到此话,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还隐藏着这么一段故事,他们只知道当年的欧阳霆为了打入魔教,才和魔教教主之女假装成亲,谁知道真真假假,欧阳霆却对她动了真情。 扇如风道:“原来如此,王前辈。其实欧阳前辈心中也有苦楚,当年若不是正道和魔教势不两立,欧阳前辈定然不会做下这等事,要怪就怪你们立场不一样。王前辈,既然欧阳前辈对令爱是真心的,我看王前辈还是放下这段仇怨吧……” 王千山道:“放下这段仇怨?仇恨岂能如此轻易化解?想当年,我教上下有四千口人,但那一场战役,使得我教上下一片狼烟,众人惨遭毒手。这么些条命,难道就白死了?我们魔教的命就生来贱?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能够滥杀无辜么?” 众人听到此话,心中细想,均觉此话有理,人生在世,哪一个不是生来父母养,哪一个不是这个江湖上的一员?怎么偏就分出了魔教和正道? 但他们这样想,终究数千年的道德观念根深蒂固。所有人都只知道做了坏事就需惩罚,尤其是这些杀了无数人的魔教教众。所以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并没有多大感触。 扇如风道:“欧阳前辈好歹也算是你的女婿,你难道非要与他为敌吗?” 王千山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口中说道:“哼!女婿?有女婿杀害老丈人的吗?这算哪门子的女婿?当年若不是我早有防备,今日就不会站在此处了。既然来了,我就要报这个大仇。没有人能够阻拦,小兄弟为人善良,但你不知道,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无法回头了!” 扇如风听到“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无法回头了” 这句话,心中若有所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白玉霞此刻也在深思这句话,她的眸子之中散发着光芒。 王千山续道:“今日是我死也好,是你欧阳霆死也罢,我们之间定然需要一个了断,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来吧欧阳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蓦然转身,双目圆瞪,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要开展一次惊天大战。正在此时,众人齐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和你都有着深仇大恨,今日就一并解决,欧阳庄主和我们联手对付你这魔教妖孽!” 欧阳霆道:“小兄弟,你是帮我们,还是帮他?” 扇如风思索片刻,道:“我谁都不帮!” 欧阳霆道:“那好,就请小兄弟离开,远远地望着,看我们如何除魔?今日除魔之事,无人能够阻止!” 扇如风微微一笑道:“我说谁也不帮,但帮真理。你们不分黑白,偏要与魔教相斗,我看你们才是不折不扣的魔教!” 此话说完,众人大怒,欧阳霆怒道:“你说什么!小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魔教是江湖公认的,谁都要铲除魔教,你既然和魔教同流合污,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待会一起将你们杀了!” 说罢,右手一挥,众人在欧阳霆的命令之下,瞬间又将三人团团围住,似乎真要以死相搏,扇如风道:“白姐姐,怕不怕?”白玉霞道:“扇公子,我早就想教训这些人了!” 突然,王千山哈哈大笑,道:“王某一生孤傲,从未结交一个好友,今日有幸遇到两位小友,真是……真是高兴啊!哈哈哈哈……好,就让我们三人一起对付这些人,待日后江湖传言,魔教教主协同两个娃儿共斗各大门派,必然又是一大佳话!哈哈哈哈……” 王千山此刻豪兴大发,开心之极,脸上的怒容一扫而光。众人见这三人有说有笑,竟然在重重包围之下还是这般镇定自若。欧阳霆道:“出手!” 说罢,众人一窝蜂地攻向三人,此刻,众多兵器乱成一团,叫喊声此起彼伏,一场大战就此展开。王千山赤手空拳,扇如风纸扇飞舞,白玉霞银针如电。 只见扇如风的纸扇大开大合,一会儿攻向那人的右肋,一会儿又向这人身上的大穴攻去,纸扇飘忽不定,身形轻晃,如同一只飞在空中的轻燕。 扇如风的纸扇功夫可谓炉火纯青,扇面如同两只硕大的盖子,一会儿盖向一人的头顶,一会儿又用盖子的边缘顶向另一人的身上要害之处,众人见到扇如风的纸扇功夫如此精绝,不禁暗生冷汗,不敢稍有怠慢。 陈掌门的清火降云掌犹如两朵晴空之中的黑云,顿起点点大雨,雨量极大,皆攻扇如风的身上要害。只见陈掌门使出一招“浪遏飞舟”,陈掌门的左掌翻腾不定,犹如滔滔不绝的大浪,而右掌则顺着左掌掌势的起伏也飘忽不定,犹如一条轻舟飞驰在大浪滔天的大海之上,声势惊人,如雷贯耳。 扇如风不敢稍有松懈,只见扇如风扇面飞舞,护在胸口,左掌屈指成抓,一抓抓向陈掌门的右手,陈掌门的右掌此刻便如一条小舟,穿梭在惊涛骇浪之间。 见到扇如风左掌飞出变成猴抓,急忙气凝于手,右掌翻出,直击扇如风的胸膛。扇如风右手紧握纸扇,一招“水来土掩”顺势推出,扇面正和陈掌门的右掌相碰,只见陈掌门的右掌击在扇如风的扇子之上,扇面微翘,但右掌却无法击穿扇面。 第一百九十章 魔头小娃共御敌(下) 陈掌门一惊,不知这把纸扇究竟用什么此料制成。陈掌门心思凝重,急忙右掌后撤,左掌随即攻出,一招“舟沉渡海”堪堪使出,刚才的左掌是滔天巨浪,此刻已然变成了一条小舟,这小舟径直驶向扇如风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扇如风左掌翻出,正好抓住陈掌门的左掌,陈掌门见势,左掌猛的发力,才挣脱开扇如风的左手。二人又斗在一处。 白玉霞银针烁烁,银光闪闪,一针连着一针,向在场的众人疾射,众人见到这女子竟然使的是暗器功夫,不禁心中大骇,刚才还只觉白玉霞冷若冰霜,美丽至极,此刻白玉霞银针飞舞,众人再也不能察觉到白玉霞的美貌,众人只知道躲避银针,傥若银针射中,必然疼痛无比。白玉霞并没有将银针射到众人要害之处,只是射向一些无关紧要之处,白玉霞并没有想要杀了这些人。 九剑门大弟子此刻持剑来斗白玉霞,只见此人一把宝剑使得虎虎生风,在胸前变成了一圈无端波纹,层层涟漪犹如一张锅盖似的,使得风雨不透,这九剑门在江湖之中也稍有名气,一门之中共有九把宝剑,分由九人掌管,这大弟子所持之剑是九剑门中最为厉害的宝剑,名为“逐浪剑”。剑身虽然笔直,但到斗敌之时,剑身便会有给人一种弯曲之感,犹如浪花飞蛾。 此刻,九剑门的大弟子正和白玉霞相斗。白玉霞银针不敢再发,因为此人眼力独到,银针飞向何处,他的长剑便跟到何处,端的是如影随形。而且银针皆被此人用宝剑挡住,飞开而去。白玉霞不敢轻敌,使出水君寒教她的独门掌法“水龙飞沙掌”。 只见白玉霞的双手幻化成了两条巨龙,这两条巨龙飞驰在水面之上,速度奇快,突然巨龙飞到了黄沙之上,漫天飞沙,狂风呼叫,气势惊人,那人见到白玉霞如此功力,不禁心生敬意,想到此人若不是和魔教勾结,定然又是江湖上的一大高手。 九剑门大弟子长剑剑光闪烁,飘忽不定,白玉霞掌影飞驰,掀起风浪震天,龙腾水面,沙起云涌。二人斗得不分胜负。此刻,魔教教主正和欧阳霆苦苦相斗,王千山刚才虽然气力大减,但此刻慷慨激昂,全无败像。王千山双掌飞动,欧阳霆长剑飞舞,二人斗得如风如魔。 王千山一面相斗欧阳霆,另一面观察这二人的武功,当他见到扇如风和白玉霞的功夫,不禁暗自惊叹,边打边说道:“嘿嘿,两位小友武功不错,这位小兄弟的扇子功夫可谓是武林一绝,扇子开合之际,有股大家之风,令老夫佩服之至!这位小姑娘的银针功夫也算得是武林中少有,这暗器功夫若是稍待十年,天下便无人能及!今日得遇二位,真是生平一大快事。如若此战能够全身而退,定然要请二位大吃一顿!” 扇如风边打边道:“王前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待会将这些人打发走了,你可要好好的请我们吃一顿。” 说罢,大笑数声,随即扇子飞舞,一招“空灵飞花”堪堪使出,那把扇子便如同一朵奇花,突然绽放在众人眼前,使人眼花缭乱,陈掌门不禁稍稍怠慢,只听得啊的一声,陈掌门被扇如风一脚踢倒,哀痛不已。 王千山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好手段!” 陈掌门倒地呻吟之际,龙须门大弟子秦大宝向扇如风攻到,只见秦大宝龙须爪大开大合,俨然有股大家风范。 此刻,扇如风心中暗道:“此人手上功夫如此精绝,这招好似少林派的龙爪手,但似乎还有些不同之处,我可不能怠慢了,好好御敌才是。” 正思索间,秦大宝的龙须爪正当威猛之际,只见秦大宝一声力喝,右手爪子突然凌空抓下,直逼扇如风的头顶,扇如风见势不妙,折扇轻挥,一招“中堂隔柱”赫然使出,秦大宝右爪倏然抓向扇面,但当爪子触碰到扇子之时,只觉扇面柔滑之极,这爪子根本不派用场,心中大骇,不知这扇子究竟有何蹊跷? 扇如风冷笑,随即左掌翻出,与秦大宝的左爪游动,只见两手便如同两条长蛇似的,蜿蜒曲折,灵动异常,二人心中各自惊惧,不知对方功力究竟如何? 扇如风右手持扇飞舞不定,只见秦大宝的右手想击到扇如风的胸口,但每当千钧一发之时,都被扇如风这把精致的扇子挡住。秦大宝一时之间难以取胜。 此刻,伏魔堂堂主风不二正使动他的独门绝技“霹雳莲花掌”,此掌法一出,全场惊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宛如晴天霹雳般,使人不禁心生骇异。 白玉霞见到此等武功,手中掌法仍然不乱,错落有致,凝神御敌,丝毫无心怕之意。 白玉霞的“水龙飞沙掌”使得井然有序,不急不缓,在柔缓之处猝然转为刚猛,毫无空隙一气呵成,宛如大家风范。 风不二一生遇人无数,此刻见到白玉霞,这白玉霞也不过二十岁的女子,竟然遇到自己的掌法丝毫无惧意,心中对此人更为好奇,不知道白玉霞师承何门何派? 众人这般打斗,两方人马虽然人数相差甚多,但两边不分胜负,斗得如火如荼。正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怪笑声,这声音凄惨无比,宛如哭泣的婴儿,又似荒山之地嘶声力竭的野兽。 众人听到这般声音,不禁大骇,众人停手不战,尽皆向着声源处瞧去,不知这声音有何蹊跷之处? 扇如风和白玉霞认得这声音,这声音便是吸血鬼所发出的,二人疑惑,不知吸血鬼到此处有何用意?难道是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又或是吸血鬼和王千山是同路之人?二人大惑不解。 众人也是大惑不解,猜测不已:“难道此人到来,是魔教教主的帮手?这声音听得好怪,好像就是乱葬岗上的吸血鬼。”众人一脸惊惧,均不知此人到来究竟是福还是祸。 第一百九十一章 父女相见释前仇(上) 正在众人惊疑之际,突然一条黑影从门外轻飘而至,身形奇快,显然身负绝顶轻功。此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骷髅面具,甚为吓人。 此人一到,众人皆惧,万料不到此人竟然戴着如此吓人的面具,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唯独扇如风和白玉霞二人并不惊惧,因为二人认得她,此人正是乱葬岗上的吸血鬼。 王千山见到此人,心道:“莫不是这位就是人们口中传言的吸血鬼?此人这般恐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生厉害,这吸血鬼三字再适合她不过了。不知此人到来,究竟是敌是友?” 欧阳霆拱手道:“不知阁下到来有何见教?” 吸血鬼朝他瞧了一眼,不语。众人亦不语。许久,吸血鬼才道:“今日,你们要杀了魔教教主,恕我不敢苟同。倘若你们非要动手,就需过了我这关!” 欧阳霆道:“原来是和魔教教主一伙的,既然这样,闲话少说,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吸血鬼冷笑一声,道:“欧阳霆,呵呵,欧阳小君子。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欧阳霆听罢,大怒道:“大胆,我虽然一生做错了不少事,但没有一件事违背江湖侠义道的。你今日出言不逊,嘿嘿,待会就等着受死吧!” 吸血鬼道:“究竟是谁受死,那还不一定呢。你欧阳霆一生为武林道义,难道就可以欺骗你的妻子?难道连你的老丈人都要痛下杀手?难道你为了江湖道义就能够不顾一切的欺骗所有人?” 欧阳霆听罢,心中起了波澜,使得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欧阳霆如何为了除掉魔教?如何成功打入魔教内部?又如何欺骗了所有人使得自己害了他的老丈人魔教教主?这一切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欧阳霆无语,似乎在为这件事忏悔,又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 片刻,欧阳霆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情?” 吸血鬼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即便天下人不知道你当年之事,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之事,既然你已经做过了,就想赖也赖不掉。总有一天会被全天下的人知晓!到时候,看你这小君子如何做得?” 欧阳霆听到此言,若有所感,他的目光之中突然发出一种不一般的光彩,道:“不错,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被天下人知晓!这件事刚才我已说了出来,虽然埋在我心里二十年之久,但今日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要让此事作一个彻彻底底的了结。你想为魔教教众报仇的话,就尽管来吧,我今日绝不还手,二十年的事也该烟消云散了,去它该去的结局……” 说罢,欧阳霆脖子上扬,似乎真要束手就杀,众人见到此时此景,风不二首先劝道:“欧阳庄主,你一生为武林,虽然魔教一事做得有些不光彩,但对付魔教,岂能用平常手段?欧阳庄主又岂能置自己性命于不顾?我们一起联手,杀了眼前的这四个人,此事知晓之人就没有了,天下还有谁能够指点欧阳庄主的不是?” 吸血鬼冷笑道:“哈哈哈哈,愚蠢,你们这帮人,知道此事的人怎么只有我们四个?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吗?刚才欧阳霆将这事说出来,想必大家都已听见,除非是聋子,既然如此,知道事情真相之人又何止我们四个?你们一个个都知道,难道都该杀?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欧阳霆的生命!嘿嘿,更何况,知道此事的难道排除了在场的众位就没有其他人么?杀得了一个,杀得了十个,但你不能把全天下人都杀掉!” 众人听罢,尽皆无语以对。扇如风听到吸血鬼这般说,心中欢喜,他也对这些人没有好感,现在吸血鬼将他们说得如此无言以对,正合他心意。 扇如风心中暗道:“此人不知是什么来头,连当年魔教之事都知道,这人不简单啊,她的嘴倒是锋利,竟然将众人说得哑口无言!此人和二十年前的魔教灭门之事肯定大有干系,说不定便是某个幸存者。” 白玉霞听吸血鬼言语锋利,心中暗想:“这位老前辈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今日前来似乎便只针对魔教灭门之事,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王前辈是魔教教主,说不定跟她认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帮着魔教说话,还是看看再说。” 王千山自吸血鬼进入之时,便对此人观察甚为,此刻听到此人言语处处帮着魔教,心中对这人甚为感激。王千山心想:“此人与我魔教究竟有何渊源?二十年了,魔教教众都已在那场战役中消亡殆尽,此人莫不是其中的一位幸存者?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人武功必然高强,当年教中能够在武功上胜人一筹的着实不少,但此人……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先看看再说。” 想罢,九剑门大弟子突然道:“各位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可知道你是何人。你就是那位乱葬岗上的吸血鬼!” 此言一出,全场惊惧,众人目瞪口呆,眼露惊惶之色,吸血鬼哈哈大笑道:“算你小子有眼光,既然认得老婆子,那为何不下跪求饶?” 那人说道:“我生平一跪父母,二跪师父。其余人都不跪,现在师父已死,就是这个魔教大魔头所杀,今日我要为我师父报仇!” 第73节 吸血鬼道:“好汉子,倒是有血性。你师父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但你师父是自己送上门的,这又关魔教教主何事?若不是他一时逞能,岂能死在魔教教主的手里?你师父能够死在他的手里,算他的福气,要换了别人,还没有这个福分。” 王千山听此言语,心道:“她好神通,竟然知道我杀九剑门门主之事!此人不可小觑!” 九剑门大弟子听此言语,心中交火难平,怒道:“吸血鬼!不得说我师父!江湖传言,吸血鬼每当月黑风高便要出来吸食人血,而且专杀对爱情不忠贞的男女,可有此事?” 吸血鬼道:“不错!这些人本来该杀!谁叫他们吃着碗里的,却想着兜里的?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我杀了他们有何不可?” 九剑门大弟子道:“这是人家的私事,岂容你随意插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父女相见释前仇(中) 吸血鬼道:“我要插手便插手,要你管?你这黄毛小子胆子倒不小,竟然教训起老婆子来了。若是换了平时,你这条脑袋就挂在裤腰带上了。”九剑门大弟子道:“你为何这般毒辣?既然杀了那便杀了,但为何偏偏吸食人血?” 吸血鬼听罢,默然,似乎胸中藏有事情,过了会儿,吸血鬼道:“既然大家对我这吸血鬼的名字好奇,那么就请你们听一听老婆子讲一段故事,听完了这个故事,一切都明白了。不知各位可有兴趣?” 九剑门大弟子第一个说道:“不听,谁听你在这胡言乱语?你要拖延时间,也该换点新鲜的。要我说,你们四个就乖乖束手就擒。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其余众人有的说愿意,有的说不愿意,意见不一,此刻,欧阳霆双手举天,示意大家安静,开口说道:“各位请听我一言,今日除魔之事就此作罢,我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当年诛杀魔教教众,现在魔教教主未死,这也抵消了当年的一部分过错。各位现在就听她说一说!” 此言既出,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欧阳霆慷慨,说放就放,有的说欧阳霆胆小怕事,遇到强敌,就当缩头乌龟。但这里毕竟是欧阳山庄,主事的是欧阳霆,欧阳霆这一言也无人反抗,众人只能听吸血鬼将那个故事讲出来。而此刻,躲在屋内的欧阳静思绪翻腾,他想着父亲对他的教诲。 这些年来,欧阳静在外闯祸,欧阳霆每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欧阳静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对他为何这般纵容?而今日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父亲当年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所以欧阳霆一直耿耿于怀,始终谦让着他。而当欧阳静问起自己母亲之事,欧阳霆总是说她在二十多年前生自己的时候就死了,而且欧阳霆每次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不多言语,一语带过,似乎内心有隐情。今日一切都明白了。 欧阳静也想知道吸血鬼这件事,于是静静地躲在屋内听她讲述。只听得吸血鬼缓缓说道:“二十年前,一个美貌少女正在小溪边玩耍,她用纤细的手指摆弄着溪水,让溪水从指间滑落。这是一个早晨,天地间一片清新,鸟鸣于山间,泉流于小溪,天空偶尔飞过几只大雁。水中清澈见底,鱼儿成群结对地游过。 可正当少女玩得高兴之时,突然这少女脚底一滑,摔倒了水里,少女不会游泳,正在水中嘶声力竭地喊叫,少女的心快凉了,她的美好愿望就要破灭了,这世间的美好之物她还未享受,少女无奈,少女迷茫。当少女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片小溪之中与溪水共眠之时,奇迹发现了。 一个身穿白衣的持剑男子恰巧路过,看到少女在溪水中挣扎,男子跳入水中,将少女救了上来,当男子抱着少女惊魂甫定的身子之时,少女的那颗芳心便已倾注在了这个男子身上。从此,少女和男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两人过着快活逍遥的日子。 二人不问江湖之事,在一个小山洞里快活逍遥似神仙,两人足足呆了一年,这一年中,少女为男子生了一个男孩。这男孩细皮嫩肉,活泼可爱,二人更加相爱。 直到有一次,少女将自己的身世说与那男子听。少女之前生怕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要弃她而去,但有了孩子,少女知道男子不会抛弃她。少女是当年武林大魔头的女儿,正是因为这样,少女才迟迟不敢说出来,生怕自己是江湖人人痛恨的魔教中人,男子会离她而去。 当少女说出身世的那一瞬间,男子并未惊讶,男子对少女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不管你是恶人的女儿还是名门正派的千金大小姐,这都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你的人。我只喜欢你一个,这就足够了。少女听完后,大喜,连着三天三夜都欢喜地睡不着觉。 三天后,男子提出要带着她去见那魔教教主,也就是少女的爹爹。 少女不明白,她想着两个人就这样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而男子却有他的道理:自古成婚妇女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这样贸然的私定终身,又有了孩子,不去见他老人家,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他见到我们的孩子定然高兴不已。 少女答应了,二人到了魔教,男子请求少女的爹为他们举办成亲大礼,起先少女的爹爹并没有答应,然而当二人苦苦哀求,何况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少女的爹爹无奈,只能答应两人。 于是,魔教之中便风风光光地有了一场盛宴,红红的地毯,明亮的蜡烛,方方正正的红布盖头,前来喝喜酒的教中兄弟姐妹…… 此后,少女和男子依旧朝夕相处,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一个月已然过去了,所有人都认识了男子,男子和教中上下打成了一片,所有人都信任他是个好人,是个不会对魔教兄弟下毒手的好人。少女的爹爹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女婿,虽然还有些防备。 直到有一天,男子突然提出要带着孩子去外面住一段时间,男子说:教中太喧嚣,有碍孩子成长,少女和他爹爹都答应了。 于是少女和男子带着他们的儿子到了一家小农家,雇了一间房子,在里面住了下来,屋外种着好多作物,吃喝不愁,自在逍遥,少女和男子感情与日俱增,孩子也一天天地长大,看着自己的孩儿渐渐长大,二人欢喜不已。在这家屋子里,二人住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男子和少女回到魔教探望魔教教主,孩子留在那里,由雇主看护。可是,正当少女满心欢喜地回家,事情就发生了,就是这一天,让少女看清楚了这个男子,也让少女目睹了一场惊天的大浩劫。这场大浩劫成为了少女一生不能忘记的阴影,杀戮成了这场浩劫的主角,尸横遍野,满山皆是尸体。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父女相见释前仇(下) 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群起而攻,将少女的家搅得鸡犬不宁,所有的魔教兄弟姐妹都丧身在这场战役之中,一片鬼哭狼嚎,所有人都沾满了血腥! 少女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痛苦不已,而这场浩劫的罪魁祸首正是少女的丈夫,那个被所有人都相信不会加害魔教的人。男子趁少女的爹爹练功未成之际贸然闯入,魔教教主功力大减,当听到满山皆是对手的攻打声,魔教教主还是毅然出去,要和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拼个你死我活! 少女躲在背后看着一切,当少女的爹爹跟着男子走到山下之时,男子突然向他攻击,魔教教主拼死相斗,最终敌不过这个可恶的人!死在那儿,魔教没有了头领,乱成了一片,满山一片狼嚎,哀鸣之声震动天地,身上之血冲破云霄。 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想出来阻止,但她不能。连自己的丈夫都对爹爹出手,她知道自己被骗了,魔教上下都被他骗了。自己的丈夫其实是为了混进魔教对魔教一网打尽,才和自己相爱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少女的内心在哭泣。 少女几乎都要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看一看当初自己是怎样认识那个男子的?少女不能出来,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所有的事都逃不过少女的眼睛。少女见到了自己的丈夫和这些名门正派的人互有勾结,她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此生一定要报此大仇! 大火,一场大火,少女惊呆了,那些人杀了自己的同胞,竟还要毁尸灭迹,少女愤怒,少女无奈,少女的心在流血,眼见大火就要吞噬一切,少女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逃脱了。此后少女日夜苦练武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杀死这个男子。 终于,少女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少女如获至宝,照着经中所载武功一一习练,这样过了四个月,终于出了问题。从那之后,少女每当习练武功之后,就会全身冰冷,少女不知这武功乃是极其阴毒的武功。 我们这些女子本属阴,再加上习练如此阴毒的武功,于是体内便生发了寒毒,寒毒与日俱增,少女只有通过吸食人血才能暂时克制体内的寒毒。但是治标不治本,每当寒毒发作之时,便要吸一次人血。 从此,在这江湖之上便流传出了吸血鬼的故事……” 吸血鬼说完,长舒了口气,似乎这件事埋在她心里很久了,众人听罢,心中恍然大悟,眼前这个吸血鬼便是当年那个少女,这少女便是魔教教主王千山之女。 扇如风听罢,说道:“原来前辈便是王前辈之女!” 此人正是王千山的女儿王倩。王千山听完故事,泪流满面,在他心里,自己的女儿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死了,可万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还活着。王千山心中欢喜之极,想不到她竟然还在这世上。 欧阳霆听罢,目瞪口呆,心中思绪翻腾:“她就是倩儿……她就是倩儿……倩儿没死!” 王倩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这张容颜绝不逊于白玉霞,白玉霞见到王倩的美貌,不禁心中暗自赞叹。想不到王倩的面容竟还是这般美丽,二十年过去了,她竟然还似二十年前那样。众人有些不相信,他们绝然没有想到王倩竟然还保持着这双美丽的面容。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着十七八岁的脸蛋,这点让人匪夷所思,欧阳霆也不禁一时说不出话来。王千山见到自己的女儿,见到她竟然还像二十年的一样,心中欢喜。 王倩缓缓地向王千山走去,二人眼光相触,内心无限感想涌上心头,这二十年来的想念今日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王倩扑入王千山的怀里,喊道“爹爹……”王千山轻拍她的脊背,道:“倩儿,你还活着……太好了!” 二人这般抱着,一对父女相见,众人见到此时此景,有的也感触良深,欧阳霆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两人,时间仿佛都已静止,所有的都围绕着眼前这对父女。 王千山道:“倩儿,你还是这么美,快告诉爹爹,这些年来你是如何保持着这副容貌?” 王倩道:“爹爹,女儿虽然命苦,但也算是因祸得福,这阴毒的武功用在女儿身上,虽然女儿每当体内寒毒发作之时要吸食人血,但却铸就了女儿的青春永驻,还要感谢这份秘笈,若不是它,女儿此刻也不会像二十年前那般尊荣了……” 王千山听罢,道:“好啊,因祸得福,我爷俩都是因祸得福。这二十年来,我认为你已经死了,却不曾想到,吸血鬼便是我的女儿啊。倩儿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个欧阳霆,这个心怀叵测、为祸不仁的小人、伪君子?” 王倩从王千山的怀里抬起头,走到欧阳霆面前,道:“欧阳霆,二十年前你杀我魔教满门,你骗了我,所有人都被你骗了,这笔账你自己了断。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留你个全尸,你自行了断吧。” 欧阳霆泪光盈盈,道:“倩儿……倩儿……你没死太好了。二十年前,我在大火中寻你不着,以为你死了,这些年来,我对当年之事后悔不已。每天都做着噩梦,梦见你来报仇,我时常想着有朝一日我会下黄泉找你,到时候任凭倩儿发落。可没想到,倩儿你没死……” 王倩道:“别假惺惺了,二十年前我被你骗了,二十年后的今天,你休想再骗我!快快自行了断,你我的夫妻情谊就此了断,魔教上下几千口人命你当血债血偿!” 欧阳霆道:“倩儿,当年我是想除灭魔教,但对你的心是真的,况且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魔教的人。当你说出你的身世后,也怪我一时……一时糊涂,想着要留名青史,想着要为武林除掉大魔头,故而铸成大错。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总需要有个了结。倩儿,我们的孩子静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罢,欧阳霆长剑架到脖子之上,欲要自杀。正在此时,只听得叮当一声,一枚银针飞到剑刃之上,欧阳霆长剑撒手,呆立当处。正是白玉霞施展了银针绝技。王倩怒道:“你想干什么?” 白玉霞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如昨。仇恨记在心里,为何不能忘记仇恨?欧阳前辈和王前辈的事,其实不是仇恨二字能够化解的。 江湖人人想除魔教,如果不是欧阳前辈,也会有一个人来做这件事。要怪就怪这江湖的规矩,要怪就怪天下之人将好坏定得太清。魔教中也有好人,就像是王前辈你们俩。仇恨解决不了事情,自杀也不能救回死去的人,既然如此,何必纠结于仇恨?我们难道不能将仇恨烟消云散?” 此言一出,扇如风在旁低声道:“白姐姐这话说得好!” 在场众人全部惊呆,欧阳霆,王倩,王千山,还有其他各门各派的人,他们万料不到这么个小女孩竟然懂得这个道理,众人被她的言语打动了,觉得白玉霞此言不差。 此刻,王千山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小姑娘胸襟开阔,世所罕见,老夫平生遇人无数,却从未见到过像姑娘这般懂理之人。罢了,今日报仇之事,就此作罢,姑娘说的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倩儿,这仇咱不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欧阳山庄突生事(上) 王千山此言说罢,王倩道:“爹爹,此仇不能就这样算了,当年他杀了我魔教上下几千口人,难道这几千条无辜的冤魂就白死了吗?不行,绝不能饶了他!”王千山道:“当年与我魔教一战的是武林各大派,如果要报仇,我们也该一个一个将他们杀了,但当年围攻我教之人数不胜数,倘若我们将这些人全部杀了,那他们的后人岂不会也要向我们两人报仇?到时候,我们爷俩就算是死一千回一万回,也难以抵这罪孽。” 王倩听罢,无语,心中细想,觉得王千山这话甚是有理。此刻,白玉霞道:“各位都是武林中人,难免有打打杀杀,也无怪乎报仇雪恨。但我们倘若每个人都想着报仇,每个人都想着如何将敌人杀死,那么武林之中何时有安宁?只有放弃了仇恨,才能让世人过得逍遥自在……” 白玉霞说这话之时,宛如一个看破万事的前辈,此刻站在此处,说着这一番超凡脱俗的思想,让人宛如见到了一位仙女。 众人听罢,全都低下头,似乎在为他们生前做下的错事忏悔。此刻,在房屋之内,欧阳静瞧着眼前的一切,听着众人的讲话,他知道了王倩便是他的亲生母亲,思绪翻腾,有说不出的喜悦。 这么些年来,欧阳静一直生活在没有母爱的氛围下,只有欧阳霆对他百般回护。此刻王倩的出现,让欧阳静甚为欢喜。 欧阳静躲在内屋,瞧着眼前的一切,心想:“我娘原来没死,她还活着。爹爹当年为了武林大义,图灭魔教,犯下了过错,今日外公和娘都来到,他们二人对爹爹甚为仇恨。却不料到这姑娘竟然如此厉害,竟能够一语解开了他们的仇怨,在客栈之中,那小子坏了我的好事。这细皮嫩肉的姑娘,嘿嘿……” 想着想着,便又生出了歹毒之意,要对白玉霞不利。 王倩想了许久,抬起头来说道:“罢了罢了,二十年了,这份仇怨也该解了。欧阳霆,今日若不是这位姑娘良言相劝,你这条小命就该去见阎王了。二十年前你带人杀了我魔教众兄弟,这笔账我们不跟你计较!” 欧阳霆道:“倩儿,你……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王倩道:“哼,受苦倒不敢,只是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时刻在梦里见到你,时刻都想杀了你。二十年了,我从未忘记过!” 欧阳霆道:“倩儿,你看看我们的孩儿,如今他已长大了,再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孩子啊。” 王倩道:“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儿子跟你一个秉性,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与其要见他,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欧阳霆无语,过了片刻,王倩道:“欧阳霆,你我的夫妻情分至此了断,咱们恩断义绝,今后莫要说你认识我,我也不会说认识你。二十年前你欺骗了我,虽然是为了武林,但我不会原谅你!你的好儿子好好管教,别让他生事!”说罢,转头走向王千山,道:“爹,咱们走……” 王千山点头,二人正要向外走去,突然欧阳静从屋内跑出来,大喊道:“娘……你别走……” 这一声让二人的脚步俱都停住了,王倩呆立当地,这么些年来,她虽然在暗中观察着欧阳山庄,欧阳霆和欧阳静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但她从未正面见到过欧阳静,只是在暗中小心地暗暗偷窥自己的孩子,见到欧阳静在外惹是生非,她的内心便不好受。此刻欧阳静的一声呼唤让王倩呆立当处,心中思绪翻腾。 许久,王倩转身,和她朝思暮想的孩儿相见,当二人目光相触之际,二人俱都流下了眼泪,欧阳静扑入王倩的怀中,泪流满面。 欧阳静边哭边道:“娘……孩儿时刻都在想着你,盼望有一天能够奇迹出现,让孩儿见到娘,在梦中孩儿时常梦见娘的身影,时刻想着要和娘相聚。只是爹爹说娘在二十年前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孩儿便想娘想得愈发强烈。今日,娘终于让我见到了,娘……你跟爹爹和好吧,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该多好,还有外公,我们都生活在一起……” 王倩道:“静儿,娘二十年来时刻都在观察着你,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娘的视线之内,只是你太让娘失望了,那些被你祸害的黄花大闺女,难道还不够吗?娘每每见到你的恶行,都……” 欧阳静道:“娘……我以后再也不了,你回来吧,我们一起过开开心心的生活。我再也不动那些念头了!” 王倩道:“静儿,娘和你爹的情分已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和你爹这么些年来没有娘还不是照样过来了?静儿,娘要走了,不能再看着你了……” 欧阳静急道:“娘,你要走?什么意思?难道娘要……” 王倩道:“静儿,娘不会做傻事,娘此去,就和你外公安安心心地呆在乱葬岗上,再也不出来了,远离世间的喧嚣,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欧阳霆道:“倩儿,你难道真的忍心抛下我们父子吗?你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念当年的夫妻情谊?倩儿……回来吧,我们从头开始,安心生活。”欧阳静道:“是啊是啊,娘,我们从头开始……” 王倩道:“哼,想得倒轻巧。从头开始?如果我们能够从头开始,那么世间难道还会有仇恨,难道还会有那么多的杀戮?已经过去的事,就不会再改变了。何况我们是人,欧阳霆,你当年的行径我绝不会原谅你的,至死都不会,你们别劝我了!” 说罢,推开欧阳静,欲要走出欧阳山庄。 此刻,王千山见到了自己的外孙,心中也无甚好感,欧阳静的沾花捻草的行为他瞧在眼里,此刻对着欧阳静,也并无言语,但此时,扇如风突然说道:“王前辈,你和欧阳庄主的仇恨恐怕是无法排解了,欧阳庄主当年之事,确实伤了王前辈的心,这感情二字,最为难说。王前辈,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们也无从阻拦,但愿前辈日后能够过得快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欧阳山庄突生事(中) 王倩道:“好小子,这位姑娘聪明伶俐,你可要好生珍惜,切莫怠慢了她,别走了我和他的老路。”此言说罢,扇如风忙解释道:“我们……我们之间没什么……我们两个只是狭路相逢,前辈莫误会。” 白玉霞此刻已然脸上微红。欧阳静见到王倩夸赞二人,心中升起怒意。强忍住这份怒意,欧阳静道:“娘,孩儿恳求你留下,若是娘坚决要走,孩儿便跟着娘走!” 王倩道:“静儿,你……” 说罢,突然身形奇快,一溜烟已从大门之内飘然窜出,王千山也已跟着飞出,王千山口中说道:“小兄弟,日后若有缘,咱们定当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后会有期了。” 第74节 扇如风喊道:“王前辈,日后我们定有再相见之日,到时候我们不仅要喝酒,还要谈武!前辈后会有期……” 二人轻功卓著,仅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然无影无踪。众人见到如此神功,尽皆骇然。欧阳静急忙喊道:“娘……娘……别走……” 但他哪里劝得动王倩,此刻王倩已然在数里之外了…… 欧阳霆见到王倩施展绝顶轻功飞走,内心无限悲痛,感慨良深,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王倩的,二十年前之事,确实让王倩痛心,欧阳霆心中思绪翻腾,这二十年来的恐惧和担忧虽然一扫而光,但面对自己昔日的妻子,面对二十年的那段往事,他此刻还是有些哀痛。欧阳霆整理思绪,向众人道:“众位,今日欧阳山庄免遭灭顶之灾,实是幸事,我在庄内大摆宴席,望各位赏光。” 风不二道:“欧阳庄主,宴席倒不必了,我们即来即去,既然欧阳山庄没事,那我们就此告别,以后欧阳山庄若有事,欧阳庄主尽管找我们,二十年前之事,我们愿为欧阳庄主保守秘密,欧阳庄主也是为了武林的安危。请欧阳庄主放心,我们就此告别……” 众人齐声告别,一个个地向外走去,一时之间,欧阳山庄之内,这些武林中人俱都走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欧阳霆父子和扇如风、白玉霞二人,还有庄上的仆役。 欧阳霆开口道:“二位是我欧阳山庄的恩人,请受我一拜……” 说罢便欲下跪,扇如风赶忙扶起他,道:“欧阳庄主为武林做事,我们理当帮忙,刚才王前辈他们虽然想杀你,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内心也在抉择,犹疑不定。” 欧阳霆转眼瞧向白玉霞,欧阳霆见到白玉霞的容貌,不禁愕然惊叹,道:“这位姑娘刚才那番话甚有道理,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尚且不明,小姑娘能够懂得如此道理,真是神人啊,况且姑娘容貌出众,和这位小兄弟更是天生一对。” 白玉霞听到欧阳霆说她和扇如风天生一对,脸上通红一片,赶忙低下头,过了许久,才微微抬起头道:“欧阳前辈,这些道理是我教我的,让欧阳庄主见笑了。” 欧阳霆道:“哦?尊师能够懂得如此大理,定是位世外神人,不知尊师是谁?” 白玉霞道:“家师是苍穹客。” 欧阳霆听罢,心中大震,万料不到这小姑娘竟然是暗器之王水君寒的徒弟,江湖传言水君寒的暗器天下无双,刚才欧阳霆见到白玉霞的银针功夫,现在细细想来,却也不错,难怪她会有如此暗器功夫。欧阳霆道:“原来是江湖大名鼎鼎的暗器之王高徒,失敬失敬,刚才见到姑娘的暗器,却不想却是苍穹客的绝技,姑娘真是好福气,不知尊师现在何处?” 白玉霞道:“师父喜欢清静,现在居住在一个清静的地方,师父不愿外人打扰,还请庄主见谅。” 欧阳霆道:“世外高人本该如此,尊师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上可谓一绝,但在二十年前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众人猜测不断,却没想到尊师找了个清净之所隐居了,好啊,苍穹客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两位,这……天色已晚,二位今日可否在欧阳山庄住下?” 扇如风和白玉霞向天上瞧去,但见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想到自己来到欧阳山庄时还是阳光猛烈,想不到现在已然到了傍晚,扇如风道:“蒙欧阳庄主好意,我们就在此住下了。” 白玉霞见到欧阳静瞧着自己,把扇如风拉到一边,道:“那欧阳公子贼心不改,我怕他……我们还是走吧。” 扇如风轻声道:“白姐姐,欧阳静不敢对你怎么样,他爹在此,他岂会这么放肆?何况……何况有我保护,姐姐就别担心了,再说,天色已晚,这附近又无客栈,那风月江山花雨楼离此地很远。我们还是住下吧。” 白玉霞只能道:“好吧。”于是二人便由欧阳山庄亲自领路,吩咐了两间客房,二人紧邻住下。家丁送上了上好的菜肴摆在桌上,白玉霞见这屋内白色的墙,高大的床,还有圆桌,屋中摆设齐全,比那风月江山花雨楼的摆设更为华贵,白玉霞不禁佩服这些有钱人,能住这些精美的屋子。 白玉霞尝了口新鲜的菜肴,但觉清新扑鼻,给人以神清气爽的感觉,顿时心神俱都轻松无比。吃完了,家丁便来拿走,此刻,白玉霞和衣睡到床上,但无法入睡。她想着刚才王倩和欧阳霆的话,尽是说她和扇如风天生一对,此刻白玉霞细细想来,顿时满脸通红,心中怦怦直跳,难以睡去,只是一心想着那扇如风的影子。 扇如风屋内,扇如风也迟迟不能睡去,这一天之内发生了许多事,先是在花灯节上自己和白玉霞跟着欧阳静一行人,欧阳静害死了花灯节游玩的祖孙女二人,欧阳静还欲对卖刺绣的少女图谋不轨,幸好王千山赶到,才让那女子免受其难。到了欧阳山庄,又和王千山一同力抗群雄。但最让他思绪不宁的便是白玉霞,王倩和欧阳霆的话让他心中欢喜,如此想着,不知不觉月光从屋外射进来,扇如风沉沉睡去…… 翌日,二人在睡梦中突然听见外面有大哭声,二人惊醒,一同推开门,向大殿走去。二人来到大殿门外,惊人的一幕突然展现在眼前,只见欧阳霆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眼直瞪,双目犹如受到了极度惊吓一般,他的嘴角泛出一点血迹,显然已死多时。这下让二人惊讶不已。 第一百九十六章 欧阳山庄突生事(下) 扇如风心道:“难道王前辈还没走,她对欧阳庄主的仇意还未解?在昨晚,便前来杀死了欧阳庄主?但王前辈岂是这种人,昨日若要杀他轻而易举,难道她怕众人,故意到了晚上才动手?但这二十年来,王前辈一直在乱葬岗上,倘若要杀欧阳庄主,随时都可以,但如何要等到昨晚才行杀手?这事倒是奇怪。” 白玉霞内心暗想:“欧阳前辈怎么在一夜之间就被人杀了?这是恐怕不是王前辈他们,王前辈他们已然走远,难道欧阳庄主还有仇人?” 白玉霞和扇如风这般猜想,均不知欧阳霆为何死了。正在二人思索之际,突然欧阳静哭着喊道:“大家不要放了这两个歹毒之人,我爹爹好心让你们住在欧阳山庄,可你们竟然不怀好意,杀了我爹爹!” 扇如风和白玉霞大惊,万料不到欧阳静竟会认为两人是凶手,扇如风道:“我们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欧阳庄主?你倒说说,有什么证据?” 欧阳静道:“证据,哼,你们去我爹爹后背之上看看。”白玉霞和扇如风好奇,真想看看他所说的证据,故而二人走到欧阳霆的身后,一见吓了一跳,欧阳霆的身后已然插着四枚银针,这四枚银针却是白玉霞的银针。 白玉霞大惊,扇如风也大惊。欧阳静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四枚银针难道不是你这姑娘的?既然银针是你的,那便是你射杀我爹爹的!你还我爹爹来!” 扇如风道:“你凭什么说银针就是白姐姐射的?”欧阳静道:“银针既是她的,那便是她贴身保管的,难道还有人偷了她的银针来嫁祸于人?” 扇如风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我相信白姐姐绝不会杀你爹爹,要杀也应该杀你!” 欧阳静大怒道:“你……你们。哼,大伙儿赶快叫官府来拿人,绝不能让这两人逍遥法外!他们杀了爹爹,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正说完,当下哭泣的众人当中有一人飞快的跑了出去,想必是请官府前来。 扇如风道:“白姐姐,咱们走,别理他们。”正要拉着白玉霞走出大殿,欧阳静突然喝止:“站住!你们杀了人还想走?爹爹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不识好歹,顿起杀念,嘿嘿,我欧阳静就偏不让你们走!” 说罢,右手一挥,外面突然许多人围在门口,将这大殿堵得死死地,似乎早有准备。 扇如风和白玉霞暗觉不妙,扇如风心道:“他究竟想干什么?非要将这笔账赖在我们头上!哼,管你们人多,我们将你们杀的片甲不留!”想罢,对白玉霞道:“我们冲出去!”白玉霞点头,二人施展拳脚,与众人斗成一片。白玉霞此刻没用银针,扇如风折扇飞舞。飘忽不定,使人如梦如幻。 白玉霞身形绰约,身姿华美。欧阳静在一旁瞧着心神俱醉,白玉霞的手掌上功夫丝毫不逊于暗器功夫,只见白玉霞双掌飞舞,宛如水花飞泻,又如同瀑布从山上飞驰而下,惟妙惟肖,让人心驰神往。突然啊的一声,一人倒地,随即又是一人,这样接连几人纷纷倒地。 扇如风折扇轻挥,只见扇子已成一团旋风,风声呼呼,宛如黑旋风李逵在助战,他的折扇一张一合,变化万端,宛如一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器。 只见扇如风扇子飞舞不定,人群之中被扇子攻倒在地之人不计其数,尽皆哇哇大叫,一片呻吟。但这些人似乎源源不断,打倒了一人,还有另一人扑上来,端的是前仆后继,连绵不绝。 扇如风和白玉霞见势,心中惊异,均不知这些人是从何处来的,这欧阳山庄之内难道就有如此多的人?二人越斗越猛,突然一声呼叫,官府已然来到,那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将这些打斗之人围在垓心。欧阳静见到主事的人来了,急忙上前迎道:“张知县,就是他们两个杀了我爹,张知县可要为我爹主持公道啊。” 那张知县道:“欧阳公子,你不必着急。欧阳庄主和我是故交,既然欧阳庄主被他们两个所杀,我理应将他们绳之以法,来人呐,不相干的人全部退下,这两个人就全交给我了。欧阳公子,你就等着瞧下官怎样抓住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罢,一声令下,他手下所有的人一哄而上,都向扇如风和白玉霞攻去。白玉霞和扇如风见到官府来了,心知此事不妙,但这些人已然出手,他们只能再战。只见扇如风和白玉玺施展一身绝艺,和这些官兵殊死拼斗。欧阳静在一旁窃喜。 扇如风折扇大开大合,宛如一条开合自如的大袖,一招“扇面微启杀气横”俨然攻出,只见他右手凝力,将八分力量集中于右手上,再从右手传至折扇,只见扇如风一声力喝,此招于一瞬之际攻出,让人心神巨震,一共七人尽皆倒地,呻吟一片。众人见势,顿觉对方功力深厚,不敢再向他攻击,只能在外围着扇如风。 白玉霞此刻银针在手,一枚枚银针精光闪闪,宛如天降流星,又如同海岸上的渔船灯火,银针飞动,众人齐声惊叫,这一枚枚银针例不虚发,全都向官兵的要害处攻去,白玉霞此刻不敢怠慢,只能杀人,如若不然,这些人定然要将二人抓住,到时真是百口莫辩,说不定这便是欧阳静和他们勾结的。 白玉霞瞥眼见到欧阳静的那一副嘴脸,心中害怕,心想此人心肠歹毒,对自己图谋不轨。说不定这整件事便是他欧阳静布好的一个局,要不然为何欧阳山庄内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拦住他们?又为何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官府就恰巧赶到? 扇如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二人奋力打斗,要逃出这里,只有这样才能找出欧阳庄主的死因,才能为自己开脱罪名。此刻,那欧阳静哈哈大笑道:“你们就投降吧,这么多人围着你们,今日你们两个是绝技逃不出的,哈哈哈哈……” 二人见到欧阳静这般高兴,欧阳霆既已死,欧阳静是他的儿子,岂会这么不在乎?此刻还这般高兴。这更让二人觉得此事蹊跷。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乱葬岗上斗老虎(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边想边打,一路打到欧阳山庄门外,扇如风突道:“白姐姐,我们将这些人打发了,然后离开这是非之地,前往少林寺。” 白玉霞道:“纵然是将这些人打发了,但欧阳庄主死得蹊跷,我们该查出真正的死因。” 扇如风道:“好,我们去乱葬岗,请王前辈来,料这小子不会违抗自己的生母。我们赶紧走。”说罢,扇如风使一杀招,斥退攻来的四人,正当这四人后退之际,前面又有一拨人上前勒战。 扇如风跌连叫苦,真不知这些官兵怎么如此纠缠不放,就像是和他们有着生死大仇,扇如风无奈,只得在重整精神,继续酣斗。只见扇如风的折扇忽而向东,忽而向西,飘忽不定,就像是一条飞舞不定的长蛇,这长蛇不仅可以张开血盆大口,而且能够自由舒展身子,可大可小。这扇子一开一合,扇面撩向众人,那些官兵只觉脸上一阵生疼,犹如火辣一般的感觉,简直像扇子之上注了千年剧毒一般。 众人惊恐,见到折扇功夫如此高强,不禁暗暗气馁,但这些官兵似乎不怕死,还是源源不断的涌上来,这一个倒下了,下面又接着一个攻上来,绵绵不绝,前仆后继,就像一群老鼠,又似一大群蚂蚁,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人山人海,四处翻腾,手中长剑飞动,有模有样,宛如一个个武林高手一般,其实这些人的武功并不高强,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才支撑到如此时辰。 扇如风见这些官兵并不退却,心想:“这些人拼了命的要将我们两个捉住,难道就因为我们杀了欧阳庄主不成?那张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抓人,欧阳小贼在那窃喜,我和白姐姐此番落难,不知能否逃过此劫?欧阳小贼对白姐姐图谋不轨,难道……难道这是个圈套?欧阳小贼是要将白姐姐抓到监牢,然后再对她……”想到此处,扇如风心下着恼,手中折扇又增了一分力气。 只见扇如风折扇轻飞,大开大合,于一招之间打中三人,那三个官兵宛如中了邪一般,突然都倒在地上呻吟不断,好似受了极大的伤痛一般。扇如风折扇圈转,一招“扇中有风”突然使出,只见此刻折扇电光火石一般左右开打,一阵狂风席卷,地上尘土尽皆飞舞不定,宛如天降神风。众人见势,尽皆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吓得只敢围着却不敢欺近扇如风半寸。 白玉霞手中银针不断飞出,一个个应声而倒,呻吟一片,众人见势,不敢再行强斗,只能将二人围在垓心,不让二人有逃脱之机。此刻,扇如风和白玉霞眼观八方,见到这官兵还有很多,不禁心下升起一股寒意。 扇如风轻声道:“白姐姐,我们从屋顶之上逃走。” 白玉霞微微点头,随即正当二人两腿刚想要离地之时,欧阳静开口道:“白姑娘,你们两个是决计逃不过这里的,我已在此处布下天罗地网,专门为你们两个准备的。哦,不对,应该是说专门为白姑娘准备的,哈哈哈……” 白玉霞心道:“他此话何意?为何说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他爹爹已死,为何这般高兴?” 此刻,扇如风已明白了欧阳静的意图,便道:“欧阳小贼,不许你动白姐姐,你若试图非礼,我扇如风决不饶不了你!哼,天罗地网?哪来的天罗地网?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就会这么下三烂的武功,还想擒住我们两个?简直痴心妄想!” 欧阳静笑道:“扇公子倘若不信,就请向房顶之上一看。”此言说罢,扇如风略觉不妙,急忙抬头向屋顶上看去,只见屋顶之上突然出现许多官兵,这些官兵都是弓弩手,一个个手持弓弩,弓箭全都对准着扇如风和白玉霞二人,扇如风心下一凉,万料不到欧阳静竟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白玉霞也已瞧见这些弓弩手,轻声道:“我们怎么办?” 扇如风低头沉思,正在沉思之间,欧阳静说道:“白姑娘,你与我有缘,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这小子,要钱没有,要家事也没有,你跟着他有什么好?还不如乖乖跟着我,将来生个一男半女,我们做个长命百岁的活鸳鸯,那岂不快哉?” 白玉霞心中大怒,只觉一股怒气从肺中升起,从喉咙之间穿梭到口中,咳嗽一声,不言语。扇如风喝道:“登徒浪子,不知有多少少女毁在你的手里,你竟然还想打白姐姐的主意!你父亲刚刚亡故,你却这般放肆,怪不得这么些年来你无从管束,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说罢,欺身而上。 正在此刻,屋顶之上的官兵一起发箭,只见箭如雨林,绵绵不断,扇如风被这些箭挡住,只能回过身来和这些利箭相斗。只见扇如风扇子飞舞如风,回环往复,变化非凡,一枝枝利箭碰到扇面,皆被扇子弹向地上,顿时,白玉霞月牙神镖突然发出,气势惊人,只见月牙神镖瞄准箭身,将这些利箭一削为二。 众人见到二人武功如此高强,连这些箭网都难阻止二人,屋顶之上的官兵只能连绵不断地射箭,而屋顶下面的官兵此刻也已加入战团,利箭和长剑顿时交织成了一幅精妙绝伦的画面,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宛如有人弹着曲子一般,清脆悦耳,有时沉猛异常,变化不定,犹如波涛起伏,给人以无限遐想。 张大人见到自己的手下力怯,下令道:“谁能抓住这两人,赏银一千两!” 他此话说罢,只见这些官兵果然又拼尽全力,攻向扇如风和白玉霞。此刻,扇如风和白玉霞心中焦虑,再加之战斗持久,已然落了下风,但还是苦苦支撑着。 欧阳静道:“你们还是投降吧,这么死斗下去,你们两个都会死。白姑娘,你若乖乖跟了我,我保证放了这位扇公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乱葬岗上斗老虎(中) 扇如风道:“白姐姐,别听他胡说,我们就是战死,也不能相信他的鬼话!” 说罢,扇如风突然扇子之中银针射出,力道惊人,将眼前三人杀死,这一招突兀奇来,让人惊恐不定,所有的官兵都脸现惧意,扇如风接连射出几十枚银针,几十人皆已倒地。白玉霞此刻也不顾,只能月牙神镖飞出,每一镖皆中敌方要害,一命呜呼。众人见到两人突然发威,都不敢近他们身。 屋顶之上的官兵死了一大半,突然啊的一声,扇如风的右肩之上被一支长箭射中,白玉霞听到惊叫声,见到扇如风受伤,急忙和扇如风合在一处。二人和众人凛然对视,白玉霞道:“扇公子,你怎么样了?”扇如风咬紧牙关道:“我没事,你待会用银针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白玉霞道:“那你呢?”扇如风道:“你放心,欧阳小贼的目标是你,他不会杀了我,你出去以后去找王前辈,让她教训她的好儿子。” 白玉霞道:“不行,我不能抛下你,要走一起走!”说罢,白玉霞施展“漫天花雨”,无数银针从白玉霞的手中射出,一个个官兵接连倒地,白玉霞和扇如风趁此机会,施展轻功,从屋顶之上飞出。 待得众人反应过来,白玉霞和扇如风已然远去,欧阳静见到二人逃脱,心下着恼,对张大人道:“你手下是些什么人?怎么就让他们跑了?刚才只差一步就擒住他们了!” 张大人唯唯诺诺道:“下官……下官知错了。下官这就去追!”张大人正欲吩咐众人去追,欧阳静拉住他道:“还追什么?他们现在一定去乱葬岗找我娘了,看你干的好事,本来我计划的好好的,却被你们这些不中用的手下搅混了,哼!” 说罢,回到大殿之内。白玉霞带着扇如风向乱葬岗方向逃脱,到得半路上,扇如风因失血过多,晕倒在地。白玉霞满心焦急,只能轻声呼唤,但扇如风便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这下让白玉霞更为焦急。白玉霞见到扇如风这般摸样,再加上扇如风为了她吃了这一箭,白玉霞心下好生感激,看着他昏倒在地上,不禁看得呆了。 突然,白玉霞想到师父曾经教她治疗刀剑伤口的方法,白玉霞心下欢喜,将自己衣服的一角扯了下来,然后缓缓的将扇如风的右肩衣裳撕开,只见这箭深入骨髓,右肩上还流着血。白玉霞心道:“我这般将长箭拔出,不知他会不会痛?我若不拔,长箭留在骨头之中,师父说过,倘若如此,以后他的右臂就可能废了。” 想罢,白玉霞咬了咬牙,突然一手按着扇如风的右肩,一手握着长箭,起初白玉霞并没有用力,只是稍稍将长箭向外拔了一会,但这箭似乎在扇如风的骨头之中生了根一般,拔不出来,而扇如风此刻被惊醒了,一阵痛叫,白玉霞大惊,急道:“弄疼你了么?”扇如风道:“没事,你快将长箭拔出,我忍得住。” 白玉霞见他似乎真的忍得住,便不再担忧,一用力,长箭便被拔了出来,扇如风此刻却不惊叫,白玉霞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之处,再将自己刚才撕下的衣角缠在扇如风的肩上,白玉霞道:“伤口包扎好了,你觉得怎样?” 扇如风道:“好多了,我们这就去乱葬岗找王前辈。” 白玉霞道:“你不休息下?” 扇如风道:“时间紧急,那欧阳小贼说不定此刻便在追赶过来,何况这点小伤并不打紧,我们早一点到乱葬岗,就能早一点见到王前辈,到时王前辈出马,让王前辈亲自教训他!”白玉霞扶着扇如风向乱葬岗走去。 二人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便到了乱葬岗的外围,只听得山中一片狼嚎,让人心惊胆战,白玉霞道:“这就是乱葬岗么?好可怕的声音。” 扇如风道:“乱葬岗就是死人埋的地方,这乱葬岗上有许多冤魂在游动。”白玉霞道:“冤魂?”扇如风道:“放心,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他们不敢将我们怎样。我们还是快些进去,找到王前辈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山中。” 白玉霞道:“应该在。王前辈不是说要到乱葬岗隐居,一生一世永不出来么?” 扇如风点头,二人便往乱葬岗深处前行,这乱葬岗越往里面越是漆黑,二人走了许久,但见里面越来越黑,二人心下害怕,不知此处为何如此奇怪。山中的飞鱼走兽发出凄凉的鸣叫声,使人不寒而栗,这乱葬岗中的阴暗和恐怖让二人心中发毛。 白玉霞紧挨着扇如风,脚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前行,生怕触动了机关。二人缓缓前行,野兽的哀鸣声此起彼伏,越来越漆黑,白玉霞道:“扇公子,这里好奇怪……怕是不祥之地。” 扇如风道:“白姐姐莫怕,有我扇如风在,定好好保护姐姐。” 白玉霞道:“你还受着伤呢。”扇如风道:“受伤难道就不能保护你么?”正说完,二人突然走到了一处,只见地上有四具尸体,但已然变成了四具骸骨,尸身已被这里的走兽吃得一干二净。 近处还有一株高大的枣树,只见枣树上枝繁叶茂,和这黑暗混成一片。扇如风仔细观察这三具尸体,道:“这四具尸体想必就是欧阳小贼的四个手下,他们活该死在这里。” 白玉霞道:“王前辈下手真够狠的,四个人一个不剩全被他杀了。”二人继续前行,不知不觉缓缓上山,这山并不高,但也可以算作是一座小山,山上黑蒙蒙的一片,不知上面有何东西。 第75节 突然,二人略微听见一丝不寻常的声响,二人警觉,停下脚步,但觉气氛异常紧张,山中的哀鸣声似乎变得异常激烈。突然,一头老虎从二人斜侧窜出,白玉霞和扇如风惊惧,万料不到这一只老虎竟然会奇迹般的窜出。老虎正向二人扑来,扇如风见势,将白玉霞扑倒在地,手中折扇轻挥,一枚银针射出,正中老虎的肚子,那老虎嘶声力竭地倒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才慢慢死去。 白玉霞被扇如风压在地上,脸上一片通红,道:“扇公子,你……”扇如风急忙起身,将白玉霞扶起,扇如风道:“白姐姐,刚才情况紧急,我……我绝没其他意图。白姐姐……你……” 白玉霞道:“没事,我们看看这只老虎。”说罢,二人向死去的老虎走去,只见这只老虎奇大无比,眼睛还睁着,似乎在怒目瞪视着二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乱葬岗上斗老虎(下) 白玉霞道:“你将它杀了?”扇如风道:“我若不杀它,它就会吃了我们两个!” 白玉霞道:“不是这个,我听师父说老虎是有灵性的,而且是同居,它们一群老虎好几只,倘若它们发现同伴被人杀死了,就会群起而攻,到时,到时我们……”扇如风惊道:“到时我们就会成了它们的腹中餐……”白玉霞道:“我们赶紧上山,要不然真要被它们吃了。” 说罢,二人正欲向山上走去,突然,周围奇迹般的出现八只老虎,这每一只老虎都和刚才死去的那只老虎一样,二人惊惧,这些老虎张大着嘴巴,眼睛向二人瞧来,好像对白玉霞和扇如风仇恨之至。 白玉霞和扇如风见到这八只老虎,心下突然一阵冰凉,想到这些老虎如果群起而攻,真不知道后果该如何?白玉霞道:“怎么办?它们真要吃了我们两个。” 扇如风道:“你看它们现在不围攻,好像在等什么?难道在等时机?又或是在等一只主事的老虎出来?”白玉霞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些老虎都是凶猛之物,哪有主事的?” 扇如风道:“你没听过老虎是山中之王么?他们这八只老虎虽然恨透我们杀了它们的同伴,但此刻迟迟不攻击,一定是在等那只山大王。一切行动听指挥,皇上派兵,他手下的大将也都该听命于他。” 说罢,扇如风突然向着八只老虎拱手道:“八位老虎前辈,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这只老虎前辈虽然是我们杀的,但也是在下一时鲁莽,还望各位老虎前辈原谅,快快退回去吧……” 说罢,这八只老虎居然真的向后退了几步,但退到一半,八只老虎突然发威,一声猛响,八只老虎齐声惊叫,一起扑向二人。 白玉霞和扇如风大惊,急忙施展轻身功夫,左扑右闪,和这几只老虎周旋起来。那八只老虎着实不凡,宛如八个武林高手一般,身手敏捷,纵跃如飞。二人和这八只老虎周旋,气喘吁吁,突然,其中的一只老虎被扇如风的银针射中,倒地呻吟,又一会儿,白玉霞的银针正中其中一只老虎,那只老虎中了白玉霞的银针,却不是要害之处,所以只在地上呻吟,并为死去。 一时之间,八只老虎只剩下六只,但这六只老虎似乎更猛,先前的攻击宛如雨点般温柔,而现在的攻击却似冰雹般猛烈,重重地砸向二人。白玉霞和扇如风游斗在六只老虎之间,此起彼伏,纵横跳跃,身法敏捷,一时之间,扇如风和白玉霞似乎就成了两只老虎一般。 扇如风心道:“这六只老虎见死了三只同伴,更加发猛了,这却如何是好?” 白玉霞也在心中暗暗焦急,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吃到了老虎肚中。突然,只听得一声哀鸣,白玉霞的银针正中一只老虎的脖颈,那只老虎当场倒地,一命呜呼。六只老虎此刻已然变成了五只。 扇如风道:“白姐姐,还有五只老虎呢。杀还是不杀?” 白玉霞道:“我们不要伤它们性命,让他们不动就行了。”说罢,白玉霞突然银针飞出,一丝银光划破这黑暗的氛围,五只老虎之中一只老虎突然倒地呻吟,并未死去。而扇如风也一根银针瞬间飞出,正中其中一只老虎,老虎倒地哀鸣。此刻,八只老虎已然剩下了三只。 但剩下的三只老虎似乎强战不下,白玉霞和扇如风三番五次用银针射它们,但他们似乎长了飞天遁地的功夫一般,都将这些银针闪避。 二人惊惧,万料不到这最后的三只老虎竟然如此厉害,久战不下,白玉霞和扇如风有些焦虑,何况扇如风肩上还有伤,扇如风使力过度,此刻牵动伤口,隐隐发疼。突然,山上突然涌下一群老虎,这一只只老虎尽皆向二人攻来。 白玉霞和扇如风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心寒,眼见这些老虎离自己越来越近,何况还有三只老虎在身畔围攻。扇如风急忙拉住白玉霞手,向着山下疾奔,而山上的这些老虎则一股脑儿奔下,全都向这两人席卷而来,声势浩大,宛如滔滔大军,又好似一个军团,这些老虎都是凶猛之物,二人心中惊慌不定,一股脑儿的向前奔跑,也不知奔了多少路,二人脚下突然一滑。 扇如风急切中抱住白玉霞,二人便一同向山下滚落,速度奇快,也不知滚了多少回,才到了山脚之下,白玉霞被扇如风揽住纤腰,心下怦怦直跳,脸上一片红晕。 二人环抱在一起,宛如时光停滞,过了一会儿,白玉霞才想到山上有无数老虎在追赶着他们,急忙道:“老虎!”扇如风惊觉,二人赶忙起身,向山上望去,但却不见刚才向他们席卷而来的众多老虎。 二人惊疑,扇如风道:“这些老虎难道就凭空消失了?刚才还追着我们不放!” 说罢,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呵呵,你们是福大命大,没被老虎吃掉。” 二人听此言语,急忙转过身细瞧。但见眼前这人正是王倩,她此刻并未戴面具,想必在欧阳山庄和欧阳霆那番对话让她抛却了心中的阴影,此刻在黑暗之中的王倩,隐隐约约显出一副绝美的姿容。 扇如风道:“王前辈,原来是你救得我们。” 王倩道:“这些老虎都是有灵性的,你杀了它们的同伴,它们岂会轻易罢手?故而群起而攻,这些老虎都是我养在山中的,刚才我见老虎群起下山,就知道山下出事了,故而出来一看,却不想原来是你们两个,我将老虎召回,你们才免遭此难……” 扇如风道:“多谢王前辈救命之恩。” 王倩仔细瞧这二人,突然问道:“你们来乱葬岗作甚?这里漆黑一片,你们快些走吧。”扇如风道:“在下有要事找前辈。不知王前辈现在可在山中?”王倩道:“爹爹此刻已不在山中,他去云游四海去了……” 第二百章 邪念突起一步错(上) 扇如风和白玉霞听闻王千山已然离去,心中不胜感慨,料知王千山云游四海,便是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方能回到此处。扇如风道:“王前辈,我们二人此番前来,有一件事要告知前辈。” 王倩道:“不知二位大老远地跑来,究竟有何要事?”扇如风道:“欧阳前辈已然仙逝。”王倩听到此言,心中大震,脸色苍白,险些支撑不住。 王倩昨日在欧阳山庄虽然对欧阳霆无法原谅,但她心里对欧阳霆的情意并未改变,她口上说不能原谅欧阳霆,但她心里已然原谅他了。此刻听到欧阳霆逝世的消息,心中悲苦,这些年的仇怨尽已化去,烟消云散。 王倩道:“他是怎么死的?” 扇如风道:“欧阳前辈是被银针射杀的,这些银针是白姐姐所有,但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旁人手中,故而欧阳公子看到欧阳前辈背后的银针便认定白姐姐是杀害欧阳前辈的凶手。这是明显的嫁祸,还望王前辈能够回去主持公道,还白姐姐一个公道。” 王倩道:“原来是银针射杀的他……银针在他背后……那他死的时候是在何处?” 扇如风道:“欧阳前辈死的时候正坐在大厅椅子之上,后面是墙,所以此事甚怪,若是一般的高手,肯定将银针射向欧阳前辈的前身。然而银针之处是欧阳前辈的后背,这人定是位绝顶高手,能够将银针从欧阳前辈的后背射入,而且当时欧阳前辈身后是一堵厚厚的墙,若是平常高手,绝难做到,此人一定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方法,才将欧阳庄主杀害。” 王倩喃喃自语道:“欧阳霆……你一生虽然做了那件错事,将我魔教上下尽数杀害。但你也是迫不得已,正所谓正邪势不两立,我们魔教是邪,而你是正,你终究要对我魔教下手,这我并不怪你,这些年了,我虽然时时刻刻都忘不了当年的惨状,但我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如今你命丧他人之手,我定与你报仇,你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扇如风和白玉霞听她喃喃自语,他们二人心中也有万分感慨。 扇如风心中暗道:“原来王前辈对欧阳庄主的情意并未改变,这些年来,她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恨他,但王前辈的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着那份情的。看来世间之事,最复杂的莫过于情字。” 白玉霞也在内心思绪翻腾:“原来王前辈口上说不能原谅欧阳前辈,其实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当年他们二人的快乐生活,这些年了,王前辈内心一定承受诸般煎熬,一面是灭教大仇,另一面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在痛苦中抉择,最终还是原谅了欧阳前辈。” 王倩道:“你们两个小娃与我魔教甚是有缘,昨日欧阳山庄上,你们救了我爹爹,今日又和欧阳霆的死扯上关系了,日后江湖上你们和魔教的关系定然会使得你们二人寸步难移啊。” 扇如风道:“魔教虽然是邪的一派,但魔教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看江湖之中那些名门正派之中,也不乏贪婪之辈。与魔教搭上关系也罢,与天下正道之人结成大仇也罢,我扇如风也不会说一个怕字!” 王倩点头微笑,说道:“你不怕,这位白姑娘可怕。你们日后行走江湖,定然艰难重重。难道你要让你的白姐姐承受那些人的辱骂么?” 白玉霞道:“王前辈,我并不怕别人说我们和魔教有关,只要做事存乎于心,由得自己的心性判断,那便最好了。王前辈是好人,我们愿与你成为朋友。” 王倩道:“好啊,白姑娘心性豁达,真是难得一见。我们即刻前往欧阳山庄,将欧阳霆的死查清楚。” 二人点头,于是王倩、扇如风、白玉霞三人便往欧阳山庄行去。走得不多时,三人脚底轻功卓著,行走快速,便已到了欧阳山庄门外,只见大门敞开,“欧阳山庄”四个金色大字炯然有神,而此刻,此庄的主人已经死去,大厅之内哭声一片,家丁无数,尽皆在那哭嚎一片。 三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酸意。王倩带头走进,此时里面的欧阳静早已看到了三人,便出来迎接,只见欧阳静哭哭啼啼,泣不成声,说道:“娘……爹……他已经被白姑娘害死了,娘……娘要给爹爹报仇啊……” 说罢,又是大哭。王倩道:“你先不要污蔑白姑娘,此事一定不是白姑娘干的。” 欧阳静道:“不是她杀害的爹爹,那还会是谁?白姑娘的银针就在爹爹的身后,此事再清楚不过了,定是白姑娘杀害的爹爹!” 王倩道:“你带我先看看你爹的尸首。”于是欧阳静只得带王倩走到欧阳霆的身旁。只见欧阳霆垂着头,身子却是坐得直直的,即使已经死了,也还这般直立着。 王倩见到欧阳霆此番模样,心中不禁悲痛,王倩走到欧阳静的身后,细细瞧那伤口,欧阳静在一旁张头侧目,扇如风和白玉霞也盯着王倩检查尸首,毕竟这是洗刷白玉霞冤情的人,倘若王倩都认定白玉霞是杀害欧阳霆的凶手,那便无法了。只见王倩将欧阳静身后的银针拔出,细瞧欧阳静的伤口。 过了许久,王倩才道:“这银针是在你爹死后才插进去的。” 欧阳静大惊,道:“这银针不是杀害爹爹的凶器?” 王倩道:“你爹爹是自杀身亡!”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扇如风和白玉霞也惊慌失措,万料不到欧阳霆竟然是自杀身亡。 王倩道:“静儿,你可曾见到你爹在昨日夜里会见过什么人?” 欧阳静道:“我爹爹昨日……昨日并未见其他人。” 王倩道:“那就对了,这银针便是你插进去的!” 欧阳静大惊,吓得惊惶失措,手中不由自主,吞吞吐吐道:“娘……娘……我怎么……怎么会……做这种事?” 王倩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我是你娘,这么些年来你虽然看不见娘,但娘却一直关注着你,你的那些小伎俩娘还看不出来么?你为了得到白姑娘,就设下这个陷阱等着白姑娘他们钻入,你说是也不是?” 第二百零一章 邪念突起一步错(中) 原来,这些银针是欧阳静插入的,扇如风和白玉霞听到此事,尽皆惊骇不已。只听得欧阳静说道:“娘,是我,是我将银针插入爹爹的后背。但在那之前,爹爹已经死了,我只是想……只是想嫁祸给白姑娘,让白姑娘被官府抓去。到时候,我再去救她出来,到时,白姑娘……白姑娘就能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和我……和我……我本以为白姑娘不会逃脱,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但谁知道他们两个武功高强,竟然逃脱了。” 王倩听到此处,大怒,道:“你……你真是被女色所迷,无可救药!”欧阳静哀求道:“娘……娘,孩儿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这样做,孩儿……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原谅孩儿这一会……” 欧阳静扯着王倩的衣服苦苦哀求,王倩道:“这些年来,你屡屡犯错,而你爹却时时袒护你,你认为今日之事娘还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么?你每做一件坏事,就这样糊涂过关,你爹将你已经宠坏了。快说,你爹是怎生自杀的?” 欧阳静道:“娘,爹爹他……唉,这话得从昨日那一战说起。昨日,娘不肯原谅爹爹,爹爹回到内堂之时,心情沉重,孩儿……孩儿见到爹爹如此,便知爹爹定有心事,于是在他门外偷偷地听,只听得爹爹这样说道:‘倩儿,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么?你一定过得不好,我知道,我知道当年之事骗了你,你是不肯原谅我了。 但你可曾知道,正邪不两立,魔教在这世上就是个错误,天下正道之人不计其数,都想杀了魔教,那样既可以为武林除害,还能获得无上荣誉。当年,我与你一见倾心,生下了静儿。 本想着日子过得很快乐,这样一直下去,真比神仙还要快活。但自打你说出身世之后,我便突生邪念,心中暗下决心,要灭了你魔教。于是,我便借口探亲,来到了你们魔教。 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我便将你带离魔教,倩儿,那次是我精心安排,为的便是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惜你还是要回去。我们的孩儿留在了那家老妇人手里。 于是,你见到了那一幕,这一幕,确实是你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惨状,倩儿,你可知道?当年,在我痛下杀手,领着天下各大门派到来之时,我的内心是何等的煎熬。 我也在痛苦,可是大业在心,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知道,这件事你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对你的情是千真万确的……’说了这般话,爹爹就开门走到了大厅之内,我在一旁躲着,悄悄地跟着爹爹到了大厅之外,仔细瞧着叠叠的喃喃自语。 当爹爹走到大厅之后,坐到了椅子之上,爹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包,爹爹拿着那个香包细细瞧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呆了。 过了许久,爹爹才喃喃自语道:‘倩儿,这辈子是我欠你的,我不该灭了魔教,当年一念之差铸成了大错。这个香包是你给我的,我一直留在身边,你现在在乱葬岗。 这些年苦了你了,当年你为了我能够抛下你的爹爹,与我在外过着神仙般逍遥的日子,而我却做下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唉……倩儿,日后我们若有缘,若有来生,我欧阳霆还是会选择你,到了那时,我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我就和你在一个孤岛之上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倩儿,我此生最大的错事便是灭了魔教,而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能够和你做了夫妻。倩儿,二十年了,这段恩怨也该了结了。’ 说到此处,爹爹将那个香包好好地藏在怀中,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我当时在外瞧得清楚,见到爹爹不再言语,只道是爹爹是在回忆当年和娘的快乐生活,我在外面呆了许久,而爹爹在里面却无一声响,里面竟然是鸦雀无声。 我左等右等,不见爹爹出来,于是推开门,走到爹爹跟前唤他。当我唤了几声之后,爹爹还是不答应。此刻,我方才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探了一下爹爹的鼻息。 爹爹竟然已经自尽身亡了!当时,孩儿不敢声张,爹爹是欧阳家的庄主,这一死讯若是传了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当时,孩儿想到自己身上藏着白姑娘白天射出的银针,那些银针是掉落在地上的,我对白姑娘……对白姑娘……所以小心地将银针藏起来以作纪念。当时孩儿想到这些银针是白姑娘所有,若是将银针插入爹爹的尸首,定能够将爹爹的死嫁祸给白姑娘,到那时,孩儿再联络官府布下天罗地网,就能将白姑娘擒住……” 王倩听到此处,眼中似乎有了些许泪光,但见王倩刚才一动不动地听着欧阳静讲述,此刻眼睛湿润,心中感慨良深。白玉霞和扇如风也恍然大悟,心知此事不假,这欧阳静对白玉霞确实有所企图。 过了许久,王倩开口道:“静儿,你爹爹虽然自尽身亡,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你爹爹身上补上这几根银针。”欧阳静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今后再也不敢了,请娘原谅孩儿这一回。” 王倩道:“你这好色之心不改,日后定会生事,我将你带回乱葬岗,好好管教你,你可愿意跟娘去?”欧阳静道:“娘,若是能和娘天天在一起,孩儿愿意和娘去乱葬岗。”王倩道:“那好,只要日后乖乖地听娘的话,你爹爹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的过错的。” 欧阳静道:“那娘。我们先将爹爹的尸首埋了。” 于是,王倩和欧阳静为欧阳霆做了一场法事,便将欧阳霆埋入黄土之下,扇如风和白玉霞也在灵堂之上祭拜。一切事宜妥定之后,王倩便带着欧阳静向乱葬岗行去,在此之前,这欧阳家的数百家丁俱已遣散,只留下这一空壳。 第二百零二章 邪念突起一步错(下) 在临别之时,欧阳静道:“白姑娘美貌过人,我一念之差,令白姑娘受惊了,不知白姑娘可否原谅在下?”白玉霞见他说得真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道:“欧阳公子日后只要跟着王前辈一心向善,自然会原谅你。”王倩道:“白姑娘,扇公子,你们二位这是要去哪?” 扇如风道:“我们二人要去少林寺,听闻少林寺举行武林大会,我们两个想去那见一见武林大会的场面。” 王倩道:“少林寺是天下武学的发源地,当年达摩祖师开创少林一派,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少林寺便成了中原武学的根源。你们二位此番前去可要小心。”扇如风道:“多谢前辈挂怀,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于是四人相互道别,王倩和欧阳静向乱葬岗前行,而白玉霞和扇如风则向少林寺行去…… 二人捡了道路,一路向北,不多时,来到一座山峰之下,这里是一片草地,放眼望去,一碧千里,真不知这是个什么仙境所在?扇如风道:“白姐姐,我们这番去少林寺,可有什么事做?”白玉霞道:“少林寺是天下武学圣地,外人不得擅入。师父和郭前辈叫我到少林寺,这一路上沿途历练,你也知道,我与师父在深谷居住二十年,我……我对江湖事一窍不通。所以要多经历世事。” 扇如风道:“白姐姐,其实昨日在欧阳山庄那番话说得甚有道理,恩怨情仇,何必计较于心。若说姐姐江湖阅历不够,在我看来,姐姐已经超出了江湖上许多人。” 白玉霞道:“你不要取笑我了,这些道理是师父教的,我只是随口说的,你莫要说得这般神奇。”扇如风又称赞道:“姐姐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便能说出这番深刻的道理,难道还不厉害么?”白玉霞道:“不跟你说了。” 说罢,白玉霞加快脚步径直走去,将扇如风抛在身后,扇如风加紧脚步赶上不再说笑。走了不多时,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一只野兔从二人的视线中穿过,扇如风轻挥折扇,叱得一声,一枚银针射出,那只野兔跑得迅疾,但扇如风的银针更快,只见那野兔突然身子翻了个天,一命呜呼,白玉霞见到野兔被扇如风射死,道:“你不该射杀它,它也是有生命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第76节 扇如风道:“好。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们先将它烤了吃,这是一顿美味。”于是二人生起火,二人在火堆旁坐下,将这只射死的野兔架在上面烤。 扇如风道:“不知这一路上还会遇到什么危险?”白玉霞道:“你还怕危险么?王前辈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天不怕地不怕,纵然和魔教一伙也不怕么?” 扇如风道:“我不是担心姐姐你么?这一路上的灾难定然许多,而你却是个女儿身,怎生承受得住这些磨难?” 白玉霞听到此处,心中似有隐隐的酸痛,知道扇如风担心的是自己。白玉霞道:“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么?再说,我有师父的银针,还有神器月牙神镖在手,我们两个联手,定能够度过磨难!” 扇如风点头道:“不错,就算是困难重重,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就能平安度过。” 正说完,这兔子的肉已经熟了,扇如风撕了一片兔肉递给白玉霞,白玉霞接过,将兔肉放到嘴中,只觉清香之气扑入鼻中,一股难以想象的味道顺着食道缓缓地进入胃中。扇如风也撕了一块兔肉,送入口中,这兔肉的味道真是世间一绝,让人心神俱醉。 扇如风道:“野兔啊野兔,这是最后一次吃你,以后白姐姐不许我伤你们了,你们就能开开心心地驰骋在草原之上了。嗯,这兔肉真是人间一绝啊,比风月江山花雨楼的那些招牌菜还味道鲜美。好吃,好吃……” 白玉霞听他提起风月江山花雨楼,便想起了二人刚见面时的情形,那时候扇如风还是个乞丐,而此刻,扇如风面堂红润,衣服整洁,宛似一个富豪之家的公子。而且只不过三日之内,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白玉霞心有所感,道:“如风,你的家在哪里?” 扇如风听到此言,正当吃得津津有味之时,突然戛然而止,似乎这是他内心之中的一块石头,一说到此处,他便脸现异样,此刻,扇如风说道:“我……我……”白玉霞见他吞吞吐吐,便不再问了,说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先吃兔子吧。” 于是,二人便将这兔子肉吃得精光,吃到最后,扇如风道:“白姐姐,我的身世……以后再告诉你。” 白玉霞道:“好,我信你。我们先去少林寺,不知道魏忠贤此人会不会到少林寺,师父和郭前辈都猜他一定会到少林寺搅局。” 扇如风道:“我看魏忠贤一定会去,他的野心极大,一心想吞并武林,做个武林盟主,这些年来,他将武林之中的好多高手尽皆掳掠回去,逼他们说出武功秘诀,所以魏忠贤这人武功身兼各家所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白玉霞道:“郭前辈说道,魏忠贤的克星是三样神器,一是青龙偃月刀,二是鲲鹏剑,三是月牙神镖,这三样兵器合璧,就能打败魏忠贤。但不知郭前辈说的是否属实?” 扇如风道:“郭前辈的武功是江湖第一,他的八卦算命之术也是天下第一,他既然说三样兵器是魏忠贤的克星,那么魏忠贤到最后就一定会死在这三样兵器之下。只是这三样兵器的主人肯定会历经磨难,方能练就一身武艺,到最后才得以将魏忠贤杀死!” 白玉霞道:“你说得对,也许这少林寺的武林大会便是第一大磨难,说不定,到时候其余两样兵器的主人也会在武林大会之上出现。我真想看看他们。”扇如风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前往少林寺,虽然武林大会还有些许时日,但我们赶去,也差不多了。” 白玉霞心念既动,缓缓说道:“对,我们这就去少林寺,见一见这座寺院,领略一下这个武学圣地。”于是,扇如风和白玉霞便一路向北而行,向着少林寺前行…… 【第四卷 天山之行】 此卷讲述唐奇为帮赵蕾蕊恢复功力,前往天山寻找天山雪莲,路途中,偶遇魔教妖女,四大魔教横出江湖,武林四大宗师被诸人口中百般称赞,正与邪的较量,究竟天山雪莲能否找到?唐奇能否摆脱妖女的迷惑?精彩内容尽在此卷。此卷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之后唐奇便要遇见关云飞和白玉霞等人,真正的江湖即将开启,武林群雄争斗…… 第二百零三章 琴曲只应天上有(上) 话说唐奇离开杭州青松岭,一路向北,向天山行去。此路上换了许多马匹,早行夜宿。唐奇一路上都惦念着赵蕾蕊,心中所想全是尽快找到天山雪莲,然后帮赵蕾蕊恢复功力。 唐奇骑马走了三日,这日傍晚时分,见天色已晚,正好前方有一客栈。此客栈甚是高大,比平常的客栈大了将近一倍,客栈前方牌匾上写着“桃园客栈”,字体浑然有力,宛如名家所写,闪闪发光,甚为雄伟。 唐奇下马,客栈内的店小二就出来招呼道:“这位客官远道而来,快里边请……”说罢,唐奇便将马儿的缰绳递给那店小二,步入客栈之内,只见客栈内亮堂堂,一片宽敞明亮的气派,好似皇家大院,客栈内桌子满布,客人甚多,有的是七八十岁的老者,有的是青壮男子,有的是妇人,唐奇见到客栈中的光景,心下对这家客栈的生意好生佩服。 不一会儿,那牵马的店小二就来到客栈之内,笑嘻嘻地道:“客官想要点什么?是否要住店?”唐奇答道:“随便上三道小菜,近日就住你们店,麻烦小哥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 那店小二一声答应道:“好嘞,客官慢坐,小的马上去准备酒菜和房间。”说罢,用抹布擦了邻近的一张桌子,笑嘻嘻地吩咐唐奇坐在此处。 那店小二让唐奇坐定之后,便一溜烟地跑了,唐奇坐在桌凳之上,眼瞧四方,但见左手处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人,那二人的桌上酒菜丰富,让人垂涎欲滴,只听那两个人七嘴八舌地不知讲些什么话。 唐奇好奇,施展内功,细细听他们说话。只听得那个满嘴胡须的大汉道:“兄弟,我们自从离了京师,一路向北,魏老贼的那些狗崽子倒也追得不紧,难道魏忠贤这厮就这样放了我们两个?”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眉毛倒竖,眼光中泛出无限戾气,只听得那人说道:“大哥,不是小弟说你,这魏忠贤是何等人物啊?岂能轻易饶了我们两个?上次我们刺杀魏忠贤,那个什么威震朔北的天飞客韩天竟然做了他的走狗! 这厮好生不明事理,这不是和天下人作对吗?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魏忠贤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江湖上被他杀死的人还少吗?我们两个能够活到现在算是运气了。说不定魏忠贤这厮的爪牙已经在暗中观察着我们,我们可要小心才是,切不可掉以轻心!” 刚才那人道:“兄弟说的是啊。魏忠贤武功高强,而且掌握着东厂和锦衣卫这些重兵,想要杀他谈何容易?而且据说魏忠贤手下的杀手还不只韩天一人?”刚才那个被称作兄弟的人惊疑道:“哦?莫不是魏忠贤的力量还不止这些?难道魏忠贤这厮还有其余的势力?” 那满脸胡须一脸黑炭似的壮年说道:“是啊。魏忠贤手底下有四号杀手,这韩天是魏忠贤的第四号杀手,这韩天的武功在四人之中排行最末,还有三人从不露面,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面貌。你说,一个韩天便已如此厉害,何况还有三个神秘莫测的杀手。我们怎么对付? 江湖人虽说恨魏忠贤入骨,但魏忠贤手底下势力很多,我们要想对付他,必须联起手来,这样方能有胜算。我们这就去天山,去找天山派的掌门,相信只要到了天山派,纵然魏忠贤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天山派下手。我们两个躲在天山派,在天山派的庇护下定然能够化险为夷!” 那位兄弟道:“大哥说的是,天山派的徐冒天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徐前辈虽说已年过七十,但武功上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少林派的无生大师、天山派的徐前辈、天玄老人郭前辈、芙蓉静斋的杨女侠,这四人是天下武功造诣最深的人,我们只要得到了其中任何一方的庇护,就能化险为夷!天玄老人的武功被江湖人称之天下第一,倘若他老人家出手,必能将魏忠贤打得落花流水!” 此话说完,唐奇在心中暗暗想道:“这四大宗师我也听爹爹提起过,爹爹曾说过:天下武功至高者当属四大宗师,他们的武功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只是这四人已经看破了红尘,不愿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所以这些年来四人的武功究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我此去天山,必定要见一见徐前辈,领略一下宗师的风范!” 唐奇这般想着,不知不觉,这两个人又从刚才的话题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只听得那满嘴胡须的大汉说道:“兄弟,你知道四大宗师,却不知道天下还有四大魔教!” 那人大惊,双眼直瞪,道:“四大魔教?”刚才那人又说道:“不错。江湖中正道以四大宗师为首,而魔教则以四大魔教为尊,这四大魔教虽然在江湖上踪迹无寻,但每当天下大乱之时,魔教便群起而出,破坏武林安定。 这四大魔教便是剑邪宗、鬼阴堂、血域派、灭天魔殿。这四大魔教神出鬼没,神鬼莫测,简直像地底的魔鬼一般。这四大魔教听说都已投靠了魏忠贤,魏忠贤这厮的力量不仅有东厂和锦衣卫、四大杀手,还有这些魔鬼般的四大魔教。 中原武林便要经历千百年来难遇的大浩劫,兄弟啊,我们生逢乱世,我们大明朝外有敌患,内有奸臣当道,武林同道惨遭毒手,这场浩劫不知何时方能停止……” 那兄弟听罢,眼光闪烁,仿佛心生惧意,但还是说道:“大哥莫怕,俗话有云:邪不能胜正,相信天下之大,必然有人能够对付魏忠贤,正所谓事物相生相克,我相信武林之中必然有人能够克制魏忠贤,更何况天下之大,我们习武之人杀不尽斩不尽,纵然是魏狗贼能有三头六臂,也决计逃不过正义昭昭!” 那大哥道:“兄弟此番话说得大是慷慨,为兄深感惭愧。我们今晚在此借宿一宿,明日赶路。”说罢,那二人便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 唐奇这边也已摆上了酒菜,唐奇听得那两人的谈话,心中好生焦急,想到魏忠贤祸国殃民,却还是这般苟活在人世,天下之人对魏忠贤虽然恨之入骨,但无人打得过他,唐奇在心中暗下决心,必定要苦练武功,杀了迷天魂,为唐家庄死去的人报仇,然后前往京师,和魏忠贤斗上一斗。 第二百零四章 琴曲只应天上有(中) 唐奇这般想念,口中吃着饭菜,过了一会,这客栈之内突然响起了悦耳的琴声,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从内堂缓缓走出,脚步轻移,宛如凌波仙子,只见那女子环抱琵琶,手指轻弹,嘴唇微动,着实楚楚动人,宛如天上仙子。 众人见到这女子的容貌清新脱俗,超凡胜世,不禁都瞧向了女子这边,唐奇也随着琴声的响起觉察到了女子,唐奇见到此人,不禁心中一动,她的美貌虽不及赵蕾蕊,但也称得上是天上地下少有,唐奇想到赵蕾蕊还是内功全失,等着自己的天山雪莲,便不再瞧着那女子,只顾自己吃饭。 只见那女子向众人略微弯了一下腰,用婉转柔缓的声音说道:“小女子家有老母,父亲早亡,全靠这把琵琶才养活了老母,望各位客官能够赏脸,倘若小女子弹得好便赏些银两,倘若不好,小女子也感激不尽。” 此言说罢,众人异口同声道:“好,但闻姑娘雅奏……”那女子又躬身行礼,坐到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之上,轻挪慢念,手指在琴弦之上缓缓滑动,琴音便从琵琶之中缓缓流出,宛如清脆悦耳的流水声,又如同大海之中的波涛起伏。 女子薄唇微启,声音悦耳,将一首“琵琶行”娓娓唱来,只听得少女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少女薄唇一张一合,宛如莲花张合,声音动人,只让这些人听得神魂颠倒,宛如喝醉酒一般,这首琵琶行少女唱得甚为有感情,宛如身临其境一般,想是少女家境贫寒,自幼孤苦伶仃,切合歌中的意蕴,才这般唱得栩栩如生。 唐奇听到女子的歌声、琵琶声,对这位女子的琴艺甚是佩服,他平日里也看到过这一首琵琶行,但今日从这名女子口中唱出,则又颇含另一番意味。但他还是津津有味的吃着菜,再也没瞧女子一眼,尽管少女长得清丽可爱。只见那女子将这首琵琶行唱罢,起身说道:“小女子唱得不好,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齐声欢呼道:“姑娘唱的真是如同天籁之音,怎会不好?我们听着如闻一管清新悦耳的箫竹,姑娘的声音便似仙女般一样,姑娘,要不再唱一首,让我们这些人饱一饱耳福。” 众人齐声唤道:“再唱一首,再唱一首……”那女子微微笑道:“既然各位想听,小女子便献丑了。”说罢,缓缓坐下,众人见到她的动作柔缓,心中怦怦直跳,宛如吃了蜜一般,神魂颠倒,浑浑噩噩。 只见那女子轻弹琴弦,又一首“春江花月夜”缓缓唱来。那女子眉目传情,宛如烟波浩渺,深邃动人,丹唇外朗,眼光闪动,口中一字一句宛如清流一般缓缓流出:“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那女子唱罢,余音未散,便听到众人欢呼,拍手称赞,只听得人群之中有人说道:“《春江花月夜》是唐代诗人张若虚的作品。此诗乃千古绝唱,有‘以孤篇压倒全唐’之誉,创造性地再现了江南春夜的景色,如同月光照耀下的万里长江画卷,同时寄寓着游子思妇的离别相思之苦。 诗篇意境空明,缠绵悱恻,洗净了六朝宫体的浓脂腻粉,词清语丽,韵调优美,脍炙人口。姑娘的吐词吐句便像身临其境一般,姑娘身世贫寒,家有老母,父亲早亡,甚是孤苦,我这里有三十两纹银,便都给姑娘了。” 第二百零五章 琴曲只应天上有(下) 那女子微笑道:“多谢大爷,小女子感激不尽。”唐奇心道:“这人给这位姑娘三十两,想是位有钱人,但瞧他衣衫整洁,定是位富家子弟,不知此人对这姑娘会不会有加害之意?” 刚想罢,只听得那人道:“姑娘既然收了我的银子,但求姑娘再唱一曲,让在座的各位领略一番姑娘的绝世风采。” 那女子也不拒绝,躬身行礼道:“小女子别无他技,但这琵琶自幼跟我,至今已经十二年了,小女子会得四大琴曲,刚才唱了两曲,让各位见笑了,既然大家看得起小女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将我所学的其余两首曲子都弹给各位大爷听听。”说罢,众人欢呼道:“好……好……好……”掌声不断,客栈之内热闹非凡。 只见那女子突然缓步走向唐奇这边,唐奇偷眼见到这女子向自己走来,心中不禁怦怦直跳,不知她要做甚。 那女子走到唐奇身畔,用轻柔婉转的语音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可否借公子的桌子一用?” 唐奇急忙站起身,想要给她让座,但当他立到一半之时,却被那女子的左手搭在肩上,女子道:“公子莫急,小女子只不过坐在公子的对面弹琴,公子尽管坐在这里便是。” 唐奇只好坐下,只见那女子走到唐奇对面缓缓坐下,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盯着唐奇,唐奇心中好生拘束,不敢正眼瞧她。 只听得那女子缓缓唱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采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翅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断肠声。天旋地转回龙驭,至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扇,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玉音婉转,流水潺潺,少女的歌声充斥着整个客栈,宛如天籁之音。这是一首“长恨歌”,唐奇听到最后几句之时,心中所想便是赵蕾蕊,只愿和她朝朝暮暮,比翼双飞。 少女弹罢,众人欢呼,齐声称赞,掌声不断,女子道:“公子……小女子的歌声怎样?” 唐奇低头道:“好,姑娘的歌声宛如天籁之音,此去只应天上有。”女子道:“多谢公子夸赞,小女子还有一首歌曲,望公子喜欢。”少女说话声婉转悠然,使人如痴如醉。只见少女拨弄琴弦,丹唇微启,又一首“木兰诗”缓缓唱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余音绕梁,少女眉目传情,楚楚可怜,众人见到少女的容貌,听到少女的歌声,尽皆陶醉其中,宛如身在大海,不能自拔,唐奇仿佛也被这女子的歌声打动,唐奇抬头望向女子的双眸,二人眼光相触,唐奇便如同触电一般,胸口不安分的跳动,此时少女眼中时不时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光芒,媚眼如丝,直勾勾的看着唐奇。 “美,真美。”唐奇忍不住暗中感叹道。他早已沉醉在少女的一眸一笑之中,不可自拔。少女瞥了一眼唐奇,发现他那异样的双眸,低下头,脸上立刻爬上两朵红晕,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唐奇,一副欲绝还休的模样。 第二百零六章 众人贪念夺宝剑(上) 此时少女的木兰诗已唱完,众人见少女和唐奇眉目传情,心中很不是滋味。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子突然站起身来,道:“姑娘,我们打赏了你这么多银子,你却和这小子眉目传情,把我们究竟放在何处?快些过来,单独陪大爷唱上几段。” 此人四十岁年纪,嘴角边留着短髭,此言说罢,那少女并未回答,还是似羞还羞得望着唐奇,眼波流动,似有无限的诱惑。 那男子见少女不理睬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意,道:“竟然对你大爷毫不理睬,你这小妮子甚是胆大,看来本大爷不给你吃些苦头,你就不会低头!” 说罢,那男子突然径直走到那少女的旁边,眼睛之中透露出一股奸邪之气,双手蠢蠢欲动,似欲对这少女图谋不轨,那男子的眼光一直盯着少女,从他站立起身之时,他的双目便从未离开少女的身子。或许他的心中正自燃烧着熊熊烈火,心中怦怦直跳,脑海浮想联翩。 那少女此刻却似乎镇定自若,毫不畏惧,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唐奇,唐奇的双眼似乎着了魔一般,未曾离开少女的双目。那男子此刻更加恼怒,胸中怒火填膺,眼睛之中火冒三丈,众人见到男子的表情,便知他此刻必要有所行动,但所有人都未上来阻止,众人只是坐在原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77节 男子突然双手微动,一把将少女从座位上抓起,少女顿时惊叫,一脸惊惧,满心害怕。唐奇此刻见少女受辱,突然右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那把在桌上躺着的鲲鹏宝剑突然如活了一般跳起来,唐奇手随剑至,右手紧随而出,抓住宝剑,顿时宝剑还未出鞘,便已重重地压在了那男子的肩上。 他见到宝剑压于自己肩上,不禁心中害怕,突然间撒手,那少女趁机从中逃脱,而那把鲲鹏宝剑还是压在男子的肩上,男子吓得一动不动,竟然全身发抖,身子渐渐向下沉,足见鲲鹏宝剑的重量,也可知此人被吓得不轻。少女此刻脸上现出一丝微笑,但这微笑之中似乎夹带着些许的异样。 唐奇道:“还不快滚!”说罢,宝剑抬起,那人渐渐起身,口中喃喃道:“多谢好汉饶命……” 刚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此刻全场寂静,或许是在称赞唐奇,唐奇刚才的行为救了少女,众人此刻双眼瞧向了那把鲲鹏宝剑,刚才唐奇进客栈之时,无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宝剑,但刚才的举动,引得众人全都注意到了唐奇身上那把鲲鹏宝剑。 此剑虽用剑鞘套着,但剑身的寒意仍从剑鞘中透出,使人有股寒气逼人的感觉,若是寻常宝剑,再强大的剑气,只要埋藏在剑鞘之中,剑的寒气便不会外漏,而鲲鹏宝剑现在寒气并未全部被笼罩在剑鞘之内,足见这是一件稀世珍宝,众人的眼光之中显出几丝贪婪之意,蠢蠢欲动,都欲要将鲲鹏宝剑占为己有。 刚才的那两个谈话之人也是蠢蠢欲动,眼冒无穷的寒光,似乎要将唐奇当场杀于此处,唐奇刚才身子未动,只是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右手轻轻一动,便将那名闹事的男子吓退了开去,此刻隐隐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用异样的眼神瞧着自己,唐奇心中暗想:“难道这些人竟然怪我救了这女子?难道这些人对这位女子都是……此地不宜久留,先带她离开再说!” 说罢,唐奇左手拉着女子便要向客栈外走去,当他的左手触及少女的肌肤之时,顿觉如同棉花一般柔软,突然想到自己心中深藏着的是赵蕾蕊,而不是眼前这位女子,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想到此处,唐奇便急忙将左手收住,望着少女道:“此地不宜久留,这些人对你图谋不轨,我们还是早些离开。” 少女听到此话,突然轻轻一笑,道:“你怎知这些人对我有所企图?我看他们是对你的宝剑有所企图……看看他们的眼神,不都是盯着你的宝剑么?” 唐奇听了少女的话,眼观八方,朝客栈里的每一个人当场横扫了一遍,这些人见唐奇的目光之中透出一股森森正义,宛如一个行走四方的豪杰之士,不禁目光转移到他处。 唐奇横扫了一遍之后,便知少女的话不假,唐奇向自己的鲲鹏宝剑瞧去,手中握得更紧了。抬起头望向少女,此时少女的目光也正向唐奇这边射来,两人目光相触,唐奇觉得心中怦怦直跳,便不敢再看。 少女微笑道:“公子,你的宝剑叫什么名字?我们就坐在这里,你跟我好好讲讲。这些人是冲宝剑而来的,公子武功高强,定然不怕这些人,纵然是他们群起而攻,也不一定能是公子的对手。” 唐奇听罢,心道:“此人面对大敌如此镇定,全然不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能够做出来的,我可要小心了,万然不可被她迷惑,蕊儿还在杭州等着我的天山雪莲,我得快些找到天山雪莲,尽快将蕊儿的功力恢复,万不可再生枝节。先坐下来,看她怎生说?”于是二人坐在原来的地方。 少女道:“公子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唐奇道:“此剑名为鲲鹏剑。” 少女听罢,脸上似乎毫无异样,说道:“早就听闻江湖上有一把旷世奇剑,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百步穿杨,这把鲲鹏剑是江湖之宝,公子得到了着实是宝剑配英雄,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唐奇道:“说来话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只能告诉你,这把宝剑欧阳前辈的毕生宝物,阴差阳错之中我偶得此剑,今日在此处显眼,被这些贪婪之人瞧了去,日后定然不太平,定有许多人为这把宝剑争来夺去!” 第二百零七章 众人贪念夺宝剑(中) 少女道:“这简单,这里的每一个人你只要全部将他们杀了,这把宝剑的消息定然不会流传出去……” 唐奇听此言语,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他万料不到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动不动就要将别人杀死,这更增加了唐奇对她的戒备,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唐奇心中暗自防备。 唐奇道:“这些人虽然觊觎这把宝剑,但他们或许是因为我的宝剑奇特,所以心生好奇,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这是鲲鹏宝剑,不需要杀人灭口。” 少女的眼光之中显出一丝诡异,道:“要想让消息不透露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都杀光。”唐奇听罢,心中大寒,心下揣测道:“这女子一定不是街头卖艺的,说不定是某个大派的女弟子,但天下门派众多,唯有峨眉一派女弟子才遍布四方,莫不是此人是峨眉派的弟子?那她到这里是为了何事?” 唐奇心中满是怀疑,带着疑问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一门派的高徒?瞧姑娘的言语举止,全然不似一个弹琵琶的卖艺之人,还望姑娘告知。” 那少女瞧了他一眼,说道:“不告诉你。公子日后自然会知道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某一天,公子发现我的身份时,说不定便要杀我……” 唐奇惊疑道:“杀你?我为何要杀你?你和我无冤无仇,而且今日初逢,怎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导致在下杀你?” 少女的眼中现出一丝忧郁,道:“公子不知道江湖事,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尽管自己不想做,但是还不得不做,这就是江湖。人在江湖,有些时候却是身不由己的,万一将来有一天,公子和我成了仇敌,你会杀了我么?” 唐奇心道:“此人懂得如此多的道理,全然不似一个少女所说,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我也常听爹娘说起,但到此刻还不曾明白其中的道理,难道这女子竟然全懂了?难道我们两个日后真会成为仇敌?” 想着想着,不禁眼光闪烁,此刻少女道:“公子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唐奇道:“没事……我在想日后我们绝不会成为仇敌,就算是成为仇敌,你一个女儿家,不懂武功,我也不会杀你的……” 少女的眼中似乎现出一丝欢笑,少女深眸微动,道:“你看这些人,到现在都盯着你的宝剑呢?这该如何是好?” 唐奇道:“他们盯着就让他们盯着好了,眼睛长在他们身上。” 正说完,突然左手处一张桌前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座位之上站起,缓缓走到唐奇和那少女的桌前,眼中冒着贪婪之意。 唐奇心知此人定是为这把宝剑而来的,便假装毫不在乎,那男子突然喝道:“嘿!小子。你这把宝剑是从何处得来?”唐奇道:“从什么地方得来关你何事?” 男子大声道:“当然有关!你可知这把宝剑是叫什么名字?它便是江湖之中鼎鼎有名的鲲鹏宝剑,早有传言,鲲鹏宝剑削铁如泥,断金搓玉,削发无缝,这么一把宝剑早在几百年前便已消失了,你怎么会有?一定是从何处偷来的!” 唐奇怒道:“你才偷来的!这把宝剑是欧阳前辈的遗物,我在一处恰巧看到,故而将宝剑取来。而且欧阳前辈身前的愿望便是要将此剑托付给一人,只是世事变迁,不等欧阳前辈将宝剑转赠与人,便仙去了。这把宝剑是欧阳前辈临终遗愿中所写到的,真真切切,绝无虚假,你这人却说是我偷来的,这不是对欧阳前辈的大不敬么?” 那男子被唐奇的这一番话骂得脸色铁青,定了定神,又大声道:“嘿嘿,谁都没看见这把剑你是怎么得来的?说不定你是撒了个大大得慌,莫不是将持有此剑的人杀了,然后将宝剑占为己有,嘿嘿,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心肠却是如此歹毒!”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众人尽皆随声迎合,都对唐奇指指点点,唐奇见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认定自己是偷剑之人,心中好生恼火。 此时,那少女突然道:“这位公子确实是英俊潇洒,但你看看自己,长得这么丑!难道还有脸在这里叫骂么?你们的意图不就是要得到这把宝剑么?你也不瞧瞧这位大哥的身手?你对付得了吗?” 那男子怒道:“谁说对付不了!我看他也是吃干饭的家伙,胸中毫无真才实学,只不过是靠着一张脸才在这里迷惑未出阁的少女!”此言说罢,唐奇和那少女竟然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二人同时惊动,那男子突然双手向唐奇的肩上搭去,唐奇听到身后风声,并不躲闪,那男子的双手便直直地搭在了唐奇的双肩之上,似乎是两座巍峨泰山,要将唐奇压在山底下,唐奇心知此人手底下功夫着实不赖,不敢怠慢,催动全身真气,起先唐奇的肩被那男子压得不断向下沉,但此刻唐奇反败为胜,双肩向上腾起,渐渐地,那男子的头上大汗淋漓,显然已是气力不支。 突然,男子惊叫一声,身子朝半空之中飞去,接连摔了几个跟斗,最终扑通落地,倒地呻吟。 少女拍手叫好,脸上笑容一片。所有人都惊叹唐奇的内功,唐奇身不离座,仅凭胸中真气,便将此人弹开,这份功力,真是闻所未闻,众人眼中显出异样的目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十七八岁的少男竟然有如此功力! 众人刚才的贪婪目光有些收敛,但在此时,突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持剑男子走到了唐奇的面前,脸上现出阴森的诡异之气,唐奇一瞥见此人,便知此人和刚才那人相比,功力显然是天壤之别,此人脚步沉稳,脸上诡异之气露射,显然是练武名家。唐奇在心中暗自戒备,手中长剑紧握。 突然,那男子喝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知道惊鸿剑吗?”唐奇略一思索,便道:“长空万里,亮丽光彩,惊鸿一剑,愁煞万星!惊鸿剑白眉林老前辈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是何人?难道是惊鸿剑的传人?”那男子道:“不错,惊鸿剑是我师父的绝技,今日便让你尝尝惊鸿剑的厉害!” 第二百零八章 众人贪念夺宝剑(下) 唐奇冷笑道:“本还以为白前辈是江湖上一号人物,但今日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觊觎人家宝剑的贪婪之人!” 那男子听罢,大怒道:“你说什么?竟敢侮辱家师!你小子今日就不要命了,我便送你上西天!” 唐奇道:“难道不是吗?有其师必有其徒,你是他的徒弟。徒弟尚且对我的宝剑觊觎,更何况是你师父!说不定你师父是位大贪之人!” 男子再也忍不住了,长剑刺出,一招“翩若惊鸿”堪堪刺出,这一剑不偏不倚,竟是向着唐奇的头颅上刺去,唐奇听到风声,起先头不避眼不眨,待到长剑仅离唐奇的头四寸之时,唐奇突然向左一侧,堪堪避过了这一剑,少女在旁暗自担心,众人惊叹唐奇的临危不乱,有的人甚至打消了夺他宝剑的念头,这里虽然隐藏着许多江湖高手,但见到唐奇的身手,众人的心中便有些许微凉。 唐奇头刚避过,男子的长剑便向唐奇的胸口刺去,一招“五路接风”,连环五剑,接连不断,前面四剑是虚,最后一剑是实,只见这最后一剑宛如滔滔剑雨,气势恢宏,果然是大家之剑法,少女在旁看得惊奇。 唐奇此刻右手长剑横档,手中使出五分力道,两剑相撞,突听得啪啪两声,那男子的长剑竟然变成了三截。唐奇的宝剑还未出鞘,未出鞘的宝剑便能断人家的宝剑,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男子呆立当处,眼中充满着不信,垂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短柄,略有所思,过了许久,男子只能垂头丧气的地离开。少女道:“公子的武功真好!”唐奇道:“不是我武功好,是这把宝剑好。” 少女道:“宝剑固然是好,可哪有人好?”说着便又双眼凝望着唐奇,唐奇见她目光之中含情脉脉,好似对自己生了情愫。唐奇在心中焦急,赵蕾蕊还在杭州等着自己,他绝不能忘了赵蕾蕊,唐奇在心中暗自打算,离开了这家客栈,便和这女子分道扬镳。 此刻,二人双目相对,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来到二人身畔,打破了平静,那妇人开口道:“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在此欢愉。你们可知道如意棒?” 唐奇惊道:“如意棒?江湖传言,如意棒既出,江湖便有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难道前辈是如意棒的传人?” 那妇人道:“如意棒我虽练不到师傅的七成火候,但对付你们这两个小孩,还是绰绰有余!” 唐奇心中暗道:“据传闻,江湖中如意棒排行第五,但如意棒的主人向来生性残忍,不少江湖人都死在如意棒的下面。爹爹曾说,他生平怕过之人当中便有这一号人物,如意棒主人谈晓钰已将此棒练得出神入化,难道今日此人便真是如意棒的传人?” 那人似乎看出了唐奇的疑虑,道:“既然不相信,我就拿出如意棒让你们见上一见,你们两个临死之前能够见上它一面,也算死得其所了。”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杆细细的棒,这棒有七节,每一节连环之处凸起,握上去似乎有手感,那妇人将如意棒在空中一扬,道:“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意棒!我得自师父真传,今日遇到这两个小贼,就替师父除害吧!” 突然,如意棒在她手中飞速旋转,突然手上微微加劲,如意棒便脱手而出,飞速旋转着飞向唐奇,唐奇见如意棒势道劲急,不敢怠慢,宝剑在手,正当如意棒向自己袭来之时,碰到剑鞘,一声巨响,如意棒便朝相反的方向飞去,那妇人见到此时光景,心中不禁大震,万料不到这把宝剑竟然有如此神威! 妇人飞身而至,接住如意棒,随即如意棒又脱手而出,此时,那妇人不敢将如意棒和宝剑相碰,只得双手飞舞,只见那如意棒便像是受那妇人摆布的一般,妇人只是挥一挥手,这如意棒便跟着她的手势飞动,只见如意棒一会儿向唐奇的胸口打去,一会儿又向唐奇的后脑勺弹去,一会儿又向唐奇的两侧游回,唐奇左躲右闪,长剑跟随如意棒左挥右击。 少女在一旁脸现焦急之色,但这如意棒似乎是选对了对手一般,尽是朝着唐奇袭击,突然,如意棒变转方向,这次竟是从出乎意料的地方袭来。 唐奇大惊,眼见如意棒就要打到身子之时,唐奇急中生智,一招“力顶千斤”,宝剑横档,堪堪将这如意棒弹开数丈,声响清脆,妇人心有不甘,接住了如意棒揉身再上,唐奇的宝剑此时风雨不透,使得毫无缝隙,如意棒竟然找不到丝毫空隙。 那妇人越来越吃力,最终如意棒又被长剑弹开,那妇人飞身而至,接住如意棒,不料此时如意棒余力未竭,那妇人竟然随着如意棒一起跌落在地,刚才唐奇使了八分力道,内力劲透鲲鹏宝剑,又从鲲鹏宝剑传向如意棒,所以妇人一着不慎,只得落地呻吟。 众人眼见闻名江湖的如意棒竟然也被唐奇打倒在地,更加焦急,此时在场所有武林之人尽皆逃窜,一会儿屋子之内竟然只剩下了唐奇和那女子,还有一个老者,这老者白发苍苍,宛如天上降下来的神仙,老者镇定自若地喝着茶,眼前没有菜肴,也没有筷子,好一副神奇的面貌。 这老者方到此时才被唐奇和少女察觉,刚才打斗之际,却未看得清,想是那老者身材瘦削,夹在人群中,让人很难察觉到,唐奇细细打量这老者,但瞧老者一脸慈善,白白的睫毛,白色如银子的头发,一身白衣,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老神仙一般,这老者的骨子里透出一股神秘。 唐奇感觉到了老者的内力,这股内力绝不是一般人所能练就的,江湖之大,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方能有此内力,唐奇在心中疑惑:这位老前辈不知是敌是友?若说是友,刚才为何不出手?此时留下来,难道要对我动手?难道此人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刚才那些人都在场,老前辈不屑泄露武功?此刻四下里无人,除了客栈的人员,只有我们几人,难道他要对我们下毒手,夺了这把鲲鹏宝剑?要说武功,这位前辈我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很强的内力,若动起手来,我绝不是他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九章 客栈传艺展神技(上) 正思索之际,那老者突然眼睛眯成一条线,细细地品着手中的香茗,宛似一个品茶高手,正自将一股股清流灌入口中,这老者看似十分入神,正在品茶之间,老者突然缓缓说道:“少侠武功不错,于举手投足之际便连败数人,这把鲲鹏宝剑乃是武林之宝,少侠能够得到此剑,实是造化……” 唐奇抱拳道:“老前辈,刚才在下只顾和人打斗,却未曾瞧见老前辈,还望老前辈恕罪。” 那老者微微笑道:“你何罪之有啊?话说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刚才宝剑倘若出鞘,那如意棒便会被鲲鹏宝剑切断,而少侠刚才的武艺展示出一股蓬勃的朝气,孺子可教,倘若假以时日,你便能功力大增。少侠可是姓唐?唐家庄的少公子?” 唐奇听罢,心中惊疑:“此人怎么知道我是唐家庄的人?难道迷天魂和这位老前辈有所关联?迷天魂派此人前来杀我?”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唐奇的疑虑,续道:“少侠不必惊慌,老夫并无加害之意,只不过见少侠神气轩昂,武功卓群,故而驻足观看,少侠若是信得过老朽,便来老朽桌上喝一壶清茶。” 唐奇不知老者是何用意,但眼见此人开口相邀,也不便相拒,便朝少女使了使眼色,两人一起到老者桌前坐下,老者吩咐店小二漆上三壶香茶,不一会儿,三壶香茶便端到了桌上,老者略有所思道:“茶如人生,人生不可儿戏。少侠正是年轻力壮之时,精力充沛,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唐奇听老者所言似乎话中有话,便开口询问道:“还请老前辈赐教。” 老者微笑道:“如今江湖之上你可知哪一号人物能够影响武林的运势?”唐奇道:“如今江湖,迷天魂可称为江湖一大害。” 老者摇头道:“不对不对……迷天魂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江湖人胜得过他的人毕竟还有许多。朝廷之中有个大奸大恶之徒魏忠贤,此人武功超群,智谋过人,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又有皇帝老子撑腰,此人的实力绝不可小觑,何况这些年来,魏忠贤在江湖上大肆抓捕武林豪杰,死在魏忠贤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此人方为江湖第一大害。魏忠贤的野心昭然若揭,其心甚大,不仅想坐稳朝廷,还想一举统治武林,将天下之人踩在他的脚下,此人不除,江湖不得安宁。” 唐奇听罢,心中无限思索,道:“魏忠贤确实大奸大恶,此人不除,江湖必引来一场滔天大劫!”老者道:“所以,你是对付魏忠贤的最佳人选……” 唐奇惊道:“我?在下武功平平,而魏忠贤的武功出神入化,我怎能与他抗衡?” 老者道:“可以可以,少侠骨子之中习武天分极佳,倘若假以时日,必能有所建树。而且你持有鲲鹏宝剑,对付魏忠贤便不再是难事。” 唐奇心道:“难道这位老前辈今日便是要叫我去对付魏忠贤?魏忠贤武艺高强,又手握重兵,要想从千军万马之中刺杀魏忠贤,真的是难上加难,且问问他如何对付魏忠贤。” 唐奇这般想,心中全是怎样对付魏忠贤,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幕幕和魏忠贤殊死决斗的场景。唐奇问道:“不知老前辈要我怎生对付魏忠贤?魏忠贤据闻是身兼天下绝技,天下的武功绝技无所不精,每一项武功都有所涉猎。要想对付他,谈何容易?” 此时那少女一言不发,眼光之中显出几丝异样的光芒,似乎是在为魏忠贤担忧,又好像是在为唐奇担忧。那老者道:“你一个人对付魏忠贤确实胜算不大。但倘若三人合力斗他,胜算会不会比较大呢?” 唐奇疑惑道:“难道对付魏忠贤的人还另有他人?”老者道:“魏忠贤残害天下习武之人,人人痛恨,人人都想杀之以解心头之恨,天下之人,人才辈出,要想找出三个人并不是难事,只是正所谓阴阳相触,生生相克,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你只管前行,日后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唐奇将一口热茶咽下去,道:“不知前辈所讲之人是哪几个人?”老者笑道:“要想除掉魏忠贤,唯以刀剑月方能破之。”唐奇道:“何为刀剑月?”老者道:“刀剑月是三种兵器,刀为青龙偃月刀,剑为鲲鹏剑,月为月牙神镖,三把兵器共同对付魏忠贤,才能将他杀死!” 唐奇道:“老前辈所说的鲲鹏宝剑可是在下的宝剑?”老者道:“不错,正是你的鲲鹏剑,此剑为剑中之龙,青龙偃月刀是刀中之圣,月牙神镖是暗器之王,唯有这三把兵器合璧,方能破了魏忠贤的神功!”唐奇心中疑惑:“他怎知这些事?魏忠贤虽然武功高强,但也未必需要如此大动干戈,难道此人是天上的是神仙,特意下得此地,指点我为武林除害?” 正在思量间,老者又说道:“少侠心中一定正在怀疑,想是老朽的话少侠并不太相信,少侠可知青龙偃月刀的来历?”唐奇道:“青龙偃月刀是当年关云长所用之刀,关公于刀枪剑林之中披荆斩棘,让三军闻风丧胆,为蜀国天下立下了卓越的功绩。这把青龙偃月刀是刀中之圣,现在藏在关家之内。” 老者道:“不对,关家已被魏忠贤灭了满门,关家的家传宝刀现在由关家之后关云飞持着,他们一行人正在赶往少林寺,阻止武林大会上魏忠贤的阴谋。” 唐奇道:“难道武林大会上魏忠贤想要有所行动?”老者道:“不错,武林大会上,群雄集结,正是魏忠贤称霸武林的大好时机,以魏忠贤的性子必定要前来生事。”唐奇道:“那前辈为何说刀剑月能够对付得了魏忠贤?” 老者喝了一口茶,道:“这事需从三国时期说起。当年关公锻造青龙偃月刀,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正当铁匠将宝刀出炉之际,天空一阵巨响,一头巨龙从空中飞驰而下,射入宝刀之中,顿时天空惊现出白色茫茫,突然空中出现‘刀剑月’三字,关公大惊,这件事便是由来。当年的预言今日便要实现,魏忠贤妄图以一人之力吞并江湖,此人不除,定然危害无穷。” 第二百一十章 客栈传艺展神技(中) 唐奇道:“原来此事在千年以前便有定数,但不知前辈如何得知?” 老者道:“天下玄机,都逃不出老夫的眼。” 唐奇大惊,原来此人便是天玄老人郭浩天,唐奇恭敬道:“在下不识庐山真面目,郭前辈的大名享誉天下,今日一见,真如活神仙也。” 郭浩天大笑道:“少侠莫要胡说,神仙二字万万不可。老朽虽精通奇门八卦,易经数理,但也是皮毛而已,少侠过奖了。” 第78节 唐奇道:“前辈谦虚了,郭前辈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下之人无不对郭前辈尊敬至极,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郭浩天道:“老夫此来,为的便是要让你知道武林大会上魏忠贤要闹事,现在魏忠贤正在高傲之际,关云飞,白玉霞分从两地前往少室山,这白玉霞便是月牙神镖的主人,你快些前去,与他们会合,一同对付魏忠贤。” 唐奇道:“魏忠贤……好吧,前辈对我如此器重,我也不好违拗,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办,在下要去天山寻找天山雪莲,待找到天山雪莲,再去少室山不迟。” 老者道:“嘿嘿,你找天山雪莲可是要给别人治病?”唐奇道:“果然是郭前辈,郭前辈对天下之事了如指掌,今日一见,真是名副其实。” 郭浩天突然双眼凝向那少女道:“这位姑娘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弹琴?”郭浩天眼睛之中显出深邃的光芒,少女被郭浩天的目光吓到了,只能吞吞吐吐道:“小女子自幼丧父……从小学琵琶,今日幸得这位公子相救,才不致被旁人凌辱……”郭浩天略有所思,道:“哦……姑娘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少女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办……”郭浩天道:“不如跟着老朽,让老夫好生教你武功,你若学得个三年五载,必能在武功上有所成就……” 少女摇头,低垂着头,轻声道:“前辈好意,但小女子只懂琴艺,对武功一窍不通,纵然是想学,也恐怕没这个才能。前辈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郭浩天道:“是吗?姑娘果真是丝毫不会武功?”郭浩天似乎对眼前这位少女有所怀疑,此时唐奇也早已对她心生疑窦,唐奇打断二人的话,道:“素闻郭前辈武艺卓绝,天下第一,在下不才,想与前辈讨教几招,不知前辈可否赐教?” 郭浩天道:“如此甚好,你这少年甚合我意,只不过武功上的造诣未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界,让老夫指点你几招。” 说罢,郭浩天的右手茶壶突然倾倒,一缕清茶便顺着茶杯口留下,待到中途,郭浩天气凝于手,右手微动,茶杯迅速向下,顿时将流出的茶水回入茶杯之内,动作敏捷,宛如狡兔。 唐奇见到郭浩天如此武艺,心中大是赞叹,十多年来,唐奇在唐家庄从未见到如此武功,今日见到郭浩天施展出如此绝技,心中思绪澎湃,暗赞郭浩天武艺超绝。唐奇待郭浩天右手将茶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茶,便道:“郭前辈手上的功夫着实惊人,只这一招便知郭前辈胜过在下不知多少境界,今日得见郭前辈绝技,真是三生有幸。” 郭浩天笑嘻嘻道:“这手功夫不算什么,只要心中空灵澄澈,双眼凝注茶水,待到时机,便迅速出手,将茶水重新接入茶杯之中,这手功夫讲究的是静和快,稍有不慎,便会接不住茶水,使得茶水泼了桌上。你且试试看……” 唐奇听到郭浩天的话语,顿时恍然大悟,随即气凝于右手,然后将茶杯略微向下倾斜,只见茶水从茶杯之中流出,只流的一寸长,唐奇的右手便即催动真气,茶杯反转,快速绝伦地将茶杯往下一送,只见茶杯将这股茶水迅速罩笼,唐奇右手翻动,茶杯正立起来,这些茶水便重新回到了茶杯之中,虽然有些滴撒而出,郭浩天见唐奇学得甚快,心下欢喜,脸露笑容。 唐奇将茶杯放到原处,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接住茶水,唐奇只是按照郭浩天的吩咐,心如止水,全神贯注,唐奇心下惊叹郭浩天的武功,不禁对他生起无穷的敬意,唐奇道:“郭前辈的练功之道果真匪夷所思,在下只按照前辈所教的方法,便能有如此进步。” 郭浩天道:“天下武学之道,数不胜数,人人都有练功之道,只不过灵验不灵验罢了,有些人穷其一身,将毕生心血都用在了练功上面,可是到头来还是停留在初级阶段,未能使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这就是练武功法不对,你若按照我的套路,必能有所提高,但若要成为大家,必须触类旁通,领悟到各家武功之长处,最终融会贯通,创造出自己的武功套路,那样才能到达顶峰。” 唐奇听罢,心中暗赞郭浩天,对郭浩天的武学之道甚为佩服,开口说道:“前辈的武功之道真让人佩服,还请前辈再赐教几手功夫。” 郭浩天点头,随即微微一笑,将茶杯于一瞬之间向外丢出,丢得歪歪斜斜,全然不似武功,只见茶杯中的茶水并未洒出,茶水和茶杯一起旋转在空中,在半空之中停留片刻,郭浩天右手轻收,那茶杯便像是有细线牵引一般,随着郭浩天的右手斜引,回到了他手中。 而茶水竟未有一滴洒出,唐奇在旁看得惊呆,他绝难想到郭浩天竟有如此怪异的武功,心中对郭浩天的敬佩之情又增加了几许,只见郭浩天将茶杯口贴向嘴唇,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豪爽之极,郭浩天凝定心神,道:“此招如何?”唐奇道:“甚妙甚妙,前辈此招出神入化,能发能收,着实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在下佩服之至。” 那少女此时开口道:“郭前辈的武功被人奉为天下第一,今日见来,确实高强,小女子虽以弹琵琶为生,但每当人群熙攘之地,便有许多人谈论前辈的高风亮节,谈论前辈智慧过人、武功卓绝,这些年来前辈销声匿迹,此刻重出江湖,展现出了这一身绝妙的武艺,定能锄奸扶弱,劫富济贫,杀掉魏忠贤,为武林除此大害!”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客栈传艺展神技(下) 郭浩天听闻少女的话语,心中对此女子甚为怀疑,郭浩天一生阅人无数,无论什么人什么事皆逃不过他的眼睛,此刻见到少女的容貌、听到少女的话语,他在心中断言这女子绝非等闲之辈,郭浩天捏髯微笑。 过了一会儿,郭浩天开口微微笑道:“老朽是方外之人,再也不会踏入武林争斗,除魏忠贤这些大事,已有人做了,老夫只想落得个清净自在。”唐奇道:“前辈刚才此招是如何做到的?但闻前辈绝艺……” 郭浩天抚须长笑,道:“此中真意,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通晓的,但老夫可以告诉你其中的道法,少侠只需牢记道法,假以时日,定能成功。刚才这招叫做‘空手飞物流还斩’,此招重中之重便是真气的调和,当茶杯飞出之际,你需用真气注入杯中,和这茶水融为一体。 但这真气必须控制,不能多也不能少,要恰合杯中之水,这便需要日久苦练,才能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当茶杯飞出之后,手中的真气便要跟随茶杯而走,此刻真气外漏,源源不断地传到茶杯,当真气停止输出之时,便是茶杯回还之际。 这两股真气要相互配合,在心中相互感应,才能达到茶杯和真气,真气再和自己的心相交融,才能自如的运用此招。这些你可明白?” 唐奇细细揣摩郭浩天的话,不一会儿便心领神会,道:“我明白了,此招的运功之道便是真气,而平常发暗器,多半不能返回,正是由于注入了真气,在真气的牵引之下,才能回转。” 郭浩天脸上现出微笑,道:“唐少侠果真是练武奇才,一点即破,唐家有此后人,唐颜地下有知也能欣慰了……” 说着,郭浩天的眼神之中显出一丝深邃的光芒,唐奇问道:“前辈认识家父?” 郭浩天道:“数年前,我曾和你爹有一面之缘,老夫见你爹气度不凡,胸中藏有不少习武天分,便随意指点了他几招,可现在,唐家被迷天魂一把火烧了,你的家人尽由这把火烧得尸骨全无,你爹和娘也都到了地下……” 唐奇听他提起爹娘之事,心中凄凉,不禁眼神闪烁,道:“爹娘一身行侠仗义,没做过什么坏事,可那可恶的迷天魂却将爹娘杀害,我一定要报此大仇!可爹爹从未向我提起曾向前辈学过武艺。” 郭浩天笑道:“这是老夫不让你爹说的,你爹一身光明磊落,我对他甚是钦佩,唐家能有你,日后在江湖上定能重振唐家庄的威名!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魏忠贤,到时候你武功大成,对付区区一个迷天魂,不在话下,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 唐奇道:“前辈可还有什么绝艺?让在下尽睹前辈绝技。”郭浩天微微一笑,道:“这就要小姑娘配合了。” 那少女奇道:“我?不知我能做些什么?” 郭浩天故作神异,道:“待会只要姑娘坐着不动便可,老夫绝不会伤害姑娘半根毫毛。” 少女疑惑之际,郭浩天的茶杯便已突发而至,直直向少女的太阳穴击去,势道劲急,虎虎生风,少女一声惊叫,却不曾移动半分身子。 正当茶杯离少女仅余三寸之时,郭浩天突然右手抓出,快速之中便将茶杯硬生生地抓住,郭浩天手握茶杯,刚才身子未曾移动,于一动不动之际右手抓住茶杯,而茶杯还是完好无损,这一招着实令那少女吓了一大跳,但少女的镇定自若使得郭浩天对少女更生怀疑,若不是此人身负武功,绝对没有如此好的定力,郭浩天在心中下了七分定论,料定少女必会武功。 郭浩天刚才一招实是为了刺探少女的虚实,此刻见少女不躲不闪,只是本能地惊叫了一声,道:“姑娘定力非比寻常,若不是姑娘身负绝顶武艺,万不该如此镇定自若,想必姑娘是不愿将自己所学武功告之于人。” 少女微微笑道:“前辈说笑了,小女子并不会什么武功,只是刚才前辈说要我配合,我知道前辈不会伤我,所以不躲不闪,而且刚才茶杯击来之时,我着实被吓坏了,根本来不及躲闪。” 郭浩天细细打量女子,眼光中显露出一股异样的深邃,片刻之后,唐奇道:“前辈刚才身子并未移动,全靠手臂之力,便能将茶杯抓回,这股劲力,当真是难得一见,怪不得人人都说前辈武功卓绝,我若习得前辈的十分之一,便心满意足了。” 郭浩天道:“此言差矣,若干年后,说不定少侠在武功上的造诣便超过了老朽,世事无常,人定胜天,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的天赋极高,只要加以时日必能有很大的建树。” 唐奇道:“前辈过奖了。”此刻,郭浩天右手凝劲,突然噼里啪啦几声细碎的响声过后,郭浩天张开右手,但见郭浩天右手之上粉末尽数遗落,洒了桌子一角,唐奇和那少女见到郭浩天如此劲力,心中好生钦佩,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郭浩天这份功力,虽说江湖之上会的人不少,但要做得这般干净利落,却只有郭浩天才能做到,他的双手便如同一块钢铁,切金断玉犹如探囊取物,郭浩天见二人惊呆,脸露微笑,抚须轻笑。 郭浩天道:“唐少侠是人中之龙,又有鲲鹏剑在手,日后前途无量,只要多加练习,勤加苦练,日后打败魏忠贤不是难事,等你找到了天山雪莲之后,便去少室山,待见到青龙偃月刀的主人和月牙神镖的主人之后,便可与魏忠贤一战,到时少室山上一定尸横遍野,魏忠贤的东厂和锦衣卫定然要将少室山重重包围,危机重重,你们可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莽撞!” 唐奇道:“谨记前辈教诲,等我找到了天山雪莲,帮蕊儿恢复功力之后便和她一起去少室山。” 郭浩天道:“那这位姑娘何去何从?”少女道:“我便跟着唐公子……”唐奇听到此话,心中焦急,想到赵蕾蕊倘若见到自己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定然伤心不已,唐奇心中思绪万分。 此刻,郭浩天突然从椅子上腾飞而起,宛如一阵风般疾飞而去,还发出哈哈大笑之声,甚为潇洒,他的笑声回荡在客栈之内,久久不能止歇,宛如钟声般清脆悦耳,又洪亮沉猛。 唐奇和那少女坐在桌前,看着郭浩天远去的背影,不禁眼神迷离,似乎两人的心已经随着郭浩天而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鬼阴茅屋示阴谋(上) 唐奇和那少女看着郭浩天消失在客栈之外,只一瞬间的功夫,郭浩天便似轻灵的狡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的笑声在客栈内回环往复,久久不能散去,着实内功深厚,不愧为武功天下第一之人。 过了良久,少女道:“唐公子此去天山,可否带我同行?”唐奇道:“此去天山路途遥远,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你娘一定在等着你,若是跟我同去天山,你娘望眼欲穿,你忍心让她老人家思念你吗?” 少女道:“我……我意已决,待会离开客栈,我便去告知娘,然后与你同去。” 唐奇心道:“刚才郭前辈探她武功,她却一动不动,毫无惧怕之意,此人恐怕并非毫无武功,说不定便是掩藏武功,该小心提防才是,既然她要和我同去天山,如若不许,恐怕她心生怀疑,还是先答应她再说,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想罢,唐奇缓缓说道:“也罢,既然姑娘执意要去,我也不便阻拦,只是你几时回家?你娘离此处有多远?” 那少女道:“不远,就在北面三里处的一座茅屋里。” 唐奇道:“要不我送你回去?” 那少女摇头道:“不行,我娘一生怕见人,尤其是陌生人,只要踏入茅屋,我娘便要生气,你还是不用去了。” 唐奇道:“你娘却有这般怪脾气,真是罕见。” 少女道:“是啊,娘是一个奇怪之人,从小到大我见娘都是很奇怪,还好我会弹琵琶,才能养活她,时候不早了,我现在便回去,唐公子便在这里歇息,我明日即回。” 唐奇道:“路上若遇到了豺狼虎豹怎么办?” 少女道:“不怕,这些年来我一直从这条道上往返于茅屋和客栈,从未遇到过什么豺狼虎豹?唐公子这般关心我……莫不是……” 唐奇心中只不过是想探查她的胆量,唐奇见她不怕夜晚豺狼虎豹出来横行杀人,更加惊疑,对这少女更增疑惑之意,此刻听少女这般问,干脆不言语,少女续道:“唐公子,那我这就去了,你便在客栈歇息。” 说罢,起身,手里拿着那张琵琶,准备离开客栈,唐奇道:“这琵琶这般重,你就放在这里,你空身一人回去,便减少了些许劳累。” 少女微微一笑,将琵琶递给唐奇,便转身离去,少女的轻轻一笑妩媚典雅,宛如仙子一般,好似天宫嫦娥。唐奇望着少女的身影,不禁看得呆了。 片刻之后,唐奇才想起要跟踪少女,探查她的真实身份,在唐奇心中,料定少女必定不是简单的一个琵琶女,她的一言一行,便如同一个身负绝顶武艺之人。 唐奇背上鲲鹏宝剑,将琵琶放到客房之内,然后循着少女的踪迹追了上去,唐奇在后面一路疾驰,但见那少女似乎轻功卓著,显然是一个武学高手,脚下轻灵,宛如疾风飞驰,唐奇催动真力,才勉强跟在她的身后。 唐奇在心中暗道:“此人轻功如此高强,可又为何假扮了一个不会武功的琵琶女?她到底有何意图?这件事跟我又有多大的联系?我还是该小心才是,切不可着了她的当。” 想罢,脚下疾驰,追赶那少女,少女白衣飘动,衣襟在微风吹拂之下犹如飘动的彩带,只见少女一口气也不喘,径直向北疾驰,一路上从不向后观望,想必是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 二人一前一后,两人的轻功不相上下,在夜色之中犹如两条飞驰的狡兔,快速无比,若有人无意之间看到他们,定然会以为见到了鬼。 不一会儿,隐隐看见前方有一座茅屋,唐奇心中暗想:“难道少女的话是真的?难道她真有一个娘?” 带着这番疑问,唐奇紧跟那少女向茅屋奔去,片刻之际,少女已经来到茅屋外,只见这茅屋破烂不堪,外面杂草堆砌,风吹草动,发出沙沙之声,唐奇觉得此处阴森森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奇在近处埋伏,静静地瞧着那少女。只见那少女并没有推开门,只是轻轻一声说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唐奇听罢,心中大震,原来茅屋之内的人便是少女的师父,而并不是少女的娘,少女为何欺骗自己?难道这中间有巨大的阴谋?带着诸般疑问,唐奇静静地瞧着,一动不动地埋伏着。 但听得茅屋之内传来一声阴森恐怖的声响:“敏敏,你此番前去,可探听得什么消息没有?” 那少女原来小名叫敏敏,只听少女回答道:“回师父的话,弟子此去探听得一个非常重要的事,特意回来报告师父,请师父定夺!” 那人道:“哦?是什么消息?快些说来听听。” 敏敏道:“弟子按照计划在客栈卖艺,守株待兔,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打听到了,原来魏忠贤的克星是刀剑月!” 茅屋内的女子道:“刀剑月?何为刀剑月?” 敏敏道:“刀剑月,就是三把兵器,刀是青龙偃月刀,剑是鲲鹏剑,月是月牙神镖,这三把兵器都已找到了主人,这三人正要去少室山,在武林大会上,三人要对付魏忠贤。” 里面的女子问道:“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消息,你是从何人口中说的?可不可靠?” 敏敏道:“这消息绝对可靠,而且是天玄老人郭浩天亲口说的,绝对不会有假!” 女子惊诧道:“什么?你见到了郭浩天?他有没有认出你来?有没有觉察到你的武功?” 敏敏道:“师父放心,郭浩天虽然对弟子有所怀疑,但弟子始终装作一个毫不会武功的琵琶女,郭浩天虽然刺探我的虚实,但还是不能拿我怎么样。” 女子道:“做得好,真不愧为为师的大徒弟!” 唐奇在一旁着这番话,心中惊异:“这两个人是谁?为何要打探这个消息?不好,难道他们和魏忠贤是一伙的?她趁机接近我,就是要为了帮魏忠贤对付我?” 想到此处,唐奇心中怦怦直跳,庆幸自己跟踪她而来,莫不是跟踪她,也不会听到这个秘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鬼阴茅屋示阴谋(中) 敏敏道:“弟子应该做的,只是师父……还有一件事。” 女子问道:“哪件事?” 敏敏答道:“弟子接近了鲲鹏剑的主人唐奇,他是唐家庄的后人,迷天魂烧了他们家,唐奇便阴差阳错地得到了鲲鹏宝剑,所以郭浩天便将除掉魏忠贤的事交给了他。” 女子道:“敏敏做得很好,你若能将唐奇迷得神魂颠倒,魏忠贤便无性命之忧,我们鬼阴堂和魏忠贤合作,此次江湖大乱,咱魔教不能坐以待毙,要选一个明主,然后称霸天下,魏忠贤武功高强,是最好的人选,鬼阴堂能够在他的庇护下,必能永保富贵!” 唐奇听罢,心中大惊,原来这二人便是鬼阴堂的人,难怪这女子透着一股邪气,魔教的人果然和魏忠贤勾结在了一起,看来这次江湖定然要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唐奇庆幸自己听到了这番话,若不是这样,自己还不知道被这鬼阴堂玩弄于鼓掌之间,唐奇继续听着二人的对话。 只听得敏敏道:“魏忠贤真有那么厉害?我们鬼阴堂在江湖上也有不小名气,难道还要靠别人?” 第79节 女子道:“你有所不知,魏忠贤掌握着朝廷东厂和锦衣卫,手下还有四大高手,光论实力,已经是天下第一,况且这些年来魏忠贤武功大增,已经到了超凡入圣之境,能够和他合作,我们的胜算才多,到时候魏忠贤一举统治了武林,我们鬼阴堂便是功德圆满。” 敏敏道:“难道我们鬼阴堂的武功就真比不过他魏忠贤?阴柔术、摄魂夺命心法、蛊心诀、天浪鬼,这四门武艺是我堂镇堂之宝,难道还抵不过他区区魏忠贤一人?师父集合堂中数千弟子,一举攻了东厂锦衣卫,到时候便能一举统治天下。” 女子道:“阴柔术、摄魂夺命心法、蛊心诀、天浪鬼,这四门绝艺确实是我堂镇堂之宝,但要对付魏忠贤,还是无胜算,你可知道魏忠贤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据闻魏忠贤参透天下各大武学奥秘,无所不会,无所不精,一百零八种武艺,样样都能置人于死地,而且魏忠贤有两门独门绝艺,一门是天衣无缝,刀枪不入,拳脚不伤,已练至第九境界。 他还有一门武功是大罗天罡神功,没有人知道这种武功,这大罗天罡神功是一个谜,无人见到过,魏忠贤也从未试过,据传闻这种武功出手之际,天地震动,山河破碎,端的是破坏性极大的邪恶武功。我们区区四门武功绝不是他对手。” 唐奇听得惊心肉跳,心中暗想:“阴柔术,摄魂夺命心法,蛊心诀,天浪鬼,这四门武功听上去怪异之极,就像是鬼神之武功,难怪取名为鬼阴堂。 要是这四门武功都不是魏忠贤的对手,那么魏忠贤真的是深不可测,刀剑月难道真的是魏忠贤的克星吗?” 唐奇这般想,此刻敏敏道:“魏忠贤果真厉害,难怪师父也怕他,那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女子道:“为师早已想好了,先利用魏忠贤的势力,让他夺得了天下,然后我们鬼阴堂就趁机夺了他的位置,坐上皇帝的宝座。” 敏敏大惊,说道:“什么……师父想做皇帝?” 女子道:“怎么?难道不行吗?现在的皇帝老儿昏庸之极,任用奸臣,我们难道不能取而代之吗?当年项羽看到秦始皇,便发出了‘取而代之’的言语,咱大明朝已到了衰亡之际,朝廷也该改一改姓了。” 敏敏道:“师父高言,弟子望尘莫及。师父想要借魏忠贤的手除掉天下各方面的势力,到时候便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坐上龙椅,师父好智慧!” 唐奇听到此番言语,万料不到这小小的一个鬼阴堂竟然也有夺取天下之心,真是人不可貌相,心中暗想:“好毒的计策,鬼阴堂这般毒辣,真不愧为鬼阴堂三字,幸好被我听到了,嘿嘿,你们的计谋我一定要破坏,决不能让你们得逞!” 想罢,那女子唤道:“敏敏,外面凉,还不快进来。”敏敏听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唐奇见敏敏推门进入,自己也顺势前进了几许,卧在离茅屋几丈之内。 只听得那女子说道:“敏敏,你既已经接近了唐奇,那就继续接近他,绝不能让他破坏了我们的事,倘若真的刀剑月三人聚头,魏忠贤便真有可能被他们杀死!施展你的摄魂夺命心法,让他变成你的傀儡,任你摆布,日后你让他往西,他绝不会往东。那唐奇现在何处?他可对你有所怀疑没?” 敏敏道:“唐奇现在客栈,他并没有对我怀疑。只是他要去天山……”女子道:“去天山?” 敏敏道:“对,他要去天山寻找天山雪莲,帮一个人恢复功力。” 女子思索片刻道:“这人一定是他的小情人,你尽快将她除掉,以免坏了我们的好事!” 敏敏惊道:“为什么要除掉她?她和我们无冤无仇。” 女子道:“有她在,你就接近不了唐奇,接近不了唐奇,你就无法施展摄魂夺命心法,你就无法控制住他……” 敏敏恍然大悟道:“原然是这样,弟子愚钝。”唐奇听罢,心中大惊:“他们要对蕊儿下手,我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女子道:“当今天下,四大魔教俱已出手,其余三教都想在这场大劫中捞到好处,剑邪宗、灭天魔殿、血域派,这三大魔教实力不可小觑,虽然他们全都效力于魏忠贤,但个个藏有私心,他们只不过是要得到好处,待魏忠贤无用之后,也会将魏忠贤取而代之,你此去细心打探其余三教的底细,回来报告与我。” 敏敏道:“谨尊师命,师父洪福齐天,定能愿望成真。” 女子又说道:“虽然四大魔教的实力不小,但是中原高手如林,四大宗师的武功更是神鬼莫测,而且有人说他们已经到了出神入化、鬼神难测的境界。 你这次出道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想方设法探听四大宗师的武功路数,如果知道了这些,对付四大宗师便不成问题。好在这次唐奇要去天山,你便与他同去,到了天山之后,想方设法探查天山掌门的武功招式,回来禀报为师。” 第二百一十四章 鬼阴茅屋示阴谋(下) 敏敏道:“谨尊师命,弟子定不负师父重托!”女子又道:“你这次接近唐奇,不可动了真情,倘若一旦动了真情,为师定不饶你!” 此时,敏敏心中大震,在她内心深处好像隐隐约约觉得对唐奇好像有一丝的眷恋。 敏敏道:“师父放心,弟子定谨尊师父教诲,师父的话,弟子绝不敢忘。” 女子道:“这为师就放心了,你好好地探听消息,日后为师大功告成之日,你便是功劳第一人,你的师妹们都不及你。” 唐奇在外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忖:“四大魔教果然野心极大,这次魔教扶持魏忠贤,定然要引起一场大战,好在四大宗师武功卓绝,我也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日后将这些消息告知他们。 料这些魔教之人掀不起巨浪,魏忠贤,你野心冲冲,欲要夺得天下,我唐奇便要设法阻止,郭前辈说刀剑月三者合璧,便能战胜与你,我一定要勤加练武,除掉你这大害!” 想着想着,屋内师徒二人还在对话,只听得敏敏说道:“刚才在客栈,郭浩天好像提到了其余两个人,一个人叫什么关云飞,另一个人叫白玉霞,这两个人分别是青龙偃月刀和月牙神镖的主人,他们二人正兵分两路前往少室山,想必此刻已离少室山不远了,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那女子道:“不急,武林大会还有一个多月,时辰未到,魏忠贤绝不会贸然行动,他一定是要等天下人全都来到了山上,然后才将全山重重包围。 关云飞和白玉霞就算到了少室山,也不会怎么样,他们见不到魏忠贤。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要盯着唐奇,切不可让他到得少林寺!” 敏敏道:“师父,这鲲鹏宝剑确实是把好剑,削铁如泥,平常宝剑碰到了剑鞘,也会被截成两段,如此宝剑,师父想不想得到?” 女子道:“宝剑是身外之物,况且咱鬼阴堂的武功向来不用兵器,有了兵器也是无用,这鲲鹏宝剑为师也听过,据闻是当年欧阳一人的手持兵器。 这把宝剑在炉中锻造九九八十一天,又在深土里掩埋一百零八天,当宝剑出土之际,寒光乍现,气势凌人,迫人心神。唐奇能得到这把宝剑,也是他的造化,只可惜他就要被你摆布了。” 敏敏道:“那青龙偃月刀呢?” 女子道:“这把刀的历史就更久了,鲲鹏剑是唐朝时期,而这青龙偃月刀是三国时期,当年三国之中有个叱咤疆场的风云人物,此人便是刀中之圣关羽,他一心为了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披荆斩棘,驰骋疆场,令三军闻风丧胆,端的是虎将,臂力惊人,武功超凡。 这把宝刀正是关羽的随身之刀,关羽凭借着这把刀,使蜀国天下得以雄立数十年,盘踞巴蜀之地。这关家便是关羽的后代,此刀乃关家家传宝物,数天前魏忠贤为了得到青龙偃月刀,将关家灭了个满门。想必关云飞趁机逃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他肯定是要找魏忠贤报仇的。” 敏敏听着师父讲述青龙偃月刀的来历,听得津津有味,道:“那月牙神镖呢?又有什么来历?” 女子道:“这种兵器就更悬了,简直如鬼魅一般。一百年前,有一个传说,‘月牙神镖,无坚不摧;月牙既出,百丈无人。’ 说的便是月牙神镖,当年会得月牙神镖之人将当时有名的剑客杀害了,在华山之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从此这月牙神镖便传开了,江湖之上闻风丧胆,人人畏惧。 但不知几何时,月牙神镖又突然消失了。今日月牙神镖又重出江湖,天下料定有一场大战,只是何时大战,便不得而知了。” 敏敏听得入神,道:“原来如此,每一样兵器都有历史,都有一个特别的故事。师父,江湖难道真有一场浩劫吗?” 女子道:“此事不会有假,江湖没有了刀光剑影,没有了杀戮和战乱,没有了仇怨,那便不是江湖了。古往今来,每一个朝代的更替必然要有战争,而江湖也是如此,我们不能让别人来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鬼阴堂要将命运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即便是天下大乱,我们内部也不可以乱。” 唐奇听到这些话,对这位鬼阴堂的堂主似乎有了一种赞同之意,那女子的话确实意义深刻,言语之中的道理深有感慨。 唐奇潜伏在茅屋外,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茅屋内的两人也没觉察到唐奇的存在。周围一片寂静,虽有风声,但风声极弱,吹不起多大的风浪。 敏敏道:“师父说的甚有道理,我们鬼阴堂虽然是魔教,但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凭什么要受魏忠贤的摆布?待到魏忠贤得意之际,我们便将魏忠贤杀掉,取代了他,到时鬼阴堂便是堂堂之师,天下又有谁敢和我们为敌?弟子一定不负师父重托,好好办事!” 女子道:“为师不在你身旁的时候,你要小心留意,鬼阴堂的未来还要由你来掌管,数十年后为师归入黄土之际,你便是鬼阴堂的继承人,鬼阴堂断然不可有七情六欲,倘若发现一个,必杀之!” 敏敏心中惊惧,他知道师父说得到做得到,倘若自己真对唐奇动了真情,后果不可想象。 敏敏道:“师父放心,弟子断然不会违背师训。” 女子道:“那就好,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唐奇怀疑。” 正在此时,唐奇在外面突然发出一丝声响,二人在里面察觉到外面的声音,赶忙箭步如飞窜出,唐奇惊惧,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岂不是要成了人家的刀下鬼?唐奇心中怦怦直跳,身子下浮,掩藏得更加深了,一双眼睛仔细地盯着二人。 女子和敏敏一同出屋,但见那女子肌肤胜雪,宛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全不似敏敏的师父,唐奇见到此人,心中更加震动,难道此人会什么返老还童之术,才这般像一个小姑娘?这鬼阴堂的人着实怪异,骨子里透着邪气,唐奇在心中暗暗觉得这二人透着森森的寒意。 二人四处张望,想要查明声音的来源,正在此时,突然一声猫叫打破了寂静。这声音凄凉无比,好似一只流浪猫发出的,二人听到这声音,以为刚才的声音便是这只猫发出的,便不再追究,女子道:“虚惊一场,你快些回去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阴毒发作误杀人(上) 唐奇心下放松了许多,刚才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心中暗道:“还好这只野猫救了我,若是刚才被她们看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她们两个,这条命算是捡回了。” 想罢,女子说道:“敏敏,此去艰难万险,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暴露了身份,万一遇到强敌,无须恋战,保住性命要紧,日后鬼阴堂掌门之位便是你了,为师不忍看见你身首异处。” 敏敏道:“师父放心,弟子此去定然小心万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弟子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显露本门武功,我这就去客栈,跟随唐奇前往天山,探查天山掌门徐冒天的底细。” 女子抚摸着敏敏的头,眼神甚是温柔,好似一个慈祥的母亲,抚摸着孩儿,心中充满慈爱之情。 女子问道:“你这几天的病可有再犯?”敏敏道:“多谢师父挂怀,弟子这几天并未发病,想是体内的阴毒已然除尽,师父不必担心。” 女子皱眉思索片刻,道:“你习练阴柔术,这阴柔术虽然厉害,但是练习这门武功的人必须要经历阴毒侵入五脏六腑之苦,这四年来,你每年都要承受一次阴毒爆发,那时全身冰冷,若无旁人护佑,恐怕挨不过去,算算离一年前阴毒爆发之际也已差不多了,这几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敏敏道:“师父放心,虽然这阴柔术狠辣异常,练者须承受极其痛苦的磨练,但弟子能够承受,弟子发现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阴毒爆发之际,一年比一年轻,定然是体内阴毒渐渐衰亡了,徒儿相信不久后便能练成大功。” 女子点头,脸露微笑。不久,敏敏便离开那女子,疾步如飞,快速无比地向客栈飞驰而去。 唐奇听到这些话,心中暗想:“这门的阴毒的武功如此毒辣,怪不得要叫做阴柔术,这鬼阴堂的武功果真邪门,我还是快些赶回客栈,不可让她怀疑。” 想罢,趁女子走进茅屋之后,便施展绝顶轻功,疾驰而行,宛如一头猎豹般快速,径直向客栈飞驰而去。 一路上敏敏脚步轻快,此起彼伏,宛如狡兔,轻功超然,灵动迅捷。 唐奇脚下轻盈,步履腾飞,风声呼呼,紧跟在敏敏的身后,一前一后,两人均是轻功高强之人,这几里地便不在话下,只一瞬间的功夫,二人已分别来到客栈,一前一后,敏敏先进去,唐奇跟在后面紧随而入。 唐奇心道:“只差了一步就赶在她的前面了,她若见不到我在屋里,定然要怀疑,待会可要想个绝妙的理由,绝不能让她有所察觉。” 正思索间,敏敏已然推开房门,只听她轻声唤道:“唐公子……唐公子……” 敏敏见无人应答,继续向里面走进,只见桌上放着那把琵琶,床上也无人影,这屋中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敏敏心道:“他去哪了?难道刚才跟在我后面,我和师父的谈话他都听了去?不会……他怎么知道我是鬼阴堂的人?他一定是有事出去了,先等等再说……” 想罢,便朝那张床走去,坐在床上,望着那琵琶,眼神呆滞,唐奇在外面见到她这番光景,心中暗想:“她为何这般心神不宁?难道真如她师父所说……对我……” 想到此处,里面突然传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这叫声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疼痛一般。 唐奇渐渐朝里面瞧去,只见敏敏似乎全身发冷,手中紧握着床上的被子,口中呻吟,疼痛不已。 唐奇见到这场景,心道:“难道她的阴毒此时发作?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担忧之中,只见敏敏从床上挣扎着爬起,头发散乱,竟如一个活鬼一般,眼神呆滞,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唐奇见到她这样,不知道敏敏接下来会怎样,便隐身在偏僻之处,观察着敏敏的一举一动。 只见敏敏全身发抖,突然之间便飞身而出,身法超绝,竟然比刚才旷野之上的轻功更加高强,唐奇见到如此轻功,心中惊异:“难道阴毒发作之时,她的功力便远远增强?远胜平常? 蕊儿在谷中寒毒发作之时,也是全身冰冷异常,只是二人的原因各有不同,蕊儿是外界引起,仇人的双掌所致。而她却是因练功引起,阴毒侵入体内,在身体内滋生,此刻发作,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化解?” 想到这儿,唐奇便想到了和赵蕾蕊在谷中相遇的场景,一起习练丹阳剑法,还有寒毒发作时的场景,不知不觉唐奇便好像回到了谷中一般,满眼全是和赵蕾蕊的二人世界。 许久之后,才从梦幻中醒来,紧跟敏敏而去,想看一看敏敏究竟要干什么?唐奇施展轻功,左躲右闪,不让敏敏发觉,但敏敏便好像中了魔一般,眼神呆滞,似乎忘了自己是谁,也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见敏敏施展绝顶轻功,突然窜到了一个房间之外,里面有两人正在喝酒,这二人便是先前在客栈谈论四大魔教和四大宗师的人,一个被称作大哥,另一个则是小弟。 这二人似乎酒意正浓,高声呼叫,酒杯不停地往嘴边送,喝到酣处,竟然也会吟诗作对,这些诗句全是些不着调的,让人听着好笑,远不及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的才华。 唐奇在隐蔽处隐藏起来,眼睛注视着敏敏,只见敏敏在屋外并没有进去,只是呆呆的望着里面,唐奇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敏敏突然破门而入一声巨响,着实将里面的那两人吓了个半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突然闯入,像是一个鬼一般。 二人见到此刻场景,心中吓得半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那做无声的哀鸣,只见那两人脸色苍白,口干舌燥,瞪大了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披襟散发的女子,心中犹如一块大石一般被压着喘不过气来。 唐奇在后看着,只见敏敏突然开口说道:“你们知道鬼阴堂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阴毒发作误杀人(中) 那大哥被吓得不轻,旁边那人说道:“不……不……不知道……” 敏敏冷笑一声,道:“死也让你们死得明白,你们白天得罪了四大魔教的鬼阴堂,我今日就是来向你们索命的。” 那小弟听到此话,吓得张大了嘴巴,片刻之后,道:“女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无心之言,万不该得罪了女侠,我们今后甘愿拜在鬼阴堂的门下,任由仙姑处置!” 第80节 敏敏道:“晚了,话既然已说出口,就不能收回,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命,看在你们还是两条好汉,便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大哥哀求道:“慢着,我们兄弟二人得罪了仙姑,得罪了鬼阴堂,实是大大的不该,但求仙姑能够不再助纣为虐,魏忠贤是江湖大患,人人得而诛之,你们鬼阴堂依附于他,便会受天下人围攻,但愿仙姑能够弃暗投明,若是能够以我们两个的性命换取仙姑的翻然悔悟,我们也值了。” 唐奇听到这番话,对这两人突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意,想不到死到临头还是这般倔强,不忘正义二字,还能够提点他人弃暗投明。 敏敏道:“少说废话,拿命来。”说罢,只见敏敏快如闪电,急如星火,一招探囊取物,便将两人的脖子硬生生的架住了。 两只手就如同两只利爪,两只老鹰的利爪,只见她双手夹住二人的脖颈,然后便用牙齿咬向那大哥的脖颈之间,一时间只听得一阵惨叫声,那大哥的鲜血便源源不断的顺着敏敏的嘴唇进入到敏敏的身体之内。 那名小弟见到眼前如此惨烈的场景,心中早已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眼睛瞪得老大,万料不到这么个女子竟然便是吸血狂魔! 唐奇在外面静静地瞧着里面的一切,见到敏敏如此举动,虽然想阻止,但还是静观其变,在他心中忽然想到:“难道她是在治愈自己的阴毒?用别人的鲜血练功,方能渡过难关?” 想到这儿,敏敏已然将大哥的全身之血吸得干干净净,现在便轮到那名小弟了,只见他全身瑟瑟发抖,但这不影响敏敏,只见敏敏嘴唇贴住那人的脖颈,牙齿显露,一声哀鸣,鲜血顺流而上,源源不断。 那名小弟眼睛圆睁,口干舌燥,痛苦难耐,宛如一头僵尸般,最终吸血完了之后,瘫软在地,敏敏却站起身来,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唐奇见到敏敏于一瞬之间便杀两人,而且手法特异,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心想:“倘若被她看见了,我岂不是要像这两人一样?全身鲜血都被她吸尽而死,好毒辣的杀人手法!” 正想着,突见敏敏从屋中走出,全身的发抖似乎减了些许,但还是在微微的颤抖,显然阴毒的效应正在减弱。 敏敏并未回到房中,却是又到了一间房门外,唐奇紧随而至,只见敏敏在外凝立,静静地瞧着里面的一切。 只见里面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中年人,女的是个小孩,只听得那女孩唤道:“爹爹……教我下象棋……”只听得那男子说道:“好,乖孩子……爹爹就教你下象棋。” 桌上摆着一副崭新的棋具,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闪闪发光,那男子和少女相对坐着,男子一步棋一步棋的教女子,那女孩有的时候嘻嘻而笑,有的时候平静如水面。 敏敏见到里面的父女二人,突然眼中落下眼泪,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花就如同珍珠般掉落在地,唐奇在旁看着清楚,心道:“难道她睹物思人?见到了眼前的温馨一面,便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她是在鬼阴堂长大的,说不定便是从小无父无母的爹娘,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便触景生情了。” 想罢,本以为敏敏会进去杀人,但她却奇迹般地走开了,好像内心还含着无比痛苦,唐奇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只见敏敏走到另一间房门之外,只听得里面高谈阔论,声音巨大,显然是人多势众。向里瞧去,只见一张桌上坐着四个青壮男子,正在品评当今天下大事,只见他们的宝剑横放在桌上。 其中一人双目炯炯有神,道:“当今天下,魏忠贤横行无阻,四大魔教俱都依附于魏忠贤这狗贼,而四大宗师虽然武功高强,但都乃超凡脱俗之人,不问世事,你们觉得武林的命运将如何?” 一人说道:“武林还是武林,武林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虽然魏忠贤武功卓绝,东厂和锦衣卫、四大魔教、四大杀手都臣服于魏忠贤脚下,但武林中人才济济,必定有人能够对付魏忠贤,我们无需担忧,相信正义必然会战胜邪恶,不管他魏忠贤是神还是魔,邪不能胜正,魏忠贤必定会死在天下人的手里!” 说罢,一个方头阔脸的大汉道:“此话甚合我意,江湖风雨四面起,楼上钟声望客明。天涯无处躲危难,天地人间一条龙。龙飞苍穹战邪恶,试问天下有谁知?艰难苦恨终成侠,一代英雄乱世出!” 第四人听罢。微笑道:“三哥还是这般深藏诗词曲赋,小弟万万不及。三哥说是英雄乱世出,但不知这英雄到底是谁?” 那方头阔脸的人道:“你可知道刀剑月?” 其余三人听到“刀剑月”三字,尽皆愁眉苦脸,毫不知情,摇头。 那人续道:“天下第一人天玄老人郭浩天精通奇门八卦易理,擅长卜天之能,能窥世事,能晓天机。数日前,我曾经过一地,偶然听到了这个传闻:刀剑月便是魏忠贤的克星,只要刀剑月三把兵器合璧,便能胜得过魏忠贤这狗贼!这传闻千真万确。” 其余三人听罢,心中惊异,第一人说道:“你说刀剑月是三把兵器,但兵器怎可合璧?难道要将三种兵器融入到锻造炉中,经过千锤百炼,最终锻造出一把绝世兵器?然后用这把兵器打败魏忠贤?” 那人回答道:“非也,兵器合璧,并不是真正的合璧,只是三把兵器的主人同斗魏忠贤,三人合力,方能破了魏忠贤的神功!” 第二百一十七章 阴毒发作误杀人(下) 第三人道:“听闻魏忠贤有两大武功。一门是少林寺的天衣无缝,一门便是大罗天罡神功,这两门神功出神入化,匪夷所思,魏忠贤已将它们练得炉火纯青,想要对付他,谈何容易啊?” 第四人皱眉道:“是啊,人人都知道魏忠贤的武功已然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要不然怎么连皇帝都不敢将他怎么样,只得乖乖地将东厂和锦衣卫尽数让他掌管。” 那方头阔脸的大汉又道:“魏忠贤武功虽强,但不得人心,天下人都对他恨之入骨,人人得而诛之。只要天下之人同仇敌忾,定能战胜魏忠贤!”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唐奇听着热血沸腾,而其余三人也都心中激昂万分,唯有敏敏在屋外好像并未有所感触,只是静静地呆着。 突然,敏敏破门而入,四人见到来了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心中惊惧,拿起宝剑,围成一圈,将敏敏团团包围,只见四人脸上惊惧,手中紧紧握住宝剑,正待挥剑刺之。 敏敏幽幽说道:“四位在此大言不惭,定要说魏忠贤气数不明,你可知道我是谁?”那方头阔脸的人道:“是谁?为何在此?你想要干什么?” 敏敏道:“我是鬼阴堂的,今日特来取四位性命!”刚说完,四人便大惊,万料不到刚才的那番话被此人听到了,四人各使脸色,想要群起而攻,将敏敏杀死于此地。 只见敏敏双眼朦胧,宛如睡眼惺忪,幽幽道:“我们魔教依附于魏忠贤,也是情非得已,谁叫魏忠贤势力庞大?良禽择木而栖,只有和魏忠贤合作,我们魔教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要怪就怪你们命苦,怪你们生不逢时,拿名来……” 说罢,突然双手张开,宛如两张老鹰的巨翅,而她的双手突然间手指尖变成了利爪,指甲很长,宛如魔鬼,三人见到这般光景,不禁毛骨悚然,心中怦怦直跳,简直像敲锣打鼓一般,叮咚叮咚地响。 众人齐呼:“大家一起上!”随即四把宝剑便直向敏敏攻去,剑光闪烁,光影流动,一明一暗,明暗结合,打得不亦乐乎。 唐奇在一旁看得清楚,只见敏敏的招式轻灵异常,端的是灵动超然,女子使来,衣带飘飘,白衣之内隐约现出几丝白色的肌肤,让四人在惊斗之际神情恍惚。 四把剑歪歪斜斜,全然不能攻到敏敏的身前,四人大惊,均知今日遇到了强敌,四人使使眼色,抖擞精神,剑招突变,一招快似一招,灵动变化,四人配合默契,使得风语不透,显然寻常时候已经练得纯熟之极。 唐奇见到四人的攻势宛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心中不禁对敏敏起了担忧之心,眼睛不离敏敏半步,始终关注着对方,倘若敏敏中剑,他必定挺身而出。 此刻,敏敏的利爪犹如黑夜间的两只鹰爪,轻盈钩抓,一张一合,左右变化,上下飞舞,光影流转,虎虎生风,宛如僵尸夺命,又如同长蛇吞噬生命。 敏敏的神功超凡脱俗,虽然此刻头发散乱,但还是手中镇定异常,全似一个武学大家,身子之中透出一股大家风范,灵动飞舞。 双爪一会儿抓向那人,一会儿抓向另一人,变招迅速,一气呵成,端的是上乘之法,中间毫无停顿,在夜色之中,这场打斗就好像是一场绝妙的风景,宛如神仙厉鬼般缠斗不休。 四人见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一人身上真气走岔,被敏敏吃了一抓,正好抓在胸口,只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使得手拿剑不稳,只得败下阵来,此刻只余下三人,唐奇在心中暗自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替敏敏担忧,也不知道为何会替她高兴? 就在此刻,敏敏突然一声历喝,手中出手如电,宛如电闪雷鸣,只听得一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自己的长剑已经刺到了自己的胸口,一命呜呼,瘫软倒地。 唐奇没有看清楚这把宝剑究竟是怎样刺到他的身上的,因为敏敏的招式实在太快,简直如电闪雷鸣一般。 那人倒地,其余三人大怒,手中长剑跌连使出无数杀招,想制敏敏于死地,但敏敏的武功着实高强,尽管身子还是有些颤抖,但武功惊人,让人惊惧万分。 只见敏敏双爪发动,又杀了一人,此刻唐奇见到她连杀两人,却丝毫不费力,心中更是大惊,万料不到敏敏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心中大骇,想不到这么个女子竟然出手如此狠辣,怪不得她是鬼阴堂的大徒弟。 正思索间,其余两人已被敏敏扼住咽喉,敏敏眼光邪恶,露出一种欣喜之意,只见敏敏嘴唇凑到一人的脖颈之上,开始吸血,只听得一声大喊,那人在活着时候亲眼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心中惊惧,双眼圆睁,恐怖万分。 不一会儿,敏敏已将那人的血全部吸干,敏敏放开那人,只见他瘫软倒地,眼睛中还露出满眼的不信和悲哀。 接着,第二人也惨遭厄运,鲜血也被吸干,一时之间,敏敏已然杀了六人,吸干了四人的鲜血,唐奇见到眼前场景,不禁毛骨悚然,瑟瑟发抖,凝视着屋内的敏敏。 只见敏敏似乎全身已然恢复了正常,并未颤抖,神智似乎也清醒了许多,只见她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扎好,然后突然见到地下的死尸,敏敏便像失魂落魄一样,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边说边脸上现出恐怖与迷茫之意,好像刚才的一幕她完全不知道一样,就似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一般,等梦醒来,却发现梦中的场景居然变成了真的。 敏敏现出惊慌之态,跌跌撞撞地跨过尸体,突然脚下碰到了一人的手,一个绊倒,倒在地上,刚好压在那人的身上,敏敏双手摸到那人的尸体,感觉手上一片冰凉,心中颤抖,眼神恐惧。 敏敏急忙从尸体上爬开,口中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人都是我杀的?难道……” 现出一副惊惶无助的神态,唐奇在旁看得清楚,见她情真意切,并不是像在演戏,唐奇心道:“难道刚才的事她全然不知?难道这是她阴毒发作时的表现?看她的神情,并不是在演戏,显然是真的惊惶无措。” 想到这儿,唐奇从外面缓步进入屋内,慢慢走到敏敏的跟前,此刻敏敏还在心神不宁当中,突见眼前来了一双脚,急忙抬起头,望见正是唐奇,敏敏突然使尽生平力气,猛地起身,扑入唐奇怀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枯病三鬼偶现形(上) 敏敏扑入唐奇怀中,全身还在颤抖,口中呻吟道:“唐大哥……我好冷……快抱紧我……” 脸色惨白,声音低颤,似乎正在承受数不尽的痛苦,唐奇见敏敏突然扑向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但见到敏敏神情恍惚,若即若离,必定是在痛苦难耐之中。 虽然唐奇已知道敏敏的真实身份,但他此刻却无法将敏敏推开,虽然知道敏敏对自己图谋不轨,但唐奇眼见敏敏阴毒发作,就仿佛和在深谷中赵蕾蕊寒毒发作相同,此刻唐奇见着敏敏,突然之间眼神迷离,竟然将敏敏当成了赵蕾蕊。 唐奇心中焦急,不知该如何办,此刻敏敏突然道:“唐大哥,我阴毒发作,倘若再没真气输入我体内,我便会全身冰冷而死,唐大哥……快救我……” 说罢,敏敏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唐奇的后背,全身颤抖,口中呜咽,显然是阴毒已经将她的全身侵蚀,敏敏在唐奇的怀中颤抖着、呜咽着。 唐奇突然之间看清了敏敏的面貌,才发现此刻倒在自己怀中的并不是自己的赵蕾蕊,而是敏敏。唐奇心中想念赵蕾蕊日久,刚才敏敏阴毒发作,便像是赵蕾蕊寒毒发作,故而一时之间竟错把敏敏当成了赵蕾蕊。 此刻醒来,见敏敏全身冰冷,颤抖不已,知道阴毒已然将敏敏的身体进入了冰冷之际,唐奇心下焦急,道:“我们去房间,待我将真气输入你体内。” 说罢,唐奇便抱起敏敏进入先前唐奇的客房之内,唐奇将敏敏安稳放在床上,二人掌心相对,唐奇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敏敏体内,但见唐奇头顶真气沸腾,一股股真气从丹田之内行至全身,又从全身聚集于双掌之间,最后通过二人双掌接缝之际传递。 这股股真气便流到了敏敏的身体之内,只见真气输入敏敏体内,刚开始虽无起效,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敏敏全身的冰冷已然渐渐消失,身子也不再颤抖,脸色从苍白渐渐转为红润,显然阴毒已然渐渐隐退。 唐奇见到眼前场景,心中大喜,过了一会儿,二人双掌离开,唐奇将敏敏安置在床上躺下。 此刻敏敏突然开口道:“唐大哥,多谢你为我耗损真气,如果没有你,我的阴毒不会这么快就好了。” 唐奇微微一笑道:“没事,你阴毒发作,我理应为你驱毒,但不知这阴毒你是从何引起的?” 唐奇故意这般说,其实心中已然明了,此刻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她一下。 敏敏脸色红润,开口道:“唐大哥……你记得没有?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就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便会杀了我。你可记得?”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暗想:“难道她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会查出她的身份?她为什么害怕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难道就因为她是魔教的人?但她明明可以将我迷惑,隐瞒这件事情,但又为何这般害怕?” 敏敏见唐奇低头沉思,道:“唐大哥怎么了?” 唐奇道:“我记得这句话,但不知这件事跟你阴毒发作有何关联?” 敏敏道:“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小时候我是个孤儿,当年我爹娘遭仇家杀害,我流落街头行乞,过尽千般凄苦的日子,在人前人后都要低声下气。 幸好一位好心的人将我收留了,还教我武功,她便是我现在的师父。师父待我很好,将她的毕身所学尽数教给了我。 师父有四门武艺,一门是阴柔术,一门是摄魂夺命心法,一门是蛊心诀,另一门是天浪鬼,这四门武功皆是极其阴毒的武功,习练者每每会受阴毒侵入体内,最终阴毒积聚在体内,在一定的时间就会发作。 尤其是阴柔术更加厉害,近几年我正在练这门邪术,所以阴毒时常发作,每一年便要发作一次,今日幸亏遇到了公子,若不是唐大哥伸出援手,我恐怕今后再也见不到唐大哥了……” 唐奇听到敏敏讲述这些话,心中虽知道这些武功是鬼阴堂的独传武功,但他却不知敏敏也是个孤儿,从小就失去了爹娘。 触景生情,唐奇被她的话感染,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唐颜和水婉月惨死在迷天魂手下,唐家上百口人命被迷天魂一把大火烧得丝毫不剩,心中痛苦,不禁脸颊上多了几道泪痕。 敏敏见唐奇眼眶中湿润,柔声道:“你怎么了?” 唐奇道:“我只是想起了爹娘,他们被迷天魂害死了,刚才你说你是孤儿,但你毕竟还有师父,而我此刻一个亲人都没有,所以……” 敏敏明白唐奇的话,又低声说道:“我其实是魔教的人……” 唐奇并不吃惊,反而淡淡一笑,敏敏见他如此,心中不解,问道:“你难道不吃惊?难道不恨魔教的人?” 唐奇道:“我为何要吃惊?为何要恨他们?魔教也是人,虽然江湖上传言魔教勾结魏忠贤,但我相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这样做的,有些人确实是身不由己……” 敏敏听到此言,心中对唐奇感到无比欣赏。敏敏道:“天下人人痛恨魔教,想不到唐大哥竟然如此开明。我是鬼阴堂的人,此次出来便是要帮助魏忠贤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在此期间,我要将天下正道之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这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得不遵从……” 唐奇道:“所以你就在这客栈当了琵琶女,每天弹琵琶,然而你的耳朵却将这里来往的客人的谈话全都记住,打听天下之事,然后遇到了我,你师父是不是叫你与我一同去天山,去了解徐前辈的底细?” 敏敏惊异道:“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唐奇道:“难道不能跟踪你么?你虽然是个琵琶女,但是全身透出来一股异样的气息,为了了解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我跟你去了那间茅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枯病三鬼偶现形(中) 敏敏道:“原来那声音不是那只猫发出来的,而是你唐大哥。当时情况紧急,若不是那只猫,我师父的武功你绝对躲不过去的!” 唐奇道:“所以该感谢那只猫,感谢它救了我。你和你师父的谈话我全都知道了,虽然你是魔教的人,你有任务在身,但此刻阴毒发作,我不得不救你,日后你若行恶事,我绝不留情!” 第81节 敏敏道:“那你也该知道我会摄魂夺命心法,你难道就不怕我迷惑你的心智,让你做出些恶事来?” 唐奇道:“现在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苦衷?但既然知道了你是魔教之人,我便会多加小心,绝不让你的计划得逞。” 敏敏眼睛一转,突然问道:“你带不带我去天山?” 唐奇道:“我若不带,你定然在后悄悄跟着我。所以只好带你了……但不许你对我有所企图。” 敏敏嫣然一笑,道:“太好了!” 唐奇轻声道:“你阴毒还未全部消除,先在此歇息一夜,待明日我们便动身。” 敏敏点头答应。随即,唐奇便磕在桌上睡去……敏敏在床上呆呆望着唐奇,心中思绪翻腾:“师父的任务不能忘记,但我怎么能对他真的动情?难道我真的……不!绝不能这样!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她的吩咐我岂能违背?师父是成大事的人,我要帮助师父!我绝不能对唐大哥真的动情……” 想着想着,眼前就渐渐漆黑一片,进入了梦乡…… 次日,初晨的阳光照进屋子的一角,将这间客房照得通明,唐奇早已吩咐店小二将早点准备好,放到了桌上,自己坐在床沿,此刻,敏敏从睡梦中醒来,见到唐奇在旁,一双眼睛正盯着她,敏敏脸颊上不禁现出两朵红云。 唐奇见敏敏醒来,道:“快些吃早饭,待会还要赶路……” 敏敏起身,二人坐到桌前,见到桌上丰盛的早点,暗自夸这店不错,二人将桌上的早点在一瞬之间一扫而光,敏敏望着唐奇,道:“唐大哥,如果有一天要你在两个人中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唐奇不明白此话,一脸疑惑,道:“什么两个人?” 敏敏道:“……没什么……是我胡思乱想……” 唐奇道:“你真的要去天山?”敏敏道:“对,我要去天山。” 唐奇问道:“你去天山是不是要去探查徐前辈的武功路数?然后摸清天山派的底细,助你师父和魏忠贤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敏敏见唐奇如此聪明,心中焦急,但还是镇定自若道:“不是,我去天山是为了能够跟着你……” 唐奇一时之间无语,许久才道:“我们之间……” 敏敏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能够看到你就觉得心满意足了,你就带我去吧……” 唐奇道:“好,你答应我决不再作恶事。” 敏敏道:“好,倘若我再做坏事,就……就不用你赶,我自己离开你……”说罢嫣然一笑,唐奇被她的笑似乎迷住了,许久才道:“该赶路了。” 说罢,二人收拾行李,便往客栈外走去。 正当二人双脚走到客栈正中时,突然之间听到三声似有似无的笑声,这笑声有时浑厚有力,而有时却如蚊子一般轻,笑声之中暗含着几丝鄙夷之色,又有几多奸笑之嫌,二人大惊,万料不到这客栈之中竟然会出现如此怪异的笑声,就如同黑夜里的明灯,让人眼前一亮,但此刻笑声之中充满着杀意,血一般地透着杀气。 唐奇护住敏敏,在前头双目四处张望,想要窥敌情况,许久,笑声虽然还在,但人却未出现,而这里的店小二、掌柜之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就仿佛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如同鬼魅。 唐奇心中惊异,遇到此种情况,心中便自然而然的绷紧了,他在心中暗道:“这三个笑声究竟是何人发出?他们究竟有何企图?这里的人竟然一时之间便消失了,刚才店小二还在,而此刻,这里显然是变成了一个空壳。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的权利!看来来者不善。我该小心些才是!” 想罢,唐奇高声朗道:“来者何人?快些报上名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此言一出,随即有一人回应道:“哈哈哈哈,我们本来就不是英雄,何谈英雄好汉?” 唐奇道:“那各位究竟想干什么?” 又一人高声道:“嘿嘿,想干什么?当然是要你手中的这把剑!你的这把剑是一把旷世奇剑,留在你身边必然遗祸无穷,小子,快将剑交给我们,我们可以饶了你们两个的性命,倘若不依,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到时候给你们收尸的人都没有!哈哈哈哈……” 边说边笑,诡异之极,唐奇听到这话,心中暗道:“原来是为了争夺鲲鹏宝剑,欧阳前辈曾经说过,此剑重出江湖,必然会引起江湖血雨争风,此言不假,今日血雨争风的人就要来了,哼,鲲鹏宝剑岂能落入你们手里?有本事就来拿!” 想罢,唐奇心下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鲲鹏宝剑,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敏敏低声道:“唐大哥,你的这把剑带在身上,今后可不得安宁了。鲲鹏宝剑人人夺之,待会他们必然不会放过我们两个,怎么办?” 唐奇轻声道:“你的武功应该不错,待会我们二人联手,相信必能战胜他们!” 敏敏嫣然一笑,暗暗点头,此刻,敏敏忽然说道:“各位可听过四大魔教没有?” 那边埋伏的人中第三个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比先前低沉许多,显然内功深厚,绝非泛泛之辈,唐奇也已感觉到了。 那声音道:“四大魔教?哼,什么狗屁魔教,在我眼里,都像是一个蚂蚁,你要拿魔教来压我,那就错了,就算是鬼阴堂、剑邪宗、灭天魔殿、血域派,四大魔教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们两个小娃娃,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第二百二十章 枯病三鬼偶现形(下) 此言说罢,唐奇和敏敏心中大惊,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会说如此大话,他们虽然不相信,就算是郭浩天也未必能够发下这话! 而此刻这人却发出如此狂言,唐奇和敏敏不敢估摸此人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这人是哪个隐居高人也未可知?二人在心中暗暗惊异,眼睛观察四方,注目凝视着周围的一切。 那人又说道:“嘿嘿,你们两个小娃娃肯定是不信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吧,我们三个人就是江湖上人称‘枯病三鬼’!” 此言一出,唐奇和敏敏脸色苍白,心中怦怦直跳,他们万料不到这三人竟然是江湖上神出鬼没的“枯病三鬼”,二人的心顿时凉了大半,要想这枯病三鬼虽说不是什么名流,也算不得武功大成之人,更不算是哪路英雄好汉。 江湖传言,枯病三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人马皆死,他们三人的武功毒辣异常,每次大战都是三人同上,故而从未战败。 而且这三人专干坏事,一生从未做过什么坏事,每次战斗都是只有三人,从不叫上帮手,所以江湖人便将他们三人称之为枯病三鬼。老大飞天神抓江钰清,老二掠地魔棒马休,老三黑风无影手吴风。 这三门武功皆是狠辣异常,江湖人死在这三招之下均是数不胜数,痛苦异常,三人以武功毒辣行事怪异闻名江湖,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也是让天下之人都记得住的。 唐奇和敏敏虽然是年轻小辈,但也曾听说过这三人的大名,此刻三人来到,唐奇和敏敏相顾一望,脸色苍白,料知今日此战不可避免,而且是凶多吉少,唐奇在心中暗想对策。 敏敏突然道:“久闻江湖上枯病三鬼的大名,也曾想见识见识,我师父在日常曾提起你们的大名,可惜,在我师父眼里,你们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敏敏这样说,是要借师父之名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此刻三人之中又是先前一人道:“我们三个联手从无败绩,就算是你师父也不例外!小娃娃口出狂言,你师父是谁?是哪个魔教的?” 敏敏正要他这样问,于是道:“我师父便是鬼阴堂堂主,你若怕了我师父,还是乖乖地走吧,我师父倘若知道,定然饶不了你们三个!” 此言说罢,三人忽然哈哈大笑,第二人道:“我大哥和二哥刚才都说了,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是趁早把剑交给我们,若不交给我们,待会免不了一场恶战,可惜了你这花花面容,不时即将花消玉损。” 唐奇道:“你们不是要鲲鹏宝剑吗?早就知道这把剑一出现江湖,就有无数贪婪之人蠢蠢欲动,想不到你们三个也这般势利,为了鲲鹏宝剑三人出动,今日就让你们瞧一瞧鲲鹏宝剑的威力,欧阳前辈的鲲鹏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便将鲲鹏宝剑当胸一横,摆出一副接战的样子。 三人之中的第三人道:“我江钰清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知道什么是宝物,什么是废物,你的这把鲲鹏宝剑我们要定了,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此言说罢,突然之间三个黑影从三面飘然而至,撞破门窗,声音洪亮,宛如天崩地裂,三人顿时出现在唐奇和敏敏的眼前,但见三人瘦若骨柴,身子嶙峋,仿佛三个病鬼一般,尖嘴猴腮,一身黑衣,眼睛炯然有神。 唐奇和敏敏见到三人,心中更是一惊,他们二人万料不到天地之下居然有此丑陋至极的人,不时在心中暗自恶心。 唐奇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三个猢狲,你们这副嘴脸,怪不得江湖人都称你们为枯病三鬼,看来一点也不为过,今日偶识三位枯病鬼,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 眼神之中显出鄙夷之色,敏敏此刻在心中也暗自嘲笑,嘲笑他们竟然会长得如此难看! 那老大江钰清道:“臭小子,竟敢嘲笑我们,待会让你身上多加两道疤痕!” 说罢哈哈大笑,其余二人也都大笑,唐奇道:“久闻三位大名,但未曾谋面,枯病三鬼虽然不是什么江湖豪侠,但武功着实不赖,我倒要好好讨教一番。刚才哪位说四大魔教联手都不怕的?” 那江钰清道:“是我,老大便是我,四大魔教在我们眼里,就是区区的四个人,三脚猫的功夫而已,我们三个只要使出绝技,便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唐奇轻笑道:“见过吹牛的,但未见过吹得如此天花乱坠的,你好大的口气,莫说是四人联手,就算是一个鬼阴堂堂主,你们也恐怕对付不了!我身旁这位便是鬼阴堂大弟子,你若胜得过她,才算得上是高手,倘若以多取胜,万万不能!” 唐奇心中打好算盘,要激得三人单打独斗,这样才有胜算。可老二马休道:“你的如意算盘倒打得紧,想要单打独斗,门都没有!我们三个一直是一起生一起死!你们就认命吧!” 说罢,正欲动手,但唐奇此刻突然道:“且慢,天下之人武功高强之人数不胜数,排除掉四大魔教,还有四大宗师。天山派徐前辈,少林无生大师,芙蓉静斋杨女侠,天玄老人郭浩天,这四人均是武功数一数二,你们三人联手,恐怕也打不过其中的任何一人!难道还要在这里口出狂言?” 老三吴风端立当处,皱眉道:“不错,江湖传言,四大宗师的武功神鬼莫测,已到了随心所欲之境,若想胜得过他们,我们也恐怕要费一番周折,在酒里下毒,喷毒烟,用美人计,这些手段使上一些,再加上我们的绝世武功,相信必能胜得过他们!” 唐奇听此言语,心中暗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枯病三鬼心肠歹毒,行事毒辣,现在看来,果真不假。倘若他们真使上这些手段,就算是四大宗师再高强的武功,也恐怕难是他们的对手! 这些人好难对付,今日生死难测,爹爹,娘,你们倘若在天有灵,就帮孩儿渡过难关,杀了这些人,也好为武林除掉一害!” 想罢,敏敏的手突然握住了唐奇的手。 唐奇只觉得敏敏的手中似乎有无数的力量,虽柔软,但温暖之中暗含无穷力量,唐奇的心神有些动荡,但他还未忘记眼前大战在即,他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枯病三鬼。 这三鬼瘦弱的身躯相比唐奇而言,简直是竹竿和毛竹,虽然他们身形瘦削,但江湖传言不假,唐奇知道三人必然有高深的武功,不敢轻敌,暗暗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而枯病三鬼也暗自注视着眼前的两人,虽然两人只不过是小娃娃,武功不精在所难免,但他们办事从来不马虎,故而在十数年中能够横行江湖,令天下人闻风丧胆。两拨人马凛然对视,一场大战随处即发……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二娃合力斗三鬼(上) 正在凝视之际,江钰清突然一声大喝,打破沉寂:“鲲鹏剑你们到底交还是不交?” 唐奇道:“不交又怎样?交又怎样?我们还是在手底下见真招!倘若你们输了,便从此不可再打鲲鹏宝剑的主意!倘若我们输了,那就自认倒霉!” 江钰清道:“爽快!我们三个还没有在谁手下失过手,你们两个小娃娃,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待会若是我们三人都胜不得你们两个,那就是奇迹!” 说罢,江钰清突然从手中出现一个飞抓,这飞抓为钢铁烧制而成,此刻在清晨的曙光下照得发出几丝幽暗的光芒,这飞抓是手掌型,手指弯曲,似乎活动自如,飞抓之中透出一股森森寒意,好似要将人的眼睛挖掉一般。 那江钰清眼神闪烁,透出诡异的目光,就好像这飞抓透露着无穷的诡异,江钰清手中拿着这个飞抓,飞抓后柄有一个绳索之类的物事,他的手既抓着飞抓,又将绳索缠绕在手掌之间,脸色诡异,神情充满鄙夷之色。 与此同时,其余二人也竞相现出兵器,两把兵器也是诡异之极。这老二马休的兵器是一根粗大而又短小的铜棒,铜棒在清晨阳光照射之下发出闪闪的亮光,若明若暗,若隐若现,似乎是鬼火一般。 这根铜棒便是掠地魔棒,死在这根魔棒之下的人不计其数,马休凭借这根魔棒杀了江湖上许多人,此棒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甚为恐怖,变招迅速,超然若仙,灵动如狡兔。 马休眼神也是诡异之极,右手持着这根魔棒,身子瘦削,但有了这根魔棒,似乎更增威武之态,只见马休低头瞧着眼前的这根铜棒,这根铜棒是他功力所在之处,没有了铜棒,他就无法施展绝世神功,这掠地魔棒的威力非同凡响,万一被铜棒扫中,便有可能身受重伤而死。 而老三吴风更加诡异,他在三人之中是最瘦弱的,若说其余二人是骨瘦如柴,那么吴风就连一根柴都不是了。 只见吴风手中并无兵器,只是双手在面前晃了晃,随即双手缩回去,似乎这双手便是他的兵器似的,唐奇眼见吴风如此面貌,手中兵器都没有,对吴风的恐惧又增加了一分。 难道他的这双手便是黑风无影手?难道他的武功真是无影无踪,寻不着边际?唐奇这般思虑,但见吴风眼神诡异,阴翳中透露着一股森森的杀气,似乎要将眼前的二人生吞活剥似的。三人面目狰狞,脸色奇异,眼前大战随时开启。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寂静,这声音便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只见江钰清、马休、吴风三人如鬼魅一般迅速蹿向唐奇和敏敏,身法迅疾,端的是轻功卓著。 唐奇和敏敏眼见情况紧急,知道此战不可避免,而且更是生死难测,心中虽然焦急,但大战在即,两人都神经绷紧,手中蓄势待发,只待一击必中。 此时三人迅速攻到,唐奇和敏敏二人便迅速展动身法,一时间二人如燕如鹰,身法迅速,如同飞在天空中的灵动飞鸟,身法飘逸,似柳枝舞动,甚为美丽。 只见江钰清飞抓如同直线一般直逼唐奇胸前,快速绝伦,宛如滔滔江水,要将唐奇吞没在江水之中,唐奇眼见飞抓向他飞来,知道飞抓的厉害,不敢直接挡格,只用鲲鹏宝剑往胸前一档。 这鲲鹏宝剑此刻尚未出鞘,但宝剑宽大,飞抓飞到宝剑剑鞘之上时,便听得一声清脆的鸣声,两者相碰,发出响亮的声音,现出星星火点。 唐奇只觉手中一阵麻酸,觉得对方的内力精纯之极,若不是飞抓上内力倾注,绝不能如此厉害!显然对方是将自身的内力传到了飞抓之上,飞抓在内力的牵引之下才显得如此有威力。 初次交手,唐奇便感心中焦急,万料不到这枯病三鬼的武艺竟然果真如此厉害,看来此次战斗凶多吉少,自己爹娘的大仇未报,岂能轻易就死? 一定要拼死相斗,就算是剩得最后一口气,也需将眼前三人杀退,这样才不会死,才能报爹娘之大仇,才能和赵蕾蕊相见,才能杀死魏忠贤…… 唐奇心中这般想,手中鲲鹏宝剑加劲,突然之间便如同多了几分力气一般,只觉得全身精力充沛,力量非凡。宝剑虽未出鞘,但和眼前三个枯病鬼相斗,一时之间也未分胜负。 敏敏并无兵器,但她的身法着实惊人,宛如鬼魅,如影随形的跟着三人身后,于一瞬之间接连杀出几个杀招,虽然未能制得住敌方,但枯病三鬼被她这一阵折腾,心中便有了阴影。 初时对这二人并不放在心上,但几招下来,便知对方虚实,他三人知道眼前两个娃娃武功并不弱,心中起了试探他们武功的意图,于是三人手中略微放开了一丝空隙,想要一探二人虚实。 只见掠地魔棒马休使动铜棒,使得虎虎生风,犹如一个螺旋一般,呼呼转圈,将全身笼罩在铜棒之下,这铜棒迅速旋转,一会儿攻向唐奇的胸前,一会儿攻向唐奇的后背,一会儿俯身攻向唐奇的下盘,唐奇被他的这一阵攻打,突然间便有些吃不住,后退了几步,但在此时,后面的黑风无影手吴风便又攻了上来。 只见吴风手型如翅膀,如巨鹰一般的翅膀,双手飞舞如风,宛如双翅展动,翱翔天际,一时之间风声呼呼,惊起屋外的树叶沙沙之声,这份功力令人骇然。 唐奇心中惊惧,万料不到黑风无影手的功力竟然如此威猛,唐奇心中暗想对策,此时鲲鹏宝剑并未出鞘,唐奇似乎并不想让三人见到鲲鹏宝剑的剑身,一直将剑藏在剑鞘之中,斗了数十回合,也不出鞘。 敏敏身形晃动,施展鬼阴堂的绝世神功阴柔术,只见她腰肢如莲花,柔软之极身形婀娜,宛如一个舞女一般,妖媚至极,仿佛要用美人之术制住对方,她身法虽柔,但柔中带刚,眼神中透露着无穷的杀气,稍有一点动静,便可能将对方杀于无形之际。 第82节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二娃合力斗三鬼(中) 此时,枯病三鬼正在酣斗之际,见到敏敏婀娜的身姿,显然有些心动,手中忽然放慢了招数。 敏敏突然衣带飘飘,右手出手如电,于一瞬之间抓向马休的双眼,此时马休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敏敏的身材,他仿佛忘记了这场战斗,正当敏敏将右手抓向他的双眼,马休才惊觉,于神情恍惚之际斜身闪让。 正当马休向左闪让之后,唐奇抓住时机,鲲鹏剑直刺而出,马休惊慌之际,无从下手,鲲鹏宝剑虽然并未出鞘,但宝剑毕竟是把宝剑,只要剑尖触到马休的身体,马休必然会受伤。 可马休此时惊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正在此时,江钰清的飞抓如风而至,宛如天地间的一抹惊鸿,刺破天际,将时间静止。 飞抓的爪子就像是人的手一样,紧紧抓住剑背,飞抓是钢铁制成,故而不会被损害,而若是肉掌,此刻便无法这般轻易地截住鲲鹏宝剑的惊鸿气势了。 这飞抓竟硬生生地将鲲鹏宝剑截住,江钰清全身运动真气,一声猛喝,突然间宝剑随着飞抓偏离方位,马休逃出剑影之内,心中惶恐,若不是刚才大哥灵机应变,此刻恐怕自己已成了刀下鬼。 唐奇的鲲鹏宝剑随着飞抓偏移,正在此刻,敏敏的阴柔术又发动,只见她双手挥舞如电,如梦如幻,如风如电,一时之间竟然双手无法看清,只觉得如同影子一般,不知攻向何处,三人见如此神功,惊呆了。 他们三个万料不到鬼阴堂的邪术竟然如此厉害,身法如此敏捷,手法如此诡异,怪不得要叫鬼阴堂。 三人眼神凝视一切,注视周围动静,谁都知道在此时刻,只要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输。 江钰清的飞抓已然脱离唐奇的宝剑,唐奇鲲鹏宝剑横在当胸之处,猛然单剑刺出,翩若惊鸿,活似幽灵,刷的一声,长箭破空之声惊鸿而出,一剑刺向江钰清,气势恢宏,宛如狂风暴雨,不可阻挡。 江钰清见到如此剑势,心中骇然,不等多想,手中飞爪又脱手而出,这次他将全身七分力气全部运到飞抓之上,想要将唐奇一招取胜,但他哪知道唐奇的武功路数? 唐奇在家中习练平天剑术,这平天剑术共一百零八路,路路争先,招招精奇,每一招每一式均是通过先辈精心揣摩的,这平天剑术中暗含了天道人情,似乎符合佛道两家的真意。 唐奇将这套平天剑术已经习练得熟练之极,家传剑法平天剑术此刻使出,突然间剑招突变,灵动非凡,超然若仙,直如飞舞盘旋的银蛇,蜿蜒曲折,一招一式之中暗含精妙无穷的剑法,让三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江钰清在酣斗之际,突然说道:“好小子,这是唐家的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术,你是唐家的人,怪不得剑法如此高明,小子,你怎么不拔剑?难道看不起我们么?” 唐奇哈哈大笑,道:“哼,对付你们这几个三脚猫之人,还要拔剑吗?” 江钰清脸色发青,大怒,飞抓突然狠狠飞出,此时飞抓中已然加上了十成功力,江钰清手中紧紧抓住绳索,牵引着飞抓的飞舞驰动。 一时之间,飞抓和鲲鹏宝剑的相斗之声此起彼伏,二者相碰,不时发出响亮的叮当之声,还有些许火星迸溅。 敏敏的双手如电,身形飘忽,一会儿出手攻向江钰清的背后,一会儿攻向吴风的胸口,一会儿攻向马休的头上,身影晃动,如梦如幻,若即若离,仿佛在梦中一般,飘零轻盈,三人见敏敏的衣带飘飘,薄衣之间的肌肤隐隐约约的显现,便神情恍惚,悠然神往。 敏敏在一瞬之际突然飞到了空中,身形迅速,两脚跨在了吴风和马休的头顶,双手则迅疾地攻向江钰清,此时天地震荡,烽烟四起,江水流动。 江钰清的飞抓已然飞到了中途,正直逼向唐奇,江钰清只能左手出动,与敏敏的双手缠斗不休,就在此时,吴风和马休突然各自用手抓住了敏敏的脚,脸色一样,欣喜万分。 敏敏知道自己的双脚被对方所抓,心中焦急喊道:“唐大哥快拔剑啊!” 正想着,唐奇的鲲鹏宝剑在吴风和马休的身前画了一个半圆弧,只见光影流转,乾坤动荡,气势恢宏,马休和吴风此时双手抓着敏敏的脚,若不就此撤去,必然要被宝剑伤到,无奈之间只得撒手,后退数步眼中露出狠狠的杀意。 敏敏落下地来,身形晃动,攻向江钰清,唐奇见势一同攻击,江钰清飞抓飞动,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 吴风和马休一同攻上,只见掠地魔棒飞动在天空之中,如梦如幻,回环往复,一会儿攻向唐奇,一会儿攻向敏敏,出招迅速,快如闪电。 吴风的黑风无影手如同鬼魅一般,若影若鬼,虚幻缥缈,虚虚实实,虚实未分,宛如不存在一般,但黑风涌动,他的身形早已幻化成一团黑影,飘荡在客栈之内。 出招迅速,身体灵动,果真是无影无踪,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直如空空荡荡的虚无缥缈的掌法。唐奇和敏敏见到吴风此刻显露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武艺,心中诧异,不时地惊惧之心更甚。 飞天神抓、掠地魔棒、黑风无影手,三种武功同时攻出,一时之间天地震荡,风影流转,外围的空气随着五人的相斗而变得更加急促,空气之间夹杂着五人的气息,时而急促,时而柔缓。 敏敏心中暗道:“这三人方到此时才现出这般高强的武艺,果真是骇人听闻,看来此战胜算很小,唐大哥此刻还不拔剑,难道他真有制敌的把握?倘若师父在此,便能帮我们一把,只可惜师父并不知道……” 想着想着,便担心起唐奇的安危,自己却把自己的安危忘了。敏敏在心中焦急,手中掌法不乱,只是想尽力拖住三人,也好让唐奇缓出手拔出宝剑。 就在此时,掠地魔棒马休突然铜棒脱手而出,直飞唐奇胸口,气势惊人,宛如滔天巨浪旋转席卷而来,端的是气势磅礴,将人吓得半死,唐奇眼见铜棒正向自己飞来,知道铜棒的厉害,若是被铜棒击中,必然身受重伤。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二娃合力斗三鬼(下)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唐奇宝剑横胸,只听得叮当一声,铜棒和宝剑相碰,铜棒于瞬间斜飞而去,速度极快,竟然向江钰清飞去,江钰清见到自己的兄弟控制不住铜棒,心中焦急,若是铜棒击中自己,那可便是伤痛无疑。 老二的魔棒之法他是见到过的,他知道铜棒的气势和威力,在此千难万险之际,江钰清急中生智,却未闪躲,而是用他的飞天神抓轻轻巧巧地在铜棒上面一搭。 只见铜棒在飞抓的牵引下,迅速转变方向,竟然向敏敏袭击,此刻敏敏正在缠斗吴风,手脚受制,脱不开身,见铜棒袭来,心下大惊,脸现恐惧之色,料想这铜棒向自己击来,必然生死难测。 但在此时,敏敏竟已将自己的任务抛之脑后,她对唐奇已生了情愫,她的师父估计对了。此刻敏敏心中只想着要帮唐奇解决危难,其余的并未多想,只见她还是拼命和吴风缠斗,全然不理铜棒向自己击来。 唐奇眼见铜棒势疾,急忙拔剑出鞘,顿时之间,天地划出一道亮光,这一道亮光穿破宇宙,滑向遥远的地方,亮光寒冷至极,冷若冰霜,甚至比冰霜还要冷,鲲鹏宝剑终于出鞘了! 顿时,天光暗淡,仿佛剑的光芒战胜了阳光,天地之间全是剑气,森森剑气,剑气逼人,盛气凌人! 鲲鹏宝剑迅速斩向铜棒,只听得砰地一声,铜棒上面顿时出现一个大大的缺口,鲲鹏宝剑竟然如此锋利! 能将铜棒斩出这样一个大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众人都料不到这么一把宝剑竟然有如此威力,尽皆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不得不让三人惊惧和惊恐! 宝剑成功地将铜棒斩得偏离了方位,朝着另一方迅速飞去,马休见到自己的铜棒被鲲鹏宝剑如此祸害,心中大惊,同时对唐奇更加愤怒,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要将唐奇用眼神杀死。 马休飞身接住铜棒,站定身子,怒目瞪视着唐奇,其余二人突然之间也停住了手,眼睛都瞧向鲲鹏宝剑处,想要瞧一瞧这把鲲鹏宝剑究竟有何异样之处。 江钰清眼神迷茫,许久才道:“这……这就是……鲲鹏宝剑,果然是一把旷世奇剑,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这把宝剑我们夺定了!” 说罢,手掌一挥,吩咐其余二人展开攻势,顿时,三人齐攻,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开始了。 只见飞抓涌动,铜棒霍霍,鬼影手闪烁不断,三人合攻,相互配合,竟然丝毫无缝隙,显然平素习练有素。 唐奇见到三人又一次攻来,此时鲲鹏宝剑已然出鞘,便不怕了,自从谷底得到了这把旷世奇剑,还未出过手,宝剑的锋芒无从得知,今日正好一试,让三人见一见鲲鹏宝剑的厉害。 唐奇鲲鹏宝剑在手,一招:“空明澄澈见知音”涌然攻出,此招是丹阳剑法中的精妙之招,在谷中和赵蕾蕊习练多时,此刻使出竟是在不经意间,此招一出,唐奇心中便不由得想起了和赵蕾蕊在谷中的生活,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当时的场景。 唐奇一边全力攻斗,一边想着山谷中的情景,虽然如此,一心二用,但鲲鹏宝剑似乎有无穷的威力,唐奇剑法超然,灵动变化,竟然在几招之间硬生生地将三人逼退数步。 敏敏双手飞舞,见到唐奇剑法惊人,心中欢喜,脸现微笑,手中突然加劲,一招“影动自然斜”堪堪攻出,只见敏敏的身子此刻便像是一个影子一般,飘渺恍惚,若有若无,身子倾斜之际,突然双手迅速攻出,锋利的爪子抓向黑风无影手吴风的胸前。 只听得吴风一声惊叫,胸口被抓出几道疤痕,疼痛难忍,在地上打滚,口中呻吟,显然已是中了毒,敏敏继续发招,身形晃动之际,欺向马休的身后。 马休见到三弟在地上呻吟,心中对敏敏甚是愤怒,此刻敏敏正好向他袭来,马休岂能善罢甘休?只见马休铜棒倒转,竟然于一瞬之间硬生生地袭向身后,出其不意。 敏敏早已见到,见他铜棒豁然向后攻出,就身形晃动,于一瞬之间飞向江钰清,敏敏手中掌影翻动如飞,一招快似一招,和江钰清斗得不分上下,而唐奇则转而攻向马休。 此时枯病三鬼一来见到鲲鹏宝剑的气势,心中惧了,二来吴风已然倒地呻吟,枯病三鬼中的剩下二鬼有些心怯了,故而唐奇和敏敏才有可乘之机。 吴风在地上不断打滚,好似一个刺猬一般,其余二鬼见到兄弟如此狼狈,心中焦虑,暗想脱身之法,这么些年来,他们三兄弟一直是同甘共苦,共同战斗,从未有过败绩,而今日竟然败给了两个小娃娃,心中好生恼火,手中招式渐渐混乱,飞抓的威力已不似先前那般强大,铜棒的速度也没有先前那么迅速。 唐奇和敏敏在心中暗喜,只见唐奇鲲鹏宝剑出击,一招“风岸柳斜燕子飞”豁然攻出,宝剑歪歪斜斜,初时不似大家之法,而后剑影如同雪花错落,蜘蛛结网,错落非凡。 剑招变化迅速,于一瞬之间突然使出无数招小招,一招比一招快,快如闪电,闪断乾坤,这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一把旷世奇剑。 鲲鹏宝剑使动自如,剑影错落,虚虚实实,唐奇此刻心中已谙熟丹阳剑法和家传平天剑术,此刻临敌之际,将这两套剑法合二为一,暗自在心中记下招式。 只见唐奇身形灵动,宝剑运劲如风,将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使动自如,使得虎虎生风,超然若仙,这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二者相结合,果然非同小可,只见天地间几道剑气纵横交错,婉转飞扬。 枯病三鬼见到如此剑法,心中惊异,万然没有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厉害的剑法,尽皆惊惧万分。吴风虽在地上打滚,但还是注视着战局,看到如斯剑法,不禁心驰神往。 敏敏也暗赞唐奇剑法超然,心目中对唐奇更增几许欣赏之意。 第二百二十四章 芙蓉静斋杨女侠(上) 唐奇的鲲鹏宝剑气势恢宏,剑气长虹,灵动超然,招招浑厚,连环出招,中途毫无缝隙,将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结合得淋漓尽致。 二者相辅相成,互相印证,宛如大海中的波涛,波澜起伏,动若浪尖,静若海面,一会儿生龙活虎,一会儿平静如水面,动静结合,一动一静,紧张之时突然剑招变为柔缓,刚柔相济,进退自如。 此刻唐奇的剑法已然使到了一定的境界,刚中带柔,柔中凸显刚猛,动静结合,堪是上乘剑法,只见唐奇手持鲲鹏宝剑,左右飞舞,上下互击,使得二鬼脸现异样之色,眼神呆滞,似乎已不相信唐奇的剑发竟有如此威力。 飞天神抓江钰清飞抓出动,一招“探龙伏虎”堪堪使出,气势惊人,这飞抓以掩耳不可避雷之势直直的飞向唐奇,唐奇眼见飞抓如风而至,心中不敢怠慢,只能以鲲鹏宝剑挡之,只听得叮当一声,飞抓碰到鲲鹏宝剑剑背之上。 火星点点,声音清脆,二者相碰犹如两种乐器相击,叮当之声虽然刺耳,但响亮异常,只见飞抓的爪子紧紧地抓住剑身,江钰清在绳索的另一头竭力使劲,控制住飞抓的方向。 唐奇此刻鲲鹏宝剑受制于飞抓,手中使劲,将上乘真气运到手臂之上,紧紧地握住鲲鹏宝剑,唐奇心道:“此人手劲上的功夫着实惊人,万万不可怠慢,我当以全身力气与他拼斗,方能战胜他!” 想罢,真气游走全身,不断地集聚到右臂之上,最后右臂上真气腾腾,直冒白烟,唐奇手中突然变化劲道,宝剑圈转,将飞抓挣脱,江钰清手中脱力,连同绳子和飞抓一起向后连退几步,脸现惊惧之意。 江钰清万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功力,心中简直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这不由得不使自己相信。 江钰清后退几步,脸现异样之色,道:“臭小子,你武功不错,内力也非同寻常,我们枯病三鬼今日可算是遇到强敌了,但鲲鹏宝剑我们势在必得!三弟,你感觉怎样?” 倒在地上呻吟的吴风声音嘶哑道:“大哥,我不知中了什么毒,只觉全身挠痒,尤其是胸口疼痛难忍,这小丫头不知使的什么妖法,大哥可要为小弟找回解药啊!” 江钰清脸色惨白,向敏敏道:“妖女!你到底使得什么妖法?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们绝不放过你们!”敏敏冷笑道:“你可听说过蛊心诀?” 此言说罢,江钰清和马休尽皆吓了一跳,传闻这是鬼阴堂的一门极其阴毒狠辣的绝技,中了此招,便如同全身蚂蚁在咬一般,而且胸口要害处疼痛难忍,历尽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最终受尽折磨而死,这招蛊心诀端的是狠辣之极。 二鬼听到蛊心诀三字,心中大震,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蛊心诀的解药唯有鬼阴堂方能解救,天下任何医者任何解药都不能解除这种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鬼阴堂要,但此刻双方势同水火,敏敏岂能交解药给他们? 二鬼心中焦急,突然,江钰清一声大喝,道:“罢了,我们兄弟三人同甘共苦,不知走过了多少难关,今日不想却栽在你们这两个小娃手中,真是老天不长眼啊。我们也不向你求解药,既然三弟无药可救,我们便同他一起死,只要有一口气子在,必将战斗至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这番话说得甚为豪迈,唐奇在内心之中也对这枯病三鬼感到了几丝欣赏之意,虽然三人大奸大恶,做尽坏事,但此刻感情是真的,他们的兄弟情谊绝对是真的,坏人也有感情,唐奇看到了三人的真情,心中突然生出不想杀他们的意思。 突然,江钰清和马休齐攻而上,马休的铜棒攻向敏敏,江钰清的飞抓攻向唐奇,二人此刻招式突然变得甚为有力,就好像突然有神助一般。 唐奇和敏敏心中惊疑,难道他二人到了生死时刻,想拼命一搏,才显出这般无穷的力量?唐奇和敏敏手中招式临危不乱,井井有条,招式层出不穷。 双方相斗,如火如荼,飞爪飘渺如雾,铜棒气凝如山,鲲鹏宝剑气势恢宏,敏敏的阴柔术诡异超然,四种武艺各展所长,在这样一个有限的空间之内尽情舒展。 只听得的丁丁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宝剑和飞抓相碰,溅起火星。阴柔术虽然诡异飘渺,但还是刚劲有力,虚实结合,一招比一招快速。 四人缠斗不休,此时已然战了一个时辰,阳光已爬上枝头,客栈内只有四人的打斗声,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光透过窗户和大门直射而进,宛如几多侠客如飞而至瞧着眼前的这一场打斗。 突然,唐奇的鲲鹏宝剑狠狠地斩向江钰清,江钰清飞抓已然攻出,但长剑最终砍到了桌子之上,只听得霹雳啪啦几声响,一张桌子就像是碎了一般的石头顿时瘫倒在地,变成了一堆烂柴。 江钰清见到桌子被鲲鹏宝剑劈得七零八落,心中惊惧,眼神闪烁,飞抓回入手中,又一招“梦断苍穹”豁然攻出,直直的向唐奇的头上飞去。 此时飞抓幻化成了一把长剑,一把可以自由舒展的长剑,飞抓势道劲急,唐奇不敢怠慢,长剑横上,叮当一声,又将飞抓生生截住。 江钰清飞抓回入手中,心中对唐奇更加骇然,但想到鲲鹏宝剑是无上宝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得到它,想到这儿,江钰清又飞身攻上,和唐奇斗在一处。 此刻敏敏的阴柔术施展得淋漓尽致,宛如一只轻燕在空中飞舞,身子灵动超然,手中飞舞不断。招式层出不穷,灵动威猛,温柔中突显刚猛之意,刚猛中暗含柔意。 敏敏手法敏捷,身子飘然,一招快似一招,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宛如两只鬼影手,飘忽悠然,使人如梦如幻若即若离。 第二百二十五章 芙蓉静斋杨女侠(中) 黑风无影手吴风倒在地上看着敏敏的招式,心中明了,敏敏的阴柔术似乎已经胜过了自己的黑风无影手,只是她年纪尚浅,只要加以时日,必能胜过自己。心中想到此处,对敏敏便起了杀意,他绝不能允许第二个人胜过自己! 吴风忍住疼痛,在地上细细观察着敏敏的一招一式,等待时机,伺机出动,想要将敏敏一击即中。 此刻敏敏正当酣斗之际,未曾注意到吴风的举动,只见敏敏全神贯注地和马休相斗,马休的铜棒虽是利器,但在敏敏的手中似乎变成了一个极尽柔和的玩物,马休虽然每次都将铜棒逼近敏敏的身子近处,但都被敏敏机灵闪躲。 第83节 敏敏的双手如同幻影一般,此起彼伏,变换万端,一招生两招,两招生四招,四招生八招…… 如此往复,招招连环,胜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会儿右手攻向马休的胸膛,一会儿又出现在马休的身后,如同鬼魅一般,快速异常地变换方位,令马休头疼万分,马休铜棒所到之处均是风声呼呼,气势磅礴,但每每都被敏敏轻易躲过,马休的心似乎有些凉了,心下渐渐气馁。 唐奇鲲鹏宝剑光影流转,一招连着一招,剑光闪烁,招式出其不意,这丹阳剑和平天剑术相结合的剑法果真是非比寻常,招法灵动超然,有时沉猛刚强,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相济。 只见唐奇一手持剑,一手还展示掌法,斗到酣处,掌法和剑法同时攻出,令江钰清顾接不下。 唐奇的剑法如影如风,飘若惊鸿,正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笛声,笛声宛转悠扬,若隐若现,给人以一种缥缈如梦之感。 正在酣斗的四人突然听到笛声,尽皆停下了手中的兵器,眼睛齐刷刷地向门外瞧去,想要瞧一瞧究竟是何人在吹笛?倒在地上的吴风也注目在屋外。 笛声渐渐逼近,越来越清晰,许久,只见门外一个白衣女子缓步而来,她一身洁白,宛如仙子一般,此女子手持玉笛,正在静静地吹着,而脚下似乎未动,但却向着客栈这边走来。 众人见到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心中不禁惊异万分:“这是谁?穿着打扮看来,绝不是世俗之人,难道是哪个世外高人?” 众人心中猜测万分,均不知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女子缓步入内,一双脚轻盈如燕,脚下无声无息,显然是内家高手,难道她的功夫已然到了随心所欲之境? 枯病三鬼,唐奇和敏敏眼光都向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身上停住,这个女子一身白衣,容貌极佳,超凡脱俗,如荷花般清丽脱俗,似梅花般卓然出群,宛如凌波仙子,活似仙女下凡。 那女子吹着笛子,笛声宛转悠扬,令人如痴如醉,好像笛声之中暗含诸多武功法门,女子并未停止吹笛,只是眼睛毫不睁闭地瞧着玉笛,似乎这玉笛便是她的心爱之物。 众人静静瞧着女子,似乎已经陶醉在女子的笛声之中。唐奇心中明然,这笛声并不像敏敏的琵琶声,琵琶声虽然好听,但是不免有世俗之音,而这笛声,却是超凡脱俗,毫无一点世俗的喧嚣,宛如从清泉中蹦出来的一滴水滴,清澈见底,接近自然,真如天籁之音。 过了许久,女子停止吹笛,将笛子藏在身处,幽幽开口道:“世人总贪痴,不识自然妙。一心夺宝剑,命中岂多灾?无事一身轻,杯酒儿女欢。数落人中人,便将好言劝。 鲲鹏宝剑如今重出江湖,必将引来腥风血雨,枯病三鬼,你们为夺宝剑不惜性命,然而宝剑毕竟是宝剑,你们三人得到了它,日后必定会有其他人前来抢夺。 这样循环往复下去,中间必有人丢了性命,倘若他们的好友前来向你们报仇,而你们倘若死了,枯病三鬼的朋友也会为你们报仇,这样下去,冤债何时方能了?” 此言说罢,那女子便静静望着众人,似乎她的心中平静如水面,毫无波澜。枯病三鬼听到女子的话语,心中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 但听她言语,好生有道理,倘若这般冤冤相报,何时方能休止?三人内心彷徨,踌躇无依。那女子见枯病三鬼若有所动,便又继续道:“你们倘若不信,现在就将鲲鹏宝剑拿去,我敢断言,不出三日,便有人向你们讨剑!” 江钰清脸色苍白,问道:“不知这位女侠是何人?”那女子悠然道:“芙蓉静斋。” 说罢,眼睛向唐奇这边望来,三鬼听到芙蓉静斋三字,心中大惊,这是个神圣的地方,又是江湖四大宗师之一杨梦仙的堂口,江湖上已经将这个地方神化了。 因为芙蓉静斋出现在江湖的时间很少,这么些年来,又是隐居于深山老林之中,从未出现过,今日突然出现,江湖必然有大事将要发生。 枯病三鬼知道芙蓉静斋的厉害,先前虽然妄言四大宗师联手也不能将他们枯病三鬼怎样,但那毕竟是妄言,不得当真,况且方才连唐奇和敏敏这两个小娃都搞不定,又何谈胜得过四大宗师? 此刻听到眼前这个女子便是芙蓉静斋的杨女侠,三人心中骇然,均不知杨梦仙究竟想将他们怎样。 杨梦仙当此时方才二十一岁,清丽脱俗,但武功卓绝,深得师父真传,故而在江湖上很有名声,在四大宗师之中,杨梦仙可算是年纪最轻的。 而且杨梦仙更是江湖小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能够名入四大宗师之列,那是何等得需要实力和胆识,由此可见,杨梦仙绝非是等闲之辈,虽然年纪轻轻,但必有过人之处。 唐奇和敏敏听到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四大宗师之一,芙蓉静斋的主人,心中对此人的好奇心更甚,万料不到她竟然和自己的年龄相仿,而且长得这般美貌,江湖传言,杨梦仙的武功如梦如幻,宛如神仙一般,二人对杨梦仙生起了好奇和敬佩之意。 江钰清察言观色道:“杨女侠,我们三人与你无冤无仇,今日不知杨女侠要怎样处置我们?” 第二百二十六章 芙蓉静斋杨女侠(下) 杨梦仙声音轻柔,道:“我不会处置你们,只要你们离开这儿,不再打鲲鹏宝剑的主意,我便不追究。” 江钰清大笑道:“嘿嘿,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弱女子竟然口出狂言,要说放了我们,我看你芙蓉静斋也是欺世盗名之辈,并无真凭实学,还是趁早散伙了吧!” 这番话虽然说得厉害,但江钰清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他还未摸清楚杨梦仙的底细,便这般鲁莽,当江钰清听到杨梦仙的话时,便心生不满,如此说话也不可避免。 江钰清好胜之心在三人之中是最大的,所以他听到杨梦仙的话,便不假思索的说出这番话。当江钰清回味这段话时便心中后悔了,害怕杨梦仙对自己兄弟三人生出歹意。 就在担忧之际,杨梦仙突然道:“芙蓉静斋一向是以救世济人为己任,你们三人虽口出狂言,但芙蓉静斋一向慈悲为善,绝不与你们计较,快些离去吧……” 说罢,江钰清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心中暗道:“她真的要放我们走?该不会是陷阱吧?难道她的武功并不是真的?难道她不是真的杨梦仙?还是小心才好,不如先试探她一下,看一看芙蓉静斋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强?” 想罢,江钰清开口说道:“我们枯病三鬼在江湖上也小有名声,不能这么就被杨女侠放了,听闻杨女侠的神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我们兄弟三人不才,想要和杨女侠一较高下,不知杨女侠可否赐教?” 杨梦仙轻声道:“料你们也不会轻易离去。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此处约法三章,倘若我输了,鲲鹏宝剑便由你们三人带走。倘若你们三个输了,就请今后不要再打鲲鹏宝剑的主意。” 江钰清道:“杨女侠果真爽快,我们答应了。但我三弟现在中毒,不能相斗,不知杨女侠可否让这位女侠赐解药?” 杨梦仙道:“这个好说。”眼光转向敏敏道:“鬼阴堂虽然是魔教,但魔教之中也有好人,但请敏敏姑娘赐解药与他,待会让姐姐和他们三人一较高下。” 敏敏道:“姐姐既然如此说,我理当赐药。”说罢,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圆圆的小药丸,轻轻一弹,便将这枚药丸弹到了吴风的口中。 吴风将药丸吞入口中,但觉一股清新的气流自身体中往复流转,不一会儿,只觉胸口疼痛已减少,全身舒畅,站起身来,活动筋骨,道:“大哥,二哥,这药丸果真有效,好了……好了……” 只见他舒活筋骨,全身有力,又回到了先前那个黑风无影手吴风。杨梦仙道:“毒已解,便请出招吧。” 说罢,身不移脚不动手不动,静静地等待着枯病三鬼的出招。 唐奇暗道:“杨姑娘是四大宗师之一,果然有大家风范,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魄,但不知她的功夫究竟有多高?我虽然听过她,但从未见过她的真实武艺,今日正好一见。” 这杨梦仙是芙蓉静斋的斋主,武艺超群,虽然足不出户,但洞悉江湖之事。 芙蓉静斋有四大绝艺,一门是灵神心经,一门是法相心法,一门是芙蓉流音笛,一门是幻影芙蓉掌,四门武功均是超凡脱俗,高明之极。 芙蓉静斋之所以能够雄立江湖,便多半是仗着这四门绝世神功,历代斋主将这四门绝艺都要修炼,但从第一代斋主去世后起,芙蓉静斋便无人能够通晓这四门绝艺,更不用说将这四门武功融会贯通了。 而杨梦仙是个武学奇才,她是芙蓉静斋史上的一座奇葩,年纪轻轻,便已身兼四大武功,而且融会贯通,所以被江湖上称之为四大宗师之一。 杨梦仙此刻静静地等待着枯病三鬼的攻击,气氛异常紧张,突然,吴风首先发动攻击,只听他一声大喝,随即双掌飞舞如风,如沉沉实实的泰山巍峨无比,又像高山溪流涓涓不息,手影灵动,超然若仙,鬼魅异常,黑风无影手如同黑暗中的黑鹰一般,展动双翅,虎虎生风,向杨梦仙径直攻去。 马休掠地魔棒豁然攻出,气势非凡,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铜棒刚劲有力,气凝如山,招招攻敌之要害,使人如入龙潭虎穴,杨梦仙身法敏捷,身子飘零。 只一瞬间的功夫,便轻轻巧巧的躲过了无数攻击,杨梦仙似乎并不想打斗,只是一味地躲避,但躲避时显出超然的轻松,就好像是画画一般,全然不像打斗。 江钰清的飞抓如风而至,飞抓力强,风声呼呼,杨梦仙双手舞动如电,快速绝伦,此起彼伏,身子灵动一纵一跃,在三人的夹攻之间显得游刃有余,显然武功远胜三人。 杨梦仙身子轻灵,手中招式层出不穷,一会儿手攻吴风的太阳穴,一会儿手攻江钰清的飞抓,身法敏捷,安如天上飞鸟,如梦如幻。 此时,三人合力相斗杨梦仙,一场如梦如幻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双方毫不罢休,酣斗至此,杨梦仙白衣飘然若仙,衬着她的绝美姿容,显得更加美丽,衣带飘飘,手掌飞动,唐奇和敏敏看得呆了。 马休的铜棒已然攻出,狠狠地击向杨梦仙的头顶,而此刻飞抓已然飞到仅离杨梦仙身子三寸之处,而且杨梦仙身后还有黑风无影手吴风的攻击,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奇和敏敏均想上前相助。 但奇迹突然出现,杨梦仙只是稍微挥了挥手,三人的攻击方向便突然改变,随即杨梦仙趁机脱身,飞抓抓向了吴风的右手,铜棒差点击到江钰清的胸膛,枯病三鬼大惊,脸现惊惶之色,恐怖之极。 就在此时,江钰清、马休、吴风突然跪地,恳求道:“多谢杨女侠不杀之恩,我等今后必然洗心革面,再也不做危害武林之事,求杨女侠放了我们三人,今后我兄弟三人愿为杨女侠赴汤蹈火,做牛做马!”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枯病三鬼此刻却变成了这般摸样,唐奇和敏敏在心中暗自好笑。 杨梦仙看着三人的恳求,脸色不变,道:“我本来不想杀你们,就不杀你们,你们快走吧,今后再也不要做坏事。倘若再做危害江湖之事,芙蓉静斋必然饶不了你们!” 此言说罢,枯病三鬼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口中称谢不断,对杨梦仙感激不已,随即,枯病三鬼便如烟般从客栈消失,顿时无影无踪,端的是如鬼如魅…… 第二百二十七章 边陲小镇遇丐帮(上) 唐奇和敏敏见到杨梦仙于几招之间便将枯病三鬼制服,端的是武功惊人,二人心下佩服万分。唐奇道:“多谢杨姑娘出手相救。” 杨梦仙道:“唐公子武功不同常人,刚才我若不出手,以唐公子的武功也能战胜他们三个,你不必谢我。” 唐奇心道:“她怎么知道我的姓名?难道刚才的话她全都听到了?身为芙蓉静斋的斋主,她果然厉害!怪不得能够名列四大宗师之列。” 想着想着,便偷眼望向杨梦仙,但见杨梦仙眉毛清淡,一头秀发,乌黑的大眼睛显出一种洞察世事的光芒,不由得看得呆了。 敏敏道:“杨姐姐是芙蓉静斋的斋主,武功非同一般,今日见到杨姐姐的武功,真是活如仙女,能够位列四大宗师,真是名副其实。” 杨梦仙道:“敏敏姑娘是鬼阴堂的大弟子,身怀鬼阴堂的绝技,得到师父的真传,武功也是高强之极。” 敏敏听此言语,心中惊疑:“她如此厉害,什么事都知道,看来芙蓉静斋在江湖上果然是名声不小,不踏入江湖却能知晓江湖之事,这恐怕也只有芙蓉静斋能够做到了。” 杨梦仙说罢,眼光瞧向唐奇的鲲鹏宝剑,思索片刻,道:“天玄老前辈发出预言,这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三者结合,方能打败魏忠贤。但鲲鹏宝剑乃武林至宝,人人想将它占为己有,唐公子带着宝剑北行,一路上必然危难重重,唐公子可要小心谨慎,切莫着了歹人的当!鲲鹏宝剑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唐奇道:“鲲鹏宝剑是欧阳前辈的宝剑,我绝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魏忠贤纵然是武功再高强,我也不怕,相信邪必然不能胜正,魏忠贤最终必然会丧身在我们三人的手里!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三者合璧,魏忠贤必能杀死!”杨梦仙道:“唐公子信心十足,但这途中必然会经历千辛万苦,唐公子要做好准备。” 唐奇道:“我知道,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要想成大事必先磨其心志,劳其体肤。魏忠贤武功高强,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打败的,但邪不能胜正,只要多加锻炼,加以磨练,必能打败魏忠贤,到时候江湖便能恢复安宁。” 说罢,目光之中显出几丝深邃之意,好像见到了打败魏忠贤的情景。 敏敏道:“我相信唐大哥必能成功!我们这就要去天山,不知杨姐姐去哪里?” 杨梦仙道:“还有事等着我去做,就不陪你们去了。唐公子、敏敏姑娘保重。” 话音刚落,只见杨梦仙身子斜飞,轻飘然消失在客栈之内,身法敏捷,快速无比,顿时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奇和敏敏呆立当处,望着杨梦仙离去,顿时感慨万分,对她的武功更加佩服。 许久,二人才从惊呆中醒来。唐奇道:“我们这就去天山,天山离此遥远,现在天亮,若是到了晚上则不能赶路了,我们趁早赶到天山,也好早一点找到天山雪莲。” 说罢,望着敏敏,敏敏点头,于是二人向天山行去。备了两匹马,一路上晓行夜宿,马儿累了便在驿站换乘,如此过了几天,二人来到一座小镇上,这小镇人烟稀疏,像是一个边陲小镇,大街上人烟稀少,街道上的小摊贩也很少,道路也不是那么纵横交错。 唐奇和敏敏来到这座小镇上,见到这穷山僻壤之地,心下寒意陡生,料知这里必然隐含着杀机。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在大街上,眼观四方,但见街上的行人虽然稀少,但都精神抖擞,骨子里显出一种强大的敌意,似乎对唐奇和敏敏这两个外来之客存在着不可磨灭的敌意。唐奇和敏敏一路行走,眼光瞧着街上的一切。 突然,一个乞丐慌慌忙忙地从二人对面跑来,后面跟着一群手拿兵器的人,那乞丐衣衫褴褛,跑得跌跌撞撞,显然已被打伤,唐奇和敏敏见到乞丐被一群人追赶,心中起了善念,想要帮他一把。 于是在乞丐跑到他们身前之际,唐奇和敏敏便嗖得一下窜到乞丐身后,挡住追赶的人群。 乞丐见到二人挺身而出,便不再奔跑,回过头来瞧着二人。此刻,后面追赶的人渐渐来到,手中棍棒刀枪之类的兵器横七竖八,模模糊糊,一片狼藉,众人怒目瞪视,尽皆对唐奇和敏敏二人心生怒意,想是因为二人阻止他们追赶乞丐的缘故。 这些人来到唐奇和敏敏的面前,人声鼎沸,口中污言秽语不断说出,为首的胡子大汉道:“来者何人?竟敢挡住我们的去路!” 此言说罢,众人高呼乱叫道:“快让开……你们两个不是找死吗?识相的快快让开……不要趟这趟浑水!”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群人高呼,让唐奇和敏敏的耳中不禁升起了茧子一样。那胡子大汉高声嚷道:“快让开,你们两个恐怕是远来之客吧?我们这儿乞丐猖獗,人人痛恨,你们不知道缘故,快些让开吧!” 唐奇道:“乞丐也是人,他们都是因为生活所迫,你们难道不知道丐帮吗。丐帮打狗棒法名扬天下,你们欺负这些乞丐,就不怕丐帮的人向你们算账吗?” 那胡子大汉道:“嘿嘿,他若是丐帮的,怎么会受我们欺负?谁都知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每一个丐帮弟子都会一两招打狗棒法,而此人却一招不会。他万然不是丐帮弟子,既然不是,我们难道还要手下留情吗?” 唐奇愤怒道:“天下乞丐是一家,你这样欺负人,就是大大的不对,倘若丐帮帮主在此,必然不会让你们胡作非为!” 胡子大汉一脸冷笑道:“呵呵,难不成你们两个是要强出头了?小心棍棒无眼,你这小女子容貌极佳,待会若被伤着了,你旁边这位少年公子可要伤心了!两位还是快些离去吧,切莫与我们斗!到时休怪我们刀下无情!” 第二百二十八章 边陲小镇遇丐帮(中) 说罢,那胡子大汉提起手中的大刀在空中扬了一扬,作势攻击。唐奇和敏敏并未后退,还是双眼凝视着众人,想必是要和这群人打上了。 众人冷眼瞧着眼前的二人,众人并不知道这二人身负绝顶武艺,众人只认为两人只不过是外乡人,并不会有多大的能耐,所以这般蛮横,并不顾及两人有多强的武功。 众人手中兵器上扬,磨刀霍霍,冷眼怒视。此时乞丐在后静静瞧着,瞧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众人大声叫喊,顿时已将唐奇和敏敏围在垓心,团团围住,无一丝的空隙。 唐奇和敏敏眼见这些人足足有几十多人,若是武林高手,二人便会有所害怕,但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家,并不会什么武功,手中的兵器也是菜刀之类的,二人看着众人的表情和举动,心中暗暗好笑,这些人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 突然,为首的大汉一声大喝,随即众人齐攻,顿时刀光棍影,一片狼藉,满目皆是光亮闪动,顿时之间天地光影流转,兵器相交,双方斗成一片,声音巨大,喊声一片。 第84节 只见唐奇并未拔出宝剑,只是用剑横扫敌方,光是如此,鲲鹏宝剑威力无穷,便已将众人吓得魂飞魄散,顿时有的丢了兵器逃跑,有的趴在地上装死,一片狼藉,让人看着好笑。 敏敏施展阴柔术,手中如幻影一般,如梦如幻,光影闪动,虽然是傍晚时分,但霞光笼罩,衬起无数光芒,敏敏阴柔术变化万端,将天地间的灵气聚在手中。 真气游动,气凝如山,有时轻柔缓缓,有时几近刚强,刚柔并济,敏敏招法灵动,舞动身躯,婀娜身姿在霞光掩映之下,显得更加美丽。 众人在战斗之际,还能瞧见敏敏的婀娜身姿,此战也值了,只见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瞧向敏敏的身躯,顿时众人的兵器虽然还在游斗,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有力。 突然,唐奇的鲲鹏宝剑在众人之间旋转飞舞,只一瞬间的功夫,众人的身躯便已被鲲鹏宝剑击中,呜呼哀哉,嚎叫万分,各个跌倒在地呻吟一片。 敏敏收势,脸露笑容道:“唐大哥武功真好,这些人不自量力,就这么会儿就全趴下了。” 众人在地上呻吟,那为首的胡子大汉脸露惊惧之意,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还望大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唐奇收起宝剑道:“只要你们今后再不欺负乞丐,我就饶了你们,倘若死性不改,被我撞见了,必然不会饶你们!” 胡子大汉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侠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今后必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欺负乞丐了……” 唐奇道:“还不快走?” 众人跌跌撞撞地爬起,一片狼藉,只一溜烟的工夫,众人便已全部消失在此处,顿时只留下唐奇和敏敏二人。 敏敏道:“唐大哥又做了一件好事。”说罢,后面的乞丐走到二人跟前,说道:“多谢二位相救,若不是二位及时赶到,我便会让他们抓住了。两位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请受在下一拜!” 语气诚恳,便拜了下去,唐奇急忙将他扶起,道:“大家都是江湖之人,互相帮助理应如此。只是不知道兄弟缘何被他们追赶?” 那乞丐眼观四方,似乎心有余悸,许久道:“此地不宜久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二位去镇北的城隍庙中,那儿有几位我们丐帮的朋友,此去那儿不远,我们到了那儿再将此事说明。” 此言说罢,唐奇在心中暗自好奇:“怎么如此神秘?难道他真是丐帮的人?那刚才为何不出手?丐帮人人身具武功,岂会一点功夫都不会?难道他是冒充的?” 想到这儿,越想越好奇,为了探查虚实,便道:“也好,那就麻烦小兄弟领路。”说罢,那乞丐便领着唐奇和二人前往镇北的城隍庙。 三人一路向北,不多时便已来到了城隍庙外,但见庙宇轩昂,庙中透出一股神圣的气韵,仿佛仙人居所,庙虽不大,但壁上画着鲜彩之画,使人遐想,各大佛祖若隐若现,在墙壁上现出神圣的色彩。 唐奇和敏敏来到此处,见到这般情景,宛如进入到了人间仙境一般。那乞丐道:“这便是城隍庙,庙中乃我丐帮两大长老在此,你们二位救我有功,我便为你们引荐,待会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二位。二位请……” 说罢,那乞丐便伸出左示意二人进入城隍庙。唐奇在心中惊异:“难道此人真的是丐帮之人?这里面是丐帮的两大长老,武功必然不错。 江湖上传言丐帮帮主手下有八大长老,每一个长老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这八大长老个个武艺高强,是帮中处理事务的好手,此次他们来到此处,不知道究竟有何事? 难道是冲我的鲲鹏宝剑而来的?不……丐帮乃名门正派,绝不会做这等事!我是多虑了,说不定丐帮真有要事。我还是进去一探究竟吧。” 想罢,便顺着乞丐的指引进入城隍庙中。乞丐带着二人向庙门缓步前行,行到门前,那乞丐将手放到门上,轻轻推开门,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出现两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老者一脸慈祥,正在坐地打功,眼睛紧闭,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听到有人推开门,两个老者睁开双眼,但见他们的双眼之中射出万道精光,深邃而富有神气,宛如两个历经沧桑的神仙一般。 唐奇见到这二人,便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万种风采,他知道这两个人必然经历了人间世事,才有这般空明澄澈而又深邃异常的眼睛,唐奇在心中暗自生出一股敬意。 敏敏见到眼前二人,也是心生敬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人。那乞丐道:“周师叔,王师叔,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们两个,小徒今日便无法再见到二位师叔了,故而特带他们前来引荐。” 第二百二十九章 边陲小镇遇丐帮(下) 那左边的是周如昌,右边的是王段天,这二人是丐帮的长老,身负绝艺,在帮中的威望极高。 此刻,周如昌微微笑道:“既然两位是金贤侄的救命恩人,便是丐帮的救命恩人,二位和我们丐帮之人相遇,那便是有缘,两位快进屋坐会。” 说罢,又是脸露微笑,唐奇道:“多谢长老。” 说罢,唐奇和敏敏便进入屋内,这乞丐名叫金盛,是丐帮的一个小乞丐,但他行事机灵,故而此次两长老派他去打探消息,不想被人抓住,幸亏遇到唐奇和敏敏二人。 金盛让二人坐下,周如昌道:“二位定是第一次来到此处,你们不知道此处到处充满着危机,我们丐帮得知消息,这里有魔教活动,故而帮主派我们两个前来此处,查明魔教的路径,顺势铲除魔教。” 唐奇心惊:“他们说的难道便是鬼阴堂?敏敏正在我旁边,倘若他们对她下手,我该怎么办?” 唐奇心中担忧,此刻敏敏也在心头纠结:“难道他们说的便是我们鬼阴堂?但师父这几日并非在此,也无人来到此地,难道此地还有别的魔教在此?” 唐奇和敏敏均是心中惊异,不知道此人说的是哪个魔教。唐奇问道:“不知道前辈说的是哪个魔教?” 王段天此刻幽幽开口道:“天下魔教以当年的王千山为最,但王千山已在二十年前便已身死。 现在,江湖中出现了四大魔教,鬼阴堂、剑邪宗、血域派、灭天魔殿,这四大魔教最近重出江湖,搅得江湖人人闹心,干下了不少坏事,而且还听说这四大魔教归顺了魏忠贤。 这样一来,江湖上的正邪对立的势力便改变了不少。我们丐帮查知剑邪宗在这里一带活动,故而来到此处,想探查剑邪宗一派的下落。” 唐奇道:“原来剑邪宗也蠢蠢欲动了,但不知两位前辈可曾探到了消息?” 周如昌道:“我们两个老头子这么一把年纪了,长途奔波来到此处,带了三十七个弟子,来这里已然四天,但在这四天里,派出去的弟子无一音讯,想必是被剑邪宗的人杀害了,现在三十七名丐帮弟子只剩下了金盛一人,唉……”说罢,垂头叹气,脸色异样。 唐奇道:“前辈无需忧虑,我们既然有缘遇见了,在下绝不会就手不理,若是前辈有吩咐,我们定然相帮,魔教杀人许多,我也想为武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只要前辈不嫌弃在下武功低微,便请发话,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段天见他英气勃发,一脸正义,心中对唐奇顿生欣赏之意。突然见到唐奇身后的宝剑,王段天心中大震,赶忙道:“少侠身后这把宝剑可是闻名江湖的鲲鹏宝剑?” 唐奇回答道:“前辈眼光独到,这把剑正是欧阳前辈的鲲鹏宝剑。” 周如昌也看到了唐奇身后的宝剑,缓缓道:“鲲鹏宝剑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宝剑,在数百年前便已失传,却想不到被少侠找到了,少侠和此剑真是有缘,欧阳前辈在天之灵,看到少侠用此剑匡扶天下正道,必然欣慰之至。” 唐奇道:“欧阳前辈的功夫博大精深,在下仅学得了一些皮毛而已,江湖险恶,这把宝剑重出江湖,必然会引来无数贪宝之人的争夺。” 王段天道:“宝物出现在江湖,不免会引起争斗,但这是必然的,少侠既然拥有了这把宝剑,那便需时时奉持侠道,伸张正义,除暴安良,为江湖做好事。” 唐奇道:“这是自然,鲲鹏宝剑既然择我为主,我当需时时行侠仗义,不违背欧阳前辈的行侠之道。魏忠贤大奸大恶,武功高强,残害百姓,霍乱朝纲,郭前辈预言‘刀剑月’能破魏忠贤的神功。我也相信,只要励精图治,努力锻炼,最终必能成功。 现在此处魔教横行,正好借一借鲲鹏宝剑的威力,剑邪宗虽是魔教,武功邪门,但邪不能胜正。前辈只要吩咐,我唐奇定然奋力一搏,帮助丐帮除掉魔教余党!” 周如昌听到唐奇二字,心中好奇道:“莫非你是唐家庄的人?” 唐奇道:“我爹爹是唐颜,在下正是苏州唐家庄的人。迷天魂一把火将我唐家烧得成了灰烬,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周如昌道:“原来是唐公子,早些天听闻唐家庄一百多口人尽数丧身在迷天魂的掌下,我们丐帮虽然不识得你爹,但你爹的行为合乎正义,仗义疏财,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好。 一听到唐家庄遇难的消息,我们丐帮便派出人手四处探查,想探察到是否有人逃出那场大火。却不料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天公助你唐家。唐公子死里逃生,日后定然洪福齐天。” 唐奇道:“可惜,我爹娘却被迷天魂这个恶贼杀害了……” 想到爹娘苦苦和迷天魂相斗,为自己腾出逃跑的时间,唐奇此刻的心一阵酸痛,眼泪几将留下,敏敏看到唐奇心下凄然,便抓住他手,示以安慰。 唐奇被敏敏的柔软之手抓住,心中想到了赵蕾蕊正在等着自己寻找天山雪莲治病,而且他和赵蕾蕊的感情非比寻常,此刻虽然知道敏敏对自己有意,但唐奇心中明白,他这一生已不可能喜欢上其他人,唯有赵蕾蕊一人方能使他倾心。 唐奇将手移开,对敏敏微微一笑,敏敏见他拘束,也不强求,眼光转向周如昌道:“前辈在这里已然七天,难道查不到剑邪宗的一点踪迹?” 周如昌道:“小姑娘问得极对。踪迹倒是查到了,只是那儿防守甚严,而且据查剑邪宗的宗主铁木崖亲自操纵,一场阴谋即将展开,我们两人虽然武功还行,但想闯入他们的腹地,面对千军万马,只能是送死。所以迟迟不敢行动,只能躲在这座城隍庙中……” 唐奇道:“剑邪宗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有防守薄弱之际,我们找到缺口,齐齐攻上,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段天手摸胡须,轻轻道:“唐公子是唐家之后,切莫冒这个险。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唐颜夫妇,唐公子的心意我们领了,公子的大仁大义我们一定铭记在心,只是不敢让你冒这个险。” 唐奇道:“前辈这话就唐突了,我唐奇虽然是唐家的独苗,但天下正义面前,岂能想这些?剑邪宗是魔教,魔教在此猖狂,我见到了却不出手,倘若到了九泉之下,在下如何去面对我的爹娘? 爹娘在天之灵,一定也想让我去历练历练,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怎能错过?前辈请收回此话,我唐奇愿与前辈一起去对付剑邪宗!”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者热血沸腾。此刻,金盛开口道:“两位师叔莫要担心,刚才唐大哥帮我对付那几个人,手法极快,宝剑还未拔出,便已将他们一一击败。如此身法,这般武艺,料想剑邪宗他们这帮乌合之众,不能对唐大哥怎样。两位师叔就不用再推辞了。” 第二百三十章 先秦机关巧捉人(上) 周如昌和王段天听到金盛的话,细细考虑,不一会儿,周如昌开口道:“唐公子侠义心肠,令我佩服,剑邪宗在此镇猖狂为祸,我丐帮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既然唐公子有意相助丐帮,那便与我们一起对付剑邪宗一派!” 唐奇道:“两位长老武功盖世,剑邪宗宗主铁木崖必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到时候铲除魔教,便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敏敏道:“剑邪宗那边必然危机重重,我们五人前去,若是对付他全门上下,必不妥,我们得想个法子,混入剑邪宗的宗派之内,然后伺机行动,一举杀灭剑邪宗!” 王段天道:“小姑娘虽身为女流,但豪气冲天,侠骨铮铮,若是男子,将来必定成为一个响当当的大英雄。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魄,不知师父是谁?我们丐帮遍布天下,交友甚广,不知姑娘的师父可是哪位高人前辈?” 敏敏听到此话,心中踌躇,她的师父是鬼阴堂堂主,是魔教的教主,若是说将出来,他们二人必然饶不了自己。正在此番思虑之间,唐奇忽然说道:“她的师父是位隐居高人,不愿向外人透露姓名,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唐奇这话一说出,便解了敏敏的围,敏敏在心中好生感激。 周如昌道:“既然是世外高人,理应如此的,姑娘能有如此师父,真是三生之幸。待会去剑邪宗,一定要见一见姑娘的神技。” 敏敏心中为难:“我若施展师父所教的武功,他们两位见多识广,一定会认出我的武功,到时候不但帮不了唐大哥,还会让他们误以为唐大哥是和魔教一起的,这该如何是好?但唐大哥已然答应他们一起去,不可反悔的。我该怎么办?到时见机行事,切不可展露武功。” 想罢,偷偷看向唐奇,心中对唐奇无限担忧。王段天道:“事不宜迟,现在天色将黑,我们赶快潜入剑邪宗内,到时见机行事。” 唐奇和敏敏点头,于是,周如昌和王段天、唐奇和敏敏、金盛,五人向城北的一座废墟地前行。 这座废墟表面上荒无人烟,但地下是个大宝库,剑邪宗的人都聚集在此处,周如昌和王段天已经查明,废墟中有两个通口,一个是前门,一个是后门,他们现在正往后门赶去,想从后门偷偷溜进去。 五人快步前行,不一会儿便已到了废墟前,但见这里一大片房屋尽皆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还有几棵老树,树上有几只乌鸦鸣叫,显出一副凄凉幽深的境界。 五人见到如斯情形,心中忐忑,想到这地下藏有无数剑邪宗的人,心中便生前所无有的焦虑和担忧,敌人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忧。 周如昌道:“这儿便是剑邪宗的活动之地,这片废墟看上去并无异样,但下面埋伏着众多帮众,这些剑邪宗的人均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我们正派中人的鲜血,今日便让这些人葬身在此处,大家做好准备,待会定是一场血战!” 说罢,捏髯长叹。王段天道:“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斜,日色将尽,正是行动的大好时机,敌人的精神正在松懈之际,我们这就进去,将这些人杀得片甲不留!” 敏敏听到这番话,心中不时地震颤:“他们对付魔教如此严厉!倘若被他们发现了我便是魔教的人,岂不是像这些人一样?唐大哥会不会对我也这样?不……他不会……唐大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既然没把我怎样,那便不会将我怎样。只是……只是师父的任务我不得不完成,我答应了唐大哥洗心革面,倘若他发现我没有改变,会不会对我动手?” 敏敏这般想,思绪难平,句句不离唐奇,始终担心魔教一事。正在思索间,唐奇轻唤道:“敏敏姑娘,走了……” 敏敏从思索中醒来,跟着众人前往后门,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周如昌带着众人来到后门,只见这是个地门,是从地上开出来的,门中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何埋伏。 周如昌道:“这便是剑邪宗的后门,里面防守相比前门较松,我们从这里进去,从而悄悄进入它的内脏。里面的情形异常复杂,我们心中得有个准备,做好万全之策。” 唐奇道:“长老此话不错,剑邪宗毕竟是魔教,必然有许多难以让人想象的手段,里面必定机关重重,到时候大家一定紧跟在一起,切莫走错了。胜败只在这一举,纵然里面危险重重,我们也要闯一闯!看他剑邪宗究竟有什么手段!”此言说罢,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对唐奇更增佩服之意。 周如昌首先进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随即王段天走入,然后金盛,最后唐奇和敏敏缓缓向下走去,不知下面是什么?是刀山还是火海?众人心中虽然害怕,但魔教之行让江湖人人发指,这次行动,为的便是要除掉剑邪宗,既然已经进入了,就不能后退,五人小心翼翼地向下前进,脚步轻盈,呼吸放轻,缓缓的走到地底深处。 这是个阶梯,阶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五人走了许久,毫无尽头,下面更是漆黑一片,没有人知晓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五人缓缓下行,不知走了几多时,呼吸渐渐沉重,下面空气稀薄,越来越淡,五人幸好都是身负武功之人,都会些提气调息吐纳之功,才勉强能够顺利呼吸。 眼见阶梯源源不断,不知道究竟何时才是尽头?五人的心有些沉重,众人均在想,为何这里竟没有埋伏?难道剑邪宗的人都在前门看守,而忽略了后门的看守?难道这是个陷阱? 众人此番思虑,心中焦急,正在苦苦不得阶梯尽头之时,突然一道光亮划破黑暗的地底,只见石壁上面摆着四盏筒灯,铜灯是自动亮起,就好像是有人操控一般。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先秦机关巧捉人(中) 顿时之间,黑暗变成了光明,地下亮光一片,众人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个方方正正的地下室,四盏铜灯各占一面,将这个地下室照得通明,而这间密室的石壁之上有一个门,这是个大铁门,似乎好久没有开启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门是个虚门,已经好久没开了,怪不得剑邪宗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在此防守,众人有些失落。 周如昌道:“我们走错路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地从前门进入的好。” 唐奇道:“剑邪宗阴险至极,说不定在这里故意设一个门,然后等着敌人到来,这里恐怕是机关重重,我们可要小心了。” 正说完,突然一声巨响,只见头顶上面一个大铁板从上面声色俱厉地落下,正好在众人的头顶将五人遮住。 第85节 五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大惊,倘若这块大铁板落下,五人必将变成五块肉饼,正在惊惧之间,五人如飞一般地逃开,身法各个快捷,宛如轻烟一般,顿时之间只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大铁板厚厚实实地落到地上,溅起无数尘土,使得五人咳嗽不断。 正在此时,众人还未喘会气,只见头顶上面呈现出一个个圆形的小孔,小孔正好能容得下暗器之类的物事穿出,五人见到这般光景,心中大惊,料想这必然是暗器即将发出。 果真如众人所料,刹那之间箭如飞蝗,如雨如雪,无数利箭向众人袭来,众人见到暗器发出,心中虽然惊惧,但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故而众人并未耽搁半刻工夫,只见五人展动身形,犹如天上惊鸿,有如地上飞虎,身法敏捷,快速绝伦,左突右闪,上下飞跃,与这如簧般的利箭斗得个你死我活。 金盛虽然是丐帮中的小辈,但见他身法,浑然不似一个年轻人身上所能展现出来的,身子轻如燕,招法快如电,一招比一招快,身形灵动超然,瘦小的身子穿梭在利箭之间,宛如老鼠般灵活之极,顿时间闪躲许多利箭,端的是无声无息,身法超绝,让唐奇和敏敏二人暗自佩服。 周如昌白须飘飘,虽然年纪已过半百,但内力精纯之极,招法灵动略带沉稳,只见他身子在空中飞舞不断,在空隙之处还不忘用手抓住袭来的长箭,身子轻灵。 一身白衣和满口白须,在这样一个狭窄之地显得异常耀眼,有如神仙一般,使人生出无限幻想,唐奇和敏敏见到他的招式浑厚圆熟,必然身经百战,锻炼得如火纯青,对周如昌心下暗生无数敬意。 王段天的身法也是轻灵之极,虽然未带兵器,但凭借着自己的灵动招式,已然抓住了些许长箭,将这些长剑射回小孔中,小孔被长箭堵住,顿时不再发出利箭。 这显然是机关破解之法,这王段天在丐帮之中是个机关巧术之才,通晓各家机关精要,在丐帮中独树一帜,既是武功高强,也是机关能晓之辈,在丐帮中得到了无数敬仰。 此刻,王段天巧识机关之术,将这个机关破解,于是众人便依葫芦画瓢,也奋力抓住利箭,然后甩手出去,将这些利箭射回小孔之中,顿时间小孔便被堵住了不少,利箭射出的速度也慢了些许。 唐奇身法敏捷,鲲鹏宝剑虽然背在身上,但还是迅速绝伦,身如轻燕,招似灵狐,变化万端,于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大家之风,王段天和周如昌见到唐奇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武功,心中佩服,暗暗称赞点头。 敏敏因为顾及丐帮两个长老见多识广,不愿以真实功夫显露,只使用一些粗浅的避敌之招躲避利箭,但饶是如此,敏敏的武功在周如昌和王段天的眼光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心中暗自称赞敏敏为女中豪杰。 只见敏敏身法轻灵,在地上来回飞驰,偶尔飞入空中盘旋飞舞,洁白的衣裳在铜灯的照耀下显出丝丝光芒,让人看得迷艳。 五人酣斗利箭,身法各自轻灵之极,宛如家兔,活如飞虎,一招一式尽显快速绝伦之美,五人在无数利箭之间辗转飞舞,顿时间,一个个小孔便不断地被堵住,箭如飞蝗之色渐渐减弱。 到得最后,利箭停止发射,小孔尽皆堵住,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暗器成功化解。 王段天道:“此地机关重重,不宜久留,肯定还有很多暗器,我们五人消耗体力甚大,若是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耽搁,最后见到剑邪宗铁木崖的时候,便无力气和他斗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正说完,众人各自点头,正当五人向阶梯走去之时,突然轰隆巨响之声不断。 众人大惊,暗暗观察,只见两边墙壁之上,尘土松懈,两块带着无数钢钉的铁板向众人夹攻而来,这铁板巨大无比,足以将五人吞灭,五人一时之间惊慌万分,他们万料不到此处竟然暗器接连不断,使人毫无喘息之机。 五人心中惊惧,但面对险境,还是镇定自若,众人展动身形,齐聚内力,向上窜去,顿时两块铁板相触,又一声轰隆巨响,余音绕梁,难以散去。 周如昌道:“这么个鬼地方竟然有如此利器,若不是我们身法敏捷,险些栽在这里,唐兄弟,就麻烦你将这两块铁板用鲲鹏宝剑砍断!” 此时众人已然到了空旷之处,站定身子,唐奇听到周如昌的话,心中大是赞同,便拔出宝剑,宝剑出鞘,但见一道寒光射出,将周围的光亮尽皆隐没,足见寒气逼人,果真是把好剑! 周如昌和王段天此刻方才见到鲲鹏宝剑出鞘,心中对这鲲鹏宝剑大是赞赏,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鲲鹏宝剑,看着寒光照射,脸露惊奇之色,口中大赞道:“好剑!好剑!欧阳前辈的鲲鹏宝剑果真是把旷世奇剑,今日我二人见到,正是三生之福,唐少侠可喜可贺,能有如此宝剑,定然能够除暴安良,铲除魔教!” 金盛也见到宝剑出鞘,他的目光似乎并不是那么热切,好像自己对这件宝物并无任何异样的神情,难道此人平淡如斯?毫无对宝物觊觎之心? 他的双眼此刻却不是瞧着宝剑,而是瞧着那两块铁板,众人察觉到金盛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那两块铁板竟然在颤抖,就像是人在颤抖一般,顿时铁板有了生命,使人更加恐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先秦机关巧捉人(下) 众人正在惊疑之际,突然那两块铁板倏然发动,倒转方向,两块铁板的钉子全都向着五人这边。 快速的移动过来,众人惊惧,万料不到铁板竟然还有这一番变化,唐奇气凝于手,当铁板来到众人面前之时,鲲鹏宝剑顺手挥出,只挥了两剑,只听得叮当两声,宝剑还在手中,而那两块铁板早已变成了碎块,散落在地,就好像是木屑一般。 顿时全场惊异,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万然没有想到鲲鹏宝剑竟然如此厉害,果真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 敏敏在心中暗自称赞,周如昌和王段天也暗自称道,他们见到鲲鹏宝剑如此锋利,竟然这么两块厚实的大铁板于一瞬之间就变成了碎块,心中惊惧,同时暗暗佩服。 而金盛此刻瞪大了眼睛,他万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会是真的,但事实摆在他眼前,金盛不得不信,只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在那静静地望着…… 鲲鹏宝剑还在唐奇手中,周如昌道:“唐少侠的宝剑如此厉害,今日我们算是见到了,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果然是一把旷世绝剑,能把这两块铁块断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鲲鹏宝剑能够做到了。” 唐奇道:“前辈过奖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如昌道:“鲲鹏宝剑削铁如泥,你就将门上的铁锁打断,我们这就进去。” 唐奇道:“好主意。可是这样一来便会惊动了他们。” 周如昌道:“不怕,刚才的机关已经触动,剑邪宗的人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有人闯入,我们再不进去,让他们准备起来,那样就晚了,我们趁热打铁,等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一举进入到他们的腹地!”唐奇会意,便提着鲲鹏宝剑走到铁门前面。 但见铁门上的大锁已经腐蚀,铁链生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唐奇心道:“剑邪宗的人果然厉害,故意做了这个后门,倘若外人闯入,必然不敢走正门,正门防守严密,而是偏偏走这个后门,但他们却将这个后门再设一道门,在这里面布下如此机关,等着来人自落陷阱,好厉害的阴谋! 剑邪宗在这里活动,机密之极,倘若不严守秘密,必然会被外人抓住把柄,但只要外人闯入,在这里机关发动,就有可能将敌人杀死于此处,还好我们今日五人来到,躲过了这一劫,倘若是独自行动,定然会死在刚才的暗器之中。我这就打断铁索,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何刀山火海?” 想罢,高举鲲鹏宝剑,气凝于右手,奋力一击,只听得啪的一声,铁索被斩断,周如昌将铁链拿开,用力推开此门,但见里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密室。 对面有扇门,显然是通向另一个密室的,三角形的密室墙壁之上挂着三盏铜灯,铜灯的亮光微弱,但足以照亮整个密室。 五人见到里面是个密室,却也并不出所料,五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密室,走到密室正中,暗暗瞧着四方,生怕又是机关发动,当众人走到正中之时,前面的那一道门瞬间关闭,顿时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的的确确的密室,众人有些惊惧,他们不知道此处究竟会有何危险等着他们? 周如昌和王段天,唐奇和敏敏二人,还有金盛,这五人在这间密室之中四处观望,顿时一片宁静,就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周如昌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竟然是三角形的,而且什么东西都没有,恐怕这里另有玄机,我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见到如此密室,剑邪宗在搞什么鬼名堂?” 王段天捏髯思索道:“此地地处乾位,乾为天,刚才那间密室是为坤,坤为地。乾坤变,乌云起,天下乱,水枯竭!不好,此地是绝境也!” 此言一出,余人大震。唐奇急道:“绝境?难道这里无路可走?” 王段天用深沉的语气道:“我研究机关术数十年,对机关布局了如指掌,天下每一道机关都逃不出我的眼睛,就算是难解之极的机关,我也可以迎刃而解,但今日不同,这确实是个死结!” 敏敏和唐奇心中凄然,王段天这么说,那此地真是绝境了,二人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唐奇心中还想着天山雪莲,还想着要到天山寻找它,然后带回去给赵蕾蕊服下,但此刻误入绝境,今后再也无法见到赵蕾蕊了,唐奇心中凄然,险些眼泪流出,还好唐奇意志力极佳,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但他已是眼泪汪汪,就差掉下来了。 此刻敏敏心头也是沉重之极,她的心中,还有师父交待的未完成的任务,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然而现在逃不出此地了,今后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师父了。敏敏在心中感到无比伤痛。 但想到自己能和唐奇死在一起,再也不用去完成什么任务,就这样安然死去,心中便生一丝欣喜之意,脸上却是沉重异常。 金盛心中也在哭泣,叫苦不迭,他虽是丐帮的一个小小角色,但也有自己的梦想,想不到还没有真正和魔教交上手,便被阴在这里,他的心中有些不甘心,他在叫喊,也在哭喊。 唐奇问道:“前辈,这里果真是绝境么?”王段天叹道:“想我王某人身在丐帮,经历过无数战役,也遇到过无数机关,更知道怎样破解这些机关之术,但是今日之机关,万然不是我能破解得了的。 这机关是先秦一个有名的机关天才所创立,但此人不到二十岁便去世了,此人一生短暂,所创机关仅有两个,一个是‘乾坤绝境术’,另一个是‘乾坤花门锁’,这两种机关仅仅用了乾字和坤字。但正由于机关简单,反而使得机关表面变得异常之极。 他一生无子无徒,故而人人以为这两门机关术在先秦时期便已消失,却不料今日竟然会出现在此处。机关无人能解,相传此人作出这两个机关之后,便想自行破解,他绞尽脑汁,但终究由于精力衰竭,年纪轻轻就已夭亡了。 这实在是一件憾事,倘若当年他不这么早亡的话,或许有解法,或许有更精巧的机关面世。但它毕竟已经死了,这套机关确实无人能解! 难道此地就是当年那人的实验之处?看来我们今日便要丧身此处了,待会机关发动,这里便会是一片死亡的气息,唉……天要亡我们啊……” 唐奇和敏敏听到此处,心中更加悲痛,先前二人还有一丝的希望,但此刻听到王段天讲述前因后果,便知道今日绝无生还的可能,二人内心悲痛,险些站立不起,眼前一阵晕眩……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太极八卦现娃娃(上) 周如昌听到王段天的这番话,心中后悔万不该来到此地,白白送了性命,而且还害了唐家唯一的独苗,心中好生愧疚,深感自责。 周如昌道:“是我害了大家,若不是我领着各位从后门进入,各位都不会被困在这里,唐少侠,是我害了你啊。 我们此番行动,既见不到魔教铁木崖,也不能与他一决雌雄,还白白丢了性命,这个鬼地方是绝境,我们逃不出去,就只能死在这里,唐家庄唐庄主仁义豪杰,仗义疏财,为武林做了很多好事,而我……而我却将唐公子困在这里……” 说罢,右手举起,作势要自断性命。唐奇见到此时情景,心中大骇,急忙扶住周如昌的右手,道:“长老,这绝不是你的错,我们误入歧途,走入了这个绝境,那也是天意所致。 虽然此处是绝境,但天无绝路,我们就算是到死也要将这条通路找出来,就算是真没有,我们也得一试,要不然就真的白死了。” 此言说罢,众人点头,于是,五人分头行动,在三面墙壁上来回细细观察,就算是真的没有同路,这里真是个绝境,众人也要坚持不懈,寻找每一个角落。 只见周如昌和王段天在石壁前面细细摸索,两双大手掌在石壁上面来回移动,这面石壁虽然粗糙,但是用手摸上去有种细滑舒服之感,双手碰到石壁,便有一种异常的感觉。 周如昌和王段天感觉这面石壁异常之极,便召集其余三人来到石壁面前商议,唐奇和敏敏来到这面石壁面前,细细地观察石壁,只见石壁并无异常,和平常石壁一样的粗糙,一样的有种湿湿的感觉。 唐奇用右手抚摸石壁,只感觉石壁上面柔顺舒畅,就像是一片大地毯,唐奇惊异之际,突然想到江湖中传言有一种石头名叫“乾坤石”。 相传这种乾坤石生在天山大阴之地,地处荒石碎野之间,但这种乾坤石有一种特殊的功能,便是外边看似粗糙,但实际上光滑之极,犹如天地所生的,故而称为乾坤石。 唐奇想到这儿的阵法便是乾坤绝境术和乾坤花门锁,便知自己猜测属实,便将此事告知众人。 众人听到此言,心中也大为震颤,周如昌和王段天虽然是丐帮长老,见到的事情颇多,但也竟然不知道此事,心中诧异,万感好奇。 唐奇是听唐颜所说,刚才身临其境,绝境之时,便想到爹的这一句话。 周如昌道:“看来此处真是玄机重重,我们小心为妙,乾坤阵法不可小觑,但愿此次我们能够化险为夷,但不知这样的石头放在这里,究竟有何用处?” 唐奇道:“这种石头能够起干燥作用,想必此地在地底下,建造之人考虑到水分问题,地下潮湿,便将天山的乾坤石运到此处,可这块石头巨大无比,绝非人力所为,难不成是天生在此处的? 这儿离天山有一段距离,怎么会有这种石头?难道建造者神力惊人,能够搬得动如此巨石?” 王段天道:“我看这是天生,绝非人力所能为之,要想这块巨石毫无缝隙,一定是完整的,倘若是人,就算是一群人搬动,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将这块巨石搬到此处,更不用说要搬到地底了。 当年建造者必然是看中了这块巨石,才将机关设在此处,我看这块巨石便是机关破解的关键之处。” 众人点头,果真不愧为丐帮机关巧术之人。唐奇道:“既然如此,我就用鲲鹏宝剑劈开这道石壁!” 王段天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石壁绝非其他物事,想要劈开它,谈何容易,鲲鹏宝剑再厉害,也决然不能将石壁轻而易举地劈开,但目前也无其他办法,只能一试了,但愿能够成功。” 说罢,捏髯长叹。敏敏的眼神注视着唐奇,替他担忧,说不定这鲲鹏宝剑根本不能劈开石壁,更有可能就算是劈开了石壁,里面也定然是机关重重,她的一颗心全神贯注于唐奇身上。 此刻唐奇手举鲲鹏宝剑,全身力量凝结于双手,只听得唐奇一声大喝,宝剑应声而落,一声巨响,石壁上溅起点点火星,还好众人离得远,未被火星溅到双眼。 宝剑虽然已经砍落,但石壁却丝毫不动,就像是一座高山,巍峨挺立于大地之上,纹丝不动,宛如巨人。 五人见到石壁无丝毫动静,心中气馁,暗自伤感,唐奇提起宝剑,又是一剑砍落,但和先前毫无区别,石壁没有动,一点也没有动,只累得唐奇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哀伤。 此刻,宝剑垂在地上,唐奇用力支撑起身子,他的精神几乎要奔溃了,敏敏走到近旁扶住他。 此刻,但见石壁上面似乎隐隐发出些许光芒,光芒虽然很弱,但大家瞧得清楚,众人静静地瞧着石壁上面的光芒,这光芒渐渐变得清晰,变得明亮。 最后石壁上面现出无数字样,这些字浑然有力,炯炯有神就像人的眼睛一样,字体超然,宛如神体。这些字是用利器刻成,浑然天成,仿佛天降甘露。 只见石壁上面写道:“乾坤绝境术与乾坤花门锁为我毕生心血,我一生钻研奇门遁甲五行之术,却只造得出这二种阵法,我一生陶醉于奇门遁甲之内,心无旁骛,致使心力衰竭,最终病入膏肓。 故而隐居此处,与乾坤阵法相伴左右,此阵法穷我一生之力,最终成功制成,但因精力有限,未能有破解之法,入此阵者,必然被困在此处,毫无破解之法。 我自己穷途末路,在此了却残生,不足为憾。 倘若后世之人误入绝境,便是天地之造,祖上生祸,最终困死在此处。乾坤绝境术和乾坤花门锁二种阵法相结合,威力无穷,所向披靡,就算是千军万马误入绝境,也是必死无疑。 望后世者切莫进入到这片绝境之地,绝境处绝无生还的可能,请来此处者不要做无谓的拼斗,好好了此残生。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太极八卦现娃娃(中) 绝境术,八卦门,取两卦,卦中卦,卦非卦,无卦则有卦,有卦则无卦,乾坤之境,犹如乾坤之法,法生术,术生法,法中有术,术中有法,机关巧术,关键在巧,巧为先,术为次,法为后,阵法超然,暗合乾坤,乾坤如令,令出如山。 乾坤花门锁,锁之万物,万物皆锁,五花八门,门中窥见真谛,一门生两门,两门生四门,四门生八门,如此往复,门门不断,一门连一门,循环无尽也。乾坤者,天地也,天地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合五行,五行造万物。 天地之间,逃不过阴阳二气,逃不过五行轮回,乾坤变,乌云起,天地尘封,大海波澜起伏,浪花淘山,山无棱角,溪水停留,海市蜃楼,幻象陡升,阴阳和合,五行交替,两仪生变,如此而生八卦,八卦者,八八六十四卦也。 乾坤阵法只用其一,便已造绝境之地,八卦之厉害处,数不尽也。乾坤阵法无解,然不表明后人无解,若有因缘,后人来此绝境,浑然无事之中,便可窥探天机,已达侦破机关之境界也。 虽然此处是绝境,但不乏聪明之士来此绝境,倘若机缘巧合,便可帮我破此机关。此地机关即将发动,待字体隐没之前,望来此绝境者做好万全之策,机关险峻,切记切记!” 第86节 石壁上的字体便这般一一呈现在五人的面前,五人将这些字一一看明,心中对那建造之人好生佩服,但又对他恨之入骨,倘若不是这个机关,今日五人便不会被困在此处。 众人看到机关还有一线之机可以破解,心中渐渐缓和,但这乾坤术何等高明,要想破解机关谈何容易?王段天心下沉思,唐奇见到机关还有机会破解,心下冒出一丝欣喜。 唐奇道:“我们现在还有机会,不能等死,机关是人造出来的,只要我们绞尽脑汁,便能成功破解,两位长老不用担心,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够破解这个机关。只是现在字体渐渐隐没,机关即将发动,倘若我们再不准备,便真要被这个可恶的机关吞灭了!” 敏敏道:“唐大哥说得对,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不要放弃,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要坚持下来!” 说罢,只见字体的光芒已然渐渐消失,原本闪闪发光的字体现在变得灰暗模糊,众人知道时辰不多了,王段天道:“快到右边!” 他这一发话,众人便急忙向右边站立,在五人当中,王段天精通机关术,也只有他识得机关术,众人也只得听他的安排。 只见众人双脚刚踏到右边那块地时,突然光芒消失,墙壁上所有的字都一瞬间消失了,随即铜灯隐没,一片漆黑,众人大惊,都不知道待会要发生何事。所有人凝神待敌,只怕机关重重。 突然,嗖嗖之声不断发出,一条条不知名的物事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快速绝伦,使人不得喘息。 众人知道暗器已然到来,原本真气积聚在周身,现在展动身形,听风辨音,暗器从哪儿射来,便从旁边闪避,一时之间五人各顾各的,躲避暗器,身形涌动,手脚并用,不断地躲避暗器。 王段天道:“暗器之多,难以想象,大家不可竭尽真力,待会不知会有哪种暗器继续发出,大家留住真气,以待时机。” 此言说罢,众人一想,觉得不错,先前拼命地躲避暗器,倘若这轮暗器射完之后,继续有另一种暗器发出,到时候无力躲避,那真是到了穷尽之境。 唐奇一边躲避暗器,一边心道:“我一定不能死,我还没找到天山雪莲,蕊儿还在等着我。我绝不能死,纵然是绝境,也有绝处逢生的奇迹,我要找到此机关的破解之法,到时便能到得天山,寻找到天山雪莲,帮蕊儿恢复功力!” 想罢,手中使力,无数暗器从他的周身擦边而过,好几次险些被暗器所伤,但他意志坚定,不曾放弃,身法敏捷,移动超然,顿时抓住一个暗器,不及思索,便不由自主地甩出去,只听得当的一声,突然头顶上出现一个圆孔。 圆孔中射出一道白光,这一道白光正可谓是天降甘霖,众人隐隐约约看到了暗器,这暗器不是别的,又是先前的那个利箭,只是在前一个密室是用长箭堵住圆孔,而此处却是相反,是用长箭打开圆孔,两者正好相反,堪是别具匠心。 众人眼见唐奇将长箭一枝枝地射到天花板上,便依葫芦画瓢,也将长箭抓在手中,然后投掷出去,向头顶上飞去,顿时头顶上出现无数小孔,一个比一个多,源源不断。 不一会儿,暗器停止,众人瞧向头顶,只见这些圆孔密密麻麻组成一个大的八卦,闪闪发光,如同真的一般,似是一张大网,要将五人罩在这张大网之内。 八卦之形就在五人的头顶,众人仔细瞧着这张八卦,见它精致非凡,心中称赞,万然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这样一张栩栩如生的八卦,众人惊喜之余,心中更加害怕,不知道这张八卦内究竟有何玄机?待会究竟会有什么暗器发出?众人小心翼翼地瞧着八卦,心中怦怦直跳,均不知这张八卦蕴含着何种玄机? 王段天道:“大家小心,八卦之内必有玄机,想必这张八卦定是机关的精要所在,这张八卦做得栩栩如生,世间少有,此人聪明伶俐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天才,倘若我早生千年,必当与此人结为知己。大家仔细小心脚底,观察四方,不可随意走动。” 于是,五人围成一个圈,缓缓转圈,互相照应,眼望四方,心中怦然直跳。 正在众人精神紧张之际,突然头顶现出几丝光芒,五人察觉,急忙瞧向头顶,但见八卦忽然旋转起来,当中的太极之象犹如圆盘一般转圈,而周围的八卦则保持不动。 太极之象旋转迅速,光芒涌动,不断增强,使得这间密室明亮异常,比先前石壁上的字体还亮,众人小心翼翼、心中忐忑地望着头顶的八卦,一分一秒都绷紧了神经。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极八卦现娃娃(下) 突然太极之象缓缓从八卦之内脱出,渐渐往下,众人大惊,心中都猜测必是机关触动了,所有人都凝神戒备,唐奇的鲲鹏宝剑横举在胸,只待暗器发出。 但此时并无暗器发出,令人奇怪的是这太极之象缓缓下降,太极上面却是站着两个人形,这两个人形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只见生龙活虎,眼神活灵活现,虽然很小,但做工精细,宛如真人一般。 众人见到此时光景,心中一片惊喜,又大是疑惑,不知道这两个娃娃究竟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灾难…… 众人注视着太极之象上面的那两个娃娃,心中既是好奇,又是惴惴不安,均不知这两个娃娃突然出现,会发生什么玄机? 唐奇和敏敏见到娃娃在太极之象上运动,似乎毫无章法,心中顿生诡异之感,唐奇心道:“这是个什么物事?怎么有娃娃在跳舞?太极上面呈现出如此诡异之景,真不知建造者究竟有何用意?难道这两个娃娃身上有重要的机关?” 敏敏心中惊异:“这两个娃娃好生诡异,虽然做的跟真的一样,但摆在此处,显然居心叵测,倘若这两个小娃娃身上藏有什么厉害的武功玄机,那该如何是好?我和唐大哥来到此处,却不料遇到此等境遇,真是天公不作美,但愿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唐大哥能够安然出去,寻找天山雪莲……” 敏敏心中虽如此说,但她知道希望渺茫,她也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觉得倘若能够和唐奇死在一块,那便值了。 敏敏此刻偷眼向唐奇望去,但见唐奇眼睛紧紧盯着那两个小娃娃,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敏敏见他神情,心中露出几丝欢意。 王段天此刻说道:“这两个小娃娃看似毫不出奇,但实际上蕴含着机关精要之处,大家小心了,看看它们两个到底搞什么鬼!” 周如昌道:“说的是,我们瞧一瞧它们究竟有何玄机?” 正说完,那两个小娃娃便突然停止不动了,面向众人,突然作揖道:“五位远道来客,辛苦了,此地乃乾坤洞,洞中蕴含乾坤术,倘若常人到得,必然身陷此处,倘若是神仙到此,纵然他有仙法,也绝逃不出乾坤洞。 我们两个是迎接你们入阎王殿的,我们身上藏着诸般武艺,五位临死之前,能够窥探我等神技,实乃无量功德。神技观摩完,机关发动,五位便只能被深埋在此处了!” 说罢,突然像人声一般发出诡异的笑声,笑声凄厉,似将五人吞灭之意。众人听此言语,心中大惊,周如昌和王段天知道此话不假,只要说得出来,这必定不是吓人的,心中惊异。 唐奇和敏敏听到这两个小娃身负武功,产生好奇之意,不知它们究竟有何武艺展现给五人,静静地看着两个小娃娃。而金盛则眼神迷茫,仿佛浑然不知所以然,处在呆滞之中。 那两个小娃娃突然身形展动,竟然真的在太极图上指手画脚起来,身形灵动,绝不亚于人身。此刻太极之象已然到了地上,两个小娃便在太极图上行动自如地展示身上所藏武功。 只见它们像对打一般,两个小娃娃大打出手,起先众人看得不以为然,都认为这两个小娃只不过是在展示一些粗浅的武艺,但过了很久,两个小娃娃的招式之中便呈现出一种别样的井然有序的规律。 五人大惊,此刻小娃娃的功力才显现出来,但见一招一式比划得栩栩如生,每招每式中现出一股大家之风,所有人都料不到这两个小娃娃竟然会如此神功,心中骇异至极,定睛细瞧,但见招式纯熟,圆滑至极,虽然不是真人,但比真人还要舒畅,众人看得惊呆。 在酣畅之际,不知不觉的跟着舞动起来,手舞足蹈,宛如临摹壁画一般。 小娃娃的武功绝不一般,平凡朴素之中透露出一股绝无仅有的大家风范,让人折服,每一个人都将眼前这两个小娃娃当成了两个绝世高人,心中崇敬之极。 手中比划,身子展动,于一招一式之间突现别样的招法。敏敏此刻也是身形婀娜,手中飘然,身子灵动,飘然若仙。 唐奇鲲鹏宝剑在手,随着两个小娃的武功路数使动鲲鹏宝剑,唐奇心中澄澈,此刻虽然在绝境之地,但见到如此高深的武功,便已经沉浸在里面了。 小娃的一招一式全被唐奇心中暗暗领会,虽然时间仓促,但两个小娃的速度并不快,就好像是特意给唐奇传授武艺,说来也怪,唐奇使动鲲鹏宝剑,但觉两人的武功暗合鲲鹏宝剑的剑身,就像是为鲲鹏宝剑独家研制的武功招法。 唐奇心中暗暗惊奇,暗自记下一招一式,心中洞明,边看着两人打斗,边在心中暗暗揣摩,初时鲲鹏宝剑使动并不是那么流畅,但时间一长,鲲鹏宝剑便如滔滔江水一般,一招连着一招,中途毫无间断,流畅至极,鲲鹏宝剑流动之际,那两个小娃娃的身形晃动,还不时翻着跟斗,一蹦一跳,甚是可爱。 王段天虽然武功已达一定境界,但他看到如此武功,心中感到好奇,这武功和他平时所练稍有不同,故而也跟着指手画脚起来,他的胡须在身子晃动之际飘然若仙,显出一股别样的气息。 一身洁白,满头银发,在使动招式之际,透出一股异样的气息。周如昌虽然年迈,但是筋骨健强,看着小娃娃的武功,也竟忍不住心中好奇,跟着两个小娃一起比划。 金盛在五人之中功力最弱,但他也好武,见到如此怪异的武艺,心中岂能不好奇? 但见金盛也是手舞足蹈,一招一招地跟学,依葫芦画瓢,犹如临摹山水画一般。 金盛身子瘦削,但使开这套武功,便俨然似一个大人物一般,一招一式之间透露出无穷的精神,宛如世外高人,飘然灵动,招招出其不意,出奇制胜。 五人看着娃娃的演示,跟着学武,顿时陶醉在武学的氛围当中,宛如这里不是绝境,而是一个练武场一般,众人只是静静地跟着娃娃练功,一丝不苟,坚持不懈,娃娃便如两个名师一般,正在教授下面的五人习练一门极其怪异的武功。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娃才渐渐停止下来,在此期间,密室中毫无异样,并无任何暗器发出。 两个小娃演武将毕,只听得两个小娃娃异口同声道:“演武已毕,此武功名曰‘大象无形功’,功照自然,道法自然,乾坤之境,为此武功最强,习者虽不能称霸天下,但能活动筋骨,延年益寿也。可惜,你们五个即将坠入地底,此番武功,便是再好看,也不会让世人看到了……可惜了这一门大好武艺。” 说罢,两个娃娃双头皆已垂下,一声不响,就像等死一般,众人大惊。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绝处逢生出洞府(上) 众人眼见这两个娃娃一动不动,便已知晓机关即将发动,心中忐忑,不知接下来究竟会有什么暗器等待着自己? 王段天当先说道:“这两个娃娃已经停止,看来机关便将发动,我们再不寻找破解之法,那便要真的困死在此地了,乾坤术诡异之极,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大家聚在一处,等待机关发动,便一起破关!” 说罢,双目凝视这两个娃娃,一脸严肃,显然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境,倘若找不到机关破解之法,便将真的被困死在这里,众人的心波澜起伏,沉重之极。 唐奇和敏敏心中暗自不甘,不甘被困死在这里,他们想要冲破牢笼,去往开阔的境地,可不知这机关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众人心中惊惧,犹如一颗大石块一般压在心口,使人喘不过起来。 此时一片寂静,机关久久不能发动,娃娃却是一动不动,众人等得焦急,想要尽快出击,但机关未发动,众人只好静静地凝聚真气,只待机关一旦发动,便挺身而出,和这个让人恐惧的乾坤术一斗到底。 诸人心中都蕴藏着一股气,这股气是最后的希望,倘若这股气一旦消散,那便真的绝望透顶了。 正当众人苦苦凝视二娃之际,突然,那两个娃娃就像是活了一般,开始活蹦乱跳,犹如真人一般,口中发出凄烈的笑声。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大惊,均不知这两个小娃刚才缘何一动不动,而此刻却是这般活蹦乱跳?众人惊异至极,那两个小娃停止跳动,口中说道:“乾坤术,术中乾坤,天地交合,天方地圆,落日长河,马革裹尸,忠肝义胆,邪教繁盛,苦于江水,山川横截,大漠孤烟。昔年所欲者,今当归黄土,五位寿命将至,即刻差往阎王府。” 此言说罢,又是几声大笑,笑声怪异,使人惊恐。众人万料不到这两个小娃娃竟然会起死回生,而且还说出这样一番威胁的话。 在这样的氛围当中,众人只觉一股森森寒气,正在向众人的全身疏散,五人心中怦怦直跳,就好像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小娃娃还在大笑,而众人心中更是惊恐。 此刻,王段天忽然道:“我等误入此地,冒犯了前辈的清修之地,还望前辈海涵,放我们一条生路,倘若我们平安出去,必定铲除里面的魔教,为武林除害,江湖上人人都痛恨剑邪宗,此刻剑邪宗未除,我们五人不能死在这里,望前辈大发慈悲,放我们一条生路,前辈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这番话说得诚恳,那两个小娃娃听了之后,忽然停住了笑声,异口同声说道:“此地早已无路可出,就算是我们愿意放了你们,但是机关术已然耗尽,没有解法,纵然是大罗神仙在此,也绝难逃出此地!” 说罢,两人忽然各自转了一圈,转动的方位正好对称,众人看得惊呆,正在众人惊疑之间,忽然三面石壁中发出异样的声响,就像是沙沙之声,宛如很多条蛇正在向他们游来。 众人大惊,知道机关已经发动,唐奇道:“机关已然发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里诡异之极,大家小心行事,靠在一起,决不能撇开大伙。” 说罢,鲲鹏宝剑举在胸前,只待那些物事向他们袭来。众人个个警觉,双眼圆瞪,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一分一秒过去。但听得沙沙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越来越大,显然已经离五人越来越近。 众人心中惊惧,虽然猜测是毒蛇之类的,但终究不能眼见,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众人只能静静地守株待兔,只待那些东西向他们袭来,自己就放手一搏,就算是死,也要和这些诡异的东西斗上一斗,才不枉生在这个江湖。 声音愈来愈响,众人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但真气凝结于全身,众人个个精神抖擞,都想大肆杀戮一番。 过了许久,突然三声巨响,三面墙壁应声而倒,随即从石壁后面显出一副惨不忍睹的场面,石壁后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只只诺大的老鼠,这些老鼠大得出奇,比平常的猫都大上些许。 老鼠接连不断,源源不竭,似乎无穷无近,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大骇,万料不到此地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老鼠出现,而且出现的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两群,众人见到老鼠的身形巨大,心中早已凉了。 惊惧和恐怖袭上心头,众人凝神出击,一瞬之间落入老鼠的群中,只见手舞足蹈,鲲鹏宝剑闪闪发光,众人和老鼠斗成一团。 周如昌和王段天当先出招,全身白衣在这密室之中显得格外亮丽,只见他们两个身形绰约,此起彼伏,空灵澄澈,宛如灵动的大雁,又似潜在水中的鱿鱼,身法敏捷,一招一式之中彰显大家之风,真不愧为丐帮的长老,果然名不虚传。 金盛跟在两位师叔的身后,也是身形灵动,招式变化出奇,在老鼠群中飞来横去,一招一式之间井然有序,招式虽有些生疏,但对付这些老鼠,大有绰绰有余之势。唐奇和敏敏心中虽然恐惧,不知道老鼠究竟有多少? 但都想出去,见到光明,于是不顾老鼠的多少,他们心中相信只要努力,就算老鼠很多,那也有杀光之时,于是二人拼命厮杀,只见鲲鹏宝剑横竖厮杀,在这群老鼠中来回穿梭,斗得不亦乐乎。 敏敏身法诡异,五指弯曲,一会将一只老鼠捏死,一会儿又捏死另一只老鼠,快速绝伦,身影灵动,衣带飘飘,大有扑朔迷离之感。 顿时,五人在老鼠群中来回厮杀,一片狼藉,一只只老鼠前仆后继,尽皆惨死,血流满地,尸成山河。老鼠很多,一只连着一只,前面死了,后面的又跟上来,一时之间,众人难以抵挡,只能拼命厮杀。 这三面石壁倒下之后,三面竟是空旷的场地,故而老鼠接连不断,望不到尽头,众人边打边向远处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端的是无边无际。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绝处逢生出洞府(中) 老鼠在空旷之地宛如滔滔江水席卷而来,接连不断,不知道后面还有几千几万只?众人眼见老鼠众多,而且这里原本一个密室顿时变成了旷野,一望无际望不见尽头,众人惊惧,手中招式不断发出,将一只只老鼠尽皆杀死。 路无尽头,老鼠更无尽头,一切茫茫若海,似乎已到了天的尽头,众人手中加劲,身子飞舞,一招连着一招,招式层出不穷,老鼠已被杀了很多,但众人合力虽然杀死了很多老鼠,这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甚至比浪花还小,老鼠多得数不胜数,众人有些气馁。 王段天道:“老鼠众多,而且都不是等闲之物,我们千万小心,纵然是成千上万,也有杀光的时候,等到老鼠全部消灭,我们便可安然离开。” 此言说罢,周如昌续道:“不错。我就不信杀不光这些家伙,老鼠纵然无穷无尽,但终有消灭之时,大伙齐心合力,必能渡过此关。” 说罢,手中一招“凤冠江水”突然使出,但见手法迅速,宛如狡兔,顿时三只老鼠应手而毙,手法干净利索,其余人见到周如昌如此身手,心中尽皆暗自赞叹。 王段天右手擎天,一招“池鱼涌现当中河”赫然使出,但见他右手蓦然屈指成抓,在老鼠群中轻轻一挥,便见五只老鼠顿时倒毙身亡,手法迅速,给人以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五只老鼠便一命呜呼,足见此人内力精纯。 唐奇在心中暗暗赞叹道:“这长老内力如此淳厚,肯定是历练了许多年,丐帮之中果然高手如林,丐帮八大长老个个武功高强,倘若八大长老联手,真不知会有多高强!” 唐奇这般想,手中鲲鹏宝剑毫不停留,使得虎虎生风,宝剑的光芒笼罩这片开阔的场地,光影流动,将数百米之外的黑暗之处尽皆照亮,鲲鹏宝剑剑尖到处,老鼠随之倒毙身亡。 宝剑锋利无比,一沾即亡,故而唐奇使得兴起,一招连着一招,老鼠接连倒下,血流成河,这片地上血腥之气充满着,而那两个娃娃则在太极之象上指手画脚,显然是在操控着老鼠。 众人惊惧之间,想到这些老鼠竟然能受两个木偶的驱动,心中更加骇异,唐奇暗道:“倘若我将这两个娃娃一剑劈断,或可解了这个围。” 于是便道:“我看机关之处便在这两个娃娃身上,我用鲲鹏宝剑将娃娃砍断,或许能够破了机关。” 第87节 此言说罢,王段天道:“唐兄弟好智慧,只要断了这个机关,便能将要害切断,到时就不怕这么多老鼠,唐兄弟赶快斩断这两个娃娃!” 说罢,唐奇鲲鹏宝剑挥动,杀死一只老鼠,然后飞身来到娃娃面前,宝剑上扬,一招斩断乾坤瞬间使出,但见两个娃娃顿时被斩为两段。 正当娃娃砍断之际,那太极之象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震动,随即缓缓上升,众人大惊,惊奇之余,所有的老鼠突然一哄而散,向着尽头疾驰而去,不知道飞驰到何方? 众人此刻方才舒了一口气,刚才情况紧急,处在老鼠围攻之间,现在老鼠突然消散而去,顿时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众人喘着气,刚才一战着实耗尽了力气。 王段天道:“多亏唐兄弟临机应变,砍断了木偶,此刻老鼠散去,皆是唐兄弟的功劳啊。” 唐奇道:“前辈莫要这样说,我们生死同命,患难之际,我也是急中生智,现在老鼠散去了,但这里一望无际,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还是及早寻找到出路。” 周如昌道:“唐兄弟说得对,这里诡异之极,一着不慎便有可能丢了性命,我们走在一起,不要走散,一起寻找出口。” 周如昌说罢,那太极之象已然合到了八卦之内,顿时八卦和太极合为一体,闪闪发光,只见太极八卦上面现出如此字样:“乾坤阵法已破。” 众人见到这几个字,心中既感惊喜又不敢相信,怎么斩断了这两个木偶,就破了乾坤之阵?众人心中尽皆感到怀疑,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六个字千真万确,绝不像假。 王段天捏髯道:“看来阵法确实已破,原来此阵法的破解之法便是将这两个娃娃破坏,方才唐兄弟将木偶砍断,便是已然破了此阵法。 建造之人之所以找不到破解之法,便是对这两个娃娃极其爱惜,想不到要将这两个娃娃破坏,或许他想到了,但是不忍破坏娃娃,这娃娃是机关精要之处,建造者对机关的痴迷程度便像是对自己心爱之物的痴迷。 他一生埋头在机关之中,所以不忍将这个大好机关破坏,所以便只能谎称无解法。甚至到死也是希望后人来到此处不破坏机关,宁愿让人困死在此处,足见他私心颇重。” 王段天此言说罢,众人细细想来,觉得此言不假,唐奇道:“原来如此,这位前辈对机关的痴迷程度可谓到了一定境界,刚才若不是砍断了这两个娃娃,我们便真要被困死在此地了。” 敏敏道:“还好唐大哥机智过人,果断砍断了这两个娃娃,才救了大家。” 金盛道:“唐兄武功高强,老天爷定然不愿你被困在此处,所以大家是沾了你的光。” 众人这般夸赞唐奇,太极八卦在头顶上发着光芒,渐渐的光芒暗淡,最终消于无形,顿时黑夜又降临了,只在路的尽头,有些许的微光,照到这边,已经很微弱了。 王段天道:“路的尽头有光,一定是出口,我们这就向光芒处行去。但愿机关已解。” 说罢,带头向光亮处缓缓走去,众人跟在王段天的身后,开始步子并不很快,但走着走着,光亮处似乎并未向五人靠近,故而加快脚步,想赶紧走到路途的尽头。 周如昌这一行人一路前行,脚下不停,快速无比,五人轻功不错,无需费多少气力便可飞驰到数里之地,但此刻眼见时辰渐渐地长了,但光亮还是在远处,众人心中有些发毛,沉重之极。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绝处逢生出洞府(下) 所有人时不时地怀疑刚才太极八卦上面的六个字是否是真的?难道这是陷阱?要将众人引向万劫不复之地?难道这机关真的还是没有被破解?众人心中渐渐寒冷,脚步加快,此时虽然不明白是否机关已破,但已没有选择,众人只能前行,勇往直前,毫不退却,哪怕真的是陷阱,也要闯一闯! 五人渐渐向着光亮处走去,突然,原本黑暗的地界顿时变得灯火辉煌,犹如一座巨大的宫殿,唐奇和众人突然被这一阵光亮吓到,顿时驻足细看。 但见四面八方灯火通明,金光闪闪,宛如佛光金殿,栩栩如生。 王段天和周如昌二人见识甚广,但见到如此情形,竟也难以察觉究竟是何状况?王段天一脸严肃道:“此地透着怪异,一步之差便有可能身陷牢笼,大伙儿凝定心神,切不可急躁。” 此言说罢,众人提气调息,心中暗想究竟会有何事发生?唐奇和敏敏心中惊疑,暗自凝神戒备,只待一击必发。 突然,正当众人精神紧绷之际,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无数枣树,这些枣树奇大无比,高出人形足足有三倍长,让人惊惧,枣树的枝干已然枯老,但是每一棵枣树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枣子,让人垂涎欲滴,这些枣树并不是一动不动,而是快速的向众人疾驰而来。 枣树很多,就像是刚才的老鼠一般,根本看不到尽头,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大骇:“难道刚才太极八卦上面显示的六个字根本就是假的?现在难道落入了陷阱之中?只待这些枣树机关发动,便将我们吞噬在这片汪洋枣树之间?这可如何是好?”众人心中大致如此想,均是忐忑不安,恐惧不已。 枣树快速地向众人疾驰而来,众人虽然惊惧,但毕竟大敌当前,这些枣树虽不能说是武学高手,但是高大之极,倘若攻上来,那便又是一场恶斗。 王段天道:“机关又来了,唐兄弟就靠你的鲲鹏宝剑了,这些枣树经不住剑气长虹,唐兄弟的鲲鹏宝剑又是削铁如泥,纵然是枣树再多,相信唐兄弟的鲲鹏宝剑也能应付!” 唐奇道:“我就试试,现在希望只在一线之间,倘若能够将这些枣树杀退,或许便有生机。” 于是,唐奇持剑在手,凝神聚气,真气在身子之中回环一周,正当真气行完一周之后,枣树已然欺向五人身畔。唐奇长剑横铲,一棵枣树应声而倒,随即长剑圈转,一招飞龙探珠,接连砍断三株枣树,气势惊人。 其余四人个展身法,招式层出不穷,一时间身形晃动,光影流动,呼呼生风。 枣树无穷无尽的向众人袭来,五人合力斗枣树,刚才数万只老鼠已然使他们累得半死,而现在又出现这么多老鼠,五人心中惊惧,手中力不从心,只因刚才施力过多。 唐奇鲲鹏宝剑在枣树之间来回穿梭,在枝桠之间横削竖砍,枣树虽然移动甚快,但是唐奇的身形更快,手中配合长剑,一时之间使得游刃有余,一株株枣树在鲲鹏宝剑的绝强气势之下接连倒地。 敏敏在旁看得清楚,她见唐奇身形飘然,持剑在手,一脸正气,顿时不由得悠然神往。 手中鬼阴堂的招式此刻也不得不使出来了,她知道两大长老此刻正在生死存亡之际,不会在意自己的武功路数,故而大胆地将鬼阴堂的绝技使了出来。 但见敏敏阴柔术使出,身姿婀娜,身形幻动,上下飞舞,左右轻击,一时之间招式出了许多,也将许多株枣树截断枝桠,说来也怪,这些枣树只要被碰得一点伤害,便都枯萎而死,埋入地底,消失不见。 敏敏身法灵动,此刻周如昌和王段天早已顾不得看敏敏的招法,自己都应顾不暇,只见周如昌身子在枣树之间来回窜动。 虽然枣树高大,而且枝干似乎还可活动自如,但周如昌身法奇快,一招之间连毙几株枣树,端的是上乘武功,如梦如幻,枣树高大宛如巨人,周如昌则如灵动的飞鸟,躲在枣树的庇护之下。 王段天精通机关之术,但武功上的造诣也是非同凡响,但见他身法之中似乎现出一种奇怪的力量,这种力量将这些枣树慢慢地一株一株地截断枝干,最后死却。 王段天手中掌法超然,一会儿窜到枣树的树梢之上,一会儿从树梢之上轻而易举地落下,身子灵动,活如狡兔。 金盛弱小,但身法不差,一招一式都是丐帮的基本功夫,这时使将出来,虽然不如两大长老快速绝伦,但也截断了不少枣树的枝干。 五人身法敏捷,一时之间将无数株枣树斩断,但枣树无穷无尽,不知尽头,众人的气力有些消散,此刻面对无数枣树的侵袭,真不知道何时方是尽头? 众人的心有些凉了,似乎前方希望渺茫,就算是破解了这个枣树机关,也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机关等待着自己。 唐奇的鲲鹏宝剑如风入魔,将无数枣树丧身在剑气之下,突然一棵高大的枣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棵枣树比先前的更大更高,树上结满了枣子。 众人大惊,但见枣树快速移来,突然枣树上的红枣犹如暗器一般,向众人接连射来,众人见到如此怪异的暗器,心中大骇。 红枣一颗颗接连不断,弹发如风,射向众人,五人顿时左躲右闪,这些红枣源源不断,但好在众人身法敏捷,躲过了无数红枣的凌厉攻击。 突然唐奇将鲲鹏宝剑拦腰切向那棵枣树,只听得喀喇一声,枣树应声而倒,这棵巨大的枣树还没发挥威力之前,就被鲲鹏宝剑斩断,就像是身负绝艺之人被人出其不意地攻击一样。 枣树瘫倒在地,其余枣树尽皆消散,顿时犹如蚂蚁一般连连后退,不知退向何处?众人此刻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枣树已然离去。 唐奇和众人聚拢而来,王段天道:“又是唐兄弟急中生智,我们丐帮蒙受唐兄弟的大恩大德,真是没齿难忘。日后唐兄弟若有吩咐,只要一句话,我们丐帮决不推辞,你要杀魏忠贤,我们就跟着你干。将魏忠贤这个祸国殃民的人诛杀!” 此言说罢,突然面前出现一道石门,石门缓缓开启,外面现出无数光芒。 众人大喜,小心翼翼地向石门外走去,这路途中毫无机关暗器的发动,一路安全,到了石门前,众人跨出石门,但见外面青山绿水,好一幅绝妙的风景画,众人方才经历生死大战,此刻见到如此情景,心中舒畅,呼吸新鲜空气,远目张望,想瞧一瞧这个世外桃园之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出得险境又遇险(上) 唐奇、敏敏、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五人从险境之中起死回生,化险为夷,心中舒畅,眺目远望,虽然刚才的惊心动魄还是在心中有些余悸,但是现在毕竟已经逃出困境,外面一片光明,景色优美,简直是世外桃源之境。 众人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乾坤阵法中,建造之人竟然巧夺天工地运用了这个深邃的仙境之地。 周如昌道:“终于出来了,刚才我们五人身陷险境,还好我们福大命大,逃出了险境,现在不知道此地离剑邪宗的地盘有多远。刚才这一战,我们走了许多路程,也不知现在到了哪儿?” 王段天道:“不管到了哪里,反正这关是过了,我们只管往前走,这里犹如天上仙境,前面必有路,或许剑邪宗就藏在深道尽头。” 众人向前方望去,但见一条弯曲的小路伸向远方,也不知这条路究竟是到什么地方才是尽头。 唐奇心道:“这里景色优美,比蕊儿的深谷美多了,倘若日后我们无拘无束的生活在此处,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他心中这般想念,不禁又想到了赵蕾蕊功力全失,此刻正在等着自己的天山雪莲,唐奇心中担忧,想早点去天山寻找雪莲,不禁说道:“剑邪宗必定在路道尽头,我们赶快前去,纵然他们是千军万马,有鲲鹏宝剑在此,必能胜得过剑邪宗!” 敏敏道:“唐大哥说的对,两位前辈,如今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出路,现在只能往前走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剑邪宗藏在哪里,但只要往前走,就一定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王段天道:“话虽如此,但此处虽然已经脱离了险境,但还是不明白剑邪宗为何在此处,却发现不了这个机关?” 周如昌道:“剑邪宗阴谋诡计甚多,说不定早已发现了这个机关,只是或许剑邪宗知道先秦机关的厉害,故而特意不破坏乾坤阵法,等着敌人的到来,用这个阵法扰乱敌人,甚至将敌人一网打尽!” 金盛道:“那现在剑邪宗的人或许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到来,他们的人难道就埋伏在这里?”周如昌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我们先在此处屏气调息,刚才消耗内力过甚,倘若要和剑邪宗相斗,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唐奇道:“前辈说的是,我们这就坐地打坐,把真气内力梳理一遍,然后进发。” 于是众人坐下来,调息运气,众人双手扶着膝盖,内力在周身循环往复,将真气在全身运转,过了一个时辰,众人已将耗损的真气尽数补上,但觉气息匀畅,站起身来,全身舒活,精力充沛。 王段天道:“我们这就去路道尽头看一看!”说罢,两大长老带路,金盛随后,唐奇和敏敏跟在最后,五人缓步前行,向着路道尽头小心翼翼地走去。 这一路上清风徐徐,两边高山险峰耸立,绿意盎然,山上青松苍翠,一片朦胧,给人以大自然的清新之意。众人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快。 王段天道:“这里果真是人间奇境啊,自然的气息,高山苍树,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乾坤之术虽然高明,但哪比得过这里的美景啊,如果在此处呆上个十天半月,那该是何等得惬意!” 周如昌道:“此时此景,虽然美,但美中含有一股杀气,这股杀气非同寻常,倘若清风突变,那便必然有大事发生。” 金盛道:“师叔一向谨慎,师叔说有危险,那必然会有危险,我们小心些,细细观察周围,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说罢,唐奇和敏敏在心中感到不安,这里确实美丽,但美丽之中暗含一种难以言表的奇特感觉,这种感觉给人以一种紧张的气氛,树叶落地的声音似乎也能听到,唐奇和敏敏心中暗自惊异,暗运真气,只待危险发生之时全力以赴。二人徐徐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转了几个弯,一路上却无异常发生。 众人心中虽然明白此处危险重重,说不定何时突然冒出千军万马,将众人围在垓心,然后五人就算是神功盖世,要想突破重重包围,那定然是一件困难的事。 王段天开口道:“此地怪异,我们走了如此长的路,但似乎还是在原地打转,走不出这个是非之地。” 周如昌道:“王兄弟莫急,这里既然是险境,那便是要花一点时间的,我们只管前行,就算是路很长,但也有穷尽之日,剑邪宗必定躲在路道尽头,待会见到了铁木崖,我们五人必然能够将他杀死,到时魔教中除了一害,江湖便少了一害,四大魔教只剩下三个,鬼阴堂,血域派,灭天魔殿,这三大魔教就唇亡齿寒,成不了气候!” 敏敏听到这话,心中暗暗担忧:“师父身为鬼阴堂的堂主,他们丐帮要对我们鬼阴堂下手,到时候师父定然要与他们一战,我该怎么办?待会大战,我必定要出手,倘若让他们看出我的招数,到时候牵连唐大哥,他们必然要说唐大哥与我们鬼阴堂勾结,我到底该怎么办?” 敏敏心中烦恼,边走边想,无限担忧。 唐奇道:“我们还是早些走出此地,到得剑邪宗腹地,与剑邪宗大战一场。” 于是五人心中沉重,但还是慢慢前行,只觉两边山崖高耸,五人行走于高山险峰之间,与这高山相比,简直如同蜉蝣一般,弱小无依。 微风拂动,在众人的脸颊轻轻抚过,宛如春风拂面,虽然此时是夏季,但在这样一个人间仙境,夏天的热气已经被山上的青松吸收,留下的只有微微的凉爽之气。 众人转过一个弯,但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瀑布,水流从高峰之上倾泻而下,下落千丈,溅起无数水花,声音巨大,给人以震耳欲聋的感觉。 山水清澈,自然清新,无一点异样的颜色,果真是自然之水,水流激烈,哗哗之声不绝于耳,众人见到如此巨大的瀑布,见到瀑布的水似乎从天上倾泻而下,心中顿生开阔之意,所有的紧张已然消失无尽。 第二百四十章 出得险境又遇险(中) 瀑布之声清脆悦耳,水流源源不断,水色清澈灵动,瀑布在长年不息的水流倾泻直下,下面已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深潭,潭中之水在瀑布之水的巨大撞击之下,溅起无数浪花,让人心中宽阔,只觉此地此景宛如一幅绝妙的风景画,众人陶醉在这种氛围中,久久不能自拔,所有人都驻足细观。 王段天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李白这首描写庐山的诗,用在此处,当真恰到好处,当年李白望着庐山,见到庐山瀑布的气势,宛如银河之水从天上灌溉而下,故而写下此诗,李白是伟大的诗人,他的诗词无人能及,在武林界,就能比作是泰山北斗了,就像是当今的四大宗师。今日,我们见到这瀑布,这里虽然不是庐山,但这瀑布借用这几句诗描述,也是恰到好处的。” 唐奇听到王段天吟出李白的这一首诗,暗觉此人对诗词上的造诣也颇为高。料不到丐帮之内竟然会有懂诗词之人,这点让唐奇心生敬佩之意,心中好奇和敬佩油然而生。唐奇道:“长老精通机关之术,但却懂得这些诗词,果真是大智慧,博学多才,丐帮真是人才辈出!” 王段天道:“献丑了,我一不会作诗,二不会吟诗,刚才只不过是借用李白的诗句而已,唐少侠武功在小辈之中出众,日后若是加以磨练,必成大气,至于诗词方面,唐少侠定然也有造诣,且不说作诗,唐少侠一定读过不少诗词,俗话说得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们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虽然武功深厚,但若论文学,若论诗词这块,那可万万及不得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我们都是一介武夫,只懂武功,这些诗词都是听别人讲的,今日碰巧用到,让唐少侠见笑了。” 唐奇忙道:“前辈说的哪里话。在下也只懂得皮毛,唐诗三百首虽然看过,但从未做过一首诗,在下愚笨,前辈高才,我岂能及得过?” 周如昌道:“唐公子不用谦虚,江湖人都知晓你爹既是行侠仗义之人,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人,唐公子身在唐家,必定深受令尊教诲,对诗词有所涉猎。” 此言说罢,敏敏忽然道:“你们这般,不知道何时方能找到出口?我们还是赶路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剑邪宗的老巢,将他们一宗一网打尽!” 此言说罢,两大长老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继续前行。众人缓步前行,脚下轻微,探查是否会有暗器之类的物体。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也不知到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鸣叫声。 这一声鸣叫打破寂静,划破长空,让众人吓了一跳,五人正在精神紧绷之际,此刻突然听到如此叫声,怎能不害怕?众人心中均以为是危险发生了,但当他们抬头仰望天空之时,只见一只孤独的大雁正在空中向南飞行,飞的很慢,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凄厉异常,仿佛是一只离群的大雁,此刻脱离同伴,正在苦苦寻找同伴。 大雁在天空中缓缓飞行,众人见到此时场景,顿时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剑邪宗的埋伏,但见天上大雁孤独而飞,众人的心也似乎异常孤独,他们被这只大雁触景生情,心中似乎酸意陡生。 第88节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大雁南飞,心中暗想道如果丐帮八大长老同在此处,那么此时的害怕便不再会有,八大长老齐聚,定能够将剑邪宗杀死。 而此刻,八大长老没有齐聚于此,只有他们二人,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顿感孤立无援,虽然唐奇的鲲鹏宝剑厉害之极,但铁木崖的武功高深莫测,要想对付他,谈何容易,何况己方只有五人,而剑邪宗全宗上下有数千人,五人面对数千人,这是何等概念? 可想而知,这场战役的胜负已然明了,除非有奇迹发生,方能平安离开。但此刻他二人既然来到了这个龙潭虎穴,那便不会退缩,只能前行,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和剑邪宗斗上一斗! 唐奇见到大雁高飞,知道它是失群的大雁,心中不禁又想起赵蕾蕊,此刻二人分离,唐奇心中伤感,但求早日找到天山雪莲,为赵蕾蕊恢复功力,然后二人便可一同去少林寺阻止魏忠贤的惊天阴谋。 此刻赵蕾蕊不在身旁,唐奇心中暗暗觉得有种孤独无援的感觉,内心突生孤寂之感。 敏敏见到唐奇脸色异样,心知唐奇必然触景生情,想安慰唐奇,但终究唐奇心中想的是赵蕾蕊,敏敏自觉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且自己身为魔教之人,二人绝无结果,敏敏便自己心生烦恼,并未去安慰唐奇,只能静静地看着唐奇。 众人抬头望着空中的大雁,顿时注目远观,迟迟没有继续向前行走,过了许久,大雁已然消失,众人才继续行走,此刻天色似乎已然很晚了,众人但觉一股饥饿之感袭上心头,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众人的腹中饥渴,敏敏忽然道:“也不知道此处是否有山鸟野兽,我们若是能够吃上一顿,然后再去寻剑邪宗,那便不怕腹中饥饿,到时便能安安心心地应战了。” 此言说罢,周如昌道:“姑娘说的是,可这里并未出现野味,刚才的枣子却是很多,但我们只顾着打斗,却未想到要解饥饿。此时上哪找野味?” 正说完,突然一只梅花鹿从众人的面前闪过,众人大喜,周如昌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子,以弹指之术将石子弹出,只听得飕的一声,石子飞出,速度奇快,随之梅花鹿一命呜呼,被这石子打中了身躯,瘫软在地。 众人大喜,这可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众人正当饥饿之时,这只梅花鹿足够给五人吃一顿大餐了。五人向梅花鹿快速前行,周如昌将梅花鹿一把抓起,哈哈大笑道:“梅花鹿啊梅花鹿,今日就得罪你了,我们实在是不得已,为了能够和剑邪宗斗上一斗,你就牺牲一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出得险境又遇险(下) 说罢,转向唐奇道:“唐兄弟,今日这梅花鹿应该是你吃的最多,你刚才救了大家,理应好好饱餐一顿。待会定要吃个够。” 唐奇道:“前辈,梅花鹿是大家的,我们五个人平分,待会吃一顿饱餐,然后和剑邪宗做最后的大战,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王段天哈哈大笑道:“唐兄弟,这话我爱听,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在地下挨饿。赶快生火,将这梅花鹿煮了,然后趁早赶路。” 说罢,五人生起火,将梅花鹿架在火焰之上,火焰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明一暗,时高时低,众人围在火堆旁,静静地等待着梅花鹿的烤熟,不一会儿,众人只觉一股香气扑入鼻中,香气沁人心脾,给人以神清气爽的感觉。 梅花鹿已然烤熟,众人大喜,周如昌将梅花鹿从架子之上除下,众人便各自撕了一块鹿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当鹿肉下咽,只觉一股异常的气息从食道缓慢下去,犹如一股清泉一般,使人感到无比的振奋。鹿肉细嫩,入口柔顺,唐奇将一块鹿肉送入口中,但觉鹿肉新鲜无比,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野味,心中舒畅无比,鹿肉下咽,但觉腹中隐隐发热,暖意冲上全身,就好像是吃了酒一般。 唐奇吃着鹿肉,心中想的却是赵蕾蕊,唐奇心中暗道:“倘若蕊儿在此,我和她一同吃这鹿肉,那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心中酸痛,佳人不在身边,隐隐觉得有股孤独无依之感,鹿肉到了最后,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味道,不再是那么美味可口。 敏敏吃着鹿肉,但觉鹿肉可口,入口酥滑,着实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虽然陪师父吃过不少野味,但梅花鹿是第一次吃,她从未尝到过今天这样的美味,心中觉得梅花鹿肉鲜美可口,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虽然这是在野外,但烤出来的鹿肉竟也是这般可口,敏敏一口一口地将鹿肉尽数吃完。 周如昌和王段天两人胡须细长,但吃起鹿肉来似乎毫不费事,但见一块鹿肉吃完,接着撕了一块继续吃,显然对这鹿肉甚是喜欢。 而金盛也是狼吞虎咽地吃着梅花鹿肉,不一会儿,金盛已然吃了三块鹿肉,腹中已然很饱,但见众人此刻将鹿肉一扫而光,一只硕大的梅花鹿此刻已然成了众人腹中之餐了。 周如昌道:“这鹿肉真是人间极品啊。想我们丐帮时常在荒山野地寻得山中野味,然后烘烤着吃,尝过的野味不计其数,天山的风雷蛛,昆仑山的奉天蜈蚣,还有华山的子母蚂蚁,这些都是稀罕之物,我们丐帮赤脚走天下,吃过不少天下奇物,毒蛇猛兽,蜘蛛蜈蚣,但都没有今日这般美味,老夫在生命将尽之时,能够尝到如此美味,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唐奇听到他此番言语,听到这些毒物的名称,暗暗心惊,不知道这些毒物究竟有何毒?心中暗道:“丐帮之人果真行为古怪,连这些毒物也敢吃,但不知为何不会致死,这可是一件奇事。今日的梅花鹿肉确实好吃,算得上是天下美味,就算是皇宫之中的佳肴,我看也比不过这只鹿肉。” 敏敏道:“前辈真是奇人,这些毒物都是天下奇毒,前辈吃了这些毒物,竟然能够不被毒性所伤,真是奇了。不知前辈是如何做到的?” 周如昌捏髯道:“天下毒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到它的克星,那便可以以毒攻毒,消除掉毒性。比如说蜈蚣可以和蜘蛛一起吃,蚂蚁可以和天蚕一起吃,这些东西都是大毒之物,但是毒性加在一起,那便会反而消失了。我们丐帮人人是乞丐,赤脚走遍天下,在这么多年来里,悟出了不少去除毒性的方法,所以我们丐帮便能不怕这些毒物。当然若是碰到那些顽固的毒物,那也只能认命了。” 敏敏和唐奇听到他如此说,心中惊异,万料不到丐帮之人竟然如此厉害,不害怕毒物,还能从中悟出道理来,二人心中佩服。 唐奇道:“这鹿肉是吃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晚了就不好办了,这里或许有剑邪宗的人埋伏,我们还是及早离开此地吧……” 说罢,周如昌道:“不错,吃了这一顿饱,我们就该趁早赶路,剑邪宗的人不可小觑,等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我们便可与他们一决雌雄。” 王段天也道:“是啊,剑邪宗诡计多端,这里我们又不熟悉,还是赶紧离开此地,找到出口,才能找到剑邪宗的腹地,到时候我们五人合力,只可惜其余六位长老不在此处,如果我们八个联手,便不怕什么剑邪宗了。待会还得仰仗唐兄弟的鲲鹏宝剑,壮我们的威力,绝不能让他们小觑了我们!” 说罢,五人便向前赶路,行不多时,突然两边悬崖峭壁之上人声鼎沸,大喊大叫,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两边悬崖上人山人海,各个手持兵器,刀枪、棍棒、弓箭之类的数不胜数,这些兵器都是冲着五人这边。 五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大惊,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剑邪宗的人,他们早已埋伏在此处,想将五人一网打尽。 五人见到人山人海之势,心中又增沉重之意,刚才众人已将梅花鹿肉吃完,本想着可以走出这个奇怪之地,但却不知中途冒出这么多人,心中大骇,手中真气凝结,只待大战开启。 山上人声鼎沸,向五人口出狂言:“来者何人?竟敢乱闯剑邪宗的地界!今日就让你们五个有来无回,去阎王殿见阎王吧!” 这些话此起彼伏,就是一阵跟着一阵,但每一阵都是这句话,显然先前已经训练有素,此刻说将出来,气势磅礴,犹如山河崩塌,直欲将五人淹没在这片人声当中。 五人见山上之人绵绵不绝,足足有几千人,心中惊惧,剑邪宗的人似乎已经全部出动了,这些人埋伏在山头,只等着五人的上钩。 此刻唐奇和敏敏,周如昌和王段天,还有金盛,这五人好不容易逃出乾坤之阵,却又遇到了剑邪宗如此多人的埋伏,真不知此仗究竟谁胜谁输? 第二百四十二章 剑邪宗门三弟子(上) 周如昌见到眼前情景,虽然他身经百战,遇事果断,而今心中也有些震颤,这不仅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无从逃脱之地。 周如昌心中惊惧,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是心中发颤,心下不时怦怦直跳,他眼观四周,但见周围人山人海,全是敌人,这些剑邪宗的人占定山头,高声呼喝,俨然有股盛气凌人的感觉。 剑邪宗人数众多,穿的衣服五花八门,一对接着一对,一群连着一群,在山头之上耀武扬威,口出狂言,将五人骂得半死。众人听到剑邪宗的这些人粗言秽语骂个不停,尽皆大怒。 王段天心中最为恼火,他平生从未被人骂过,而此刻却被剑邪宗的人大骂不止,岂能不怒? 只听得王段天高声嚷道:“剑邪宗鼠胆匪类,不敢正面迎敌,却躲在后面。让你的这帮徒子徒孙来打头阵,你好不要脸!人人都听说剑邪宗主铁木崖武功高强,无人能及,哪想到最后却是个缩头乌龟。哈哈哈哈……” 王段天如此痛骂,心中痛快,他只不过是要将铁木崖逼出来,然后众人才可与他一决雌雄,若是此人不出面,即便是众人武艺高强,也难以抵挡山头上的这些虾兵蟹将,于是王段天才如此说。 其余四人听到如此话,也是大为痛快,王段天将剑邪宗骂成缩头乌龟,各个觉得痛快。 山头上的剑邪宗门人听到王段天大骂铁木崖,尽皆大怒,于是粗言秽语又是如河水倾泻一般,连绵不断的骂出来,骂声此起彼伏,顿时之间,这山峰之间和山头之上尽皆充满着骂声,骂声成了这里的主角。 唐奇在心中暗暗猜疑道:“剑邪宗派他的门人埋伏在此处,而他自己此刻在何处躲藏?铁木崖是一代魔教教主,岂会做什么缩头乌龟?难道他另有企图?难道今日我们真的身陷牢笼?若是果真如此,我怎么能够逃出去和蕊儿相见?不,此战必须全力以赴,就算是阴谋,合我们五人之力,定能战胜剑邪宗!” 想罢,唐奇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以鲲鹏宝剑崭露头角,让铁木崖气势尽失,然后五人齐攻,定能马到成功。想到这儿,唐奇的心中似乎有一股热血在澎湃,这股热血即将冲破喉咙,激发开来,大战即将开始。 敏敏静静地呆在唐奇身旁,眼观山上的强敌,见到黑压压的一片,尽是人头,心中害怕,不禁怦怦直跳,真不知这场战役究竟谁胜谁弱? 金盛此刻听到山头上的剑邪宗门人出口大骂,心中也是恼火之极,他虽然身在丐帮,也常被人骂过,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剑邪宗门人的骂法简直出人意料,什么“你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女的,你爹和娘不喜欢女的就把你变成了男的,其实你就是个女的,哈哈哈哈……”。 “会练武的家伙,你们的武功就是一堆狗屎,和我们的上乘武功简直没法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是快快放下兵器,我们饶你们不死,那个妞儿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番……哈哈哈哈”…… 这些话不堪入耳,众人听得火爆异常。 敏敏听到刚才那句话时,心中大怒,但强自忍住怒火,她恨不得此刻就施展鬼阴堂的独门绝技,和他剑邪宗的武功较量较量! 可她怕自己的武功展露出来,就会被两大长老怀疑,猜出自己是鬼阴堂的人,到时候敌人还没杀成,自己就乱了阵脚,故而敏敏只能强自忍住心中的怒火,双目圆瞪,气势凌人。 唐奇听到山上的污言秽语,心中愤然,大喝道:“该死的剑邪宗,我看你们只会耍嘴皮子,有种的就出来斗上一斗,看看我的剑快还是你的剑快!” 山坡上突然有一人探出头来,只见此人身材高大,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大石墩,而且肥胖之极,那人向下以内力传出一阵话:“我师父闭关修炼‘普洛真经’,至今已有一月,当此时正是家师练武的艰难时刻,你们倘若惊动了他老人家,便是对我剑邪宗一门的巨大创害,识相的赶紧离去,切莫在此惹事生端!” 众人听到此话,心中暗觉此人不同于其它人,言辞并无骂人之言,五人暂时心中对此人略微消除了恨意,但听到剑邪宗正在修炼“普洛真经”时,众人都对这件事感兴趣,暗想剑邪宗的武功已然很高,若是再学成这门“普洛真经”,要想对付他,便是难上加难了。 众人暗自揣摩,不知道这门普洛真经的武功究竟是什么超凡脱俗的武艺?能够令铁木崖如此痴心修炼一月,料想定是一门非常厉害的武功。 于是,周如昌道:“不知这门普洛真经是何门高深的武艺?铁木崖如何得到?” 那人道:“家师闭关修炼普洛真经,至今已有一月,但一月前曾告知与我们,普洛真经是佛家圣经,失传数百年,家师机缘巧合之下偶得此物,故而欣喜万分,一闭关就是一个月,潜心修习,未曾出关。” 周如昌听到此言,心中暗暗道:“这是哪门子的佛经?偏又让他得到了,可惜了这门绝好的武功,倘若少林派得到了此物,在武功上面必然能更上一层楼了。只可惜,宝物被坏人先得到。铁木崖闭关已然一月,难道这门武功高深异常,铁木崖潜心修炼一个月也未能突破出关?难道铁木崖此刻已然走火入魔了?” 周如昌想到铁木崖有可能走火入魔了,心中便生喜意,但毕竟只是猜测,铁木崖武功高强,就算是走火入魔,也不可能死去,说不定此刻反而功力大增,若是如此,要想对付铁木崖,那真是难中之难了。 周如昌心下如此想,而王段天心中却这般想:“不管他是真的闭关修炼,还是假的闭关修炼,现在最重要的是冲出重围,寻找安全之地,铁木崖武功高强,再加上这些徒子徒孙,我方五人纵然是大罗神仙,也难以轻而易举地取胜,更何况我们都是凡人。只有找到了出路,那便有希望,铁木崖纵然人多势众,我们只要在一个地方躲藏,料想他再高明,也不能找到我们五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剑邪宗门三弟子(中) 王段天如此想,而身体之中的内力则已在全身运转了一周,只待大战的开始。 唐奇和敏敏也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出击,和剑邪宗的人一较高下。 突然刚才高山上的人缓缓后退,换上来一个身子瘦削的人,此人面色铁青,一脸尖嘴猴腮的样子,让人看着好不舒服。 众人抬头看见此人,虽然隔得远,但五人都是练武之人,目力所及之处,已将此人瞧了个大概。 五人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何意图,静待其变,只听得那人双手叉腰,高声大喊道:“山崖下面的听着……你们已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今日三师弟仁慈,想要放了你们,但是我和大师兄为了本宗的荣誉,不得不将你们杀死……家师闭关修炼,外人不可打扰,就算是我们,也不能打扰他老人家。你们五个今日就认命吧,到了黄泉路上,可不要来找我们算账!只怪你们误入此地,得罪了我剑邪宗一门……” 说罢,山下五人方才明白刚才那个胖子便是他口中说的三师弟,而他便是二师弟,看来剑邪宗有三个徒弟,这三个徒弟已然出场了两个,看来剑邪宗修炼普洛真经不会有假,于是众人更要舍身攻击,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剑邪宗邪功未成,一举攻破剑邪宗一门,到时江湖上四大魔教便只剩下三教,这是大大的功德。 而在敏敏看来,这是一件祸事,虽然鬼阴堂和剑邪宗相交不深,但毕竟同属四大魔教,正所谓是水火交融,唇齿相依,倘若剑邪宗被诛灭,那么鬼阴堂的立场便会少了一个强援,毕竟鬼阴堂是四大魔教中的一员。 敏敏心中踌躇,若是帮着唐奇诛灭了剑邪宗一门,那便是得罪了师父,鬼阴堂堂主凤孤鸿给她的任务便是要帮魏忠贤称霸武林,到时候魏忠贤和天下人成了仇敌,鬼阴堂便与魏忠贤一刀两断,让魏忠贤成为天下人的矛头,然后鬼阴堂顺水推舟杀了魏忠贤,凤孤鸿便可登上宝座。 这个计划只有凤孤鸿和敏敏知晓,此刻敏敏心知己方虽然人少,但丐帮两大长老武功必然高强,五人合力,对付剑邪宗还是有胜算的。 倘若剑邪宗一死,那便是对鬼阴堂的一大伤害,敏敏心中苦恼,不知如何办?是该帮唐奇对付铁木崖?还是静观其变? 敏敏好生踌躇,就在此刻,王段天突然道:“少说废话!我们和魔教势不两立,今日一战必不可少,你们三兄弟便与我们单打独斗,如果打胜了,我们甘愿自尽于此!” 此言说罢,山头上的人尽皆欢呼,好像是此战必定是他们胜。正当此时,那名二师兄突然后退,换上来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此人二十出头,一身白衣,在山头风吹之下,衣带飘飘,好一副英俊之容。 众人见到如此人物,心中惊讶:“难道此人便是剑邪宗的大徒弟?他如此年轻,而刚才那两位显然比他年纪大得多,怎么会是大师兄?” 众人惊异,均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来头?正在此时,那人开口说道:“我们剑邪宗的武功天下无双,你们若要斗,那便是自寻死路,我们三兄弟愿与你们斗上一斗!只不过你们五人须当挑选出三人,然后和我们一一比试,倘若你们胜了,那便可以安然离开,倘若我们胜了,嘿嘿,你们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人果然是剑邪宗铁木崖的大徒弟,周如昌见到此人,听到他的这些话,感觉此人说话爽快,倒是合自己的意,便道:“痛快!那就请下山吧,我们两个老头子与你刚才的两兄弟斗上一斗,你便和这位少侠斗上一斗。” 说罢,指着唐奇。那人瞧向唐奇,见到唐奇面色红润,一脸英俊,对他生起了好奇之意,着实想要和唐奇一较武艺。 但突然见到唐奇身旁的敏敏,见敏敏红唇外朗,皓齿明眸,黑发油亮,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顿时看得惊呆了,好像此人在这里从未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那人心中顿生欢喜之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在她面前显露武艺,打败唐奇,博得她的芳心。但敏敏见他瞧着自己,料想此人不怀好意,就躲到了唐奇的身后。 山头上的英俊公子并未携带兵器,只见他纵身一跃,轻盈的身子便在悬崖之上轻飘然落下,身法灵动,脚下疾点,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到了山下。 众人见到他如此身法,心中顿生惊奇之意,万料不到此人竟然能够在如此高的山崖上自由下落,而且身法奇快,显然武功高强之极,五人心中对他的敬佩之心突然升起。 那人落下地来,一脸微笑,似乎毫不害怕。随后,其余二人也是身子轻灵般从悬崖之上轻轻下落,身法奇快,端的是行动自如。 一时之间,剑邪宗的三大徒弟便已都到了山下,三人和五人相对,凛然对视,只待战事开启。唐奇心中对这个英俊公子甚为好奇,不知道此人武功究竟如何?唐奇心中暗自惊异,他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年纪轻轻的人,竟然却当了铁木崖的大徒弟。 唐奇手中暗自紧紧握住鲲鹏宝剑,道:“我有兵器,而你没有,这不公平。” 那人道:“你怎知我没有兵器?” 说罢,突然右手电闪雷鸣般从怀中掏出一件奇怪的兵器,这件兵器是一根带刺的铜棒,细而长,而且可以收缩,那人将铜棒在唐奇面前耍弄一番,只见铜棒伸展开来,便和鲲鹏宝剑有一般长,而收缩之后,却是可以在手掌之中握住。 唐奇见到这般兵器,心中惊异,他从未见到过如此怪异的兵器,这根铜棒的手柄处并无刺,但伸展开来,全身便是倒刺连连,似乎是一个刺猬一般。 这件兵器奇怪之极,众人见到如此怪异的兵器,心中惊异,个个瞪大了眼睛,瞧着这根铜棒。 那人忽然道:“这把兵器叫做乾坤如意棒,伸缩自如,见人便打,棒中有乾坤,乾坤如意打,一打一窟窿,二打二窟窿,三打心胆裂,四打头颅破!” 第89节 第二百四十四章 剑邪宗门三弟子(下) 众人听到此言,被这四打吓了一跳,万料不到这根铜棒竟然有如此神威! 此人名叫万青云,是铁木崖的嫡传大弟子,武功造诣颇深,在众弟子当中出类拔萃,深得铁木崖赏识。此刻万青云乾坤如意棒在手,双目盯着唐奇,还时不时地偷眼瞧向敏敏,敏敏见他如此,躲在唐奇身后不敢出来。 而其余二人一个是二徒弟“枯瘦松鹤拳”邓青平,另外一个是三徒弟“大震盾”刘青西,三人名字当中都有一个青字,这是他们入门以后铁木崖给取的,从此三人就如同兄弟一般,成为铁木崖的左膀右臂。 邓青平身子瘦削,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适合练这门“枯瘦松鹤拳”,而刘青西则是肥胖之极,更适合练这门“大震盾”的武功,三人的武功各不相同,而且都是绝技。 虽然剑邪宗并未将自己的武功传给三个弟子,但剑邪宗根据他们的身材特性特意量身订造了这三门武艺,可谓是用心良苦,此刻三人便要用铁木崖教他们的武功和眼前的三人相斗。 周如昌道:“谁来与我相斗?” 刘青西向前一步,道:“让我来!” 声若洪钟,气势磅礴,着实吓人。唐奇和敏敏听到如此大的声音,险些被震破耳膜。周如昌道:“好,既然阁下愿意与我试招,那便动手吧。我们三局两胜,旁人不可相助,我们两个打完了,就轮到你二师兄和我王师弟相斗,他们打完了,最后就由唐兄弟领教贵派大师兄的高招!” 说罢,双手摊开,摆出一个起手式,只见刘青西肥胖的身躯向前行去,直逼周如昌,但见刘青西身材肥大,宛如一个大油锅,又似一个大棉团,刘青西似乎并不在意周如昌的招式,在他眼里,自己的体重已经是周如昌的许多倍,倘若压在他身上,必将使他喘不过起来,最后一命呜呼。 刘青西一步步向周如昌行去,双手摆在腰间,就像是一个大圆球滚向周如昌近前,周如昌摆好姿势,只待刘青西上前,便用巧力将他绊倒,周如昌暗自摆好方位,潜运真气,只待一击必中。 正当刘青西上前之时,只见刘青西双手挥动,两个拳头就是两块巨大的石头,气势恢宏,直欲将对方脑袋击破。 此刻,刘青西身形肥大,衬托这两个大拳,便如同一个大力士一般,众人见到如此情形,都为周如昌捏了一把汗,真不知周如昌究竟如何应付此人的当头棒喝? 突然,周如昌右手闪电一般出击,直逼刘青西的胸膛,只听得咚咚咚三声巨响,显然拳头猛地砸向了刘青西的胸膛,但见刘青西虽然被周如昌快速威猛的闪电拳击中,却无丝毫反应,就好像是打在铁壁铜墙之上。 周如昌暗觉对方的胸膛坚硬之极,自己的手背隐隐生疼,刘青西右手呼喝而下,略带风声,呼呼响动,端的是气势磅礴,周如昌此刻右手已然回缩,突然见到刘青西的右手向他击下,急中生智,一招“亢龙有悔”堪堪使出。 但见他双掌击出,顿时间声若巨龙,气势磅礴,双掌犹如一道钢筋铁墙,和刘青西的右掌相对,随即一个溜身,从刘青西的掌控范围之内灵活跳开,落向战团之外。 这一招“亢龙有悔”是丐帮至高武艺“降龙十八掌”中的精要之招,降龙十八掌乃丐帮无上神功,数百年来称雄天下,人人敬畏,每一任帮主都要习练这降龙十八掌。 但帮中的长老却无权习练,降龙十八掌是丐帮历任掌门相传而至如今,手下长老或有会得这门武艺的,但是都只会一招半式,这些都是丐帮帮主在闲暇之余看着手下武功不济,就略略教了一招半式,倘若将全部降龙十八掌尽数教与旁人,那便是违背了帮规。 此刻周如昌将这一招亢龙有悔使出来,着实惊人,便将刘青西也呆在当处。 刘青西心中想道:“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果然厉害,常闻天下武艺为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少林派的易筋经最高,此刻见来,并不虚假,此人是丐帮的长老,会的这一招降龙十八掌倒也不奇。看来我要小心谨慎,不能掉以轻心。” 想罢,刘青西双手凝劲,气运于全身,此刻周如昌站定身子,调气匀息,在一旁凝视刘青西的一举一动。 唐奇曾听闻唐颜讲到过,丐帮有两门绝艺,一门是打狗棒法,另一门是降龙十八掌,这两门武功都是高深之极,所学者只要精通其中的一门,便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而且丐帮帮主更是身兼这两门绝艺,在江湖上的名气更甚。 此刻,唐奇见到周如昌的掌法超凡脱俗,便知这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心中向往,细细瞧着周如昌的掌法。 只见周如昌气运全身,此刻突然出击,一招“丐帮无相擒拿手”堪堪使出,钩爪鹤唳,宛如鹰爪,只见周如昌揉身而上,在刘青西的侧旁轻轻闪动,直逼刘青西的身后。 刘青西身子巨大,便显笨拙之态,周如昌体小力巧,于是二人悬殊之差,周如昌的双爪已然抓到了刘青西的肩头,周如昌心下窃喜。 但当他双抓落实之时,刘青西突然双肩猛地向下一沉,周如昌大惊,双手继续使力,但刘青西仿佛身子便成了可以伸缩的棉花一般,继续下沉。 周如昌心中暗叫不好,此刻刘青西突然右拳击向周如昌的右拳,周如昌此刻正在失力之时,无从借力。 但见到刘青西拳头猛砸过来,心中惊骇之余,突然使尽全身力气,一招“东郎西至”堪堪使出,身子旋转,在似虚非虚之际右掌猛然向前击出,而左掌则向刘青西的右掌击来。 这一招之中,周如昌的右掌似乎是多余的,然而正是右掌向前击出之后,周如昌才有力使出,才能使左掌猛然攻出。 刘青西右掌和周如昌的左掌相对,二人皆是背对站着,而此刻二人的功力已然非比常人,就算是眼不见心不明,也能够轻轻易易地和对方拆招,这就是多年练功的感觉,只要有了这种感觉,就能够如此相斗。 只见二人双掌相触,砰的一声巨响,二人各自相背退出数步,站定身子,转过身来凛然对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丐帮长老显身手(上) 周如昌和刘青西双掌相对,各自震出数步,此刻二人凛然对视,周如昌在心中暗自敬佩刘青西的武功,心下觉得沉重:“此人果真不愧为剑邪宗的徒弟,虽然笨拙,但是掌法力道都属一流,倘若刚才稍有差池,我便会被他一掌震破心脏。待会和他相斗,定然要小心行事,绝不能轻敌,既然他身材肥胖,我便发挥灵动之能,和他周旋,等到他筋疲力尽之时,便是我胜利之时。” 想到这,周如昌的心中暗自揣摩刘青西的招法,想从他的招式之中得出一招半式的破解之法,他双目凝视着刘青西,但见刘青西身子肥大,站在面前犹如一座高山,盛气凌人。 刘青西也是凛然对视着周如昌,二人心中均对敌方有股惺惺相惜之意,他们的武功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此刻碰面,都得个骑虎难下、不可开交,二人便生互相敬慕之意。 刘青西心中暗道:“这些人也不是非要与我们为敌,大师兄和二师兄硬要与他们相斗,我们剑邪宗一派在江湖上虽然是魔教,也该以理服人,他们五人并非有意闯入,不该下毒手,待会我定要施展七分力道,不将他打死。 大师兄和二师兄若要怪罪下来,我也如此做。天下人对我魔教已然是恨之入骨,我断然不能让这五人说我们剑邪宗一派的不是。师父虽然武功高强,但天下人才济济,倘若各路英雄齐聚于此,师父一人定难阻挡。 我们也该留条后路,待会放了这些人,他们便能对我剑邪宗一门心生感激,日后倘若天下英雄对我魔教下手,也好有几个帮手,退一步说,这五人但可念及我们放人之恩,到时候也减少了不少强敌。” 刘青西此刻为剑邪宗的将来盘计着,心中名然,剑邪宗杀人甚多,得罪了不少武林人士,倘若这些武林人士群起而攻,剑邪宗一派便有天大的本事,也绝难逃出天下英雄的围攻。 刘青西此番顾虑,甚有道理。他见这些人武功高强,都是可塑之才,倘若能招揽为剑邪宗的门客,对日后剑邪宗发扬光大定有帮助。 但刘青西不知道,这五人绝非是泛泛之辈,岂能够轻易成为剑邪宗的援手?此刻想念,虽然甚有道理,但用在周如昌等人身上,真如石沉大海,绝无机会。 刘青西双目发光,思绪飞腾,顷刻之间将计划盘算好,待会手下留情,给周如昌一个面子,也好显示出剑邪宗的宽容。 周如昌和刘青西二人相对,其余众人尽皆注目观望,似乎时间已经停止了,山坡上的剑邪宗门众虽然还在呐喊,但声音已然放低了,或许是他们不敢打扰二人的大战。一群大雁突然从头顶飞过,排成整齐的人字形,缓缓飞过,使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唐奇见二人凝目相对,迟迟不肯发招,心中暗道:“丐帮长老比这大胖子老许多,论功力,当然是长老略胜一筹。但若论体力,大胖子年轻,体力充沛,而且他庞大的身躯更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倘若整个人形压下来,必能将活生生的一个人压死!长老的降龙十八掌似乎并未练到家,出招之际有些仿徨和迟疑,若是有个功力深厚的人,将这套降龙十八掌一一打将出来,定能使人大骇!” 唐奇在心中这般想念,不久,周如昌和刘青西便又各自大叫一声,斗在一起。二人怒目瞪视,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周如昌身子轻巧,时而如飞燕,时而似猛虎,时而一柱擎天,时而龙飞凤舞,招式精纯,都是集聚数十年功力。 此刻周如昌将自身所学一一使出,丐帮擒拿手,丐帮飞龙探云手,灼日拳,风明指,招招精纯,一招比一招厉害,招式精纯之极,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周如昌飞龙探云手出击,只见手中似飞龙,龙翔云端,招式精纯,周如昌右手直飞向刘青西的胸膛,顿时龙吟虎啸,声色俱厉,手掌中犹如承载着千年波涛巨浪。 刘青西见到周如昌手中力道非凡,这一招之间宛如使出了十成功力一般,心中不敢怠慢,只见刘青西一动不动,似乎毫无惧意,并无躲避之意。 难道刘青西铜墙铁壁?难道周如昌的飞龙探云手根本奈何他不得? 众人惊异至极,突然,一声巨响,周如昌的右手重重地击在了刘青西的胸膛之上,犹如一条巨龙撞击一块大石一般,顿时砰地一声打破了寂静,手碰着身躯,身躯贴着周如昌的右手,但周如昌的右手只觉一股强烈的疼痛袭上心头,他的手便似碰到了铜墙铁壁一般,疼痛难忍。 刘青西的脸上装满怪异的神情,就好像这一击对他根本毫无伤害。众人惊惧,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厉害,内历练到了如此地步! 要想周如昌的飞龙探云手在丐帮之中可谓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今日碰到了刘青西,却丝毫讨不着好。尤其是王段天,他心中明了周如昌的飞龙探云手在江湖之上数一数二,若是一般好手遇到了周如昌,那定然是倒霉。 但是刘青西遇到了周如昌,却是如同铜墙一般,堪堪把这套飞龙探云手轻轻易易地接住了,刘青西的武功果真不同凡响,王段天在心中暗自惊异,想不到剑邪宗门中竟有如此高手! 虽然刘青西肥胖,但是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就躲过了这一招,王段天在心中暗加小心,待会和另外一人相斗,定然要小心谨慎,断不可被他迷惑,就算是对方武功高强,自己也将全力以赴,毕竟这是生死关头。 倘若己方不胜,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他自忖武功不错,但要对付千军万马,纵然是武功再高强,也只能一边站,绝难轻易地逃脱,多半便会身死此处。 王段天心中如此想。而唐奇心中也是惊涛骇浪:“这大胖子果真厉害,不瞧他肥胖之极,却有如此的功力,剑邪宗中真是人才济济,待会和那人相斗,我必须全力以赴,有鲲鹏剑在手,相信定能胜得过他的那条铜棒!今日只许胜不许败,倘若败了,我便不能见到蕊儿。一定要取胜!”唐奇心中暗下决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丐帮长老显身手(中) 此刻周如昌的右手就如同火一样在烧,刘青西的胸膛之上似乎有熊熊烈火,但周如昌难以松手,刘青西的胸膛似乎有吸力一般,将周如昌的右手紧紧地吸在当处,难以拔出,周如昌心中大惊,万料不到他竟有如此神功,手中全力施展,想要拔出,但无论周如昌如何用力,也是无济于事。 突然,刘青西一声轻笑,周如昌顿觉全身脱力,手上空空荡荡,手中已然失力,那股力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如昌心中惊惧,身子不由自主地一跤跌倒,一脸狼狈样。 等到周如昌站起身来还要向刘青西出手之时,刘青西突然道:“你还要打么?刚才这一招我使了七分力,你已招架不住,倘若我使出十分力道,你便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现在你已经输了,难道还要打吗?难道先前说话不算数?” 周如昌听到此话,心中怒火中烧,他自认武功绝不逊于对方,只是对方使诈,让自己钻了个空子,才这般狼狈的败下阵来,倘若真枪实弹的干,还不知道输的是谁。 周如昌心中发怒,但脸上却还是那般镇定,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此刻知道事关重大,倘若执意再比,那便是破了先前的约定。 周如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故而他心中虽然大怒,但脸色还是平静异常,周如昌道:“阁下武功高强,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今日败在了你的手里,不知阁下用的是什么武功?” 刘青西道:“这门武功名曰‘大震盾’,是师父特意给我量身定制的,大震盾衬合我的身子,讲究的是稳打稳扎,倘若对方向我攻击,那便是打到了铜墙铁壁一般。大震盾,既是防御之武功,又是攻击对手的不二神功,今日你见识到此门武功,便是你的福气!” 众人听到大震盾三字,再瞧瞧刘青西,果然是铁木崖为他量身定制的,心下暗暗好笑,这样一个胖子,用这一招大震盾果真是恰到好处,美到了极点。 唐奇在心中暗道:“大震盾,这门功夫也算是因人而异了,倘若别人练了这门武功,多半不会奏效。但这个大胖子练了这门武功,那便是如虎添翼。看来铁木崖对他们师兄弟几个甚是用心,他既然是三弟子,武功那也便是第三,他的武功已经如此厉害,却不知其他两位究竟有如何厉害?待会和那少年相斗,定要手中留神,不可轻敌。” 想罢,心下暗暗将丹阳剑发和鲲鹏剑法,还有唐家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术一一想了一遍,在脑中浮现出练剑的身影,练剑的招式,似乎已然入迷了。 此刻,周如昌听到刘青西将刚才那招大震盾的武功名字说将出来,心中骇然,想到刚才的一幕,心中还有些余悸,倘若他使出十成功力,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会有何事发生? 周如昌心中暗暗担忧,自己虽然败了,但接下来的两场战役绝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了,那便是毫无退路,只能向前厮杀了! 但周如昌知道自己的武功和王段天的不相上下,这大胖子是三人中的三师弟,武功必然排在最末,而周如昌自己却战败了。 这第二战将由王段天和邓青平相斗,周如昌心中担忧,不知道王段天能否对付。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周如昌只能道:“这第一战我输了,这第二战由王兄弟与你们的二师兄斗。” 说罢,飞跃到王段天身畔,轻声说道:“你可要小心,这群人绝非泛泛之辈,不能轻敌,刚才那人你也看到了,武功确实不错。你待会和他相斗,定要小心留神,决不能让他趁了先机,我们的生死就全靠这三场战役了,哥哥我已经输了,王兄弟一定要取胜!” 王段天在旁听着,周如昌话音刚落,王段天便道:“你放心,我定会小心万分的,绝不会上他的道。” 说罢,跨前一步,对着邓青平说道:“这第二场由我来打,你可应战?” 说罢,邓青平道:“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敢打了?尽管放马过来吧,爷爷我随时恭候,待会你若输了,便要向我磕上三个响头!” 说罢,也是上前一步,二人凛然对视,目光相触之际升起电光火石,似乎他们的眼睛看清了对方的武功招式,此刻正在眼睛之中暗中比划招式。 王段天心道:“此人不可小觑,虽然他枯瘦如柴,但是武功上必然有惊人造诣,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能做上剑邪宗的二弟子了,待会我可要小心再小心,切不可再上他的当,我若战胜了他,待会一场便是唐兄弟稳占上风了,鲲鹏宝剑锋利无比,定能胜得过他的铜棒。” 想罢,暗运真气,只待一招飞出。而邓青平心中也是忐忑,他知道丐帮人人会武,而且高手不计其数,他见王段天白发飘然,一脸神仙气息,料定武功上必然有不少的绝技。 而且刚才看到了周如昌的功夫,心中对周如昌的武功也是敬佩之极,此刻轮到自己出手了,邓青平暗下决心,待会定要将枯瘦松鹤拳一招一式地使出,让他看得明白,让他败在自己的拳术之下! 二人凛然对视,大战一触即发,突然,王段天身形晃动,欺向邓青平,只见他身形奇快,白衣飘飘,在微风轻抚之下,飘然至极,双手使动如风。 这是一招丐帮之中的飞云摘鹤,手法奇快,双手如同天上飞云一般,如梦如幻,如影无形,招式精纯,变换之极,给人以飘渺虚无之感。 顿时,王段天整个人已然化作了一团白云,手是白云,身子是白云,一切都是白云,他的身法超然,旁人绝难察到王段天究竟要将双手飞击到何处? 而邓青平见到王段天的招式,心中也是大惊,他听闻江湖之中有一门幻影随行之术,施展此门武功者,身形便可化作一团物事,使人看不到招式。难道此人练的是这门武功? 可是这门幻影随行之术,已然在数十年前消失,江湖人无一人会得,难道此人得到了武功秘籍?但是丐帮名扬天下,断然不会做如此勾当,又怎么会学得这门绝技?难道他练得不是幻影随行之术?这可怪了,真不知这门武功究竟叫什么?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丐帮长老显身手(下) 正在思索间,王段天的双手已然欺向自己,邓青平心中洞明,不得不躲闪,倘若和他硬接,一来不明对方虚实,二来时机已然错过。 故而,只见邓青平身影晃动之际已然和王段天偏离了数步之遥,王段天正使得起劲,此刻邓青平突然逃脱,心中恼火,一个真气走岔,险些走火入魔,幸好王段天功力深厚,外加应敌经验颇丰,才免遭此祸,站定身子,和邓青平凝视对望。 突然,邓青平瘦小的身子顿时动了起来,只见邓青平此刻早已化作了一个球形似的东西,圆的透彻,简直就是一个圆圆的大球。 众人见到此刻光景,心中大骇,万料不到邓青平此门武功究竟是什么?见到邓青平圆得像皮球一般,敏敏心中生起好奇之意,险些笑出声来,她跟师父以来,从未见到过类似的武功,现在突然见到邓青平的绝技,不禁哑然失笑。 敏敏心中偷偷暗笑,脸色红润,将此刻的危险处境忘了个大半,还不时地偷眼看向唐奇,见到唐奇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是会心一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无比喜悦。 周如昌见到邓青平突然使出如此武功,也在心中暗自惊异,他一生阅人无数,见到的武功也是数不胜数,但今日见到邓青平的这门怪异之极的武功,心中便生一丝忧虑和好奇。 忧虑的是这门武功怪异,不知道王段天能否应对,好奇的是他的武功怪异,自己想瞧一瞧此人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第90节 金盛躲在周如昌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跟随两人多时,见到的世面也是很大,但今日见到如此武功,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绝难想象一个人竟然能把自己缩成一个肉圆。 在他心中,周如昌和王段天便是武功最高者,虽然丐帮帮主他见过几次,但丐帮帮主的武功绝不轻易显露,故而他也没有眼福,所以在他心中,一直有个梦想,到了五十岁时能够学得周如昌和王段天的一半武艺,那便是他最大的幻想了。 而此刻,见到如此怪异的武功,心中又对此人产生了些许的钦佩之意。 金盛双眼圆瞪,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邓青平发动攻击,那个圆球行动自如,一时之间,这个圆球便向王段天的身前飞去,快速绝伦,宛如电闪雷鸣。 圆球快速的击向王段天,王段天知道此人不可小觑,不敢硬接,只能双手呼出,见到圆球击向自己,他的双手便施展内力相抵抗,一时间,圆球已然向自己身上攻击了八次,每一次均像是狂风骤雨一般,气力非凡,险些让自己跌倒。 王段天加紧运气,全身筋脉绷紧,一招一式之间顿显大家之风,虽然圆球弹向自己,随即又弹开,但这股力量非比寻常,别看邓青平身子弱小,似乎是骨头毫无重量一般,但这个圆球的力量非比一般,力道非凡。 圆球打到身上,便如同遇到钢筋一般,疼痛难忍。此刻王段天已然被这个圆球打到了三次,三次都是力量无比,幸好自己有移花接木之功,借力使力,才化解了其中一部分功力,不然,若是邓青平的这个圆球袭击自己的身躯,纵然是铜墙铁壁也难抵挡得住。 圆球飞舞,一击一档,王段天手法快奇,而圆球更是迅速异常,二人端的是以快打快,一时之间,王段天已然转了无数圈,众人看得惊呆,心中惊异,各个心情紧张。 周如昌心情沉重,眼见此人显露出如此怪异的武功,心中惊骇之余,暗想对策,如果此战己方输了,那第三场便不用比了。 周如昌心中暗道:“王兄弟虽然武功高强,但此人的武功怪异之极,要想胜过他,看来绝非易事。我定要想想办法,待会助王兄弟一臂之力。此战绝对不能输,输了就麻烦了!” 周如昌心中明了,斗到此刻,己方处在下风,若不再想办法,那便要真的束手就擒了。 周如昌暗自琢磨,暗暗瞧着邓青平圆球似的身躯,想找寻破解之法,但邓青平身子似圆球,他的攻击之招便是这一个圆球,手和脚似乎丝毫未发动,周如昌见到如此情形,心中更加焦急,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场景。 此刻,敏敏心中也是大为震惊:“此人招法怪异之极,竟然把自己变成这么一个大圆球,然后用圆球攻击长老,这门武功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跟随师父多年,遇人无数,但也从未见到这样的奇怪武功,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学到这门怪异的武功的?但愿长老能够赢,这场战斗输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长老你一定要赢啊!”敏敏心中如此想。 正在此时,邓青平的圆球之上突然时不时地出现几个凸起的“长棍”,众人一见,大惊,这些“长棍”便是邓青平的双手,此刻圆球突变,邓青平开始用双拳攻击王段天,拳法精纯,出其不意,在圆球之中神出鬼没,若隐若现,端的是拳法超绝,犹如梦幻一般。 圆球还在攻击,循环往复的弹向王段天,又从王段天的身上弹开,二人相碰之时,顿时声响巨大,声若洪钟,出拳迅速,宛如惊涛骇浪,要将王段天淹没在滔天大海之中。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大骇,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会如此怪异的武功,他会变成圆球攻击已然是奇怪之至,但此刻圆球上拳法精明,出其不意,一招快似一招,端的是无上神功。 众人见到如此怪异、奇特而又高强的武功,心中都是惊惧万分,还有些不解,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如何练就这一身奇怪之极的武功的。 其实这门武功便是铁木崖为邓青平量身定制的武功,名叫“枯瘦松鹤拳”,这门武功和邓青平的身子瘦削合二为一,端的是招式和身体合为了一体。 邓青平骨瘦如柴,正好能让自己蜷缩成一个圆球,然后再用这个圆球攻击敌方,圆球配合拳术,拳术在圆球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威力无穷。 顿时之间,王段天和邓青平斗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一场大战,山峰上的剑邪宗门人此刻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瞧着眼前的打斗。 一阵风吹过,忽然使得唐奇打了一个喷嚏…… 第二百四十八章 白衣女子从天将(上) 正在此时,王段天突然一声大喝,双手擎天,双足立地,两条腿宛如钢筋铁骨一般,端的是无坚不摧,只见王段天双手大举,天光暗淡,一声猛喝,突然一招“飞龙在天”堪堪使出,双手擎天,气势磅礴,宛如龙在天空。 王段天双目放光,手中力道恢宏,这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果真奇妙无比,这掌恰恰将飞来的邓青平堪堪挡住,只听得猛地一声沉闷的巨响,宛如天地之间只剩下这无穷无尽的一击。 邓青平的身子撞在王段天的双掌之中,宛如遇到了铜墙铁壁一般,全身疼痛之极,就好像是筋骨全断一般,但邓青平并不示弱,当他身子和双掌相触之时,邓青平突然双拳齐出,一招“冰魄苍龙”突然使出。 只见双拳宛如两道铁柱一般,坚硬如玄铁,朝着王段天的双掌狠狠击去。但见双掌和双拳相碰,一声巨响,二人于瞬间退后数步,气喘吁吁地站定身子,显然已是筋疲力尽,消耗真气甚多。 王段天心道:“我帮降龙十八掌精纯之极,天下无人能挡,当年丐帮帮主洪七公曾在华山之巅和当时的武林泰斗相斗,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南帝一灯大师,这三人武功均已达至高境界,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端的是神功盖世。 当年洪老帮主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降龙十八掌更是所向无敌。然华山一战最终输给了重阳祖师王重阳,但七公的武功是我帮降龙十八掌的集大成者。我们丐帮向来以这套掌法名扬天下,但哪知今日遇到强敌,连一个小小的魔教弟子竟也对付不了。 周大哥在掌法上可谓是钻研甚深,也是败给了那个三师弟。看来今日此战不可善了,我得好好跟他斗上一斗,决不能堕了我们丐帮的威名!” 王段天如此想,心中更加对邓青平防备,暗自揣摩破敌之法,眼神闪烁,而此时,邓青平也正在暗想:“此人不愧为丐帮的长老,手法惊人,内力极强,看来丐帮的神功非同小可,早听闻丐帮两大绝技闻名江湖,刚才使得那一招想必便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待会可要小心万分,师父正在闭关修炼,决不能让这些人闯入,坏了师父的大事,待会师父练成神功,便能够出来与之一决高下,嘿嘿!待会让你们瞧一瞧我师父的绝世神功!” 想罢,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再支撑半刻,便能等到铁木崖顺利出关,到时候铁木崖神功练成,便再也不怕这些人了,就算是五人联手,想必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铁木崖在此前曾经说过,若能悟得这门神功,便能以一人之力斗十个武功一流之人,而此刻眼前只有五人,而且其中也缺乏一流的武功,这更增加了铁木崖的胜算。 二人在这一瞬间想了如此多,此刻周围的看者尽皆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唐奇心中暗道:“刚才长老的那一掌可谓是急中生智,将此人的攻击之力暗暗转化为了自己的攻击之力,端的是巧妙之极,看来丐帮的武功着实惊人,我若能从中学得精要,对我的武功便能有很大提高。待会定要仔细瞧他二人怎生斗武!” 想到这儿,眼神凝视着前方,将面前的一切尽皆瞧在眼里。此刻金盛心中有些担忧:“师叔武功高强,在帮中人人佩服,想不到至此却遇到如此强敌,真难预料天下还有谁能比得过我们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此人不好对付,师叔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毕竟年老力衰,远不如壮年之时。唉……都怪我愚笨,学不到丐帮的精妙武功,倘若能够学得师叔的一半武艺,我便能够和他斗上一斗!” 金盛如此想,心中不时地怦怦直跳,暗暗担忧王段天的处境。 此刻敏敏也是思绪飞扬:“瞧这位长老年纪已近百岁,功力深厚,看来已经学得丐帮的精妙武学,但今日遇到剑邪宗这些人,就算不得武功高强了,二人只能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我师父若是在此,凭鬼阴堂的四门绝艺,定然能够战胜此人。但魔教和魔教毕竟是唇齿相依,师父肯定不会出手。但愿长老能够战胜此人,到时候唐大哥出手,和这位少年相斗,料定必然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待会可要好好瞧一瞧唐大哥的武功!” 敏敏心中虽然不想唐奇受到伤害,但此刻她知道这场战役无法避免,他心中对唐奇甚为担忧,但又想看看唐奇究竟是具有多少武功,究竟有何风采。敏敏心中暗自期待,眼睛时不时地向唐奇望去。 此刻,周如昌心中暗道:“王兄弟降龙十八掌只学得三招,但三招精妙无比,纵然是武功极其高强者,遇到了这三招,也只能自认倒霉,但此人功夫古怪,不好对付,竟然打成了平手!我丐帮名扬天下,切不可因此事而堕了数百年来的威名。王兄弟你一定要战胜啊!” 周如昌在心中如此祈祷,但愿王段天能够安然战胜对手,这样才不致辱没了丐帮的威名。 此刻,威风轻拂,山上众人鸦雀无声,王段天突然箭步流星,朝着邓青平飞驰而去,邓青平见到王段天向自己攻来,心中虽然摸不着对方的武功套路,但还是成竹在胸,相信自己的枯瘦松鹤拳能够战胜对方。 故而只见邓青平身子微微下伏,双手摆出一副掎角之势,待得王段天身子离自己仅有三寸之时,突然右拳刺出,狠辣之极,直逼王段天左眼处,似欲要将王段天的左眼掐成窟窿。 这一招攻敌之不得不救,王段天倘若继续出击,势必双眼被弄瞎。 但王段天似乎并未有退缩之意,但见王段天右掌募然屈指成爪,也是直逼邓青平的左眼,简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倘若二人继续出击,势必二人双眼被对方掐瞎。 在此千钧一发之时,王段天和邓青平同时后退,略略站定身子,双手回缩,眼神凝视对方,此刻二人的打斗竟然又是停了下来,真让人看得揪心,似乎二人并无速战速决之念。 王段天刚才的那一招攻敌之不得不救,将对方攻来之势顿时转化为对方的弱势,这种化险为夷、同归于尽的手段一般的高手是绝不会使出来的,然而王段天气魄非凡,竟然能用此招,他心中已是砰然心跳,倘若刚才真要同归于尽,那真是要弄瞎了自己的左眼。好在双方尽皆停手,才免去了这一场祸。 第二百四十九章 白衣女子从天将(中) 王段天和邓青平双目怒视,暗自佩服对方的胆量,若不是这样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二人也不会如此狼狈,但见二人此刻头发已有些散乱,真气逆行,二人强自控制住逆行的真气,将它压入丹田之内,凝神调气。 不一会儿,邓青平突然眼光深邃地说道:“丐帮果然名不虚传,刚才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亏你使得出来,我若不后退,这只眼睛就此瞎了,好厉害的武功,好气魄!好胆量!” 话音刚落,但见邓青平双掌飞舞,在身前一丈之内来回奔跑,双掌此起彼伏,似乎在试演一门极其厉害的武功,只见邓青平的双掌已然变成了一阵黑烟,团团实实,不可捉摸,身子飘然,宛若天地间的乌烟瘴气,一会儿使一招“大浪淘沙”,一会儿使一招“浪遏飞舟”,端的是一浪比一浪高,一招比一招强。 顿时,众人尽皆惊骇,所有人万然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如此掌法。 邓青平掌法惊人,身子灵动超然,一脸严肃,将这套掌法舞得密不透风,简直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众人眼见他掌法高超,心中生起了微微惧意。 唐奇在心中暗想:“此人虽然拳法惊人,但不曾想到掌法也是如此惊人。飘忽不定,轻柔刚强,一招虚一招实,虚实结合,宛如飘荡在梦境一般,但是不攻击长老,这究竟是何居心?剑邪宗的门人竟然都有这么强的武功,待会和他的大徒弟相斗,真不知是何光景?待会定要全力以赴,时刻留心!” 想到这儿,邓青平的掌法已然使了一遍,这一遍之中,唐奇将他的掌法一一看在眼里,这套掌法共有七七四十九招,每一招皆是高深之极,每招每式中暗含空明虚幻,又兼具刚劲威猛之态。 但见邓青平身子飞舞,掌法平平推出,在一招未落实之处忽又生出第二招,两招连接迅速,毫无空隙,端的是连绵不绝,宛如黄河之水,流淌在这山间。 众人眼见邓青平掌法出奇,心生惧意,但不知道此人为何光使出这些招式,却不敢攻击王段天。众人大惑不解,此刻,邓青平将掌法尽数使出,一招一招连绵不绝。 待到最后,停下调气匀息,道:“我们这样比来比去不是个尽头,我们换个比法,刚才我使出了我门中的一项绝技,倘若你能使出一项武功,能够破得了我的这套掌法,让我心服口服,我便自己认输。不知长老可否应战?” 此言说罢,王段天心中好生惊异,万料不到他竟然不比武,而是用这种方式显露无功,达到比武决胜的目的,心中惊异之际,但他也不能就此示弱,既然对方已然下战书,便不得不接,他可不愿辱没丐帮的名声。 于是王段天朗声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你如此比法,那老夫就奉陪到底!” 说罢,但见王段天一声大喝,双掌齐出,一招“烛龙打水”堪堪使出,力道惊人,在掌缘处生出无限罡风,围在此处的众人尽皆察觉到了这股劲风,心中都暗赞王段天内功深厚,果真不愧为丐帮的长老。 王段天一招使完,接着一招“风铃山斜”使出,此时,右掌突然向上,左掌低垂,宛如一上一下的两只飞鹤,又如同两只铃铛在微风轻抚之下发出叮当之响,众人见到这一招精妙的武功,都不知道这招究竟是丐帮的哪门高深武功? 心中惊异之余,暗暗瞧着眼前的王段天,只有周如昌知道王段天这一门武功是丐帮中一门不可多见的神妙武艺,名曰“神龙掌法”,是王段天在领悟了降龙十八掌三招“飞龙在天”“贝龙在田”“神龙摆尾”,再加上他研习的机关之术,二者相结合,悟出来的一道绝妙武功,丐帮中无人会得,这门武功端的是王段天的独门武功。 此刻,王段天将这门神龙掌法使将出来,犹如神鬼皆惧,气势恢宏,一招连着一招,招招精纯,现出大家风范。王段天掌法飘忽,招招惊人,在众人眼里似乎看不懂究竟如何克制刚才的那套掌法。 但在邓青平眼里,他瞧得惊呆,这套掌法似乎便是他刚才那套掌法的克星,每一招每一式中暗含相生相克之意,使他看得眼睛呆滞。 王段天一招招将神龙掌法使了一遍,到得最后,停下来凝神调气,站在当处。 邓青平突然道:“长老武功高强,我甘拜下风。这一场算是你赢了,接下来该由我们的大师兄比武了,这位小兄弟可要小心了。我大师兄的乾坤如意棒可是我门中最精妙的武功!” 说罢,邓青平缓缓后退,王段天听他如此说,也是缓缓退向五人之列。 此刻,其余四人万料不到这一场战斗竟然如此轻轻易易地胜了,众人有些恍惚。 但知道接下来的这场战役非比寻常,是个生死之战,这场战斗几乎可以决定五人的生死,众人心中沉重,静静地瞧着唐奇和万青云。 唐奇和万青云此刻早已相对而立,二人相对无言,凛然瞪视,手中兵器紧握,唐奇已将鲲鹏剑出鞘,锋利的剑锋在山间发出闪闪亮光,宛如一条发光的银丝带,使人瞧得惊异。 万青云道:“我的这把兵器是件神兵,伸缩自如,见人便打,棒中有乾坤,乾坤如意打,一打一窟窿,二打二窟窿,三打心胆裂,四打头颅破!打得你头破血流,身子残废!你的这把剑是何兵器?叫什么名字?” 唐奇道:“我的这把宝剑比你的乾坤如意棒神得多!这把剑叫做鲲鹏宝剑,乃当年欧阳前辈所持之剑,你若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就需知道这把剑断金切玉,削铁如泥,见人便砍,砍了就死,不死即伤,伤者极重,无力挽回。你还是快快投降,不要做无谓的争斗!” 唐奇学着万青云的话,故意将鲲鹏宝剑说出这一番描述,想吓一吓眼前的这个剑邪宗大弟子。 而众人此刻尽皆关注着二人,毕竟这是一场关键之战,倘若唐奇胜了,众人便可离去,而倘若唐奇一招不慎,那便有可能满盘皆输,到时候非但走不出这个深山,还有可能死在此地,众人心中怦怦直跳,敏敏眼神迷茫,为唐奇时刻担心。 第二百五十章 白衣女子从天将(下) 万青云听到鲲鹏宝剑四字,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缓缓说道:“兄台小小年纪,既然已经得到如此宝剑,功夫必有过人之处,欧阳前辈在数百年前早已身亡,此刻鲲鹏宝剑复出,必然会引起江湖争斗。乾坤如意棒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和你的鲲鹏宝剑正好有异曲同工之妙,待会我的乾坤如意棒和你的鲲鹏宝剑相斗,必然是一场惊天大斗!如此大战,必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场的众人远离战斗之处,切莫伤了身子。” 唐奇道:“我与你一战关乎生死,到时我若胜了,你便要放了我们,你可不能食言!” 万青云道:“一言为定,第三局你若胜了,我们三兄弟立即撤兵,放你们一条生路。倘若是我赢了,那就怪你小子命不好,今日黄泉路上有这么多人相伴,你也不孤独了……哈哈哈哈……”一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山间,使人不寒而栗。 二人对目而战,凛然中暗暗现出气氛的紧张,此刻众人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均不知此人究竟如何出招?刚才他两个师弟展露的武功非同一般,他是大师兄,在武功上必有独到造诣,这杆铜棒真不知有多少威力,鲲鹏宝剑究竟能否战胜乾坤如意棒? 万青云和唐奇相对而立,一脸严肃,大战随时开始。突然一片落叶在微风的吹动之下,在二人身子之间缓缓下落,顷刻间,唐奇和万青云同时出击,二人身形敏捷,于一晃之际,向对方直冲而去,惊奇一阵大风,气势宛如滔天洪水。 鲲鹏宝剑在唐奇的手中紧握,剑锋透着微微寒气,宛似要将对方一头砍落。 万青云如意棒紧握在手,身子轻快,身法敏捷,于一瞬之间二人相近,唐奇鲲鹏宝剑朝天上猛砍下来,直逼对方头颅,端的是狠辣异常,此刻唐奇已然到了生死关头,他知道倘若此战不赢,己方五人便有可能丧身此处,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故而第一招就是一招狠辣之极的剑招,想要将对方头颅砍断,速战速决,救得己方其余四条性命。 敏敏看到唐奇的这一招气势恢宏,宛如天降神剑,心中对唐奇又生出无限欢喜之意。突然,正当周如昌等人欣喜之时,万青云的铜棒突然向上一顶,铜棒的尽头竟然直指剑锋,两者相碰,发出叮当一声巨响,同时火星四溅,端的是棋逢对手。 唐奇的鲲鹏宝剑和万青云的乾坤如意棒碰了个正着,二人都是感到手中一震,震颤剧烈,虎口隐隐生疼,显然两者的气力均是高强之极。 众人看得呆了,万料不到此人竟然用这么一杆小小的铜棒,便将鲲鹏宝剑截住去路,硬生生地将它停止在头顶之上,众人有些怀疑,要想鲲鹏宝剑比寻常宝剑重了许多,这么一击下去,要想以这根铜棒生生截住,并不是件易事,而此人竟然轻轻巧巧地接住了,可知万青云内力极强。 正在众人惊异之际,万青云突然双手使力,将铜棒向上顶起,唐奇虽然有鲲鹏宝剑在手,但当万青云将铜棒顶起之时,唐奇只觉对方双手上竟有无穷内力,连绵不绝,他用力将鲲鹏宝剑下压,但是对方实在力大无比,根本无法阻挡顶起之势,唐奇心中暗暗心惊,不知道此人究竟用的什么招法,竟然能如此有力量! 突然,唐奇只觉对方气力猛增,鲲鹏宝剑竟然抵挡不住对方的来势汹汹,只见唐奇被万青云的乾坤如意棒逼退数步,口中哈哈大笑:“你也不过如此,什么鲲鹏宝剑!简直是假的,不堪所用!哈哈哈哈……” 还不时地偷眼瞧向敏敏,敏敏见他眼神中含着异样的神色,心中发毛,暗暗为唐奇祈祷,助他早些战胜此人。 唐奇被万青云逼退数步,站定身在,鲲鹏宝剑紧握在手,心中暗道:“此人好生厉害!竟然能够用一杆破铜棒,也能抵得过我的鲲鹏宝剑!功力深厚,剑邪宗弟子果真名不虚传,看我将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还有鲲鹏剑术夹杂着使将出来,看一看他究竟有何能耐?能不能破得了我的剑法?” 想到此处,气凝全身,只待第二回继续攻上。万青云突然先发制人,铜棒旋转飞舞,向唐奇直逼而来,招招精奇,唐奇鲲鹏宝剑在手,也不甘示弱,只见唐奇鲲鹏宝剑紧握在手,身子发动,直逼对方,于一瞬之间接连使出三招,三招连绵不绝,中途毫无空隙,当长剑和乾坤如意棒相碰之时,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看得惊奇,唐奇宝剑挥动如风,招招势如破竹,一气呵成,而万青云的铜棒倒刺横生,也是丝毫不逊于鲲鹏宝剑,当危机之时,都是这些倒刺解了围。二人如此缠斗不休,宝剑挥舞如风,铜棒上下飞打,唐奇将丹阳剑法、平天剑术、鲲鹏剑法,三者结合,一招之后,使上另一招,先是唐家一百零八路剑法一一使来,然后又在平天剑术中夹杂着丹阳剑法和鲲鹏剑法的精要招数,端的是虚虚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万青云铜棒飞舞之际,暗暗瞧着对方的招式,想要破解唐奇的剑法,但唐奇剑法超绝,又兼之三种剑法结合,端的是奇异之极,万青云瞧了许久,却未曾瞧出端倪,二人如轻燕一般在山脚之下来回缠斗,一招一式都被人看在眼里。 第91节 唐奇剑法精绝,万青云铜棒邪恶,二人斗得如火如荼,不分上下,顿时众人看到二人如此打斗,端的是如同看上一场绝妙的好戏一般,但此刻是危急之时,众人的性命全在唐奇手上,倘若唐奇一着不慎,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唐奇的鲲鹏宝剑削铁如泥,但遇到乾坤如意棒,竟然奈何不得对方,唐奇心中暗暗担忧,毕竟众人性命全系于他。 唐奇宝剑挥舞,一招“杨柳依依风清扬”堪堪使出,顿时之间,先前快速无比的剑法,此刻竟然变得缓慢之极,宝剑缓缓绕动,宛如柳絮飞扬,风吹过后,扬起层层涟漪。 万青云见到如此剑法,料想对方必定有后招发出,故而全神贯注,铜棒跟着宝剑游动,一招跟着一招,绝不让唐奇的宝剑近身半分。 此刻,众人的心也似乎随着宝剑缓缓跳动,敏敏心下好生担忧,生怕唐奇这等慢招会被对方以极其快速的招式破解,她曾听闻师父所说,当招式慢到一定地步时,虽然威力无穷,但也有极大隐患,倘若对方出手实在太快,那便是自寻死路。 正在担忧之际,唐奇的鲲鹏宝剑突然于一瞬之间向万青云狠狠刺去,此招出其不意,所有人均未想到唐奇竟会如此出招!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佩服唐奇的剑法超绝,他们两个看到此处,已经将唐奇的剑法看出来一些门道,但究竟有何奇特之处,便也说不上来,故而他二人暗觉这少年武功精绝,着实是个可造之才,倘若稍加指点,武功上的进步便能明显之至。 正在此时,万青云的乾坤如意棒豁然飞卷而出,朝着唐奇的鲲鹏宝剑旋转而至,铜棒在剑身周围圈转,只听得丁丁当当之声巨响不断,宝剑和铜棒相碰,火心四溅,气势惊人,一时间两把兵器圈合在一起,斗得水火不容。 就在此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众人的心都随着这股香气飞驰而去,这股香气奇特之极,宛如天生香气,好似少女身上的体香,但这股香气能够飘到此处,便是奇上加奇,难道此地竟然还有一位清丽佳人入住在这里? 众人的心随着这股香气飞驰而去,战斗停止,唐奇和万青云停下手中兵器,尽皆朝着天上望去,因为这股香气是从头顶上传下来的。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向着天空中望去,搜索片刻,不见踪影,突然,远处山峰之上缓缓飘下一个女子,白衣在风中轻轻飘动,身子轻如鸿毛,宛如仙女一般。 虽瞧不见那女子的面容,但从她的身法来看,显然是清纯佳丽,众人的心怦怦直跳,在山峰上的剑邪宗门众尽皆目瞪口呆,果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打破安宁的奇妙女子迷惑了心神。 而山下的几人,也都静静瞧着这个白衣女子,周如昌和王段天虽然年近百岁,但看到这个少女身法敏捷,轻功超然,心中暗暗生起了钦佩之意。金盛见到白衣女子,大为震惊,他这么些年来,从未见到过如此奇特的女子,虽瞧不清她面貌,但在金盛眼中,早将白衣女子认定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侠。 敏敏见到这个女子,心中惊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此人,但一时想不起来,敏敏仔细瞧着女子的下落。而唐奇此刻鲲鹏宝剑下垂,正和万青云一起瞧着这个奇妙女子。 剑邪宗三大弟子尽皆目瞪口呆,绝不相信世间竟然能有如此轻功,毫不借助物体便能这样轻而易举地从山崖上下落,三人心中暗暗戒备,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剑邪宗主斗玉女(上) 白衣女子从山峰之上缓缓飞下,衣带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使得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剑邪宗三弟子心中虽然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历,究竟是敌是友?但是见她身形婀娜,轻功卓著,而且透出一股别样的气质,这股气质让三人心驰神往,宛如尝到了无比好吃的美味一般,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周如昌等人刚才还在担忧唐奇抵挡不住万青云的猛烈攻势,但此刻突然出现了如此一位奇怪的女子,他们的心中虽然还是心有余悸。 但自从见到了白衣女子,周如昌和王段天便心生些许宽松,毕竟此人的到来,必将引起波澜,无论是敌是友,此人也全然不会是剑邪宗的人,二人江湖阅历丰富,阅人无数,知道天下大事,但从未听说过剑邪宗还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徒弟,由此看来,这女子多半便是友,故而,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宽慰许多,静静地瞧着白衣女子缓缓下落。 唐奇和敏敏见到此人白衣胜雪,一副超凡脱俗的气质,心中暗暗惊异,二人心中都觉此人似曾相识,但不知道究竟在何处见到过? 二人只能静静地瞧着白衣女子向众人缓缓飞来。白衣女子身形婀娜,轻功似燕,似乎手不动、脚不移,便能够轻轻易易地施展轻功,众人瞧她如此身法,尽皆黯然惭愧,暗想自己的轻功虽然高明,但与此女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众人暗暗自行惭秽。 女子飘然若仙,凌波玉足,向众人缓缓飞来,不一会儿,女子落地,正好落在离山下众人一丈之外。众人定睛一看,但见女子芳香袭人,双目澄澈,螓首蛾眉,肌若凝脂,手如柔荑,朱唇榴齿,端的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宛似出水芙蓉,清丽脱俗,淡雅柔美,好一个超凡脱俗的美貌女子。 众人定睛看明女子的面容,不禁被女子绝妙的容颜吓到了,他们绝难相信世间竟然有此女子,均是目瞪口呆,双眼放光,唯有唐奇和敏敏知道此人的来历,这女子便是芙蓉静斋斋主杨梦仙。 二人在上次缠斗枯病三鬼时,曾蒙杨梦仙一救,怪不得刚才唐奇和敏敏觉得眼熟,原来此人便是杨女侠。 杨梦仙朝众人眼前一站,便将这些人弄得神魂颠倒,只听得杨梦仙缓缓说道:“唐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此言一出,众人惊呆,万料不到这么个美貌女子竟然认识唐奇。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惊异之余,暗暗庆幸:“既然此人认得唐兄弟,那便不会对我们下手了。瞧她武艺惊人,必然出自名师,待会倘若她肯出手,这场战斗便有胜算。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何人?”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猜疑之际,剑邪宗三弟子也在暗暗揣摩:“想不到这女子竟然认得这小子,看来她是这五人的帮手了,见她轻功卓绝,必定出身不凡,而且美貌至极,天下能有如此武功,又兼之如此美丽的容貌,绝对不是一般人!一定要问问她师承何门何派?” 金盛心中暗道:“我一生之中从未见到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今日跟着师叔可算饱了眼福。她武功高强,宛如仙女,真是世间少有。她认得唐大哥,可唐大哥身边又有……真不知……” 金盛心中如此想,唐奇回答杨梦仙的话:“杨姑娘怎么到此处来了?” 杨梦仙柔声道:“我途中听闻剑邪宗在江湖上活动增加,怕他们生事,故而打探消息,来到了此处,却不想唐公子先到一步……” 敏敏此刻见杨梦仙到来,深感欣慰,杨梦仙的武功她是见到过的,倘若杨梦仙出手,这几人根本不是对手,敏敏心中欢喜,道:“杨姐姐来得正是时候,这帮人欺负我们呢,你快帮唐大哥打发他们三人,如果我们输了,便要留下脑袋给他们,杨姐姐武艺高强,对付这区区三人定然不在话下!” 杨梦仙听罢,朝眼前几人细细瞧去,但见一个英俊潇洒,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肥胖无比,三人各有各的特色,就像是特意组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杨梦仙心中已然明了,这三人便是剑邪宗的三大弟子。 杨梦仙虽然身居深山,但门下师姐妹遍布天下,四处拥有联络网,无论是江湖的大小事件,尽皆逃不出芙蓉静斋的耳目,故而芙蓉静斋在江湖人眼中更添了一丝神秘之色。 此刻,杨梦仙明眸善睐,眼波流动,突然向周如昌和王段天瞧去,但见他们年近百岁,白发悠然,宛似两个老神仙。 杨梦仙一见这两个老者,便知是丐帮的长老,故而恭敬地说道:“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八大长老武功卓绝,而且贵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是武林两大绝艺,今日有幸见到两位长老,真是小妹的三生之福。” 周如昌和王段天听到她的这番话,尽皆目瞪口呆,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心中惊异之际,周如昌缓缓说道:“姑娘好眼力,竟然识得我二老,敢问姑娘师承何门,日后有缘,我们二人定然前往拜会令师。” 杨梦仙道:“家师已然仙逝,数年前家师在参悟一套神功之时,真气走岔,得了重病,故而一倒下就是半年,这半年来家师受尽折磨,最终无法医治,先去了……” 周如昌和王段天听到她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心中更加惊异,二人阅历丰富,知道这件事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当年芙蓉静斋的上任斋主凌豫丹闭门修炼一门绝技,不料走火入魔,最终病魔缠身而死。 这件事虽然是芙蓉静斋内部的事,但整个江湖都关注芙蓉静斋,故而消息一传出,便传遍整个武林。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猜了十之八九,此人定然是芙蓉静斋的当任斋主杨梦仙,他二人此刻心中对杨梦仙更加钦佩,这不仅是因为刚才杨梦仙展露的那一身轻功,更多的是因为芙蓉静斋这个神秘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二章 剑邪宗主斗玉女(中)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敬佩,此刻王段天开口道:“原来是芙蓉静斋杨女侠,我们二人听闻最近江湖上流传着芙蓉静斋的传闻,都说杨女侠出道以来,给江湖做了不少善事。今日我二人得以相见杨女侠,也是福分不浅。杨女侠年轻貌美,武功卓绝,深得令师真传,行侠仗义,是为巾帼女侠也。” 杨梦仙听罢,似乎微微低下了头,轻声说道:“丐帮是天下大帮,芙蓉静斋只是江湖上一个小小的斋堂,得蒙两位长老夸赞,实在是惭愧。” 周如昌道:“姑娘谦虚了,江湖上谁人不知,杨姑娘身兼芙蓉静斋四大绝艺,一是灵神心法,二是法相心经,三是芙蓉流音笛,四是幻影芙蓉掌,这四门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杨姑娘已将此四门武功习练得炉火纯青,是芙蓉静斋几代斋主中最为出色的一个。能够和杨姑娘相遇,我们也是三生有幸啊。唐少侠和杨姑娘认识,那是再好不过了。剑邪宗为祸江湖,在此地惹是生非,聚众商议大事,杨姑娘如若能够和我们一起对抗剑邪宗,我们的胜算便大大增加,不知杨姑娘意下如何?” 杨梦仙听着周如昌的这些话,眼神瞧向剑邪宗三弟子,看得他们欲火焚身,但见杨梦仙眼波流动,眉淡风情,楚楚动人,又见清丽脱俗之态。 此刻万青云、邓青平、刘青西三人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奇妙女子便是闻名江湖的芙蓉静斋斋主,他们心中惊异,手中发抖,芙蓉静斋的名字恐怕是全江湖的人都知晓。 他们三人陡遇强敌,从未像今天这样害怕过,因为杨梦仙的武功出神入化,宛如神仙,已臻极高境界,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四大宗师之一。 年纪轻轻,便已经名列江湖中的泰山北斗,所有人都佩服杨梦仙的武功,她只不过是二十一岁,便已如此厉害,倘若再过五年、十年,恐怕江湖上便再也没有敌手。 万青云三人瞧着杨梦仙,心中虽然害怕,但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心中便忍不住怦然心跳,见她婀娜的身子,垂在肩头的长发乌黑发亮,虽然此时已然几近傍晚,但是落日的余晖将她的长发照映得无比朦胧,朦胧之中给人以虚幻缥缈之感,似梦似忆。 鲜红的嘴唇似樱桃般红润,纤纤玉手垂在腰间,眼波流转,玲珑剔透,端的是清丽脱俗,秀气端庄。 三人不禁瞧得呆了,已然忘记了她的身份,忘记了眼前这个女子便是芙蓉静斋的斋主,一个身负绝顶武艺的奇女子。 杨梦仙瞧着三人,过了会儿缓缓说道:“我本来也是要对付剑邪宗的,既然唐公子也在,我当助一臂之力。” 此言说罢,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欢喜,唐奇和敏敏也是欢喜,金盛脸上也增加了一丝笑容。 唐奇道:“杨姑娘能够帮我们,那便再好不过了。只是现在铁木崖正在闭关,不知道他何时方能出来。山上又是伏兵众多,这里危险重重,我们该小心谨慎,切不可乱了阵脚。” 杨梦仙道:“铁木崖正在闭关,我们也不可趁人之危,等他出关之时,再与他决个高下!” 转眼瞧向三人,道:“不知令师何时出关?” 万青云听到此话,心道:“他们要对师父不利,师父此刻正在闭关,马上便要出关,在此紧要关头,切不可让师父有所分心,我暂且将师父出关之事隐瞒,待得师父出关练成神功,那时,就算你们武功再高,嘿嘿,那也是梦中之鳖!” 想到此处,便道:“我师父出关之日为何要告诉你们?你们六人定要闯我门派?那便别怪我剑邪宗一门手下无情了!” 说罢,只见他双手一挥,厉声大喝,突然之间,山上众人齐声高喊,喊声震天,犹如敲锣打鼓一般,声响巨大,震耳欲聋。 周如昌六人见势不妙,心知对方便要发动攻击,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占据高处,对付起来甚是处在下风,六人心中暗暗警觉,真气内力充沛全身,只待对方出招。此刻,夕阳西下,天光暗淡,只剩下这些人在山坡下透着斑驳的人影。 突然,天空中一声凄厉的哀叫声打破了寂静,一只巨大的老鹰从众人头顶缓缓飞过,宛如一个历经沧桑的绝世高人。 声音响起,倏然间山上众人一起发动攻击,但见众人手中都是用绳索绑着奇怪的镰刀形的兵器,好似要将众人的头颅生生割断,这些镰刀此起彼伏,千万只滚滚而来,连绵不绝,有如滔滔江水。众人见到如此攻势,心下渐渐凉了下来。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虽然自忖武艺高强,但面对这些奇门兵刃,好像就是面对着千般暗器一般,虽然能够躲得过一只,但也不见得能够躲过成千上万只。 他二人阅历丰富,身经百战,此刻心中虽然害怕,但也还是凝定心神,伸展绝顶丐帮功夫,和飞来的镰刀暗器斗得个难舍难分。 金盛在六人之中武功最弱,但面对诸般兵器,还是依旧不怕,他身为丐帮的弟子,心中受苦很多,见到的事多了,也就不怕这些兵器了,他心中只想着能够大战一场,那便对得起自己这些年练就的武功了。只见金盛双手飞动,脚步腾挪,身子灵动,和飞来的镰刀斗得个难解难分。 唐奇鲲鹏宝剑飞舞如风,在夕阳的映照下发出闪闪的冷光,刀锋凛冽,遇到镰刀便如同切金断玉一般,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一把把镰刀在鲲鹏宝剑的威风之下,变成了微小的蚂蚁,尽皆被鲲鹏宝剑砍断,变成了碎片,足见鲲鹏宝剑锋利之极,果真是一把旷世奇剑。 敏敏和杨梦仙手中并无兵器,但身形跳动在镰刀网内,轻灵飘然,将一把把镰刀尽数躲避,身法超然,实为仙女一般。周如昌和王段天在酣斗之际,偷眼瞧向这两个女子,但见她们身子轻灵,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纵横开阔,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端的是功力超凡,二人心中更加佩服。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剑邪宗主斗玉女(下) 六人在镰刀的攻击下四处跳动,身子灵动,一会儿飞向东边,一会儿折向西处,无形之中顿显刚猛柔缓,招式轻灵,又有极尽刚猛之意。 此时,剑邪宗三大弟子已然躲到了一旁,在战团之外指挥着山上的众人,镰刀形的兵器一件接着一件,尽皆向众人身上招呼,气势恢宏,气煞苍天。 叮叮当当之声此起彼伏,就好像是在弹奏乐器一般,六人斗得兴起,手中招式连绵不绝,鲲鹏剑挥扬剑气,霞光四起,和这些镰刀兵器斗成一团。 正在众人酣斗之际,突然远远听见一人高声嚷道:“快些住手!” 此言之中暗含着无穷的内力,显然是一个内功高手,众人听到此话,山上的剑邪宗门人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攻击,一把把镰刀尽皆收回,而且,剑邪宗门人于一瞬之间尽皆拜倒在地,三大弟子也是俯首跪地。唐奇众人见到此番情形,顿时明白了,此人定然是剑邪宗宗主铁木崖。 剑邪宗门人尽皆拜倒,唐奇六人向着声源处望去,张大了眼睛细细凝视着,他们想第一时间见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魔教教主。 六人静静地瞧着,突然,山头之上一个黑色的人影闪出,人影奇快,于瞬时之间便从山峰之上飞驰而下,他的身法比杨梦仙的轻功更加快,若说杨梦仙以轻快为妙,那么此人的轻功便是以奇快为妙了。 此人一身黑衣,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了众人眼前,但见他身材高大,眼睛炯炯有神,眉毛倒竖,鼻梁高耸,嘴唇奇厚,显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众人眼见此人到来,顿时心中惊异万分,万料不到他轻功如此奇快,在高崖之上竟然如此行动自如,端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此人眉毛倒竖,眼神很凶,朝六人略略扫了一眼,随即向万青云等人说道:“这些人趁为师闭关之时扰乱我派的安宁,你们身为大弟子,难道连这么区区六人也对付不了?” 声音之中显出责备之意,但更多的是询问。此刻六人已然知晓此人便是铁木崖,铁木崖难道已经练成神功?难道此刻他出来是要找六人报仇的?又或是试一试普洛真经的威力?众人均不知铁木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强,此刻只能见机行事了。 六人心中暗暗戒备,内力运转全身,生怕他突然袭击。此刻,只听得万青云说道:“师父莫怪,我们师兄弟三人和他们比武,三局两胜,我们各自胜了一场。这第三场还在进行中,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杨梦仙,故而使出镰刀阵,想要阻止他们破坏师父练功。却不想师父已然出关,定然是大功告成了!” 当万青云说到杨梦仙三字之时,铁木崖眼神微微一动,向众人之中细细瞧去,见到其中两个女子之时,见她们美貌至极,江湖上很少见,便注目许久。 过了会儿,铁木崖已然认出了杨梦仙,对着杨梦仙缓缓说道:“早听闻江湖上,四大宗师之中,有个年轻貌美,武功卓绝的侠女。芙蓉静斋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杨姑娘身为一斋之主,理当呆在芙蓉静斋,却又为何来到此处?捣我安宁?” 杨梦仙幽幽道:“芙蓉静斋伸张大义,江湖邪恶之事,不平之事,但要芙蓉静斋知晓,必须要管。铁宗主这些年来在江湖上四处走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近又和魏忠贤扯上干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魏忠贤是大奸大恶之辈,人人得而诛之,你却助纣为虐,帮助魏忠贤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我芙蓉静斋知道了此事,便不得不管,还请铁宗主能够弃暗投明,早些归入正道,不然,就算芙蓉静斋不杀你,天下豪杰之士数之不尽,最终铁宗主必然会死于非命。这是小女子的良言忠告,但愿铁宗主能够弃暗投明,那便是江湖之福啊……” 此言说罢,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敬佩之至,他们二人万料不到杨梦仙小小年纪,说话竟然如此中意,怪不得能够成为四大宗师了。 唐奇和敏敏心中也是对杨梦仙欣赏万分,金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铁木崖沉思片刻,用深沉的语气说道:“你我非同道中人。杨姑娘是正道中的佼佼者,而我是魔教,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何况天下之事非是定数,一切皆有变数。杨姑娘豪言壮语,令老夫甚为佩服,但我剑邪宗一门已然被江湖人列为了魔教,纵然是我们愿意改邪归正,事情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了,路已走到了今日,万万不可回头了……” 说罢,只见铁木崖仰望苍天,目光深邃,似乎心中有无限的悲痛。此刻,周如昌道:“铁木崖,你身为剑邪宗的宗主,如若能够率领门下弟子改邪归正,那便是江湖之福。我们丐帮答应你,日后定然不与你为难!” 铁木崖突然低头,一声力喝道:“哼!丐帮,狗屁丐帮!你们丐帮除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还会什么?一群乌合之众!在江湖上唤不起多大的风浪!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难道真的愿意不追究以前的过错吗?我们剑邪宗杀人无数,就算你们丐帮不追究,可天下之人被我门祸害的不计其数,难道他们就不会追究了吗?我们剑邪宗倘若改邪归正,恐怕天下之人便更加对我们赶尽杀绝!这一笔笔的血债难道就这么容易一笔勾销吗?你们扪心自问,我说的对不对?” 此言说罢,周如昌和王段天沉思,暗想铁木崖的这番话,想了许久,心中不禁有些赞同剑邪宗的话语。 诚然,天下之人被魔教迫害的人数不胜数,就算丐帮不追究此仇,但也不能保证天下人人能够放下仇恨,饶恕剑邪宗这些年来做下的一笔笔血债,他二人扪心自问,渐渐觉得铁木崖言之有理。 而唐奇和敏敏虽然不知道剑邪宗的话中究竟有何意义,但也觉此话似乎有理,金盛心中细细揣摩,加上这些年来的阅历,也觉此话甚有道理。 就连杨梦仙在心中也扪心自问了一下,但觉铁木崖此话颇有道理。众人一片沉静,尽皆沉思,剑邪宗铁木崖的一言竟然让六人如此沉吟。 突然,铁木崖道:“闲话少说,今日我们难免一战。正好我的神功大成,今日就拿你们开刀,看一看这普洛真经上的武功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第92节 说罢,双眼放光,便要发功。此刻众人知道铁木崖的神功大成,都不知这门武功究竟如何高强,唐奇想要上前和他斗上一斗,突然杨梦仙身形一晃,挡在唐奇面前,向着铁木崖说道:“铁宗主,小女子不才,愿和铁宗主一战。小女子斗胆有个要求,倘若铁宗主胜得过我,便请放了他们五个,我愿留下随铁宗主处置。倘若小女子险胜,那便请铁宗主一并放了我们六人,让我们平安出得此地。不知铁宗主意下如何?” 铁木崖道:“如此甚好。” 说罢,双手张开,摆出一副发招的姿势,手中似乎力量无穷,大袖鼓得像个麻袋一般,显然内力超凡。 杨梦仙不甘示弱,脚下摆成八字形,手中突然多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笛子,此时二人凛然对视,大战随触即发。众人瞧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尽皆绷紧着,犹如一条绳子牵弄着,只要稍有动静,便有可能从中突断。 唐奇和敏敏心中为杨梦仙担忧着,铁木崖的武功不知道有多高强,虽然杨梦仙的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但面对如此强敌,唐奇和敏敏也是心下惊惧,暗暗担忧,生怕铁木崖的“普洛真经”威力无穷,杨梦仙抵挡不住。 杨梦仙和铁木崖摆开阵势,暗运真气,凛然对视,心中各自空明澄澈,只待对方出招。 第二百五十四章 白眉老僧如风至(上) 众人静静凝视着眼前的铁木崖和杨梦仙二人,突然,只见铁木崖双手展动,一招“旭日东升”悄无声息地使出,直逼杨梦仙胸膛之处。 杨梦仙见到铁木崖出招迅速,招式之中暗含刚劲威猛之态,心中不敢怠慢,全神御敌,手中一招“峰峦树影斜”堪堪使出,但见杨梦仙身子轻灵,双手游动,一招之间便隐然发出奇招,攻敌之要害。 铁木崖刚才这招“旭日东升”本是要试探一下杨梦仙的虚实,此刻他突然变招,双手向下击去,专攻敌人下盘,端的是如风入魔,一招比一招快,手中劲风徐徐,呼呼声响,显然内力极尽刚强。 众人见到如此功力,心中不禁冒出了冷汗,都在为杨梦仙暗暗担忧,真不知她究竟如何应付?杨梦仙此刻前招已然使完,便觉对方来势汹汹,不好对付,她在芙蓉静斋所练的武功虽然是至上武功,非比寻常,但遇到铁木崖,便好似被封锁一般,难以尽展武功。 杨梦仙心中暗暗佩服对方武功着实高强,手中招式却是层出不穷,一招比一招快,铁木崖的双手击到何处,杨梦仙的纤纤玉手便挡到何处,如此循环往复,二人已然拆了数招,但均不分伯仲,功力不凡。 杨梦仙心中暗道:“铁木崖武功果然厉害,师父在生前曾经说过,四大魔教之中,魔教教主虽然都是武功诡异,但是在这四人中武功最高的那便是铁木崖了,刚才和他拆招,此人功力深厚,练功门路透着诡异,果然非同凡响。和他相斗,必当谨慎之至。万不可败在此人的手里,唐公子他们的命都在我一人之手,倘若我败了,我虽先前立下规定让我留下,但铁木崖是何等人物?说不定便会出尔反尔,到时我们七人的性命便要栽在此地了。我一定要赢得此战!” 杨梦仙心中如此想,手中暗暗加劲,招式如风云变化,层出不穷,一会儿倒立苍穹,一会儿空中飞鹤,一会儿鱼翔浅底,一会儿双手呼出,一会儿羽然乾坤,一会儿宫书愁箭,端的是武功奇高,风云变幻,万类招式如风变,让铁木崖看得目瞪口呆。 铁木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芙蓉静斋的少女竟然有此神功。在他眼里,杨梦仙只不过是一个小娃娃,虽然芙蓉静斋在江湖上名声很响,但铁木崖一向自负武功高强,对天下武功尽皆不屑,而且现在又练成了普洛真经上面的武功,更加狂妄,他心中便有无穷野心,想要一统武林,将所有人都踩在自己的脚下。 而此刻,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花季少女,他竟然让此女斗了数十回合,此番震惊,让铁木崖心生疑惑和焦虑。心中暗暗观察杨梦仙的武功,但见杨梦仙招法奇特,出招全无规律所寻,而且收发自如,一招使完,接着又使一招,招式连接之际毫无空隙,浑然天成,显然是练得炉火纯青。 铁木崖见此情形,观察良久,却未瞧出一点端倪,心中更加惊疑。铁木崖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有此武功,于是对她产生了好奇之意,想要瞧一瞧芙蓉静斋究竟有何绝艺?江湖上传言,芙蓉静斋四大武功神乎其神,他要亲眼瞧一瞧这四门武功,看看芙蓉静斋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但见铁木崖双手呼动,一招“平天海水月影楼”堪堪使出,顿时间,铁木崖便如同月夜下的海水,水中倒影着夜空中的圆月,月光倾泻而下,照到海面上波光粼粼,空灵澄澈,宛如梦幻一般。 此刻气氛异常紧张,好似时间停止一般,铁木崖的双手已然慢成了潺潺流水一般,缓缓淌过山中乱石,叮咚作响。突然,一阵奇异的怪叫声打破了寂静,铁木崖的双手突然如同两根铜棒一般直直击出,直逼杨梦仙胸口。 杨梦仙正在全神贯注之际,铁木崖的这一招虽然快,但逃不出杨梦仙的玲珑大眼。只见杨梦仙斜身向右闪过,左手探出,朝铁木崖的左手上轻轻一拨。 顿时铁木崖双手脱离,前方并无物体阻挡,再加上杨梦仙刚才似有似无的一拨,铁木崖心中便暗自怀疑是否已然中了毒,铁木崖一向小心谨慎,故而此番怀疑。铁木崖勉强站定身子,道:“快拿解药来!” 杨梦仙不禁扑哧一跳,万料不到刚才的轻轻一拨却成了铁木崖的心有余悸。于是故意说道:“铁宗主倘若能够放了我们,我便将解药交给你,不知铁宗主意下如何?” 铁木崖听到此言,还信以为真,苦苦思量对策,垂头凝思。正在此时,万青云道:“师父万万不要相信她的话,芙蓉静斋在江湖上是名门正派,从未听说过使什么暗器,而且刚才她只不过是轻轻一拨,定然没有下毒,师父武功高强,和她再战三百回合,绝不能让他们七人走出这里!” 铁木崖听到此处,心中暗忖道:“青云说得对,芙蓉静斋一向以武林正派自居,绝不会使什么暗器,看来我是多虑了,还好有青云提醒,要不然真是稀里糊涂的放了他们,日后我剑邪宗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嘿嘿,你这娃儿也忒歹毒,竟然说谎,好啊,今日就让你尝一尝真正的魔功!看看究竟是你们名门正派的武功高明,还是我剑邪宗的武功高强?” 想罢,突然眉毛一动,先前眉毛倒竖,此刻更加倒竖,怒意森然,宛如恶鬼一般。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暗暗发毛,周如昌心中暗道:“杨女侠虽然武功高强,但铁木崖功力深厚,又是老奸巨猾,恐怕这场战役要是我们能胜,那便要多费一番功夫了。杨姑娘身为芙蓉静斋的斋主,武功超绝,亲身历险,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实让我们这些男儿汗颜啊。 倘若她敌不过铁木崖,我这条老命也就不要了,豁出去和铁木崖斗上一斗!虽然降龙十八掌我学的不全,但是也可和他斗上个一招半式,到时候便可以为他们撤离此地赢得时间,毕竟这些人都是因我们而来,不该让这些年轻小辈白白送死! 他们还有事要做,江湖上刀光剑影,行侠仗义的事情就要靠他们了,我已经年近百岁,纵然是送了这一条老命,也值了。我给丐帮做下不少事,也该到九泉之下归入黄土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眉老僧如风至(中) 周如昌如此想,一边看着打斗,一边思绪翻腾。王段天心中暗道:“杨姑娘身法超然,武功卓绝,真不愧为芙蓉静斋斋主,芙蓉静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虽然规模不及我们丐帮,但影响力已然超出了我们丐帮。芙蓉静斋的四大绝艺高明之极,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便要好好瞧瞧,但不知道杨姑娘为何迟迟不出芙蓉静斋的绝顶武艺?难道她练武未精? 不可能……江湖传言必然不假,一定是杨姑娘心中胸有成竹,才这般大意。我待会瞧瞧,他二人此刻力均势敌,不分上下,真不知道何时方能分出胜负?” 金盛望着眼前的杨梦仙,心中浑然如梦,久久不能自拔,此刻眼神迷茫,竟然忘却了此刻大战在即。 唐奇见杨梦仙和铁木崖斗得不分上下,心中焦急:“杨姑娘武功高强,枯病三鬼一下便被她打得跪地求饶,而此刻数十招已然过去了,还不见胜负之分,看来此战非同一般,杨姑娘定然要拼尽全力和他相斗,待会倘若杨姑娘力怯,我定然要上前帮助,毕竟她还帮过我。如若今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唐奇心中如此想,双眼凝视着杨梦仙,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敏敏心中又是另一番念想:“杨姐姐为了唐大哥以身冒险,甘受此番大战,看来杨姐姐对唐大哥亦是生了情意,我该怎么办?”敏敏对唐奇虽没有更多的期望,但见到别的女子对他生情,心中自然不好受,故而此刻这般想法。 突然,铁木崖一声力喝,右掌翻飞,一招“追云逐日”堪堪使出,但见铁木崖右手鼓动如风,大袖变成了一个鼓鼓的麻袋,似乎要将眼前的杨梦仙装入这个麻袋。杨梦仙见他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右手持着玉笛,一招“飞鹰击空”断然使出,但见玉笛在霞光映照之下发出淡淡的光亮,一招之中将玉笛和晚霞结合得淋漓尽致,宛如梦幻一般。 铁木崖大袖翻飞,掌影疏疏落落,犹如巍峨华山,沉沉实实,而又带有扑朔迷离之感,似欲将杨梦仙的身影笼罩在大山的巨大黑影之中。 杨梦仙玉笛轻柔,这根玉笛子是芙蓉静斋的法宝,每一项高深的武功尽皆由这根玉笛发出,玉笛就如同一个武学大师一般,笛中有招,招中有笛,玉笛和武功已然结为了一体。 这根玉笛子是芙蓉静斋数百年来的镇斋之宝,唯有斋主方能持有,故而珍贵无比,天下绝无第二把兵器和它一模一样。这根玉笛子就像是丐帮的打狗棒法,为帮主改选时的信物,只要有了这根玉笛,便能够号令芙蓉静斋。 此刻,玉笛如梦如幻,招招攻敌之要害,杨梦仙施展法相心法,内力运透于全身,在周身各处行进自如,法相心法是芙蓉静斋的独门秘法,心法合乎天时地利人和,习练之人非但要注重天时和地利,还要讲究人和,倘若此人不适合练此心法,强行练就,那便有走火入魔之危。故而芙蓉静斋能够通晓此门心法者甚少,杨梦仙心灵澄澈,心无杂念,故而能够练就此心法。 只见铁木崖大袖鼓鼓,风声呼呼,双手互击,进身后退,身子极尽轻灵,招式纯熟,显然已是到了一定境界。铁木崖的这门功夫名为“袖掌水中飘”,飘忽不定,大袖和双掌结为一体,虎虎生风,犹如狂风呼叫,大地生裂。 此番奇怪的招式,也唯有剑邪宗能够使出,只见他双掌厚实无比,一招比一招怪异,身法奇特,方位不同常理,实让人捉摸不定,此刻杨梦仙见到如此怪异的招式,心中澄然无比,丝毫无杂念,法相心法在心中倒背如流,运用自如,玉笛飞舞不定,一会儿攻向对方胸膛,一会儿戳向对方眼睛,一会儿身形晃动于一瞬之间闪身到了铁木崖身后,在倏然之间接连攻出数招,让铁木崖暗生冷汗。 杨梦仙和铁木崖如此酣斗,已然斗了近百余合,但双方毫不罢休,未分胜负,宛如两个巨大的强者,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输,众人见到如此场景,心中暗暗绷紧着,均不知这二人究竟要斗到什么时候? 王段天一边看一边暗暗道:“杨姑娘已然和铁木崖斗了近百回合,还是不相伯仲,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倘若我和周大哥斗这铁木崖,还不知道能否撑到一百回合?这小姑娘的武功果然了得,不枉这四大宗师之称。” 周如昌心下暗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杨姑娘武功卓绝,又是女中豪杰,此人日后的造化不可限量,江湖中今后便要以她为首了。魏忠贤和迷天魂这些人,作恶多端,江湖人人痛恨,四大魔教又是猖狂之极,公然挑衅各大门派,其余三大宗师好像不问世事,隐居在高山寺院之中,唯有杨女侠以江湖为念,亲身历险,此番大仁大义,实为女中豪杰,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啊……看来江湖真的要成为年轻人的天下了。” 周如昌如此想,唐奇心中却是担忧不已:“杨姑娘斗了这么长时间,还未能将铁木崖打败,此人武功也实在太高。若是再过几招,不知道杨姑娘能否接得住?铁木崖已然练成了普洛真经,他的内力必然高强,我该如何帮助杨姑娘?” 唐奇心中暗暗担忧,脸上焦急万分,突然铁木崖右掌穿向杨梦仙的胸膛,气势惊人,排山倒海,似乎无人可挡,这一招之中蕴含无数内力,这一招便是铁木崖的成名绝技“木崖神掌”,此掌力道非凡,受者轻者筋骨齐断,重则性命不保,端的是狠辣异常,江湖传言,此掌既出,无人可挡,就算是武功最高强的人也会因筋脉齐断而死。 杨梦仙虽然不知道这掌的名字,但是从他的表情和掌法之中觉察到了此掌非同小可,故而凝定心神,玉笛在手,一招“笛中飞鹤”堪堪使出,当铁木崖的右掌齐齐攻到之时,玉笛正好戳到铁木崖右掌掌心之中,只听得铁木崖一声惊叫,掌中虽然未曾流血,但是这根玉笛奇特异常,并非寻常之物,玉笛周身皆可攻敌,故而铁木崖的“木崖神掌”便被杨梦仙轻轻巧巧地破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白眉老僧如风至(下) 众人心中大喜,脸上笑容陡升。铁木崖狼狈万分,万料不到自己苦练数十年的“木崖神功”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她破了,心中懊恼万分,同时气愤异常,心道:“好一个芙蓉静斋斋主,武功果然不错,居然连我的木崖神掌也给破了,看来我也要使出新练的普洛真经了,看看这门武功究竟灵不灵?今日就让你尝一尝它的厉害!” 想罢,突然左手叉腰,右手擎天,同时右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似乎全然不成文章,头上真气乱窜,白烟滚滚,让人看得异常诡异,均不知他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此刻,众人的心绷得异常紧,万青云见到师父如此诡异的武功,心中暗道:“难道师父是走火入魔了?师父为何如此诡异?武功招式就像变了一样,师父,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吗?难道普洛真经如此难练,竟然连师父也这般难以练成功?” 邓青平心道:“师父……你究竟在使什么招?平日里未曾见你使过,难道这是普洛真经上面的武功?普洛真经如此厉害,师父若是练成了,必然所向无敌,但此刻怎么看着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难道师父练功不得法,真的走火入魔了?” 刘青西见到铁木崖此刻行为怪异,好似走火入魔一般,心中也是担忧无比:“师父,你千万不可走火入魔啊,这七人如若联手,后果不堪设想,师父一定要顶住,我们剑邪宗武功卓绝,绝不会输给外人的!” 这师兄弟三人心中暗自担忧,脸色苍白,均以为铁木崖已经走火入魔了,而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虽然不知道铁木崖究竟在发什么武功?但心中也是奇异之极,敏敏暗道:“曾听闻师父说道,习武之人倘若真气走入岔道,那便会头部冒出无数真气,看来铁木崖此刻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唐奇暗道:“铁木崖武功卓绝,想不到竟然也会走火入魔,看来普洛真经害人不浅,铁木崖强自修炼,定然是练功不得法,才遭此横祸。杨姑娘这下可以一鼓作气了,只是听闻爹爹说过,走火入魔之人在临死之际的一刹那往往武功是最高的,而且比先前他所练的武功都要高出数倍,真不知这种情况会不会出现?” 唐奇心中暗暗担忧杨梦仙的境遇。此刻杨梦仙心中暗自揣摩:“此人行事古怪,我得小心才是,虽然这是走火入魔之象,但也不排除普洛真经恰恰是以这样的方式练功的,铁木崖武功高强,而且小心谨慎,绝不会轻易地走火入魔,我还是小心才是,切莫上了他的当!” 杨梦仙心中如此想,但见铁木崖真气散尽,突然双眼圆瞪,怒火射出,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愤怒一般,杨梦仙大惊,手中玉笛紧握,凛然对视,突然间铁木崖一声大喝,随即揉身扑上,双掌飞舞,招式凌乱,全然没有规律所寻。 杨梦仙见到铁木崖功夫如此怪异,心中不禁生出了无限好奇,玉笛在手中紧紧握着,突然杨梦仙身形晃动,直直向铁木崖揉身飞去。 玉笛飞动,光影流转,霞光隐伏,一时之间,天地骤然亮了许多,宛如沉睡多时的大地顿时醒了过来,天光在玉帝的跳动之下放出闪闪的光芒,照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 杨梦仙的玉笛如梦如幻,铁木崖的掌法浑厚沉重,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山上的众人见到此时打斗之景,恍如隔世,尽皆如梦如幻,有的瞪大了双眼,有的仰着脖子,有的张大了嘴巴,显然这场战役轰动全场,所有人的视线尽皆聚集在了二人身上。 铁木崖身形飘然,虽然是男子,但是使动这套掌法便如同猿猴一般,轻灵奇巧,纵横飞荡,杨梦仙玉笛闪动,光影赫赫,一时间二人的招法层出不穷,铁木崖招式精纯,杨梦仙玉笛清然,婀娜的身姿在晚霞印照下显出一副楚楚动人之态,使人联想万分。 突然,铁木崖一声大喝,正要以他厚重无比的双掌击向杨梦仙娇弱的身躯,杨梦仙突然闪身避过,将玉笛凑到嘴唇边,丹唇轻启,竟然吹起玉笛来。 杨梦仙的红唇微启,但闻笛子之中一股清心雅韵的笛声缓缓地传了出来,笛声悠扬,似梦似幻,宛如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笛声一般。 笛声响起,铁木崖突然停止了攻击,宛如这悠扬的笛声便是铁木崖掌法的克星,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暗暗惊异,万然没有想到这笛声居然如此厉害,能够使得铁木崖停止攻击! 六人听着这悠扬的笛声,尽皆被它陶醉了,剑邪宗三弟子也是神情恍惚,就好像是受到了催眠之术,山上众人朦朦胧胧,似梦似幻。 铁木崖双掌使力,但到中途,还是让这强大的笛声控制住了,只能硬生生地返回,铁木崖好几次想出招攻击,但均被笛声挡住,一时间铁木崖心中惊惧万分,他万然没有想到芙蓉静斋竟然有此奇术。 其实,杨梦仙的笛声便是芙蓉静斋的四大绝艺之一:芙蓉流音笛。此笛声以内力催动真气,然后吹出音调,而且暗合人身各大穴道,能够侵入人体,控制人的感觉和意志。这种笛声和绝琴老客韩三仙的绝琴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皆能控制人的心神,达到迷惑心智之效。 芙蓉流音笛是芙蓉静斋的一大绝技,此刻使来,端的是犹如梦幻一样,使人摸不着头脑,笛声悠扬,宛如天籁之音,众人陶醉其中,如梦如幻。 突然,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人生在世,一梦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山河破碎,奸臣当道,如是乎,魔教四起,风烟扰我神州大地,家国即将沦丧,尔等却在此处打打闹闹,为了一些小事便起争端,尔等身负如此绝顶武艺,用在这些小事上面,甚是屈才。尔等何不如同上山海关,帮助袁大人抵御清兵?若能功成名就,岂不是更好?” 这一番话蕴含着浑厚内力,显然是内功深厚之人。 众人听到此番话语,尽皆好奇之至,笛声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地向着声音处望去,但见一个白眉老僧飘然而至,一身破旧袈裟,双眼凹陷,牙齿已然脱落,显然已是年纪不轻,恐怕比周如昌和王段天还要大出几岁。 这老僧身法奇快,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了众人面前,唐奇等人见到如此怪异之人,尽皆目瞪口呆,全然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二百五十七章 心怀天下巧解围(上) 白眉老僧的到来,使得众人一片茫然,心中惊讶万分。众人万料不到半路上竟然会杀出个如此厉害的和尚,而且此人年事已高,武功卓绝,眉宇间散发出无限英气,眼神深邃无比,虽然凹陷,但那种历经沧桑的感觉是瞒不住众人的眼睛的,老者在众人眼前一站,立刻显出一种饱经风桑而又超然于世的感觉。 白眉老僧身法奇快,如梦幻般来到众人面前,此刻双眼深邃,那一双眼睛透出深厚阅历,宛如历经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尝尽了悲欢离合,白眉老僧缓缓道:“各位施主,在此斗殴,枉费了这一身绝顶武艺。 老衲在此斗胆求个情,希望这位女侠就此罢手,饶这位居士一条性命。芙蓉静斋的芙蓉流音笛为天下难得一见的绝技,绝琴老客的绝琴之术也不过如此,杨女侠已将此门绝艺练得炉火纯青,这位居士万然不是杨女侠的对手,还请杨女侠看在老衲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生在世,只不过数十寒暑,能够活到上百岁的天下又有几人?如今天下大乱,女真族侵犯我大明江山,我等理当为国而战,切不可在此自相残杀,而让外敌欣慰啊……尔等武功在江湖之上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若能投身战场,必是可用之才,到时候功成名就,岂不是甚好?” 老者的这一番话说得甚是有理,使得唐奇等人心中微微触动。唐奇心中暗道:“这白眉老僧真是厉害,居然知道杨姑娘姓杨,此人透着无比的神秘,必是一位武林高手。 少林寺中人才济济,武功高明者不计其数,爹爹也曾向我说起最近少林寺最出名的便是无生方丈和无悔禅师了,此人不知道是谁,难道他又是少林寺中的一位高僧? 这老僧说话句句不离家国大仇,始终教我们杀敌报国,这不符合少林寺的禅道,少林寺向来以修生养性为主,练武者也不曾在江湖上创下什么大事。可此人为何背离此念,心怀天下?他的胸襟可比少林寺的高僧大得多了!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 唐奇这般思索,猜不准这白眉老僧究竟有何奇怪的身份。敏敏心中也是惊异万分,她在心中暗暗思忖道:“这老僧甚是厉害,难道是少林寺的一个高僧?可他为何会来到此处?他的武功似乎比杨姐姐还要高明,刚才的轻功和内力显然已臻极高境界,骨子里透出一股神秘色彩,师父从未提起过少林寺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这位白眉僧不是少林寺的?而是五台山或者九华山,又或是灵隐寺的?甚至会不会是平常小寺之中的隐居高人?” 敏敏心中如此猜测,也捉摸不透老者的真实身份。周如昌见到如此高手,心中暗想:“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从未知道少林寺有此高僧,今日这白眉老僧突然出现,着实令人疑惑,此人武功高强,眉宇间透露着无限英气,看来武功远在我之上。 就连杨姑娘也似乎不是他的对手,江湖四大宗师和此人相比,究竟谁胜谁强?这可不好估计了,倘若他们大战一场,说不定便会两败俱伤。而且这人心怀国家危难,这倒和我丐帮不谋而合,他的身形威武,气色不错,内力充沛,年事如此之高却还这般健朗,真是奇人也!” 王段天心中暗道:“啊!此人武功如此之高!这可远远超乎了想象,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身法敏捷,内力极高,此人历经沧桑,眉宇间透出无比的深邃和洞察世事的明朗之态。杨姑娘的名字未曾告诉他,他却已经知晓,显然此人心怀天下,时刻关注武林的动态,江湖上的一举一动尽皆逃不出他的双眼,看来这白眉老僧真是一位世外高人了!” 王段天和周如昌尽皆对眼前这位白眉老僧敬佩万分,而金盛更是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暗暗惊奇:“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今日竟然见到了如此高手!唉……我本以为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能够威震天下,此刻看来,这白眉老僧必是一位奇人异士,心怀天下大事,洞察万事万物,真不知此人是何方高人?难道是少林寺的?但听闻少林寺的高僧从不踏入江湖,尽皆藏在寺中参佛悟经,此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真是怪异之极!” 金盛心中这般想,同时对眼前这个白眉老僧生出无限好奇之意。 杨梦仙此刻已然停止了吹笛,手中的玉笛早已揣入怀中,此刻面对这么一个奇怪的老人,心中惊异万分:“此人是谁?为何如此心怀天下?没有听闻少林寺中有此人物,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看他的身形和手法,显然内力极高,难道这是一位隐居高人?难道此人一直在这山中?这老僧听到了笛声,故而出来相劝?但铁木崖行事毒辣,害了不少人,他为何还要为他求情?” 杨梦仙心潮澎湃,思绪万分,也捉摸不透此人的来历。 此刻,铁木崖看着白眉老僧,见他气宇轩昂,眸子之中显露出饱经风霜的沧桑之感,心中大为诧异:“江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手?四大宗师已是武功超然,而此人好像武功远胜于四大宗师,这小姑娘的身手我是领教了,确实不错,堪称一流,再斗下去,或许我便要败在她的手里。 但是此人刚才的语音透出无穷的内力,在极远处便能将声音传至此处,而且在一瞬之间便已如飞而至,端的是迅猛无比,就算是我,也无如此身法!此人究竟是谁?难道是少林寺的高僧? 第93节 但少林寺近年来只听说出现过两大高手,一者,少林方丈无生大师,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夫已达幻境,只要被他的一指禅击中,轻则经脉俱断,重则丧了性命;二者,少林寺的无悔禅师,据闻此人在少林寺中参禅数十年,从未显露武功,所以没有人见到他的真实面貌,难道此人是无悔禅师?” 铁木崖心中如此猜测,以为这老僧便是少林寺中从不出寺的无悔禅师,无悔禅师在少林寺中默默无闻,参禅悟道,读诗诵经,从未下过少室山,故而透着神秘之色,没有人知晓他的真正武功,甚至连他的面容都不知,少林寺中没人敢接近无悔禅师,而且这些年来更是杳无音信,有人猜测他早已走火入魔了,也有人猜测他正在练少林寺的至高武功《易筋经》。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怀天下巧解围(中) 无悔禅师在少林寺参禅礼佛,一坐就是几十年,从未离开过少林寺半步,故而江湖上很少有人还记得武林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此刻,铁木崖见这个白眉老僧身形奇怪,高大威武,有一股凛然的正义之色,再加上他武功高强,铁木崖便隐隐觉得此人神秘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认为这白眉老僧便是那少林寺的无悔禅师。 白眉老僧一身白衣,雪白的眉毛在微风轻抚之下慢慢飘动,眼神中透露着无穷的深邃,显然是历经沧桑。白眉老僧忽然开口道:“我给各位施主讲一个故事……” 此言说罢,众人大惊,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讲起故事来,真不知这老僧究竟是何意?山头上的剑邪宗门徒各个目瞪口呆,向山下张头探脑,看着下面的一切,这老僧的奇怪行径也让这些人甚是惊疑。 唐奇和敏敏等人心中诧异之际,也知道老僧的故事绝不会是简单的故事,必定暗含许多深奥的道理。故而细细地听着,铁木崖等人也好奇老僧的故事,想要听听这白眉老僧究竟是何用意? 于是,一时间此地鸦雀无声,各个聚精会神,等待着白眉老僧将这则故事一一道来,夕阳已然落下,晚霞在天边渐渐退去,天地之间消沉一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白眉老僧缓缓道:“从前,有一个朝代,这个朝代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君王贤德,朝臣尽皆尽心尽力。哪个地方有灾祸,便有人去解决;哪个地方发大水,朝中便派钦差大臣前去赈济灾荒;哪个地方若有人谋反,朝中兵强马壮,出兵数日,便将叛贼剿灭……故而,如此一个朝代,是历史上难得一见的朝代。 直到有一天,这个朝代已然到了巅峰之境,人人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固守本能,不去学习其他国家的长处,一切都在慢慢衰减,朝臣开始昏聩,君王开始无道,苛捐杂税,洪水杀人,抢劫掳掠,这些事情层出不穷,渐渐地,这个朝代开始沦落,周边的国家虎视眈眈,都想占领这个国家的大好江山,他们开始蠢蠢欲动。 终于,当这个朝代沦落到最终之地时,祸患开始了。周边的大小国家尽皆向这个大国挑衅,骚扰边境,有的甚至公然攻打。于是,这个大国渐渐失去了尊严,一片片国土慢慢地被他国抢去,百姓鬼哭狼嚎,一片凄凄哀哀,让人好生悲悯。 就在此时,一大批江湖豪杰之士尽赴沙场,施展绝顶武术,将这些侵略之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就此展开,无数豪杰之士纵身沙场,驰骋万里,最终马革裹尸。但终因敌国兵强马壮,这个国家的朝臣又是昏聩无比,故而无人能够阻挡历史的命运,这个大国最终走向了灭亡……” 这番话说得极尽缓慢,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老者眼神深邃,口齿清晰,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众人听得这个故事,隐约知道白眉老僧口中所说的这个朝廷便是宋朝,宋末确实是动乱之际,战争不断,朝廷昏聩无能。 靖康之耻便是中原大宋受到的奇耻大辱,这场耻辱发生于北宋皇帝宋钦宗靖康年间,当时正值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开封,在开封城内搜刮数日,掳徽宗,钦宗二帝和后妃,皇子,宗室,贵卿等数千人后北撤,开封城中积蓄遂为一空。因为发生在靖康年间,故而称之为靖康之辱,当是时,百姓痛苦不已,北宋南迁,建都临安,开始了与大金国的对垒。 当年爱国大将岳飞曾屡次杀敌,富有雄心壮志,想要一举收复失地,岳飞精忠报国,史上绝无第二人方能与之相比,他的岳家军闻名中原,让敌人闻风丧胆,可惜在岳飞满腔热情收复失地、直捣黄龙之时,十二道金字招牌却将岳飞召回,皇帝昏庸,朝中更有奸臣当道,岳飞最终惨死于风波亭,留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大字,可见其英雄报国之心。 众人听闻此番话,心中思索,眼前浮现出当年那场惨不忍睹的大战,眼神似乎已经迷茫,众人都好像回到了那时,回到了当年的战场,做一回杀敌报国的大将。老者说完这番话,脸上神情丝毫不变,似乎真是在讲故事一般。 突然,老者用略微强的声音说道:“如今,我们大明朝就好比是那个大国,现在外敌入侵,中原民不聊生,朝中只有袁崇焕袁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不辞辛劳,亲赴沙场,和女真族人拼死殊杀。 而我们呢?却是在屋里斗,空有一番绝世武功,却不去保家卫国,各位施主可想而知,若是我大明朝无人和清兵抗衡,便要变成又一个大宋朝,我中原必将进入一个惨境,各位施主若是这般不顾国家安危,却在此处小打小闹,岂不枉费了这一身绝世武艺?各位何不前往山海关,和女真族人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也好比在这里勾心斗角。” 老者的话正义凛然,处处不离家国安危,绘声绘色,显然豪情壮志,众人听此言语,心中更是大惊,他们万料不到这个白眉老僧竟然胸襟如此之广,通晓国家大事,远不像是一个出家之人,看来天下的和尚也不都是只会礼佛悟经的,竟然还有人深藏不漏,处处为国家着想。 众人心中惊异之余,唐奇开口道:“老前辈的话说得甚是有理,如今我大明朝深受敌国外患,朝中又有大奸臣魏忠贤从中作梗,天下百姓故而遭殃,现在武林中又是各自为王,没有一个统领之人,四大魔教虎视眈眈,要帮助魏忠贤夺取武林盟主之位。 如今的江湖,内有互相厮杀,外有女真族大兵压境,如今我大明朝形势不容乐观,倘若再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家国都要被人霸占了!前辈此番话慷慨激昂,对,我们虽然身有武功,但是却在此处互相斗殴,怎对得起开辟这片土地的先祖?国将亡,家难道还在?我们需当齐心协力,共赴山海关,同袁大人共同抗敌,那样才对得起我们的祖先!” 第二百五十九章 心怀天下巧解围(下) 唐奇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神色俱动,让在场的听者尽皆赞服,就连铁木崖心中也是微微震动。 老僧听完唐奇的这番豪言壮语,脸上微微一笑,道:“果真不愧为唐颜的后人,令尊一生行侠仗义,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我是对他十分佩服的,要说天下能够让老衲佩服之人,只有两人,一人是天玄老人郭浩天。 而另外一人便是你爹,郭施主武功超绝,位列四大宗师,此人在武功上的造诣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说排在四大宗师之列,但他的武功或许就是最高的。而唐施主,虽然武功不及江湖一流高手,但他行侠仗义,帮助受苦受难之人,这点是我十分佩服的。唐施主能有此后人,他在九泉之下也可欣慰了……” 唐奇听罢,心中微微震惊:“他怎么知道我?还知道爹爹?此人的消息十分精确,绝非泛泛之辈,真不知他究竟有何手段?竟然能够知道那么多事情!此人诡异之极,心怀天下之心倒是令我佩服之至,如若能够拜他为师,学得个一招半式,将来对付魏忠贤便有把握。”想到此处,隐约觉得此人的武功自己需要求教,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开口。 敏敏心中暗道:“都说和尚不闻天下事,一心只知道敲着木鱼。然而此人武功极高,又是心系天下,真不知究竟是何方高人?唐大哥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有顺风耳千里眼?此事怪之极已!” 周如昌见到眼前这个白眉老僧一眼就认出了唐奇,心中更加惊疑,心道:“真是奇人也!唐少侠并未报出姓名,而他却已知晓,此人的武功绝顶,心怀国家大事,不知是出自哪个寺院的?天下之大,我走遍了不少地方,从未听说过有此人物,待会定要问明他究竟是何人?” 王段天心中惊异:“天下之大,奇人异事甚多,此人在江湖上从未露过面,今日突然到来,还是这般心怀天下,劝说我们为国效力,而他难道也在山海关谋事?替袁大人抗敌?” 想到此处,王段天心中更加惊异,揣摩不出此人的用意和来路。正在此时,铁木崖突然道:“这位大师言语不凡,处处蕴藏着报国之心,武功更是惊人,想必天下之大,只有一人方能像大师如此。大师可是少林派的无悔禅师?” 此言说罢,全场震惊,周如昌和王段天恍然大悟,他们也曾听闻少林寺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此刻经铁木崖提醒,恍然醒悟,若说这人是别人,那他俩或许不信,但是无悔禅师深藏少林寺,武功无人知晓,那这人多半便是无悔禅师了。 唐奇和敏敏虽然不知道无悔禅师究竟有何厉害,但从众人表情中可以看出此人不同寻常,于是心中更是惊异,杨梦仙知道无悔禅师,她曾听闻师父所说,天下之大,虽然四大宗师武功高强,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功更高者绝不在少数。 这些人或是隐居在深山老林,或是十年参禅悟道,其中便有一人,那就是少林派的无悔禅师,此人武功不知深浅,没有人见到他出过招,而且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曾见着,故而此人神秘莫测,武功或许便在四大宗师之上。 此刻,杨梦仙经铁木崖一言提醒,想到了师父凤孤鸿的话,一印证,便知此人是无悔禅师无疑了。心中对他生起无限敬意,杨梦仙万料不到能够见到此人,此刻见他白眉微锁,一脸和蔼之气,心中隐约将他当成了亲切之人。那老者听到铁木崖的话,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世间还有人知道老衲…… 老衲这些年里一直隐居在少林寺中,从不出寺,但近来武林动荡,老衲听闻江湖上出了一位迷天魂,朝廷又有一个魏忠贤,还有魔教四大高手,老衲一想,中原武林正在水生火热之中,老衲虽然身负武功,但一无用处,故而出得少林寺,路遇此地,见到你们在打斗,故而出来阻止,良言相劝,还望各位施主听老衲一言,放下仇恨,若要打斗,便去山海关和女真族人一较高下,也不辜负了各位一身的好武艺!” 此人果然是少林寺的无悔禅师,众人听到他亲口承认,心中更加骇异,铁木崖心道:“果然是无悔禅师,看来此人出山,必定江湖上又将掀起波澜。无悔禅师武功神秘莫测,真不知今日会不会对我剑邪宗一派下手?若是他们联手,我剑邪宗今日必将败在他们的手里,这该如何是好?” 无悔禅师道:“今日看在老衲的面子上,不知各位可否罢手言和?” 此言说罢,所有人都惊呆地望着无悔禅师,都不理解无悔禅师为何要让双方罢手? 唐奇问道:“大师……剑邪宗一派是魔教,做尽坏事,给天下人造成了多大的灾害!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机会。大师何不和我们一起对付铁木崖,到时候杀了铁木崖,魔教的一支便不复存在了,天下又少了一个作对之人。难道大师不想除掉此人?” 唐奇的这番话正是周如昌等人想问的,周如昌等人静静的瞧着无悔禅师,看他怎生回答。 只听得无悔禅师缓缓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是你们杀了魔教的教主,杀了此人,但是难道魔教就不会再生事了?天下之人,大奸大恶之徒除之不尽,杀了一个,又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你杀了他,他的朋友便会来杀你,这样就陷入了因果轮回之中。 凡事皆有因果,既已种下因,那便有应有的果。故而,杀了此人又能如何?不杀此人又能如何?还不如不杀得好,要用善道感念他人,让别人自行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才是明智之举!” 众人听罢此言,心中好是钦佩,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的想法竟然如此高明,好一句“让善道感念他人”,众人对无悔禅师渐渐生出了无比尊重之意。 杨梦仙道:“大师说得有理,我愿意放手,不和他为难。” 此言说罢,其余众人尽皆惊呆,他们万料不到就连杨梦仙也说出如此的话,众人心中虽然不愿意就此放了铁木崖,但是无悔禅师的话确实有理,故而周如昌和王段天这等年老之人本来也是极有善念,心中暗暗不跟铁木崖计较。 而唐奇和敏敏心中也是极尽宽容,隐隐觉得老者的话甚是有理,何况杨梦仙已经饶恕了铁木崖,故而他二人心中也同意不和铁木崖继续缠斗。 第二百六十章 无悔禅师传绝技(上) 周如昌道:“大师胸襟广阔,实令我等粗陋之人佩服之至。大师既然开口,我们也不好再纠缠下去,但愿剑邪宗主能够改邪归正,为武林造福。如今我大明朝正值外敌入侵之境,确实需要人手抵御,剑邪宗主武功既高,如若能够帮助袁大人抵御清兵,那便再好不过了。” 唐奇道:“大师宽宏大量,慈悲为怀,实让在下佩服,剑邪宗主虽然作恶多端,但也罪不至死,如今非常时期,若能增添这样一个人手,那就是如虎添翼,山海关群雄集聚,到时候必定能够战胜女真族!” 无悔禅师微微一笑,道:“各位宅心仁厚,日后必有福报,我佛慈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得什么样的因,便得什么样的果。各位施主,心地善良,能够为大事舍弃个人恩怨,如此气概,必能成大事也!铁施主,他们既然已经答应不和施主纠缠,不知铁施主可否放弃恩怨?放了这些人?” 铁木崖听到此话,心中暗暗想道:“无悔禅师武功高强,我若不答应,那便讨不着好处,如若答应了,也无甚坏处,既然他这般说,我便答应了,大仇此时不报,日后还有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 于是,铁木崖开口道:“既然无悔禅师发下话,本尊必定遵守,这些人擅闯之罪我一概不究,你们快些离去吧……日后别来叨扰这里。” 无悔禅师道:“铁施主能够如此,甚好甚好……” 突然之间,无悔禅师身形一晃,白影飘动,竟然快如闪电般逍遥而去,还不时地发出憨笑之声,唐奇见老者离去,身法奇快,也不管追不追得上无悔禅师,唐奇拔地便跑,施展绝顶轻功,遥遥跟在无悔禅师身后。 此时地唐奇已经对无悔大师佩服之至,他想追到他,学得个一招半式,那也是好的,唐奇一路在后跟着,纵然他轻功卓著,也是和无悔禅师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敏敏见到唐奇飞身离去,便也奋不顾身急跟而去,施展鬼阴堂的绝顶轻功,一路在唐奇身后紧紧跟着。而杨梦仙见二人身法奇快地向无悔禅师追去,自己也忍不住要窥探一下无悔禅师的身法,于是紧跟而上,身形飘忽,在平地之上一纵一跃,和唐奇敏敏二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三人已然离去,端的是身法超快,于一瞬之间便已奔出数里,二人不甘示弱,也想见识一下无悔禅师的绝顶武功,于是唤上金盛,三人一起向无悔禅师的去路狂奔,起先三人速度一致,但到后来,金盛毕竟练武根基不足,内力浅薄,故而落在了最后,但周如昌和王段天二人竟然同步而行,气不喘,脸无汗,端的是内力高超,使人难以置信。 周如昌和王段天一路跟着杨梦仙,见到杨梦仙身形飘忽,一张一弛,白衣在风的吹动之下发出恻恻声响,显然是行进快速,这六人一路跟着无悔禅师,竟然毫不气虚,脸上神情并未有些许变化,而且到得最后,还是那般速度,就好像从未慢下来一般。 无悔禅师在前面疾奔,身形晃动,有时候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奔出数里,众人见无悔禅师如此身法,心中不禁生起无限的敬佩,六人更加运气调息,摆正内力行走之道,一路向北而行,也不知道无悔禅师要将他们带到何处? 铁木崖和剑邪宗众人尽皆目瞪口呆,他们万料不到这七人的轻功如此之强,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条无边无际的小道,不知通向何方? 铁木崖略有所思:“世间能有如此高手,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心想着天下无敌,一心想着将别人踩在脚下,但到头来,却被别人踩在脚下。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虽武功高强,但也不是天下无敌,无悔禅师功力深厚,在少林寺坐禅数十年,方能有此境地。我……看来真得静下心来回望先前习练的武功,万不可骄傲自满! 要知道天下之大,奇人异事数不胜数,我铁木崖半生已过,再过几十年便会变成一堆黄土,天下之大,英雄辈出,要想称霸武林,看来绝非易事。魏忠贤想要独霸武林,恐怕路途艰辛,许多人会阻止。尤其是这几个人,武功高强,日后与魏忠贤为敌,甚难对付!” 铁木崖如此想,万青云突然道:“师父,这次不能杀了他们,日后必有机会,倘若有朝一日再捉住他们,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其余两个徒弟也连声附和,铁木崖沉默不语,眼光深邃,似乎已然飞到了九霄云外…… 唐奇跟在无悔禅师的身后,虽然无悔禅师身法轻快,轻功如燕,但唐奇拼尽全力,苦苦追寻,一时之间和无悔禅师的距离竟然丝毫未变,没有拉长也没有缩短。 后面的敏敏轻功也是极佳,和唐奇仅余十丈,而后面的杨梦仙和敏敏仅离三丈。周如昌和王段天因为起步晚,便跟得稍稍有些远,金盛就更落后了。 六人紧紧跟着无悔禅师,这无悔禅师一路急奔,毫不停留,一路上穿过了几条山路,走过了三座石桥,众人跟着他,这一路上的风景便无观赏之心,只能用内力护身,施展绝顶轻功,紧紧跟着无悔禅师。 无悔禅师身形奇快,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一座集市之上,这座集市人山人海,虽然地处偏远之地,但还是生意红火,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老人、小孩、妇女、青壮男子不计其数。 街上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有卖扇子的,有卖混沌的,有卖字画的,还有的卖些吃喝杂物,这些摊贩高声叫喊,吸引过客,生怕自己的声音压不过其余的摊贩,故而如此高声呼喊,叫的方法也是别具一格,和中原腹地的小摊贩截然不同,这里的小摊贩豪爽气粗,都是那些声音洪亮,体型庞大的。 这些人身形魁梧,显然是北方人,唐奇跟着无悔禅师来到此地,见到这些人的模样和体型,便知自己已然到了北方偏远之地,想到离天山已然不远,自己便能够上天山寻找天山雪莲,治好赵蕾蕊功力全失之病,唐奇心中无比欢喜。 但一想到无悔禅师将他引到此处,难道无悔禅师有意助自己寻得天山雪莲?唐奇想到这一层,心中对无悔禅师更是感激,下定决心定要见上他一面,向他表达谢意,然后好好的向无悔禅师讨教一下他的绝世神功。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无悔禅师传绝技(中) 无悔禅师如鬼魅一般飘进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并不豪华,但是客栈外门口进出的人群很多,唐奇见无悔禅师飘进了这家客栈,便如影随形,跟了进去,想看一看无悔禅师进入到这家客栈究竟想干什么? 唐奇身法奇快,一溜烟的工夫便已到了客栈门口,快速进入,但见无悔禅师早已做到了一张桌子前,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面前的小菜。 唐奇见到如此情形,心中一寒,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竟然动作如此之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叫上了酒菜,欢快地吃了起来。 唐奇心中无比震惊,无悔禅师就好像事先早已备好了美味佳肴一般,此刻在无悔禅师的面前,摆着三道小菜,红黄蓝绿颜色鲜亮,但唐奇见到这些菜,竟然没有认出一道菜的名字,这些菜在南方之地绝难见到,北方的寒菜便是这里的特色。 无悔禅师似乎已经见到了唐奇的跟来,只听得他缓缓说道:“唐兄弟既然到此,何不和老衲品尝这些美味佳肴?” 唐奇被这一声吓到了,他万难想到无悔禅师竟然如此灵敏,唐奇万般小心,最终还是给他察觉到了,唐奇只能快步走向无悔禅师那桌,恭敬道:“大师,在下仰慕大师的绝世神功,故而斗胆请大师授传弟子一些武艺,不知大师……” 唐奇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无悔禅师微微笑道:“好说好说,唐少侠人中之龙,又肩负除掉魏忠贤的重任,老衲愿意帮助唐少侠……现在唐少侠先坐下来,我们小聚一番,人生在世,能够和你这样的少年英雄一起谈论,实是一件幸事,你我有缘,唐少侠暂且坐下来,让老衲说一说咱们之间的缘分。” 无悔禅师说了这么几句话,唐奇心中疑惑:“我和他有什么缘分?无悔大师和我素未谋面,哪来的缘分可言?是了,这是出家人的常用之语,一定是无悔大师对我心生欣赏之意,故而说我们两个有缘,我还是坐下来细细听他讲明。”想罢,唐奇便做到无悔禅师的对面。 无悔禅师见唐奇坐下,脸露欢喜,道:“天玄老人窥探天机,刀剑月三种兵器齐聚,才能战胜魏忠贤,这些天来,老衲四处寻查郭浩天的下落,想要知道这中间的端倪,但郭浩天武功高强,行踪飘忽不定,我一路向北,沿路途中都能听到他的下落。 人们竞相传言,郭浩天说的刀剑月合璧能够杀死魏忠贤之言便是真的,如此一来,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刀剑月便成了魏忠贤的克星,魏忠贤这些天食不下咽睡不能寐,派出无数高手巡查刀剑月的下落。 老衲一路上见到的锦衣卫着实不少,也杀了许多个锦衣卫,但东厂人数众多,凭我一己之力,实难与他们抗衡。我一路来到这里,正是由于刀剑月的缘故,老衲数十年前曾得到一本武功笔记,这不是秘籍,而是笔记,故而十分珍贵,笔记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这门武功是一位叫欧阳一人的武林至尊流传下来的,是欧阳一人的亲笔书写……” 唐奇听到此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无悔禅师见唐奇如此激动,问道:“唐少侠何故如此惊讶?” 唐奇回答道:“大师所说的欧阳一人便是当年持有鲲鹏宝剑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江湖豪杰,这鲲鹏宝剑正是在下从他的隐居之所得到的……” 无悔禅师听到此处,双目放光,突然笑道:“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唐兄弟,咱俩真是有缘,而且不是一般的有缘。你可知我得到的那本武功笔记叫什么?” 唐奇疑惑道:“不知大师所说的武功笔记究竟是何种高深的绝世武功?” 无悔禅师笑道:“这门武功是一门剑法,便是配合唐兄弟所持之剑鲲鹏宝剑的,当年老衲得到这本武功笔记,将它翻了个遍,但是正因为这本武功笔记是载着剑法,和我少林派的拳脚功夫不符合,故而老衲迟迟不肯练。 直到最后,老衲无意中在笔记中间发现了一行字,这些字写道:‘此剑法乃配合鲲鹏宝剑的绝世剑法,吾终其一生,悟练此剑法,然当剑法有成之日,突然发现天下已无人是我的对手,吾一生痴迷武学,所学者不胜枚举,均是上上武功,以致天下人均不敢与我动手,吾站在武学的巅峰,孤苦一人,寂寥难堪,故将此剑法从华山之巅抛下万丈悬崖,望后人有幸拾到此剑法,练会吾之绝世剑法,匡扶武林正道!欧阳一人落款。’ 老衲数十年前得到此剑法,唐兄弟还未出世,老衲那时候虽然知道这套剑法高深莫测,但当时老衲的武功习练的是少林派的内功和拳脚,不能再练这剑法,故而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世人知道我得到了这套剑法,而引来世人对少林寺的围攻,老衲决心闭关修炼,从此不踏出少林寺半步,老衲一呆就是五十二年,当年老衲已是五十三岁,如今数数,一百又五,真是岁月弄人,老衲已是垂暮之年啦……” 无悔禅师说到此处,唐奇心中恍然大悟,其实无悔禅师五十二年前闭关修炼,实是为了少林寺的声名,为了不让天下人知道少林寺的高僧修炼旁门左道,无悔禅师甘愿如此,唐奇心中对他无比敬佩,说道:“大师真是用心良苦,为了少林寺,甘愿舍弃自我,闭关五十二年,在这五十二年里,孤苦无依,青灯古佛相伴,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唐奇此生见到的人中最敬佩的便要数郭前辈和大师二位了!” 第94节 无悔禅师道:“你见过郭浩天?”唐奇道:“正是,数日前,我曾与郭前辈有一面之缘,郭前辈慈爱,在下蒙受他指点,学了几招功夫。” 无悔禅师道:“郭浩天是武学大宗师,你能够得到他的指点,便是你的造化啊,平常人别说是学他的武功,就连见上他一面都难上加难。唐兄弟,你的鲲鹏宝剑可否让老衲一观?”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悔禅师传绝技(下) 唐奇伸手递过,将鲲鹏宝剑送到无悔禅师面前,无悔禅师接过宝剑,细细观察,但见剑鞘之上绘着鲲鹏图像,栩栩如生,恍然若梦,剑身宽阔,剑柄握着舒适之极。 无悔禅师突然剑拔出鞘,寒光一闪,天地震动,客栈之内人群俱都朝此处望来但见寒光慑人,剑气长虹,剑气中隐隐发出一丝青色的烟气,使人不禁惊讶万分。 客栈之内人人惊悚,万料不到这把宝剑竟然有如此光芒,端的是宝剑中的精品,无悔禅师双眼深邃,瞧着剑身上的每一处,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显然这把宝剑他从未见到过,此刻见到,心中无比欢喜,双手轻轻的抚摸剑身,眼光中浮现出无比的羡慕。观察良久,无悔禅师将宝剑还入剑鞘,将鲲鹏宝剑递还给唐奇。 无悔禅师道:“此剑乃剑中之龙,削发如泥,切金断玉,是用上乘玄铁制成,长年不化,就算是几百年几千年,埋在地底,或是用来仗剑江湖,它都不会损耗半分。此剑真乃旷世奇剑也,老衲一生之中从未见到过如此宝剑,唐兄弟能够得到这把鲲鹏宝剑,实在是我佛慈悲,保佑唐少侠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此话说完,无悔禅师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递给唐奇,但见这本子之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鲲鹏剑法四个大字,字体浑然天成,书法精湛,唐奇见到这四字,顿时想起在深谷中石洞墙壁上刻着的鲲鹏剑法,当时由于一心想回到山上见着赵蕾蕊,故而未曾钻研这套剑法,只是将心法记住了,唐奇记性超绝,故而久久不忘,此刻重新见到鲲鹏剑法,心下欢喜,将它接过,翻开扉页。 但见本子上写着:“鲲鹏剑法,剑法心生,无招无式,全由练者自行领悟,欲练此功,必先心灵澄澈,不可有丝毫杂念,如若不然,必将走火入魔而死。” 翻开第二页,但见上面画着一个手持宝剑的人,这把宝剑隐隐约约便是鲲鹏宝剑的缩影,但见此人右手持剑,向前刺出,左手擎天,势若惊鸿。 再翻开第三页,但见上面画着又是一个手持鲲鹏宝剑的人,此人剑尖拄地,整个身子压在宝剑之上,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但见第四页上面画着一男一女,双剑合璧,宛如情侣,唐奇见到此幅图片,心中暗暗想起赵蕾蕊,也不知赵蕾蕊此刻究竟怎样了?唐奇心中似乎回到了杭州,回到了青松岭…… 许久,唐奇合上本子,恭敬道:“大师,你是要将它送给我?” 无悔禅师微微一笑道:“此剑法本来就是配合鲲鹏宝剑的,唐少侠既然有宝剑,岂能没有剑法?欧阳一人在数百年前横行江湖,无人能敌,此种大英雄,老衲也是佩服得紧,倘若唐少侠能够运用鲲鹏剑法,为江湖为武林做出一番大事,到时候老衲也会从心底里高兴的。唐少侠英雄胆识,魏忠贤之流,最终必然败在刀剑月三字上面,只是你的路途艰辛,魏忠贤的武功高强,就算是刀剑月合璧,也恐怕要受一翻折磨,古来成大事者,无不受尽艰难曲折,唐少侠若想除掉魏忠贤为武林做贡献,必须经得起考验!” 唐奇道:“大师放心,在下定然竭尽全力,决不辜负前辈的一番期望。鲲鹏剑法我会好好习练,到时候剑法有成,便是魏忠贤陨落之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为这些挫折吓倒?就算是前路坎坷无比,在下也将勇往直前,毫不退缩!” 无悔禅师脸露笑容,缓缓道:“能交上唐兄弟这个朋友,是老衲这一生最痛快的事,来来来,今日我们喝上三百大杯,不醉不归!” 于是,二人,便叫上小二,让他多拿些酒菜来,二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菜,品着酒。这二人一老一少,着实倾心相同,无拘无束,在这客栈之内喝得酣畅之极,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尽皆大为惊讶,这些人都是北方人,生性豪爽,但见到这二人,也不禁自甘下风。 唐奇和无悔禅师在这家客栈喝上了,然而敏敏和杨梦仙等人由于来得晚,未能瞧见唐奇和无悔禅师,正在担忧之际,此刻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也陆续赶到,无人会合,但不见无悔禅师和唐奇二人,众人惊异,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去了何处?周如昌道:“我们分头去找,找到了他们,便来此处会合,若找不到,一个时辰之内也要在此处会合。” 于是众人分头去寻找唐奇和无悔禅师的下落。敏敏一路,杨梦仙一路,周如昌一路,金盛和王段天一路,他们分成四路寻找。客栈之内,唐奇和无悔禅师喝的正高兴,无悔禅师突然道:“唐兄弟。你可知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唐奇想了想,道:“武功的最高境界,或许便是无招无式,随心所欲。” 无悔禅师摇摇头道:“非也。随心所欲固然是武功的很高境界,但是比它更高的还有一层!” 唐奇听罢,疑惑道:“怎么还有一层?这一层究竟是什么?还望大师指点。” 无悔禅师笑笑道:“我少林寺的武学博大精深,拥有七十二绝技,但为何除了达摩祖师之外,无人能够习得七十二绝技?历代高僧,或可兼修一到两门绝技,但绝无人能够身兼我派七十二全部绝技,这是为何?” 唐奇摇头,无悔禅师续道:“因为每一门武功都有它的独到之处,一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练就全部武功,只要将我派七十二绝技中的任何一门练得炉火纯青,便能够独撑一面。 无生师侄是我派的现任方丈,他只不过习得了一指禅功夫,便已闻名江湖,而大多数武学宗师,也都是以一门武功成名江湖,虽然他们或多或少还有其他武艺,但是最厉害的无功便是这些武学宗师的成名绝技。 由此可见,武功并不在于多,只要钻研其中的一门武艺,将它练得炉火纯青,便能够成为大师。唐兄弟英雄过人,日后只需将鲲鹏剑法融会贯通,再加以钻研,未尝不可再创辉煌。 唐少侠刚才所说无招无式,随心所欲,纵然是境界极高,但武功若无招,便会陷入一种孤立之境,招法并非实际的招式,而由心生,遇敌之时,招由心生,一生一灭,应变自如,方能达到至高境界。”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客栈遭袭初试招(上) 唐奇听罢,心中仔细揣摩无悔禅师的言语,但觉此话甚为有理,唐奇恍然大悟,道:“大师武学精湛,让在下佩服之至。 大师刚才所讲,习武者,武功不在于多少,而在于是否精通,如若涉猎甚广,必定每一门武功都不可达到最高境界,要想将武功臻至最高境界,唯有以一门武功钻研,在这门武功上苦下功夫,通晓每一处细节,达到熟练之极炉火纯青之境。然后遇敌之时不假思索,将先前所练武功一一使出,对招拆招,对式攻式,让对手不攻自破。” 无悔禅师微微一笑道:“唐少侠武学天资极厚,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江湖上一大人物。老衲此生所遇之人数不胜数,但今日见到唐少侠,实为平生一大快事,老衲一生参佛,洞晓世事,虽然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义,但也知晓民族危难,大明朝受到外敌侵入,作为江湖一分子,理当抛头颅洒热血,驰骋沙场。 唐兄弟英雄气概,让老衲甚为佩服,魏忠贤武功再高强,相信只要有唐少侠这般的少年英雄,他便掀不起什么风浪。纵然是外敌压境,只要我神州子民万众一心,必能战胜外敌,将女真族人赶出边境!” 唐奇心中豪气顿生,道:“大师身在少林,却关乎天下大事,时刻担忧江湖危难,大师这般为国为民,实为大大的英雄,我唐奇在此发誓,不管魏忠贤有多大的能耐,只要我一息尚存,必定与他一决高低!山海关是抗清重地,如若杀了魏忠贤之后,我唐奇还侥幸未死,那么在下必然赶赴山海关,同袁大人共同抵御外敌!” 无悔禅师道:“唐少侠少年英雄,豪气干云,老衲深感欣慰。江湖能有你这样的少年,实为天下之福。唐少侠打算接下来去哪里?” 唐奇道:“我要去天山一趟,寻找天山雪莲。” 无悔禅师略一思索,道:“天山雪莲生长在天山至阴之地,百年难遇,是疗伤圣药,天下许多人都想得到它,唐少侠此去,必然是为红颜知己。” 唐奇听罢,心中大惊,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竟然如此了得,一猜便中,于是说道:“不瞒大师,我此去寻找天山雪莲,确实是为了治疗她内功全失之病。” 无悔禅师道:“不知唐少侠的红颜知己因何内功全失?” 唐奇道:“一月前,迷天魂灭我全家,我死里逃生,在一处深谷之中遇到蕊儿,我俩情投意合,一起练剑,得知蕊儿是当年丹阳剑陈女侠的弟子,我二人在深谷习练丹阳剑法,一日出谷,一起寻找迷天魂的下落,不料在一场战斗中,蕊儿为了救我,吃了迷天魂一掌。得知医仙王若离能治百病,故而我带着蕊儿去了杭州青松岭,王医仙虽然治好了蕊儿的病,但她却是内功全失,王医仙便说明天山雪莲能够帮她恢复功力,故而在下特此前往天山……” 无悔禅师道:“想不到她竟是陈若英的弟子,当年陈女侠的丹阳剑法独步武林,使得天下之人闻风丧胆,我也曾与她有几面之缘,此人性情孤傲,剑法精绝,老衲也是佩服得紧,不知此刻陈女侠是否还在世?” 唐奇道:“陈前辈已然仙逝,这些年蕊儿一人住在深谷。” 无悔禅师道:“陈女侠剑法超绝,不料已然仙逝,唉……昔日故人各个离我而去,我在少林寺一呆就是五十多年,这么些年也不知江湖上死了多少人……唐少侠能够习得丹阳剑法,实为因果所致,如若唐少侠能够将唐家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术、陈女侠的丹阳剑法、以及欧阳前辈的鲲鹏剑法三者合一,融会贯通,必能创造出一套惊世骇俗的剑法,到时候,凭借着这套剑法和这把宝剑,与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合璧,必能战胜魏忠贤!” 唐奇道:“大师所言甚是,在下已然将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合二为一,只要再加上这鲲鹏剑法,料那魏忠贤纵然是武功绝顶,也逃不出刀剑月的合璧!不知现在青龙偃月刀和月牙神镖的主人到了何方?” 无悔禅师道:“一切皆有天意,相信只要机缘到了,你们三人必定会相见,现在唐少侠放心去天山,等找到了天山雪莲,便赶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如此盛大的场面,他们二人必然会到,到时便有相见之日了。” 唐奇道:“大师所言甚是,只不过大会上魏忠贤必然会出现,到时候群雄愤慨,魏忠贤孤立无援,我们和他斗个高下,看看究竟是他高明还是我们厉害!” 无悔禅师道:“魏忠贤此次必然会出现在英雄大会上,我们少林派举办此次英雄大会,一来是为了推选一位武林盟主,带领天下英雄一起前往山海关抗敌,二来便是引出魏忠贤,到时候天下英雄各个对魏忠贤恨之入骨,便有杀他的机会,除掉魏忠贤,便能让江湖得到安宁,也能够让袁大人安心抗敌。” 唐奇道:“原来此次英雄大会,大师早已料到魏忠贤会来。大师德高望重,武功卓绝,必定是这次的武林盟主!” 无悔禅师道:“非也。我已年过百岁,少林寺虽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但是天下英雄不计其数,也不见得没有人能够超过我少林一派,只说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独霸武林,倘若丐帮帮主出面,那也可以和我们少林寺奇虎相当。还有天山派的徐老英雄,天玄老人郭浩天,还有那位芙蓉静斋的杨女侠,这些人各个武功高强,名声甚响。此次英雄大会必定热闹非凡,唐少侠一定要去,说不定到时候唐少侠能够力压群雄,当上了武林盟主。” 唐奇听到此处,赶忙道:“大师说笑了,我唐奇武功不及大师,德才不比大师,光论这些,也做不得什么武林盟主,况且这武林盟主有何好的?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客栈遭袭初试招(中) 无悔禅师听到此处,哈哈大笑道:“唐少侠果然豪气干云,不为名利,此番心性,难能可贵也。少侠淡泊名利,实为江湖少有,老衲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再欣慰不过了。” 正说完,突然一把长剑破空刺来,直直刺向唐奇右侧,唐奇察觉身旁风声忽动,知道定是有人攻击,于是右手飘然飞出,在一点一拨之中便将这把长剑弹飞回去,只见那人一声呼和,连人带剑的摔将在地,狼狈不堪,而唐奇却是连头都没有回,便将此人制住,端的是功力超绝。 无悔禅师见到唐奇如此武功,哈哈大笑道:“好功夫好功夫!” 正说完,客栈之外突然一古脑儿涌进无数锦衣卫,为首的大汉高声呼叫:“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呼喊声若惊雷,使人双耳发愦,客栈里面的客人顿时间狼狈逃窜,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客栈之内的人尽皆逃得无影无踪,连掌柜的、店小二都逃得人影都没有,一时之间客栈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唐奇和无悔禅师,还有围在客栈内的无数锦衣卫。 无悔禅师瞥眼瞧瞧这些锦衣卫,回过头来看着唐奇道:“唐兄弟,这些就是锦衣卫,一定是魏忠贤坐不住了,四处打探鲲鹏宝剑的下落,得知你在此处,故而前来杀你,唐兄弟怕不怕?” 唐奇道:“大师说笑了,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高手不多,更何况有大师在此,难道大师能够坐视不理?” 无悔禅师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两个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无悔禅师说罢,转头向那些锦衣卫道:“东厂的走狗,你们不好好在狗窝里呆着,干嘛跑到此处?” 此言说罢,锦衣卫众人个个脸色铁青,大怒,那为首的大汉大喝道:“口出狂言,难道是你想找死?” 无悔禅师道:“是谁找死还不一定!你们这些人不好好杀敌报国,却在这里残杀同胞,实在是江湖败类!今日老衲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些败类。” 为首的锦衣卫道:“臭和尚休要胡言,我们抓的是这位少年公子,与你何干?你若不想死,就乖乖的呆在一旁,不要惹是生非!” 无悔禅师道:“唐少侠,看来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正好这顿丰盛的酒菜没有上好的下酒菜,我们就用这些人下酒,唐少侠意下如何?”唐奇道:“大师高明,如此甚好。” 此言说罢,那为首的锦衣卫已然带着手下众人群攻而来,他们手中各个持着长剑,虽然长剑不如唐奇的鲲鹏宝剑宽大,但是宝剑众多,只要每一把剑都砍上一剑,再好的人也会成为肉酱。 唐奇和无悔禅师见着众人攻来,心中毫无惧意,反而喝得正高兴了。但见一个锦衣卫长剑向无悔禅师的脑门砍落,无悔禅师镇定自若,当长剑离他头部仅余一条缝隙之际,突然右手一摆,酒杯中一道酒线破空而出,笔直利索,竟然朝着长剑剑身直直击去,只听得啪啦一声,长剑突断,那人目瞪口呆后退数步,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唐奇见到这种高明的手法,心中也是骇然之极,他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的手法已然到了如此境地,能够用酒水伤人,而且是这么迅速,这么无声无息,端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正在此时,唐奇身旁一人长剑刺向右耳,唐奇早已觉察,但唐奇宝剑紧握在手,迟迟不挡。到得最后,鲲鹏宝剑带鞘攻出,只听得啪啦一声,长剑应声而断,那人被鲲鹏宝剑一送,跌出数步,正好撞着一人,二人连人带剑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无悔禅师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妙,如此甚妙……” 正说完,两个锦衣卫双剑刺来,无悔禅师手中突然多了两根筷子,只见筷子飞出,那二人惊讶之余来不及躲闪,两根筷子分别穿入喉咙,穿过食道,最后入得肚中,二人吃痛,跌倒在地,打滚一片,端的是疼痛难忍。那为首的锦衣卫见到二人轻轻易易之间便打败了四个锦衣卫,心中不禁升起惧意。 那人心中暗道:“魏大人一心想独霸武林,但这鲲鹏宝剑着实是一块绊脚石,江湖传言,刀剑月合璧,能够杀死魏大人,魏大人惊怒之余,派我等寻找鲲鹏宝剑的下落,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碰上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真不知这二人究竟是谁?这老和尚似乎武功高的很,想必是少林寺的哪位高僧,这小子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为首的锦衣卫这般想,突然问道:“大师武功高强,不知是哪个寺的高僧?” 无悔禅师道:“你也看出老衲武功高强了?老衲在少林寺闭关五十二年,从未出得少林寺山门半步。” 此言说罢,锦衣卫全场震惊,万难料到此人竟然是闻名江湖的无悔禅师。他们心中瑟瑟发抖,因为这些人知道无悔禅师的武功出神入化,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功夫,倘若无悔禅师出手,天下无人能敌。 锦衣卫众人目瞪口呆,各个眼神呆滞,那为首的锦衣卫迷茫片刻,突然说道:“无悔禅师,坐禅五十二年,不离少林寺半步,武功卓绝,冠绝当世。我们这些人虽然武功平平,料知定然不是大师的对手,但是魏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魏大人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帮他得到,就算是死,我们也决不后退!” 无悔禅师听到此番话,心中暗道:“想不到这些人对魏忠贤忠心耿耿,竟然可以舍弃生命!可惜啊……魏忠贤如若是个好人,这些人为他所用,必能造福江湖。” 无悔禅师想罢,突然说道:“今日我便不出手,免得以后让人笑话老衲以大欺小,今日就由唐少侠和你们斗上一斗。” 说罢,转头向唐奇道:“唐兄弟,待会老衲在旁指点,一定将这些人一一打发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客栈遭袭初试招(下) 说罢,唐奇从椅子上站起,拔出鲲鹏宝剑,走到锦衣卫中间,这些锦衣卫见到宝剑出鞘,寒光刺眼,各个睁不开双眼,但见到唐奇孤身一人来到,岂能错过?这些锦衣卫瞬时之间便将唐奇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无悔禅师在桌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毫不担忧。 此刻,敏敏,杨梦仙,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五人刚好来到,见到众人围着唐奇,都想上前帮助,但听闻无悔禅师说道:“各位且慢动手,唐少侠剑法惊人,这些乌合之众万然不是他的对手。” 说罢,悠然自得地喝着酒。敏敏等人听到无悔禅师发话,便不再向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唐奇和锦衣卫,不知唐奇能否战胜这些锦衣卫,他们心中暗暗担忧。 突然,为首的锦衣卫一声大喝,众人齐攻,无数把宝剑尽皆向唐奇身上招呼,唐奇鲲鹏宝剑使动如飞,寒光慑人,一道道光芒此起彼伏,一会儿照向西方,一会儿照向南方,变招迅速,端的是剑法变化自如。 唐奇一招“明若山河水自流”堪堪使出,但见宝剑犹如山河逆转,水流湍急,滔滔不绝,气势恢宏,一时之间四把宝剑齐齐断截,啪啦之声连绵不绝。 寒光涌动,天地震颤。突然,那为首的锦衣卫长剑向唐奇胸膛直刺,速度奇快,唐奇此刻鲲鹏宝剑正击向其余两个锦衣卫,此刻左手缓出,一招“飞蛾龙潭”堪堪使出,左手突然变成爪子,一把抓住长剑,力透左掌,突然听到啪啪两声,那锦衣卫的长剑当即断成三截,锦衣卫脸色微变,正当此时,唐奇左掌直飞,啪的一声正中那人胸膛。 那锦衣卫吃了唐奇一掌,口吐鲜血,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出数步,其余锦衣卫中两人急忙赶来扶住首领。无悔禅师在旁看着,脸露微笑。 敏敏等人也暗觉唐奇武功惊人,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打败了敌方首领。那锦衣卫对手下的两人道:“不要管我,抢到宝剑带回去交给魏大人!” 他话语严厉,显然是严厉指责二人,无悔禅师见此人忠心耿耿,心下生起了怜惜之意。正在此时,突然头顶上一声巨响,一个白衣剑客从破了的屋顶中飘然飞下,身形奇快,手持宝剑,眉目轩昂。 此人落到锦衣卫的圈子之中,站到唐奇面前,二人凛然对视,此刻,所有的锦衣卫尽皆停手,只听得那为首的锦衣卫说道:“韩侍卫来得正好。鲲鹏宝剑正在此人手中,魏大人对这宝剑势在必得,我们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韩侍卫武功高强,定然能够战胜这小子,将鲲鹏宝剑带回去交给魏大人。” 这白衣剑客并未回答,只是瞧着唐奇手上的鲲鹏宝剑,不一会儿,便道:“鲲鹏宝剑?这就是鲲鹏宝剑吗?我倒要试一试究竟是我的如痴剑厉害,还是你的鲲鹏剑厉害?” 此言说罢,无悔禅师已然知晓此人便是威震朔北的天飞客韩天。周如昌和王段天也已知晓,但其他人却不知晓。敏敏心中担忧,她不知道这白衣剑客究竟有何厉害的剑招?唐奇究竟能否战胜此人? 突然,韩天道:“出招吧!” 唐奇不甘示弱,鲲鹏宝剑向前刺出,韩天如痴剑向前刺出,二人剑尖相碰,各自后退数步,唐奇站定身子继续持剑刺来,但听得无悔禅师突然说道:“正单衣试酒,怅客里,光阴虚掷。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显然无悔禅师是在指点唐奇出招。 第95节 唐奇听到此言,便依照无悔禅师所教,将刚才这招一一使出,但见韩天长剑圈转,碰到唐奇这一招奇怪的招式,顿时哑然失色,不知道唐奇的剑法究竟有何异样。 唐奇剑光烁烁,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端的是运剑如风,风声呼呼,变化自如,这一招使尽,无悔禅师又道:“楚天千里青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唐奇听罢,剑招突变,但见寒光闪烁,绿水东流,秋意阑珊,惆怅万里,长剑化作断鸿飞天,招法出其不意,竟然在最终长剑直刺韩天的咽喉之处,天飞客韩天毫无躲闪之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唐奇的长剑刺向他的咽喉之处。 鲲鹏宝剑刺到中途,戛然而止,韩天死里逃生,不敢再斗,其余锦衣卫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万料不到魏忠贤手下的四大杀手之一竟然在不到十招之内便给对方制服,端的是如梦如幻。 敏敏心道:“无悔禅师果然厉害,说了这两句口诀,便使得唐大哥轻轻易易地战胜了此人,端的是武功出奇,果然是闭关数十年的高僧,这点功夫便显现出他的高明之处,但不知此人是谁,为何帮着锦衣卫?” 杨梦仙见到无悔禅师口诀惊人,心中暗暗道:“不愧为少林寺高僧,仅仅用这两句话便将这剑客打发了,我师父武功虽然高强,但也不致如此,看来无悔大师的功力远胜于我,高手就是高手,少林寺人才济济,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夫天下无敌,无悔大师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周如昌阅历丰富,但见到无悔禅师此刻仅用两句口诀便将来敌制服,端的是犹如做梦一般,他在心中暗忖:“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果然名不虚传,想我丐帮上下,八大长老武功出众,帮主降龙十八掌刚劲浑厚,但若要比起无悔禅师,恐怕还是要略输一筹啊。” 王段天心道:“无悔禅师闭关数十年,近日出得少林寺,便显现出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如果和魏忠贤斗上一斗,想必也是棋逢对手,说不定无悔大师略占上风,那也未为不可啊。” 金盛心中异常兴奋:“啊!如此高的武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无悔大师的武功出神入化,就如同神仙一般,我就算是再练一百年,也抵不上他的一半啊!唉……早知如此,我便拜在少林寺的门下了,只是从此不能再吃荤了。” 敏敏等人如此想,但突见韩天拔地而起,手中长剑圈转,一溜烟逃之夭夭,只留下这一群锦衣卫,那锦衣卫首领一声令下,率领这些锦衣卫众人狼狈逃窜,顿时间客栈之内只剩下唐奇七人。 敏敏等人向无悔禅师走进,周如昌道:“大师武功精湛,堪称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刚才两招出神入化,轻轻易易地就将他打败了,如此神功,老夫也是生平仅见,能够见到无悔大师的神功,真是三生有幸。” 无悔禅师微微一笑,道:“这些天锦衣卫猖獗,四处寻找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这三把兵器的下落,老衲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正说完,只见一道白影从众人之中窜出,身法奇快,电闪之间已然窜出门口,不一会儿那道白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见到无悔禅师如此身法,心中骇然之极,呆呆地望着无悔禅师的身影远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少年公子救玉女(上) 众人见无悔禅师于倏忽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大骇。客栈内只剩下唐奇、敏敏、杨梦仙、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六人。敏敏道:“唐大哥刚才剑法超绝,竟然几招之内便将对方制服,真高啊!” 周如昌道:“刚才那人是魏忠贤身旁的第四号杀手,名曰韩天,绰号天飞客,剑法惊人,威震朔北,想不到此人竟然投靠了魏狗贼!无悔禅师指点唐少侠,仅用几招便将其制得服服帖帖,真乃奇人也。” 王段天道:“是啊,韩天的剑法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万料不到刚才竟然连剑法也未全部使出,就被唐少侠打得落花流水,此人回去定然懊丧不已,魏忠贤这次定然愤怒之极,唐少侠这一战真是打得痛快,给魏忠贤狠狠的打击,日后和魏忠贤相斗,便能让他有所害怕,不至于为所欲为。” 金盛道:“唐大哥鲲鹏宝剑在手,又有无悔禅师指点,刚才一战甚为惊险,但唐大哥武功卓绝,轻轻易易地便将对方制服,而且令那些锦衣卫狼狈逃窜,真是痛快之至。如若我有如此武功,定然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杨梦仙略有所思,此刻幽幽说道:“锦衣卫既然已经出动,那么魏忠贤便已经采取了行动,鲲鹏宝剑既然在唐公子手中,魏忠贤为了得到它,必然兴师动众,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唐公子必然危险重重,唐公子可要小心了。” 唐奇道:“难道杨姑娘要走?”杨梦仙淡淡道:“如今江湖上危险重重,魏忠贤又对刀剑月这三把兵器虎视眈眈,唐公子持有鲲鹏宝剑,而另外二人分别掌握着青龙偃月刀和月牙神镖,魏忠贤必然会兵分三路,横加阻拦,他会派遣手下得力干将,前往寻找其余两把兵器的下落。 魏忠贤手下有四大杀手,这韩天便是第四号杀手,其余三大杀手至今还未露面。他们诡异之极,出其不意,刚才韩天的出现便证明了四大杀手已然付诸行动,说不定此刻其余两把兵器的主人已经和魏忠贤的手下交上了手。 我得赶紧寻找到他们二人,帮助他们战胜魏忠贤的围追堵截,顺利到达少林寺,到时候和唐公子会合,在英雄大会上共同对付魏忠贤!” 唐奇道:“既然如此,杨姑娘一路小心,你孤身一人,千万小心行事,切莫被魏忠贤的锦衣卫发觉,我们去了天山,寻找到天山雪莲,便来少林寺会合,到时候不管魏忠贤有多高强,我们必定全力以赴,和魏忠贤大干一场!” 敏敏道:“杨姐姐武艺高强,一般人决然不是她的对手,唐大哥就放心好了,再说芙蓉静斋的四大绝技杨姐姐已然全部学会,要说天下之大,谁能与她抗衡?杨姐姐一路走好,日后英雄大会上我们再见。” 杨梦仙微微点头,周如昌道:“杨姑娘心怀天下,真不愧为女中豪杰,老夫佩服之至。倘若日后用得着我丐帮,杨姑娘尽管开口,我们同属正道,并肩作战,就算魏忠贤有九条手臂,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相信定能战胜他!” 王段天接口道:“不错。功夫不负有心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虽然此次路途艰辛,但是正道长存,邪不能胜正,天下正义永存,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定然能够力挽狂澜,最终打败魏忠贤这个大魔头!” 杨梦仙抱拳感激道:“承蒙二位长老器重,小妹答应二位长老,日后倘若时机成熟,我们芙蓉静斋愿与丐帮结为联盟,共赴少林寺,锄奸扶弱,为民除害,杀掉魏忠贤,还的武林一片安宁!” 金盛道:“杨姐姐身为芙蓉静斋的斋主,果然气度不凡,此去路上需加小心,魏忠贤狡猾之至,杨姐姐孤身一人,便须加倍细心,谨慎从事。” 杨梦仙道:“多谢小兄弟,我要走了,各位一路保重,少林寺英雄大会上我们再见。” 说罢,身形一晃,飘然若仙,施展轻功,于一瞬之际便已消失在门外,唐奇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呆了,心中暗暗担心此去路上,杨梦仙不知会遇上什么艰难险阻?她孤身一人,又是一个女子,还不知能否安然渡过?还好她武艺超群,唐奇心中多了几许安慰。 众人望着杨梦仙远去,许久,唐奇回过神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天山已然将近,我们只要再走几日,便能到得天山。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王段天道:“天色已晚,不宜赶路,我们先在此住宿一夜,待得明日清晨,我们再赶路也不迟。况且折腾了这么久,肚中饥饿,该买些东西填饱肚子,只是这里的掌柜已经逃之夭夭,不知道厨房之中可有烧好的饭菜?” 唐奇道:“我们就在此歇息吧,折腾了大半天也累了,我去厨房找些饭菜。” 说罢,唐奇快步向厨房走去,敏敏跟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厨房,但见厨房之中虽然无人,但是架子之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琳琅满目,数之不尽,红橙蓝绿,五颜六色,使人垂涎欲滴。 敏敏赞道:“哇!这么多的菜,足够我们吃上几天了。” 唐奇道:“是啊,如若不是那些锦衣卫将这里的客人掌柜都赶走了,我们还吃不到这么丰盛的菜肴,快些将这些菜搬出去,我们大吃一顿,然后睡一个饱觉,明日一早便赶往天山。” 说罢,双手端起两只盘子,敏敏也端起两只,二人将四盆菜小心翼翼地搬到外面,周如昌等人见到如此鲜艳的菜肴,不禁垂涎欲滴,三人也向厨房走去,于是,这五人将厨房中的菜肴一扫而光,尽皆搬到了外面的一张八仙桌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但见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菜,有“东郭拌黄瓜”,有“希拉点沧海”,有“梦回吹树荫”,有“八仙横渡海”,有“鲤鱼思池水”,有“萌动花眼玉满楼”,有“青青子衿笑我寒”,有“五花八门金罗堂”,有“千丝万缕五金斗”,有“白云悠悠幅然诺”,有“心心相印赤铜雨”,有“风花雪月莲子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少年公子救玉女(中) 这些菜使人垂涎欲滴,赞不绝口,吃到胃中,便感舒适之极。众人在这张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菜。 客栈之内别无他人,仅有唐奇这些人,虽然空空荡荡,但是菜香扑满这家客栈,使人神清气爽,如梦如幻。正当众人吃得酣畅之际,突然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人声。 只听得一个二十多岁人的声音说道:“哈哈哈,二弟三弟,我们这趟算是没白忙活,总算抓到了这个漂亮的小妞,我们兄弟三人如此有艳福,待会定然要好好享受一番,叫这小美人欲仙欲死……” 此话说完,但听得一个很美的女子声音大喝道:“呸!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竟敢打我的主意!若是被我爹爹知道了,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爹爹也能够把你们找到!你们不想死的就把我放了!” 那人又道:“嘿嘿,你还倒是挺倔强,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儿,今天也没人救得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待会大爷倘若玩得不舒服,有你好看!咦?前面有家客栈,二弟三弟,我们去找一间房间,然后……”其余二人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客栈内的唐奇等人听到这番对话,便知道这些人要对这女子非礼,唐奇心中升起无限怒火,周如昌等人也怒从心起,还好这些人要到这客栈来,他们在心中暗下决心,待会定然要救得此女子!众人还是津津有味地吃菜,好似什么都没听到,静静地等待着外面的人进入客栈。 不一会儿,只听得那人粗声大喊道:“小二……小二……给大爷准备几间上好的上房!” 话音刚落,但见一个衣着鲜亮,浓眉大眼,身材并不是十分高大的男子,后面跟着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大汉,这两个大汉压着一个楚楚可怜的美貌女子,缓步向客栈之内走来,这女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手持兵器的小伙。 但见这女子,眉毛微淡,眼神愤怒,头发已经散乱,但在她粉红的衣着衬托之下,显出一副别样的魅力,唐奇见到此女子,心中顿生怜惜之意,见她被这么一帮人压着,待会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唐奇心中暗暗道:“这些人要对这位姑娘行不轨之举,我岂能坐视不理?待会定要救下她!” 但见那为首大汉瞧了瞧四周,见这家客栈没有掌柜也没有店小二,心中怒火顿生,大骂不止,突然眼睛瞧向唐奇等人,见他们五人正在吃着上好的佳肴,于是道:“哎,这几位可知道这里的掌柜去了何方?” 周如昌道:“这里的掌柜和客人都被吓跑了,此地只剩下一座空壳,我想各位要想歇息,还是自便吧,里面空无一人,房间多的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顾各的。” 那为首大汉听到此话,心中微微一惊,脸上神色忽变,心道:“这几人看上去似乎身负武功,这家客栈空无一人倒是不错,但他们为何在此地吃着美味佳肴?难道是这些人将这里的人全部赶走的?嘿嘿,既然客栈掌柜不在,我们就到厨房寻些食物来填饱肚子,至于这几人,还是不要惹得好,待会这小美人在大爷床上销魂,那是何等的美事,切不可因为这几个人而坏了我们的大事。” 想罢,吩咐手下的人到厨房拿些食物,手下三个人向厨房走去,但见唐奇等人在心中暗自好笑,这厨房内的菜肴已经被他们一扫而光,还哪来的佳肴?这三人前去定然惊恐万分。 果然,三人不一会儿便已出来,其中一人道:“大当家的,厨房内空无一物。”那人听到此话,心中大惊,脸色忽变,突然转头向唐奇的桌上望去。 但听得为首大汉大怒道:“好啊,酒菜都被你们吃了!还说什么进水不犯河水?我看你们是找死,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啊,将这些人砍为肉酱!” 此言说罢,周如昌高声道:“慢着慢着,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早早的就在此处,而你们是在后来到的,怎么说是我们吃了你们的酒菜?你们还讲不讲理?” 为首大汉道:“哼!大爷就是理!你们吃了酒菜,就是对我们不敬!还不快快束手就擎?” 正在此时,那被压着的女子突然开口道:“这位前辈救救我,他们要对我……这些人歹毒之极,使用毒计将我迷倒,如今还要对我,还要对我……你们一定要救救小女子,倘若救得我,爹爹定然会感激不尽,我会向爹爹引荐各位,感激各位的大恩大德!” 周如昌道:“不知令尊是哪位?姑娘可否告知?” 那女子道:“前辈恕罪,爹爹一生低调,从不允许我用他的名义在江湖上行事,爹爹行事古怪,捉摸不透,倘若他知道我将爹爹的名字说出,定然不悦,前辈只要救了我,我自当带各位前去见我爹爹!” 周如昌心道:“看来这姑娘定是位名门之后,今日让我们碰着了,倘若救了她,定是一件大大的功德,说不定她的爹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日后除掉魏忠贤,倘若能够得到此人的帮助,定然如虎添翼。” 周如昌心中如此想,下定决心要救得此女子脱离爪牙。唐奇见她楚楚可怜,早生怜悯之心,但听得唐奇道:“姑娘放心,这些人倘若敢动姑娘一根汗毛,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此言说罢,那女子瞥眼瞧向唐奇,但见得唐奇一脸英俊,眼神散发出无穷的英气,不禁轻轻道:“多谢公子……” 那为首的大汉突然喝道:“少说废话,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招!”说罢,右手一挥,众人齐齐围上五人,一时之间,二十多人便已围在了这张桌子的周围,各个脸现怒色,手中兵器紧握,一场大战随触即发。 但听得王段天道:“唐兄弟,你看这些人笨手笨脚,还不够我们一顿饭的,唐兄弟鲲鹏宝剑所向披靡,剑气长虹,这等英雄救美之事还是让给唐兄弟吧,我们在旁瞧着就是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少年公子救玉女(下) 说罢微微一笑,敏敏听到英雄救美四个字,心中微微不满,有种说不出的苦涩。而那为首的大汉听到鲲鹏宝剑四个字,全身大震,其余的人也是微微震惊,显然对这鲲鹏宝剑略有所闻。 那为首大汉心中暗道:“难道这人手中所持之剑就是闻名江湖的鲲鹏宝剑?江湖传言,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这三把兵器合璧能够战胜魏忠贤,鲲鹏宝剑更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锋利无比,倘若谁拥有了这般兵器,定能够独霸武林!好啊,今日双喜临门,既得到了美人,还得到了如此宝剑!待会抢了这把宝剑,就不愁无人听我们的话了!哈哈哈哈……” 他在心中如此想,于是喝道:“鲲鹏宝剑,嘿嘿,快些束手就擎,将宝剑交与我们,饶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定然让你们五个变成肉泥!” 声音洪亮,震颤房梁。那女子听到唐奇手中的宝剑竟然便是鲲鹏宝剑,心中欣喜,她曾听闻爹爹所说,这鲲鹏剑在江湖上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只要谁拥有了它,便能呼风唤雨,持剑者必定武艺高强。 女子心中暗想:“此人既然拥有鲲鹏宝剑,定然武功不弱,我这下有救了!等见了爹爹,定要好生感激他!” 唐奇听到大汉的喝声,答道:“鲲鹏宝剑,削金断玉,锋利无比,今日你们欺凌弱女,就让这把宝剑教训你们!” 说罢,突然一个纵跃,从椅子之上跳到众人中间,这些人紧紧地围着唐奇,手中长剑挥舞不断,只待为首大汉一声令下。 那为首大汉心道:“此人功夫不弱,待会定要小心!”想罢,喊道:“杀!”一声令下,众人齐攻。 唐奇鲲鹏宝剑怒然拔出,一道青光闪过众人的眼球,只见客栈之内寒光涌动,楼宇震颤,端的是气势恢宏,气如山河,众人眼见鲲鹏宝剑如此威力,心中不禁暗暗发出冷意,但手中长剑挥舞不断,各个前仆后继,一剑接着一剑,连绵不绝,二十多人群起而攻,二十多把剑尽皆向唐奇身上招呼。 唐奇鲲鹏宝剑在手,寒光闪动之际,手起剑落,一个人头应声而倒,鲜血直流,洒满地板,众人惊恐,唐奇第二剑继续攻出,但听得啊得一声,第二人胸口中剑,一命呜呼,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众人见唐奇于两招之际便已杀死两人,心中大为惊骇,此刻那为首大汉拔出腰间长剑,攻入战团。 只见那大汉长剑圈转飞舞,连胜呼和,虽然不是高深剑法,但也是井然有序,招招攻敌之要害。 唐奇自从学了丹阳剑法,便知道灵活运用,和自家的平天剑术合二为一,使得炉火纯青,而且刚才无悔禅师将鲲鹏剑法的剑谱给了唐奇,传授了武功不在于多而在于精的武学至理,唐奇此刻将这些道理运用在剑法之上,端的是如梦如幻,剑法超绝,已经到了另外一层境界。 但见唐奇一招“影落风尘剑飘逸”堪堪使出,长剑似乎化作了一条柳枝,婉转曲折,在微风轻抚之下婆娑飞舞,现出空灵澄澈之感,似梦似幻,天地之间犹如只剩下了这把宝剑。 唐奇剑法超然,使得周如昌等人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暗暗赞叹。那女子虽然被压着,但此时看见唐奇的剑法,也不禁身临其境,似乎已经陶醉其中。 那为首大汉剑法虽然不精,但剑法之中隐然有一种异样的风采。他见唐奇剑法超群,心中不禁暗生冷汗,好几次险象环生,心道:“此人手持鲲鹏宝剑,果真难以对付!看来今日美人也享受不成了,若是与他们强自斗殴,定然讨不着好处,还是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小美人放了,日后再施计策。” 于是高声嚷道:“住手!住手!”手下众人尽皆停住手中的长剑,唐奇也停下鲲鹏宝剑。只听得那人道:“五位大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们,还望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位姑娘给你们,我们这就走。” 说罢,吩咐他两个兄弟将女子放了,敏敏上前拉着女子带往安全之处。 周如昌道:“既然你们识相,日后可不要在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倘若再被我们发现,定然不会饶你们。不知几位是何门何派?” 那人道:“我们兄弟三人是这里的镖师,我们的师父是天路镖局的大镖长,我们兄弟三人最近赶一趟镖,不料被山贼所截,故而内心恼火,恰巧遇到了这位姑娘,所以……” 周如昌听到此处,心中暗道:“这天路镖局想必不是什么大镖局,中原武林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镖局。看来这几人也是一时冲动。” 于是便道:“几位快些离去,日后莫要做此种事!”那人连连点头,带着手下众人跌跌撞撞地离去。 那女子被救了下来,心生感激,便要屈膝相谢,敏敏赶忙扶住她,道:“这位姐姐长得好生标志,也怪不得这些人想对姐姐无礼,还好遇到了我们,姐姐家在何处?我们这就送你回家。” 唐奇道:“不错,姑娘孤身一人,路上不安全,不知姑娘可会武艺?” 那女子道:“不瞒公子,小女子虽会些武艺,但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不然也不会被这些人擒住。爹爹虽然武功高强,但他认为我一个女儿家不应该整天想着打打杀杀,而应该学些女儿家的本事,所以爹爹从未教过我武功,这些武功都是我暗中偷学而来的。爹爹一生孤傲,从不服于人。我这次偷偷下山,想要看一下这花花世界,不料却被这些人捉住……幸好遇到了各位,如若不然……我真是……” 王段天听到此处,生出一丝疑虑,心中暗道:“这位姑娘的爹爹倒是奇特,自己武功高强,却不让自己的女儿习武,想必是害怕她受到伤害。此人定是位世外高人,我们救了这位姑娘,他感激我们之余,定然好生接待,只是不知道这位武林高人究竟是何门何派?在这朔北之地,还真不知道竟然会有如此怪异的高人!待会定要见上他一面。” 第96节 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域派众示奸计(上) 王段天如此想,金盛道:“姑娘孤身一人,此刻天色已晚,不如在这家客栈小宿一夜,待明日再赶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女子用轻柔的语气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可是这里毫无人烟,只有我们几个,不知道这家客栈的人怎么会一个都没有?” 唐奇道:“刚才,魏忠贤的锦衣卫前来此处,将客人都赶走了,就连店小二和店家都逃之夭夭了,这里于是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我们今夜正好在此住宿,清静之极。” 敏敏道:“是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几个还得付房钱,现在好了,这家客栈就由我们做主了,唉……不好,姐姐可曾吃饭?” 那女子道:“他们几个倒是想给我吃,但我怎么会吃他们的东西?到现在我还没吃上一点饭菜。” 敏敏寻思道:“这里有许多山珍美味,都是现成的,姐姐若是吃得惯,就将就着吃些。” 女子眼神向那一桌美味佳肴上瞧去,但见红橙蓝绿,万紫千红,五颜六色,端的是让人垂涎欲滴。 女子肚中似乎已有些翻腾,敏敏看出女子很饿,故道:“姐姐快坐,这一桌的美味就让我们好好尝尝。” 说罢,就拉着女子坐到身旁,用筷子夹了些许饭菜,说道:“姐姐,吃吧……” 女子瞧着碗中的美味,显然已经忍不住了,便用筷子夹起碗中的鸭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鸭肉入口,但觉一股清新之气顺流而下,全身舒畅,犹如闻到了上好的香料一般,神清气爽,如梦如幻,女子从未尝到过如此美味,今日偶然尝到,心中欢喜,众人动起筷子,一起将这些饭菜送入口中。吃到中途,周如昌忽然道:“不知姑娘芳名?”女子回答道:“小女子时常被家中人唤作婉儿,你们叫我婉儿就行了。” 周如昌道:“婉儿姑娘,这名字不错,清新脱俗,果然气宇不凡,令尊一定是位隐居高手!” 婉儿道:“前辈过奖了,爹爹一直认为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从未想过要当什么武林高手,况且爹爹曾说,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并非是一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爹爹这一生行事谨慎,从不妄言。前辈的武功肯定很高,况且年纪比我爹爹大了许多,定然功力深厚!” 周如昌道:“武功并不是年纪大就高的,学武讲究的是悟性,有的人一辈子练武,但是从未窥探到武学的奥秘,而有的人只花了些许时间,就练成了天下无敌的神功,由此可见,一个人的武功多强,和年纪并无直接关系。小姑娘刚才所言,令尊的修为着实比我们胜了一筹,学武为了强身健体,而非打打杀杀,这点不错。但倘若民族遭到了危难,我们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如今,女真族侵我大明,正是我等江湖儿女杀敌报国之时,令尊纵然是武艺高强,倘若一心隐居,只懂得强身健体,当外敌将我们的国家占领时,国破家亡,我们要了武艺何用?” 婉儿听到如许话,心中似乎明白了其中关窍,沉吟低头,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前辈所说也是有理,但爹爹生性固执,他认定的东西,旁人绝难改变。如今我大明朝虽然面临外敌,但不是有朝廷的将领在抵抗吗?难道他们抵挡不住女真族的攻击?”王段天道:“婉儿姑娘有所不知,山海关已经成为了抗敌重地,袁大人亲自督阵,和女真族战得不分高下。可是朝廷之中,却有奸臣魏忠贤当道,残害百姓,诛杀江湖豪杰之士,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此人武功高强,目前无人能敌。山海关虽然有袁大人坐镇,但魏忠贤狼子野心,一心想称霸武林,还试图在朝堂之上一揽大权,如此恶人,婉儿姑娘认为该不该杀?” 婉儿低头沉吟,细细揣摩王段天的这些话,良久,抬头说道:“魏忠贤此等恶人,爹爹最为痛恨,倘若爹爹知道此事,定然会千里迢迢寻找此人,将他杀之以后快。爹爹虽然为人孤傲,不喜动武,但果真有此人物,定然会为江湖除害!明日见了我爹爹,我定当将此事告知爹爹,相信他老人家必然会对此人生出无穷怒意!” 王段天心道:“看来这个世外高人还有点血性,真不知他的武功有多强?如若能够胜得过魏忠贤,那便再好不过了,但魏忠贤身兼多门武功,狡猾奸诈,诡计多端,要想胜他,那真是难之极已。明日见到他,便见分晓了。”唐奇听着他们对话,此刻说道:“婉儿姑娘的爹爹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明日见到他老人家,定要向他好生讨教!” 婉儿道:“公子剑法惊人,爹爹瞧了,定然欢喜。只是爹爹一生收徒不多,只不过收了三个徒弟,其余的人都是由三位师兄代教,公子若想求爹爹学武,婉儿可以向爹爹说明公子来意,何况公子救了婉儿,相信爹爹一高兴,便说不定会收你为徒了。” 唐奇道:“多谢婉儿姑娘,我只想请他老人家指点几招,万不敢拜他为师,你爹爹是世外高人,而我是凡尘之人,一定性情不投,如若能够向他老人家讨教几招,那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敏敏道:“姐姐孤身一人下山,难道不怕么?这里是边陲之地,豺狼虎豹盛行,一不小心便会落入饿狼之口……” 婉儿道:“我本想着自己也有些武艺,再加上爹爹正在闭关修炼,所以我想趁此机会偷偷下山,万料不到,路遇歹徒,还好有各位相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各位的大恩大德,婉儿此生难报,只要各位日后稍稍有难,只要说上一声,婉儿定然会伸以援手,救各位于危难之际!” 周如昌听到婉儿爹爹正在闭关修炼,好奇问道:“不知令尊在修炼何门武功?” 婉儿道:“恕婉儿不可多嘴,这是帮中绝密,倘若泄露,别说是帮中的兄弟,就算是我,也只能按照帮中规矩处理。还请前辈见谅,爹爹所练武功并不是邪门武功,前辈放心,爹爹一生习练正道武功,绝不会偷练邪门武功,爹爹一生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因练邪门武功而走火入魔、杀人无数的人。” 第二百七十章 血域派众示奸计(中) 周如昌心中并不是认为婉儿的爹爹习练邪门武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一个高手,武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如果再闭关修炼,当他出关之日,必然武功更上一层楼。周如昌心中难以想象这个世外高人的武功究竟有如何高强,真不知道当他出关之日,天下会出现一个武功如何绝顶的高手。 敏敏道:“婉儿姐姐,我们快些吃,等下和我睡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众人不再言语,静静地吃着饭菜,不一会儿,六人已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众人吃得饱饱的,于是各自找了房间,安然睡下,敏敏和婉儿睡一间屋,其余几个男子个人一间,众人和衣睡下,等待着天明。 月光轻柔地洒在屋面上,渐渐地从天窗上射进屋子,轻柔地抚摩着众人的身躯,夜已深,众人沉沉睡去…… 天空星辰闪烁,但月光皎洁,将星辰的光芒掩盖住,夜幕漆黑一片,点缀着这些万里星辰,犹如一只只人的眼睛,周围万籁俱寂。突然,一声沉闷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只听得这声咳嗽怪异之极,犹如蕴含着无限内力,众人从睡梦中惊醒,打起十二分精神,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得那声咳嗽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而后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师兄,这次我们血域派攻打天山派,可有胜算?” 那个咳嗽声的人说道:“谁说没有胜算?师父练成了冰天神掌,天下无敌,区区一个天山派根本不在话下,魏忠贤和师父合作,想要一举统治武林。师父万金之躯,亲力亲为,如今对天山派行动,虽然天山派掌门徐冒天是四大宗师之一,但在师父眼中,他只不过是小角色!”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大惊,万料不到这两个人竟然是血域派的手下,传闻血域派一直隐伏在东北,从未出动,看来此次对天山派采取行动,必然做好了足够准备。刚刚还和剑邪宗大战了一场,想不到现在竟然又遇到了血域派,众人心中扑扑直跳。 血域派虽然是魔教,但教中绝技也是惊人,血域派一共有三项绝技,一是血手侵城,二是血色迷烟掌,三是冰天神掌,数年前血域派掌门未练会冰天神掌,看来此刻冰天神掌大功告成,血域派掌门的武功已然到了新的境界,怪不得要对天山派下手! 众人心中怦怦直跳,周如昌心道:“血域派一直隐藏在东北之境,想不到此次和魏忠贤联合,对天山派采取行动,血域派三门绝技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血手侵城、血色迷烟掌、冰天神掌,这三门武功都是极其阴毒的武功,想不到血域派掌门已然练成了冰天神掌,看来这次天山派必定要面临一场大劫了……” 王段天心中暗道:“血域派为四大魔教之一,武功阴毒,这次围攻天山派,必定是下了血本。但天山派徐掌门武功高强,四大宗师之列也有他,要想占领天山,谈何容易?天山派数百年来虽然极少涉足中原,但是天山派的武功绝不是吃素的,倘若血域派和天山派相斗,那定是一场恶战!魏忠贤既然派了剑邪宗聚集在东北,又为何再派血域派?血域派虽然一直在东北蛰伏,但剑邪宗到来,岂不是摘了他们的头功?难道魏忠贤的第一战就是在天山?难道他不惜下血本,就是要将天山派拿下,然后给天下人一个下马威?倘若是如此,那么先前剑邪宗在废墟之中,便是为了对天山派行不轨之举!” 唐奇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暗暗思忖:“天山派地处边境,常年居住在阴寒之地,白雪覆盖,徐掌门一身武功,绝妙之极,能够被称为四大宗师之一,定然在武学上有极高的造诣!血域派是魔教,武功就算高明之至,就算他们使出阴谋诡计,徐掌门定然能够瞧破他们的诡计,最终化险为夷!” 敏敏和婉儿睡在一屋,此刻也已醒来,敏敏心中暗道:“血域派和我鬼阴堂同属魔教,师父掌管鬼阴堂,命我时刻监视着唐大哥的动向,到了天山还要打探徐掌门的武功底细,而我却……却将师父的话抛之脑后……我……我到底在干什么?血域派攻打天山派,唐大哥要去天山寻找天山雪莲,按唐大哥的个性,必定会行侠仗义,绝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血域派高手如云,唐大哥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此处,暗暗为唐奇担忧。而婉儿此刻突然脸色大变,虽然在夜里,但是月光皎洁,婉儿的脸上显现出诡异的苍白之色。敏敏见到婉儿神色异常,关切道:“婉儿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婉儿见敏敏关心自己,脸色虽然苍白,但还是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只不过有些冷了……” 敏敏道:“是啊,如今已然渐渐入秋,特别是晚上,可要当心,切不可让寒气侵入体内,我师父曾说,晚上容易着凉,睡觉一定要盖被子,这样身体内的真气才能够在周身循环,不退出体内,师父说,我们每个人晚上也可以练功。” 婉儿心中感激,说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师父的话很有道理,想必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敏敏道:“姐姐叫我敏敏就行了,我师父……我师父也不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她老人家也喜欢练武,与你爹爹不同的是,我师父练了武功似乎是为了打打杀杀,而你爹爹是为了强身健体……” 说罢,敏敏心中暗暗想到自己是魔教中人,师父是鬼阴堂的堂主,手中沾满了鲜血,面对婉儿,敏敏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脸上似乎现出了红晕。 婉儿沉默,似乎在想象敏敏的师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敏敏将床上的被子盖在婉儿的肩头,婉儿回头会心一笑,于是二人继续听着外面的二人谈话。 只听得第一个开口的人道:“师兄,你说得对极了,师父练就了冰天神掌,武功天下无敌!哪怕是天玄老人郭浩天,恐怕也不是师父的对手,这次攻打天山派,只要成功了,师父的威名在江湖上定然传遍四海,到时候你我就是大功臣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血域派众示奸计(下) 另一人咳嗽一声,说道:“唉……这里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真是奇怪!难道这家客栈的店主家中突发危难之事,所以将所有人都遣散了?唉,不对啊,这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师弟,你看,这里的桌子椅子都被利器砍过,看来此地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大战,所以客栈内的客人都被吓跑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正好我们兄弟二人在此住上一夜,待得明日,我们便赶路,师父派我们在前面探路,我们师兄弟二人切不可给师父丢脸,到了天山脚下,一定要细细观察对方的部署,画一幅详细的布防图,到时候师父攻山,便能不费吹灰之力!” 刚才那人道:“不错,师父派我们两个是看得起我们,只要这件事做好了,日后在师兄弟面前便能抬起头来!师兄,你可知道徐冒天有一个女儿?” 那人咳嗽一声,似乎这是天生的咳嗽病,道:“女儿?”刚才那师弟道:“不错,据说徐冒天生了个女儿,而且长得如花似玉,美貌动人……”他这般说,眼神闪烁,扑朔迷离,手中似乎摩拳擦掌。 那师兄道:“师弟,你难道想对徐冒天的女儿下手?” 师弟道:“师兄,你想想啊,徐冒天最疼爱的是谁?当然是他的女儿!如果我们能够将他的女儿抓住,到时候威胁于他,定能让他束手就擒!何况……何况徐冒天的女儿天姿国色,我们兄弟二人便可……” 那师兄已明白其中的意图,便道:“可是,徐冒天的女儿定然是在天山,我们怎么才能将她掳来?” 那师弟坏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们两个想办法,相信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躲过天山派的耳目,又能将那个小美人掳来!”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笑声充斥着整个客栈。躲在暗处的敏敏和婉儿听到如此邪恶的笑声,心中不禁暗暗发毛,他们的笑声就像是地狱的魔鬼。 而婉儿内心却是思潮澎湃。金盛听到二人如此言语,心中大怒:“败类!如此败类!血域派的人果然是魔教出身,骨子里改不掉的肮脏之色。这种人倘若遇到徐掌门,必定将他二人碎尸万段!徐掌门的武功高强之极,倘若血域派用他女儿作为要挟,纵然是徐掌门功夫过人,但徐掌门必然念及父女之情,到时候真不知道胜算如何?但愿他们抓不住徐掌门的女儿……” 周如昌心中暗道:“竟然有如此色胆包心之人,血域派竟然有此败类!徐掌门的千金国色天香,江湖皆知,如此卑鄙之人,竟然打上了她的主意,徐掌门虽然武功高强,但父女情深,如若到时候血域派以她为要挟,逼迫徐掌门束手就擒,到时候就是胜算难料了!我们得赶紧赶往天山,通知徐掌门,让他做好准备!” 周如昌毕竟是丐帮长老,思想与众不同,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先他们一步到得天山,通知徐冒天及早做好准备。 此刻王段天在另一间屋中暗生怒意:“这两人好生不要脸!竟敢打四大宗师女儿的主意,简直不想活了!徐掌门的千金深居在天山,料想定然不会轻易出山,他二人动这番歹念,如若上天恶有恶报,定然要五雷轰顶,打他个措手不及!” 唐奇心中思绪澎湃:“如若真照他们所说,那么天山真是危险之极,徐掌门的千金虽然不曾见到,但这两个人对她图谋不轨,我是万万不能袖手旁观的,何况这次寻找天山雪莲定然要到得天山,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先他们一步赶到天山,与徐掌门通会一声,让他尽早做好准备,到时候危难解除了,再寻找天山雪莲也不迟!” 唐奇如此想,心中激起了一定要帮助天山派的念头。外面的二人还在谈话,只听得那位师兄咳嗽一声道:“师父在后面率领两千子弟,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二人先在此处住上一宿,明日上街上买两匹好马,疾驰飞往天山!” 师弟点头,突然,他见到了桌上的剩盘剩菜,赶紧叫上师兄,那师兄沉吟道:“看来此地还有别人!他们比我们早到一步,这些饭菜就是这些人吃剩下的!” 那师弟听到此处,大惊,道:“难道……难道这里有鬼?” 师兄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头,喝道:“哪来的鬼?分明是人吃剩下的!我们好好找找,说不定这些人就在这里,说不定这些人中有徐冒天的女儿!” 那师弟听到徐冒天的女儿,顿时兴奋起来,道:“对对对……说不定真让我们撞见了!还是好好找找!如若真的能够找到此人,那真是……真是……” 他似乎已经口不择言了,那师兄喝道:“赶快出来,你们在这里藏不住了!我们已经瞧见你们了!” 此言说罢,在暗处的众人尽皆大惊,周如昌暗道:“难道他们真的发现我们了?” 担心之余,暗暗展动身子,从房中轻轻出来,依次将众人聚在一处,商量对策。 唐奇道:“这两个人是血域派的人,尽是恶人,还想对徐家小姐下手,这种人难道还要放他们一回?” 周如昌道:“话是不错,但他们毕竟只是口上说说,说不定是在壮胆,何况徐家千金一定是藏在深山之中,由徐冒天保护,他们两个有再高的本事,也绝难将徐大小姐掳来!” 王段天道:“血域派狼子野心,想要对天山派下手,而且帮主练成了冰天神掌,徐掌门的千金万一就真的被他们两个俘虏了,那可是大事,关乎到天山派的生死存亡!我们一定要小心从事,干脆将这两个人杀了,我们六个联手,必能将他们一举杀死!” 金盛道:“是啊,这些人阴谋诡计众多,说不定老天无眼,让这些恶人奸计得逞,到时候徐掌门为了救他的女儿,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到时候就真的完了!还请两位师叔出手,将这两个人一举击毙,也好给血域派一个警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敏敏道:“不错,这两个人绝不能留在世上!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此言说罢,婉儿姑娘突然一声大喝:“杀了他们!”这一声大喝震动乾坤,屋瓦齐鸣,似乎积聚了周身内力。这一声大喝让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均不敢相信这就是温文尔雅的婉儿姑娘。外面的两人听到大喝声,尽皆大惊,循着声源处渐渐走近……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客栈惊来醉酒汉(上) 婉儿的一声大喝不仅惊动了身旁诸人,也将外面的血域派弟子引来。这二人听到如此清晰的女子大喝之声,先是大惊,而后凝定心神,渐渐向着众人埋伏之处走进。此刻唐奇等人聚在一间屋中,在黑暗之中瞧着这两人渐渐向他们走来,心中各自暗暗心惊,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唐奇等人的心也异常紧张。 突然,婉儿姑娘想要纵身跃入外面,敏敏手快,见到婉儿动作异常,赶紧拉住她唤道:“婉儿姐姐,不可轻举妄动。” 婉儿道:“这些人禽兽不如,实在该杀,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 唐奇道:“这两人是血域派的手下,武功必有独到之处,我们六人合力定能胜过他们,只是不知道后面有无血域派其他人众,倘若血域派大兵压境,听到这里的打斗之声,我们六人被他们团团围住,到时候就很难说谁胜谁负了。” 周如昌道:“唐兄弟说得有理,血域派为东北大派,派中人数众多,现在前来攻打天山派,绝不会只派这两个小喽啰前来打探消息,如若只有他二人,要么后有血域派大兵,要么这二人武功高强。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切莫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与之周旋,方为上上之策。” 周如昌这一番话说完,只听得王段天轻声道:“周大哥,你怎么变得如此怯懦,我看这两人只不过是血域派中微不足道的角色,我用两个指头便能将他们解决。 这二人虽然口出大话,要去打探天山派的消息,还要对徐冒天的千金下手,这二人简直是不自量力。我们六个一拥而上,将他们一举杀死!” 此言说罢,金盛赞道:“王师叔说的正是,这两人便是乌合之众,不足畏惧,天山脚下,还能容得他们撒野?徐前辈大臂一挥,这二人便成肉酱!” 正说完,外面的师兄突然大喊道:“里面的究竟是何人?快些报上名来,在这里鬼鬼祟祟作甚?刚才的饭菜是不是你们吃的?” 周如昌听到这话,故意放大声音道:“不错,是我们吃的,你们二人来晚了,正所谓先来后到,饭菜是我们吃了,但是贵派的行径有违江湖侠义,奉劝二位还是快些离去,不要对天山派有所企图,徐前辈武功卓绝,你们血域派大言不惭,想要吞并天山派,真是大大的笑话!二位若是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功夫,那便请去山海关,和女真族人大干一场,何必在此自相残杀?” 那师兄听罢,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血域派神功盖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地之间唯我们独尊!我血域派数十年来在江湖上小有声名,他天山派虽然深居天山之巅,但是徐掌门恐怕是只有虚名罢了,我师父如今练就了冰天神掌,天下又有谁能抵挡得住我师父的盖世神功?我看你们这几人躲在暗处,定是不轨之人,偷偷摸摸,不敢露面,一定是天山派的余孽!快快出来受死!” 敏敏听到此话,心中怒火中烧道:“大胆小徒,如此狂言,不把天山派放在眼里!” 此言说罢,外面的两人听到如此女子之声,心中惊喜,师弟道:“好啊,你这小妞有个性,待会……” 说罢,声音已经变了,敏敏听到,更是大怒,唐奇道:“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天山就去不成了,你们两个还是下地狱吧!” 此言说罢,众人一齐攻出,只见唐奇六人身形闪动,身法奇快,一瞬之间便已破门而出,刹那间飞身来到两人面前,将这两个血域派手下团团围住。两人见到众人齐攻而至,心中大惊,万料不到在这黑暗之处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埋伏在此处,心中惊惧,脸色苍白。 周如昌道:“血域派魔众,你们可听过丐帮?”那师兄咳嗽一声道:“丐帮?哈哈哈哈……只不过是一群臭叫花子,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当年的威力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丐帮难道还有脸面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么?你们两个老头想必是丐帮什么臭屁长老,在我们二人眼里,就是小小角色,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识相的,赶紧给大爷磕几个响头,说不定我们手下留情,便能放了你们!” 此言说罢,周如昌大怒道:“大胆狂徒,竟然诋毁我丐帮!丐帮神功盖世,降龙十八掌独霸武林,你们小小两个血域派弟子,也敢对我丐帮出言不逊!你们血域派和我们丐帮势不两立,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那师弟道:“少说废话,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说罢,掌中惊起一阵罡风,右掌募然攻向周如昌,这一掌出其不意,让周如昌心中暗生冷汗,但周如昌阅历丰富,大战小战无数,在江湖上和许多人交手,此刻虽然惊惧,但他还是镇定自若,丐帮无相擒拿手堪堪使出,但见周如昌手指弯曲成爪,开合舒展,一招一式之间彰显大家之风。 第97节 周如昌手到心到,运用自如,擒拿手纵横开阔,大展雄风,但见那师弟的掌法也是独特至极,似乎不像一般的掌法,招式之间透出一股神秘之色,又有无穷的诡异之色,这使得周如昌心中暗自戒备,不知道血域派的武功究竟有何独到之处?那师弟的掌法犹如莲花开谢,虎虎生风,掌中夹带着无穷风声,使人生出寒意。 周如昌无相擒拿手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此刻将这套擒拿手使出,使人如闻一管幽深飘渺的弦乐,唐奇见到如此招法,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心知丐帮是武林大帮,这擒拿手必有独到之处,便聚精会神的看着周如昌和那师弟纵横打斗,一时间似乎已经瞧得惊呆了。 此刻,周如昌那个师弟斗得不分伯仲,而那师兄也已经和王段天斗上了。唐奇等人并未出手,丐帮两大长老分别缠斗血域派两人,一时间斗得如火如荼。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客栈惊来醉酒汉(中) 那师弟使得是掌法,而那师兄使得是拳法,拳法惊人,拳中如雷声贯顶,气势恢宏,招招攻击王段天身上要害之处。 王段天飞云摘鹤堪堪使出,但见身子立在当处,双手蓦然攻出,搭在了师兄的肩上,那师兄见到王段天抓住自己的肩,拼命挣扎,但王段天的力气非凡,似乎是千金巨岩,尽管他死命挣脱王段天的双手,但均是毫无用处。 师兄右拳向上攻出,直直逼近王段天的太阳穴,左掌抓住王段天的右手,王段天侧头闪过,左手忽然撤回,但见王段天左手忽然变成拳头,狠狠打向那师兄的头部,师兄急中生智,一招“龙翔云端”堪堪使出,一声大喝,全身突然卧倒,王段天大惊,双手只能撤回。 此刻,师兄双拳齐出,一招“鱼龙灌胸”堪堪使出,势若惊鸿,声若龙鸣,但见师兄的拳头处忽然生出无限劲风,王段天心中惊惧之余,毫不气馁,但见他双手忽然向前横出,用的是掌,二人拳掌相对,但见二人脚下引起一阵尘土,各自向后退出几步,凛然对视,傲然相对。 敏敏见到这二人的武功竟然和丐帮长老打成平手,心中大是惊骇,心道:“这二人武功不弱,居然能和丐帮长老打成平手,看来血域派的武功着实不赖,不知长老是否能敌得过他?这一战非同小可,天山一行,生出如此事端,先是剑邪宗一派,现在又来了血域派,真是祸不单行,唐大哥要去天山寻找雪莲,看来世事难料,这二人极难对付。师父派我打探天山派的动向,而我现在竟然和唐大哥……倘若师父知道了,真不知她如何惩罚与我……” 敏敏心中如此想,周如昌等人已然连环拆了数招。唐奇见血域派两人武功不弱,似乎胸中深藏内力,但瞧这二人只不过是四十上下年纪,竟然能和丐帮的两大长老斗得不分伯仲,心中惊异:“血域派武功果然诡异,连丐帮长老也能打成平手,真不知道血域派掌门武功究竟如何高强?此战透着古怪,待会若有变数,定要帮助长老!” 正思索间,只见周如昌灼日拳堪堪使出,顿时之间双拳虎虎生风,犹如烈日炎炎,大是惊人,一拳猛似一拳,一拳快似一拳,灼日拳力量非凡,一招之间便显出无限内力,使人如同见到了阳光的火焰,火在燃烧,熊熊大火,使人张不开眼睛。 那师弟掌法惊人,虽然周如昌拳法奇特,气势惊人,但他丝毫不惧,手中掌法层出不穷,大开大合,一掌接着一掌,掌中尽显奇异之色。 突然,周如昌右拳猛然攻出,直逼师弟的胸膛要害之处,一时间有如天崩地裂,大地震颤,使人闻风丧胆,那师弟惊奇之余,突然胸膛挺起,周如昌此刻拳中力量非凡,不及回缩,已然击到了师弟的胸前。 只听得一声沉猛的巨响,众人惊呆,所有人都料定这一掌必然能将此人打成重伤,但那师弟居然一声不吭,重重挨了这一掌,眼睛不眨,气不喘,脸色不变,犹如常人,众人惊惧,难道他铁骨铮铮,刀枪不入,拳掌难伤? 那师弟立在当处,周如昌的右拳还停在他的胸前,时间似乎已然止歇,顿时间气氛异常紧张。 那师弟突然一声大喝,胸膛瞬间鼓起,砰地一声,周如昌只觉拳中有一股无穷的力量传入,周如昌心知这股力量定是对方的内力,他心中惊惧之余,急忙撒手,但就在此时,对方的胸膛突然力量加重,周如昌抵挡不住,一声惊叫,跌出战团外,幸好周如昌内力浑厚,堪堪站定身子,脸上真气走岔,勉强调气匀息。 周如昌见到他内力如此深厚,心中暗道:“血域派武功不同寻常,此人内力精湛,不好对付,刚才险些着了他的道!待会定要全力以赴,此人侮辱我丐帮,今日非要教训他,否则我丐帮连这么一个小人都对付不了,怎能扬威天下?” 想罢,暗运内力,潜心窥视敌方破绽,只待一击必中。 那师弟见到周如昌在自己的内力震慑之下,毫不退缩,心中暗道:“丐帮长老果真不同凡响,内力醇厚,若是换做旁人,被我这一击,必定口吐鲜血,身负重伤,而此人毫无伤痛,显然内功已然到了一定境界,丐帮的武功看来也有些门道,待会定要好好瞧他,看他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边想边暗运内力,将全身真力运于双掌之间,但见他的脸上真气沸腾,云蒸霞蔚,宛如炊烟袅袅,众人见势,心中惊骇之极,万然没有想到此人内功如此深厚,竟能达到如斯境界! 唐奇心道:“长老内功深厚,刚才的那一拳非但没有将他打伤,反而被此人打退数步,血域派的武功果真不同一般,长老武功卓绝,竟然和他打成平手,此刻他脸上云蒸霞蔚,显然是内功深厚之极,此人难以对付,血域派此次攻打天山看来势在必行,真不知道徐前辈在天山上面知不知道这件事?” 唐奇如此担忧,婉儿一脸忧郁,心中思潮澎湃,呆呆望着这四人互相打斗,并不言语。 敏敏拉着婉儿的手,心下暗道:“这血域派是魔教,武功险峻毒辣,师父也是狠辣异常,两者似乎有诸般相同之处,这二人内力精纯,长老似乎已有些抵挡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敏敏心中如此想法,脸上也是暗暗担忧两位长老的处境,毕竟如此情形,险峻异常。 金盛见到两位师叔施展绝技,和对手分别战成平手,心中暗暗想道:“师叔在丐帮是响当当的角色,武功高强,人人敬佩,到了这里,却被这两人打成了平手,血域派魔功甚为厉害,看来万万不能小觑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功谁胜谁弱,天下之大,实难判别。但愿两位师叔能够施展我丐帮绝技,将这二人打败!” 金盛脸色忧郁,为周如昌和王段天暗自担忧,他在心中暗自绷紧了一根绳。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客栈惊来醉酒汉(下) 周如昌大喝一声,“风明指”果断出击,这风明指是周如昌的独门绝技,丐帮之中无第二人会,风明指变化如电,狠辣异常,专点地方要穴,故而在大战之际,往往能够扭转战局,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但见周如昌风明指变化如风,一会儿指向对方胸部,一会儿指向对方肩头,一会儿戳向敌方双眼,端的是如风入魔,力量惊人,每一指均是点向那师弟的全身要害,顿时之间,师弟的要穴就笼罩在周如昌风明指下。 师弟掌法忽动,变化无常,此刻招式凌乱,似乎全然不是血域派的独门绝技,但见他掌法一张一合,和周如昌的风明指斗成一片,罡风涌动,客栈内虽然黑暗一片,但月光皎洁,这点光亮足以让众人在此大干一场。 风明指如梦如幻,师弟的掌法毫无章法、凌乱如麻,一时间,周如昌和那师弟又是斗得难解难分。 其余人在旁看得清楚,尽皆目瞪口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似乎是一张栩栩如生的水墨画一般,使人如同身在幻境一般。 王段天和那师兄斗得也是难解难分,但见王段天“飞龙在天”堪堪使出,而那师兄拳法超群,似乎如同天外之音,一张一合,给人以如梦如幻的感觉。 飞龙在天是降龙十八掌中极其厉害的一招,但见王段天此刻变成了直立云端的蛟龙,龙翔云端,使人如梦如幻,王段天掌法惊人,于一招之间突现大家之风。 那师兄见到降龙十八掌中的精要招式,顿时心中大骇,方才还自认为降龙十八掌不足畏惧,此刻见到真正的降龙十八掌,心中已然变得异常惊惧。 众人见到飞龙在天掌法惊人,气势独到,心中俱是大惊,唐奇心道:“降龙十八掌果然惊人,长老使出这一招,定然是能够将他打败的!丐帮降龙十八掌名不虚传,赫赫有名,中原武林有此掌法,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敏敏心道:“好厉害的掌法,这就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啊!掌法中透出无穷劲道,果真是一门奇怪的掌法!” 王段天“飞龙在天”使完,第二招“贝龙在田”接着使出,但见王段天身形晃动,双掌犹如龙爪一般,虚虚实实,似梦似幻,龙翔云端,顿时变为蛟龙卧在深渊,变招迅速,使人目瞪口呆。 那师兄见到如此招式,心中大骇:“丐帮降龙十八掌果真厉害,倒是小瞧了他,此人掌法精纯,有些许本事,看来丐帮之中也有人物,好生接招,不可轻敌!” 想罢,手中拳法忽变,一拳之中忽然如雪花错落,花开花散,顿时一招生出两招,招招浑厚之极,使人领略到厚厚的真气翻腾,拳法精到,脚下游动不已,时不时地双腿交叉攻击,使得王段天脚下连连遇到险招,但王段天掌法惊人,脚下功夫更是另有一番风味。 但见王段天腿脚灵活,一会儿左腿出击,一会儿右腿醍醐灌顶一般直直攻出,猛攻对方下盘,二人手上脚下一起缠斗不休,斗个不分伯仲。 突然,王段天掌法忽变,一招精妙绝伦的招式堪堪使出,此招是降龙十八掌中极尽力道和美感的招式。 此招名为“神龙摆尾”,招式精纯,王段天使得炉火纯青,此刻,三招降龙十八掌已然全部使出,王段天虽然只练会三招,但这三招之中蕴含着他数十年的功力,招式精猛,内力浑厚,一般人绝难抵挡。 而眼前这个血域派弟子竟然毫无畏惧之心,手中拳头呼呼,直飞向王段天周身各处,二人缠斗如斯,却也是高手过招,不愿轻轻易易的将对手打败,而是要令对手将武功全部展露,然后寻找破敌招式,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现下,这二人武功卓绝,均是江湖中罕见,出招之际,风声呼呼,衣带飘舞,虽然这里是并不太宽敞的客栈,但是二人在如此之地相斗,却丝毫未见碰到桌脚之物,由此可见,二人武功均是高明之极。 唐奇等人眼见王段天和此人斗个不相上下,心中便欲上前帮助,此刻突然听到周如昌大喝道:“尝一尝我的飞龙探云手!” 话音刚落,周如昌招法忽变,手中幻化成一团银翼,但见周如昌出手如电,猛攻向那个师弟,飞龙探云手一使出,便引起众人的惊奇,这套飞龙探云手果真浑圆纯熟,彰显大家之风,招招精纯,式式变化。 周如昌飞龙探云手使得如疯如魔,劈砍横夺,上斩下撩,左击右环,一时之间竟让师弟掌法呆滞,如见梦靥。 那师弟掌法虽然已然零乱不堪,但他的脚下丝毫不停,脚下功夫异常狠辣,但见“鸳鸯腿”“如意腿”“狂龙腿”“星梦腿”“破浪腿”一一使出,连环不已,使人毫无喘息之机,这些腿法虽然不是上乘腿法,但是加在一起,变成了独一无二的混合腿法,腿中出招迅速,双腿如铜柱般坚韧。 众人眼见此人腿法惊人,配合着掌法,好似无懈可击一般。周如昌飞龙探云手使到一半,略略占得上风,周如昌见敌人似乎力怯,趁机加快手法,使得如梦如幻,招招连环,攻防相济,环环相扣,敌方周身要害尽皆笼罩在他的飞龙探云手之下。 突然一声惊叫,那师弟胸口正中周如昌厚实无比的一掌,但那师弟似乎内力无比高强,还是战斗不休。 这两对打斗之人斗个难解难分,不分上下,众人心中暗暗心惊肉跳。 正在此时,客栈之外突然传来一段如痴如醉的吟唱之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声音似虚非虚,似实非实,便如同一个喝醉酒的潦倒之人所唱。 声音时而凄厉,时而高昂,饱含感情,着实已将当年李白写这首《将进酒》感情显露无疑。 众人听到如此歌声,心中不禁大为震撼,均不知这声音是从何人口中传出?难道此人身负绝顶武功?难道此人又是一位世外高人?但听得这首诗饱含悲情,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而他的声音似是充满着无限哀怨,更有种超凡脱世之态。 周如昌等人顿时停止战斗,那两个血域派弟子也是惊惧异常,不敢再战,心中好奇万分。 众人尽皆向客栈之外走去,均想瞧一瞧吟唱这首诗的人究竟是何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醉拳打遍无敌手(上) 众人听到如此怪异之声,尽皆向客栈之外走去,但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醉酒汉正在摇摇摆摆地路过客栈,这醉酒汉手中一个酒壶不时地向口中灌酒,黑色的胡须在下巴长成一团,蓬松乌黑,宛如马尾巴一般,头发老长,一根裤腰带似紧似松,好像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掉下裤子,衣服上裤子上沾满灰尘,明显好多天没有洗了,甚至恐怕几个月、几年都穿着这身衣服。 众人眼见如此怪人,心中尽皆大骇,眼眸中散发出无限疑惑之色,均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来历。 那人跌跌撞撞,走几步便喝几口酒,一片潦倒之色,但他的眼神似乎无比的清澈,他的眼眸中散发出无穷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可以洞穿人的心境,在客栈大门前的众人见到这一双眼睛,甚为惊讶,此人看似是一个贫困潦倒的醉酒汉,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众人,他并不是平常的醉酒汉。 众人心中惊慌,脸色微微变色,此人难道是一位久不世出的武林前辈? 那人一路向北,似乎全然不顾在场的众人如何惊讶,他的眼睛盯着前面,但好像又是仰天望去,眼神深邃无比,给人以一股神秘莫测的感觉。 那醉酒汉口中哼着小曲,刚才一曲“将进酒”吟完,便又来一首“望天门山”,一路上都哼着李白的诗句,好像此人对李白的诗句情有独钟,就连喝醉酒之后的行为也貌似和传闻中的李白相似。 此人跌跌撞撞,疯言乱语,吟诗唱曲,弄得众人心中疑惑顿去,想必此人便是一个不起眼的醉酒汉而已。 正当众人想到此处时,只见那醉酒汉突然折返而归,速度之快,身法之灵敏,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只一瞬间的功夫,这个醉酒汉便已来到了众人面前一丈之外,手中兀自拿着那个从不离身的酒葫芦,口中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言语,声音极低,就连周如昌等人施展内力,也未能瞧得出一分端倪。 那醉酒汉突然开口道:“世人笑我痴,我便痴如是,如是到酒醒,世间已成灰。风月江山意,只如浮云生,万般因缘起,最终成烟云。绝技傲天下,心中却藏刀,千里独行侠,万般愁苦灭。从容上天山,折桂把雪玩,待到山花开,我在丛中笑……” 这醉酒汉疯言疯语,一股脑儿说出许多句五字词句,似诗非诗,让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那醉酒汉此言说罢,突然眼神圆瞪,怒道:“看什么看?天下事尽在我眼中,你等凡夫俗子,岂能窥探我之心境?” 说罢,右手一抬,将那酒葫芦凑到嘴边,将一大口酒送入他的大嘴之中,酒入肠中,忽而微风轻拂,吹起路边的些许陈叶,在空中乱舞,那醉酒汉又道:“蝴蝶啊蝴蝶,世人只不当你是蝴蝶,却把你当成是落叶……为兄好生伤痛……”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目瞪口呆。 这些明明是被风吹起的落叶,却被他认作成蝴蝶,难道他真的醉了?当这些落叶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这些落叶在微风浮动之下,轻轻飘荡在半空之中,确实如蝴蝶在半空中翩跹起舞。 那醉酒汉的行为古怪,使得众人尽皆瞪大了眼睛瞧着醉酒汉的一言一行。 醉酒汉说完了这“蝴蝶”,突然指着眼前的众人骂骂咧咧道:“凡尘俗子,凡尘俗子……只会在这里舞刀弄剑,摩拳斗掌,武功平平,实不堪重任,天下之大,你等武功平平之人,却来到天山脚下,让我见到,刚才客栈内的打斗之声混乱之极,显然武功未练到家,如若是我,三招四下,便能将你们个个打倒在地,哈哈哈哈……” 说罢,哈哈大笑,吞下一口酒,酒意上升,又是摇摇摆摆似乎站立不住身子。 这番话说完,众人心中尽皆不平,此人醉意一片,潦倒无比,却将众人说成是武功平平,难倒众人联手,也抵不过他这一个疯疯癫癫的醉汉? 周如昌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气啊,此人疯言乱语,将我等的武功说得一文不值,真是天大的笑话,纵然他武功高强,也不能在三四招之间将我等打败,就算是天玄老人在此,也不敢说如此大话,此人酒意浓浓,定是酒醉之后浑浑噩噩,才说出如此这番大话。” 王段天听到这些话,心中也大为不服,要想他是堂堂丐帮长老,武功在丐帮中为众人景仰,就算在江湖之上,也能占得一席之地,万料不到到了此人口中,竟将他的武功说成了如此一文不值的三脚猫功夫,王段天心中岂能不怒? 但见他脸色异样,心中寻思道:“哼!好大的口气!此人一脸疯疯癫癫之色,却说出如此大话,显然是醉后胡言乱语。想我武功虽然不及当世一流高手,但在二流角色中也是能够撑得起台面的,他竟然将我的武功说得如此不堪一击,还从刚才的打斗之声看出了混乱之色,真是可笑之极。此人疯癫,若是换做常人,我非宰了他不可!” 王段天心中如此想,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愤怒之极,就差出手攻击了。 金盛在旁暗道:“好一个醉酒汉,如此大言不惭,将我师叔的武功说得如此一文不值,简直触怒了我师叔,若是换了平时,两位师叔定然出手教训,只是你一个疯汉子,师叔身为丐帮长老,若是欺负一个醉酒汉,日后传了出去,有辱丐帮尊严。师叔的武功是很高的,你岂能说出在三招之内便制服我师叔这样的大话?天下之大,恐怕没有人敢说这句话!” 唐奇听得清楚,这个醉酒汉虽然疯疯癫癫,行事怪异,将落叶当成了蝴蝶,但其中似乎隐含着深意,只是他一时之间未能揣摩得出醉酒汉的真实意图。 他在心中暗暗道:“此人以酒为生,时时刻刻不离他的酒葫芦,显然是嗜酒成性。要不然就是故意如此,其醉并非真醉,他的内心深处说不定受过一次很大的打击,才这般一坠不振,此人言语虽有些疯疯癫癫,但似乎很有深意。说不定此人真有绝世的武功!待会定要好好瞧瞧他的真实武功,说不定便能从中领悟到一些别样的武学招式。” 第二百七十六章 醉拳打遍无敌手(中) 唐奇如此想,便眼神洞明,似乎激起了无限兴趣,似乎他认定这个醉酒汉必有独到的武功,敏敏心中也是大为惊异:“此人虽然疯癫不堪,但似乎话有深意,喝酒能喝成这样的,要么是彻彻底底的醉酒汉,要么是装的,但愿此人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婉儿在一旁似乎眼神毫无异样,呆呆的望着醉酒汉,一脸清纯之色。 那两个血域派师兄弟见到眼前这个疯癫酒汉,也是大为惊讶,均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何深厚的来历? 那醉酒汉说完了刚才一番话,突然又道:“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武功平平,不堪一击,来来来,和我斗上几招!” 第98节 说罢,便将酒葫芦在头顶上一扬,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众人见到他如此,虽猜不出此人武功如何,但见他浑浑噩噩,料定武功不高,周如昌当先道:“好!痛快,这位仍兄想要一睹我们的武功,那再好不过了,只是现下我等有件大事,等处理了这件事,再与你大战几百回合。” 那醉酒汉突道:“什么大事?” 周如昌指着身旁的血域派二人,道:“就是这两位和我们几个有点仇怨,待会了解了此事,再和你相斗,你看如何?” 周如昌心中暗暗盘算,若是将血域派二人打跑了,说不定这个醉酒汉便会知难而退了,不再说什么大话,故而如此说,但听得那醉酒汉左手拍拍胸膛道:“这个简单!” 说罢,突然身形一晃,人影于一瞬之间消失在当处,闪过众人的眼睛,突然蹿到血域派二人跟前,伸出双手,急如雨点般接连点住二人身上各处大穴,使得二人不可动弹,目瞪口呆,狼狈无比。 众人万料不到这个疯疯癫癫的醉酒汉居然身法如此奇快,点穴之功居然如此快捷,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心中暗暗生出戒备之心。 但见醉酒汉身形又是一晃,于转眼之间便已到了先前所站之处,将一口酒倒入口中,啧啧称美。 众人见到他如此身手,再也不敢怠慢,此人身法快速,就算是周如昌本人,刚才若是醉酒汉朝他点穴,恐怕也绝难闪躲得过,周如昌心中大是惊疑,猜不出此人究竟是谁。 其余众人心中也是大为惊讶,均不知此人癫狂之际,却深藏如此高的绝技,众人心中暗暗凝神戒备,只怕他出手攻来。 那醉酒汉突然道:“这下好了,他们两个已然被我点住穴道,过得五个时辰方能醒转,我们来痛痛快快地比上一场!” 此言说罢,众人心中又是一阵大惊,这五个时辰的点穴功力端的是闻所未闻,若是平常人点穴,两三个时辰便可自解,而这个疯癫酒汉居然能够点住穴道五个时辰,众人心中虽然不敢相信,但见他神色不像是假,难道他真有如斯功力?众人心中大惑不解。 周如昌道:“阁下武功好生惊人,却偏偏装成醉酒之人,是何居心?难道阁下嗜酒成性,将武功视为第二要务,而将酒变成生平第一大喜好么?” 那人听了此话,反而不怒,大笑道:“你这白发老头居然也知我嗜酒成性,如此甚好,我的武功虽然不及我的酒量,也算得上勉强凑活,而你们的武功也是平平,我们半斤八两,待会若是分出个上下,你猜是谁会赢?” 这疯癫酒汉又开始胡乱说着这番话,周如昌听得不耐烦,此刻唐奇道:“这位兄台想必是几年没洗衣服了吧……” 那醉酒汉眼神突然放出无限光芒,道:“啊呀,小兄弟真是奇才也!旁人见了我,也只会说‘你是几个月没洗衣服了吧’,而小兄弟却是一言中的,说出了真话,可见小兄弟是个不凡之人,天下之大,竟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小子,看来我是看走眼了……”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又是大惑不解:“此人好生古怪,我说出了真话,他便如此开心,难不成先前没有人说出真话?他的衣服确实是几年未洗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唐奇如此思索,王段天朗声道:“阁下是要单打独斗呢,还是要我们六人合围攻你?” 那醉酒汉不慌不忙道:“群殴也罢,单打独斗也罢,我一生大小战斗无数,无论敌人有多少,我都是独自一人应付,你们最好群起而攻,要不然待会我的神功发出,你们便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又是一声大笑,众人心中惊惧,难道此人孤身一人竟然经历了无数打斗?无论对方有多少人,难道他真能全身而退?倘若如此,那此人的武功与四大宗师便不相上下了。 众人心中好奇之至,均想马上投入战斗,与这个疯癫醉酒汉大战一场,领略他的醉汉功夫! 周如昌道:“我们也不欺负你,待会比武全是较量武艺,虽然老夫一大把年纪了,但见到武功超群之人,往往非常好奇,阁下口出大言,定然胸中藏有绝学了,待会就让老夫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是胜是负,全由各方功力所定,不知阁下一下如何?” 那醉酒汉喝一口酒,大大咧咧道:“如此甚好,你这老儿倒不像是武功薄弱之人,想必深藏绝技,待会无论胜负,均是比武较量,不伤和气。”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暗暗觉得此人并非疯疯癫癫,而是装疯卖傻,个人心中暗暗小心谨慎地瞧着,生怕此人突然出击,打个措手不及。 周如昌环抱双拳,双脚踏出,做一个攻势,那醉酒汉不慌不忙,继续喝着小酒,似乎全然不顾大敌当前,周如昌大喝一声,揉身攻上,但见他身法奇快,端的是丐帮的武功绝技,果然非同凡响。 周如昌一招“黑虎偷心”堪堪使出,气势惊人,直攻向对方胸口,醉酒汉理也不理,只顾喝酒,全然不顾这爪子正在向他的身体快速靠近,正当黑虎偷心使到尽处,突然那醉酒汉身子向左斜引,然后左手微微探出,一招“猛虎出洞”赫然攻出,别瞧他神志忽然疯癫忽然清醒,但此刻动起手来,招式老辣,蕴含大家风范,着实让眼前的众人大为惊叹,就连周如昌也在心底暗叫不好。 但见周如昌临机应变,黑虎偷心虽然使到尽处,但第二招“豹打流星”连环攻出,但见他双拳如同闪电一般,一拳快似一拳,一拳猛似一拳,尽皆向醉酒汉的周身要害尽数攻去,一会儿身子左转,一会儿身子忽而右转,灵动变化,一时间二人斗个如火如荼。 周如昌拳法惊人,招式出其不意,但那醉酒汉招式如同喝醉酒一般,时而高明,时而平平无奇,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周如昌“豹打流星”使完之后,又一招“排山裂云”堪堪使出,这一招内力深厚,招式毒辣,气势惊鸿,双掌犹如两把大铁锤一般,不停地向醉酒汉身上招呼。 第二百七十七章 醉拳打遍无敌手(下) 那醉酒汉招式散乱,似乎全然不成章法,但见他头发蓬松,在行招之即,还不忘喝上一口酒,端的是嗜酒成性,酒入肠中,似乎便化成了无穷的力量,醉酒汉每喝一口酒,他的招式之中便增加一份力量。 众人见到如斯情形,心中暗暗猜测,难道这瓶酒里有增加功力的药物?此人疯癫之际却能使出如此精辟独到的神功,端的是世上奇人一个,真不知此人是谁? 诸人心中暗暗戒备,各自暗运内力,想要上前助战,但周如昌早已说明,这场比武是他和醉酒汉二人比试,故而众人不敢上前,只能暗暗瞧着此人的神功。 但见周如昌一招“蛟龙翻江”堪堪使动,此招乃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虽然只是一招,但招式精纯,蕴含全身内力,使出来往往能够震慑敌人,但见这招蛟龙翻江使出,就如同翻江倒海,周如昌的双手变成了龙爪一般,在海中翻滚升腾,使人惊心动魄。 那醉酒汉见到周如昌使出这一招,微微变色,但还是镇定自若,一口酒落入肠中,便生发出无穷力量,如醉如醒,似醒非醒,似醉非醉,身子摇摇晃晃,手舞足蹈,犹如疯狂无比之人。 蛟龙翻江如此使出,也竟只能与酒汉打成平手,周如昌心中暗暗惊惧,一招“螳臂破车”堪堪使出,那醉酒汉一招“野狼扑虎”迅疾攻出,二人斗个不分高低,心下暗自惊叹对方武艺高强,凛然对视,呆立当地,一时间未能出招。 此刻唐奇心中暗道:“这醉酒汉武功着实惊人,竟能与长老打成平手,刚才算是小瞧他了,此人真的身负绝艺,想必定是位世外高人无疑了,这次天山之行,阅人无数,先是天玄老人郭前辈,而后是芙蓉静斋杨女侠,铁木崖,无悔禅师,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又遇到此人,只不过这位前辈不知是何来历?此人武功别具一格,似乎是从酒中悟出的这一套武功,真是怪了。” 此时已然几尽黎明,天空渐渐明亮,众人方才和血域派二人斗得正急,忘了时辰,现在阳光渐渐洒向大地,光明渐渐到来,众人心中还是那番紧张与激烈并存。 只见周如昌一招“雪泥鸿爪”堪堪使出,双手屈指成抓,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端的是虎虎生风,雪中藏着惊鸿一抓,倏然间天地有如暗了下来,抓影错落,使人生出瑟瑟发抖之感。 但见那醉酒汉从先前到如今,一直用双拳攻击和抵挡,此人拳术精湛,虽然似乎是喝醉了,但是拳法透着诡异和高明之色,和周如昌斗得个奇虎相当。 众人心中暗暗惊惧,要想堂堂的丐帮长老,武功卓绝,身份尊贵,而如今却被此人打成平手,周如昌心中暗暗自愧不如,咬一咬牙,一招“捕风捉影”朔然攻出,招式轻柔,忽而刚劲有力,刚中透着柔意,刚柔并济,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但见那醉酒汉“飞步神游”堪堪使出,脚下游移如风,拳中慷慨激昂,神游于物外,不时地喊一句“肘不离肋,手不离心,起如钢锉,落如钩竿”,拳法惊人,动人心魄,端的是无上拳法,使人心中大骇。 周如昌大喝一声道“好拳法,阁下拳法惊人,想必是醉拳宗师沈先生了!” 此言说罢,众人之中除了金盛之外,其余人尽皆瞪大双眼。醉拳宗师沈浪在江湖上已然消失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间销声匿迹,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但他的威名从未减去一分一毫。 传言,醉拳宗师沈浪是江湖中一个极其独特之人,此人喜好喝酒,一生和酒为伴,但他的醉拳功夫却为江湖一绝,数十年来江湖人尽皆对他心生敬仰。 大约三十年前,沈浪是沈家的独苗,而在家中,还有一个和他从小长大的弟弟,他的兄弟并不是沈家的亲生骨肉,而是当年沈浪的爹爹沈从飞收养的。 沈浪的兄弟段亭原是当年江湖之中一个大魔头的儿子,沈浪的爹爹为了江湖正义,将大魔头杀死,为了弥补当年之错,过了几年,找到了大魔头的儿子,故将此人收为义子。 沈浪的兄弟还有个亲生妹妹,名叫段燕燕,段燕燕也被沈浪的父亲收留,于是段燕燕,段亭,沈浪三人便在沈家一起生活,段燕燕对沈浪含情至深,最终嫁给了沈浪。 然而,段亭在十八岁时忽然离家出走,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后来,在两年之后,突然回到沈家,在当日,沈家之中便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难。 段亭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身阴毒武功,趁着沈浪的爹爹不备,痛下杀手,为报当年杀父之仇,将沈家一家满门尽数杀死,只留下段燕燕和她的一岁半的儿子。 段亭生性毒辣,很小的时候就心机很重,故而他的内心深处埋藏的杀父之仇从未显现出来,直到此时,段燕燕才看清楚自己的哥哥是怎样一个人。 她心中百般无奈悲痛伤心,此时沈浪正从外面回来,沈浪见到满门血案,胸中悲痛难耐,段燕燕和沈浪殊死拼斗,最终带着一岁半的儿子逃离这是非之地。 五年后,沈浪得到高人真传,回到家中,和段亭大战一场,不料在生死时刻,段燕燕为沈浪抵挡了段亭的毒掌,最终一命呜呼。 沈浪虽然打死了段亭,但失去了他的至爱之人,从此一坠千里,糟蹋自身,整天以酒度日,浑浑噩噩,抛下自己六岁多的儿子,居然云游四海,跌跌撞撞,从此不再醒来,时刻用酒灌入他的愁肠,哪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沈浪越是伤心,越是喝酒,然而恰恰未能使他摆脱心中的悲痛。 只因沈浪爱段燕燕太深,心中放不下对她的思念,故而一醉就是五年,在这五年中,沈浪沦落成乞丐,浑浑噩噩,风餐露宿,被人打被人骂。 在这五年中,沈浪虽然摆脱不了对段燕燕的思念伤痛。但他在被众人耻笑辱骂殴打声中,却奇迹般的练成了一套惊世骇俗的拳法,这套拳法只因在喝酒之时才能显出无限威力,故而名为醉拳,从此之后,沈浪名扬四海,人人敬仰的拳法惊人,还有人送了他一个雅号“醉拳打遍无敌手”。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打遍无敌手,但沈浪的拳法确实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拳种,拳法惊人,使人闻风丧胆,在拳法之中,似乎已经到了忘我之境,故而沈浪名扬天下,打败了不少名人,但时隔不久,沈浪却奇迹般的消失了,音信全无…… 众人听到周如昌说出这人的身份,加上那醉酒汉的一言一行,便知道此人正是醉拳宗师沈浪无疑了。 那醉酒汉突然停下,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我沈浪之名,真是奇哉怪也……我沈浪隐居二十年之久,想不到天下人却还没将我忘得彻彻底底!” 此言说罢,众人便知此人正是醉拳宗师沈浪,个个心中骇异万分,脸色陡变,就连血域派二人也大为惊诧,瞪大了双眼,心中怦怦直跳…… 第二百七十八章 滔滔不绝传武术(上) 沈浪说出如此一番话,令众人尽皆扼腕惊讶。沈浪此言说罢,身子斜晃,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将血域派二人身上的各处大穴疾如风雨般解开,端的是风神俱惊,让人哑口无言。 沈浪身形飞动,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回到原处,而且似乎脚下丝毫没有离开半步,这手功夫使将出来,让众人目瞪口呆,心中均已升起无限敬畏。 只听得王段天道:“沈拳师拳法惊人,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我等刚才不识尊荣,让沈拳师见笑了。” 沈浪听罢,摆摆手道:“我沈浪何许人也?岂会因这些小事迁怒于己?丐帮的掌法浑厚之极,降龙十八掌的威名我也是听说过的,只是无缘得见,今日蒙这位长老赐教,我沈浪此生无憾矣。” 唐奇道:“沈前辈拳法过人,胜过天下诸多使拳之人,我曾听闻爹爹说起,江湖上拳法最高明的便是你沈前辈,今日得见沈前辈绝技,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沈浪道:“这位小兄弟乃人中之龙,眼光独到,见识不凡,日后必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我沈浪敢在此断言,几十年后,江湖上的武林盟主之位便是非你莫属了!” 唐奇听到此话,赶忙道:“前辈……你岂可说如此不实之言?在下武功不济,德才不厚,怎能担当武林盟主之位?何况天下英雄豪杰数不胜数,我唐奇只想将魏忠贤杀死,再寻迷天魂报的爹娘大仇,若留一条性命,便赶赴山海关,同袁大人一起抗击女真族,又岂会坐这盟主之位?” 沈浪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虽无此心,但到时候时局所迫,说不定你不想做也得做了。” 唐奇心中疑惑:“此人为何非要认定我会坐这盟主之位?难道他也会奇门八卦,易经占卜之术?郭前辈曾说我的鲲鹏宝剑能够和其余两把兵器合璧,继而战胜魏忠贤,而此人又说我会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这其中究竟是为何?” 唐奇一脸疑惑,只听得那沈浪又道:“小兄弟筋骨坚强,实为练武之才,若是稍加指点,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 这沈浪此时说话已然像一个常人一样,先前疯癫,但此刻正常之极,说完此话,将酒葫芦提到嘴边,一口好酒下肚,只见他双目放光,宛如尝到了仙宫佳酿一般,完全陶醉在这酒中。 唐奇忽道:“在下不才,恳请前辈赐教几招,传我几招拳法,不知前辈能否看得起在下?” 沈浪听罢,将酒葫芦提在腰间,微微一笑,道:“你若拜我为师,我便收你为徒,继而教你几招惊世骇俗的武功,你看如何啊?” 唐奇赶忙跪下磕头,道:“师父在上,我唐奇愿拜沈前辈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师父若有难事,我唐奇定当效犬马之劳,报答师父知遇之恩!” 沈浪见唐奇跪在地上,说了如此拜师之言,心中欢喜,又喝了一口美酒,缓缓道:“起来吧……我这便教你武功。” 唐奇听罢,心下欢喜,赶忙站起身来,周如昌等人也大是欢喜,毕竟沈浪的拳法独步武林,唐奇如若能够学得他的一招半式,那便是此生修来的福分。 只见那沈浪略略瞧了瞧这里的众人,突然诡异道:“我只教你一人,其他人回避,唐兄弟,我们去一处山上,此山僻静无比,山水溪流清澈流淌,到了山上,我再好好地教你武功。” 唐奇点头,正欲跟他前去,敏敏拉着他轻声道:“我看他透着古怪,唐大哥不可冒险。” 敏敏又对着沈浪道:“前辈武功卓绝,必然不愿让旁人窥探前辈的真功夫,但前辈的武功博大精深,我们就算瞧了去,也练不成前辈的绝世神功,前辈还是在此处教唐大哥武功吧,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前辈的神功。” 沈浪摇头道:“不行不行,小姑娘算盘倒打得紧,生怕我对他图谋不轨,嘿嘿,我沈浪一向说话算话,岂能轻轻易易地反悔?唐兄弟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我们便不是师徒,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 唐奇万料不到他竟说出如此话语,连忙道:“师父,我愿去……”刚说完,只见沈浪身形晃动,已然行出数步,口中兀自唱着小曲,手中摇着那酒葫芦,一摇一晃,身形奇快地向一处地方行去…… 唐奇见沈浪已然动身,催动内力,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其余人呆立当地,也不敢追赶,生怕沈浪见到他们偷窥武功,便不教唐奇武功。 敏敏心中暗暗担忧着,而婉儿此刻也是心中微微跳动,暗自为唐奇担忧,生怕沈浪对唐奇有所企图。婉儿自从被唐奇救了之后,心中对他生起无限感激之意,此刻见到唐奇似乎面临着危险,便心生担忧。 血域派二人见到沈浪的绝顶武功,兀自愣在当处,等到沈浪走了许久,才想起眼前的都是敌人,而且倘若沈浪回来,众人夹攻,他二人难是敌手,心中暗暗惊惧,突然二人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在路道尽头…… 此刻,天已明亮,客栈外的街道之上隐隐走来几个赶集之人,这些人身形魁梧,显是北方民族,众人望着唐奇和沈浪渐渐远去,周如昌突然道:“我们还是在客栈里等唐兄弟吧,唐兄弟学得武功,必会赶到这里,如若我们这就去寻找,势必引起沈浪的戒心,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王段天道:“不错,沈浪虽然疯癫,但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料想他不会害了唐兄弟,两位姑娘便不用担心了,好生在这里等着唐兄弟回来。” 王段天心思缜密,察言观色,见到敏敏和婉儿的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便知这二人对唐奇生出了情意,此刻这句话说将出来,婉儿和敏敏尽皆脸现红晕,低头望着脚下。 唐奇和沈浪已然远去,周如昌、王段天,金盛,敏敏,婉儿,五人回到客栈,静静地等着唐奇,也不知道唐奇此去多久才能回来?但这里厨房中生菜应有尽有,只要生一把火,便能做出无限美味,何况有婉儿和敏敏这两个女子在场,便也不怕会饿肚子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滔滔不绝传武术(中) 唐奇一路向北跟随着沈浪,这一路上不知穿过了多少街巷,沈浪身法奇快,虽然跌跌撞撞,但唐奇拼尽全力也竟然只能和他保持三丈的距离,唐奇心中惊惧,万料不到沈浪轻功如此之强。 郭浩天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但此刻沈浪的轻功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风采,沈浪施展轻功犹如喝醉酒一般,完全趋于自然,身心开敞,道法自然,曲曲折折,有时笔直如干,这样一种轻功,着实让人生出一股敬佩之意。 二人一路向北,唐奇也不知道沈浪要带他去哪里。行了一柱香的时间,沈浪突然来到一座山前,此山虽然不高,但放眼望去,还是有一股盛气凌人之感。 第99节 山上绿树苍翠,溪水潺潺之声不绝于耳,烟气霞横,波涛浩淼,给人以一种神秘莫测之感。唐奇随后赶来,见到如此山峦,不禁心旷神怡,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沈浪道:“我们这便去山上,你既然认我作师父,做师父的也不能没有见面礼,待会我便将这些年的武学心得尽数传授给你。” 唐奇听到此话,心中大为欢喜,万料不到沈浪如此心胸宽广,连连点头,二人于是一起上山,找了一棵大树,坐下来相对而视。 只听得沈浪微微笑道:“天下武功数之不尽,用之不竭,若想在武功上有所建树,必须掌握一定的技巧。天下武功,有刚柔之分,有强弱之分,但这是相对而言的,强者遇到了更强的人,那强便成为了弱。而当柔遇到了更加阴柔的招式,那便成了刚,由此可见,天下武功不能一概而论,你懂吗?” 唐奇听到这番话,心中暗道:“沈前辈果真见解独到,竟然有如此深的造诣!待会定要好生讨教。” 唐奇开口道:“师父所说的,便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个道理。” 沈浪道:“孺子可教也。‘柔中有刚攻不破,刚中有柔力无边’这句话中包含了武学的无上至理。刚是硬,柔是软;刚是强,柔是韧;刚,指拳的冲击力量快速、巨大、有爆炸性;柔,指运动绵绵不断、游刃有余,和缓冲击,化解力量。 刚,还指气盛神旺,宁折不弯;柔,还指坚韧不拔,不屈不挠。柔中有刚,是说柔拳中应当时而运用寸劲爆发,如太极拳中的发力。刚中有柔,是说刚拳中应当讲究顺带粘随,如翻子拳中的化劲。 有刚无柔,刚碰刚,两败俱伤;刚碰柔,尽随人走。有柔无刚,柔碰柔,取胜无由;柔碰刚,难以争强。有刚有柔,才能运用自如。可以敌刚我柔,敌柔我刚。或以柔制刚,以柔克刚;或以刚制刚,以刚克柔。随机应变,任意而为,则无往不胜也。” 唐奇细细揣摩此话,心知这句话的道理虽然浅显易懂,但做起来却是实为不易,唐奇道:“柔中有刚攻不破,刚中有柔力无边。好厉害的心法,如若招式之中蕴含刚柔之分,那便能柔中带刚,刚中显柔,也可以柔克刚,以刚克柔,柔刚相济,所向无敌。师父好厉害的心法。” 沈浪道:“这些道理也不是我沈浪一人想出来的,无数前辈先人穷其一生,将这些道理总结在诗书之上,又或是写在武林秘籍之上,供后人学习,我也是翻阅了诸多典籍,再加上自身的修炼,才能将这些道理领悟透彻。好了,接下来一句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道理虽然晦涩难懂,但倘若你用心,只需一柱香的时间,便能将这个道理尽数领会。” 唐奇点头称是。只听得沈浪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抬头望着天上,但这天被参天大树遮挡,似乎望不到树叶之外的天色,沈浪右手一抬,将酒葫芦凑到嘴边,一骨碌一口酒下咽,酒香扑鼻,使人神清气爽,浑然不觉酒意,真是好酒也。 沈浪缓缓说道:“‘拳打三节不见形,见了形影不为能’。拳经中有云:三节即三体也,手为梢节,身为中节,足为根节。三节不明,周身是空。上中下三节总要分明,上节不明手多强硬,下节不明足多盘跌,中节不明浑身是空。 在比武打斗中,身体三节各部都可用来击打对手。头、间、肘、手、胯、膝、脚处处可发,处处可用。如拳谚所说:远了便上手,近了便加肘;远了用脚踢,近了便加膝。 但是,究竟用什么部位击打,却不能显露在外形上,而是要虚虚实实,使对手难以琢磨和防御。看似脚踢,实则用膝;看似直踢,实则后撩;看似肩打,实则肘撞。‘拳打三节不见形’即是要求攻防应具有虎行无声,龙行莫测的特点。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也……” 唐奇听罢,拍手称赞,赞道:“虚虚实实,虚实结合,真是武功中的不二法门,倘若对手以为我用的身体中的一个部位,而当他看清时,突然变招,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让他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便能以虚打实,以实打虚,虚实策应,两相结合,便能使对手不攻自破。” 沈浪微微笑道:“不错,虚实结合,我的醉拳便是处处蕴含着这种道理,看似拳中无所力道,实则力道非凡,当对手以为我的拳术只是花花肠子,三脚猫功夫之时,那便是乘胜追击之时,趁对手不备之际出奇制胜!” 说罢,突然一跃而起,使出醉拳功夫,只见沈浪身子如醉如梦,大摇大摆,手舞足蹈,一会儿击向东边,一会儿击向西边,一会儿脚中出力,一会儿手中如棉花糖一般,酥软至极,一会儿拳法中突然涌现出无穷的力量,使人神情惊惧,宛若见到别样宝物一般。 唐奇见着沈浪使出醉拳功夫,便兀自暗暗观察,心知沈浪的醉拳为天下一绝,倘若学得其中的精华之处,便能在武功上更上一层楼了。 这沈浪边喝酒边练拳,只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一套拳法尽数打完,唐奇看得津津有味,宛如在梦中一般。 沈浪回到树下坐下地来,继续说道:“‘手去腿不动,打人不能胜;脚踢手不出,打人必负输’,在与高手对决中,手与脚的攻防分工不应当区分过清。似乎腿只能攻,手只能防。但是手与脚都具备攻守之能力。 在战斗中,手与脚应当紧密配合,各司其职,一齐出动,攻防同时进行,即所谓上下齐到,左右夹攻。手攻上,脚攻下;手攻上,脚防下;手防上,脚攻下。手脚相随,手领脚发,脚出手到。攻中寓防,防中寓攻,攻防兼至,这才是取胜之道。 如果手脚不会配合,单一出击,踢腿时,双手回拳位不动,击拳时,两脚立定不移,那就破绽百出,必输无疑。这个道理在高手对垒中尤为重要,你要切记!” 唐奇听罢,略略思索,便已明白其中道理,便道:“手去腿不动,打人不能胜;脚踢手不出,打人必负输。好功法,好绝招!手脚相济,相互配合,才能达到制胜之境,师父的道理真多,而且都是武学至理。请师父继续说。” 第二百八十章 滔滔不绝传武术(下) 沈浪道:“武功的套路很多,我也不能尽数将其说与你听,但只将最重要的传授给你,还望你日后多加参透,方能不辜负我之期盼。” 唐奇点头。沈浪喝一口酒,继续道:“好酒好酒……‘动如涛,静如岳,起如猿,落如鹊,立如鸡,站如松,转如轮,折如弓,轻如叶,重如铁,缓如鹰,快如风’这十二句概括了对长拳类武术风格的要求。 在动作、姿势、节奏、速度诸方面都做了恰当的比喻,习练者通过喻体的形象理解抽象的原则。 拳种不同,风格便不一样,但长拳类的几十个拳种,像少林拳、查拳、华拳、花拳、戳脚、翻子、八极燕青等,风格节奏固然有很大区别,但总原则,大体不离这十二句。” 唐奇眼神发光道:“动如涛,静如岳,起如猿,落如鹊,立如鸡,站如松,转如轮,折如弓,轻如叶,重如铁,缓如鹰,快如风。 好!这十二句说得真好!形象深动,好似见到了真实景物一般,松涛起伏,山岳潜形,猿猴展臂,喜鹊飞桥,鹰击长空,风动影斜,落叶归根…… 好一番奇妙的景象,然而将这些自然之相变化到招式之中,那便真是高明之至啊!” 沈浪道:“拳法自然,道法自然,华佗创立五禽戏,便是仿效禽兽虫鱼之行为,强身健体,修身养性,还能治病防病,由此可见,自然之力方是我等习武之人应当时刻遵从的,切不可违背自然,不可违背自身的境界和条件,否则便可能走火入魔,适得其反啊!” 唐奇点头道:“师父说的是,古往今来,无数高手武功已然达到了一定境界,却还去修炼更强的武功,故而许多人不得其法,超出了自身极限,才会走火入魔,有的发疯,有的生病,还有的气血身亡。” 说到此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魏忠贤武功如此之高,难道就没极限?说不定魏忠贤此刻已然到了武功登峰造极的时候,若想再突破,便是难上加难了,但愿魏忠贤练功走火入魔……” 唐奇如此想,沈浪又道:“‘以短为长,以闪为进,以活为主,以速治慢’短遇长,‘近’为上。个小为短,力弱为短,拳艺不高为短,兵刃不长为短。短是个弱点。然而,短却并非不能胜长。 短欲胜长,常用的是“近”法。交手双方越接近,则长者有弊,短者得利。长者周转不便,短者可任意发挥。如果短者见长,惧而逃之,长者鞭可及,短者必输无疑。短胜长,闪为进。 闪本是躲。如果闪就是为了躲,那是只守不攻。闪,应是为了进攻,是躲避敌人之锋芒,换个位置出击。个小力弱者正面迎击身高力大者,必要吃亏。 以闪为进,避实就虚,方能奏效。短胜长,活胜死,比武中,历来是活手胜死手,活步胜死步,心眼儿灵活的人胜死心眼的人。 活者,灵活多变之意。短者不活,弱上加弱。短者灵活,闪展腾挪,才正是发挥了自己的长处。短胜长,速制慢。持久战对短者不利,在战略上,短者应求速战速决,在战术上,也要以快取胜,或先发制人,或后发先至。” 说罢,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线,仿佛浑若无事,说着一个绝妙的故事一般,唐奇听罢,心中便细细推敲,不多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道:“短长结合,以快打慢,以快胜快,灵活多变,躲闪进击。师父,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浪道:“不错,你悟性极高,日后稍加锻炼,必成大器。接下来便是‘手是两扇门,全凭腿踢人。足踢敌人莫留情,全凭手领门路清’,北方流行的拳种中,腿的用法在整个技法中占有很大比重。 腿的力量大,腿比胳臂长,脚上穿鞋,比赤裸的拳头坚硬。腿法变化多端,却又迥环自如,踢、蹬、踹、碾、圈、摆、撩、踩、掀、扫是腿法的基本动作。 以腿闻名的武术家极多,象铁腿马月,风神腿龚玉琦,神腿杜彦武,江南美意腿万海川等,都是因腿法高超而赢得雅号。 注重用腿,却不能忽视手的作用。在比武中,手有领路的作用,一要领出腿踢的方位,手虚脚实;二要领走对手的注意力,乘机而踢。 手还有防守之用,像两扇大门一样,要想诱敌深入,就敞开大门;要想拒敌于外,就闭大门,令其无懈可击。无论是开是闭,均以腿击中对手为目的。 所以说,你的双手便是两扇门,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霸气;你的双腿便是最好的兵刃,以腿打人,往往能够出奇制胜!” 唐奇听得入迷,仿佛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幅幅武功招式的画面,他的眼神深邃无比,似要将前世的因缘看遍。 沈浪续道:“‘内练精气神,外练手眼身’,这是从武术的六合真义着眼的,所谓六合真义,便是指内三合,外三合。 精、气、神为内三合,手、眼、身为外三合。精、气、神为人身三宝,精、气、神不断互相转化,加速人体的新陈代谢,从而可以延年益寿。外三合指手、眼、身三者的统一。 武术动作是用手、眼、身完成的。手、眼、身的锻炼是精气神锻炼之“形”,之“表”。六合真义便是指由外三合之表而至内三合之里,由外三合之形练及内三合之神。 反之,内三合之神必由外三合之形表现出来,所以,‘内练精气神,外练手眼身’二者不可偏废其一。唯有内外兼修,方能达到武功之最高境界!诚然,武功是没有最高境界之言的,只是人的身体有极限,才有诸般限制。” 唐奇听罢,如梦如幻,心中空空荡荡,而又沉沉实实,顿时间将这么一些话记在脑中,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唐奇将这些道理谨记在心,此刻道:“师父可还有武功教我?” 沈浪道:“我教你的都是练功法门,至于真正的招式,只能由你自己领悟,招式并不是武功的重要之处,一门武功,所炼者唯有将自身的境遇,自身的感情,当时的心境,还有环境天时地利,等等,结合起来,方能成就大武功!” 沈浪眼神深邃,抬头望天,突然一口酒下肚,又说出了这么一番道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互用,刚柔相济。交手过招,不能实心眼。正所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 虚实的含义有两个。一是变招的虚实,即武功的每一招都可虚可实。如引手是虚招,可诱敌出击,如敌尚不及反应,这一招可变为实招,可劈、可拍、可抽、可抓。崩拳是实招,应当一拳制胜。倘若被敌遮拦,就应当即刻抽拳撤劲变为虚招。这就是‘彼能破,手则虚,彼不敌,手则实’。 二是相搏中的虚实。就是欲打其上,先向下取之;欲取其左,先向右引之;欲制其于绝地,先卖破绽以诱之。除此以外,还要善于观察对方的虚实。 彼手上击,下方必虚;左击,右方必虚,前击,后方必虚;脚踢,支撑腿必虚。避实就虚,乘虚而入。虚劲,是试探性的,故而劲力蓄而不发,柔韧有余。实劲,是要一举奏效的,故劲力充足刚劲。“虚实互用”,那么劲力的掌握便应是“刚柔相济”了。 拳无拳,意无意,无拳无意是真意。武术练到了化境,伴随而来的是举手投足均能收到绝佳效果。拳脚用不着摆好动手之架式,思想用不着做好应对之准备,对突然袭击可以本能的作出迅速的判断和反应。 意识与行动在刹那间似乎割断了联系,似乎全凭着本能应对,这便是无拳无意,是习武者追求的真意。然而,无意绝非真正的无意识,恰恰是意识敏捷的反应。 由意识到动作之间的指令传递快靠几乎使意识与动作同时发生,看起来好象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行动一样,无拳也绝非真正的无拳法,而是不拘泥于拳法,相敌之情形而行之。无拳无意,是武术的最上乘境界。” 唐奇听罢,悠然神往,已经被这绝妙的武术修为惊叹了,他的眼神闪烁,不知道自己该到何时方能练就如此高明的武功,武功的化境当是极难练到,唐奇心中虽不知这一路究竟有多久,但他的心中坚定万分,誓要练成炉火纯青的武功,和魏忠贤大战一场。 此刻,已经晌午时分,阳光透过树叶将整个林子点缀得闪闪发光,缝隙之中无数道阳光透射进来,光明笼罩着整个山峦…… 沈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乎从上山到现在,他的眼睛就没有睁开过一样,沈浪右手举着他的那只大酒壶,似乎这只酒壶已经跟随了他许多年,酒葫芦虽然不大,但好像葫芦里面的酒永远都喝不完。 沈浪喝了无数口酒,但从没见到他往葫芦里面装酒,就好像他心中的伤愁,心中的思念,对段燕燕的无尽思念……此刻,沈浪睁开双眼,眼前仿佛已然见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妻子,段燕燕正瞧着他在笑…… 第二百八十一章 阴阳五行太极拳(上) 许久,沈浪似乎从梦中醒来,道:“天下诸多武功,均有其存在之道。然天下武功,我最佩服的便是当年武当开山祖师的太极拳法,张宗师乘天地之变,遇六气之回还,绝云气,收阴阳二气,合五行,刚柔并济,无极而生太极。 此门太极拳法为数百年武林中的一大绝世奇功,若能练就此等武功,便能以柔克刚,以缓制慢。多年前,我曾进得武当山,和武当掌门谈武授意,我二人心性超然,一见如故,武当掌门便将太极拳法传授给我,这么些年,我虽窥探其中的些许奥妙,但太极拳法博大精深,我未能尽数领悟,现下便将这太极拳传授于你……” 唐奇听罢,心中惊喜,这太极拳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武学至宝,当年张三丰张宗师曾凭借着这套拳法打遍天下无敌手,若能习得此中的拳法精要,便能以柔克刚,再强大的敌人在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唐奇心道:“这太极拳法是武当山的独门绝技,近百年来虽不曾在江湖上显露,但太极拳法的威力着实惊人,能够窥探宇宙之道,道法自然,借力打力,实为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武学奇功。我在欧阳前辈洞府中,曾习得太极心法,不知道这太极心法和张宗师的太极拳法有何相同之处?待会定要好好地领悟沈前辈的太极拳法。” 想罢,静静地望着沈浪,等着沈浪将这套惊世骇俗的太极拳娓娓道来…… 但见沈浪右手轻抬,将葫芦中的美酒灌入口中,只听得咕嘟声不绝于耳,沈浪喝酒之后,用近乎寻常的语气缓缓道:“这门太极拳法乃武林中一门极其厉害的借力打力的武功,当年张三丰将这套拳法普度众生,传授当年武当七侠,这武当七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天下百姓做了许多好事。要练就这门绝技,必先去除心中杂念,心无挂碍,澄澈空明,才能洞悉其中的真意。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贯通焉。 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府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 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御众之形,快何能为。 立如秤准,活如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皆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而。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阳不离阴,阴不离阳;阴阳相济,方为懂劲。 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学者不可不详辨焉。是为论。 一举动周身俱要轻灵,尤须贯串。气宜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须完整一气,向前退后,乃能得机得势。有不得机得势处,身便散乱,其病必于腰腿求之,上下前后左右皆然。 凡此皆是意,不在外面,有上即有下,有前则有后,有左则有右。如意要向上,即寓下意,若将物掀起而加以挫之之力。斯其根自断,乃攘之速而无疑。虚实宜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周身节节贯串,无令丝毫间断耳。 长拳者,如长江大海,滔滔不绝也。掤、履、挤、按、采、挒、肘、靠,此八卦也。进步、退步、左顾、右盼、中定,此五行也。掤、履、挤、按,即干、坤、坎、离、四正方也。采、挒、肘、靠,即巽、震、兑、艮、四斜角也。进退盼顾定,即金木水火土也,合之则为十三势也。 十三总势莫轻识,命意源头在腰隙;变转虚实须留意,气遍身躯不梢滞。静中触动动犹静,因敌变化是神奇;势势存心揆用意,得来不觉费工夫。 刻刻留意在腰间,腹内松静气腾然;尾闾中正神贯顶,满身轻利顶头悬。仔细留心向推求,屈伸开合听自由;入门引路须口授,功夫无息法自休。 若言体用何为准,意气君来骨肉臣;详推用意终何在,益寿延年不老春。歌兮歌兮百四十,字字真切义无疑;若不向此推求去,枉费工夫遗叹惜。 以心行气,务令沈著,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遂,乃能便利从心。精神能提得起,则无迟重之虞,所谓顶头悬也。意气须换得灵,乃有圆活之趣,所谓变转虚实也。发劲须沉着松净,专主一方。立身须中正安舒,支撑八面。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先动。 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先在心,后在身;腹松净,气敛入骨,神舒体静,刻刻在心。切记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牵动往来气贴背,而敛入脊骨。内固精神,外示安逸。 迈步如猫行,运劲如抽丝。全身意在精神,不在气,在气则滞。有气者无力,养气者纯刚。气如车轮,腰似车轴。行气如九曲珠,无往不利。运劲如百炼钢,何坚不摧。 形如搏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静如山岳,动若江河。蓄劲如开弓,发劲如放箭。曲中求直,蓄而后发。力由脊发,步随身换。收即是放,连而不断。往复须有折叠,进退须有转换。极柔软,然后极坚刚;能呼吸,然后能灵活。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心为令,气为旗,腰为纛。先求开展,后求紧凑,乃可臻于缜密矣。” 第二百八十二章 阴阳五行太极拳(中) 沈浪顿了顿,又补充道:“太极拳法当须习练者心灵澄澈,心无挂碍,合乎自然,不可以强求自身。练此拳法者,不仅可益寿延年,还能以柔克刚,斯拳法超凡入圣,欲臻至最高境界,唯有心到、手到、眼到、腿到、全身到,心法与拳法合二为一,阴阳相济,刚柔相并,五行和合,方能窥达忘我境界也。” 沈浪将这套太极拳法婉婉道来,不急不慢,让唐奇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唐奇心中暗暗谨记,眼神中显露出一种无穷的欲望,想要将这套拳法窥探到精要所在。半个时辰后,唐奇便将此套太极拳法尽数记住,一来是沈浪在这半个时辰中悉心指点,二来是唐奇记忆超凡,便在一时间将拳法一一记住。 但听得唐奇道:“沈前辈,你的这套太极拳法博大精深,怪不得当年张宗师打遍天下无敌手,让江湖人人忌惮。这套拳法真是武林至宝,师父能够倾囊相授,实对我唐奇如再生父母一般。唐奇在此感激不尽,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沈浪摆摆手道:“你一会儿沈前辈,一会儿师父,断然是不将我这师父放在眼里了。” 唐奇赶忙道:“师父……弟子不敢!只是一时改不了口,还望师父原谅唐奇……” 第100节 沈浪眼神深邃,缓缓道:“师父不师父,一切都是浮云。你若真的认我这师父,就答应我一件事!” 唐奇问道:“师父请说,但叫我唐奇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沈浪道:“你只需时刻谨记,万万不能做有违江湖道义之事!你今后行侠仗义,施恩万里,便是对为师的莫大感恩!” 唐奇跪下,右手举天,朗声道:“苍天在上,师父在上!弟子唐奇谨记,必然不做有违江湖道义的坏事,如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落入万丈深渊!”沈浪眼神中露出淡淡的喜悦之色,一定是在为收了如此一个少年侠士而欣慰。 沈浪道:“快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下跪。” 唐奇起身,道:“师父,这张宗师的太极拳法固然精妙,但弟子在欧阳前辈的洞府之中也见到了石壁上所刻的太极心法,不知道太极心法和太极拳法有何相异和相通之处?” 沈浪听到欧阳前辈四字,心中一凛,道:“你说的欧阳前辈莫不是当年用鲲鹏宝剑独霸武林的欧阳一人?” 唐奇应声道:“正是,欧阳前辈武功卓绝,弟子巧遇他的故居,学得了几项欧阳前辈的绝技!” 沈浪突然注意到唐奇身后的鲲鹏宝剑,眼神散发出无限光芒,开口道:“妙哉妙哉,你身上的这把宝剑断然便是那消失数百年的鲲鹏宝剑了!” 唐奇道:“不错,师父眼光独到,一眼就能瞧出这把宝剑便是鲲鹏宝剑。” 沈浪摇摇头道:“我刚才并未注意到你的宝剑,只将你的宝剑当做是一把寻常至极的宝剑,直到你提起欧阳前辈,我才注意到你身后的这把旷世奇剑,这把鲲鹏宝剑当年叱咤武林,让天下人闻风丧胆,想不到竟然到了你手中,那便是天意了,你定要好好利用这把宝剑,除暴安良,为民为国做些好事!” 唐奇点头道:“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沈浪道:“你快将太极心法道来,我们来印证印证,说不定便能将两者精华之处相结合。” 于是唐奇便将太极心法一一道来:“太极,乃天地万物之根源,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太极乃天地之灵,阴阳两仪相克相生,阴阳二气催生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五行之精凝结而生人类,阴阳化合而生万物,万物合合而聚于太极。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阴生阳,阳生阴,阴复离阳,阳复离阴,阴阳相济,极极甚明。太极者无极而生刚柔之母,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并济,极极甚明。 太极者,行招如行云流水,飘逸灵动,滴水穿石,坚持不懈,方能极极无极。太极者行招如挥毫泼墨,姿正形美,墨成毫画,画成景画,太极无限,极极无极。 太极者,心如止水,平心静气,忘却杂念,运气丹田,输贯全身,缓而攻之,攻而防之,攻亦是防,防亦是攻,攻防相至,极极无限。 太极者,招随心走,无形无影,无招无式,无声无息,随心所欲,无边无际,尽皆虚空,虚发制胜,招招无极,招招无敌,极极太极。 心归四向,向极而生,生生相克,阴阳相济,刚柔并济,极极无限,太极无限。招招制敌,招招无招。太极者浑然一体,拳为剑,掌亦可为剑,无招便能让对手无功自破,其力自断。 太极者行招不可急躁心如澄水,澄净超然,缓招为先,心意相通。太极者无极而生有极,无招而生有招,极极浑然,招招天成。此为太极无上心法也。” 沈浪听得入迷,眼神闪烁,似乎已经融入到太极心法之中,身子轻灵,心中澄澈,如腾云驾雾一般。沈浪右手轻抬,酒葫芦递到嘴边,一口酒入肚,顿觉滋润内心,宛如溪流潺潺,又似佳酿倾心。 突然,沈浪道:“如此太极心法,和太极拳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二者时代不同,但太极拳法通融天下武学,拳法精到,当年欧阳前辈或许是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加以琢磨,方才创出了这套太极心法。而张宗师也多半便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发扬光大,才创造出了这一套太极拳法。你能够习练二者,便是此生无量功德所致,你日后定当要行侠仗义,方不辜负这两门绝技!” 唐奇道:“师父日后将这两种武功融会贯通,说不定便能创造出另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沈浪道:“太极拳法和太极心法虽然都是阴阳二气,五行化合,但其中的相异之处,也是有的,我此去定当好生钻研,日后揣摩出其中的真意,便寻你,将此心法和太极拳法的精要融会贯通,再传之于你。”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阴阳五行太极拳(下) 唐奇道:“师父要走?”沈浪道:“我本逍遥人,自然逍遥去……世间已无我留恋之处,我便飘忽在天地之间,云游四海,落得个清静逍遥自在。浑然不觉万物,乘天地之正,游动于广袤宇宙之间……” 唐奇听罢,悠然神往,眼前突然现出和赵蕾蕊纵马驰骋在草原之上的美妙情景。 唐奇似乎已然沉醉在这美妙的温馨之中,赵蕾蕊坐在他的身前,唐奇勒着缰绳,二人在广袤的大草原中纵横驰骋,潇洒自如,逍遥自在,天上雄鹰翱翔,地上野兽驰骋,好一幅自然之景,唐奇的心已经跟到了大草原上,广袤无边的大草原就成了他纵横驰骋的园地。 突然,沈浪道:“欧阳一人是数百年前的武林高人,他的鲲鹏宝剑下不知杀了多少土豪恶霸、贪官污吏,此人嫉恶如仇,一心高傲,但他武功着实惊人,天下无敌,正因为如此,欧阳一人站到了武学的最高境界,便感天下无人,纵然他武功高强,也逃不出寂寞哀伤的境界。 不知道是何原因,却令他忽然消失,从此不见踪影,江湖上便再也未见到他的出现,有人说他忍受不住寂寞,有人说他病魔缠身,有人说他喝了毒药,但都是猜测而已,天下人纵然苦苦寻找,但都不知道欧阳一人究竟躲到了何处?” 唐奇道:“欧阳前辈当年只是隐居在了一处,就是刚才和你说的洞府,欧阳前辈并不是一生孤寂,他身旁还有一个美貌如花的红颜知己,欧阳前辈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所以躲到了那里,从此不再出山,故而世间就再没有了他的踪迹。 欧阳前辈在那山谷之中和他的妻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本想着过上天伦之乐的安定日子,只可惜天下人贪图他的鲲鹏宝剑,试图将欧阳前辈杀死,都想将鲲鹏宝剑占为己有。 终于,江湖上人人出动,四处寻找欧阳前辈的下落,找到了这个深谷,当时中原一十八个高手群起而攻,来到山谷中、洞府外,诸人心中均想得到鲲鹏宝剑,但他们知道无论是哪一个出手,都决然不是欧阳前辈的对手,故而只能联合起来,群起而攻。 哪料到,这一十八人个个包藏祸心,当他们进到密道深处时,被欧阳前辈的机关困住,众人自相残杀,最终惨死在密道之中!而欧阳前辈也走火入魔而死,因为当时欧阳前辈正在闭关修炼,众人来到,响声不断,害他走火入魔……” 沈浪听罢,心神凝重,一口酒喝到肚中,缓缓道:“世人本贪痴,贪财贪色贪宝物,众生无异,只不过个人意志力的不同,这一十八人为了鲲鹏宝剑,鬼迷心窍,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那便是他们咎由自取了。正所谓天公在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由此可见,欧阳前辈岂不是死得可惜?他大好武艺,冠绝当时,实为大大的英雄,可惜了世人贪念,竟将如此一个英雄送上不归之路!唉……” 沈浪叹息,眼神空明,似乎洞察万物,此刻俨然如一个经历世事的沧桑老者。唐奇道:“师父说的正是,魏忠贤贪念武功,贪念荣华富贵,想要一举称霸武林,跟天下人作对,那便也是一种贪!” 沈浪道:“不错,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说这魏忠贤武功天下第一。我看不然,日后便要靠你了,我的好徒儿,为师相信你定能学得无上神功,最终战胜魏忠贤!” 唐奇道:“师父如此器重,唐奇绝不敢辜负师父的厚爱,定然勤加练武,除暴安良,匡扶武林正道!” 沈浪眼神中散发出无限喜悦,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日后前路漫漫,为师不能在你身旁,一路可要小心谨慎!” 说罢,突然豁然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即身形忽动,于刹那之间便已飞出数步,唐奇正待呼喊,沈浪身法何其之快,此刻已然到了山下,端的是疾如风雨,快如闪电。 唐奇呆立当处,静静地望着沈浪远去,他也不追赶,因为他知道这些世外高人大都如此,喜欢飘荡江湖,四海为家,唐奇心中暗道:“师父,虽然你只做了半天的师父,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唐奇日后定然报得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绝不敢辜负师父的教诲,师父一路小心……” 唐奇凝定了心神,向山下走去,此刻已然傍晚时分,唐奇心中暗暗想到,还有敏敏等人在等着他,料定他们定然在客栈等着,于是加快脚步,寻路回到客栈…… 客栈内,敏敏,婉儿,周如昌,王段天,金盛五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众人正在谈论,但听得周如昌道:“敏敏姑娘手艺精到,做出如此香溢四射的饭菜,待会唐兄弟回来,定然要夸奖再三,说不定……说不定便会对你刮目相看、倾心相投……” 周如昌说出如此话语,只把敏敏弄得脸色红润,一脸羞涩之意,活如熟了的桃子一般,楚楚动人。但听得敏敏道:“不知道唐大哥会不会回来,这么久了,我们等了大半天了,不知道沈前辈传授武艺传得怎样了?” 王段天道:“敏敏姑娘莫要担忧,凭沈浪醉拳宗师的身份,绝不会说话不算数,他说要教唐兄弟武艺,那便绝不会错,敏敏姑娘好生等着,沈浪的功夫博大精深,唐兄弟要学得他的武功,必然要多花些武功。”敏敏听到此话,心中顿时平了一些,但还是担忧唐奇的处境。 正在众人谈话之际,客站门外突然出现一人,此人身背宝剑,气宇轩昂,眸子之中显现出精芒四射的雄雄之气。众人的眼睛顿时齐刷刷地向此人瞧去…… 正当众人和门外那人双目相对之时,此人却不是唐奇是谁?众人中敏敏首先从座位之上蹦起,奔到唐奇面前,此刻终于见到了唐奇,敏敏在先前不甚担忧,此时终于盼到了唐奇平安回来,众人尽皆欢喜,脸上现出欣喜之色。 第二百八十四章 白骨森森白雕飞(上) 唐奇身背鲲鹏宝剑,器宇不凡站立在门外。敏敏道:“唐大哥……你去了这么大半天,害我们大家等得急死了,沈前辈呢?” 说罢,向门外张望,寻找沈浪的踪迹,唐奇道:“沈前辈已经走了,他四海漂泊,逍遥自在,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一处极好的地方。” 敏敏道:“你跟沈前辈学了什么武功?” 唐奇道:“沈前辈的武功博大精深,只这么半天的功夫,未必能将他老人家的武功尽数学会,我也只是学得皮毛罢了。师父教了我一套太极拳法,这套太极拳博大精深,蕴含自然之理,端的是无上功法。只可惜没等我问他个明白,师父便已飘然而去了……” 郭浩天道:“唐兄弟快到里面来,敏敏姑娘做了一手好菜,正等着你回来,她千盼万盼,内心着急,现在终于盼到你回来了,唐兄弟莫要辜负敏敏姑娘为你准备的饭菜,快些上坐,唐兄弟一定是饿了,这桌酒菜正好解饥。” 说罢,婉儿神情异样,似乎心生伤感。唐奇见桌上饭菜玲珑剔透,肚中不禁升起一丝饥饿之感,便向桌子走去,和敏敏坐在一处。 王段天开口道:“唐兄弟学得了太极拳,真是一大幸事。要说这太极拳自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创立以来,武当派便名扬天下,武当七子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中原武林做下了诸般善事,武当派的名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闻名海内外,声震武林,实为中原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大派。唐兄弟能够学得太极拳法,实为大大的一件好事,日后除掉魏忠贤,必然有所帮助,太极拳以柔克刚,以缓制慢,讲究环环相扣,连贯超然,与其他武功有不同之处,练到一定境界,便能够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唐奇道:“太极拳固然威猛不凡,但若想窥探其中的精髓,必然要勤加苦练,多加琢磨,才能够明白其中的关窍,才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当年张宗师创立武当一派,创下了这套惊世骇俗的武功,让武林中又多了一个如此厉害的门派,张宗师功德无量,其人武功不凡,待人慈和,温文尔雅,和蔼可亲,江湖中人人称道,我对他是极为敬仰的,若是有机会,日后定然上武当山,看一看这座香火鼎盛的道教圣地!” 敏敏道:“赶快吃菜吧,菜凉了就不好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周如昌微微一笑道:“你看,敏敏姑娘怕唐兄弟饿得厉害,便如此关心起来,唐兄弟真是有福啊……” 说罢,捏髯长笑,敏敏脸现红晕,就像熟透的桃子,被周如昌说得一脸害羞。 唐奇也觉浑身不自在,赶忙插口道:“我们快些吃饭,吃完了就向天山出发,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得赶紧赶路,天色虽然已晚,但前面似乎有集镇,我们加快脚步,去那里找一间客栈住下来。” 于是,六人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的香喷喷的饭菜,但见桌上五颜六色,姹紫千红,就像是百花齐放一般,美味佳肴玲珑剔透,使人垂涎欲滴,众人夹起菜肴,送入口中,便觉浑身舒畅,这美味便如一股清泉一般,使人神清气爽,内心舒畅,心中升起无限甜美之感。 唐奇将一块鸭肉送入口中,但觉清新之意袭满心间,这鸭肉似酥非酥,似柔非柔,入口香甜,入胃凉爽,有股别样的气息。 唐奇暗暗觉得这一桌酒菜就是一生中吃得最香的,饭菜可口,沁人心脾,众人狼吞虎咽,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将这桌酒菜一扫而光,脸上现出吃饱后的舒适之感,个个一脸欢愉。 周如昌道:“这顿饭菜真是老夫生平尝到的最可口的一顿,这都是沾了唐兄弟的福啊,日后如果要尝尝这美味佳肴,只需找唐兄弟就可,有唐兄弟在,便有敏敏姑娘在,有敏敏姑娘在,便可以做出如此丰盛的饭菜,那样我们就不用挨饿了。” 说罢脸露笑容,王段天续道:“不错,我们以后就跟了唐兄弟行走江湖,只要有唐兄弟在,我们绝不会挨饿,有敏敏姑娘在,还怕尝不到山珍美味吗?” 金盛道:“师叔就不要开他们玩笑啦,你们瞧瞧都把敏敏姑娘羞成什么样了。” 此刻敏敏的脸上一脸通红,比樱桃还红,唐奇的脸上也似乎隐隐有红润,但他心中藏着赵蕾蕊,此刻突然想到天山雪莲应该尽快找到,决不能再耽误了,否则岂能对得起赵蕾蕊舍命相救,挨了迷天魂那一掌,才失去内功的? 唐奇道:“我们快些赶路吧,天山雪莲就在天山,我们还要去天山,一来找到天山雪莲,二来通知徐前辈做好御敌的准备。” 婉儿此刻听到天山雪莲四字,心中一凛,问道:“唐大哥要找天山雪莲?” 唐奇道:“是啊,难道婉儿姑娘知道天山雪莲的下落?” 婉儿道:“我生长在这里,离天山不远,常常听人说起过天山雪莲,江湖传言,天山雪莲能治百病,能帮人恢复大多数内伤外伤,故而被称为奇特无比的疗伤圣药,只是天山雪莲常年生长在天山至阴至寒之地,百年难遇,要想找到它,实为一件难事,这天山雪莲一千年开一次花,而且花期甚短,容易夭折,故而数千年来,能够找到天山雪莲的人很少,有的人为了找寻天山雪莲,不慎跌落悬崖,有的人累死在半山腰,故而天山雪莲就被传得更加神秘。” 唐奇听了此番话,心中暗暗道:“这天山雪莲真是奇特之极,看来我若想找到它,必须要付出莫大的努力!” 想罢,开口道:“多谢婉儿姑娘提醒,这天山雪莲我是非找到不可!” 婉儿道:“莫非唐大哥有好友身负重伤?” 唐奇道:“不错,蕊儿为了救我,替我挡了迷天魂的阴毒一掌,经过医仙王前辈的治疗,最终还是不免失去内力,故而来到此处,寻找天山雪莲,帮助蕊儿恢复内力!” 第二百八十五章 白骨森森白雕飞(中) 婉儿听到蕊儿二字,细细推测,便知这蕊儿与唐奇定然关系密切,要不然唐奇也不会叫她如此亲切,婉儿心中隐隐感伤,不禁眼神闪烁,似乎有千言万语,又或许有无端的愁绪。 许久,婉儿道:“唐大哥此去天山,我听人说这里便有一条近道,我们何不抄此近道,便可尽早赶往天山……”唐奇满脸欣喜,道:“还请婉儿姑娘带路。” 婉儿微微点头,于是,在婉儿的带领下,众人跟着婉儿,向那条近道走去。 不一会儿,六人转过几个弯,经过几条白石桥,便来到一条小路的路口,这条小路狭窄之极,两旁种满了高大的白扬树,这些白杨树在傍晚的霞光映照之下,显出一副别样的色彩,这条小路一路向北,中间也不知道有多少转弯处,一眼望不到边,众人暗暗觉得这条小路上似乎有股阴森森的恐怖之感。 婉儿道:“这便是了,通过这条小路,便可直达天山脚下。” 唐奇喜道:“真有如此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快些赶路,在天黑之前不知道能否到达天山?” 敏敏向这条小路一眼望去,但见小路上树叶满布,似乎已好久没有人走动了,两旁白杨树枝干笔直,力争上游,宛如一个不怕艰难地英雄一般。 这小路上声音全无,仿佛是一片死寂,又仿佛是充满了埋伏,敏敏暗暗觉得这条小路不太安宁,她的内心似乎有怦怦直跳之感,有时竟让这里的空气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敏敏道:“这里似乎充满了杀机,唐大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说罢,向唐奇望去,示意唐奇不可莽撞,须当从长计议,唐奇道:“不怕,我们六人在此,料想即使有埋伏,那也只不过是天山派的防御势力,这里是天山脚下,如若真是有埋伏,我们向他们说明来意,天山一派必然深明大义,放我们过去!” 婉儿道:“这里没有埋伏,虽然此处孤寂,放眼望去毫无生物,但这是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无人知道这里为何会有这么一条小道,也无人知道这里为何会有这么阴森的小道,但江湖传言,这条小道经过的人不出十人,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条小道中究竟会有何异样,如果是这样,这里便不会有埋伏的,因为无人问津,埋伏也是枉然的,他们埋伏要对付谁呢?” 唐奇道:“婉儿姑娘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周如昌道:“既然来了,哪有退缩的道理,我们六个在此,还怕什么埋伏么?纵然是千军万马在此,我们也能闯上一闯!” 王段天道:“不错,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虽然鸟不生蛋,看上去阴森恐怖,但还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看起来阴森森的,说不定里面毫无诡异,只是吓人用的而已。我们不要庸人自扰了,何况唐兄弟鲲鹏宝剑在手,我们两个老二在此,纵然是有埋伏,难道还比剑邪宗的埋伏还厉害吗?” 金盛道:“不错,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瞧过?孤注一掷,走过了这条小道,便可到达天山,到时候唐大哥便能顺利上山找到天山雪莲了。” 说罢,敏敏在一旁虽然有些担忧,但面对众人信心满足,也只能由着大家。 于是,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这条林荫小道,树叶沙沙声顿时响了起来,就在众人踏入的一瞬间,这里似乎生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吹起脚下的树叶,使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阴森之意。 第101节 唐奇走在前头,背上的鲲鹏宝剑赫然挂在上面,只要稍有动静,便可剑拔出鞘,众人一步步地向小路前方走去,双脚踏在地上,踏在地上的落叶之上,便觉柔软之极,这树叶就像是一片天然的地毯一般,风声微动,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地下的树叶卷动,顿时沙沙声不绝于耳,两旁的白杨树立在道路两旁,既像是巡逻的士兵,又像是埋伏在此地的敌人。 白杨树笔直的躯干直直地伸向天空,天空中渐渐暗了下来,众人一路向北,转过一个弯,脚下还是树叶满布,和前面的一段一样,微风拂动,沙沙声袭上心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霞的余晖照到此处,便只剩下淡淡的一抹,天空中突然一声长鸣,众人惊奇,抬起头,只见一只白色的大雕飞在昏暗的长空之中,叫声凄厉,好像是和同伴失散了。 大雕白如雪,身子巨大,虽然飞得老高,但还是让人感到这只大雕巨大无比,倘若能够坐上去,坐到大雕的上面,在天空中飞翔,便能领略一番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之感。 敏敏突然向往着道:“据说大雕可以载人,如果能够坐上这只大雕的背上,让它带着我在天空飞翔,那该是何等的惬意啊……” 说罢,不禁眼神迷茫,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自己坐在大雕背上纵横驰骋在蔚蓝的天空上的情景。众人见到头顶的大雕,见到它自由地飞翔在天空中,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舒畅之意,仿佛先前的阴森之感顿时间便消失了。 周如昌道:“不错,这巨雕是稀有之物,当年神雕侠杨过便是乘着那一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秘大雕,驰骋江湖,惩恶扬善,处罚贪官污吏、奸豪恶霸,赢得了‘神雕侠’这样的绝世英名,敏敏姑娘若想乘坐这只大雕,那便要靠唐兄弟了。只要唐兄弟驯服了这只大雕,敏敏姑娘还怕坐不成吗?” 此言说罢,又令敏敏脸现红晕,垂头低下,此刻,婉儿道:“传闻天山派驯养了好多白色大雕,说不定这只大雕便是天山派的,我们到了天山派,便能向徐前辈说一说,让他赠送一只大雕,唐大哥英雄过人,想必徐前辈也是喜欢的,到时候大雕有了,敏敏姑娘便可乘坐了……” 敏敏抬起头向唐奇望去,二人目光相触,顿时各自将目光移开,生怕被对方的目光感染。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白骨森森白雕飞(下) 众人继续前行,但见脚下的树叶不住翻卷,微风吹来,使人感到一股微弱的寒意,此刻已是初秋,虽然寒风没有冬天的凛冽,但还是异常的有些寒冷。 树叶在脚底下翻卷,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则是笔直地挺立着,天空中那只大雕似乎有灵性一般,竟然一直跟在众人的头顶,久久不离去。 那大雕不时地发出几声鸣叫,叫声响彻整个苍穹,使人不寒而栗,这一只大雕似乎是一个轻功绝顶的高手,内力精纯,发出的叫声就像是高手打斗时的叫喊声一般,声音洪亮,犹如钟声一般,气势恢宏,震耳发聩。 众人边走边瞧着周围的动静,虽然知道天上的大雕在跟着他们,但也并不在意,这只大雕或许是将他们当成了亲人一般,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 不一会儿,这条小道又到了一处转弯处,众人缓步转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惊恐的画面,但见拐角处一具白色的尸骨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敏敏和婉儿同时惊叫,唐奇、周如昌等人也顿时惊惧万分,他们万料不到这里竟然会有这样一具死尸,这具死尸究竟是谁?众人一时大惑不解。 周如昌俯身察看,只见周如昌朝着尸骨上细细端详,但见那尸骨是个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身骨健全,手中一把宝剑兀自握在手中,显然是还未出手便被对方一招毙命。 此人胸口上赫然现出一个巨大的圆洞,洞中筋骨齐断,周如昌大惊,心道:“难道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相传大力金刚掌无坚不摧,能够使人体的筋骨尽数断裂,而且死者就像是被挖掉了一块一般,但少林派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少林派武功虽然独步天下,但少林寺是名门正派,怎么会跑到这里?难道数年前这里曾有一场大战?难道天山脚下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难道天山派已经……已经不复存在了?” 周如昌暗暗如此想,心中不禁担忧不已,道:“据我观察,此人是中了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 此言说罢,众人大惊,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在武林之中人人敬畏,实为少林派一大独门绝技,以狠辣著称于世,但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少林寺的僧人竟然会跑到此处? 唐奇思索良久,突然想到了无悔禅师曾来到这块地域,于是暗道:“难道……难道是无悔大师?但无悔大师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岂会做下如此事端?何况少林寺和天山派并无瓜葛,难道是为了争夺宗师之位?不会……无悔大师绝不会做出如此事!” 唐奇心中虽然起了无悔大师杀死此人的念头,但瞬间便打消了,此人已经变成了白骨,倘若是无悔禅师下的毒手,从唐奇遇到无悔禅师起,只不过短短数日,何况无悔禅师将鲲鹏剑法的秘籍交付给他,如此一个得道高僧,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坏事! 唐奇瞬间打消了此念头,但听得王段天捏髯道:“少林派是武林正派,派中一向秉持正义,绝不会做这番杀人掠食的事情。想必其中定有隐情,说不定便是旁人冒充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想要栽赃陷害给少林一派,这也未为不可啊!” 唐奇续道:“前辈说的正是,少林寺的武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每一项的绝技,这些绝技的特点和招法、死者的表情、死者的状态,早就传遍武林,要想模仿这种死状,也是有可能的。少林派为武林正道,派中得道高僧众多,断然不会做如此之事!” 周如昌道:“当然,在事实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不可下定论,此人死得蹊跷,咦?这把剑是当年闻名江湖的诸葛剑白晓宇所持之剑!” 说着,伸手将这把剑小心地从死者手中拿开,细细的端详,但见这把剑上刻有诸葛剑三字,周如昌长叹道:“果然是诸葛剑白晓宇,想不到白晓宇竟然惨死在此处,唉……世事弄人,英雄末路啊!” 唐奇虽然不知道白晓宇何许人也,但听到周如昌的话语,便知道这定然是个大侠无疑了,开口问道:“前辈,这白晓宇是谁?” 周如昌道:“诸葛剑白晓宇,这是近年来刚出道的少年英雄,二十岁时,杀了当时一个知县大人,这个知县贪图荣华富贵,剥削百姓,人人愤恨,这白晓宇剑法惊人,独自一人潜到县衙之内,竟然将这个知县一剑杀死,从此闻名江湖,而后在江湖上接连做下不少善事,不知杀了多少强盗恶霸,贪官污吏。 白晓宇实为一个少年英雄也,十年后,在他三十岁的一个夜晚,突然之间消失在江湖之上,从此音讯全无,没人知道他到了何处,想不到,白晓宇竟然惨死在此处……唉……” 说罢唉声叹息,想必对白晓宇的死甚为悲痛。 唐奇听罢,叹道:“如此英雄,竟然惨死在此处,唉……白大侠行侠仗义,竟然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上天不眷顾好人啊……” 敏敏道:“想必此人身前剑法惊人,着实是一个不可多见的少年英雄,这里是天山脚下,难道当年他是要上天山拜会天山派掌门?在途中遇到歹人袭击,丢了性命么?” 婉儿道:“江湖传言这里人烟罕至,现在看来,也不全是,白大侠惨死在此地,前面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无辜之人死在这条捷径之上!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瞧一瞧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唐奇道:“不错,这条小路人迹罕至,按常理来说绝不会有尸骨,而此刻却出现了如此一具尸骨,那便是不寻常之处,我们尽快前进!” 说罢,突然一阵风吹过,不禁使人瑟瑟发抖,这秋风让人忽然生出无限冷意,周如昌道:“英雄少年就这样惨死在这里,实在不该啊。这条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便向前直进,一探究竟,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说罢,将诸葛剑放回到白晓宇身前,起身带头向小道尽头缓缓走去。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未发生异样之事,除了地上的树叶,除了道路两旁的白杨树,除了天上的大雕,其他的并无异常,众人的心各自沉了下来,越安静就越代表有异常的危险将要发生。 大雕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声,脚下的树叶在微风的轻抚之下微微席卷,白杨树在落日的余晖下现出一丝奇妙的美感,朦胧之美,使人心生迷惘,似乎陶醉其中。 但此刻凉风习习,一片肃杀之意,周围阴森恐怖,虽然没有走兽,但还是异常的恐怖,众人心中怦怦直跳,各自绷紧了一根绳。 众人缓缓前行,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未再发生异样之事,就在众人都觉得毫无危险之时,突然头顶上的那只大雕突然一声凄厉的长鸣,然后疾如闪电般向着一棵白杨树疾飞而去,行为异常,使人百思不得其解,众人尽皆惊恐不已,都不知道这只白雕究竟要干什么? 那只白雕只一瞬间的功夫,便从那棵白杨树间横飞而起,双爪之间赫然抓着一只“野猫”一般的物事,众人定睛一瞧,但见白雕双爪之下的那只“野猫”便是一头猫头鹰,众人惊叹白雕的速度,惊叹白雕竟然如此敏捷地将猫头鹰出乎意料地抓住! 第二百八十七章 白杨树中黑衣客(上) 众人抬头望着白雕,白雕身形奇快,抓着这只猫头鹰向天空之中笔直飞去,那只猫头鹰在白雕的利爪之下死死挣扎,使尽生平力气,纵然猫头鹰苦苦挣扎,但白雕的利爪犹如两只极具力量的大手掌,将这头猫头鹰死死地抓住,让它毫无喘息之机,白雕一声低鸣,随即带着猫头鹰冲入云霄,叫声渐渐放大,最后一声长鸣响彻整个苍穹。 众人见到白雕如此神勇,宛如一个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一般,尽皆惊奇地望着天空中白雕的身影。唐奇暗道:“这只白雕如此威猛,竟然能够在瞬息之间抓住猎物,而后电闪雷鸣一般地升入空中,即便是绝顶的高手,也绝难做得如此快速利落。而它,却能如此轻易,简直是世间的神勇之物!若能将这只白雕收为己用,日后定能帮我许多!” 唐奇如此想,眼睛凝视着空中的白雕,仿佛将这只白雕已然当成了自己的好友,眼光之中显出热切之色。敏敏见到白雕如此神勇,也是一惊,心中暗暗想道:“如此威猛的大雕,竟然能够在片刻之间抓住这头猫头鹰,它的身法非同一般!这只白雕勇猛之极,若能乘坐在它的背上,自由驰骋在苍穹之中,那该是何等的惬意!” 敏敏瞧着这只白雕如此威猛,心中暗暗惊叹、暗暗欣赏,目光之中现出无比的欢喜之意。婉儿见到白雕的身形,眼光之中似乎有种异样的神情,仿佛这只白雕和她认识一般,婉儿脸色之中暗暗现出担忧之色,似乎在担忧这只白雕驯服不了这头庞大的猫头鹰。 金盛抬头望着天空,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他在丐帮多年,虽然见到的事情颇多,但面对如此自然之景,金盛还是异常兴奋,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白雕和猫头鹰大战。 此时,周如昌见白雕威猛,但他不知道为何这只白雕刚才迟迟不走,然后却盯住了这只猫头鹰,最后将猫头鹰屈服于它的利爪之下?难道这只白雕是为了这头猫头鹰来的?它在众人头顶上停留多时,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头猫头鹰做猎物。 白雕和猫头鹰之间究竟有何瓜葛?周如昌一时大惑不解,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的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将会有大事发生,周如昌行事一向谨慎,这些年来,经验丰富,每当大敌来临之前,周如昌均能做出迅速反应,而此刻,周如昌的内心突然升起种种不安,仿佛将有一场惊天大战来临。 王段天举头望天,心道:“这只白雕力量奇特,绝非等闲之辈,想必是天山上的徐前辈所养,白雕出来觅食,恰巧见到这头猫头鹰躲在白杨树梢之间,于是发出猛攻,一击便中,由此可见,白雕的身法绝不亚于一个武林一流高手,要是和白雕比武,想必一般人还不能够胜得过它吧!” 王段天对这只白雕佩服之至,心中暗暗生出了敬仰之心。众人尽皆望着苍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比不上白雕和猫头鹰的大战,天空中叫声凄厉,白雕放大声音呼叫着,那头猫头鹰还未死却,还在挣扎着,死死地挣扎,仿佛不甘心被白雕一招杀死。 白雕的利爪死死地抓住猫头鹰的后背,突然,猫头鹰乘白雕不备,狠狠地咬了白雕一口,正好咬在白雕的右爪之上,白雕吃痛,一声哀鸣,脚下一松,那只猫头鹰便从白雕的利爪之下死里逃生,径直落下,它的翅膀已被白雕的利爪抓坏,此时白雕见到猫头鹰从自己的爪子之下逃生。 竟然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直直地像猫头鹰疾驰而飞,众人眼见猫头鹰死里逃生,心中本来绷紧的绳顿时松了一截,可万没料到白雕竟然丝毫不放松,依旧向猫头鹰狠狠飞去! 众人的心再次绷紧,白雕身形笔直,犹如直线一般俯冲而下,白雕的速度比猫头鹰下落的速度还要快,众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那只白雕竟然再一次抓住了猫头鹰。 白雕的双爪虽然已经血迹斑斑,但它就像是一个不屈服的强者,狠狠地一把抓住猫头鹰的后背,此时白雕一爪抓住猫头鹰的身子,一爪抓住猫头鹰的头部,那只猫头鹰此时已然不能有丝毫的挣扎,只能任由那白雕摆布。 众人眼见白雕又一次抓住猫头鹰,心中尽皆佩服白雕的胆识和身手,暗自生出了无比的欣赏之意,心中暗暗发出惊叹之意。 白雕一声长鸣,声音响烈,划破苍穹,使得众人的耳中不禁嗡嗡震荡。 唐奇暗道:“好身手,如此快的俯冲,竟然能够重新抓住猫头鹰,白雕啊白雕,你的身手就像是一个绝顶轻功之人,在苍穹之中自由飞驰,端的是令人佩服之至!我若能有如此轻功……” 说罢,唐奇心中暗暗幻想自己是那只白雕,在天空之中自由地驰骋,无拘无束。 敏敏突然拍手道:“雕儿好本事!如此身法,堪称一流武功,猫头鹰这回便可惨了!” 说着,脸上欣喜之意顿现,显然开心之极。而婉儿似乎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欢愉,先前的担忧化之而去,现在抬头望着白雕的身影,心头为这只白雕的举动着实高兴。 周如昌见到白雕竟然能够再次俯冲抓住猫头鹰,心头也是一阵惊喜,他活这么大年纪,这么惊悚的一幕,倒还是第一次见,周如昌心中暗道这只白雕真是雕中之王! 王段天心头狂喜,笑道:“好强啊!白雕这一招实是武功之中难得一见的二次攻击,这只白雕居然能够做到,显然是非同寻常之物,此雕儿具有灵性,若能将它收为己用,便可省去不少劳苦啊。试想,倘若坐到白雕的背上,呼喝一声,便在天空中自由的飞驰,那该是何等的惬意!” 说罢,仿佛已然陶醉其中。那只白雕向天空之中疾驰,拖着沉重的猫头鹰,即便这只猫头鹰毫无挣扎之意,但着实沉重。白雕拼尽全力,口中不住地长鸣,一直向着天上飞去…… 众人呆呆地望着白雕的身影,心头好生佩服,不一会儿,那白雕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众人继续向前而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白杨树中黑衣客(中) 此时,天色已晚,天边的晚霞已然剩了不多,勉强能够照得这条小道一丝光明。 众人缓步前行,气氛似乎渐渐沉重起来,之前的宽松之意持续不了多久,便被这里的异乎寻常的肃静压倒了,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一不小心便有可能遇到极其危险的事件。 林荫小道上一片寂静,只有树叶沙沙声和威风徐徐声,周如昌领头在前,王段天紧随其后,金盛跟在后面,然后是敏敏和婉儿,唐奇留在最后,鲲鹏宝剑背在身上,发出淡淡的光亮。 唐奇的内心似乎感受到了无比的沉重,这里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异常,他不知道随后将会有什么发生,他的手中积攒着劲力,只要危险一发生,便能第一时间反应。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柔软之极,这树叶似乎千年不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落下的树叶在时间的摧残下,渐渐地化为了养分,真是应了一句话“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众人一脸凝重,小心翼翼地前行。 突然,周如昌在前面发现一具死尸,尸体也是化为了白骨,周如昌大惊,急忙俯下身子细细探察这具尸骨。 但见这尸骨是个女子,约莫三十上下,周如昌脸色凝重,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心中暗暗揣摩,其余众人尽皆骇然,万料不到这条人迹罕至的林荫小道之上,居然会有这两具尸体,先前那具尸体是诸葛剑白晓宇,而现在,躺在这里的竟然是个女子。 周如昌将尸骨旁边的杂草翻开,突然发现一块顽石之上赫然写着这么些字:“少林派路经此地,杀此二人,以除江湖大害。” 周如昌脸色凝重,心中暗道:“白晓宇是年轻一辈中的少年英雄,怎么会是江湖大害?少林派来到天山脚下,杀此二人,难道天山派一点也没察觉?难道少林派听了奸人唆使,才误杀了好人?” 周如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时,突然发现那尸骨的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剑,虽然亮光并不显眼,但在霞光艳照之下,显得无比灿烂。周如昌急忙取出这把剑,擦干净尘土,在剑身上细细观察,但见剑柄之上赫然刻着“淑女剑”三字,周如昌心头一凛,顿时恍然大悟。 周如昌定了定心神,向众人道:“此人是诸葛剑白晓宇的夫人,江湖人称淑女剑的白小玉,白晓宇白大侠和白小玉白女侠,他二人的名字读音相同,想必这也是一个缘分,他二人在江湖上四处行侠仗义,为人公正,实为一对不可多得的英雄侠侣! 想不到白夫人竟然也惨死在此处!这么两个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侠侣,竟然遭此横祸,少林寺犯下这一桩大事,实为大大的不该!可怜他二人临死前也未能够同穴而葬,真是凄凉啊!这笔账,日后我丐帮定然要向少林派讨回一个公道!” 王段天听此言语,眉头紧皱,缓缓道:“此事蹊跷之极啊,少林寺堂堂大派,怎能做出如此阴差阳错之事,而且这是在天山脚下,难道徐掌门一点不知?难道就让这二人惨死此处,无人安葬?” 唐奇道:“白大侠和白夫人既然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侠侣,那么想必少林寺也是知道的,少林派既然杀了这二人,又何必大费周折的在这块石头上写下这行字?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我想这定然是其他门派想要挑拨天山派和少林寺之间的恩怨,才做了如此一个圈套!说不定便是血域派所为!” 敏敏点头道:“唐大哥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少林寺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而且无生大师又是四大宗师之一,白大侠和白夫人的威名享誉江湖,少林派犯不着千里迢迢来到天山杀了这二人,这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唐大哥说的对,这说不定便是血域派的杰作。只是血域派围攻天山只不过近几天的事,而且血域派大兵还在后头,又岂会到这儿杀了白氏夫妇?何况白氏夫妇显然已死多久,这也不合常理,这件事确实蹊跷之极啊……” 说罢,咬着小指头继续思索。此刻婉儿姑娘开口道:“我想白氏夫妇为何会到这里的?这里人人都知道千百年来无人近得,白氏夫妇为何冒这个险? 难道先前有人给他们报信,然后将他们二人引到此处,施以毒手?若是如此,这断然不是少林寺的杰作。少林派若想杀此二人,毫不费力,又岂会大费周折地将他夫妇二人引到此处?这显然不合逻辑。想要查明二人的死因,必须要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引得他们进来?” 此言说罢,周如昌等人尽皆暗暗赞服,心中对这位婉儿姑娘的思辨能力极为佩服。王段天道:“婉儿姑娘说得有理。想不到婉儿姑娘心丝如此缜密,我等万万不及。这里人迹罕至,常人确实没有理由进来,白氏夫妇如何会到得此处?这其中必然有诸多隐情,了解了其中的隐情,想必便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了!” 唐奇道:“不错,这里人迹罕至,千百年来无人到得,白大侠和白夫人却违背常理,双双死在这里这件事情绝非巧合,这其中必然有极大的阴谋。 正如婉儿姑娘所说,会不会有旁人通风报信,利用花言巧语将二人骗进来,然后这里便惊起了一场惊天大战,白大侠和白夫人剑法高超,诸葛剑和淑女剑相互回还,所向披靡,在众人大举围攻之下,白大侠和白女侠失散,各自拼命争斗,与这里的伏兵大战,最终一人之力难敌千军万马,二人双双战死……” 唐奇说得真切,似乎亲眼瞧见一般。周如昌听罢,捏髯长叹道:“唐兄弟如亲眼所见一般,实令老夫佩服,但愿唐兄弟所言是真,要不然,倘若真是少林寺所为,那便真是不好办了! 白夫人和白大侠为武林中不可多见的年轻小辈,这二人行侠仗义,做下了不少善事,可惜,二人竟然惨死此处,真是上天不眷顾善人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白杨树中黑衣客(下) 说罢,王段天仰天长叹,似乎心中无限郁闷。唐奇和敏敏等人呆立当处,周如昌将淑女剑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原处,突然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一个凸起之物。 周如昌心中一凛,赶忙俯下身子,用手扒开地下的树叶,众人虽不知道周如昌此举何意,但都俯下身子,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将树叶扒开。 第102节 顿时之间,六人一起行动,瞬息之间便扒开许多落叶,但见落叶下面隐隐约约显出一些字,众人见到有字出现,心中不禁绷紧了,想必这些字便是破解这个谜团的关键之处,众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将树叶扒开,不一会儿,树叶之间便显出一首七言诗句。 唐奇见到这些字是用利剑划成,心中便知这些字是白夫人身前拼尽全力所刻,字体浑然天成,有一种别样的气力。 唐奇缓缓读道:“仗剑驰骋行江湖,二人双宿双飞忆。奸人使诈骗得来,杀我二人于树下。少林贼子含黑心,大力金刚杀我郎。诸葛剑飞从此完,淑女剑下一树叶。” 唐奇读罢,便觉此事再明白不过了,显然是有人将白氏夫妇骗到此处,然后在这里设下埋伏,最终白夫人和白大侠不能力敌千钧,故而惨死在此处。 众人见到这首诗,心中恍然大悟,均已明白白晓宇和白小玉为何会来到此处,又为何会死在此处? 周如昌面色沉重道:“果然是少林寺!少林派如此糊涂,错杀好人,该当恶报!白大侠和白夫人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少林派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杀了,真是天理难容!我们丐帮决不能善罢甘休,到时英雄大会上,必然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让天下豪杰之士看清楚少林寺的真面目!” 这番话说得酣畅淋漓、大义凛然。唐奇心头暗暗有股异样的感觉,但不知道究竟是何种感觉? 周如昌说出如此一番话,王段天续道:“不错,少林寺身为四大门派之列,无生大师威望之极,却令门下犯下如此大错,真实大大的不该,白大侠和白夫人多好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被曝尸荒野,这笔账回去定要找少林派好好算一下!我丐帮身为天下大帮,一定为白氏夫妇报得此仇!” 王段天的话也是慷慨激昂,让人热血沸腾。就在此时,天空之中突然一阵凄厉的鸣叫之声响起,金盛抬头望天,突然道:“你们看!大雕又回来了!” 说罢,众人已然齐刷刷地望向天空,但见天空之中一只白色的大雕如同一个精灵一般缓缓飞下,它的身影渐渐放大,白雕离六人越来越近。此刻,众人尽皆大惊,万料不到白雕居然去而复返。 众人的心头似乎更加沉重,这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风似乎变得急了,脚下的树叶沙沙声更加大了,一切仿佛将要向另一个极端发展。 大雕在天空中凄厉地长鸣,似乎在叫唤,似乎在提醒众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它的叫声异常凄冷,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凄冷。而此时却是初秋,夏季的热气还未全部消散,微微的寒风也不能将人打倒。 众人望着头顶,唐奇暗道:“雕儿为何去而复返?这里为何似乎更加宁静起来了?难道真有伏兵?” 敏敏心中揣测:“雕儿,你来得正好。但是为何去而复返呢?这里的空气好像更加稀疏了,这条林荫小道究竟有何蹊跷之处?” 周如昌脸色沉凝,饱经风霜的他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手中暗暗晕着内力,只待危险发生,自己的双手便能毫不犹豫地攻出。 众人的心比先前更加紧了,突然,两边白杨树中突然奇迹般地发出噼里啪啦地破烈之声,众人大惊,环顾四周,但见一棵棵白杨树中竟然各自藏着一个人。 此刻白杨树突然破裂,白杨树中的人众哗然一片,顿时轰巢而出,喊声大震,顿时之间便已将六人围在垓心,六人还未做好准备,这些人的速度便比闪电还快,一时之间包围得水泄不通。 周如昌等人见到如此阵势,尽皆大骇,这些人加起来足足有一百,着实让唐奇等人吓了一跳。这些埋伏在白杨树中的黑衣客全身黑衣,犹如黑暗中的行者,给人以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白杨树竟然是空的,里面居然藏满了这些人,当白杨树破裂之际,这些人便倾巢而出,这些白杨树便变成了空壳一般,顿时之间接连倒地。 说来也怪,这些空心的白杨树居然没有一棵是向小道上倒的,尽皆向两旁倒下,仿佛一排排死却的士兵一般。 众人大惊,唐奇的鲲鹏宝剑已然抓在手中,六人背靠着背,凛然瞧着眼前的众人。只听得周如昌大喝道:“来者何人?如此鬼鬼祟祟,快些报上名来!” 此言说罢,那些黑衣人中突然走出一人,此人眉毛倒竖,脸色铁青,身材却不是很高大,开口道:“呵呵,告诉你们也无妨,到了阴间,也好知道仇人是谁!我们是血域派的!你们可记住了!” 此言说罢,唐奇等人尽皆大骇,他们万料不到血域派竟然早已在此处设下了埋伏,看来先前在客栈遇到的二人只不过是个幌子。 众人心中疑惑,他们血域派为何要大费周折在这里设下如此的埋伏?这里人迹罕至,天山派的人也不会经过,血域派纵然是设下埋伏,但埋伏的对象是谁? 众人一时间大惑不解,就在此时,那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道:“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徐冒天阿徐冒天,你女儿落到我们血域派的手里,看你还嚣张到哪儿去?这条小路师父料定你女儿定然会经过,故而派我们埋伏在此处,掳你女儿,以此为威胁,看你还低不低头?哈哈哈哈……” 说罢哈哈大笑,脸色诡异。 众人尽皆大惑不解,这里哪儿来的徐冒天的女儿?六人之中有唐奇,敏敏,婉儿,周如昌和王段天,还有金盛,没有他所说的徐冒天的千金。 唐奇等人尽皆面面相觑,唯有婉儿姑娘神色异常,似乎心中有难言之隐。此刻,那黑衣人突然指着婉儿道:“他们不认得你,我们可认得你!姑娘便是徐冒天的女儿!”说罢哈哈大笑,笑声传出数里之外。 第二百九十章 夜色茫茫斗如酣(上) 黑衣人的话说完,唐奇等人尽皆大惊,他们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婉儿姑娘便是天山派掌门的千金,心中万分惊讶,连周如昌和王段天也心中惊奇。 此刻,婉儿已被认出身份,只能淡淡道:“你们血域派想要攻上天山,我爹爹绝不会束手就擒!我爹武艺高强,又是四大宗师之一,量你们血域派的武功决然不是我天山派的对手!” 周如昌心道:“婉儿姑娘真是徐掌门的女儿,那么先前她所说的世外高人便是徐掌门了,这些血域派的人想要抓婉儿姑娘,以此来要挟徐掌门。这件事既然让我们丐帮碰到,就不能善罢甘休,拼死也要护住婉儿姑娘安然到达山上!” 周如昌心中如此想,他身为丐帮的长老,处事不惊,此刻依然能够镇定自若,尽管血域派人众多,但他自负武功不弱,而且有王段天、唐奇等人在此,这场硬战无论如何都是有十二分的胜算。 周如昌心中揣测既定,便道:“婉儿姑娘,你放心,这些血域派的人想以你要挟徐掌门,我们是万万不能够袖手旁观的!老夫说话一言九鼎,先不谈令尊是鼎鼎大名的天山派掌门,就算是平常之人,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江湖中道义为先,遇到不平之事,唯有拔刀相助。待会定是一场恶战,婉儿姑娘武功薄弱,但我们几人向来不怕人多势众,这些人正好让我们活动活动筋骨!” 说罢,周如昌的那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突然瞪向在场的黑衣人,这一双眼睛之中似乎有无穷力量,在黑暗之中发出明亮的一丝光芒,如同天地之间的精灵。周如昌眼光锐利,直直地盯住周围的黑衣人群。 王段天在一旁略一思索,突然开口道:“你们血域派向来在东北为所欲为,天山派不把你们铲平了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想不到你们竟然不识好歹,非要做下这等事。今日就先让我们几人解决你们!搓一下你们的锐气!” 那为首的黑衣人道:“好大的口气啊,你们丐帮虽然仗着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在武林中占得一席之地,但我们血域派却不怕!什么狗屁打狗棒,我看是打猪棒还差不多!还有那什么降龙十八掌,看看你们丐帮,现在有几人能够使全这套掌法?干脆叫打蛇棒法的了!免得让人家笑话……”说罢,哈哈大笑。 周如昌和王段天听罢,心中怒火横生,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但此刻大敌当前,二人明白事情的轻重。心中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忍住了。 唐奇上前一步,赫然站在六人的前面,将鲲鹏宝剑横在胸前,凛然注视着眼前这个黑衣客,道:“你可知道这把宝剑?” 那黑衣客见唐奇手中拿着宝剑,黑乎乎的,也看得不胜清楚,喝道:“管你什么宝剑,想必这把宝剑只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中看不中用的,还是趁早丢了,免得在这里显眼闪了腰!” 唐奇听罢,喝道:“不识宝物,真是愚钝。这把便是闻名江湖的鲲鹏宝剑!” 此言说罢,围在六人外面的黑衣客尽皆相顾失色、哑口无言、面面相觑。那为首的黑衣人凑近一看,见这把宝剑通身宽旷,比寻常宝剑足足大了几倍,再加上上面隐约画着鲲鹏图样,便知这把宝剑为鲲鹏宝剑无疑。 那些黑衣客面面相觑,尽皆被鲲鹏宝剑慑服,面色惊讶,恍如隔世。那为首的黑衣客道:“你便是那个持有鲲鹏宝剑的人?好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魏大人再三嘱咐,倘若见到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这三样东西只要寻找到其中一样,便能升官发财,封妻荫子。看来我们血域派运气不错,竟然找到了鲲鹏宝剑,哈哈,今日真是福星高照,这一趟真算是没白忙活。既抓到了徐小姐,又得到了鲲鹏剑,哈哈哈哈……回去定然让师父好生欢喜!” 说罢,笑声不断,一阵一阵,宛如似断非断的琴弦。周如昌六人在心中暗自好笑,敌人还没出手,便已发出如此大话,难道这些人真能够将他们抓住?就算是人多势众,但周如昌等人武功高强,平常人绝难沾上一点便宜,此刻血域派众人竟然口出大话,这让六人心中好不是滋味。 唐奇心中暗道:“这些人居然说出如此话语,还以为自己的武功有多高强,你们就算是再来一百人,也恐怕是无甚高明的武功,要想抓住我们,嘿嘿……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想罢,转头对婉儿道:“婉儿姑娘,你虽然未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但我们明白,天山派是武林中的大派,有很多人想从姑娘的身上打主意,这些血域派的人不知好歹,想要以你为要挟,徐掌门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我唐奇虽然武功低微,但今日必然保得姑娘周全!” 婉儿听到这些话,她的双眼凝视着唐奇,心中好似波澜起伏,许久才道:“多谢唐公子……” 话音低微,但是清晰可听。那为首的黑衣客道:“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们,这里人迹罕至,没有一个人会找到这里,我师父就在后面压阵,不日就可到达天山脚下,到时候你们的头颅便会出现在天山脚下,徐冒天看到如此场景,必然气血攻心!到时候……哈哈,天山派便落入了我们的手里!” 说罢,奸笑不断,笑声异常。 此言说罢,他的笑声似乎已经传遍了数里,突然,长空之中一声高昂的鸣叫之声响起,众人抬头,但见一只白色大雕正盘旋在高空之中,缓缓地下降,似乎也要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 这只白雕一身雪白,犹如初冬时下的雪一样白。敏敏见到这只白雕,一眼便认出了这只白雕便是方才抓住猫头鹰的那只。 此刻,婉儿突然道:“雕儿,快些离开……这里危险……快去禀报爹爹,让他来救我……”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夜色茫茫斗如酣(中) 婉儿扯着嗓子喊,似乎和这只白雕很亲密,那只白雕听到婉儿的声音,并未飞开,而是发出更为凄厉的叫声,声音响彻整个天空,仿佛在示意要和婉儿并肩作战。 众人大惑不解,婉儿解释道:“这只白雕是爹爹从小让我养大的,已经一十八年了,从我出生时起,这只白雕便和我在一起,它极通人性,而且似乎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爹爹一定是发现了我不在山上,所以派这只白雕来寻我……” 众人听到此处,方才明白刚才那只白雕为何一直停留在众人的上空?原来它的主人便是徐婉儿。敏敏见这只白雕极通人性,甚是喜欢,也向空中招手跟着喊道:“雕儿……快去回报徐掌门……让他派人来接婉儿姐姐……” 敏敏欢快地叫着,这只白雕似乎不怕生,而且虽然在空中,好像还是能够听到下面的声音,只听得那只白雕一声低鸣,还是迟迟不肯离开,依旧在空中盘旋不已。 唐奇见到白雕是婉儿的,心中也是极为羡慕。此刻见到那只白雕迟迟不肯离开,暗暗在为它担忧,心知到时候大战,刀剑无眼,倘若白雕冲入战团,势必要经受刀光剑影,说不定便会受伤,更可能会一命呜呼。 但他知道白雕肯定和婉儿姑娘情深日久,既然不会走,那便只能如此,到时候定然要保护白雕的周全。 唐奇道:“婉儿姑娘,白雕是你所养,既然是天山之物,那便极具特性,雕儿刚才的身手大家也见到了,这时候让它走,雕儿和婉儿姑娘情深日久,必定不会让你置身危险之中,现在只好让它在空中盘旋了,我们待会好生留意,切莫让雕儿受了伤害!” 说罢,望着天上的白雕怔怔出奇。 徐婉儿点点头,依旧望着天上的白雕。此刻,那黑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道:“什么白雕不白雕,天山派没有什么宝物,就派这只畜生来吗?” 此言说罢,婉儿大怒道:“什么?竟敢说我的雕儿是畜生!你们才是畜生!”怒火中烧,脸上泛起一丝青气,显然极为恼怒。 这只白雕是她从小到大一直跟随在身边的,朝夕相处,一起玩耍,已然有了感情,有时候白雕也会从老远的地方刁来许多奇怪的东西,其中也有许多食物,但徐冒天都不让她吃,害怕这些食物中有毒,但徐婉儿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将这些奇怪的食物吃掉,这么些年来,也没有中过毒。于是徐冒天管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此刻,白雕正在空中盘旋,而那黑衣人竟然说它是畜生,徐婉儿岂能不怒? 周如昌在旁道:“婉儿姑娘莫急,待会就让他们尝尝我们六人合力的威力!量他们也没有那些本事困得住我们,到了天山上,那便安全了,姑娘的安全,就包在我们身上!” 徐婉儿感激道:“多谢!如若能够逃此大劫,我爹爹定然会对各位以礼相待,万分感谢!” 周如昌道:“我们只要一顿饱饭就行了,天山派地处高寒之地,在食物方面定然与中原武林不同,我们打完了这一仗,定要尝一尝贵派的山珍美味。” 说罢,哈哈大笑,狂放至极,犹如临死前的挣扎,又如同充满信心一般。周如昌笑罢,那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道:“笑够了吗?丐帮果然是群乌合之众,临死当头,居然还笑得出来!” 唐奇道:“这叫乐观。像你们血域派,手上血债累累,杀人无数,仇敌遍布天下,将来厉鬼来向你们索命,那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啊……今日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们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我们也决不能坐视不理,看招!” 唐奇说罢,一招“白鹤亮翅”堪堪攻出,长剑刺出,笼罩住敌方下盘之处。 那黑衣人万料不到唐奇说攻便攻,心中毫无准备,但好在自己身法敏捷,才堪堪躲过这一剑,同时向右侧躲,左指微微屈指成爪,赫然向长剑上抓去,但见此人的手指上似乎带着指套,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使人生出一股寒意,周如昌等人揉身而上,其他黑衣客尽皆长剑霍霍,发出闪闪荧光,顿时间两拨人马战得叮当作响。 只见唐奇的鲲鹏宝剑虽然沉重异常,但在唐奇手中便和寻常宝剑一般无异,使动自如,虎虎生风,唐奇先前已将丹阳剑法、平天剑术、还有些许的鲲鹏剑法融汇在了一起,虽然不是很流畅,但对付一般角色实是大大的有利。 但见唐奇丹阳剑法中的一招“狡兔成龙”赫然攻出,初时剑法奇快,灵动非凡,便如狡兔奔驰在旷野之中,长剑犹如风中的精灵,虎虎生风,刷刷作响,使得那黑衣客连连后退,似乎已然招架不住。 突然,唐奇这一招使到尽处,豁然变招,突然间剑法缓慢之极,剑身有如曲曲折折的龙神,此时狡兔豁然变成了巨龙,让那黑衣人惑然不解,啧啧称奇。 唐奇鲲鹏宝剑使动如飞,手中招式层出不穷,那黑衣人以一双肉掌单打独斗,和唐奇斗得个奇虎相当。虽然黑衣人没有兵器,但他的掌法似乎很是惊人,让人觉察不到破绽之处,唐奇几次三番想要破解他的掌法,但黑衣人掌法出奇,无从下手,二人斗得如火如荼。 其余黑衣人手持宝剑,在黑暗之中豁然发出无限光芒,使得这本来黑暗的夜色顿时间变得光影闪烁,真如刀光剑影。 众人酣斗之际,周如昌口中呼叫,打得兴起,一招飞龙探云手中的精妙招式堪堪使出,竟然使得三人的长剑相交,让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浑然不觉是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周如昌“风明指”赫然攻出,顿时间连点三人周身各处大穴,使其动弹不得,哀声呼号,但竟被点了哑穴,呼喊不出,狼狈之极。 此时,金盛在黑衣人之中横冲直撞,连杀三人,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但还是有些心惊,当这些人的血撒到地上之时,他的内心便似乎在怦怦直跳一般。 金盛招式连环,虽然不是大家之风,但依旧身形灵动,身子飘忽不定,几招几式之间便显出不同反响的功力。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夜色茫茫斗如酣(下) 王段天掌法惊人,一招贝龙在田堪堪使出,连毙二人,随即神龙摆尾攻出,顿时间犹如惊涛骇浪,龙神乍现,使人生出股股寒意。 黑衣人见到如此气势,顿时间便不敢靠近,只是在外游斗,不敢白白丢了自身性命。 王段天的降龙十八掌虽然只学得三招,但掌法浑厚,隐然有股神龙惊现之感,别看这降龙十八掌只是三招,但王段天已将这三招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纵然是遇到强敌,也能够支撑些许时刻,何况眼前这些人都是血域派的乌合之众,并没有多少高强的武艺。 王段天飞龙在天豁然发出,身子斜飞在天,突然双掌横出,打向二人的胸口,顿时间风声鹤唳,气势恢宏,掌风到处,竟使得两人震退数步,跌倒在地,口出现血。 王段天大喝一声,神龙掌法一招一式地使出,使得密不透风,在黑衣人之中来回穿梭,俨然有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唐奇眼睛瞥向王段天,见到王段天的如此武功,心中大为佩服,手中鲲鹏宝剑似乎又增加了一分力气,使得风动影斜,气霸盖世! 敏敏此刻还不敢用鬼阴堂的武功,生怕让周如昌和王段天这些前辈高人一眼看穿,误会唐奇勾结魔教,到时候便大事不妙了。 于是敏敏藏着一身的武功,虽然并没有使出,但她的寻常武功也是惊人之极,但见她的身子灵动超然,飘忽不定,在黑衣人之中来回游荡,顿时之间也已经接连打倒了数人。 敏敏身法敏捷,又兼之身材苗条,在酣斗之际,那些黑衣客时不时地注视着敏敏的纤腰,敏敏的衣着在微风吹动之下,显得飘忽异常,有如神仙一般,着实让那些黑衣人眼神发亮,看得直勾勾的。 但见徐婉儿衣带飘飘,赤手空掌和那些黑衣人打斗,徐婉儿掌影如梦如幻,此刻使来,在夜色之中更加显出一种奇怪的飘渺之感,使人犹如身在梦中一般。 徐婉儿身法轻灵,掌法如雪花错落,又如同行走于山川清流之间,仿佛这手掌便是涓涓细流,洗净人的心尘。 唐奇见到徐婉儿使出如此掌法,心中暗叫了一声好,想不到她虽然在天山上偷学的武功,但竟然还是这般高,唐奇心中暗暗称赞。 第103节 众人瞥眼瞧见徐婉儿的武功,见到她身法敏捷,掌法出乎意料,果然天山派的武功非比寻常,就连周如昌和王段天也啧啧称奇,称赞婉儿姑娘掌法惊人。 徐婉儿打得兴起,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此刻长空之中突然发出一声长鸣,叫声凄厉,是那只白雕发出。但见那白雕突然俯身冲下,快如闪电,顿时之间便咬住一人的脖子,那人吃痛,手中长剑不由自主地劈向白雕,风声赫赫! 徐婉儿叫道:“雕儿闪开!” 她心中着实担忧白雕的安全,料想这一剑砍落,那只白雕便会一命呜呼,其他人也是惊心动魄,暗暗担心。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只白雕突然放开那人的脖子,转而攻向另外一人的耳朵。 但见那人一脸惊恐,还未等到反应过来,他的那只耳朵便被白雕咬掉,那只白雕一声长鸣,冲入高空,咬着那只耳朵,凄厉地长鸣。 众人见到白雕如此勇猛,心中各个欢喜。那个被咬掉耳朵的黑衣人用手扶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口中哀号不断,甚是痛苦。 顿时间全场惊呆,这只白雕的神勇竟然让其余的黑衣人惊呆不已。徐婉儿大叫道:“雕儿,好样的!再咬他们!” 说罢,掌法忽动,一招“落日余晖”赫然攻出,似空非空,似实非实,招式如梦如幻,如同落日晚霞,又如同缠绵不断的流水,源源不竭,招式连环不断。 周如昌等人见到大雕如此神勇,心中斗气陡增,但见众人手中招式突然间变得气力非凡,变化无常。唐奇的鲲鹏宝剑霍霍生风,剑招灵动,剑气长虹,剑光闪烁。 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那黑衣人也是知道的,故而不敢靠近,只是暗守门位,手中掌法浑然一体,显然是血域派一门极其厉害的掌法。 黑衣人使得掌法便是血域派的不传绝密“血色迷烟掌”,掌法毒辣,变化无穷,使出这种掌法者,如若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吸食人的鲜血,但现在那黑衣人显然未到那个境界。 但着实如此,血色迷烟掌也是惊人之极,竟然和唐奇的鲲鹏剑法斗得不相上下,唐奇心中暗暗惊奇此种掌法,但手中招式层出不穷,鲲鹏剑中接连使出丹阳剑法、平天剑术、鲲鹏剑法,三者融汇一体,相辅相成,着实有股异样之风。 此时,周如昌等人已然将敌方杀死一半,但黑衣人依旧不散,还是苦苦死斗,顿时间敌我双方胜负已然明了。 周如昌和王段天手中更加不停,二人均是丐帮的一流高手,招式一出,便是几人丧命,无相擒拿手,飞龙探云手,飞云摘鹤,灼日拳,风明指,神龙掌法,接连攻出,连绵不绝,招式互补互足,顿时间斗得好不热闹。 正在众人酣斗之际,突然天空中闪过一个人影,此人一身白衣,在夜色之中显得极为明显,此人身法敏捷,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来到了众人之外。 这人一身白衣飘飘,背对着唐奇等人,看不清面貌。但方才那身法,着实让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心中惊惧,他的轻功高明之极,宛若惊鸿,稳若大雁,翩若轻燕,论轻功,此人可堪称中原武林中一流人物。 众人手中招式仍然层出不穷,心中却是对此人忌惮三分,都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是敌是友? 正在众人惊异之际,那人突然身形一晃,欺身进入战团之内,身法飘忽,急如闪电,只一瞬间的功夫,便突然来到徐婉儿的身畔,双手一搭,便已将徐婉儿带入高空,随即翩然落到战团之外。 这一瞬间的功夫之内,那白衣客人身法着实惊人,只见他人影一晃,便已将徐婉儿带出战团,这份功力,让人生出无穷的惧意。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难道他是天山派的高手?但是天山派中似乎没有这样一位轻功如此绝顶的高手。莫不便是这东北境地之内的又一个隐士高人? 众人心中怦怦直跳,既惊叹白衣客人的武功绝顶,又对他是敌是友分不清楚。是战是退?唐奇等人一时间难以决定…… 第二百九十三章 飞天蝙蝠掳玉女(上) 众人正在迟疑之间,只见那白衣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丐帮长老也不过如此,连这么一个小女子也保护不了!哈哈哈哈……你们丐帮难道就会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吗?” 此言说罢,突然手中一用力,掐住徐婉儿的脖子,喝道:“乖乖的跟我走吧,到时候你爹爹定会来救你,我们血域派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你天山一派占领,真是天助我血域派!”说罢,又是哈哈大笑。 这白衣人说话狂妄,周如昌等人听到如此话语,顿时明白这白衣人便是血域派的人,如此一来,双方胜负已明,徐婉儿已被血域派抓住,再打下去,周如昌一行人也讨不着好处。 只听得血域派众人齐声呼道:“萧堂主……”此人便是血域派飞天堂堂主萧易寒,此人外号“飞天蝙蝠”,在血域派中辈分极高,虽然年纪轻轻,但轻功卓著,天下一绝,血域派掌门季如风甚为喜爱,故而萧易寒在血域派中人人认得。 此刻众人齐齐跪下,尽皆对萧易寒尊重之极。周如昌等人见到这些黑衣人对白衣人尊重有加,都猜不出此人究竟是谁? 只见那白衣人哈哈大笑,道:“你们五个,武功不弱,但是如若和高手对决,虽然可以撑得一时半刻,但群起而攻,最终体力不支,必然落败,想我有绝顶轻功,如若遇到绝顶高手,却能够以此逃命,而你们呢?” 周如昌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那白衣人突然转过头来,但见他一身白衣飘飘,眼神中精芒四射,一脸英气,若不是他自报是血域派的人,那真可算得上是江湖上一号人物。 那白衣人道:“飞天蝙蝠,你可听说过这个名字?” 此言说罢,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大骇,他们阅历甚丰,早就听说过血域派中便有这么一号人物,飞天蝙蝠萧易寒轻功卓著,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是魔教之中极其厉害的一个角色。此人在轻功上的造诣真可谓是炉火纯青,正道之中若论轻功,能够和他抗衡的,只有郭浩天和无悔禅师了。 郭浩天和无悔禅师轻功虽然很高,但也不能够像萧易寒这般如风如电。 萧易寒的轻功着实让天下人惊惧,不仅血域派中尊敬之极,全江湖的人也是尤为惊恐。 此刻周如昌和王段天知道此人竟是飞天蝙蝠萧易寒,心中惊恐,脸色陡变,周如昌心中暗道:“此人竟是飞天蝙蝠萧易寒,怪不得轻功如此之高!刚才他乘乱冲出,将婉儿姑娘抓住,身法奇快,果真难得一见。此人轻功卓著,果是劲敌!婉儿姑娘落入萧易寒之手,此事便难办了。” 王段天心中暗想:“萧易寒为魔教之中难得一见的轻功绝顶之人,血域派中能有此人,徐掌门想要对付血域派,那便是很困难了。现在婉儿姑娘落入他之手,若不将她救出,徐掌门便有把柄在他们手里,这天山派估计便要面临灭顶之灾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王段天心中如此想,脸色变得铁青。 此刻,唐奇见到婉儿被白衣人所掳,心中担忧,但不知如何是好,倘若出招,白衣人必然以婉儿作为威胁,到时候双方局面势同水火,唐奇心中担忧无比。此刻,天空之中突然一声凄厉的长鸣,这一声长鸣划破整个天际,使人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力量。 众人被这一声惊叫吸引,抬头望向天空,但见天空之中一只白色大雕俯冲而下,如箭一般,迅速无比,向那白衣人狠狠飞去。众人见到眼前场景,心中顿时惊讶无比,这只白雕极通人性,见到徐婉儿有难,便能挺身而出。 敏敏仰望着苍穹,见到白雕的身形,心中欢喜,让白雕的举动折服了。只见白雕犹如一个武林高手,施展绝顶轻功,像离弦的箭一般,堪堪向那白衣人飞去。 白雕的身法敏捷,它的利嘴直直地向着萧易寒飞去,正当鸣声过后,白雕双翅展动,忽而变转方向,狂拍双翅,犹如两把巨大的扇子一般,俯冲向萧易寒的头顶。 萧易寒此刻觉得头顶隐隐生风,目光转动,突然一招飞出,正中白雕的双翅,那只白雕被萧易寒的这一招打得飞了出去,徐婉儿见到心爱的白雕受难,心中悲痛,口中呜咽道:“雕儿……快走啊……别管我……你不是他的对手……” 徐婉儿眼神绝望地望着白雕,白雕渐渐飞向空中,初始摇摇晃晃,但到最后,固定住身子,还是继续在空中盘旋,白雕似乎没有放弃,在空中长鸣不断,它的眼睛雄踞四方,犹如天下之霸。此刻,只听得萧易寒喝道:“不知死活的畜生!也敢和我较劲?真是自不量力!” 唐奇道:“快将婉儿姑娘放了!”那白衣人道:“小兄弟是怜香惜玉啊!看到这么美貌的姑娘被人擒住,心中一定是很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狂笑不断,唐奇怒道:“再不将她放了,徐掌门武功卓绝,到时候定将你们血域派杀个片甲不留!” 萧易寒道:“徐冒天自身难保,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擒住了,难道还能强到哪里去么?你这小兄弟甚不知好歹,快些离去,免得趟这趟浑水!我们血域派和天山派的纠葛,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王段天道:“嘿嘿,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们堂堂丐帮,是天下大帮,你们血域派为魔道中人,杀人无数,害人不浅,如今又要上天山,真是大言不惭。丐帮今日便替天行道,将你们赶出天山!” 萧易寒冷笑一声,随即道:“婉儿姑娘已在我手中,你们若是轻举妄动,我便捏死她!” 话音刚落,敏敏道:“不要脸!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们用一个女子当挡箭牌,算什么男子汉?血域派难道就只会这些下三烂的招数吗?” 萧易寒道:“只要奏效,那便是好方法,现在是我们占了上风,如果你们先轻举妄动,就别怪我手下发狠了!婉儿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千金大小姐,待会若是在她的脸上画上几道疤痕,嘿嘿,那便不好看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飞天蝙蝠掳玉女(中) 说罢,萧易寒一脸奸笑。周如昌等人心中甚为恼怒,面对萧易寒,真是难以下手,若是发动攻击,便置婉儿姑娘生命于不顾,若是双方停手,婉儿姑娘也会被他带走,那样天山的局面便不好控制了。 徐冒天爱女心切,于他抗击血域派甚为不利。周如昌等人正在为难之际,突听得徐婉儿大声道:“唐公子……你们快走……回去禀报我爹爹,让他做好准备!” 唐奇道:“婉儿姑娘,我们不能够扔下你,倘若徐前辈知道你被抓,心情必然不好受,到时候天山上便会乱成一片,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婉儿道:“可是……可是你该怎么救呢?我被他所擒,此人轻功高强,你们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方是我爹爹才能制服此人啊……” 唐奇道:“婉儿姑娘莫怕,我的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必能将你救出!” 说罢,举起鲲鹏宝剑,一声大喝,使动掌法,手中鲲鹏宝剑直直飞向萧易寒。 但见长剑很稳,光芒四射,此刻一轮弯月已然升起,月光皎洁,照在鲲鹏宝剑之上,光影四射,烁烁生光。鲲鹏宝剑气势惊人,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到得萧易寒的身畔。 萧易寒似乎全然没有阻挡之意,待到长剑接近之时,只见萧易寒轻轻易易地将婉儿推到胸前,唐奇的鲲鹏宝剑刺到半路,眼见婉儿姑娘就在前面,倘若长剑继续刺出,势必将徐婉儿伤到。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唐奇圈转宝剑,转变方位,从左侧攻入,一招“玉龙灌浆”堪堪使出,但见长剑光影烁烁,婉转曲折,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势如水火般逼近萧易寒的左近。 突然,萧易寒轻笑一声,徐婉儿已然到了跟前,唐奇眼见长剑便要刺中徐婉儿,只能收回宝剑,心中暗暗焦急,唐奇如此往复地攻了几回合,却依旧没有进展,每当剑到中途之时,都被萧易寒利用徐婉儿挡住了鲲鹏宝剑的攻势,萧易寒明知道徐婉儿是重中之重,故而将她作为挡箭牌,果然有效,心中暗暗窃喜。 唐奇攻了数合,丝毫不占上风,只能回到六人中间,一脸沮丧,敏敏暗暗嘀咕道:“阴险,用如此下三烂的勾当!” 周如昌道:“唐兄弟,如今婉儿姑娘已被他擒住,我们只能任由他摆布了,此人是魔教之中的高手,轻功卓著,外号飞天蝙蝠,名叫萧易寒。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他的轻功着实惊人,江湖人人畏惧,就连我们帮主也对他忌惮三分啊……” 唐奇听到此处,心中对此人生起了一丝的好奇,道:“难道比郭前辈还要高?” 周如昌道:“天玄老人轻功固然高,但若要胜得过此人,想必也要费些力气!飞天蝙蝠的含义便是能够像蝙蝠一样在夜空中无拘无束地飞行,此时正是夜晚,弯月当头,正是萧易寒大展轻功之际,传闻夜深人静之时,明月当头,此人的轻功速度堪称江湖一流,无人能够是他的对手。” 唐奇心中惊惧,暗道:“天下竟然有此人物?此人轻功居然比郭前辈还要高明?怪不得刚才能够轻轻易易地将婉儿姑娘捉住。婉儿姑娘现在落入他之手,危险之极,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想罢,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徐婉儿救出萧易寒的魔爪! 金盛此刻对着白衣人开口道:“不管你是轻功卓著,还是浪得虚名,今日婉儿姑娘落入你手,你若不交出来,我们五人势必与你有场大战!你们血域派有神功,我们丐帮难道没有吗?打狗棒法名扬天下,降龙十八掌威震武林,你若识相的,乖乖把人交出来!” 那萧易寒听罢,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兴高采烈,哈哈大笑,就像是在听笑话一般。 萧易寒长笑声不断,和天空中的雕鸣声混合成一体,组成了一首非同一般的箫声,使人如闻一管清晰洞明的管弦之乐。 萧易寒笑罢,突然厉声道:“丐帮仗着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就能够雄霸武林了吗?少林寺的易筋经名动天下,我们派的神功举世无双,更何况据江湖传言,你们那个狗屁帮主还没有练会降龙十八掌,只会降龙十七掌,要我看,你们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干脆就叫做降龙十七掌吧……”说罢,萧易寒哈哈大笑。 此言说罢,着实让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恼怒,怒火焚身,直欲将此人碎尸万段。然而萧易寒说得不错,丐帮虽然有降龙十八掌,但是丐帮帮主确实没有学全,只学得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七掌。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知道,但这件事从未向外透露,他们血域派岂会知道?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大骇,难道血域派在丐帮之中卧有奸细?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惊惧,万万料不到如此绝密之事,只有八大长老才知道,又岂会传扬出去?难道是长老之中有人叛变?如若这样,那可真是让人骇然。 唐奇听到丐帮帮主未练会降龙十八掌,心中虽然可惜,但也知道降龙十八掌为武林一绝,饶是丐帮帮主也未必能够将它练得炉火纯青,故而此刻他心中毫不惊讶,只是淡淡道:“降龙十八掌又如何,降龙十七掌又如何?只要是降龙掌,哪怕只有一掌,也能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金盛道:“唐大哥说的正是!降龙十八掌博大精深,历来是武林中一大奇门武术,我们丐帮数百年来仗着这套掌法威震武林,岂能够被你们这些魔教侮辱?我堂堂丐帮正义之师,你们血域派是魔教中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定然要刀剑相交,有种的就来真格的!拿一个女人来作威胁,这叫什么?日后传扬出去,江湖人也只能说你们用下三烂的手段才赢得这场战役的,你们这些魔教中人都只会偷偷摸摸,不会正大光明地站出来。你若有种,单打独斗,用一个女子当挡箭牌,将来下到黄泉,阎罗王也会制你的罪!” 第二百九十五章 飞天蝙蝠掳玉女(下) 萧易寒一脸冷笑,道:“我只信自己,不信什么阎王!将来下到黄泉,那也是后事,现在只需要将此人带到师父面前,看你们还怎样救她?” 说罢,只见他身形一晃,人影一闪,便已消失在当处,身法之快,使人难以想象。唐奇见到萧易寒施展轻功,便将徐婉儿带走,他心中焦急,展动身形,挥动鲲鹏宝剑,在黑衣人之间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向着白影处疾驰而去。 敏敏等人掌法忽动,身形晃动,在黑衣人之间展动身形,一招招连环攻出,逼得这些人连连后退,周如昌风明指,灼日拳,飞龙探云手连环攻出,王段天神龙摆尾,贝龙在田,神龙掌法一一攻出,一时之间双方激战如雨,斗得如火如荼。 周如昌等人斗到酣处,连连发吼,而天空之中的白雕已然跟着徐婉儿的身影飞去。 敏敏身法敏捷,众人酣斗,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将黑衣人众杀得片甲不留。 众人仰天观望白雕,但见那只白雕向南边飞去,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敏敏四人跟着这只白雕疾驰而去。 此刻,唐奇在前奔驰,一路上跟着那条白影疾驰,先前白影的速度还未明显,但追到最后,白影渐渐加快,而唐奇已然筋疲力尽,渐渐地落后,幸好天空中有白雕引路,唐奇才能跟着白雕飞驰。 萧易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尽头,只留下白雕和唐奇在前奔驰,后面的周如昌等人加快脚步,虽然唐奇已然追出了数里之地,但他追到尽处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故而放慢速度,周如昌等人跟上唐奇,合兵一处。 五人停下脚步,都已气喘吁吁,各自坐定下来,凝神调息。周如昌道:“萧易寒的轻功果真厉害,只这么些功夫,便已不见了踪影,好在有白雕引路,要不然纵然是寻遍天涯海角,也不一定能将他们追到!萧易寒身法奇快,堪称武林一绝,真是名不虚传啊。只可惜身在魔教,误入歧途,不能为天下正道尽一份力。这等人才,真是可惜了啊……”说罢,唉声叹气。 唐奇道:“此人轻功卓著,我们追他不着。但不能让他这么带走婉儿姑娘,倘若徐前辈知道此事,定然会分心。我们得赶紧救出婉儿姑娘,不然大事不妙。” 王段天道:“唐兄弟说得对,有白雕引路,我们便不怕找不到他,这只白雕可真是奇物啊!”敏敏道:“雕儿有灵性,和婉儿姐姐感情深厚,它见到婉儿姐姐落难,绝不会坐视不理。” 唐奇道:“是啊,我们赶紧调气匀息,待会赶路,定要找到萧易寒的下落,救出婉儿姑娘!” 五人定下目标,各自运气调息,不一会儿,五人便气力充沛,于是起身行动,但见天空中白雕低鸣不断,白色的羽毛在月光之中散发出些许的光亮。众人瞧得清楚,便向着白雕飞行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周如昌等人身体之中似乎有一股极强的劲力,支配着他们前行,也许是拔刀相助的仗义之气,也许是一种责任。 五人身法超快,只一炷香的时间便已追上那只白雕,白雕在空中飞行,而五人则在地上疾驰,五人心中都想着待会若是到了血域派的老巢,那该如何应对,众人心中虽然斗气很盛,但不知道血域派究竟在何方?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 但饶是如此,众人心中豪气干云,怎能轻易放弃?众人追得很急。一只白雕,五个疾驰而行的人就这般向着不知名的方位行去,五人均不知道前方究竟有何危难在等着他们? 突然,那白雕一声长鸣,开始向下面缓缓降落,众人见到白雕下落,心知一定是白雕找到了蛛丝马迹,便加紧脚步,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不出半个时辰,前方突然惊现出一座宏伟的建筑物,这座建筑物如碉堡一般,全屋似血残阳,通红一片,就像是鲜血染红的一样,众人大惊。 只见那只白雕已然落到了屋檐之上,正在上面哀声长鸣,鸣声穿破万里层云,直达九霄云外,恢弘大气,震耳欲聋。五人便知这座建筑物正是血域派的巢穴所在,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第104节 但见月色下,这血一样的城墙将这座大院包围在内,使人心生一股阴森森的寒意,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周如昌道:“看来此处便是血域派的老巢了,季如风一定在里面,他已练就了冰天神掌,此时功力非同小可,我们要做万全之策,稍有差池,不仅救不了婉儿姑娘,还有可能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这座大院透着古怪,血色一般的墙壁,真如同鲜血染成的一样,这倒合‘血域派’三字之意。” 王段天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季如风想要占领天山,他的筹码便是徐婉儿,倘若没有徐婉儿,徐掌门的天山神功必能和季如风进行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现下当务之急,是摸清楚婉儿姑娘的关押之地,等到一有机会,我们便假扮血域派的人,混进去,伺机救出婉儿姑娘!” 唐奇道:“这是个好方法。我们赶快行动。” 说罢,只听得里面传来对话声。埋伏在外面的唐奇等人警觉,静静地瞧着这番对话。 只听得一个和萧易寒声音一样的人说道:“禀报师父,我已将婉儿带到!这下徐冒天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陷在牢笼,师父,现在便是大好机会,我们用徐冒天的千金做威胁,料想徐冒天必定乖乖束手就擒!” 说话之人正是萧易寒,外面的唐奇等人听得清楚。只听得一个似乎很苍老的声音道:“易寒,你做得不错,飞天堂果然不负众望,这么快就把徐冒天的女儿抓住!这件事你们堂立了大功,该当重赏,哈哈哈哈……” 说罢,笑声不断,笑声之中显出无穷的内力,让周如昌等人听得心中发毛,这份功力非同小可,着实不可小觑。此人便是血域派掌门季如风了,众人暗暗感受到他的内力非凡,虽然隔着墙,但是这份功力仍然让唐奇他们觉得异常深厚。 突然,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之中显出男子的雄雄气魄:“哼!你们有什么本事?对付不了我爹爹,就拿我来作要挟。呸!真不要脸!你们血域派就是乌合之众,难登大雅之堂,怪不得会被天下之人称作是魔教,由此看来,魔教之中都是些胆小之辈,虽然口出狂言,但做的事情都是些偷鸡摸狗之事!哼,要是被我爹爹知道,你们便一个个等死吧!我爹爹武功卓绝,从未怕过谁,就算是你们拿住了本小姐,我爹爹定然会以大局为重,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爹爹不会上你们当的!” 此女子正是徐婉儿,众人听到徐婉儿说出如此大气之言,心中暗暗赞叹,对这位徐家小姐着实佩服,佩服徐婉儿不怕血域派掌门季如风这等奸邪之人,面对季如风能够说出如此话语,果真是四大宗师之女,徐婉儿颇有宗师之风范! 第二百九十六章 雕声凄厉八面伏(上) 徐婉儿说出此番话,让唐奇等人着实惊讶和佩服。 周如昌心中暗道:“果然是徐掌门的千金,果真有大师之风范,徐冒天能有此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如今婉儿姑娘被血域派所掳,我必须救得她平安出来,否则日后还怎么面对江湖同道?徐冒天是江湖中一号人物,他的女儿被人劫持,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就算是季如风武功再高强,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想罢,周如昌手中握紧了拳头,凝聚全身内力,只待一击必发。 唐奇伏在当处,轻声道:“婉儿姑娘一身傲骨,面对季如风如此冷静,实为女中豪杰。两位前辈,待会一战必然凶多吉少,季如风已练成冰天神掌,想必功力非凡,要救出婉儿姑娘,便须费些力,但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定能战胜邪恶,成功救出婉儿姑娘!” 金盛咬牙道:“唐大哥说的正是,血域派邪魔歪道,用此等邪恶的办法想要控制住天山,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婉儿姑娘一身傲骨,不屈服于这些魔教中人,实是女中豪杰,说什么我们也要救出婉儿姑娘!” 此番话充满信心,似乎前面已没有什么阻挡,一往无前。 此刻,那只大雕突然又是一声长鸣,鸣声穿破云霄,凄厉异常,声音之中似乎有一股昂扬的斗气,使人看到了无穷的斗气,此时的白雕就像是一个为主人赴汤蹈火的忠义之人,胸中藏着无穷的力量,它的鸣叫声似乎是在向敌人宣战。 大院内的血域派众人抬起头望着天空,但见天空之中除了那一轮弯月,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环顾四周,当众人的双眼瞧向屋顶之上时,那只白雕的身影顿时现入众人的视线之内,白色的羽毛,雄气勃发的眼神,使人不禁不寒而栗,血域派众人尽皆好奇,都不知道这只白雕究竟有何奇特之处,尽皆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只白如雪的大雕。 里面的季如风虽然听到了白雕的鸣声,却故作不知,反而道:“小姑娘倒有骨气,只不过老夫有个习惯,越有骨气的人,在老夫面前,只要他稍微变得没有骨气一点,老夫便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放了他。不知婉儿姑娘可否说一声求饶的话语?老夫答应你,只要婉儿姑娘说了求饶的话语,立即放了你,非但放了你,而且连你爹爹我也不会为难,天山之行就此作罢。不知婉儿姑娘意下如何?” 在大院之外的唐奇等人听着季如风说出这一番话,心中尽皆砰砰直跳,均不知道婉儿姑娘究竟会作何回答? 但他们隐隐感觉到,婉儿姑娘一定不会屈服,因为婉儿是徐冒天的女儿,四大宗师的女儿绝不会说屈服的话语! 果然,正当众人期盼之际,徐婉儿朗声道:“哼!别妄想了!本小姐既然是天山派的人,你就应该知道天山派的人是绝不会屈服于人的!我天山派的武功名震天下,你小小的血域派居然敢攻我天山,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我死也不会向你屈服的!你少做梦了!” 这番话说出,唐奇等人在心底之中着实佩服,都为徐婉儿暗暗捏了一把劲。 萧易寒突然道:“好倔的丫头,居然敢口出狂言。嘿嘿,你的漂亮脸蛋真可谓是倾国倾城,若是在你的脸上划上几道疤痕,嘿嘿,你这漂亮姑娘便会变成一个丑八怪!你说还是不说?” 徐婉儿似乎不顾他的话,一脸倔强道:“哼!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你有本事就画啊!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的轻功很好,只可惜堕入魔教,你的一生就此荒废。血域派是魔道中人,和天下正道之士仇恨满满,你们血域派就算是灭了我天山,天下还有许许多多的豪杰之士,你杀得了我天山一派,可万万不能杀尽天下英雄!我天山派就算是战斗到一兵一卒,也绝不会屈人之下!就算是死,也是虽死犹荣!”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着实有侠义之风,令周如昌等人心中生起无限激情,仿佛有烈火在燃烧,仿佛天下之大,前面纵然有刀山火海,也死可足惜。 萧易寒被徐婉儿说得哑口无言,面色惨白。白雕在屋檐之上长鸣,徐婉儿暗暗担忧,生怕血域派施放乱箭,到时候白雕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得过血域派的汹汹攻势。 虽然她知道白雕是不会扔下自己的,因为这么些年来,白雕和自己朝夕相处,已然情谊深厚,白雕见主人落难,绝不会置之不理。 但徐婉儿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白雕能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希望白雕能够安然无恙,即使自己身在牢笼,也盼望着心爱的白雕能够平平安安。 季如风开口道:“好倔强!果然不愧为徐冒天的女儿,徐冒天一向自命不凡,武功高强,生的女儿也是这番倔强,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婉儿姑娘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吧,明日天一亮,我们便赶往天山,老夫相信,你爹爹必然不会置你于不顾。到时候天山派便会拱手相让,哈哈哈哈……”笑声奸荡,使人不寒而栗。 唐奇在外听得清楚,此刻说道:“我们飞到屋檐之上看看!” 于是,众人施展绝顶轻功,飘飘然向着大院正中的屋檐之上飞去,身子轻灵,宛如黑夜里的飞蛾,此时天上的月儿似乎有些暗淡,它的光芒不像先前那番明亮,似乎预示着危险的降临。 众人身法敏捷,瞬间便已各自飞到屋檐之上,找准位子,缓缓下落,轻飘飘犹如天上降下的雪一般。 五人隐藏在屋檐之上,放慢呼吸,生怕下面的季如风察觉到。唐奇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的屋瓦,这瓦片居然也是红的,像血一样红。 唐奇轻启瓦片,但见里面一道白光射出,使人睁不开双眼,唐奇凝定心神,众人朝着这开启的小洞静静地向下望去,但见里面灯火辉煌,豪华至极,桌椅明亮,宽敞如旷野一般。 只见正中间一张太师椅中赫然坐着一个满口白须的老者,此人必定是季如风了,瞧他年纪,也要八十上下,真想不到如此一个老者,竟然还能够掌管着血域派的大任。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雕声凄厉八面伏(中) 前面一个女子身上被绑着绳子,但脸色倔强,此人便是徐婉儿,身旁站着一个白衣人,一脸英俊,此人便是飞天蝙蝠萧易寒。 屋檐之上的众人见到里面金碧辉煌,简直不敢相信血域派居然如此奢华,但见到婉儿姑娘被血域派擒住,心中便生无限担忧,暗暗想着如何救出徐婉儿。 徐婉儿道:“你休想!我天山派正义长存,存在与天山之巅,与天作伴,吸尽天地精华,人杰地灵。我爹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就等死吧!想要拿我来要挟爹爹,休想,我现在就自尽给你看!” 此言说罢,季如风脸色陡变,刷的一下身形晃动之际,已然来到徐婉儿的身畔,用他的右手掐着徐琬儿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敢!你若敢自尽,我就放出谣言,说你被我血域派奸辱,到时候就算你爹爹是四大宗师也没用,你们天山派数百年来的清誉就此毁掉,哈哈!你敢吗?” 此言说罢,季如风眼中露出无比的奸邪之气,在屋顶上的众人尽皆愤怒,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季如风当场抓住,鞭打数百鞭子。 徐婉儿听到季如风如此奸淫的话语,险些哭了出来,她在内心深处,自己死了不要紧,那也落得个一了百了,但若要因此而堕了天山派的数百年清誉,那可万万不能,徐婉儿无奈,本想咬舌自尽,但迫于天山派不能因自己而毁灭,只能作罢,脸色惨白。 季如风哈哈大笑,显出得意而奸邪的笑意。唐奇在屋顶之上听得真真切切,胸中怒火中烧,恨不得鲲鹏宝剑劈开整个屋顶,然后和季如风大干一场! 但他知道季如风的武功不可小觑,即使我方五人齐齐出动,如果血域派的人一拥而上,到时候非但救不了婉儿姑娘,就连五人的性命也会搭在此处。 唐奇强自忍住心头的愤怒,瞧着下面的情形。只听得萧易寒道:“师父,该当将她关到何处?” 季如风道:“暂且将她关到厢房之中,用大锁锁住门,你亲自带人看管,切不可让她逃脱!否则拿你是问!” 萧易寒道:“师父放心,飞天堂必定不负师父所托,将她看得妥妥贴贴!师父明日就等着上天山,易寒在此先恭祝师父马到成功!” 季如风轻抚胡须,眼神中显出无比的欢喜之色。于是,萧易寒便带着徐婉儿向厢房走去,唐奇等人见到徐婉儿将被押往厢房,便展动身形,在屋顶之上像狡兔一般跟着徐婉儿。 厢房离这不远,只些许时刻,萧易寒便将徐婉儿带到那间厢房,将她推了进去,然后派人拿了一把大锁,亲自锁住了这间房,接着挑选了几个得力干将,守在门外,寸步不离,一有情况便向他报告,而萧易寒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 唐奇等人在屋顶之上看得清楚,此时正是机会,唐奇道:“待会我们将守卫之人杀了,然后再将婉儿姑娘救出,不知两位前辈意下如何?” 周如昌道:“不妥,虽然我们的武功足以将这些守卫之人制住,但也难保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到时候一有动静,便会引起血域派警觉,势必群起而攻,那样便麻烦大了。” 王段天续道:“不错,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假扮成血域派的人,然后假传命令,潜入厢房,到时候胜算便会多几分。” 唐奇道:“这些衣服从哪弄来?” 王段天道:“这个不难。我们五个人,去杀了他们五个人,然后再换上他们的衣服,由唐兄弟作为头目,我们四个便扮作你的手下。” 金盛道:“如此甚妙。”于是五人偷偷下落,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但见这里是一个拐角处,把守的人只有六个,而且看上去似乎昏昏沉沉。 周如昌道:“你们一人一个,剩下的两个交给老夫,记住,一定要做到无声无息,决不能让他们发觉。”说罢,众人尽皆点头,突然,天空之中长鸣声右起,打破了这片寂静,众人惊觉,生怕惊动这六人。 但当众人细细瞧向那六人之时,只见那六人似乎全然不觉,就好像睡觉一般。看得如此情形,众人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于是身形晃动,一起行动。光影流动,身法敏捷之际,五人并未费多大力气,便已将六人尽数点住周身大穴,剥下六人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衣服穿到自己的身上。 众人准备妥当,定了定神,将这些人拉到花丛之中,搬了一些石头压在六人的身上,于是沿着走廊向那间厢房走去,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因为五人知道若不尽快,便有可能被血域派其他人发现。 此时,唐奇扮作五人之中的头头,金盛和敏敏跟在唐奇身后,而周如昌和王段天则跟在最后,周如昌和王段天低着头,生怕被别人看到胡须,他们二人的胡须在月光下甚为显眼,切不可因为这些胡须坏了大事。 五人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路上风平浪静,拐过几个弯,眼见就要到那间厢房了,突然前面出现一队巡逻队,众人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那些人和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不知道如果两队人马见面要打什么招呼? 唐奇等人在心头暗暗思索,正在此时,那队人马的头目向唐奇问道:“你是哪部分的?怎么到了这里?” 唐奇被他这一问,心中怦怦直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脱口而出道:“飞天堂巡逻队。” 此言说罢,那人突然恭敬道:“原来是飞天堂,我们是烈焰堂的,兄弟巡逻辛苦了,听说你们堂主抓到了那个小美人。那是立了头功啊!兄弟是飞天堂的,定然又会有重赏啊……唉……哪像我们烈焰堂啊,整天巡逻来巡逻去,堂主没立下什么功劳,我们就跟着受苦啊……兄弟有福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提拔小弟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雕声凄厉八面伏(下) 此人说出这一番话,唐奇在心中暗暗窃喜:“想不到飞天堂在血域派中如此让人尊重,嘿嘿,既然如此,我就装得像一点。” 于是,唐奇压低声音道:“兄弟说的哪里话,你们烈焰堂虽然是巡逻,但是却是保护我们血域派的大功臣啊,如果没有你们烈焰堂,我们血域派上下的安全由谁负责啊?小弟虽然身在飞天堂,但是一心想要巡逻,这不,特意向堂主请命,巡逻来了。这位小哥和小弟一起,也是很有保护家园之心的,小弟相信,只要努力,日后定然有飞黄腾达之日!” 此言说罢,那人脸上现出笑容,微微笑道:“兄弟真是我们血域派的人才啊,不为名利,甘愿做这些巡逻的差事,真是奇人也。既然兄弟如此说,日后我们便是好友了,改天请你喝酒,现在小弟我便去巡逻了,兄弟也去巡逻吧……” 唐奇道:“对!改天不醉不归,上好的女儿红我能喝上三大碗,到时候我请客,喝个痛痛快快,如梦如幻!”那人听罢,拍了拍唐奇的胳膊,连连称“好好好……” 于是,那队人马便和唐奇擦肩而过,等他们行得远了。敏敏突然轻轻笑了出来,道:“唐大哥,真有你的,他就这样被你忽悠了。”说罢,脸上笑容可可。 周如昌也道:“幸亏我们穿的是血域派的衣服,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将我们认成自己人。现在安全了,我们赶紧去厢房!” 说罢,唐奇领路,一路疾驰,向着徐婉儿关押的厢房疾驰而去。 此刻,天空之中的月亮渐渐放出亮光,月光皎洁,似乎有无穷的光明,照亮五人前行的道路。 雕鸣声已经停止了,周围一片寂静,就连树叶沙沙声也能听得清楚,众人小心翼翼地瞧着周围的一切,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心思敏锐,在黑暗中行动如狡兔,快速无比。 不一会儿,五人便已来到厢房外,唐奇和其余四人整了整衣裳,决定假传萧易寒的命令,潜入厢房,将婉儿姑娘安然救出。 唐奇带头前行,那守卫之人看到唐奇等人穿着自己人的衣服,很有礼貌的问道:“不知你们是哪部分的?前来何事?” 唐奇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飞天堂的。” 那说话之人一脸疑惑道:“我们也是飞天堂的,你们来有何事?” 唐奇道:“我们奉堂主之命,接婉儿姑娘到他房间……” 此言说罢,守卫的四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此言是否属实?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堂主英俊潇洒,肯定是对这美人动了心,所以将她压到自己房间,欢愉片刻。” 还有一人脸上惊讶,心中暗道:“呵呵,堂主在我们派受宠,掌门都让着他三分,这下好了,有了这个美人相伴,堂主的寂寞之心也可消减了……” 这些人在小声嘀咕着,虽然唐奇听的不是很清楚,但隐隐约约听到了大概意思,都说萧易寒想要对徐婉儿非礼。 唐奇心中虽然很是愤怒,但是为了救出徐婉儿,也只能忍住心头怒火。只听得那人道:“既然堂主有命,那就请进吧。” 说罢,亲自将钥匙插入铁锁之中,啪的一声,铁锁打开,唐奇等人缓步入内,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意思。 等到唐奇等人进入房间之内后,唐奇回过头来道:“你们在外等着,我们还有几句话向婉儿姑娘交代。” 周如昌低着头将门关上,徐婉儿见到来了血域派人,怒道:“你们来干什么?” 唐奇轻声道:“婉儿姑娘,是我们啊,我是唐奇啊……我们救你来了……” 此言说罢,徐婉儿细细地瞧着眼前众人,便认出来这些人便是唐奇敏敏等人,心中欢喜。 徐婉儿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轻轻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得紧。” 唐奇道:“我们不能置你危难于不顾,现在我们假扮成萧易寒的人,故意假传他的命令,将你带到他房间,你快跟我们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徐婉儿一脸感激,道:“唐大哥,你们……你们冒如此大的险前来救我,季如风武功高强,你们五人就算是将我带出这间房间,等到他们发现,必定又是一场大战,到时候凶多吉少。我不走,我不能看着你们落难。” 周如昌见徐婉儿如此,心中焦急,倘若再不走,便没有机会了,于是道:“婉儿姑娘不用担心,我们五人虽然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但他们血域派也不是什么佛家仙人,婉儿姑娘尽管随我们走,等到了天山,徐掌门出面,他武功震古铄今,必能和季如风大战一场!时辰不早了,婉儿姑娘还是尽早走吧!” 第105节 敏敏也道:“是啊,婉儿姐姐,这里是龙潭虎穴,你留在这儿,着实危险,而且我见那个萧易寒对你有所企图,婉儿姐姐还是走吧,况且徐前辈在天山一定等得焦急了,如若他们血域派用你作为人质,到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难道你愿意看到徐前辈为你有后顾之忧吗?” 徐婉儿心中沉思,良久才道:“好吧,唐大哥,我们这就走……” 说罢,唐奇领路,金盛和敏敏压着徐婉儿缓缓走出厢房。外面的四人看到五人将婉儿带出,那为首之人道:“不要让她跑了啊,她可是天山派的人,她手底下有些功夫。” 唐奇道:“放心,不就是一个女子么?还能翻得了天不成?你们几个在此好好守着,等堂主逍遥够了,便会带她来这里……” 那几个守卫让开一条道路,唐奇等人带着徐婉儿快步走向萧易寒的居住之所。 正在此时,突然喊声大震,萧易寒突然出现在屋顶之上,口中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头脑简单之人,难道就这样让你们轻轻易易地救人出去吗?” 随即双手一挥,顿时间周围喊声大震中显出无数人群,走廊上,乱石间,树丛中,屋顶上……布满了血域派的人群,顿时之间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那萧易寒在屋顶之上哈哈大笑,笑声震天,同时,大殿之内的季如风也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萧易寒的身旁,也是奸笑不断,面容之中带着无比的喜悦。 众人听到如此喊声,如此笑声,见到血域派如此人众,尽皆大惊,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惊惧。 面对如此阵势,血域派的人几乎已经全体出动了,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将六人围在当处。 唐奇等人见到此时场景,便已明白上了血域派的当,原来早在众人登上屋顶之前,季如风和萧易寒便已觉察到了唐奇等人定然会到来,定然会想方设法救出徐婉儿。 因为白雕的鸣声,季如风知道白雕是徐婉儿所养之后,便将计就计,故意利用白雕引得唐奇等人到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此刻,血域派人群一片高呼,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高兴。唐奇等人凝立当处,眼观八路,凛然对视着周围的人群。 第二百九十九章 豪气干云斗满天(上) 血域派众人高声呼喊,喊声震天,震耳欲聋,手中长剑霍霍闪光。 周如昌面对如此情形,心中不禁顿生寒意,心道:“好毒辣的手段,血域派果真阴险毒辣,栽在这些人手里,真是……唉!今日就跟你们血域派拼了!就算是身死这里,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想到这里,朗声说道:“唐兄弟,今日我们就大干一场!纵然血域派人多势众,我们也不能任人欺负!血域派魔教中人,正邪不两立,唐兄弟,用你的鲲鹏宝剑杀开一条血路!” 唐奇听罢,心中暗下决心,势必要和血域派拼死一战。唐奇道:“前辈,今日生死之战,纵然是血域派人数众多,我们也要殊死搏斗!婉儿姑娘,我们一定会将你救出去!” 婉儿道:“唐公子,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季如风武功高强,若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唐奇道:“婉儿姑娘莫怕,先不说血域派未必能够将我们一网打尽,况且我们六人齐心合力,尚且可以与之周旋一二,如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拼死一战!” 说罢,只听得屋顶之上白雕发出一声凄厉地长鸣,鸣声凄烈,使人心中暗暗发毛。 白雕白色的羽毛在夜光之中发出淡淡的闪光,季如风仰天长啸:“哈哈哈哈……丐帮两个老儿,你们今日就算是三头六臂,就算是有大罗神仙来此相救,也决然逃不出我们血域派的法网!乖乖地束手就擒,也好免去皮肉之苦,否则……哈哈哈哈……就让你们遭受千般折磨!” 王段天听此言语,从来没有受到过今日的耻辱,心中大怒不已。怒喝道:“该死的血域派,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丐帮,倘若我们丐帮数十万人众齐结于此,你们一个小小的血域派难道还有活路吗?” 季如风道:“问题是现在丐帮只有你们两个人,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而你们现在成了孤家寡人,成不了气候,我们血域派武功出神入化,就算是你们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在此,我如今已练成冰天神掌,再来一百个丐帮帮主老夫也照样对付!哈哈哈……真是天助我血域派,不仅能够统治天山,而且能够得到这把旷世奇剑!哈哈哈哈……” 唐奇喝道:“休想!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鲲鹏宝剑无坚不摧,削铁如泥,今日就让你季如风人头落地!让你尝一尝欧阳前辈的旷世奇剑究竟如何厉害!” 说罢,唐奇将鲲鹏宝剑横在胸前,双目凛然瞧着季如风,目中发出无穷的怒火和高昂的斗志,好像前面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唐奇的拼死战斗之心,唐奇下定决心要救出婉儿姑娘! 此刻,季如风突然笑道:“临死关头,你竟还有这番闲情逸致,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你向周围看一看,这里除了你们六个,还能有谁是你们的帮手?这周围全是我血域派的人,你们就算是长着翅膀也难逃这张天罗地网!” 敏敏道:“季如风!你算有什么本事?仗着人多势众便虎背熊腰,道貌岸然。魔教之中有四大教,灭天魔殿,鬼阴堂,剑邪宗,再加上你们血域派。这四教之中,我看最窝囊的就是你们血域派了!有本事就出来单打独斗啊!有本事就尝一尝唐大哥的鲲鹏宝剑的厉害啊!你不敢了吧?嘿嘿……你血域派只不过是个只会耍阴招的无名小派!” 季如风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你师父是谁?” 敏敏道:“我师父是世外高人,倘若你今天对我们无礼,日后我师父必然找你算账!到时候就算是你占领了天山派,我师父也能够将你们夷为平地!” 敏敏故意夸大其词,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但听得季如风哈哈大笑道:“笑话。天地之下,当今武林之中,武功最高强的便数天玄老人郭浩天、芙蓉静斋杨梦仙、少林寺无生大师、天山派徐冒天,你师父也不见得是这四位中的一个。就算你师父武功真的出神入化,我如今已练成冰天神掌,天下又有谁能够是我的对手啊?” 说罢,又是哈哈大笑,笑声传遍数里之外。 敏敏本想用此威胁于他,但哪知道季如风竟然如此狂妄,心中顿时寒了一片。此刻,萧易寒开口道:“你这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威胁我师父,待会抓到你,嘿嘿,先扒了你衣服,然后……” 脸色之中显出无比的奸淫之意,显然已对敏敏起了非分之想。敏敏见到他的那副面容,心中顿时害怕之极,倘若被此人玷污,那真该痛不欲生了。 唐奇道:“萧易寒,你轻功卓著,本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但是误入魔教,成了魔教中的走狗!你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不知道行侠仗义,只知道杀人放火,害人百姓,真是罪不容诛!我唐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然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萧易寒冷笑一声:“简直自不量力!自身难保了,还想护着这个丫头。我看你还是去黄泉路上吧,今日有这么多人和你陪葬,那也是你的福分。”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顿想:“难道我真的是护着敏敏吗?我心中到底是想着谁?蕊儿还在杭州等着我,我却在此想着敏敏,真是该死!不,此战一定要胜!蕊儿还等着我的天山雪莲,我一定要救出婉儿姑娘,顺利到达天山,找到天山雪莲,才能够治好蕊儿的病!” 想到这儿,唐奇的心中顿时明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冲出这个牢笼,将婉儿姑娘顺利救出,直达天山派,寻找天山雪莲。 唐奇心中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回环,这股力量使他充满了信心,让他有无穷的斗志,就似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荆棘满布,他也能够坚持不懈,冲破重重阻挡,最终顺利走出险境! 金盛此刻朗声道:“谁胜谁败,还不一定!等打了才能定输赢!师叔,唐大哥,我们冲吧!就算他们血域派有天罗地网,我们也决不能怕!相信正义必然胜过邪恶,只要一息尚存,就有胜利的希望!”说罢,金盛首先出击,身法灵动,顿时间向着右方几人快速绝伦地攻去。 第三百章 豪气干云斗满天(中) 金盛身法敏捷,其余五人也不约而同地攻击。唐奇的鲲鹏宝剑如风如魔,在血域派众人之间来去自如,回环往复,顿时间刀光剑影,如梦如幻,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使人身临幻境一般。 周如昌和王段天二人身法不凡,颇具大家之风,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将血域派众人打得落花流水! 周如昌无相擒拿手堪堪使出,在众人之间来回飘荡,擒拿手使出,如同遇到了龙蛇飞舞一般,使人如梦如幻,这擒拿手可非同一般,似虚非虚,似实非实,一时之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擒拿手若往若还,若即若离,手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这套擒拿手是周如昌的拿手绝活,使得炉火纯青,丐帮之中人人称道,在江湖上也是极有名声。 周如昌身形晃动之际,欺身窜到一人的后背,擒拿手豁然攻出,扼住那人的咽喉,顿时间那人双眼发白,一命呜呼,端的是手法奇快,让人毫无躲避之机。 周如昌杀了此人之后,突然双手齐出,逼向二人的脖颈,那二人还未知道原因,便已被扼住咽喉,周如昌手中一用力,那两个血域派的人顿时吐出舌头,双眼圆瞪,想叫出声但始终没有出声,最终死在当处,狼狈不已。 周如昌连杀数人,使得血域派人众个个如临大敌。但是有季如风亲自坐镇,故而这些人还是冒着性命危险群攻而上。 周如昌杀得兴起,此刻见血域派人接连不断,心中顿生豪气,大喝道:“来吧!尽管来吧!杀你个片甲不留!” 说罢,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如梦如幻,使人遇到如梦如幻的狂风骤雨一般。 周如昌的无相擒拿手是一绝,飞龙探云手更是一绝,但见周如昌无相擒拿手使出之际,夹杂着飞龙探云手的功夫,只见他身形晃动,飞龙探云手如火如荼,杀得血域派众人心慌慌,狼狈不堪。 飞龙探云手在周如昌使来,如同天地之间的一道霞光,霞光瘴气,乌云斜出,顿时间连杀数人。 王段天白须在微风之中徐徐飘动,身形晃动,敏捷异常,他的飞云摘鹤无声无息,若往若还,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并济,一时间飞云摘鹤就如同身在云端,当白鹤飘动之际,招式突然攻出,让人见得云里雾里,如梦如幻。 这飞云摘鹤实是王段天的一门独门绝艺,此刻使出来,面对如斯大敌,凛然有一股一往无前的精神。这飞云摘鹤神功配合着贝龙在田、神龙摆尾、飞龙在天这些精妙的招式,使得炉火纯青,百变不凡。 唐奇舞动着鲲鹏宝剑,在血域派众人之间来回飘动。当他瞥眼瞧见王段天和周如昌的无上神功之时,顿时心中生出无穷的敬佩之意。 他的剑法超然,经过醉拳宗师沈浪的指点之后,变得异常高强,此刻,但见唐奇身法飘忽,手中鲲鹏宝剑圈转不停,来回移动,在血域派众人之间杀开了一条血道。 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再加上鲲鹏宝剑的威力,顿时间天地间霞光四起,如梦如幻,使人身临仙境之感。唐奇宝剑到处,一人被戳中胸骨,一人被砍掉右臂,一人干脆被削掉头颅,唐奇的鲲鹏宝剑在血域派众人眼中顿时变成了一把利器,这把利器使得他们豁然惊呆,这是一把绝世的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遇到人身,不死即伤。 而这些血域派的人,虽然人多势众,但面对这一把旷世奇剑,竟然也心生惧意。 站在屋顶之上的季如风和萧易寒脸色微变,但没有跳入战圈,也许他们还认为可以对付得了这六人。季如风似乎毫不担忧,而萧易寒也是踮起脚尖,似乎很悠闲地瞧着下面的这一场大战。 王段天在血域派围攻人群之中来去自由,神龙掌法堪堪使出,顿时间犹如龙翔宇宙,龙鸣万里,声震苍穹,气势恢宏,使人如同见到了远古时候的巨龙一般。王段天的双掌幻化成了青龙的爪子,声色俱厉,连连呼喝,喝声洪亮,震破苍宇。 这套神龙掌法便是他的绝技之一,是按照降龙十八掌的三招,经过深思熟虑,细细揣摩、推敲和实践,最终演化成如此掌法。 但见这套神龙掌法使动之际,王段天的身子便幻化成了一团白影,白影闪动之际,双掌在血域派人群之间虎虎生风,掌掌惊人,招式浑厚,凝重之极。 神龙掌法声势浩大,龙翔天际,使人心生惧意。唐奇的鲲鹏宝剑使动如风,在残花败柳之间来回穿梭,一时之间被唐奇鲲鹏宝剑削去的枝干树叶,在半空之中翩翩起舞,犹如翩跹起舞的蝴蝶一般,这些残花败叶顿时间变成了一道风景,成了众人打斗的缓和之景。 唐奇鲲鹏宝剑如梦如幻,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刚柔并济,动静结合,端的是威力无穷。 经过沈浪的指点,唐奇的剑法着实上了一层楼,此刻的唐奇,虽然剑法还未臻至最高境界,但是他的剑法已然超乎常人所想,既蕴涵了欧阳一人鲲鹏宝剑的威力,又暗含了沈浪太极拳的以柔克刚之理。 此刻唐奇的剑法高明之极,让站在屋顶上的季如风和萧易寒着实吓了一跳,他们二人万料不到如此年轻之人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剑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刻,敏敏、婉儿、金盛三人合兵一处,一起合斗血域派众人。但见敏敏身法敏捷,掌法虎虎生风,在血域派众人之间穿梭如风。 徐婉儿虽然只会得天山派的粗浅武功,但在血域派众人之间,似乎略占上风。 只见金盛身子飘忽,丐帮的掌法一一使出,顿时之间三人相互回还,相互帮助,在这些围攻之人中拼死大战,三人如图猎豹一般,手法奇快,身形快速绝伦,将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顿时间血域派众人见到三人如此滔滔不绝的攻势,尽皆吓成了一身冷汗。 第三百零一章 豪气干云斗满天(下) 敏敏三人斗得正酣,手中招式层出不穷,若即若离,一招连着一招,招式之中略略现出异常厉害的风范。 周如昌和王段天身形飘动,白衣飘然,在血域派众人之间斗得如火如荼,杀了不少血域派的魔爪。周如昌“风明指”齐齐攻出,接连点住血域派众人的各处大穴,使他们动弹不得身子。 周如昌风明指如梦如幻,迅速无风,随即灼日拳堪堪使出,只见如同太阳当头,熊熊烈火,使人口干舌燥。那些血域派的人众在周如昌和王段天的夹攻之下连连后退。 唐奇的鲲鹏宝剑使动如风,一招“浪遏飞舟”堪堪使出,连杀二人,将他们拦腰截断,此刻的唐奇也顾不得多少了,只想尽早结束这场战斗,然后将婉儿姑娘救出,六人安然到达天山,到时候由徐冒天在天山顶上坐镇,那便什么都不怕了。 唐奇心中既报有此念想,他的鲲鹏剑法便威力不凡,鲲鹏宝剑真的幻化成了一鲲一鹏,唐奇手中劲力非凡,将全身内力积聚于双手之间,将这把鲲鹏宝剑使得如疯如魔,杀得血域派众人狼狈不堪、连连后退,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在心中生出了惊恐和无奈之意。 站在屋顶之上的季如风和萧易寒看到眼前场景,心中惊惧不已,他们二人万万料不到这么多的血域派人竟然对付不了区区的六人。 萧易寒脸色古怪,季如风神色大怒,忽然二人一声大喝,竟然落到了战团之内,堪堪发出激烈的攻势。周如昌等人见到萧易寒和季如风落入战团,心知不妙,这二人都是厉害角色,想必定是难以对付。 周如昌大声道:“唐兄弟,萧易寒便交给你了,这季如风就由我们两个老儿对付吧!” 说罢,手中一招直捣黄龙堪堪使出,杀开一条血路,冲向季如风,同时,王段天身形晃动,也直直地逼向季如风,王段天和周如昌身形超然,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来到季如风的身畔,随即二人同时发招,打向季如风的周身各处要害。 但见唐奇鲲鹏宝剑闪动处,径直逼向萧易寒。鲲鹏宝剑寒光烁烁,顿时间和月光洒在一处,犹如一曲波光盈盈的交响曲,使人如临幻境之地。 唐奇鲲鹏宝剑握得甚紧,一招“虎儿洞灵观沧海”,堪堪使出,长剑忽然幻化成了一只猛虎,气势汹汹,径直砍向萧易寒的胸膛三寸之处,气势惊人,如同天地震动,鲲鹏宝剑的威力着实不凡,让人望而生畏。 鲲鹏宝剑使到尽处,那萧易寒突然双手齐出,但见他那双手居然带着指套,不知道使用何种特殊物质制成。 他的双手很快,于瞬息之间便将鲲鹏宝剑弹开,唐奇见到此番情形,不知道他的指套究竟是何种奇怪的物质,竟能让削铁如泥的鲲鹏宝剑也奈何不得。唐奇心中惊惧,手中长剑忽又变转方向,一招“如风燕转化猴变”赫然攻出。 但见初始宝剑磨砺,柔缓之极,招式缓和,待到中途,突然变化成迅速绝伦的灵猴,使人难以捉摸透其中的方位。灵猴突变,招式奇快,电闪雷鸣一般攻向萧易寒。 但见萧易寒身法敏捷,一招“灵鹤展翅”堪堪攻出,但见他身形晃动之际,已然飘到了半空之中,身法敏捷,超乎常人所想。 唐奇眼见此人轻功卓著,心中暗暗道:“此人轻功不凡,郭前辈也恐怕只能和他战成平手,我可不能轻敌,鲲鹏宝剑在此,不管他有如何高明的轻功,相信一定能够将他打败!” 想罢,手中鲲鹏宝剑攻出,向着半空中的萧易寒直直刺去,但见萧易寒丝毫不躲,反而脸露微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正当长剑刺到萧易寒仅余一寸之际,萧易寒突然身法忽转,竟然轻轻易易地用双脚站在了鲲鹏宝剑之上,凛然有一股熊熊之风。 唐奇大惊,万料不到萧易寒竟然能够站在鲲鹏宝剑之上,唐奇心下一凉,突然急中生智,宝剑翻转,萧易寒知道不妙,急忙展动身形想要飞出,但唐奇手中鲲鹏宝剑甚是奇快,鲲鹏宝剑已然圈转,萧易寒带着下落之势,狼狈下落,后退几步,站定身子,脸上青气直冒。 但听得萧易寒突然道:“好小子,有一手!看我怎么教训你!” 话音刚落,“血色迷烟掌”赫然攻出,顿时间月光暗淡,犹如沉浸在大水缸中一般,月色沉梦,周围漆黑之色大占上风。血色迷烟掌犹如吞噬一切的魔鬼,向着唐奇周身要害攻去。 这血色迷烟掌甚为毒辣,此刻在萧易寒手中使来,便有无穷无尽的迷茫之色,飘荡在天地之间,使人有一种沉沦之感。 突然,唐奇一声大喝,鲲鹏宝剑幻化成了无边无际的沙漠,掀起层层飞沙,在天地之间变得无穷无尽,这些飞沙宛如夜空中的精灵,堪堪向萧易寒直直飞去,一时之间,萧易寒的血色迷烟掌如梦如幻,唐奇的鲲鹏宝剑威力顿生,二人斗得不分胜负,天地间月光暗淡,似乎也在为这二人打气。 第106节 但见周如昌和王段天二人,这二人年纪虽大,但武功着实不赖,别瞧他们白须飘飘,但是面对季如风的攻击之势,毫不害怕,反而斗得正酣。 周如昌无相擒拿手如风如魔,宛如海水一般滔滔不绝,三番几次逼近季如风的身畔,但季如风身法敏捷,都被他一一躲过。 王段天降龙十八掌中的贝龙在田、飞龙在天、神龙摆尾,三招使得如火如荼,让人生出无限惊奇,季如风对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早有耳闻,只是未能得见,今日见到王段天的三招降龙十八掌,虽然只是三招,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精要之处,季如风暗暗觉察到降龙十八掌果真不同凡响。 此刻,季如风突然使出他的绝技“冰天神掌”,只见他的掌风到处,忽然生出无穷的冷意,就像是他的双手之间有无穷的寒冰一样。 周如昌和王段天暗叫不好,此人定然发出了他的新练绝招“冰天神掌”,周如昌和王段天在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对手的寒冰真气异常寒冷,仿佛便能将自己冰冻在此处,他们心中暗暗惊惧,但手中招式却是仍然不停地发出。 季如风一脸奸笑,手中冰天神掌如同冬日的寒冰一样,冒着森森白气,使人看着惊恐不已,敏敏等人一边战斗一边瞧着季如风的掌法,当见到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如此狠辣,他们心中顿时生出无穷的寒意,都在心中暗暗惊惧,万料不到此人的冰天神掌竟然有如此威力! 周如昌的飞龙探云手,王段天的神龙掌法此刻连环攻出,招招不离季如风的要害之处,但是季如风犹如生着四只眼睛一般,始终能够化险为夷,周如昌和王段天丝毫奈何不得他,二人心中暗暗生出一股森森寒意。 周如昌暗道:“冰天神掌竟然有如此威力,季如风用此掌法,比江湖上流传的寒冰神掌更胜一筹,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季如风如此掌法,帮主不在,若能使用降龙十八掌,或许便能和他一战!” 周如昌想罢,白雕突然长鸣一声,直直地飞向季如风,它展动双翅,如同轻功绝顶之人,堪堪向季如风狠狠地飞去,它的利爪忽然抓出,向着季如风的双眼攻去,欲要将季如风的眼珠子抠出来。 周如昌和王段天大喜,心知如果有白雕相助,那便增加了一丝胜算,于是二人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尽皆攻向季如风的周身要害,将他的全身关键之处尽数笼罩。 白雕虽然力大,但是也奈何不得季如风分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使出来,犹如天昏地暗,冰雹降落,天地之间顿时冷了数倍,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将白雕逼退,然后接连发出数招,都是极尽威力的招式,使人不寒而栗,真如天降大雪一般。 白雕身上并未受伤,但徐婉儿见到白雕被逼退,心中隐隐担忧,生怕季如风趁胜追击,到时候白雕就有可能丧身在他的恶掌之下。 周如昌和王段天紧逼季如风,虽然未能占得一点便宜,但勉强还是斗了个不分上下。 周如昌和王段天的招式老练浑厚,绝非常人所能比,此刻,季如风突然一声大喝,一招“风雨欲来花满楼”火辣攻出,但见天昏地暗,豁然间周如昌和王段天尽皆吃了一掌,这一掌下去,周如昌和王段天顿觉全身冰冷,犹如身在冰山之中,跌跌撞撞,顿时全身无力,酸软倒地。 唐奇见势,心中大惊,万料不到丐帮两大长老竟然就这么败了,与此同时,手中长剑挥舞不停,逼着萧易寒连连后退,而敏敏等人见到己方最为厉害的二人也竟然倒地,心中顿时凉了一大片。 正在此时,季如风和萧易寒突然飞身上得屋顶,下面的血域派众人也突然尽数撤离。唐奇等人大惑不解,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一张大网向他们沉沉实实地压下来…… 第三百零二章 恍恍惚惚入禁地(上) 这一张大网如天塌下来一般,沉沉实实地向着唐奇等人压来,众人惊恐万状,血域派人众已然远离这张大网的覆盖。 唐奇等人纵然身法敏捷,但当这张突如其来的大网向他们压下来的时候,尽皆束手无策,尽管拼命想逃离这张大网的束缚,但是大网如影随形,顿时将六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周如昌和王段天还在昏迷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唐奇鲲鹏宝剑虎虎生风,想要将这一张大网劈开,但是这张大网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竟然坚固不已,尽管鲲鹏宝剑削铁如泥,但面对这张大网,居然也会束手无策,唐奇心中暗暗惊叹,对这张大网的神奇之处甚为惊讶。 屋顶之上的季如风和萧易寒哈哈大笑,脸色诡异而富有奸邪的气息,使人看着不寒而栗,显然是在为这一场战役的胜利而欢喜。 只听得季如风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这张网的滋味不好受吧?告诉你们,这张网乃是用上等的真丝蚕珠提炼而成,刀枪难断,剑砍不乱,遇到这张网,就算是大罗天将下凡,也难以逃脱它的束缚!哈哈哈哈……你们几个就乖乖地受降吧!” 说罢,眼神中显出无比的骄傲和欢喜,只见季如风仰天大笑,笑声惊动万里苍穹,使人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让人凛然生惧。 唐奇等人聚在一处,虽然被大网缠住,但还是不忘苦苦挣扎,敏敏、金盛、徐婉儿三人伏在周如昌和王段天的身畔,细细查看周如昌和王段天的伤势。 敏敏道:“两位前辈现在身受重伤,我们几个决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如此厉害,还有这张大网厚实无比,就连唐大哥的鲲鹏宝剑也奈何不得,我们这次真要被他们……” 唐奇道:“我们虽然逃不出这张大网,现在最可能的办法就是等待时机,等到一有机会,等到两位前辈治好伤势,我们就冲出重围!” 今生也暗暗如此想,只听得天空之中雕鸣凄厉,一声长鸣,那一只白雕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向着这张大网直飞而去。 季如风在屋顶之上一脸冷笑,全然不怕这只白雕,唐奇见到白雕飞来,心中担忧,倘若季如风突发奇招,那么这只白雕又怎能是季如风的对手?必定一命呜呼。 而徐婉儿则扯着嗓子喊道:“雕儿快回去!这里危险……你不是季如风这老贼的对手……回去禀报爹爹,让他来救女儿……” 话音凄厉,传出老远,而那只白雕似乎全然没有听到这句话,始终一往无前地向着大网急冲,不一会儿便已来到大网外面,只见白雕用他那尖利的嘴巴狠狠地啄着大网的缰绳,但饶是大雕用尽气力,却丝毫没有动静,大网还是紧紧地裹住众人。 白雕不气馁,继续啄,到得最后,显然已经气力用尽,徐婉儿看着自己心爱的白雕如此受难,心中好不是滋味,暗暗落着眼泪。 突然,季如风身形展动,于倏忽之间来到大网跟前,用他那一双恶毒的手掌接连拍出几掌,尽皆向白雕打去,气势非凡,让人望而生畏。 徐婉儿大哭,知道白雕必定被打得不堪一击,正在此时,唐奇使尽生平力气,用鲲鹏宝剑狠狠地挡住了季如风的狠辣的双手,只这一缝隙之间,白雕飘然飞去,直飞向高空之中,看看躲过了季如风致命的一击。 徐婉儿见到自己的白雕并未被打死,心中欢喜,眼泪戛然而止,季如风双掌和鲲鹏宝剑相斗,唐奇虽然身在大网之中,空间有限,但饶是如此,鲲鹏宝剑还是使动如风,将季如风逼退数步。 季如风站定身子,心道:“这小子倒挺有本事,想不到被抓住了,竟然还有这等本事,看来此人不可小觑,怪不得鲲鹏宝剑能够得到魏大人的器重。魏大人三番五次叮嘱,势必要找到鲲鹏宝剑,将它带回去,如此看来,今日真是一举多得啊,既抓住了天山派徐冒天的千金大小姐,这样一来就能控制住了天山一派。而且能够得到这把鲲鹏宝剑,真是上天助我血域派啊!从今往后,又有谁能说我们血域派是魔教?只要谁敢说,就让他成为剑下之魂!” 季如风如此想,心中着实暗暗欢喜。突然屋顶之上的萧易寒施展轻功飘然而下,道:“师父,抓到了这些人,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季如风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虽然抓住了他们,但今夜必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你看天空中只有这轮弯月悬挂在夜幕之上,虽然抓到了他们,但也要好生看管,切莫功亏一篑让他们跑了!” 萧易寒拱手道:“师父放心,只要有我们飞天堂在,就绝不会让他们六个跑了!” 季如风道:“我也相信你们飞天堂,等到这件事情了了,飞天堂全堂人员都加赏银两!让他们好生歇息,养精蓄锐。”萧易寒道:“多谢师父!” 他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此时唐奇在心中暗暗思忖着:“今日真上了他们的当。待会定要找寻时机,切不可坐着等死!血域派,你们等着瞧吧,等我出来了,势必要你们了解这笔债!” 唐奇暗暗如此想着,心中下决心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虽然自己已被对方用大网罩住,但他不气馁,只要一息尚存,那便有希望,便可以有逃生之机!只见季如风摆摆手道:“将他们押到密室!由飞天堂亲自看管!明日一早启程赶往天山……” 说罢扬长而去,留下萧易寒和血域派众人。只听得萧易寒哈哈大笑道:“两个小美人,今夜就从了我吧!也免的这么细皮嫩肉的,不好好享受……那真是可惜了……” 说罢,眼神奸淫,已然对徐婉儿和敏敏起了奸淫之意。但见敏敏和徐婉儿各自向他白了一眼,并不回答他的言语。 第三百零三章 恍恍惚惚入禁地(中) 金盛道:“萧易寒,你敢动她们一根汗毛,我金盛决不饶你!” 金盛说得气愤,而那萧易寒却是冷笑:“你瞧瞧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怜香惜玉么?真是大大的笑话,我看你还是趁早下黄泉,也免得给你们丐帮丢脸!”这话说罢,金盛脸色铁青,甚为气愤。 唐奇道:“萧易寒,要杀要剐你就冲我来吧!我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唐奇!” 萧易寒冷笑道:“嘿嘿……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在说大话,真是可笑!来人呐,将这些人抬到密室里!” 说罢,血域派众人上来很多人,都是身强力壮之人,看上去肥胖之极,显然气力非凡,这些人足足有十几个,只见他们双手使力,个个力道非凡,只些许时刻,便将唐奇等人抬到了血域派的密室之中。 这间密室很大,那些人将唐奇等人抬进去之后,便即关上石门。这间密室似乎很冷,唐奇等人觉着身上便有寒冰在爬,使人寒意陡生。 敏敏冷得直哆嗦,道:“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冷啊?” 金盛也冷得发抖,徐婉儿道:“我爹爹曾经探闻,血域派有一间极其厉害的密室,这间密室寒气逼人,常人进去之后便会冰冻而死,故而血域派犯了帮规的人,都被关到这里,然而这间密室还有一个用途,就是修练武功的极佳场所。血域派历来修炼的是阴毒武功,还有冰天神掌正是要在这间密室之中练,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这间密室既有利也有弊!” 唐奇道:“那么这里恐怕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徐婉儿道:“不错,据说血域派很久以前一个掌门就在此处修练武功,但最终因为走火入魔,从而不知去向,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很多人来到这间密室寻找,但都是毫无所获,有的人猜测掌门已然冰冻,浑身散架,骨头和冰块融为了一体,但当寻找之际,却终无所获,从此这个谜团就成了血域派的不解之谜……” 唐奇和敏敏等人听到如此奇闻,心中惊骇不已,原来这间密室之中竟然有此不为人知的秘密。敏敏道:“照这么说,我们被关在此处,便还有机会逃脱?” 徐婉儿道:“不错,这间密室诡异之极,血域派虽然纵横天下,成为当今的四大魔教之一,但我爹爹曾说,血域派的武功大不如从前,似乎渐渐衰弱了,由此可以推测,这些武功说不定便藏在这个密室之中。我们仔细寻找,或可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唐奇道:“这些阴毒的武功要了作甚?血域派阴毒之极,残害百姓,使得民不聊生,这种武功就算是得到了,就算是将他练得天下无敌,那也是枉然!”唐奇不愿练这些阴毒的武功,当然也不愿寻找这些所谓的武功。 徐婉儿道:“唐大哥,我知道你不愿练如此邪门的武功。但我爹爹查阅很多资料,说这个血域派先前本是一个大派,在武林中也是小有名声,他们的武功也是极尽正道中人所赞扬的。只是由于种种缘由,才演变成为今天杀人放火的血域派,其实它的本来面目并不是这样的。也许,这间密室中便有当年的绝世神功,说不定便能破解这道大网,然后打开密室的大门,安然逃出……” 唐奇听到此处,被徐婉儿的话微微所动,听到这血域派原来并不是什么江湖魔教,唐奇的心中便对先前的血域派有甚大的好奇,想瞧一瞧血域派的本来面目究竟是怎样的? 唐奇道:“如果真的能够找到这种武功,破了这道法网,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说罢,金盛道:“那我们就赶紧行动吧!” 唐奇道:“两位前辈现在昏迷未醒,我们趁此机会四处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等到两位前辈醒来,说不定便能查到原委,到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便有可能了!” 说罢,众人便开始四处探查,这道大网虽然困住了唐奇六人,但网很大,足以让唐奇等人四处走动,只是不能够劈开这道网而已。 即使如此,也不影响唐奇等人的四处摸索,敏敏在石壁上细细探察,但见这石壁上面冰块四伏,显然极尽寒冷,也不知道这间密室究竟怎么将这些寒气保存的? 敏敏心中好是疑惑,带着这些疑惑和惊讶,敏敏在这间密室之中四处寻查,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敏敏纵然是心思缜密,没有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但饶是如此,也终无所获。唐奇背着鲲鹏宝剑,在这间寒冷无比的密室之中来回查探,石壁上的水汽有时候渐渐低落,但到最终,终于凝结成了冰条,就像是溶洞中的钟乳一般。 唐奇细心查看,用手摸着石壁,但觉石壁上寒冷异常,比冬天的冰雪还冷,唐奇在心头暗暗惊讶,也不知道建造这座冰窟的人究竟是何等样的人?居然能够做得如此神秘,使冰块不融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唐奇的双手缓缓触摸着石壁,缓缓移动,突然手底之下摸到一个圆圆的凸起之物,这个物体让他一时惊醒,直觉让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东西,说不定便是机关破解之处。 当唐奇将手用力向下压时,突然石壁上隐隐约约,从右向左渐渐现出一排排的字,这些字是行书,是用利剑在石壁上刻成,字里行间可以觉察到刻造之人剑法超绝,实是一个用剑高手,唐奇暗暗心惊。 其余三人见到石壁上现出如此字样,尽皆聚精会神地瞧着上面,这恐怕便是唯一的线索了。众人向石壁上面瞧去,但见这行字写着: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 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适莽苍者,三飡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曰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 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第三百零四章 恍恍惚惚入禁地(下) 唐奇等人看着石壁上面的这段文字,见到这些字散发着淡淡的光亮,字体浑然天成,便像天工斧凿一般,让人看得惟妙惟肖。 敏敏认识这些文字,这段文字便是孟子的《逍遥游》,众人见到这篇《逍遥游》竟然会出现在此处,尽皆大惑不解,猜测不已。难道这篇《逍遥游》中竟然藏着许多玄机? 敏敏道:“唐大哥,为何这篇文章会出现在此处?”唐奇紧锁眉头,细细思索,想了许久,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金盛突然道:“难道这篇逍遥游是血域派创派祖师流传下来的?许多门派的创派祖师都会给后人留下什么诗词绝句之类的,让门中之人揣摩,这其中或许藏着武学玄机,或许藏着某一个宝藏。不尽其然,或许这篇逍遥游正是血域派中最高的机密。只是季如风一时大意,并未发现这种玄机。” 徐婉儿道:“逍遥游是孟子的一篇极其精练的文章,出现在此处甚为奇怪,说不定便是给我们的暗示。” 正当众人猜测之际,那篇逍遥游文字突然发出的光亮渐渐隐没,最后字体深陷,石壁上重新恢复如初,众人尽皆骇然,万料不到这间密室之中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机关。就像是遇到仙境一般,使人如梦如幻。 突然,逍遥游隐没之际,石壁上又重新出现些许光亮,这些光亮又让众人重新燃起了希望,都聚精会神地瞧着石壁上的一举一动、一明一暗。 只见石壁上面隐隐约约现出竖排的字样,从右向左,渐渐散发出无穷的亮光,使人感受到光明如日,虽然这是在黑夜,但这间密室似乎常年不黑,何况有冰块反射,于是这间密室便成了光明的冰窖,虽然寒冷无穷,但蕴含着无穷的奇异之感。 字体渐渐清晰,待到最后,上面清晰地显出无穷字样,发着强烈的光芒,比先前的逍遥游更加亮。只见这些字写着:天罗地网为我派镇派之宝,入网者,必死无疑。 此网聚集真丝蚕珠提炼而成,刀枪不入,剑砍不乱,若要逃出此网,绝无可能。我派自建派以来,便逍遥于人间,武功虽不及各大门派,但招式浑然天成,似梦似幻,如遇天籁之音,似见天上飞鹤。 我派武功博大精深,以“逍遥”二字为尊。逍遥者,物之极也,道法自然,逍遥于万物之间,绝尘盾地,思天思地,花好玉缘,郎才女貌。 天上宫阙大于人间,用功之法逍遥无招。虚实结合,看似无招,却非无招,逍遥者,须当如逍遥之时,须当如逍遥之机,天地万物,阴阳化合,二气陡升,五行相生相克,一切皆有定数,一切皆有自然决定。 故而习武者须当遵循天地之气,遵循天道,有道方为武者之大,无道纵然是武功第一,那也枉然。道中有道,天道,人道,侠义道,君王道,妻道,父道,子道,孝道…… 道之大也,数之不尽,万物皆有道,万物皆循自然也。逍遥者,必先寻天道,寻天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若能集齐三者,便可入我派。 第107节 我派中以“逍遥游”为武功最高境界。逍遥万物,随心所欲,杯水车薪,荣华皆虚,武者,当仁者矣。 无欲无念无称霸之心,一心自然,一心向善,修身养性,效仿于陶渊明采菊东篱之下,效仿于李太白挥剑饮酒于天地之间,恒念物力维艰,但身心俱舒,怅然若梦,浑然逍遥于天地之间,追溯道之天然,回到生命之源头,逍遥也。 我派天罗地网虽无破解之法,但终须知道相生相克之理,此处寒冰如山,寒冷无比。正是天罗地网化解之境,只要等上两个时辰,天罗地网便会尽数融化也。 到时,我派天罗地网便不复存在,诚然宝物难寻,但逍遥者,物乃身外之物,须当放下也。若有我派中人不幸落入天罗地网之中,便可来此绝境一一化解也。 我派逍遥游心法便是孟子的逍遥游,如若豪杰之士到得此地,还望窥探逍遥游神功,造福于世也。逍遥派逍遥子落款。 看到此处,唐奇和敏敏等人尽皆大喜,万料不到这里竟然是个奇境,竟然能够融化天罗地网,真是造化弄人。逍遥派,难道血域派的前身便是逍遥派吗? 唐奇心中暗道:“真是险象环生,还好季如风不知道这里竟然可以融化他的宝贝天罗地网,否则他是万万不会将我们关在此处的。难道这里竟然是逍遥子的练功之处?难道这个血域派的前身竟然是逍遥派?但逍遥派在数百年前便已消失了,由此看来,血域派便真有可能是逍遥派的后身了…… 这事蹊跷之极,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难道逍遥子是要将这套逍遥心法传授与我吗?但我在欧阳前辈的密室之中见到的逍遥心法似乎与这里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难道欧阳前辈是逍遥派中的人物?传闻逍遥派在江湖中很少露面,虽然派中人很少,但是每人都身负绝顶武艺,真难想象,血域派竟然会是逍遥派的后身……” 唐奇心中如此想,而敏敏等人也是一脸疑惑,虽然知道这张天罗地网可以化解了,但是这血域派竟会是逍遥派的前身,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徐婉儿道:“天罗地网两个时辰之后便可化解,但两位前辈还未醒转,到时候我们如何逃出?” 说完望着唐奇,唐奇道:“我们先看看两位长老。”说罢,四人缓缓走近两位长老,俯身查探。 唐奇摸着他们的脉搏,心中暗暗奇怪,周如昌和王段天的脉搏平常之极,似乎全然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这让唐奇心中顿时疑惑大生,唐奇将一小股内力输入周如昌和王段天的体内,不久,周如昌和王段天同时醒来,二人微微睁开眼睛,见到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神迷茫。 周如昌半身立起来,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唐奇道:“这是血域派的密室。” 周如昌一脸茫然:“我只记得被季如风那个狗贼暗算,吃了它一掌冰天神掌,然后就倒下了,现在怎么会有这一张大网?” 唐奇道:“这是他们派的镇派之宝天罗地网,但两位前辈放心,两个时辰之后,这张天罗地网便会自行化解,到时候我们就可出去了。两位长老运气看看,季如风的冰天神掌着实厉害,不知两位前辈受伤没有?” 周如昌和王段天盘膝而坐,运起胸中的真气来,他们二人但觉胸中真气充沛,浑身运转一周,还是依旧行动自如,宛如没受伤一般,二人大惑不解,站起身来,打了几拳,但觉手中力量如先前一般,丝毫未减。这使得周如昌和王段天二人好生疑惑,自己明明被季如风的毒掌所伤,怎么现在却是丝毫无碍?真是奇了怪了。 唐奇问道:“两位前辈觉得如何?” 周如昌一脸疑惑道:“咦?真是奇怪之极,我明明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所伤,可现在却丝毫无伤,真是奇怪之事啊……” 王段天也如此说。唐奇皱眉思索道:“或许是这间密室的缘故,想必这里能够有疗伤之功,肯定是这样,你们看,这里的冰气就像是人的真气一般,进入人体,或许就是这样的气息,使得两位前辈的伤势全部化解了!” 周如昌和王段天瞧着周围的一切,见到这里云雾寥寥,燕山琼阁一般,犹如身在幻境之中,顿时间陶醉其中,向着石壁上的字体瞧去,二人看完这些栩栩如生的字,突生感慨。 只听得周如昌叹声道:“唉……想不到这血域派先前竟然是逍遥派,这逍遥派是个神秘的门派,近千年来在江湖上少有出动,但派中子弟不多,个个都是武学精英。想不到如此一个神秘的帮派,如今却演化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教,真是可惜了……” 王段天也叹息道:“是啊……血域派是魔教,但逍遥派实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大派,真难想象二者竟然是同属一宗,那可真是造化弄人了……”说罢,仰天长叹。 唐奇道:“前辈,待会天罗地网便将融化,我们下一个计划,到时候冲出去,逃离这个险境!” 周如昌道:“好,我们两个老头子在前,杀他个片甲不留!老夫就不相信,这次他们血域派没了这一张破网,看他还怎么嚣张!唐兄弟,你们四个断后,只要有一线生机,便冲出这里,到达天山之后,禀报徐掌门,让他派天山派一众人等前来剿灭血域派!到时如果我们两个老头还有命在,那算是上天眷顾,如果我们两个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了!至少杀了魔教中人无数,也不枉我丐帮如此神通。” 唐奇赶忙道:“前辈……这怎么行,我们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你把我唐奇看成什么人了?我唐奇岂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要走一起走……” 王段天道:“唐兄弟不可如此,如果这样,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已是这般高明,再加上血域派这么多人的围攻,我们纵然是武功高强,也绝难逃出这里啊,正所谓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想出得险境,唯有此法!” 正在此时,天罗地网已然融化殆尽,众人大喜。周如昌首先找到机关,旋转机关之后,石门打开。周如昌和王段天当先冲出,唐奇、敏敏、徐婉儿、金盛四人随后跟到。 外面守卫的人万料不到这六人竟然会逃出来,尽皆目瞪口呆,但他们饶是如此,还是一声呼和,众人围攻上来,随即一场恶斗。周如昌和王段天杀开一条血路,向南面冲出,此时,血域派的人尽皆在后面追赶,一路高声呼喊,响声不断。 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一路向南,奔驰迅速,边打边杀,杀了不少血域派的贼子。后面追赶之人无数,那些血域派众人大喊大叫。 突然,周如昌和王段天眼前出现一块石碑,这一块石碑白如雪,石碑上面赫然出现两个红色大字“禁地”,周如昌和王段天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一股脑儿带着唐奇等人冲入禁区。 只见前面一个山洞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山洞很窄,似乎只能容一人通过,显然是天然所成。周如昌和王段天抢先冲入,唐奇等人随后即入。 而后面的追兵追赶到此处,尽皆停了下来,都不敢向里面追去,聚集在山洞之外的血域派众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就像是蚂蚁一般,混成一片。这些人口中大喊大叫着:“他们入了禁地啊……他们入了禁地……这可怎么办啊?” 季如风和萧易寒随后赶到,见到众人聚集在山洞之外,也竟然不敢上前,只能在外面干着急,脸色惨白,似乎见到了不想见到的情形一般。 血域派众人在禁地外面高声嚷叫,而唐奇等人已然进入到山洞之中,不知道唐奇他们究竟会遇到何等灾难,亦或是里面是个天然的人间仙境、毫无危险? 第三百零五章 山高水流洛神赋(上) 周如昌和王段天带着唐奇等人一跃而入,这道石缝很狭窄,仅容得一人通过。众人陆续进得石洞,当唐奇等人踏入石洞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幅奇妙的山川美景,使人如痴如醉,如临仙境。 青翠的山,山上青松翠柏满布于山,一片清脆碧绿之象,自然之景尽现眼前,使人神清气爽。这山虽然不高,但是居然在石缝之中,这让唐奇等人目瞪口呆,他们绝然没有想到这里居然如此奇怪,居然山青绿秀。 山上清泉潺潺之声袭入人耳,一股使人心情舒畅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汩汩清泉就像是打在人心里,扑通扑通,外面虽然有人声鼎沸,但这里面竟然如隔世一般,外面的声响居然传不到里面。 唐奇心中暗道:“如此人间仙境,居然血域派不敢擅入,这真是奇怪也。难道先前逍遥派祖师留下遗训,不得门下弟子踏入半步?如果这样,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逍遥派定下如此规定呢?” 唐奇心中暗暗猜疑,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也是大惑不解,虽然面对着眼前的青山绿水,但是外面的血域派众人声音熙熙攘攘,一片嘈杂,虽然听不见,但从夹缝之间见到外面灯火莹莹,便能猜到血域派是何等多的人围在此处,周如昌和王段天心知此处定然是血域派的禁地,要不然血域派的人也不会呆立在外面而不敢进来。 周如昌心中暗道:“血域派竟然有此禁地,我们逃到此处,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季如风万料不到这里面竟然是个人间仙境,还得感谢逍遥派的先祖啊,要不然今日不知道如何逃离这个虎狼之穴了!这间石洞别有洞天,想必是极其诡异,定有不少玄机,待会定要好好查探石洞中的每一处地方,但愿能够找到出去的洞口……” 王段天心中也是暗暗猜疑道:“这个石洞定然是血域派上代帮主或者是以前的掌门留下来的,想必此处是血域派无人敢进的,我们六人遭此劫难,还好有这个世外仙境,否则真不知该如何逃出季如风的魔爪。此地肯定蕴含玄机,待会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触动机关,万一有高深莫测的机关发动,到时候真该命丧黄泉了,但愿此行能够一切顺利,能够顺利逃出这个是非之地,安然到得天山……” 想罢,脸上微微皱眉,望着周围的一切,细细察看这里的一切景物。但见青松翠柏,绿水长流,涓涓不息。 唐奇道:“此处是血域派的禁地,他们一时半会决不敢进来,我们趁此机会在此处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看一看血域派的前身究竟是怎样的?料想此处必然有许多玄机,待会大家小心,切莫触动了机关,如若能够找到出洞的机关所在,那真是谢天谢地,倘若找不到,我们便在此休养生息,等时机成熟了,一涌而出,杀他个片甲不留!” 唐奇这番话说得极尽豪气,令众人激情四射,豪情顿生。金盛捏紧拳头道:“不错,唐大哥此言说到我心里去了。就算是找不到机关,我们也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他们进来,血域派纵然是人山人海,但也不是天下无敌的,我们只要一息尚存,便能奋力一战,管他血域派究竟有多少人,到时候一片厮杀,杀得了一双,再杀三个,将他血域派杀个人仰马翻!” 金盛这番话大义凛然,让人生出无限豪情。只听得敏敏幽幽道:“我们虽然暂时躲避了血域派的追赶,但血域派绝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我们有一丝的松懈,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故而,我们六人应当时刻警惕,血域派不好对付,而且人多势众,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们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徐婉儿此刻开口道:“倘若我爹爹在此,定能够和季如风一较高下!现在来到了此处,虽然暂时躲避了困境,但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我们还是小心查探四周,看看有没有出去的缝隙……” 于是,众人散开来细细察看这石洞中的每一处,唐奇沿着石壁一路行走,用手轻轻抚摸石壁,但觉石壁上有些水汽渗出,这里流水潺潺,这也不是怪事,唐奇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见前方的小山上流水潺潺,青葱绿意,让人如梦如幻,唐奇沿着山上的白石小道渐渐行上去,脚下踏在这一方方天然的白石之上,顿觉身在无穷的自然之意中。其余五人触摸石壁,但也毫无所获,除了那些水汽,其他的一无所有。 众人跟着唐奇缓步上山,山道并不陡峭,但是走上去却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使人如在空中一般,似乎毫不借力,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众人沿着山道缓缓上行,山上青松翠柏,绿意盎然,也有些许麻雀飞鸣,发出唧唧喳喳的叫声,顿时间死寂的沉静便有了几丝的生机。 但见除了麻雀之外,便有无数世间少有的鸟类栖息在树木之间,休息于枝干百叶之际,等到众人缓缓走过,便即惊起一片飞鸟,鸟鸣之声在这个石洞之间回环往复,清脆悦耳,和着潺潺的水声组成了一曲美妙的乐曲,使人如痴如醉,犹如身在瑶池仙境,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这山道似乎很长,一眼望不了头,但饶是如此,唐奇等人都是身负武功之人,换了平常人面对这座高山,或许有些害怕,但唐奇等人内功深厚,这一座小小的高山岂能奈何得住他们? 只半个时辰,周如昌和王段天,唐奇,敏敏,徐婉儿,金盛,这六人便已来到了山巅。头上白云深处,似乎有一种神秘的色彩,云卷云舒,翻云覆雨,此刻已然犹如飘然于云朵之上,腾云飞驰,如遇仙山琼阁,如梦幻一般。 山顶上云雾妖娆,抬头望去,伸手便像可以抓住云朵一般,端的是高山之上触摸云朵。唐奇等人到了山巅之上,便觉此处空气清新之极,深吸一口气,浑身舒畅,犹如飘飘欲仙。 外面的血域派众人虽然还在大声嚷叫,但都不能影响唐奇等人。血域派众人不能够进入禁地,便只能由着唐奇等人在里面逍遥快活。 第三百零六章 山高水流洛神赋(中) 唐奇道:“此处地势并不险峻,高山之上还是如此清爽,天下之大,有华山之险,黄山之奇,泰山之巍峨,武夷山之神秘,但这座山却是独特至极,就像是一把宝剑直插云霄一般,没有其余的山峰,只这一处山峰,端的是天下奇峰,血域派中竟然藏着此等奇山,真是让天下之人万万也想不到了……” 周如昌道:“不错,血域派一向是被中原人士称之为魔教,但却没想到竟然是逍遥派的分支,而且还有如此一座奇峰,真是奇怪之极,难道这座高峰是当年逍遥派的人练功之处?这里究竟蕴藏着什么玄机?” 周如昌满是疑惑,王段天等人也是疑惑不已,面对如此一个仙境,面对这样一座高峰,尽皆骇然惊叹。 敏敏道:“高山之巅,可以触摸天上的云彩,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了。我们虽然历尽艰险,被血域派的人赶到了此处,但是能够见到这样的奇景,真是此生无憾了。” 正说完,但见高山之上突然发出水声激荡的声响,众人惊惧。循声走去,转过一个山角,但见一条瀑布宛如从天而降,水声激荡,清脆悦耳,瀑布之下,是个很大的水潭,瀑布之水尽数落入这个水潭,溅起无数水花。水潭之中的绿水沿着一条溪流潺潺流下。 众人见到这条瀑布,尽皆大为赞叹。唐奇等人想不到此处山巅之上竟然还有这条天然的瀑布,此刻忽然见到,便有一股惊讶之感,随即,惊讶转为惊叹,毕竟这是天工造物,众人眼光独到,知道这条瀑布并非寻常的瀑布,便生出无穷的赞赏之意。 瀑布之水从天而降,源源不断,似乎无枯竭之时,溪水潺潺流下,叮咚作响,将山石拍打,别有一番风趣。 众人似乎已经陶醉在这一条如梦如幻的瀑布之上,虽然此处弯月当头,但这里却是明亮之极,仿佛是在一个特殊的角度,才使得月光全部照到了此处,从而便像是白天一般,云雾缭绕,山光秋色,如幻如真,让人神色俱醉。 此时山光妖娆,瀑布飞泻,流水潺潺,白石森森,众人突然便如同进入了一个绝妙的境地,这是在山水画中才可能出现的,但此时却已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突然,唐奇隐约发现瀑布水潭之旁,似乎隐隐约约有异样之处。 唐奇呼唤众人走进,见这块空地之上似乎有微微凸起之像,众人的心顿时绷紧了,这会不会便是机关所在? 周如昌吩咐众人退后几步,然后掌中发力,一招打向凸起之处,但听得扑通一声,尘土凹陷,顿时间出现一个洞口,众人大惊,尽皆向这个洞口围拢而去。 只见洞中漆黑一片,但是白色的石阶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个洞口仅容一人通过,但不知下面究竟有何玄机?是龙潭虎穴还是人间幻境? 周如昌皱眉道:“此处越来越诡秘,奇遇之中暗含奇遇,神奇之中突现神奇,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这条石阶通向下面,不知道山下究竟有何神奇之境?我们要小心从事,山下也许会有机关重重,但我们既然走到了此处,就不能够放弃,否则功亏一篑,有老夫带头,你们随后跟下,我倒要看看这血域派究竟能有什么厉害之处?下面纵然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它一闯!” 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着实让人钦佩。只听得唐奇捏紧拳头道:“不错,路已走到了这份上,我们就无理由退缩,血域派纵然是有这么一个机关险境,我们六人也毫不惧怕!” 说罢,周如昌带头走下,这个洞口狭窄,仅余一人通过,周如昌下去后,唐奇跟着下去,然后敏敏和徐婉儿先后下去,接着金盛一跃而入,最后王段天跳下,负责断后。 于是这一行人便缓缓沿着石道走下,石道并不陡峭,就像是专为人行之用。 唐奇等人沿着这条白色的石阶一路向下,里面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下面,着实凄冷,但众人毫不气馁,因为他们心中有坚强的信念,始终相信只要齐心协力,必能战胜磨难! 石阶很长,众人走了半个时辰,但依旧未能走到尽头,此刻,众人心中暗暗生出担忧和惊惧之意,都怕下面会是一条死路,将路口堵住,到时候便功亏一篑了。 唐奇等人在这条石阶上缓缓下行,一路上虽然毫无异样,但是这里沉寂无比,毫无声响,众人在一路途中暗感呼吸渐渐困难,一股沉重之意袭上心头。 唐奇等人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还是继续下行,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这道石门庞大之极,天然制成,众人见到如此大门,顿时心中一片冰凉,这道石门沉重之极,要想凭内力破开,那是绝无可能。 路已到了尽头,众人心中顿时沉了下来,周如昌心中暗道:“这道石门必然有机关,要想破开此门,必须要找到机关所在。但这机关必定隐藏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要想找出机关所在,那真是难上加难啊!” 唐奇面对这道石门,道:“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才走到此处,看来现在已经离地面有一定距离了,这道石门堵住了去路,倘若要过得这个险境,必须破开此门!” 金盛用手敲了敲石门,但觉石门沉厚之极,顿时心中一阵空洞,道:“这道石门厚实之极,要想以内力破开,那是万万不能,一定有什么机关。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便能查到机关之处,这道石门之后,肯定蕴含着别样的物事!我们不能功亏一篑,既然到了这地步,就没有理由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便有希望!” 徐婉儿咬着指头道:“倘若我爹爹在此,以他的内力,或许能够打通这道石门!现在只能找到机关,万一找寻不到机关,我们就上山,冲出去和血域派的人拼了!” 敏敏道:“婉儿姐姐说得不错,和他们拼了!他们血域派也不见得能够将我们全部杀死,我们奋力一战,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第三百零七章 山高水流洛神赋(下) 王段天道:“我们还是仔细寻找机关所在吧……” 于是众人便开始寻找打开这道石门的机关。只见唐奇等人四处摸索,在石壁上来回摩挲,双手游动,决不放弃一点蛛丝马迹,但寻到后来,毫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众人一片绝望,似乎心已经一下子坠入万丈深渊。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徐婉儿手中突然摸到了一个小洞,徐婉儿顿时惊觉,将小拇指插入洞中,这小洞并不深,徐婉儿的小拇指只插入了一半,便已到了尽头。 正在此时,眼前的那道石门突然缓缓开启,声音巨大,震耳发聩,石门是向上开启的,当石门发出声响之际,众人喜悦万分,端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石门缓缓开启,一会儿,眼前便显出一间绝妙的密室,密室中光明一片,似乎有灯光照耀一般。众人大喜,踏入密室之中。 但见这间密室却是一个女子居所,密室正中有一尊雕像,这尊雕像刻得栩栩如生,宛如仙女下凡。 这尊石像是一个女子之身,眼神美妙,婀娜多姿,身量苗条,披着秀发,身穿连衣裙,眼眸之中散发出无穷的可人之态,她的手指放成美妙的兰花之形,一副可人之态,楚楚动人,使人如醉如痴。 唐奇等人见到如此美女,尽皆惊讶万分,万万没有想到这山身之下居然藏着如此一尊美妙的女子雕像,实在让人匪夷所思。难道眼前这个女子竟和血域派或者是逍遥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08节 但见周围,石桌、石床、石制的餐具,还有梳妆台,显然这间密室是这个女子的寝室,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应有尽有,女子用物一应俱全。 这更使得周如昌等人疑惑不解,在这么一个山底之下,怎么会有这个绝妙的女子寝室?敏敏和徐婉儿看着眼前的这尊雕像,着实被她的美丽吸引住了,在二人心中或许正在和眼前这个石像比美。 唐奇见到这尊石像,起初惊讶万分,因为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般,若不是仔细看,真的会以为眼前这尊石像便是一个仙女下凡,让人留恋忘物。 唐奇此刻暗暗想到了欧阳一人深洞之下的水晶棺材,在这水晶棺材之中,也躺着一位绝美的女子,这便是欧阳一人的妻子。 唐奇当时也被她吸引住了,但此时面对眼前这尊石像,竟然比她还略胜一筹,唐奇心中暗暗赞叹,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他的心似乎已然倾注在这一尊石像之中,或许唐奇已将这尊石像当成了赵蕾蕊……唐奇的眼神之中悠然神往,仿佛醉了,沉了…… 突然,敏敏抚摸着石像,一不小心居然使得这尊石像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前面石壁之上隐隐约约现出金光闪闪的字样,众人尽皆向着石壁上细细瞧去。 但见字体超然,浑然天成,是用极强的剑术刻成,唐奇暗暗觉得这些字竟然和血域派密室之中的《逍遥游》相似,甚至完全出自一人之手。 唐奇心中暗暗觉得,难道这些字竟然是逍遥子凿刻而成的?如若这样,那眼前这个雕像必然是逍遥子身前极其爱慕之人,不然也不会做的如此精巧、如此细致、如此栩栩如生。 唐奇带着这一份猜测细细向石壁上的字瞧去,其余众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瞧着。 但见石壁上面刻着: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 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 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日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 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 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阳,长寄心于君王。 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督。 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这是三国时期有名的曹植所写,名为《洛神赋》,众人见到石壁上刻着这一曲《洛神赋》,加上这尊石像,便已明白这首《洛神赋》便是为这尊石像的主人所写,可见所刻之人对此女子爱慕极深,众人一时之间已然陶醉在洛神赋的意境之中,似乎各人眼前都出现了一个美貌的仙子,云髻峨峨,美目盼兮,若往若还…… 第三百零八章 四剑合一水晶棺(上) 这尊石像衬托着墙壁上的《洛神赋》,在这山底下显得极为美丽和珍贵,众人默默吟诵着石壁上的《洛神赋》,眼前出现一个美妙女子盈盈漫步在青翠山涧之中,巧笑盼兮,眉目传情,动若芙蕖,静若凤凰,如仙女下凡,似嫦娥奔月,着实让人心驰神往,醉如梦中。唐奇等人目不转睛地瞧着石壁上的每一行字,将这首《洛神赋》一一默诵。 当年曹植书写此首《洛神赋》之时,必然眼前曾出现一个如此美妙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写得如此惟妙惟肖,活龙活现,洛神之美,真乃天下少有,让唐奇等人沉醉其中。 这首洛神赋字体超然,剑法精绝,虽力透石壁,但还是游刃有余,足见使剑之人剑法何其高超,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石壁上的这些字,便隐隐察觉到了所刻之人剑法的精妙与超凡脱俗,他们心中已对这个人产生了敬佩之意,不仅仅是因为这石壁上所刻的《洛神赋》,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剑法,而是这人的痴情和多情。 从此处场景看来,周如昌和王段天阅历丰富,经过细细推敲,便隐约觉得这里定然是逍遥子身前的红颜知己所住,逍遥子能够为她建造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场所,供她在此生存,足见逍遥子对眼前这个女子爱慕极深。 正是这样一份至情至性,才使得周如昌和王段天从心底里佩服。 唐奇也已觉察到了一些端倪,此刻开口说道:“这首洛神赋是当年的大才子曹植所写,曹植曾有七步成诗之传闻,此人的才华可以和李白相提并论了。 只可惜当年三国争霸,曹丕狠辣,致使如此一代人才冤死,真是可惜了。这首洛神赋极尽美感,于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所写之人的一言一行一尊一荣,真是奇文也。 在这山底下,我们能够见到如此美妙的曲赋,也能够聊解危难,缓和一下心情。这间密室的主人定是这雕像所刻之人,这女子美貌过人,实为天仙下凡,此女子也许便是逍遥子的结发妻子……” 唐奇说罢,周如昌道:“唐兄弟说得不错,依老夫看,这个女子多半便是逍遥子的生前恋人,看这里的摆设,样样都是新的,就好像是新房一般,足见打扫之人的细心,这只能是女子能够办成,这个女子便是雕像的主人。” 王段天道:“照这么说,此处便是他们两个的私会之处了?” 此言说罢,余下众人尽皆惊骇,敏敏首先一脸疑惑的问道:“私会?怎么是私会?” 王段天皱了皱眉解释道:“这很简单,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山底之下,而且掩人耳目的。如果他们正大光明的,还用到这里来吗? 肯定是逍遥子身前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个人得不到自己师父或者门下弟子的认可,所以逍遥子只能偷偷摸摸地将这个女子藏在此处,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来此处和她约会! 而且你们看,这里被血域派的历代掌门封为禁地,由此看来,必然是不让门下弟子觉察到这个隐蔽的地方。所以,老夫的猜测便是逍遥子和这个女子在此约会,而不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天知地知逍遥子知这女子知……” 众人听了这一番话,心中的疑惑顿时便清了,照王段天的推测,似乎是合情合理,全无半点不妥。众人将王段天的话细细推敲,徐婉儿道:“前辈说的有理,我们阴差阳错地到了此处,打扰了先人居所,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 金盛道:“婉儿姑娘,外面的血域派众人还未散,我们此刻出去,就等于自寻死路。这里虽然在山底,但是安全至极,我们在此处好好找找,说不定便有意外的惊喜,这么个地方,想必应该有通到外面的第二道门,绝不会只有这一扇石门!” 周如昌道:“贤侄说得对,我们还是四处寻找,看看有无异样之处,倘若能够发现出去的门道,那真谢天谢地,倘若发现不了,我们便上去和血域派一决高下!” 说罢,众人又动身寻找起来,正当众人离开原地之时,墙壁上的《洛神赋》字样突然渐渐隐没,由先前的光亮变的渐渐昏暗,唐奇等人驻足观看,细细瞧着墙壁上的《洛神赋》。 这洛神赋渐渐昏暗,到了最后,墙壁上又恢复成先前的光滑一片,唐奇等人大失所望,本以为这些字隐没之后,便会有异样之事发生,但过了许久依旧没有动静。 唐奇等人继续寻找机关所在,在墙壁之上细细摸索,尽管众人很是细心,没有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但这墙壁光滑一片,似乎毫无缝隙和凹凸之处,众人有些气馁,心中渐渐沉了下来。 突然,敏敏的一只右脚不小心碰到了床脚,这床是白石制成的,看上去坚固无比,似乎不可撼摇,但是敏敏的脚刚碰上去之时,这个床脚便微微动了一下,正当床脚微动之际,墙壁上忽又显现出微弱的光芒,这点微弱的光芒渐渐扩大,渐渐明亮,然后石壁上面便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字体。 众人目不转睛地瞧着石壁上的这些字,看着这些字渐渐扩大,渐渐清晰,最后这张石壁上便清清楚楚地出现了散发着光芒的字体,这些字浑然天成,和先前的字体是一样的笔风,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些字有王羲之的超然,有颜真卿的正气,端的是兼具众家之长,使人着实佩服。 唐奇暗暗觉得这些字中有一股无端的正义,莫名其妙的正义之气,能够从他的字中看出正义之气的,那便是再正义不过的人,刻这些字的人定然是位大英雄大豪杰,唐奇心中暗暗将此人当做了心目中的豪杰之士,当做了心中的英雄。 众人瞧着这些字,但见上面写道:“我一生痴迷武学,七岁时练就少林派易筋经,九岁时习得天山剑法,十五岁时明晓阴阳相生相克之理,除掉八大魔教,战胜四大门派,成为武林至尊。 二十岁时看破人间凡尘俗世,三十岁时创下一路剑法,名曰逍遥剑法,三十一岁时,将我逍遥派至高心法逍遥游校正。四十岁时,隐居深山,和融儿居住在此处,逍遥快活。 当年十八岁之时,我下山历练,途中偶遇融儿,我二人一见倾心,情意相投,定下了山盟海誓。哪知道,师父不允,将融儿赶出逍遥派,我爱融儿甚深,不忍和她分离,故而挑了此处,利用先辈留下的机关改造成了如此的人间仙境。 从此,这里便成了蓉儿的栖息之所,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便偷偷来到此处,和融儿约会。如此过了两年,我和融儿见面之事帮中无人知晓,但是师父器重与我,竟然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从此我便要承担掌门的大任,见到融儿的日子便少了。 我便由先前的每日一见变成两三日一见,再变成七天一见,最后竟然一个月一见,我对融儿爱慕之心愈来愈烈,忍受不住寂寞,终于,四十岁之时,我下定决心,隐居此处,和我的融儿过上开开心心的日子,将帮中一切事务交付给得意弟子,然后假装外出巡游四方,帮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去了外面云游四海,但他们没有人知道我竟然躲到了这里。 于是,我和融儿便在这个密室之中度过了余生。融儿天香国色,世间少有,我怕她死在我的前头,故而亲自刻了这尊石像,还在墙壁上刻上《洛神赋》,为的便是将融儿一直留在我的心中。 当我们八十岁之时,一同死去,我们虽然未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却能同年同月同日同穴而死,那也是一件快乐之事。 这些年来,我一生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能带上融儿云游四海,倘若能够和她骑着快马,奔驰在大地之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将凡尘之事尽皆忘却,那真是何其惬意之事! 此处地处偏僻,我在退位之前便已命令门下弟子不得擅入,此处成了禁地,我和融儿的生活便平静如无风的水面,逍遥快活也。 我生平两大绝技,一是逍遥游,二是逍遥剑。如果后辈误入此地,便请习得这两门武功,将它们带出去造福万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逍遥子绝笔。” 众人见到此番言语,心中恍然大悟,先前一切疑惑便已烟消云散。王段天所料不错,这里确实是逍遥子和融儿的私会之处。怪不得此处被列为禁地,原来竟是逍遥子的手段,逍遥子此番痴情,能够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掌门之位,实是性情中人。 众人心中暗暗敬佩,想不到逍遥子如此痴情一片,甘愿和自己的心爱之人在此处生活四十年,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两个是如何生活下来的? 周如昌道:“原来如此啊……逍遥子真乃性情中人,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如此,这点真是大丈夫所为,老夫佩服他!” 第三百零九章 四剑合一水晶棺(中) 王段天道:“不错,老夫也佩服此人,若是早生几年,老夫定然要和他战上一场。此人武功卓绝,十五岁之时便已成为武林至尊,这绝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此人的功力真是匪夷所思,悟性如此之高,端的是人中之龙啊!若是放在当今武林之中,必能打败魏忠贤!” 徐婉儿道:“逍遥子前辈悟性如此之高,七岁时练就少林派易筋经神功,我看天下之大,除了当年的达摩祖师之外,便无一人能和他相比,怪不得能够当上武林至尊!我爹爹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和他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真是不值一提啊!要是此人生在当今武林之中,那便是又一个武林至尊!” 敏敏道:“逍遥子前辈神通过人,这倒不足为奇,但他的这份痴情便是世间少有,能够和他心爱的女子独守这么一个地方四十余年,那可真是世间罕见,逍遥子前辈的情意真是情深至切,让人羡慕之极。但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两门武功现在何处?” 唐奇皱眉道:“这逍遥游想必便是先前那间密室中石壁上所刻的,至于这逍遥剑法,却不知在何处?” 说到此处,石壁上的字忽然又渐渐变暗,最后恢复如初。 字体隐没之际,突然在密室正中出现一个光圈,这圈光圈渐渐扩大,渐渐明亮,突然光圈之中一只宝盒破土而出,缓缓升起,这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唐奇等人尽皆向这个宝盒缓缓走近,宝盒升到最后,停下来突然啪的一声,宝盒竟然自动打开,里面居然金光灿灿。 众人大惊,凑得更近了,正当众人细细向着宝盒之内瞧去之时,宝盒内突然升起一个物事,众人定睛一看,这竟然是写着“逍遥剑法”四字的一本书。 唐奇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拿起,将它捧在手里,翻开里面的第一页,但见上面写道:“此逍遥剑法配合逍遥心法能够达到物我两忘之境,当练成此剑法之时,便能够逍遥无敌,不管对方剑法武功如何,均能够应对自如。 这逍遥剑法乘天地之气,负六气之变,窥宇宙奥妙,识人心之恶。 逍遥游便是逍遥心法,孟子的逍遥游博大精深,如能领悟,武功便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逍遥游与逍遥剑法结合,乃是天作之合,两者相生相克,阴阳二气,五行之变,行招自如,不拘泥于形体,物我两忘,随心所欲,方能达到至高境界……” 唐奇看着这一页上的白纸黑字,顿时便陷入其中,被这逍遥剑法所吸引,唐奇翻开第二页,便是逍遥剑法的第一式“鲲鹏展翅”,有图有字,写得清清楚楚,唐奇看着惊奇,浑然不知身在山底之下,仿佛自己已经腾云驾雾一般。 这逍遥剑法博大精深,唐奇一页页地翻开,虽然明白了其中的一些招式,但是更为厉害的精髓之处还未掌握,只有其形未有其意。 唐奇聚精会神地瞧着这本书,其余人也不打扰,在一旁静静地瞧着他。 唐奇自从有了这一本剑谱,便陶醉其中,浑然不知外物,将这逍遥剑法从头到尾的翻开,只见书上白纸黑字,配合着图形,讲得清清楚楚,唐奇看到后来,竟然拔出了鲲鹏宝剑,在这一间密室之中缓缓挥动宝剑,学着图形上面的一招一式,将这一套逍遥剑法从头到尾地习练一遍。 唐奇先前已从无悔禅师手中得到鲲鹏剑法的剑谱,但都没有时间好好习练,此刻身处山底,虽然外面人山人海,血域派众人死死地盯住那条山缝,但是现在宁静如水面,唐奇心中空灵澄澈,竟然在半个时辰之内便已将逍遥剑法习练一遍,最后,唐奇收起宝剑,凝神调息,默默地想着刚才所练剑法。 周如昌见唐奇习练完逍遥剑法,走近微笑道:“唐兄弟感觉如何?是不是剑法精进了?” 唐奇略略点头,道:“不错,这套剑法和我先前所练的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似乎相辅相成,故而我学起来倒是挺快,现在我的剑法似乎有无穷的威力,眼前不时地出现幻像,似乎这三种剑法能够合三为一……” 王段天听到如此话语,心中大骇,道:“唐兄弟啊,真是剑法人才啊!这种现象是要到一定的程度方会出现,习练剑法之人,当他注重于一种剑法,便能将这套剑法练得炉火纯青。 而当他将目光聚焦到另一种剑法之时,往往会因为先前所练的剑法而对新的剑法有抵触之心,而唐兄弟并没有,而且能够包容几种剑法,这在武林之中极是少见,在老夫所知的人当中,便没有这一号人物,唐兄弟是第一人! 唐兄弟之所以眼前会出现幻象,那便是三种剑法融合的效果,过些时辰,当唐兄弟经过几次磨练,经过真刀真枪的历练,便可将这三种剑法融合为一了!” 王段天虽然如此说,但敏敏似乎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此刻轻声道:“唐大哥眼前出现幻象,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了?而并不向前辈所说?” 徐婉儿在心中也是暗暗担忧,敏敏的这一问便是她所要问的。 王段天道:“不会。唐兄弟脸色红润,内力运行自如,绝不是走火入魔之象,敏敏姑娘切莫担忧。唐兄弟这是好事,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出去也是要和他们血域派斗上一斗!现在正是时机,唐兄弟若能将这三种剑法合起来,融会贯通,到时候大战在即,必能有所帮助!” 金盛道:“是啊,唐大哥英雄了得,相信必定能够冲破牢笼,达到武学的更高境界,若能因此而练成不世神功,到时候面对血域派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唐奇此刻心中思忖许久,开口道:“既然能够将三种剑法融会贯通,那也能够将四种剑法融会贯通……”说罢,从怀中取出鲲鹏剑法的剑谱,捧在手中。 众人见到鲲鹏剑法四字,心中一凛,看这名字,便知道这套剑法不同一般。 唐奇翻开鲲鹏剑法,见到上面的招式,细细揣摩,暗暗觉得这鲲鹏剑法和逍遥剑法大有相似之处,难道这两种剑法竟然是同一种剑法?只不过是名字不同而已? 唐奇细细翻开每一页,将上面的招式熟记于心,然后拔出鲲鹏宝剑,照着上面的招式一一使动长剑,将这套鲲鹏剑法使得如疯如魔。 第109节 第三百一十章 四剑合一水晶棺(下) 唐奇长剑展动,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端的是刚柔并济,虚实结合,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在一旁细细瞧着唐奇练剑,被唐奇的身法步伐还有剑招渲染,心中对唐奇的武功着实佩服,小小年纪,剑法如此高超,端的是世间少有。 唐奇身形晃动,在这间密室之中来回疾驰,虽然密室并不大,但足够唐奇练剑,其余众人围成一个圈子,静静地瞧着唐奇练剑,虽然唐奇剑法虚虚实实,有时候就好像是向着人砍去的,但到中途,都能一一化解,端的是运剑自如,到了一定的境界。 石像在密室正中似乎也在看着唐奇练剑,她的脸上泛着丝丝笑容,好像是在为唐奇高兴。 唐奇鲲鹏剑法一一使出,端的是如风入魔,如梦如幻,这套剑法在唐奇心中从头到尾地走了一遍,又从尾到头地行了一遍,到得最后,唐奇收起宝剑,凝神调息,脸上还是红润如常,毫无半点异样。 王段天见唐奇调息完毕,走进唐奇身畔,道:“唐兄弟,这下感觉如何?” 唐奇提了提气,顿觉胸中似乎真气充沛,内力精纯,便道:“我感觉好多了,现在气力充沛,没有半点疲倦之意,而且胸中似乎多了几分内力。” 王段天捏髯思索,不久道:“想必这几股内力便是这四种剑法在胸中生出的,唐兄弟眼前可还有幻象?” 唐奇道:“我眼前的幻象现在似乎更多了……” 此言说罢,敏敏和徐婉儿脸色顿时大变,对唐奇的处境甚为担忧,生怕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此刻王段天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唐兄弟坐下好生歇息,当这些幻象消失之时,便是武功大成之时!” 徐婉儿道:“前辈所言是否属实?” 王段天道:“姑娘莫要担心,唐兄弟筋骨坚强,不会走火入魔的,现在只不过是必经之路,等到过了这道坎,唐兄弟的剑法便会大大增加!” 唐奇已然盘膝而坐,凝神运气,脸上现出真气游走的气息,这一道道真气在敏敏和徐婉儿的心头便是无比的沉重,她们二人尽皆担心唐奇会因此走火入魔,在她们心中,似乎有一根绳在绷紧着,只要稍有动静,便有可能崩断,因为这根绳很细很细。 唐奇盘膝而坐,眼前四种剑法不断地出现,不断地相互碰撞,一招一式,有时候丹阳剑法打败鲲鹏剑法,有时候鲲鹏剑法打败逍遥剑法,有时候逍遥剑法打败平天剑术,如此来来往往,在唐奇眼前不断地互相融合。 渐渐地,这些碰撞的场景慢慢减少,到得后来,眼前慢慢清晰,没有其他的物事阻挡,空明澄净,宛如一汪清水。唐奇缓缓站起身来,王段天走近身来微微笑道:“看来唐兄弟已然功力大增……可喜可贺啊……” 正说完,唐奇突然感到心头一阵烦闷,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豁然倒地,胸口一阵沉痛。敏敏和徐婉儿见势,惊恐万状,双双俯下身子扶起唐奇,心中一片担忧,眼中悲痛无比。 唐奇感到心头疼痛,敏敏关切道:“唐大哥怎么了?”徐婉儿神色担忧,关切道:“唐大哥你没事吧?” 唐奇此刻吐了一口鲜血,觉得昏昏沉沉,好像身体之中缺了一些东西,但面对敏敏和徐婉儿,只能安慰道:“我没事……可能是急于求成……” 王段天皱眉道:“这不可能啊……按常理,唐兄弟应当丝毫无事才是……可如今……” 周如昌道:“是不是我们搞错了……” 敏敏和徐婉儿听到“搞错了”三个字,心中顿时凉透了,倘若这二人真是搞错了,那可真把唐奇害惨了。 徐婉儿和敏敏心中担忧无比,此刻唐奇说要站起,因为唐奇暗暗觉得胸中的内力又回来了,而且全身精力充沛,比先前似乎尤有增加之势。 徐婉儿和敏敏扶着唐奇站起,当唐奇站起身时,眼前的昏昏沉沉一扫而光,唐奇缓缓运着内力,但觉胸中内力丝毫无损,而且还有所增加,气力充沛,精神抖擞,这一口血就好像是一个转折一样,先后的内力全然不一样,此刻的唐奇内力大增,实是上了一层高楼。 唐奇大喜,忙道:“两位前辈,我现在觉得精力充沛,内力已然增加不少!” 周如昌和王段天面面相觑,随后都哈哈大笑,周如昌道:“原来如此,唐兄弟的这一口血吐得值啊!想不到前后内力相差如此,唐兄弟真是因祸得福,现在有了这四种剑法的精髓,而且内力大增,我们这就出去和血域派众人大战一场!” 敏敏和徐婉儿见到唐奇安然无恙,尽皆大喜,先前的担忧一扫而光,此刻脸色红润,都是楚楚可怜。敏敏道:“我们还是先休息片刻,唐大哥功力刚刚增加,不宜大动。” 周如昌道:“不错,老夫也是兴奋过头……唐兄弟就此休息,等到时辰到了,我们便出得此处,和血域派,和季如风大干一场,将他们杀得狼狈逃窜!” 话音刚落,突然眼前石壁上出现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众人大惊,万料不到竟然还有字!众人瞧得清楚,这两个字便是“开门”,两字现出,突然石壁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这使得众人异常惊讶,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何事?难道这里将倒塌? 正当众人猜测之际,石壁缓缓开启,众人的视线随着石壁的上升,也跟着上升,到得终途,石壁突然停止,里面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墓室,两口水晶大棺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大惊,但都已知道这两口棺材之内的人是谁?此二人定然是逍遥子和融儿,难怪他们的尸骨找不到,原来竟藏在了此处! 六人快步走进,迅速到达两口棺材的旁边,但见棺材之内竟然活生生的躺着两个白发老者,这两个人和周如昌年纪相若,都是一身雪白,白的眉毛,白的胡须,白的头发,宛如天仙下凡。 众人看得呆了,但这二人确实是死了,不然也不会躺在棺材里。一定是用某种特殊的物质才将尸体保存了下来,唐奇在欧阳一人的密室之中见到欧阳一人的恋人之时,着实被她的美貌吸引了,也被这种保存尸体的方法震惊了。 此刻唐奇见到两个老者的尸体安然无恙的保存在水晶棺材之内,便知道这必定是用相似的手法保存的。 周如昌见到这两具尸体,慨叹道:“他们虽然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最终同年同月同日同穴而死,那也算是在地下做了一对鸳鸯,两人不会孤寂了……” 王段天沉吟道:“是啊,他们二人可真是一对鸳鸯啊,让人何其羡慕……死能同穴,那也算是人终时一件快事……” 唐奇道:“这两具尸体保存得如此完好,逍遥子前辈定然费尽心思,才将这种药物找寻。这水晶棺材之内,能够将尸体保存得如此安然无恙,真是奇特。也不知道逍遥子前辈是如何将这两具水晶棺材运到此处的?难道这两具水晶棺材是先辈留下来的?” 敏敏看着死者中的融儿,感叹道:“融儿前辈老了竟然还这般美丽!当她年轻之时,那该是何等美丽啊?逍遥子前辈对她定然爱之极已!世间能有此美貌之人,着实让人惊叹……” 徐婉儿道:“是啊,融儿前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朱颜未老,真是女中之凤凰!和逍遥子前辈同穴而居,那也是天作之合……” 金盛道:“逍遥子前辈先前定然潇洒之极,在江湖之中呼风唤雨,除暴安良,人人敬仰那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能有这一位美人相伴,便是最大的幸福之处啊!英雄配佳人……咦?逍遥子前辈为何没有宝剑?” 此一问让众人惊醒,众人四处探查,毫无所获,难道逍遥子就连一把宝剑都没有便能做武林至尊? 周如昌道:“逍遥子前辈武功惊人,剑法超绝,必然是不同于常人,枯枝败叶,草木花朵,这些都可作为兵器,兵器不拘泥于外形,逍遥子定然到了忘我之境,有了宝剑或许只能算作是累赘……” 唐奇听到此话,暗想不错,道:“前辈说得甚是,逍遥子前辈是世外高人,岂能以常理度之?逍遥子前辈定然功力到了炉火纯青随心所欲之境,平常事物皆可作为兵器。或许逍遥子前辈已然到了无剑胜有剑的境界,这也是有可能的……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别打扰了逍遥子前辈的清静之所……我们上山,和血域派一决生死!” 余人点头会意,于是众人离开这个天然的墓室,沿着石阶缓缓上行…… 此时唐奇内力大增,众人心中对付血域派的胜算便又多了几分,唐奇等人缓缓上行,虽然不知道血域派的人现在是否已然进了禁地,但都下定决心,这些人如果来一双便杀一双,来两双便杀两双,他们要将血域派的人杀得片甲不留、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第三百一十一章 婉儿御雕飞苍穹(上) 唐奇等人沿着山体之中的白石长阶缓缓上升,起先众人在深底感受到沉闷之意,此刻渐渐走向高处,胸中便渐渐舒服,空气越来越新鲜,众人心情渐渐舒畅。 只不过一个时辰,众人便已来到山口,只见天空中月亮已然隐没,随之而来的便是黎明的曙光,虽然看不到太阳的升起,但光明已然笼罩着整个人间。 唐奇一众人等跳出洞口,仰望天空,但觉无比的清新,空气吸入肺中,神清气爽,仿佛轻飘飘似神仙一般。 周如昌道:“山高水流,这里空气新鲜,实是练武的好地方,想必当年逍遥子定然曾在此练剑,和着清风,剑气长虹,定然是神仙风范,使人若往若还……” 王段天道:“唐兄弟此刻功力大增,剑法超然。何不在这山巅之上试练一番?也好试一下剑法,到时候我们一起冲出,必须要仰仗唐兄弟的鲲鹏宝剑和绝妙的剑法!唉?唐兄弟何不给这套剑法取一个名字?如今四剑合一,端的是世间少有,唐兄弟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必能让后辈敬仰啊!” 唐奇微微思索,沉声道:“剑法之名,无须强求,虽然四剑合一,但是还未纯熟。日后还需多加试炼,方能将剑法的威力发扬至大,现在,不如就叫它无名剑法吧……无名者,圣人无名,也暗合了逍遥游。无名无实,虚实结合,阴阳化合,万物皆可为剑法,故为无名。” 周如昌道:“好!无名剑法!这套无名剑法必然威力无穷,季如风这些人,此时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唐奇道:“季如风习得冰天神掌,我的剑法不是很纯熟,对付他,万万不敢。但我会全力以赴,只有将季如风打败了,我们方能走出这里,成功到得天山!” 金盛迫不及待道:“唐大哥快些试剑吧,让我们见一见你的剑法!” 敏敏道:“唐大哥刚才吐了血,恐怕现在还未恢复,还是让他休息一会,等会儿和血域派的人便有一场生死大战!唐大哥不能消耗内力,应该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和血域派一较高下!” 徐婉儿道:“是啊,唐大哥不能够劳累,待会还要有一场大战!血域派人多势众,敌众我寡,在此关键之时,唐大哥万不可轻易使动内力,否则内力消耗过大,那便糟糕了啊!” 唐奇道:“无妨。正好借此机会熟悉一下剑法,免得待会剑法生疏。” 于是唐奇拔出背上的鲲鹏宝剑,横在胸前,目光凝注在剑身之上,仿佛已和这把剑融为了一体。 只见唐奇长剑轻启,一招“风烟望五津”堪堪使出,身子斜引,长剑刺出,宛如偏偏起舞的惊鸿飞度苍穹,眼光独特,望向四周,如一只丹顶鹤一般,目光熊熊,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使人生出一股别样的羡慕之情。 唐奇这一招使完,第二招“临渊羡鱼”快然使出,但见他临近水潭之际,突然长剑向水面上一挑,便将一滴水滴划向天空,水滴势道劲急,向着一片树叶窜去,到得终途,水滴居然穿破树叶,这一招着实让人敬佩不已。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唐奇如此剑法,尽皆惊叹不已,滴水可以穿石,但水滴却在唐奇的长剑之下穿透了树叶,这招剑法着实惊人,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敏敏和徐婉儿也是大为惊愕,金盛在一旁看得惊奇万分,心中对唐奇的剑法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拥有这一套剑法,那样便可以在江湖上不受人欺负,而且还可行侠仗义,扶危济困。 众人见到唐奇的剑法,尽皆敬佩无比。此刻,唐奇第三招“花落人间迟宇飞”,但见唐奇挥动宝剑,这一把宝剑招式沉稳,缓慢之极,顿时便如缓缓从树上落下的花朵一般,这残花败叶随着空气的流动,突然旋转方向,于出乎意料之际赫然发出一招致命的攻击,这一招剑法盛气凌人,倘若对方躲闪不及,便有可能丧身在这凌厉的剑法之下。 唐奇的鲲鹏宝剑是剑中之龙,而他的剑法更是高超之极,融合世间四大剑法,丹阳剑,平天剑术,鲲鹏剑法,逍遥剑法,这四门剑法均是世间少有,无论哪一门剑法,只要练得炉火纯青,便能独霸一方,在武功上着实惊人。 而此刻的唐奇,居然身兼四大剑法,而且已将四大剑法融合为一,鲲鹏剑法中暗含着逍遥剑法的逍遥灵动,平天剑术中蕴涵着丹阳剑法的以柔克刚,四种剑法相辅相成,虚实结合,阴阳相济,端的是所向披靡,让人敬服。 只见唐奇鲲鹏宝剑闪动如风,剑影交织成一张如疯如魔的大网,这张大网虚虚实实,沉沉实实,让人生出无限的惧意,仿佛人只要一入这张神秘的剑网,便会尸骨无存,死在这凌厉的剑法之下! 周如昌等人瞧着唐奇舞动剑法,着实看得惊呆,唐奇一招“成天掠地”堪堪使出,只见他身子轻灵,剑招浑厚,剑气凌人,便如同将天地之气尽数掌握在鲲鹏宝剑之中。 唐奇这招使完,脸上毫无异样,虽然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但是唐奇似乎没有疲惫之意,反而越来越有精神,似乎这剑法一旦使动起来,便不能停止。 但见唐奇眼神凝视,手中长剑握紧,脚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将这套四剑合一的无名剑法一一使来,剑法超然于万物之外,隐含着一种逍遥于天地之外的气息。 唐奇身子飘飘然,似乎已然化成了一道灵动的风,宝剑挥舞如风,剑网交织,虚幻尘世,宛如身在梦中,无名剑法绝尘脱俗,招式浑然天成,虚实相映,动静结合,刚柔并济,让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有时竟拍案叫绝。 金盛看到唐奇如此剑法,心中敬佩不已,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明白唐奇的剑法已然是世间少有,恐怕季如风也不是他的对手,真可能成为古往今来的武学第一人,他们二人见多识广,面对唐奇,有说不出的欣赏,若是唐奇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功者,那他们两个必定是赞同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婉儿御雕飞苍穹(中) 敏敏和徐婉儿脸上浮现出无穷的笑容,在她们两个心中,此时的唐奇似乎已然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强者。 她们二人瞧着唐奇的一举一动,他的身法、他的姿势、他的眼神,二人都铭记在心,看着唐奇剑法精进,敏敏和徐婉儿心中着实欣慰和欢喜,想到待会便要和季如风的血域派决一死战,她们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是见到唐奇的剑法,似乎这些担忧已然不复存在。 唐奇将无名剑法一招一式地试演完,收剑凝神调息。片刻之后,众人围拢而来,敏敏道:“唐大哥剑法惊人,能够将无名剑法使得炉火纯青,待会定然能够将季如风打败!” 徐婉儿道:“我爹爹的剑法虽然惊人,但与唐大哥相比,似乎便略逊一筹了……”周如昌道:“我们即刻动身,血域派的人还在夹缝之外,我们六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攻出,定能够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段天道:“不错,唐兄弟剑法惊人,已然到了一定境界,季如风的冰天神掌虽然威力无穷,但是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又有无名剑法,唐兄弟如今功力大增,我们即刻冲出去,将他们血域派打得狼狈不堪!出一出这口恶气!” 金盛道:“那我们就即刻动身!”于是众人齐齐向山下走去,正当众人动身之时,突然一声长鸣划破苍穹,众人惊惧,抬头仰望,但见一只白雕正在天空之中盘旋长鸣。 徐婉儿见到白雕,便一眼认出就是她的那只白雕,心中大喜,挥手高喊道:“雕儿,我们即刻出去……你快回去告知爹爹,让他来救我……我们万一寡不敌众,这点希望就全靠你了……” 白雕在长空之中依旧盘旋不已,似乎全未听到徐婉儿的话,徐婉儿见白雕毫不领会自己的意思,心下着急,真不知如何办。 正在此时,敏敏突然开口道:“太好了!婉儿姐姐有救了!”唐奇惊讶道:“如何便有救了?” 其余众人也尽皆惊讶无比,都不知敏敏的话意,为何徐婉儿有救了?敏敏解释道:“天上的白雕便是婉儿姐姐的救星啊……” 此言说罢,众人心中疑窦顿解,这只白雕正不是徐婉儿的救星吗?只要徐婉儿坐上白雕的背,到时候便能乘着这只白雕安然回到天山,无论血域派武功如何高强,无论他们有多少人?都阻止不了白雕的飞行! 徐婉儿心中也明白此中含义。略一思索,沉吟道:“虽然这是个好方法,但是我从未乘坐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飞起来?” 敏敏道:“婉儿姐姐将它唤下来,试它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于是徐婉儿一声唿哨,但见那只白雕虽然听不懂徐婉儿刚才的话,但是这一声唿哨着实有效,白雕飞速降落,不一会儿便已来到徐婉儿的身前,徐婉儿俯身,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但见此刻天光初现,白雕的羽毛微微发亮,看上去好似一个精灵一般。 白雕点了点头,似乎在给主人打招呼。徐婉儿轻声道:“雕儿,今日委屈你了,我要坐在你的背上,你若能带得起我,就点点头,你若不能够飞行,那便摇摇头……” 徐婉儿和白雕朝夕相处,虽然白雕不会说话,但每当一人一雕独处之时,徐婉儿也是这般和雕儿说话。此刻,但见白雕突然点点头,似乎在说:“主人,我背得起……你快上来吧……” 徐婉儿大喜,其余众人见到白雕如此可爱,尽皆脸露笑容。徐婉儿缓缓坐上白雕的后背,然后轻声道:“雕儿,准备好了,快飞起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白雕一声长鸣,随即双翅展动,便向着空中徐徐飞去,白雕似乎毫不费力,载着徐婉儿在空中来回盘旋,徐婉儿在雕背之上看着徐徐上升,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一种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徐婉儿大是高兴,口中呼唤道:“啊……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这一人一雕在天空之中自由飞翔,宛如远离了尘世,超脱了宇宙。 第110节 徐婉儿第一次坐上雕背,她从未想过要坐上雕背,此刻面对着如此场景,心中舒畅不已,先前的烦恼一扫而光,在空中自由舒畅,许久,这一人一雕落下地来。 敏敏当徐婉儿落下之时,第一个跑过去,道:“婉儿姐姐,这雕儿真是好!这险境过了,等我们安然到得天山,我也要乘一乘!” 徐婉儿道:“敏妹妹如此喜欢,等到了天山一定让你乘坐!只是现在这白雕只能乘坐一人……” 周如昌道:“婉儿姑娘莫要担心,我们几个杀出去,为你掩护,当我们杀的兴起,让他们自顾不暇之时,婉儿姑娘便趁机乘坐白雕飞往天山!” 徐婉儿道:“这怎么行?和他们相斗,岂能少了我?何况你们都是因为我才被困在此处的,我岂能抛下你们五个人?那不是将我天山派的侠义之风辱没了么?我绝不能丢下你们,要死一起死!” 周如昌道:“婉儿姑娘听老夫一言,现在唐兄弟功力大增,我们和血域派相斗,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唐兄弟无名剑法已然练成,料那季如风的冰天神掌虽然练成了,但恐怕也只能够和唐兄弟的无名剑法打个平手。婉儿姑娘回到天山,禀报徐掌门,让他前来接应!” 王段天道:“不错,婉儿姑娘便乘坐白雕飘然而去,他们万料不到这只白雕竟然能够载人,当他们意识到事情的蹊跷之时,婉儿姑娘便已在白雕之上了。纵然是飞天蝙蝠萧易寒轻功绝顶,也恐怕只能是干着急了!婉儿姑娘不可犹豫,当断即断!” 唐奇道:“不错。婉儿姑娘就不用担心了,这里就交给我们五个,你回到天山,代我向徐前辈问好,倘若能够请得他老人家亲自前来相救,那便再好不过了。时候不早了,天已黎明,我们做好准备,即刻杀出重围,与血域派决一死战!” 第三百一十三章 婉儿御雕飞苍穹(下) 徐婉儿见众人如此说,也只能照他们说的做。此刻,外面的血域派众人似乎一夜未睡,还是在洞口死死盯着,季如风和萧易寒凛然瞧着山洞之中的一举一动。 唐奇等人一切准备妥当。徐婉儿在山顶之上看着众人下山,心中着实担忧不已:“唐大哥他们要去和血域派大战了,也不知他们能否大胜?我一定要早些回到天山,通知爹爹前来相救,但愿唐大哥能够安然无恙……” 此刻,徐婉儿的心似乎只有唐奇一人,为着唐奇的安危暗暗担忧。 众人下山,来到洞口,隐隐约约瞧见外面人山人海,血域派的人似乎全部在这,端的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奇等人心中暗暗惊惧,虽然唐奇剑法提高了不少,但是外面人多势众,毕竟己方只有五人,说不怕那是假的,众人在心中暗暗担忧,但是豪情壮志,都想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人仰马翻! 唐奇五人在里面暗暗瞧着外面,寻找机会一起出动。 此刻,但见外面的血域派众人叽叽喳喳,嘀咕不停,有的人大骂唐奇等人误闯禁地,一定是被血域派的列祖列宗杀死在里面了;有的人面面相觑,都对这个所谓的禁地着实害怕,因为数百年来,一直有这样的传说,只要有人闯入这个禁地,便会尸骨无存,死得很惨。当然这是逍遥子骗他们的,但血域派自己人不知道,江湖人也不知道,现在只有唐奇他们知道。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指手画脚,季如风站在最前面,虽然他想进去,但是一代代的帮主传下遗言,让门下弟子不得擅入禁地,就连帮主自己也不得擅入。所以,季如风也只能是干着急,无从下手。 此刻,季如风突然开口道:“他们六个进了我派禁地,此刻料想必然是尸骨无存了!但是,我们不能够掉以轻心,还是得死守出口!万一他们没有死,突然闯出,我派上下一千余人,便一哄而上,将他们踏成肉泥!” 周如昌等人听到此话,心中暗道季如风狠辣之极。突然,两道白影,后面跟着三道不同颜色的影子,从石洞之中赫然冲出,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季如风等人看到这五个影子,顿时惊惧,季如风大喝一声,随即血域派众人尽皆向那五个影子一拥而上。 只一瞬间的功夫,唐奇等人便已被血域派众人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但见血域派人山人海,里一层外一层,沉沉实实,唐奇等人面对如此情形,心中着实大骇。 季如风看清楚唐奇等人,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你们终于出来了!那就等死吧!让我们血域派一千余人将你们踏成世间的肉饼!哈哈哈哈……” 季如风着实高兴,萧易寒突然凑到季如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即季如风脸色凝重,沉声问道:“那小丫头呢?为何不出来?是不是怕了我们?” 唐奇道:“哼!婉儿姑娘早已逃出!你否做梦了!” 季如风听到此话,心中顿时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如果徐婉儿就此逃出,那真是功亏一篑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倘若这里面有密道,徐婉儿既然已经逃出,那么唐奇等人也必然跟着逃出,于是,季如风便料定徐婉儿一定是还在这山洞之中,不然他们也不会出来送死。 季如风奸笑道:“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么?这种把戏也想骗得了老夫?真是痴人说梦话!快说,徐婉儿是不是还在里面?” 唐奇道:“说过了,不在就是不在!季如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周如昌道:“季如风,你们血域派残害江湖同道,手上沾满了鲜血,今日也该偿还了!” 王段天道:“季如风,血域派魔教祸事累累,天理难容!今日唐兄弟剑法大成,就让你尝尝唐兄弟的无名剑法,你的冰天神掌纵然厉害,依老夫看,也不见得能够斗得过唐兄弟的无名剑法!” 季如风听到无名剑法三字,心中微微一震:“无名剑法?这是什么剑法?我怎么从没听过?我只听过华山剑法、太极剑法、崆峒剑法、昆仑剑法、丹阳剑法、天山剑法……可从未听过这无名剑法,难道这小子竟然在里面得到了武学绝密,练成了无上神功?如若这样,那可不好,这禁地是我血域派的,却被这小子学了剑法去,那不是亏了?待会定要尝一尝他的剑法!今日我血域派全派出动,料想他们纵然是抵挡得住一时,最终必然死在我派手中!” 敏敏道:“唐大哥如今武功大成,内力大增,剑法融汇四种绝世剑法,你季如风难道还有还手之力吗?” 季如风听到此处,心中大骇:“四种剑法?这小子难道将四种剑法合起来练?最终创出了一套不同寻常的剑法?如若这般,这小子的悟性着实非同一般啊,此人决不能留!如果留在世上,将来必成劲敌!”他的心中顿时升起要将唐奇除掉的念头。 季如风喝道:“哪四种剑法?”敏敏道:“这四种剑法便是丹阳剑法、平天剑术、鲲鹏剑法、逍遥剑法。四剑合一便是我所说的无名剑!” 季如风听到此处,内心泛起无数波浪,这四种剑法听起来都是绝世剑法,虽然他从未见过,但从剑法的名字之中便能察觉到这些剑法定然是超凡脱俗、非同一般。 而此刻,唐奇经已将这四种剑法融汇一体,这足以让季如风惊叹和惊悚,季如风心中暗暗生出一股惧怕,想象着唐奇的四剑合一究竟有何威力? 正当季如风暗暗沉思唐奇的无名剑法之时,突然天空中一声长鸣,名声震动万里,使人震耳发聩,如梦如幻。 众人抬头,但见一只白雕背上坐着一个女子,这一女一雕在空中盘旋不已,血域派众人见到如此奇景,尽皆惊恐万状,他们万然没有想到这一只白雕竟然背得起人,而且在空中飞驰自如。 季如风定睛一看,见到白雕背上坐着的正是徐婉儿,季如风心中顿时惊奇不断,惊诧万分,原来唐奇等人出来与自己缠斗,便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然后白雕便趁此机会背着徐婉儿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季如风心思超快,即刻派飞天蝙蝠萧易寒前去追赶,萧易寒施展绝顶轻功,朝着白雕之处疾驰而去,但纵然萧易寒轻功绝顶,面对白雕的那一双大翅,也只能够甘拜下风。白雕已然远去,在天空中长鸣不断,载着徐婉儿向天山疾飞而去。 萧易寒回到季如风身旁,季如风急得连连跺脚,口中大叫:“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但饶是他如此后悔,事情也已无法挽回,白雕已然载着徐婉儿飞向远处,这一人一雕渐渐远去,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无名剑法斗魔掌(上) 徐婉儿随着白雕飞去,众人呆立当处,万然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特之事。 季如风气急败坏,此刻面对唐奇等人怒目直瞪,朗声喝道:“臭小子!你们几个在此拖延时间,好让这个小丫头逃离,老夫生平最窝囊之事莫过于此!好啊!到手的鸭子就让你们给放飞了,今日非要宰了你们几个!就算是神仙来救,也奈何不得!来人呐……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罢,血域派众人便蜂拥而上,刀光剑影之间磨刀霍霍,剑气凌人,唐奇等人面对如此之众,心中隐隐生出寒意,血域派的人如此众多,只要每人砍上一剑,唐奇五人便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但唐奇此刻已然练成无名剑法,内功也已有所大成,他的心中着实想和季如风大战一场。周如昌和王段天两人白须在微风之中飘然所动,显出一副森森正气。 敏敏和金盛各自暗运真力,只待大战开始。此时季如风在大伙正中哈哈大笑,一脸奸笑,笑声震动万里。 唐奇鲲鹏宝剑突然出动,一道寒光趁着初晨的光明豁然飞出,光影闪动之际,一柄利剑堪堪向季如风的胸膛如风而至,声势巨大,剑气逼人,使人不寒而栗。 季如风正想瞧一瞧唐奇所练的无名剑法,此刻双掌发力,一招“龙源鹤飞”如风而出,快速无比,竟然和这把宝剑剑尖相触,而季如风的手掌确实硬生生地抵在了唐奇的鲲鹏宝剑前方,就如同深陷其中。 唐奇眼见季如风竟有如此掌力,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季如风的右掌便似精钢所铸一般,钢铁般坚硬,竟然和鲲鹏宝剑不相上下,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就连最坚硬的石头也能一剑刺破,而此刻面对季如风的右掌,却是丝毫无用,这让唐奇心中大为惊叹,不知季如风此种掌法究竟是何高明的绝技? 周如昌等人也已展动身法,双手虎虎生风,招式灵动超然,在众血域派人中来回穿梭,杀得血域派人个个倒地,口吐鲜血。 唐奇和季如风相斗,鲲鹏宝剑成了一柄如风如魔的宝物,无名剑法超乎寻常,刚柔并济,动静结合,只见唐奇一招“剑上苍穹”赫然攻出,径直攻向季如风的眼角,气势凌人,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倾泻而出,季如风眼见鲲鹏宝剑威力无穷,不敢怠慢,只能双掌发力,护住周身要害。 季如风此刻并不是想一举杀死唐奇,而是要亲眼瞧瞧唐奇的无名剑法,看看这一套四剑合一的剑法究竟有何威力?故而季如风并未使出冰天神掌,季如风自负武功卓绝,对付唐奇这样一个少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此刻看来,唐奇的无名剑法确实非同凡响,这套剑法之中暗含四种剑法的精髓之处,纵然季如风武功卓绝,见闻广博,这一时间也难以瞧清楚其中的端倪。 只见季如风双掌发动,“血手侵城”赫然攻出,这血手侵城便是季如风的绝技之一,讲究的是狠辣歹毒,快速绝伦,让对手毫无反击之力。 季如风双掌虎虎生风,犹如繁花落英,夹杂一片,落红冰美,山川现形,一时间天地之间似乎这些美丽的场景已然变为了一片鲜红,血一样的鲜红。 血手侵城宛如滔滔红水,一沾即死,季如风眼中深邃,目光透漏着邪恶之气,似乎已然将唐奇认作了落败的一方。 但唐奇的鲲鹏宝剑不甘示弱,虽然季如风掌法奇快,但他的鲲鹏剑法亦然超快,剑招凌厉,剑光霍霍,一招“巴山秋景”赫然攻出,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攻出,着实让季如风大汗淋漓,季如风双掌已然使到中途,只能硬生生的回过来护住心脉,以防唐奇的鲲鹏宝剑进逼心口。 唐奇大喝一声,长剑抖动,哗哗然舞出一阵剑花,随即剑光之中飘出轻灵奇巧的一招“如梦沧杰”,只见鲲鹏宝剑曲曲折折,宛如一条长蛇一般,招式凌乱不堪,似乎已然变成了极其下等的剑招,季如风见到唐奇如此剑法,心中顿生诡异,暗感这套剑法果真不同一般,竟然一时之间变得毫无招式。 但季如风不会放弃如此机会,只见他右掌如风而出,竟然在一瞬间和鲲鹏宝剑缠绕如泥鳅,这份功力显现出来,便让唐奇暗暗心惊。 季如风右掌敏捷万分,如泥鳅一般,光滑透亮,唐奇鲲鹏宝剑使到一半,完全摆脱不了季如风的掌法,心中惊惧,顿时眼前突然灵光一闪,将丹阳剑法之中的“动若幽灵”堪堪使出,使得季如风的手掌失去了攻击的对象,顿时慢了下来。 季如风眼见唐奇竟还有这么一招,心中也是大为惊诧,于是血色迷烟掌倾尽七分之力和唐奇狠狠缠斗。 但见鲲鹏宝剑使动如风,无名剑法超然万物,招式灵动,季如风的血色迷烟掌毒辣异常,招招致命,二人斗得如火如荼,不分胜负,一时间周如昌和王段天看着唐奇和季如风打斗,尽皆惊奇万分,想不到这无名剑法果真超乎寻常,竟然能和季如风打成平手。 他们二人心中顿时豪气陡升,手中招式便已增加了几分气力,血域派众人在他二人的赤手空拳之下,倒下了一大片,但饶是如此,血域派人多势众,死了这一批,还有另一批,源源不断,似乎滔滔江水。 敏敏见着唐奇剑法惊人,竟能够和季如风打得如火如荼,毫无落败之象,心中着实欢喜。金盛看到唐奇的剑法,心中也是大感好奇,称赞不已。 萧易寒施展轻功,有时候和周如昌大战几回,有时候又和王段天缠斗几招,敏敏和金盛却也未和萧易寒斗上一招一式,他们二人和血域派围攻之人斗得如火如荼,招式层出不穷,敏敏已然使出了鬼阴堂的招式,她也不顾周如昌和王段天的觉察,此刻是生死攸关之际,纵然是拼着被人识破身份的危险,也要拼死一斗。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无名剑法斗魔掌(中) 唐奇无名剑法如风入魔,季如风血色迷烟掌已然使出了第一百三十八掌,但唐奇丝毫无落败之意,端的是奇虎相当,分不出胜负。 这血色迷烟掌是季如风的绝学,季如风一向自负血色迷烟掌能够在三十招之内就能打败一般高手,在六十招之内大败二流高手,在一百招之内打败一流高手。 但此刻已然超出了一百招,唐奇却是丝毫无败意,季如风心中惊骇,万料不到唐奇进了血域派的禁地,竟然前后判若两人,看来这禁地之内蕴藏着无数绝学,季如风在心中暗下决定,等到打败唐奇之后,他便带领血域派众人进入禁地。 季如风心中惊惧之余,不忘暗暗思索破敌之策,但见唐奇的无名剑法每一招每一式居然截然不同,从打斗开始到现在,二人已然拆了三百多招,但唐奇的剑法却居然没有一招相似之处,这让季如风心中着实惊诧万分,他万料不到唐奇的剑法竟然如此高明,这无名剑法果然超脱于世间一切剑法,趋于完美,让对手找不出破解之法。 季如风不知道,唐奇的无名剑法蕴含着世间四大绝顶剑法,每一种剑法都有数百招,四剑合一之后,便足足有一千招,再加上每两种剑法融会为一,这样一生二,二生四…… 如此往复,这套无名剑法便是有数万招,招招皆可攻敌,招招皆可防卫,故而在季如风看来,无名剑法便是每一招皆不同,唐奇的鲲鹏宝剑是绝世剑法,再加上这套独一无二的无名剑法,顿时间便让季如风心中生出无穷的寒意和惧怕。 季如风血色迷烟掌使完,冰天神掌不得不出,他本以为唐奇不堪一击,故而迟迟不发冰天神掌,但此刻已然到了非常之机,倘若再不出绝招,季如风便将落败。 但见季如风突然气凝全身,双掌之中发出白色的烟雾,就像是炊烟袅袅,他的头上也是真气乱窜,这份功力着实让唐奇等人惊骇,周如昌和王段天暗暗回头,见到季如风的眼神和身法,便知要发出冰天神掌,周如昌大声提醒道:“唐兄弟,小心他的冰天神掌啊!” 唐奇点点头,回应一声道:“前辈放心,晚辈定当有分寸!” 唐奇眼光瞧着季如风的一举一动,但见季如风的真气源源不断,头上白烟直冒,手中炊烟袅袅,到得最后居然整个身子全都浸润在烟雾之中。 这使得唐奇惊惧万分,唐奇万料不到季如风的冰天神掌竟然练到了如此境界,季如风就像是烟雾之中的幽灵,随时都有可能发出致命的一击,众人见到如此场景,尽皆大骇不已。 周如昌心中暗道:“季如风在搞什么鬼?先前和他相斗并未如此大费周折,此刻他整个身子就在烟雾之中,难道这就是他的冰天神掌至高境界吗?如若这样,唐兄弟的无名剑法不知能否对得住他的冰天神掌?” 周如昌心中暗暗担忧,但是他的双掌不停使动如飞,向着血域派众人接连打去。 王段天心中暗暗思忖:“季如风的冰天神掌果真厉害,全身真气沸腾,自己如同身在汪洋大海一般,此番内力和真气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唐兄弟的无名剑法虽然厉害,但是不知季如风的冰天神掌究竟练到了什么地步?” 王段天心中也是暗暗担心,他受了季如风的冰天神掌,虽然此刻已然消除,但当时的痛楚王段天毕生难忘,王段天脸色现出担忧,手中招式却仍是层出不穷,降龙十八掌夹杂着神龙掌法,端的是所向披靡,使得血域派众人狼狈不堪。 敏敏看着季如风的异样举动,脸色陡变,心中暗暗为唐奇担起心来:“唐大哥,季如风的怪招要使出来了……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啊!千万不能被季如风伤着,但愿老天保佑,唐大哥的无名剑法盛气凌人,能够胜过季如风的冰天神掌……” 敏敏在心中如此担忧,神色不定,鬼阴堂的阴毒武功招招毒辣,顿时间连杀数人,这一举动竟被周如昌和王段天暗暗瞧在眼里,周如昌和王段天眼见敏敏武功怪异,心中生起疑惑,但此刻危险之极,他们二人也未多想,继续使动招法,将血域派众人杀得喊声大震。 正在众人惊异之际,但见季如风突然从白烟之间豁然穿出,身法凌厉,唐奇聚精会神地瞧着季如风的一举一动,自然瞧得出季如风发动招式,手中鲲鹏宝剑哗的一声向季如风的人影狠狠砍去,气势恢宏,宛如巍峨华山沉沉实实地压下。 季如风身法飘忽,临近唐奇身畔之时,觉察到背上一丝寒意,顿时知道鲲鹏宝剑已然到了自己身上,随即双掌如风如电地攻出。 此刻,时间似乎已然停止,季如风的双掌凝住了向他砍来的鲲鹏宝剑,顿时间鲲鹏宝剑便被一团冰柱凝结,纹丝不动,唐奇使动内力,也丝毫无用。 季如风的手中夹着鲲鹏宝剑,二人僵持之际,引得众人侧目而看,这一招着实世间少见,鲲鹏宝剑是世间神器,锋利无比,而这冰天神掌只不过是用真气凝结成的冰柱而已,却能够将鲲鹏宝剑凝结住,这份功力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尽皆大骇。 周如昌和王段天招式突然变缓,朝着唐奇和季如风看去,敏敏和唐奇也异常惊讶,这份光景端的是百年难遇,就连血域派众人也微微瞧向掌门的绝世神功,见到季如风如此功力,血域派众人也是目瞪口呆。 唐奇暗暗运着内力,试图将鲲鹏宝剑从冰柱之间拔出,但饶是他怎样用力,这把称雄一世的鲲鹏宝剑竟然纹丝不动。 唐奇心中暗暗焦急,季如风则是哈哈大笑,一脸奸笑道:“好一把鲲鹏宝剑,却奈何不得我的冰天神掌,哈哈哈哈……臭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突然左掌翻出,以迅雷之势向唐奇胸口拍出,气力非凡,唐奇暗暗感觉胸口烦闷,对方浑厚的内力向自己袭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无名剑法斗魔掌(下) 第111节 唐奇不等多想,此刻已然是生死关头,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唐奇学得的无名剑法突然自然而然地使自己使出一招绝妙的剑法,顿时间只听得“喀拉”几声,冰块破裂,鲲鹏宝剑破冰而出,使得季如风目瞪口呆,惊惧万分。 鲲鹏宝剑如风而至,向着季如风的左掌砍去,气势恢宏,一股冷风使得季如风胸口沉闷,季如风心中暗叫不好,但此刻左掌已然攻出,收不回来,季如风正当焦急之刻,已多年的丰富经验,干脆右掌齐出,顿时双掌如风如雨般攻击唐奇周身要害。 唐奇鲲鹏宝剑护住周身要害,脚下轻点,连连后退,季如风紧随而至,逼得唐奇似乎缓不出手脚。唐奇“临渊羡鱼”堪堪使出。 这一招奇怪之极,瞬间便让季如风疑惑万分,随即一招“烟波浩荡”赫然攻出,这两招相辅相成,前后呼应,临渊羡鱼使完,烟波浩荡紧随而至,招招连环,如飞如梦,季如风瞧见这两招奇怪无比的剑法,突然心中羡慕之极,万然没有想到唐奇竟然有如此功力。 季如风虽然暗赞唐奇剑法果真不凡,但他自负冰天神掌已然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必定能够打败唐奇,故而冰天神掌一招接连一招,招招浑然天成,招招气度不凡。 但见他的双掌之中发出无穷的寒冰真气,这些寒冰真气奇异之极,只要被寒冰真气注入体内,便会浑身失控,寒冷异常,直如堕入地狱一般,又似经过千锤百炼一般。 冰天神掌气势凌人,招式奇特,无名剑法灵动超然,先发制敌,招招连环,环环相扣,不见丝毫缝隙。 这二人斗得如火如荼,宛如天地间两只猛兽一般,拼尽全身气力,斗个你死我活。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唐奇化险为夷,心中顿时舒畅万分,随即投入战斗,但见周如昌无相擒拿手、飞龙探云手、灼日拳、风明指。接连使出,拳脚相加,掌法惊人,点穴无风,让血域派众人闻风丧胆。 王段天飞云摘鹤、神龙掌法、飞龙在天、神龙摆尾、贝龙在田如风而出,招招浑然天成,宛如天籁之音,使人如痴如醉,若往若还。 金盛身法敏捷,丐帮掌法层出不穷,也杀了不少人。此刻敏敏却已和萧易寒斗上了,但见萧易寒风度翩翩,脸上露着笑容,显然已对敏敏有所企图,萧易寒轻功卓著,一身白衣,一纵一跃,和敏敏打得如风入魔。 敏敏心知此人不怀好意,手中招式连环攻出,鬼阴堂的绝技尽数使出,但见敏敏阴柔术回环往复,掌影灵动,身子轻飘,招招如同天外飞来的奇特之物,让人不思其解。 摄魂夺命心法狠辣异常,着实让萧易寒渐感敏敏招式浑厚,绝非等闲之辈,萧易寒心中暗暗惊奇,不知道敏敏的武功究竟是何人所教? 萧易寒和敏敏拆得五十多回合,暗暗感觉这丫头手法惊人,着实是个有烈性之人,倘若能将敏敏降服,萧易寒便欢喜无比。 萧易寒脸露微笑,招招让着敏敏,敏敏也知道他对己有意,便利用此点,手中加劲,和萧易寒打得不亦乐乎。 血域派一千来号人无穷无息,杀了一批,接着又出来一批,连环不绝,周如昌等人打得半个时辰,虽然杀了不少人,但眼前人山人海,不知何时方能杀到尽头?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揣摩逃脱的方法,唐奇和季如风打得激烈异常,此刻,鲲鹏宝剑如鲲如鹏,无名剑法逍遥自然,合乎宇宙之变化,衬托天地之灵气,端的是所向无敌,令季如风心生无比的惊恐之意。 季如风掌法惊人,冰天神掌寒气逼人,招招制敌要害,唐奇心中明然,故而鲲鹏宝剑使动如风,和他的双掌来回游动,突然之间一剑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攻出一招“直捣黄龙”,气势恢宏,让人顿生惊骇之意。 这把鲲鹏宝剑锋利无比,季如风眼见即将刺向自己的胸口,突然全身飞起,双脚腾飞,居然在唐奇的鲲鹏宝剑之上踢了两脚,唐奇险些站立不住,鲲鹏宝剑顿时摇摇欲坠,面对此种情况,唐奇急中生智,宝剑继续出击,击打空中的季如风。 季如风在半空之中失去力量的源泉,再加上唐奇的鲲鹏宝剑削铁如泥,他心中不敢有所怠慢,只能堪堪落地,心中暗叫一声:“好小子!”。 季如风凝立当处,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世间居然有此剑法,无名剑法果然非同一般,加上这把鲲鹏宝剑,实为天下一绝,今日你既然现出如此身手,我便势必不能留你,倘若留你在江湖之上,日后必成我挡道之人!小子,受死吧!” 话音刚落,但见季如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手中真气沸腾,掌法错乱,犹如癫狂之时。 这情景使得周如昌等人大为惊讶,众人都不知季如风究竟使何花招?季如风身法忽动,直直攻向唐奇,唐奇眼见季如风如此癫狂,心中大骇,手中鲲鹏宝剑使动如风,面对季如风的滔滔攻势,唐奇的鲲鹏宝剑成了阻挡冰天神掌的利器。 季如风冰天神掌如风入魔,掌中真气翻腾,不时地结成冰块,一块块冰块如同暗器一般攻向唐奇,唐奇鲲鹏宝剑圈转如风,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冰块碰到长剑,弹飞而来。 季如风眼中散发出无穷的火焰,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般,唐奇暗暗感到季如风的掌力源源不断,竟然和先前完全不同,此时季如风的内力似乎已然增加了一倍。 周如昌和王段天在血域派众人之间来回穿梭,此刻见到季如风掌力惊人,似乎已经到了忘我之境,他二人见多识广,知道这份功力非同寻常,周如昌大喝道:“唐兄弟……不宜恋战……我们即刻向天山行去……季如风这笔账来日再算,切不可白白丢了性命……” 此言说罢,唐奇也暗暗觉得有理,自己来天山实是为了寻找天山雪莲,可如今却耽搁了如此长的时间,季如风冰天神掌着实惊人,倘若再斗下去,真不知谁胜谁负? 唐奇心中暗下决心,早些到得天山,便可找寻天山雪莲,帮赵蕾蕊找回内力。唐奇连使几招杀招,逼退季如风的围追堵截,季如风虽然冰天神掌气势凌人,但是面对唐奇的鲲鹏宝剑,也是心有余悸,不敢近身。 敏敏和金盛也连使几个杀招,将血域派众人逼退数步,唐奇等人用尽生平气力,在血域派人中横冲直撞,杀开一条血路,唐奇等人如风而出,向着天山疾驰而去,唐奇在前,敏敏和金盛跟在后面,周如昌和王段天断后。 五人拼命奔跑,天山越来越近,巍峨的高峰挺立在天之尽头,唐奇等人一路狂奔,一路狂打,后面的血域派众人狂追不舍,季如风和萧易寒追赶不断,时不时地窜向前面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正当唐奇等人一路狂奔几近绝望之际,眼前突然隐隐约约出现一群白衣人众,正向着这边疾驰而来,这些白衣人头顶一只白色大雕疾飞而来,雕身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冰天神掌震乾坤(上) 唐奇等人见到前面白衣人众和半空之中的大白雕,便知是徐婉儿带领天山门人前来相救,眼见救兵到来,唐奇五人心中大喜,天山派白衣人群手持长剑,奔行迅速,正向这边快速而来。 血域派众人眼见天山派人众蜂拥而至,尽皆脸现惊惶之色,天山派人山人海,这队人马若是急冲而来,必定是一场大战。 季如风在前追赶唐奇等人,突见如此变故,心中隐约生起一丝骇异,但他自负武功过人,这小小的天山派人众,就算是蜂拥而至,他也能用冰天神掌杀他个片甲不留。 于是季如风并不率领血域派人退回原处,依旧向着唐奇等人追赶而去,唐奇鲲鹏宝剑紧握在手,奔行快速,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又似一只奔跑在大草原上的狡兔,行动敏捷,快速绝伦。 后面的敏敏和金盛也是拼尽全力,向前努力奔跑,试图甩开后面的血域派追赶,但血域派人多势众,又是喊声大震,嘈杂一片,使得他们心中好不耐烦。 周如昌和王段天在后面挥动双掌,如风如雨,接连杀死几个血域派的小徒。 这一前一后,行动敏捷,此时早已奔跑了数里之地,但双方似乎毫不气馁,五人在前面奔跑,而血域派众人在后面紧紧追赶,眼见天山派的人越来越近。 终于,徐婉儿的大白雕带着天山派的人已然到得唐奇等人的面前,只见天山派人中两个年轻小伙一脸正气,手持宝剑,双眉紧促,一见便知是这些人的头领。 但见天山派人与唐奇五人会合一处,徐婉儿从白雕背上跳下,喜出望外,欢喜道:“唐大哥,我们来的不算晚,还好赶上了。血域派人多势众,这是我两位师兄,他们武功高强,而且率领我天山派三百人众,这血域派便要遭殃了!” 唐奇道:“婉儿姑娘,多谢相救……”随即转向那两位师兄,拱手道:“天山派武功高强,两位必是徐掌门手下的得意弟子,唐奇能够得两位相助,真是难以为报!” 那二人微微一笑,站在左边的那人道:“我叫陈燕飞,这是我师兄上官鹏,听到师妹讲诉唐兄弟救她之事,我们二人随即召派人众,前来相救,还好赶上了。这血域派野心勃勃,想要灭我天山一派,唐兄弟是我天山派的大恩人,不仅救了师妹逃离魔爪,还拆穿了血域派的阴谋,师父倘若知道唐兄弟的大恩德,必定欣喜不已,定然有极大的报酬!” 唐奇道:“路见不平拔刀助,报酬不报酬倒是其次。不知徐掌门现在神功修炼的如何了?” 那上官鹏道:“师父神功还未练成,故而没有亲自前来,倘若他老人家知道了血域派之事,必定会亲自前来相救唐少侠,只是师父现在闭关修炼,任何人都不见,故而我们两个率领了天山派弟子前来相救。” 徐婉儿道:“我们还是尽早打退敌人,这里不安全,等到了天山再说!” 周如昌道:“不错,血域派已经到来,我们这些人和他们相斗,贵派弟子众多,相信必能使他们知难而退!” 上官鹏道:“那我们就和血域派大战一场!他们想灭我天山一派,今日我们就替师父灭了此教。血域派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杀人无数,我们替天行道!” 正说完,眼见血域派人众已然蜂拥而至,季如风和萧易寒在前面,凛然对视着唐奇等人,只听得季如风喝住血域派众人,对着天山派白衣人众大声嚷道:“你们就是天山的一帮乌合之众吗?呵呵……老夫没找上门来,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今日就是你们天山派的死期!怎么没见徐冒天?他是不是怕了老夫?他是不是特意躲起来,命你们这帮弟子前来送死?哈哈哈哈……徐冒天啊徐冒天,你身为天山派掌门,又是武林四大宗师之一,可如今怎么偏就像个缩头乌龟啊?哈哈哈哈……” 笑声高昂,声震苍穹,显然内力极其深厚。陈燕飞和上官鹏暗暗感到季如风的内功深厚之极,他二人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惊骇,虽然他们年轻有为,在天山派中又是一等一的高手,在众弟子中出类拔萃,得到徐冒天的赏识,但此刻见到季如风的深厚内力,也不禁微微震撼。 季如风说出如此讥讽之言,使得天山派众人大为愤怒,个个咬牙切齿,徐冒天在他们心目中不仅是一个慈爱的师父,更是他们的朋友,徐冒天平时和门下弟子打成一片,似乎全然没有门户之见、尊卑之分,故而天山派上上下下尽皆对徐冒天称赞有加。 而此时,季如风却说出如此话语,天山派门人岂能不怒?但见上官鹏和陈燕飞脸上青丝乍现,一脸怒气,心中着实对这个血域派掌门恨之入骨。 上官鹏大喝道:“季如风!你竟敢侮辱家师!血域派杀人无数,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你们又想吞并我天山一派,真是狼子野心,我们天山派难道就任你欺负么?天山派剑法超绝,今日我们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恶贼!” 说罢,怒意未平,只见那季如风似乎毫不在意上官鹏的言语,微微笑道:“真是好笑啊!天山派难道就有你这样的弟子么?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天山派必定要败在老夫的手里!你要替天行道,真是笑话,你替的是什么天行的是什么道?天山派,你们不要做无谓的争斗了,赶快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老夫会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老夫便让你们天山派鸡犬不宁血流成河!” 此言说罢,陈燕飞怒道:“好大的口气!血流成河?到底是谁血流成河?你季如风行事狠毒,杀人掠货,无恶不作,实为江湖败类,即便是天山派不除你,天下之人个个豪气干云,只要你季如风罪行累累、不思悔改,还是作恶不断,天下之人便不会留你到最后,你必将死在正义面前!”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冰天神掌震乾坤(中) 季如风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必将死在正义面前!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难道就只会用正义来装点自己的门户么?何为正义?何为邪恶?我们血域派虽然杀人无数,但是你们正派中人呢?难道就没有杀过人?难道就没有错杀好人?难道你们敢说你们杀死的人都是该杀之人吗?” 这一阵反问使得在场众人尽皆哑口无言,呆立当处。上官鹏和陈燕飞在心下暗暗思索,回顾这十多年来的人生,虽然自居名门正派,杀的人也不尽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二人心中思索季如风的话语,隐隐觉得他的话并不是一点不对,似乎有点道理。 唐奇等人也在心中暗暗思忖季如风的这些问句,一时间天山派众人和唐奇等人尽皆凝立当处,凝神沉思。 季如风见到他们的神情,不等他们开口,续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来杀我?” 周如昌毕竟阅历丰富,此刻开口道:“季如风,你无需用这些歪理来将我们镇住。诚然,老夫一生之中杀的人也不少,至于误杀好人之事,那也是有一两件的,但老夫自认生平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老夫杀得恶人无数,这些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都是剥削劳苦大众,使得民不聊生的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而你季如风呢?你杀的都是好人,偶尔杀几个恶人,难道你就是一个正义之人吗?” 唐奇道:“季如风,正义与邪恶是相对而言的。长老他们虽然杀人无数,但都是些该杀之人,而你季如风什么人都敢杀,杀的人都数不过来,堆积如山,长老相对你季如风而言,那便是正义,你就是邪恶。诚然,世上或许没有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邪恶,但季如风你的所做所为却是与正义相背的。世上杀人者无数,被杀者也无数,倘若世间没有了杀戮,或许便能有绝对的正义吧……” 唐奇这番话使得众人尽皆称赞不已,敏敏心中思忖:“是啊。我师父是鬼阴堂堂主,她也杀人无数,也许她杀的人中有些恶人,但毕竟师父是魔教中人,杀的都是些正道中人,或许这便是邪恶的来源吧……” 周如昌和王段天在心中暗暗佩服唐奇的心境,这番话若不是经历大劫大难,经历人生喜怒哀乐,那是万万不能体会的,而唐奇如此年轻,却能将这番话说得如此深奥,但又能让人听得很明白,这实是一件奇事,怪不得唐奇能够得到鲲鹏宝剑,成为魏忠贤的克星,这或许便是天意。 众人一片沉寂,天空中初晨的阳光洒在山间小道之上,给人以一种如痴如醉的温暖,现今已是初秋,风中微微现出寒冷之色,但众人都是习武之人,早懂得如何凝神调气,将自然之气化为内功修为。但见小道两旁树叶翩翩起舞,犹如蝴蝶一般,在微风的吹拂之下飘然若仙。 季如风道:“这又如何?如今女真族侵我大明朝,魏大人顺天之道,融合我四大魔教,势必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一网打尽!到时候天下武林便是魏大人和我们四教的,你们天山派,还有什么昆仑派、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都会臣服在魏大人的脚下,你们现在反抗又能如何?只不过是死前的奄奄一息而已!哈哈哈哈……”笑声凄厉,奸笑不断。 王段天道:“魏忠贤那厮空有一身本事,但是却是置国家民族于不顾,甘愿当做女真族的走狗!此人虽然武功卓绝,天下或许早已无人是他的对手,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纵然魏忠贤巧取豪夺,夺得了武林盟主,夺得了天下,那又如何?我身旁的这位唐少侠便是魏忠贤的克星!鲲鹏宝剑削铁如泥,还有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两大神兵利器,魏忠贤最终必定自食其果!老夫奉劝你还是早点弃暗投明,切不可助纣为虐,成为江湖人的众矢之的!” 季如风哈哈大笑道:“众矢之的?哈哈哈哈……如若天下人的矛头都指向我季如风,老夫也不会害怕,老夫自从练会了冰天神掌,胸中便有无数真力,就算是天下人指我为魔教大敌,老夫的冰天神掌就会让这些人成为冰块!哈哈哈哈……” 陈燕飞道:“冰天神掌乃数百年前便已消失的一套掌法,此掌法以狠辣阴毒为要点,曾经称雄一时,成为江湖人人害怕的恶掌。你既已练成冰天神掌,那就请出招吧!我们闲话少说,早晚都有一战,先战后战都要大战一场,何不就此了结恩怨?也好让我们天山派见识一下你的冰天神掌。” 萧易寒冷笑道:“我师父的冰天神掌天下无敌,你们决不是对手!哈哈哈哈……” 说罢,季如风突然双掌发动,身形晃动之际,便已欺向唐奇等人,身法奇快,如电如魔,端的是无声无息,使人脸色惊慌。 周如昌等人早已坐等时机,此刻眼见周如昌如风而至,身法忽动,二人堪堪向季如风攻去。 上官鹏和陈燕飞大手一挥,天山派弟子齐齐攻上,与血域派众人斗成一团,刀光剑影,叮当作响,声响清脆,光影流转,天昏地暗,斗得血溅四尺。 周如昌和王段天手法惊人,虽然曾在季如风手下吃过一掌,但他二人喜欢打斗,又兼之季如风武功高强,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对季如风着实有种想要一决高下的冲动,他们二人阅历丰富,大小战役无数,却从未见到过像季如风这样的高手,他们二人好胜之心不减,故而身法飘忽,如风如魔,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和这季如风斗得如火如荼。 唐奇鲲鹏宝剑展动,使出无名剑法,和萧易寒斗在一处,此刻唐奇等人已然有了援兵,心中大为缓解压力,唐奇的剑法便施展出一股绝妙的风采,但见鲲鹏宝剑如同长风破浪一般,在大海之中自由驰骋,剑中招式层出不穷,无名剑法盛气凌人,招招连环,出招迅速有时兼带刚柔之色,动静结合,阴阳相济,逍遥无穷,使得萧易寒连连后退、此起彼伏,萧易寒的轻功着实惊人,在这人群之中纵横跳跃,宛如袋鼠一般。 唐奇一招“云帆滚滚”堪堪使出,但见鲲鹏宝剑犹如翻滚的大帆,又如天空中的云彩翻滚不断,招式奇怪,顿出奇峰,使得萧易寒不寒而栗,心中暗暗生出冷意,惊惧一片。 这二人斗得不分上下,似乎是两头雄鹰一般,在天空中纠缠打闹,双方各自不肯罢休,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一般。 敏敏鬼阴堂武功一招连着一招,掌影飘忽如电,使人感受到梦中的虚幻,似乎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她的阴柔术空灵澄澈。 摄魂夺命心法大开大合,有时迷惑人心,使人顿生凄凉之意。蛊心诀高妙无穷,蛊惑人心,摄魂夺情,似乎毫不费力,犹如魔女一般。天浪鬼虚虚实实,身子飘然若仙,掌影如秋叶翩翩起舞如梦如幻。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冰天神掌震乾坤(下) 周如昌和王段天在打斗之余暗暗瞧着敏敏的招式,心中暗暗感到匪夷所思,但说不出其中的诡异,只是一种心境,周如昌和王段天掌法惊人,二人招式相辅相成,无相擒拿手擒拿敌人周身要害,丐帮飞龙探云手如风如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攻敌之胸前各处要害,使得季如风不时地后退,季如风此刻并未使出冰天神掌,只是用他的“血手侵城”和“血色迷烟掌”对付这两个白发老者,在季如风心中,对付这两人根本不需用冰天神掌这种厉害的掌法。 但见双方斗得如火如荼,灼日拳恢弘大气,招式大开大合,一招连着一招,招招连环,如同烈日照着头顶,狠辣无比,招招致命。 风明指点穴奇快,看准方位,于一瞬之间赫然出手如电,向季如风的要害大穴疾疾点去。 飞云摘鹤如梦如幻,虚实结合,又如鹤立鸡群,展动双翅,鸣声不断。 神龙掌法盛气凌人,招式连绵不绝,犹如滔滔江水。 飞龙在天、贝龙在田、神龙摆尾交替使出,声震苍穹,声若洪钟,气势惊人,让季如风心中暗暗惊惧。 上官鹏身法敏捷,长剑连绵不绝,这天山派的剑法果是惊人,但见上官鹏在血域派众人之间来回穿梭,手中宝剑圈转,招式层出不穷,连杀数人,凛然如烈火的眼睛发出无比的神气,手中剑法高深莫测,只不过挥手投足之际,便已让对方人头落地,这份功力着实让唐奇等人暗暗惊诧。 上官鹏白衣飘飘,在微风之中测测发出声响,他的长剑在血域派众人之间叮叮当当的发出响声,声响过后,要么让敌人的长剑折断,要么使敌方人头落地。 他的这一把宝剑虽然不及唐奇鲲鹏宝剑的宽大,但是也是一把上好的宝剑,想必在天山派中必定是一件宝物了。 陈燕飞使动长剑,剑法如风入魔,将天山派的绝妙剑法使得淋漓尽致,但见陈燕飞身法灵动超然,似乎是一只飞在半空中的燕子,轻灵之中略带沉稳之色,招式奇特,往往在出乎意料之间接连发出剑招,将对手杀死于当处。 他的剑法和上官鹏的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有些地方不相同,但是大多数招式都是相似,显然这便是天山派的无上剑法。 陈燕飞和上官鹏是徐冒天的两大得意弟子,徐冒天将大部分神功尽皆传给了这两个徒弟,陈燕飞和上官鹏悟性极高,又是最早入门的,故而便是天山派的两大弟子,这二人在武学上的修为甚高,尤其是剑法上面,更是比当年的徐冒天更加有心得,徐冒天极其疼爱这两个徒弟,故而上官鹏和陈燕飞的武功精进不少,在所有弟子之中便是佼佼者。 此刻,上官鹏和陈燕飞将天山派的剑法一一使出,让这些血域派人闻风丧胆,狼狈不堪,死伤无数,有的被砍断了臂膀,有的倒在地上呻吟,有的已经一命呜呼,顿时血流满地,这小道之上尸体堆积,微风吹过,让人闻到浓郁的血腥之气。 第112节 上官鹏和陈燕飞长剑不停抖动,剑影如电闪一般,身法飘然,白衣胜雪,宛如两个天降神兵,眼神之中正义凛然,堪堪将天山剑法使得出其不意,若往若还。 徐婉儿和金盛在众人之间武功最低,但他们依旧豪气干云,手中招式不断的发出,向着血域派弟子齐齐攻去,也已杀了不少人,血域派杀人无数,徐婉儿和金盛都对他们恨之入骨,此刻有着大好机会,岂会轻易放弃?他们二人便是杀一双是一双,杀一片是一片,杀得越多越好,因为血域派是魔教众人,如若不将他们杀死,便会去残害其他人。 如此,双方激战不断。天山派弟子白衣涌动,长剑如风如电,血域派黑衣如魔,长剑如同恶毒的长蛇,各自斗得酣畅淋漓,死伤无数。 但见季如风身法突变,冰天神掌堪堪使出,顿时扭转乾坤,光影四射,真气沸腾,寒冰如玉,唐奇见势,急忙挥动鲲鹏宝剑使出几下杀招,撇开萧易寒,飞身来到季如风身前,此刻,上官鹏和陈燕飞也已飞身而至,周如昌和王段天眼见三个少年长剑刷刷刷地刺向季如风,声势浩大,让人不寒而栗,二人心知季如风在三把长剑的夹攻之下,势必处于下风,便退下来和血域派飞天蝙蝠萧易寒缠斗。 唐奇、上官鹏和陈燕飞三人长剑齐齐攻出,竟然是同时刺出,三剑合一,分从三个方向刺向季如风的周身三大要害。 季如风见敌方剑势逼人,手中冰天神掌发到半途,突然急催内力,硬生生地在手掌之上传了八分力道,随即双掌豁然拍出,掌影浑然天成,真气涌动,犹如冰天雪地般寒冷无比,唐奇等人暗暗感到胸前寒意逼人,这股寒冷之气似乎要将自己全身冰住一般。 上官鹏和陈燕飞二人脸色陡变,他们万料不到季如风的寒冰神掌竟然已到了如此境界,他们心中暗暗惊惧。 可季如风现在已是孤注一掷,他面对三把长剑,而且这三把宝剑剑法惊人,光是唐奇的无名剑法已然使自己吃不住,再加上天山派凌厉的剑法,更是让人心生惧意,季如风已到了紧要关头,心知再不发出冰天神掌的最高层“冰天雪地”,便会命丧此处,季如风才使出八分力道,将这一招“冰天雪地”堪堪使出。 冰天神掌最后一招“冰天雪地”便是最高境界,倘若使此掌法者内力精纯,便能使对手全身冰住,动弹不得,从而让战局扭转,达到扭转乾坤的效果。 此刻季如风手中真气沸腾,冰柱突然从他的双掌之间连绵不绝地出现,唐奇等人暗叫不好,周如昌等人也大为担忧和惊诧,但此刻唐奇等人便似被季如风的双掌黏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冰柱已然蔓延到唐奇三人的全身,只一瞬间的功夫,唐奇三人便似三个冰天雪地之中的冰人一般,成了不可动弹的雕像。 众人眼见唐奇、上官鹏和陈燕飞被冰天神掌镇住,尽皆大骇不已,惊恐万状,束手无策,正在此时,远处突然轻飘然出现一个身法奇快、轻功卓著的白衣人,此白衣人正如风如电地向着众人疾驰而来…… 第三百二十章 天山掌门展神功(上) 只见那白衣人双足点地,身形飘忽,宛如一阵风般飘然而至,端的是身法奇快,世间少有,连飞天蝙蝠萧易寒也大为震惊,萧易寒自认轻功天下无双,可见到眼前这个白衣人身法如烟如影,轻功着实高强。萧易寒在心中暗暗佩服,虽然白衣人轻功并不一定比萧易寒高,但此份轻功足以让萧易寒震惊。 此人如风而至,徐婉儿见到此白衣人,脸上欢喜之色顿出,随即跳到白衣人身旁,叫唤道:“爹爹……”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这白衣人正是闻名江湖、名列四大宗师之列的天山派掌门徐冒天,但见他气宇轩昂,气度超然,他的眉毛有一股极其自然的正义之气,这股气息是天下什么东西都不可替代的,他的眉毛,他的深黑的短髭,以及一头乌黑的短发,炯然有神的明亮眼睛,一双厚实无比的大手,一件白的似雪的裘衣,这一切都映入众人的眼帘,似乎这一生都已不再会忘记今日见到的这个人物。 徐冒天往众人中间一站,顿时高出半个头,他身材高大,一副雄壮之气,不要说武功,单说这身筋骨便能够震煞当场,果不其然,正在打斗的诸人眼见徐冒天的突然出现,尽皆瞪大了双眼,有的连嘴巴也张开了,他们都不相信眼前竟然是闻名江湖的天山派掌门徐冒天,徐冒天的威名震动江湖,江湖人中,只要有一点见识的,便不会不知道徐冒天这三个字,不仅仅是因为徐冒天的武功天下无双,更是因为徐冒天做事稳重,在江湖上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此人奉持正义,从不做有悖江湖道义之事,故而江湖上只要一提到徐冒天三个字,就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他几下。 而此刻,血域派众人面对徐冒天,面对这个威名赫赫的江湖豪杰,也是顿生惧意,徐冒天眼神深邃,似乎能将人的心思一眼看穿。 众人惊讶无比,季如风见到眼前的徐冒天,也不禁微微震惊了一下,他没见过徐冒天,虽然江湖上传言徐冒天武艺惊人,但季如风总是自负武功高强,可与徐冒天大战一场,而且还练成了冰天神掌,季如风在内心深处早已将徐冒天看成他的手下败将了。 而此刻,当季如风看到徐冒天的身影之时,顿时被他的气魄震惊了一下,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已然将唐奇三人凝注,他此刻唯一的敌人那便是徐茂天了,周如昌和王段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徐冒天的出场,着实让他震撼,不禁在当处微微呆了一下。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徐冒天突然出现,尽皆大喜,徐冒天身为四大宗师之一,武功必然博大精深,与这季如风相斗,那便是如鱼得水。 他们二人虽然从未见到徐冒天的真身,但早有耳闻,已是如雷贯耳,今日乍见,着实让这两个八十多岁的老者心中佩服,周如昌在心中暗暗道:“徐冒天果然是天山派的掌门,气宇轩昂,超凡脱俗,四大宗师果然名不虚传啊!今日我们必然取胜,料想这小小的血域派怎能是徐冒天的对手?” 王段天心中暗道:“徐掌门亲自出战,那这场战役结果已然明了,必定是徐掌门取胜,只是但愿徐掌门赶快救出唐兄弟他们,不然他们三个在冰柱之内恐有性命啊!” 敏敏见到徐冒天气度不凡,四十上下年纪,正当年轻力壮之时,再加上他的那副眼神,着实被震撼了,想不到闻名江湖的徐冒天竟然也不过四十岁的样子,此人身负绝顶武功,况且又是四大宗师之一,身份特殊,此战必然惊天地泣鬼神! 季如风和徐冒天之间的那一战斗肯定是世所罕有,江湖百年一遇的大战!敏敏很是期待二人的大战,但更多的担心便是唐奇的性命,此刻唐奇已然被冰块全部覆盖,倘若再不施救,那便有性命之忧,敏敏在心中暗暗担忧。此刻众人的打斗皆已停止,这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瞧向徐冒天。 金盛从未见到过像徐冒天一样的人物,此刻忽然见到这江湖上闻名已久的徐冒天,心中着实惊奇和膜拜,面对徐冒天那一身白衣,白得胜雪,似乎是天上降下的一件神衣。 金盛着实看得呆了,在他心中,此刻的徐冒天就像是天上降下的一个神仙,一尘不染,超凡脱俗,金盛聚精会神地瞧着徐冒天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着实已经被徐冒天的大师风范折服。 当年徐冒天在江湖上小有声名,武功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湖之中好多奇女子尽皆对这位徐少侠倾心相投,那时的徐冒天真可谓是倾倒江湖众女侠,但最终徐冒天还是和徐婉儿的娘,也就是白梦真,结为连理。二人相爱甚深,不离不弃,在江湖上已然成为一段佳话。而此时,金盛倘若是一个女子之身,那便极有可能对徐冒天心生情愫。 在众人的惊讶与惊呆还略带惧怕之际,徐冒天身子飘动,突然窜向季如风的身畔,季如风见徐冒天身形忽动,心中已然聚集了无数的破解之招,在徐冒天进逼之际,季如风的全身内力便已凝结到了双掌之间,只待徐冒天发出攻击,季如风的双掌便齐齐攻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季如风已在心底盘算既定,众人眼见徐冒天身形晃动,便心中如同增加了一块石头一般,这块石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徐冒天身形奇快,突然之间冲向季如风的势道顿时间化于无形,转而飞身来到唐奇等人的身畔,季如风还未反应过来,徐冒天的双掌便已然出手如电,在瞬间接连拍出三掌,端的是无声无息而又气势惊人。 众人只见到他的双掌有如繁华错落一般,在唐奇、上官鹏,陈燕飞的身上分别打出一掌,随即只听得冰块破裂之声,唐奇等人从冰块中破冰而出,眼前见到徐冒天巨大的身子,尽皆一愣。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天山掌门展神功(中) 众人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在举手投足之际便已将这冰天神掌凝出的冰块尽数化解,徐冒天的这份功力竟然匪夷所思,端的是让人心惊肉跳,他的三掌虽然打在唐奇三人的身上,但似乎丝毫未伤及唐奇三人的身体。 光是这一点,便已让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惊骇万分,他们纵横江湖数十年,遇人无数,见过的武功更是数不胜数,而今日徐冒天的武功便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与众不同,又似乎给人以无穷的希望。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着实钦佩。 金盛和敏敏见到徐冒天初展身手,便发出如此奇异的招式,端的是匪夷所思,二人心中惊惧万分,同时又敬佩不已,要想这徐冒天虽然能够发出两掌,但能丝毫不伤及冰块中的人身,这份功力,着实需要恰到好处,否则便有可能伤到冰块中的人,而徐冒天却能轻轻巧巧地在一瞬间将唐奇等人丝毫无伤地救出,这一份功力,金盛和敏敏尽皆睁大了双眼,佩服万分! 徐婉儿见到爹爹身法如此高明,一瞬间便已救出三人,心中着实高兴,不禁露出了丝丝笑容。天山派众人见到自己的师父武功如此卓绝,尽皆在心中大是赞叹,个个敬佩万分,对徐冒天的武功简直膜拜到了顶点。 此刻血域派众人却是一脸惊惧,他们的眼睛之中散发出无比的恐惧与惊呆,血域派众人平时虽然杀人无数,在季如风的带领之下,尽皆养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功夫,可谓是无论见到哪一个人,都可毫不害怕。 但今日面对的是天山派掌门徐冒天,虽然先前季如风信誓旦旦,说定能够打败天山一派,成功占领天山,但此刻时局陡转,血域派众人尽皆惊慌万分,徐冒天的身法简直是鬼魅一般,于一瞬之间便让冰块破裂,成功救出唐奇三人,这一份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的功力着实让血域派众人惊慌失措,个个目瞪口呆,呆立当处,不敢言语。 季如风虽然做好了准备,只待徐冒天上前攻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冒天的第一招却不是攻向他自己的,而是攻向这冰柱,季如风的猜测顿时被徐冒天的举动打断,故而季如风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徐冒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出了唐奇三人。 季如风心中着实惊惧,对这徐冒天的武功起了一丝的惊讶,季如风虽然在先前曾研究过天山一派的武功,因为他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道理,故而查阅了相关资料,将天山派的武功琢磨了个遍。 但此刻面对徐冒天突如其来的攻势,他却束手无策,季如风着实狼狈,面对着徐冒天,季如风心中暗暗生出无比的愤怒,他暗暗取定制敌招式,下定决心非要与徐冒天大战三百回合,他此刻冰天神掌已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季如风相信自己的冰天神掌必能够打败徐冒天! 众人惊惧之际,上官鹏和陈燕飞定神凝看此人,但见却是他们的师父徐冒天,顿时双双拱手,异口同声叫了一声:“师父!” 唐奇听到上官鹏和陈燕飞叫眼前这人为师父,便知此人就是闻名天下的四大宗师之一徐冒天,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激动,能够见到如此世外高人,唐奇心中着实心奋不已。 唐奇急忙拱手道:“多谢徐掌门相救!”徐冒天微微一笑道:“唐少侠,你救得婉儿,是我徐冒天的大恩人!也是天山派的大恩人!我如果不救你,便是对不起天下之人,就是对不起天山派的列祖列宗。唐少侠英勇过人,不惜自身性命救小女脱离虎牢之地,这份恩德,不光是我徐冒天,便是小女也会好生报答的。唐少侠,鹏儿,燕飞,你们三人便下去休息。看我怎生和这血域派掌门相斗!” 唐奇听到“便是小女也会好生报答的”,心中微微一惊,顿时感到一丝异样,但究竟是什么异样,一时之间未能察觉。但听到徐冒天要亲自和季如风相斗,心中便顿时紧张起来,也不多想,随即和上官鹏和陈燕飞走到旁边,静静地瞧着徐冒天和季如风二人。 这二人都是当世高手,若论武艺,便是一流中的一流,倘若二人拳脚相斗,内功比拼,再加上斗智斗力,那便是一场无比精彩的决斗,恐怕江湖数百年来也未能见到如此精彩的比武,故而众人都已神经绷紧,眼神聚集于徐冒天和季如风的身上,只待徐冒天和季如风发起攻势。 敏敏见唐奇安然无恙的,心中顿时舒畅不少,静静地走到唐奇身畔,似乎只要能够见到唐奇安然无恙平安无事,她就已心满意足了。 徐婉儿也是静静地呆在唐奇的身畔,徐婉儿也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似乎对唐奇多了一分担忧与关切,此时徐婉儿见到唐奇安然无恙,心中着实欢喜,徐婉儿的内心深处只怕已对唐奇隐隐生了情愫,但见徐婉儿楚楚动人,美丽的脸蛋在微风的轻抚之下变得更加美丽。 徐冒天沉声道:“季如风,你试图掳我女儿,想要以此要挟于我!哈哈,幸好有唐少侠拔刀相助,救了小女,你这计划便已泡汤了。 今日你血域派想要攻我天山,那便只能是大败而归,我奉劝你还是弃暗投明,别给魏忠贤做事,此人勾结女真族,卖主求荣,就算是成功了,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若深明大义,就需知道天下正道面前,你的所做所为人神共愤,即便我不杀你,天下也有豪杰之士将你处置!季如风,我念你已近百岁,好言相劝,望你弃暗投明,不要再做这些杀人掠货的事情!你倒是听还是不听?” 季如风冷笑一声道:“哈哈哈哈……好一个徐冒天,武功不弱。年方壮年,又是四大宗师之一,我血域派本不该和你作对,但魏大人早已下令,命我攻取你天山派。 魏大人是卖主求荣也好,是精忠报国也好,反正老夫已是魏大人的人,此生唯他马首是瞻。 你们天山派也懂得忠诚之心,老夫既然将自己交给了魏大人,那便万万不能够背叛于他! 何况魏大人待我不薄,今日你天山派必然要和我血域派一战,谁胜谁负,全凭天意,你若胜了,老夫乖乖地回去,倘若是你输了,嘿嘿,这天山派从今以后那便是我血域派的地盘了!” 徐冒天听罢,脸上丝毫不变色,只是淡淡道:“想必季掌门那是万万不能够弃暗投明了,你忠于你的魏大人,可曾想到天地之下那么多被你血域派杀死的无辜百姓?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江湖之上的豪杰之士? 你血域派手中沾满了无辜人的血,沾满了江湖同道的血!你的忠义只不过是以牺牲好人的性命为代价的!你的忠义,是违背江湖道义的忠义! 你季如风虽然练成了冰天神掌的绝世神功,但是天下武功阴阳相济,相生相克,没有一种武功是绝对的天下第一,你的冰天神掌纵然厉害无比,难道天底之下就没有胜过你冰天神掌的功夫么?”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山掌门展神功(下) 季如风听此言语,脸现惊讶之色,心中暗暗道:“难道徐冒天练成了能够克制我冰天神掌的武功?难道徐冒天闭关修练,真的练就了不世神功?倘若如此,我的处境便不妙了,但冰天神掌必须要和他天山派一较高低!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哼!徐冒天,别人怕你的威名,我可不怕,今日就让我们大战一场!” 想罢,季如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震破整个苍穹,似乎比白雕的鸣声还要强、还要有力量! 此刻的白雕静静地呆在徐婉儿的身畔,眼睛之中似乎有洞察一切的光芒,这份光芒足以让一般人震撼,它已不再是一只白雕,而是一个身负绝顶武功可以洞察世事的老者,眼前的一切,这只白雕似乎像一个看客一般,将这里的一切情景全数了然于心。 白雕眼神洞明,而季如风则是眼神奸辣,从他的双眼之间可以看出无比的奸邪之气,季如风的笑声传遍整个山峦,从山峰之巅回转而来,发出凄厉而又奸邪的回声,使人不寒而栗。 众人见到季如风发了狂地笑,心中着实惊讶与恐惧,万料不到季如风如此癫狂。 季如风突然眼神射向徐冒天,狠狠道:“徐冒天!别以为你是四大宗师,便这般刁难于我,看我不起!老夫是堂堂的血域派掌门,岂能轻易求饶?你天山派虽然自居名门正派,但也不见得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来吧,今日就让我的冰天神掌对付你的天山派神功!” 徐冒天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你我一战势在必行!好吧,我天山派不会输给你们血域派!出招吧!” 此言说罢,徐冒天后退一步,等着季如风发招,此时,徐婉儿关切道:“爹爹,要小心啊。季如风诡计多端,爹爹千万要小心啊!” 徐冒天回头,微微一笑道:“婉儿放心,爹爹自信能够对付得了他!你还是照顾唐少侠吧……” 此言一出口,唐奇心中顿时起了疙瘩,唐奇心中暗暗道:“徐掌门为何说要婉儿姑娘照顾我?我又没受伤,难道徐掌门因为我救他女儿之事,便对我另眼相看?徐掌门到底心中有何意?” 唐奇心中如此猜想,眼望徐冒天,对他的凛然正气不胜敬佩。此刻,众人的眼睛尽皆聚焦到徐冒天和季如风的身上,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役便是武林之中难得一见的大战,恐怕近百年来也难得一遇,众人的心中恐有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天地初开之际,混沌一片。 徐冒天的神功不知有多高强,众人从未见过,尤其是唐奇等人,唐奇等人心中暗暗想着徐冒天待会如何施展绝世神功,天山派中人平时也难见到徐冒天施展神功,此刻便是难得一见的机遇,天山派众弟子尽皆瞪大了双眼,瞧着眼前的徐冒天。 血域派众人心中怦怦直跳,都对这一场战役胆战心惊,生怕季如风战败,到时候血域派众人便会颜面扫地,还说不定会被诛杀于此,血域派众人心中尽皆希望季如风取胜。徐婉儿心中暗暗为徐冒天担忧,生怕徐冒天中了季如风的诡计。 上官鹏和陈燕飞也在为徐冒天暗暗担忧,但他们心中对徐冒天的武功着实敬佩,他们心中多半是徐冒天取胜。在此紧要关头,周围的气氛异常激烈,一片落叶突然从树上轻飘而下,在微风轻拂之下翩翩起舞,好似一只蝴蝶一般。 此时正值初秋之际,虽然并不是十分寒冷,但天山派常年居住在天山之上,而且山上常年积雪,周围白雪皑皑,天山派众人尽皆穿着裘衣,有些以动物的皮毛做成了上好的绸缎衣裳,可以抵御严寒,天山派可谓是四季如冬,处在严寒之中,也正是由于这点,才使得天山派众人日夜苦练内功,用内力抵御严寒,这些天山派弟子的内功修为便比江南平常门派的子弟强了分毫。 突然,季如风双掌忽然微微动了一下,这一动便使得众人的心绷得异常紧,季如风左掌微微向前伸出,然后右掌自前向后画出了一个圈圈。 这一招之中虽然平常之至,但在众人眼中看来,这一招蕴含着无穷的内力,季如风的左掌突然如风如燕地接连使出几招凌厉无比的杀招,同时他的身子向着徐冒天疾驰而来,左掌啪地打在了徐冒天的右肩之上。 徐冒天并未躲闪,似乎胸有成竹,只见徐冒天脸色不变,突然一股浑厚大力从他的丹田之中升到右肩之上,随即砰地一声,这股内力豁然在右肩之上迸射而出,将季如风的左掌弹开数寸。 季如风吃得这一浑厚的内力,顿感徐冒天功力不凡,季如风心中暗暗觉察到徐冒天的武功之中有股特殊的力量,这股内力是的季如风着实震颤,正是季如风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达到的一个境界,而此刻徐冒天却已达到了这个境界,这着实让季如风惊讶万分。季如风的眼神之中显出无比的惊骇和恐惧。 随即,季如风右掌探出,于掌中凝结住全身内力,突然之间他的右掌之中似乎多了几许水雾,季如风一声大喝,右掌拍出,声若惊鸿,气势惊人,堪堪将这右掌打向了徐冒天胸膛三寸之处。 但徐冒天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徐冒天突然左掌飞出,竟然和季如风当胸劈来的右掌狠狠对了一掌,顿时间声若洪钟,天昏地暗,宛如滔滔江水,又似大墙倒塌,端的是气势恢宏,逼人心魄。 只见徐冒天和季如风两掌相对,各自退后三步,凝神对视,此刻众人的心也似乎早已被二人的气势吓到了,尽皆心潮澎湃,宛如身在幻境一般,这两大绝世高手双掌相对,顿时间生出无穷的力量,在他们的周围,众人俱感大地震动,端的是声势浩大之极。 季如风和徐冒天凛然对视,徐冒天心中暗道:“季如风的冰天神掌果然有些妙处,难怪他自负武艺高明,想要以此争夺我天山派!从他的功力来看,着实胜过了江湖上不少的高手,待会相斗,我可要万分小心在意,切不可掉以轻心!” 想到这儿,徐冒天手中暗运真力,季如风面对徐冒天浑厚的掌力,竟然和他的冰天神掌打成平手,这份功力着实让人佩服,季如风在心中暗暗担忧与惊恐,但他的冰天神掌只是使出了一招,岂会轻易认输? 季如风不甘心被徐冒天的深厚内功打成了平手,随即大喝一声,揉身而上,但见季如风像一只发了狂的雄狮,招式快速绝伦,如电如雷,专攻徐冒天周身要害,徐冒天的全身要害尽数笼罩在季如风的魔掌之下。 徐婉儿见到季如风如此攻势,心中暗暗替徐冒天担着心。 徐冒天似乎丝毫无惧意,他的手中沉着应对,招式连环不断,招招沉厚之极,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徐冒天掌中似乎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逶迤曲折,在季如风的双掌之间来回游动,招式连环不绝,二人斗得如火如荼,众人的心也跟着徐冒天和季如风二人怦怦直跳。 徐冒天突然使出一招“天外飞仙”,只见徐冒天身子拔地而起,在天空之中右掌回环,左手微微向季如风的头上弹出,速度奇快,宛如闪电一般。 季如风头顶暗暗感觉到一股极其沉重的罡风,这一阵风使得季如风顿时惊觉,随即双掌从头顶之上如风探出,声势浩大,宛如两条凌厉的蟒蛇一般,粗壮之极,突然间二人掌中相碰,砰地一声巨响,徐冒天的左掌和季如风的右掌沉如山峦,二者都是沉厚之极,使人暗暗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 徐冒天从季如风的头顶疾飞而出,一个跟斗翻落到地,稳如泰山地站在地上,和季如风凛然对视,季如风刚才使出了八分力道,和徐冒天的左掌相碰,暗暗觉得徐冒天的掌力惊人之极,季如风在心中着实佩服徐冒天,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有如此功力! 在场的众人也是极其惊呆,都对徐冒天和季如风的掌力惊恐万分,这是两大高手的对决,二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招式不多,但是每一招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招式之中暗含着各自的武功修为,只要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被对方打倒。 第113节 这二人的武功都是大师之风,每招每式之间尽显无比的沉猛和稳重。只见季如风大喝一声,突然又急攻而上,此刻季如风已然使出了冰天神掌中极其厉害的招式“冰天雪地”,这一招“冰天雪地”先前已经在唐奇等人身上使用过,但此时季如风已然使出了十分力道,功力深厚之极,宛如巍峨的泰山。 但见季如风的双掌之中突然真气沸腾,宛如浓烟滚滚。众人见到季如风真气逼人,便被季如风如此招式吓到了,只见季如风双掌翻动如飞,于瞬间窜向徐冒天,快速绝伦,徐冒天脸色未变,似乎毫不惧怕。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冰天神掌遇魂刀(上) 突然季如风的双掌重重打在了徐冒天的胸前,徐冒天没有还手,顿时之间,徐冒天的周身便被一股真气笼罩,随即徐冒天从脚到头冰块渐渐覆盖住他的全身。 众人大惊,天山派众弟子尽皆目瞪口呆,一脸惊惧,他们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已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冰住了身子,季如风的武功着实厉害,竟然能够使徐冒天毫无还手之机,便被突如其来的冰块覆盖住全身,天山派众弟子脸现惊慌之色,个个惊惧万分。 而血域派众人尽皆脸现喜悦之色,面对季如风将徐冒天的身子冰住,血域派众人尽皆欢喜,飞天蝙蝠萧易寒脸上顿时现出无比欢喜之色,他在心中暗道:“师父果真厉害之极!徐冒天竟也被师父的冰天神掌冰柱!哈哈哈哈……天山派从此便臣服于我血域派脚下了!” 徐婉儿见到徐冒天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冰住了全身,动弹不得,而季如风则是一脸奸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使人毛骨悚然,季如风心中着实高兴。徐冒天万分惊恐,口中大叫道:“爹爹,爹爹……” 但徐冒天早已被冰块冰住全身,此刻动弹不得,也不能说出话语,这让徐婉儿心中焦急不已,她万料不到自己的爹爹竟然被季如风冰住了全身,徐婉儿脸色苍白,一下子如同跳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上官鹏和陈燕飞眼见师父受挫,心中焦急万分,在他们眼中,徐冒天的武功是天山派独树一帜的,更是江湖罕见,他们二人着实佩服。 但当此时,徐冒天竟然也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冰住,这让上官鹏和陈燕飞心中惊异万分,暗暗为徐冒天担忧之极。 敏敏见到季如风如此功力,心中升起无端的惊讶与恐惧,她万料不到天山派掌门,四大宗师之一的徐冒天竟然也会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制服,敏敏的心中暗暗为徐冒天担忧,倘若徐冒天就此被冰在了冰柱之内,那天山派便会被血域派占领,后果可想而知,那便会有一场杀戮!敏敏在心底里希望徐冒天能够出现奇迹,破冰而出。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徐冒天如此武功之人竟也被季如风的冰天神掌镇住,心中顿时惊恐,对这季如风又多了一份惊惧,眼见徐冒天全身冻住,动弹不得,周如昌和王段天便想上前助他一臂之力。金盛看得目瞪口呆,心知徐冒天凶多吉少,心中一阵冰凉。 唐奇眼见徐冒天不慎被季如风的毒掌镇住,心中着实为徐冒天担心,倘若徐冒天就此冻住,天山派的前途便会掌握在季如风的手中,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唐奇心中下定决心,倘若季如风发出毒掌,那便用鲲鹏宝剑和季如风再斗一场! 他此刻已会得无名剑法,心中对季如风的招式也已稍有了解,刚才徐冒天救得他一命,唐奇对徐冒天感激,故而一定要出手相救。 但听得季如风哈哈大笑,道:“徐冒天啊徐冒天!你武功也不过如此啊。老夫只用了三分力道,你便已被冰天雪地镇住了,哈哈哈哈……天山派也不过如此!今日我血域派真是得了老天相助,能够将你天山一派收住,哈哈哈哈!” 徐婉儿焦急道:“季如风!快放了我爹爹……” 声音巨大,似乎已然带着些许的哭意,徐婉儿正要抢身来到徐冒天的身畔,替徐冒天和季如风打斗,唐奇见到徐婉儿不顾自身性命救她爹爹,急忙拉住徐婉儿,道:“婉儿姑娘,不可冲动!” 徐婉儿被唐奇的右手拉住,听到唐奇的这一声,突然便转身扑在唐奇的身上,大哭起来,哭声之中带着凄厉之色。 敏敏见到徐婉儿突然扑向唐奇,心中顿时有些许的不适,或许是一点醋意,但她只要静静地呆在唐奇身旁,那便已足够了,或许敏敏知道唐奇最终还是会选择赵蕾蕊,但她还是希望能够陪在唐奇的身旁,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此刻,徐婉儿哭声大作,她知道徐冒天凶多吉少,紧紧地靠在唐奇的胸口。 唐奇眼见徐婉儿如此哭泣,心知她在为徐冒天担忧,不好推开徐婉儿,看着徐婉儿哭声不断,唐奇的心中升起一丝的怜悯和安慰。 其余人心都寒了,都料定徐冒天必死无疑,正在众人惊慌与恐惧之际,正在众人心情紧张之际,突然间一声巨响,众人随之惊惧,然后纷纷朝着这一声巨响处望去。 但见徐冒天破冰而出,居然起死回生,已然双掌发出狠辣的一击,但见徐冒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将双掌印在了季如风的胸膛之上,季如风正在欣喜之际,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会起死回生,居然从他的冰天雪地神功中破冰而出,季如风满脸惊讶与恐惧,顿时间手足无措,但他一生大小战役无数,自然而然手中反应敏捷,有时候不经过大脑思考,便能够发出凌厉万分的绝招。 但见季如风面对徐冒天的雄雄的双掌,突然之间正当徐冒天双掌离自身仅余一寸之际,身子微微向后退开数步,同时双掌推出,使出冰天神掌之中的一招“鱼龙灌海”,声势浩大,气度不凡,突然间砰地一声巨响,季如风和徐冒天凌厉的双掌顿时相碰,天地震动,声名鹤立,龙翔天际,使人不寒而栗,二人各自退后数步,稳稳站住身形,不分胜负。 徐婉儿见到徐冒天脱出困境,心中大喜,急忙离开唐奇身上,此刻她心中暗暗有些异样的情绪,脸上现出了红晕,如桃花一般,甚是美丽。 徐婉儿自己都不知道刚才为何会不顾一切地扑向唐奇,或许她的心中已然对唐奇情深意切,此刻见到自己的爹爹安然脱困,迅即离开唐奇的身子,但她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怦然心跳,脸上的红晕迟迟不散。 众人见到徐冒天竟然从冰块之中破冰而出,面对如此神功,尽皆称赞不已,先前的担忧和惊慌顿时一扫而光。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冰天神掌遇魂刀(中)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大是惊叹,他二人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能够从寒冰之中突然破冰而出,这份内力着实让人惊叹,恐怕天地之下便无人能够和徐冒天的这份功力相提并论。 敏敏脸上现出惊讶之色,面对徐冒天的如此神功,顿时心生敬佩,金盛见到徐冒天出人意料的起死回生,竟然能从寒冰之中如风如电地攻出,这一份功力,就连丐帮帮主也难以做到,而徐冒天竟然奇迹般地做到了,这一份绝顶内力着实让金盛心中惊骇万分,心中对徐冒天佩服之至,果然不愧为天山派掌门、四大宗师之一。 上官鹏和陈燕飞见到师父安然脱困,心中尽皆欢喜,脸露微微笑容,徐冒天的奇迹般地破冰而出,这份功力他师兄弟二人在心底着实佩服万分,对徐冒天的神功赞赏有加,心中升起一丝豪气,下定决心定要好好练武,努力练就天山派的绝世神功,将天山派的威名散步万里。他们二人心下开阔,仿佛此时便装满了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是气势不凡。 天山派弟子见到徐冒天安然脱困,尽皆大喜。血域派众人见到如此场景,心中本来无比的欢喜顿时变成了一脸的惊恐之状,仿佛是铁板一样,铁青着脸,似乎还未缓过神来,着实被徐冒天的惊人武功吓到了。 唐奇心中暗暗为徐冒天欣喜,眼见徐冒天于一瞬之间破冰而出,然后发出凌厉的掌法,和季如风对了一掌,各自不分胜负,唐奇心中对徐冒天的武功着实佩服,暗暗观察着接下来的战斗。 但见季如风此刻脸色苍白,似乎像一张白纸,而徐冒天脸上云蒸霞蔚,真气翻腾,但听得季如风道:“好一个徐冒天!我的冰天雪地竟然被你破了!天山派武功着实不赖,老夫今日算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徐冒天内功修为已然臻至幻境,内功炉火纯青,真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奇才!” 徐冒天脸色不变道:“我早已说过,天下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环。阴阳二气,气生五行,武功没有最高境界,再强大的高手也有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如若不是别人,那便是自己,你的冰天神掌纵然厉害,但天下也有克制你神功的武功,这门武功便是魂刀!” 季如风听到魂刀二字,心中一凛,季如风暗道:“魂刀?这是门什么武功?徐冒天刚才使出的难道便是他所说的魂刀吗?这门武功难道能够胜得过我的冰天神掌?” 季如风心中如此猜测,脸色微微变色,突然大声喝道:“哼!你难道以为我会信你吗?天地之下绝无这门所谓的魂刀?想不到闻名江湖的徐冒天竟然也会说谎!哈哈哈哈……” 季如风发出狂笑,笑声惊起周围的几只麻雀,这些麻雀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息震到,变得惊惶逃开,不敢发出一声鸣叫。 突然徐婉儿身旁的大白雕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鸣声传向整个天空,使得整个苍穹被这一声长鸣充满,众人听到白雕的鸣声,再和季如风的笑声比较,便觉这只白雕似乎是在和季如风比鸣声谁的大,白雕嘶声力竭地喊叫,仿佛已然盖住了季如风的笑声。 徐冒天道:“我为何骗你?你若不信,我们便手底下见真招!” 说罢,徐冒天摆开身子,右手轻微抬起,左手还是挂在身畔,但见季如风不甘示弱,虽然先前和徐冒天对了一掌,暗觉徐冒天内力惊人,但他还是自负冰天神掌威力无穷,定要见识一下徐冒天的魂刀,见一见是真有奇招还是徒有其名。 徐冒天稳如泰山般站立在当处,似乎毫不惧怕季如风的毒掌。 季如风突然一声大喝,身子飘然而至,黑衣展动,只一瞬之际便已来到徐冒天的身畔,但见季如风双掌发动,掌影错乱,如风如魔,声势惊人,惊起万阵罡风,徐冒天已然施展掌法,身子灵动超然,宛如猿猴一般,在树梢之间穿行自如。 徐冒天的天山派以剑术著称于世,但在掌法之中也颇有名声,江湖之中一听到天山派,第一想到的便是天山剑法,而后便是天山派的掌法,虽然天山派掌法在江湖上难得一见,但江湖数百年来,对天山派的掌法甚为佩服,此刻,徐冒天使出的一套掌法便是天山八步轮回掌。 这套掌法以腿法配合掌法,一共八八六十四掌,每一掌皆是气壮山河,滔滔不绝,沉猛如山。 施此掌法者每行走八步为一个轮回,每一步攻出一掌,八步为八掌,然后第二个轮回又是八步八掌,如此往复,一共八八六十四步,也就是使出了八八六十四掌,每一掌每一步皆暗合阴阳五行八卦原理,道法自然,虚虚实实,让人惊叹万分。 这套八步轮回掌是天山一派的一套独门绝学,向来是由掌门人亲自传授给底下最聪慧的弟子,上官鹏和陈燕飞已然学会,但远不如徐冒天的八步轮回掌厉害,徐冒天身为天山派掌门,在这八步轮回掌上有独到的造诣。 但见徐冒天身子稳扎稳打,一步一掌,一掌一步,打到季如风的身上,虽然季如风也是身形飘动,似乎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但徐冒天的掌法蕴含着无穷的内力,气势非凡,远非平常掌法所能相比,但见季如风在八步轮回掌的凌厉攻击之下,接连被打中几掌,还好季如风功力深厚,才能堪堪抵挡得住这般凌厉沉厚的掌法,若是换了旁人,早已身负重伤。 徐冒天一步一掌,一掌又是一步,每一掌尽攻敌方要害之处,滔滔不绝,连绵如山,让季如风心生惧意。季如风的血色迷烟掌如梦如幻,如风如魔,掌法犀利狠毒,宛如灌满了毒药的长蛇,在徐冒天的凌厉掌法之中来回穿梭,宛如滔天巨浪,有时又似浪花一样,很小很小,仿佛远不及徐冒天的八步轮回掌厉害。 众人见到徐冒天使出八步轮回掌,心中尽皆骇然,这八步轮回掌在徐冒天手中简直就是绝世武功,每一招每一式尽皆暗含着独特内力,季如风脸色陡变,纵然还是挥动掌法,但显然已经稳处下风。 天山派众人尽皆大喜,面对季如风即将落败,徐婉儿等人脸上微微现出了笑容,唐奇等人也心生敬佩之意,对徐冒天的神功赞服不已。 脸色最差的便是萧易寒,他眼见师父受挫,又不敢上前相助,心中暗暗为季如风担忧,倘若这场战役失败,后果真不知如何?萧易寒虽然轻功卓著,但在此时也不敢轻易显露,只能静静地看着季如风,盼望着季如风能够化险为夷。血域派众人尽皆脸色恐惧,心中对季如风的处境着实担忧。 正在众人各自高兴和沮丧之际,季如风突然一声大喝,头顶之上真气乱窜,如浓烟一般驱之不散,同时双掌在胸前不停地游动,众人见此情景,心知季如风已然到了狗急跳墙之际,他的冰天神掌便要使出! 众人的心跟着他的双掌剧烈跳动,徐冒天此刻八步轮回掌已然使到了尽处,八八六十四掌,每一掌皆是气势恢宏,宛如滔滔江水,又似黄果树瀑布,从高山之巅倾泻而下。 徐冒天心知季如风便要使出他的独门绝迹冰天神掌,他的脸色并未变,似乎胸有成竹,没有一点担忧之色,双掌在胸前微微画出一圈,这一圈看似无力,但实则内力非凡,季如风也感受到了徐冒天的惊人内力,只见季如风的双掌如风如魔,全身真气腾腾,顿时间便被这浓烟滚滚的真气覆盖住了全身,众人瞧不见他的身子,季如风便似幽灵一般躲在了这团真气覆盖的屏障之内。 徐冒天双掌在胸前划出一掌之后,突然在他胸前半丈之内隐隐约约看到一圈真气凝结的隔空屏障,这道隔空屏障似乎将季如风和徐冒天双双隔断,二人各自不得进逼对方。 众人眼见徐冒天使出如此厉害的防御之功,顿时心生无穷骇异,这份功力,天地之下也恐怕只有徐冒天方能做到! 但见徐冒天画完此圈之后,季如风也已觉察到了徐冒天身前的这道隔空气障,季如风万料不到徐冒天的内力已经修炼到了如斯境界,季如风在心头暗暗生出无穷的寒意。 血域派众人眼见徐冒天功力超凡,竟有这道真气凝结的屏障作为防御,尽皆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仿佛千年难遇一般。 唐奇见到徐冒天这份功力,心中暗道:“徐掌门果真是四大宗师,功力如此深厚,季如风倘若要胜得过徐掌门,那便要打破这张气网,才能够和徐前辈近身打斗,看来这场战役徐前辈是必胜无疑了!” 唐奇想到此处,心中着实欢喜。敏敏脸色惊讶,着实已被徐冒天不可思议的神功震撼了。 金盛在旁看着如此场景,心中暗暗生出无尽的敬佩,他在心中暗暗道:“这一次天山没有白来,能够见到徐前辈的盖世神功,那真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徐前辈神功盖世,气势惊人,这小小的血域派万然不是徐前辈的对手!今日一战胜负已定,必然是徐前辈大占上风!” 金盛心中虽如此想,但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徐冒天和季如风,毕竟这是两大高手的殊死搏斗,只要有一分一毫的变化,那便有可能扭转乾坤。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徐冒天如此神功,心中暗暗敬佩,想不到这四十岁之人竟然能有如此神功!那真是天纵奇才,徐冒天真可谓是武学奇才,能够用真气凝结成这道隔空气障,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着实佩服,暗暗为徐冒天的神功赞叹有加。只见徐冒天轻微向前走上一步,与此同时,季如风突然从浓烟之中窜出,双掌推出,气如山河,竟然直直地向徐冒天的隔空屏障堪堪打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冰天神掌遇魂刀(下)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徐冒天右掌微微牵引,让这道隔空屏障和季如风击来的浑然有力的毒掌相碰,顿时声响大作,宛如天降巨雷,震耳欲聋。 徐冒天的右掌隔着这层隔空屏障和季如风的双掌相对,众人惊惧万分,但见这二人各自以内力灌注到掌心,用自身的内力抵御对方的内力,此时的徐冒天和季如风内力交击,脸色凝重。 季如风的双掌打在了这道隔空屏障之上,而徐冒天虽然有屏障护身,但还是用内力不断的输送到掌心,然后再从掌心输送到这道屏障之中,从表面上看,似乎季如风的双掌便是在和这道隔空屏障相斗,可实际上仍然是徐冒天的内力在和季如风比拼。 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尽皆对二人的举动惊骇万分,这场比武端的是世间少有,能够见到如此奇特的比武,真是幸运中的幸运。 但见季如风一脸奸笑,似乎诡计多端,只见他的全身真气渐渐地疏散,一时之间便现出了整个身子,突然这道隔空屏障居然被季如风的寒冷真气所凝结,隔空屏障在季如风的双掌之下渐渐凝成了一道薄薄的冰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冰墙渐渐加厚,渐渐变得越来越诡秘。 众人见到眼前情景,顿时目瞪口呆,万料不到季如风竟然能够将自身的真气传到这道隔空屏障之中,从而将寒冰神掌生发的寒冷之气将隔空屏障凝结,这份功力端的是匪夷所思,让人惊惧。 徐婉儿见到徐冒天身前出现了这一道冰墙,心中怦怦直跳,脸上惊慌不定,生怕自己的爹爹中了季如风的诡计,她的心头如同跳着一根绳,这根绳很细,只要稍有动静,便会从中断截,她在心中暗暗为徐冒天担忧。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季如风的这份功力,尽皆大骇不已,徐冒天的隔空屏障已然使他们心生恐惧,但此刻季如风的功力似乎又稍胜一筹,这使得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为徐冒天担心。 他们一生遇人无数,见过的事也不少,端的是阅历丰富,但从来没有见到过今日这般绝世的武功,他二人顿时间便目瞪口呆,活了这么长时间,陡然见到如此武功,心中惊魂不定,暗暗生惧。 敏敏见到季如风竟然能将这道隔空屏障凝结成冰,这份功力着实让人惊骇,她在心中暗道:“血域派掌门功力果然不凡,他的冰天神掌竟然能够如此厉害,真是世所罕见!我师父和他相比,恐怕也没有他厉害。看来这场战役精彩万分,不知道徐前辈用何种招式对付季如风?” 敏敏如此想,上官鹏和陈燕飞也在心中暗暗担忧,血域派众人则是脸色顿然出现一丝惊喜,见到季如风这招凌厉万分的手法,血域派众人尽皆心生欢喜。 突然,冰块破裂,这道冰墙在季如风的猛烈的双掌攻击之下,于一瞬之间轰然倒塌,顿时冰块四射,季如风双掌出动,直直地逼向徐冒天的胸前,如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快速绝伦,宛如狡兔脱缰,奔驰在万里茫茫大草原上,端的是无声无息,如风如魔。 徐冒天心思缜密,聚精会神,见到季如风向自己攻来,突然右掌轻轻向前挥出,左掌于一瞬之际配合着右掌向季如风的胸前袭去,身法奇快,手法敏捷。 突然一声巨响,二人双掌相碰,凝立当处,并未向后退缩,此时众人的眼睛就像是定在了当处一般,牢牢地锁定在徐冒天和季如风的身上。 但见徐冒天和季如风双掌相对,各自头上白气蒸腾,宛如炊烟袅袅,二人顿时变成了烧饭的炊具。徐冒天脸色凝重,季如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见二人凝立当处,凛然对视,双掌贴合,似乎根本没有推开的意图。 正在众人惊惧与担忧之际,徐冒天突然一声大喝,双掌凝结全身内力,顿时啪的一声,季如风被他凌厉的内力所攻,退后数步,口角顿时呈现出一丝血迹,显然已经被徐冒天的内力震伤,众人见到季如风力怯,心中俱是欢喜,季如风稳住身形,突然不顾及自身伤势,反而双掌凝重,顿时间真气沸腾,在掌心之中接连发出无数冰块,径直攻向徐冒天的周身要害。 顿时间便如同天降冰雹,一块块冰雹砸向徐冒天的身上,徐冒天左躲右闪,身子如同轻燕一般,在无数冰块之间来回纵跃,季如风身子飘然,一会儿攻到右边,一会儿又回到左边,一会儿拔地飞起,一会儿纵横飞跃,一时间全场众人尽皆惊恐万状,被季如风的凌厉攻势堪堪镇住。 正在众人惊恐之际,徐冒天突然手掌轻舞,使出天山派至高神功“魂刀”,这魂刀并非是一种刀法,实是一种掌法,只是它的霸气和恢弘之气远比平常宝刀还要厉害,刀中的精髓尽皆蕴含在掌力之中,双掌便是两把刀,两把凌厉万分的绝世宝刀,刀中有魂,魂中有刀,人掌合一,刀掌相生相合,以魂御刀,刀魂便能攻击对方无数要害,凌厉霸气,无坚不摧,以真气贯注双掌,迅疾如电,夺人魂魄,故名“魂刀”。 天山派以剑法和掌法著称于世,但这套魂刀却超乎于这些寻常招式之间,是天山派历代掌门不传绝密,只有等到有后继之人选中,才能将“魂刀”这种超凡脱俗的武功传之于他。故而江湖之中无人知道天山派竟然有这种武功,数百年来,这个秘密藏得很深,历代掌门似乎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使出,或者见到过这种掌法的人已然丧身在魂刀之下。 但见徐冒天凝立当处,突然纹丝不动,双掌在胸前微微抖动,便见向他飞来的冰块接连被劈成碎片,他的双手似乎毫不用力,但实则内力集中真气沸腾,每一击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道,每一道真气都是经过全神贯注方能凝结如刀,劈开这无数的冰块。 但见徐冒天的双手宛如两把绝世宝刀,刀中蕴含着无数真气,这两把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气势惊人,震慑全场,魂刀果然厉害,只见徐冒天身不离,脚不动,单靠这双掌在胸前比划,便能生出无穷气力,将这一块块冰块尽数粉碎,顿时间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季如风的冰天神掌生出无数冰块,虽然以数量见长,但面对徐冒天这番凌厉的绝世神功,竟也丝毫奈何不得。 季如风眼见徐冒天轻轻易易地双掌斜劈竖砍,便已将自己的冰块尽数劈得粉碎,这份功力端的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这种掌法果然是不世神功,没有用刀,只靠这一双肉掌,便能像宝刀一样,以真气劈碎世间万物。 这让季如风心中顿时惊恐万分,他万然没有想到徐冒天竟然有如此武功,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尽管季如风心中惴惴不安,思索万番,但他的双掌还是舞动如风,寒气森森,魄人心魂。 徐冒天的魂刀施展之处,冰块劈啪劈啪地粉碎,毫无悬念,这魂刀简直和冰天神掌不是同一层次的武功,但见徐冒天脸色凝重,显然是聚精会神,正在全力以赴之际。 众人瞧见徐冒天如此神功,尽皆大骇不已。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惊骇万分,周如昌心中暗道:“徐掌门的这门功夫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竟能以一双肉掌将这些冰块尽数粉碎!老夫生平遇人无数,从未见到过像他这般人物,徐掌门正值四十多岁,却有这番武功,能够成为四大宗师之一那也不足为奇了!” 王段天心中敬佩万分:“徐掌门果真武功超绝,这套绝世的掌法以刀为魂,手掌便是宝刀,刀可断万物,而他的这一双肉掌锋利无比,显然是凝结自身真气,以真气切断这些冰块!由此可见,徐掌门的功力远在我帮掌门之上,就算是降龙十八掌和他相对,那也可能只是打个平手,此人功力超凡,实是武林中的佼佼者!” 第114节 敏敏见着如此神功,心中暗道:“徐掌门神功盖世,让人惊骇,怪不得能够成为四大宗师!他的武功恐怕便是天下第一了,光是这一套掌法,便已经气慑全场!恐怕天底之下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季如风这下要吃亏了。” 徐婉儿突然见到爹爹使出如此怪异的掌法,心中大是惊疑,她平素和徐冒天朝夕相处,徐冒天从未施展如此怪异而又威力无穷的掌法,今日陡然见到,徐婉儿心中暗暗生出无穷的奇怪之意,但见到徐冒天稳占上风,心中着实欢喜。 上官鹏和陈燕飞也从未见到过徐冒天这套“魂刀”掌法,心中惊骇之余,暗暗想着师父定然是偷偷藏着这套武功,不让自己学,想到这儿,他们心中便有埋怨徐冒天之意。 但转念一想,徐冒天施展出如此绝世神功,脸上沉重之极,显然聚精会神、毫不松懈,上官鹏和陈燕飞暗暗觉得这套武功一定是要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方能练,肯定是师父怕自己驾驭不了如此神功,才没有将这套武功告知,想到这儿,他二人的埋怨之心顿时消减,聚精会神地瞧着徐冒天和季如风打斗。 唐奇突见徐冒天施展出“魂刀”,心中敬服万分,暗暗道:“徐前辈竟然有如此神功!真是世所罕有,倘若徐前辈和魏忠贤相斗,不知是何结局?魏忠贤是邪恶中的最强者,而徐前辈则是正道中的佼佼者,这二人相斗,恐怕便是数百年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那一战定然比这一场战斗更为猛烈!” 想到这儿,唐奇的眼睛便似乎放眼到了徐冒天和魏忠贤相斗时的情景。众人尽皆惊叹徐冒天的盖世神功,徐冒天突然一声大喝,右掌举向空中,随即声若龙鸣般地狠狠砍向季如风的胸前,这右掌便似一把浑然宝刀,如风如魔,力道不凡,气势惊人,便似要将季如风魂断当场! 第三百二十六章 欲得雪莲遭逼婚(上) 季如风见徐冒天使出如此掌法,心中大惧,万料不到徐冒天的掌力竟然已到了如斯境地,心中大骇不已,全身真气沸腾,内力行至全身要害之处,护住身前各路方位,但见季如风的双手似乎已然变成了两把凌厉的长剑,这两把长剑如风如雷,气势惊人,他全身被真气笼罩,脸色凝重,显然对徐冒天如此凌厉的掌法惊呆了。 众人眼见徐冒天使出如此掌法,心中惊骇不已,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惊惶不定,他二人知道徐冒天的这一掌必然要将季如风打成重伤,或许季如风便会丧身在此处,因为徐冒天的内力在他二人看来简直炉火纯青,已经达到了忘我之境,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奇怪的掌法攻击季如风,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惊惧,被徐冒天的这一举动震慑在当处。 但见徐冒天的右掌已然向季如风胸前砍到,顿时掌中内力沁透而出,一股真气袭击出来,端的是气势惊人,宛如滔天巨浪一般。 这一掌蕴涵着天地之灵气,蕴含着徐冒天数十年来的内功修为,可谓是功力深厚,气度不凡。突听得季如风双掌护在胸前,一声怦怦巨响,二人掌力相碰,季如风虽然以肉掌相抵,但徐冒天的魂刀掌法威力无穷,真气浸透之际,便已决出了双方胜负。 但见季如风双掌支撑住徐冒天凌厉的掌法,脸上真气乱窜,双掌不停地颤抖,显然十分吃力。而徐冒天的右掌则是稳如泰山一般,虽然和季如风相隔一段距离,但他的魂刀掌法全然用真气驾驭,真气凝结之际,便是魂刀攻击之时,快速绝伦,气霸天地。 季如风双掌虽然抵挡住徐冒天的凌厉掌法,但此刻脸色苍白,就像一张白纸一般,他的头顶上真气忽上忽下,宛如云雾缭绕,又似炊烟袅袅,但全乎混乱,显然已经苦苦支撑,只要徐冒天在掌力上稍加一丝威力,季如风便会当即被打败。 众人眼见徐冒天和季如风僵持不下,心中尽皆砰砰直跳,徐婉儿见到徐冒天使出如此掌法,将季如风逼到如此境地,心中大喜,暗暗为徐冒天高兴。 她十八年来从未见到过今天这样惊险的场面,也从未见到过徐冒天使出如此惊骇的武功,今日乍见,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欢喜,见到自己的爹爹武功高强,气慑全场,那该是一件不错的事。 其余众人见到徐冒天的盖世神功,心中尽皆叹服,血域派众有的睁大了双眼,有的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竟然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不由得不让他们相信。 于是血域派众人带着惊慌与恐惧瞧着眼前的这一场战役。飞天蝙蝠萧易寒见到季如风处在了下风,心中暗暗惊惧,本想上前相助,但面对徐冒天如此气势,便退缩了,只能在心底暗暗为季如风的安危祈祷,盼望季如风伤的不是太重。 正在众人惊讶之际,只听得徐冒天一声大喝,右掌发力,全身真气灌注在这只浑然有力的右掌之上,一股浑然大力沁透而出,透过他的右掌,如风如电地击向季如风的双掌,季如风面对徐冒天这一掌,简直已然被吓呆了,手中虽然还在抵挡,但心中实是害怕之极,只听得季如风“啊”的一声,随即身子斜飞而起,“砰”地一声落地,口吐鲜血,倒地呻吟。 血域派众人见到季如风被徐冒天的这一掌打出圈外,尽皆大惧,急忙群涌而至,围到季如风的身旁,萧易寒第一个飞身而至,急忙扶起季如风,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季如风虽然被打了一掌吐了一口血,但他内力深厚,随即提气调息,片刻之后,便已将身上的伤势治好了大半,但徐冒天的魂刀掌法威力无穷,要想全然治愈,那非要等到十天半个月。 季如风提气调息完毕,对着萧易寒道:“为师自认冰天神掌天下无敌,本想以此掌法称霸武林,却不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徐冒天武艺惊人,实为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为师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啊……” 到现在,季如风方才知晓徐冒天的武功高他一等,不由得不承认。萧易寒道:“师父,我们杀出重围!” 季如风道:“来不及了,我们既然已经输了,那天山派就必然不会放过我们。” 说罢,向着徐冒天道:“要杀要寡随你便!老夫要是皱一皱眉头,那便不是季如风!今日败于你手,老夫虽然败了,但也看到了徐掌门的绝世武功,就算死了也不会后悔,动手吧!” 说到此处,众人对他的爽快倒是佩服,想不到季如风认赌服输,输了便是输了,不像有些人言而无信,在这一点上,在场的唐奇等人都对季如风赞赏有加,果然不愧为血域派掌门。 唐奇等人见到徐冒天将季如风一掌打败,尽皆骇然,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有如此功力,魂刀掌法果然不同凡响,威力无穷,端的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凌厉掌法。 众人对徐冒天这套掌法敬佩不已,此刻大战已分胜负,但众人的心似乎还在刚才的紧张氛围之内,当徐冒天掌法使出之际,众人只觉一股凌厉的罡风袭击自身,这股罡风显示出徐冒天不凡的内功修为,唐奇等人尽皆对徐冒天的盖世神功惊骇万分。 众人本以为徐冒天会下令诛杀这些杀害武林同道的魔教中人,但徐冒天却道:“你季如风今日想攻我天山一派,料你也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我暂且饶你们性命,还望日后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此言说罢,在场众人尽皆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徐冒天口中说出的,血域派杀人无数,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之士惨遭其手,而现在好不容易有此大好机会,徐冒天却说要放了这些人,这着实让众人大惑不解。 第三百二十七章 欲得雪莲遭逼婚(中) 周如昌道:“徐掌门,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这些人杀人掠货、无恶不作,不知道杀了多少江湖人,我们习武之人,最恨此种魔教中人,季如风武艺高强,杀人无数,是武林的公敌,倘若就这样放了他们,这些魔教中人必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便会更多!徐掌门可要三思啊!” 王段天续道:“不错,徐掌门武功高强,今日将这些人制服了,倘若放了魔教中人,日后他们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想要抓住他们那便难上加难了,何不乘此机会,将他们尽数诛杀,还江湖一个安宁?” 唐奇也道:“是啊,徐前辈是世外高人,虽然长居天山,但想必也知道江湖大事,这些年来血域派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杀了不少好人,惹得江湖鸡犬不宁,人人心惊肉跳,光这血域派就已让人头疼,还要加上其余三大魔教,倘若这四大魔教联手,到时候那便后果不堪设想了。还望徐前辈看在天下生灵的面上三思……” 唐奇心中也对徐冒天的做法大为不解,他万然没有料到徐冒天居然会放了季如风这一行人,季如风想以婉儿姑娘为要挟,逼得徐冒天交出天山派,徐冒天按理说应该大怒之极,而他却是做事稳妥,一步一个脚印,宛如胸有成竹一般,在和季如风相斗之时,也是游刃有余。 此刻,居然毫不惩罚季如风,便将他们放了。这样的做法让唐奇思前想后甚为疑惑,唐奇暗暗等着徐冒天的答话,希望徐冒天能够下令诛杀这些魔教中人。 徐婉儿开口道:“爹爹,绝不能放了他们,这些人中有两个人曾想对女儿凌辱,还好唐大哥及时出手相救,爹爹,万万不能放了他们啊!” 徐婉儿如此讲,徐冒天听到这段话,突然双目放光,向着血域派众人之中狠狠瞪眼瞧去,口中森森然道:“是谁?是谁想对我的婉儿图谋不轨?快快站出来!”这一声说罢,声音震破苍穹,宛如天降巨雷一般,着实让血域派众人惊惧万分。 此刻,血域派人群之中突然有两人被徐冒天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徐冒天眼中精芒四射,一眼便瞧中了这二人,只见徐冒天身子忽动,只一瞬间的功夫便从血域派众人之中捉住这二人,一手一个,回到当处,重重地将这二人掷到地上。 这一瞬之间,众人大骇不已,尽皆被徐冒天凌厉万分的身法吓呆了,徐冒天只一瞬间,身子飘然,手中带招,便已将这二人轻而易举地捉出,这份功力着实让人惊骇不已。 徐冒天将这二人掷到地上之后,那二人便即呻吟,徐冒天对着婉儿道:“是不是这两个小子?” 徐婉儿点了点头,这两人便是在客栈内想要对她非礼的两个血域派人,当时幸好唐奇出手相救,也正是由于唐奇相救,徐婉儿才对如此少年暗暗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感。 此刻徐婉儿见到这二人,真想将他们一剑刺死,只可惜自己手中无剑。正在愤怒之余,徐冒天突然右掌斜劈,连劈两掌,只听得两声哀鸣,那两个血域派人便已被徐冒天杀死,口中流着鲜血,狼狈万分。 季如风见到如此场景,心中大骇,面对徐冒天这番功力,季如风心中已然生出了一块坚硬的大石,这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季如风眼见两个弟子当场惨死在徐冒天的手里,虽然愤怒,但徐冒天的武功他已经见识过了,纵然是群起而攻,但天山派人多势众,那样只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于是季如风只能忍着,脸色惨白,暗暗运着真气。 季如风身旁的萧易寒见到徐冒天如此身手,心中大骇,脸现惊惧之色,他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在举手投足之间便已杀了己方二人,端的是无声无息,让人惊恐万状。其余血域派众人尽皆目瞪口呆,惊讶之心比先前更甚。 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三人突然见到徐冒天的这一身手法,尽皆暗暗赞赏,他们三人都是丐帮之人,平日里遇人无数,也见到过不少武功,身法奇快之人见的也不少,可今日徐冒天这等身法高超之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故而脸上惊惧之色比其他人更为厉害。 敏敏心道:“徐掌门这一手武功着实匪夷所思,竟然能在瞬息之间将这二人从人堆里捉出,这份功力,就连我师父也未能办到,由此可见,徐前辈真不愧为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唐奇暗道:“徐前辈功力深厚之极,我所见过的高手当中,天玄老人郭前辈,无悔禅师,这二人的武功可谓是天下一绝,现在徐前辈的武功似乎和这两人不分上下,他们三人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无论哪一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天下之大,恐难有人与他们三人棋逢对手了,杨女侠虽然是芙蓉静斋的斋主,她的武功也是让人敬佩万分,但和这三人相比,那是稍稍逊了一筹。但不知道少林寺的无生方丈大师,他的武功究竟如何?是不是和这三人的武功棋逢对手呢?等我找到了天山雪莲,我就去少林寺,想必定能够见上无生大师一面!只是不知蕊儿现在怎样了……” 唐奇在心中将当今天下他见过的和听过的武功一流之人,与这位徐冒天徐前辈作了一番比较,最后想到赵蕾蕊内功未复,便有想起了天山雪莲现在何处?唐奇心中觉得徐冒天是天山派的掌门,定然知道天山雪莲的下落,等到此事一了解,唐奇便想问一问徐冒天,这天山雪莲究竟在何处? 徐婉儿见到爹爹将这二人当场打死,虽然脸色陡变,但这二人毕竟是想侮辱她的两个人,徐婉儿见到两人一死,心中顿时有股舒畅之意。只听得徐冒天开口道:“季如风,我饶你性命,你还不快走?难道要等我反悔么?” 季如风听此言语,虽然不明白徐冒天为何会放了自己,但徐冒天既然说要放了自己,那便不会有假,季如风道:“徐掌门你今日手下留情,老夫是不会领情的,日后倘若再见,我们还是要有一战!但愿徐掌门日后不会后悔!” 第三百二十八章 欲得雪莲遭逼婚(下) 徐冒天道:“今日饶你一命,日后倘若再胡作非为,我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能把你找到!我敬你已经年近百岁,不与你一番计较。血域派杀人无数,我不敢保证江湖上所有人都会像我这般,他日你若遇到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人,或者只比你厉害一点点的人,那可说不定你的命运如何了?你好自为之……” 此言说罢,季如风挥一挥大袖,率领血域派众人逃之夭夭,身法奇快,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消失在路道尽头。 众人瞧着远去的血域派人群,心中无限感慨,唐奇等人虽然可惜这次放虎归山,但徐冒天既然如此做,那便有他的道理,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些十恶不赦之人安然离去。 微风拂过众人的脸颊,树上的落叶翩翩起舞,这里是极寒之地,但草木已在这里生根成长,耐得住如斯严寒,天山就在不远处,众人是习武之人,不怕严寒,但此地是极寒之地,纵然他们内力精纯,也难以抵挡得住这里的天然严寒之气,唐奇等人暗暗觉得一丝冷气吸入心头,这里的严寒之气与唐奇等人的内力相互碰撞,在身体之内互相打闹,也有一番乐趣。 突然,徐冒天开口道:“各位前往天山一聚。季如风已然远去,我们就此上山,我天山派必要感谢众位的大恩!” 周如昌道:“徐掌门客气了,我们都是武林同道,生死存亡都是息息相关,我丐帮一向以侠义为本,这血域派不知好歹,想攻入天山,我们岂能坐视不管?徐掌门是四大宗师之一,在江湖上的名声响当当,无论哪一个都敬佩万分,我们两个垂死之人也觉徐掌门武功过人,真是人中之龙啊……” 徐冒天道“长老过奖了啊……贵帮在江湖上行事独来独往,帮众遍布天下,是天下第一大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门江湖绝技,闻名天下,千古佳话,贵帮帮主又是仁义过人,我岂能和这些前辈相比? 就是你们两位,在江湖中也是辈分极高,武功必然不弱,我只不过侥幸被江湖人抬举,封了个四大宗师之称。但天下之大,武功高明者数不胜数,少林派的无生大师,天玄老人郭前辈,还有新出道的杨梦仙杨女侠,这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之中颇是一流。” 王段天道:“徐掌门就不用谦虚了吧……谁都知道,当今武林之中,以四大宗师为首,其余人虽然武功高强,但都不及这四大宗师。 少林派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夫据江湖传言已然练到了化境;天玄老人郭浩天神出鬼没,轻功卓著,天玄神功高明之至;芙蓉静斋杨梦仙杨女侠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武功着实惊人,灵神心经、法相心法、芙蓉流音笛、幻影芙蓉掌,这四门武艺也可称得上是江湖四绝。 这三大宗师武功高强,这都是江湖人公认的,但今日老夫见到徐掌门的武功,那便不得了,徐掌门的魂刀掌法真可谓是如梦如幻随心所欲,老夫生平所遇之人无数,但从未见到过徐掌门这般高明的武功!若是论武功,恐怕四大宗师之中便是你徐掌门更胜一筹了!”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其余三大宗师武功高强,若是真要做个比较,那便也只是棋逢对手罢了……” 唐奇道:“徐掌门武功卓绝,天下之大,恐难是你的对手,我唐奇见过了郭前辈和杨女侠的武功,还有幸领略了无悔禅师的神功绝技,当时着实被他们的武功佩服,但此刻见到徐掌门的武功,我的心头便更加惊骇,万然没有想到徐掌门竟然有如此神功! 或许四大宗师之中真的是徐掌门大占首处,无悔大师闭关五十多年,我一时未能觉察到他的真实武功,想必此人的武功和徐掌门相比,便可以不分胜负了。” 徐冒天听到参禅悟道五十多年的无悔禅师突然重出江湖,心中一凛,道:“唐少侠果真见到了无悔大师?” 唐奇道:“千真万确,无悔大师还和我切磋武艺,我从中学的了不少武林绝学,只可惜无悔大师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我未能尽数领略无悔大师的真实风采……” 徐冒天道:“唐少侠真是贵人,这无悔禅师可是江湖之中难得一见的高僧!你能够学得他的一招半式,那便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啊,此人功力深厚,虽然不在四大宗师之列,但在我看来,江湖之中此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此言一出,唐奇等人尽皆惊叹,既然徐冒天都说无悔禅师武功高强,那便不会有假,难道无悔禅师真的是天下武功第一人?难道他的武功境界胜过了四大宗师?众人心中尽皆猜测万分,此刻,徐冒天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前往天山,一同聚一聚,各位远道而来,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周如昌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徐冒天带领众人前往天山,这一路上平静如无风的海面,就连鸟叫之声也丝毫不见,静得出奇,众人一路向北,转眼便已到了天山脚下。 举目四望,但见天山之上白雪皑皑,就像是一个披着雪衣的巨人,众人放眼向山上瞧去,但见周围连绵万里全是白色,一望无边,端的是天外奇景,一生之中能够见到如此情景,果真是奇遇。 唐奇等人随着徐冒天渐渐走上山,但见山上一条白色小道渐渐蔓延上山,倘若不是细心观察,绝难察觉到这条小道。 众人一路向上,不一会儿,便见眼前一座宏伟的建筑物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一见这座建筑,便知是天山派的驻地,对它的宏伟与壮观,众人一下子便被震撼了,万料不到在这极寒之地竟然有此宏伟的建筑。 众人随着徐冒天步入大殿之内,只见这大殿金碧辉煌,桌凳椅子擦得瓦亮,一尘不染,徐冒天请众人坐下,唐奇等人坐上这些一尘不染的椅子。 随即徐冒天命人奉茶,香飘满室的香茶便送到众人的面前,徐冒天道:“唐少侠救了婉儿,我该如何报答唐少侠呢?婉儿是我的独生女,唐少侠又是英雄过人,不如……不如……” 正说到此处,唐奇突然道:“婉儿姑娘贤惠端庄,任何人见了都会救她,唐奇只不过是拔刀相助,徐前辈如若真想报答唐奇,那便请徐前辈告知天山雪莲的下落……” 徐冒天道:“这天山雪莲是天山的珍贵奇宝,能使人起死回生,常人吃了延年益寿,伤者吃了伤势痊愈,濒临死亡之人吃了便能起死回生,这么珍贵的宝物每千年才能开一次花,每千年才能有一次好的收成,况且生长在极其阴寒之地,实是天下罕见之物,不知唐少侠要这天山雪莲何用?” 唐奇道:“唐奇有一个朋友因受人毒掌所伤,被医仙王前辈所救,虽然救得了性命,但她内力全失,不瞒前辈,唐奇此次上天山,便是来寻那天山雪莲的,王前辈说这天山雪莲能够帮她恢复内力,故而唐奇不远千里前来寻找天山雪莲,碰巧遇见令爱之事,于无意中救得婉儿姑娘,如若徐前辈感念唐奇之恩,便请前辈告知天山雪莲的下落……” 徐冒天道:“原是如此,唐少侠所说的天山雪莲,我确实知晓,而且天山派中还藏有一棵雪莲,如若唐少侠能够答应我一事,我便将天山雪莲双手奉上!”唐奇眼中放光,心中想到能够帮赵蕾蕊恢复内力,着实欢喜,便道:“不知前辈所说何事?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冒天开口道:“只要唐少侠答应娶小女,我便会双手奉上这棵天山雪莲。” 此言说罢,唐奇大骇,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会如此看重自己,竟然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唐奇心中怦怦直跳,徐冒天续道:“唐少侠是人中之龙,武功高强,又救得小女性命,那便是有缘,婉儿对唐少侠的心做爹爹的怎么能看不出来?唐公子一表人才,婉儿美貌动人,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倘若唐少侠能够答应这门婚事,这天山雪莲便是你的。反之,就算唐少侠寻遍整个天山,也绝难找到一株天山雪莲,因为在十年前天山雪莲便已尽数灭绝,只剩下了我天山派的这一株!” 第三百二十九章 茫茫天山藏洞窟(上) 徐冒天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惊骇不已,万料不到徐冒天竟会以天山雪莲为要挟,逼得唐奇娶徐婉儿,众人尽皆惊讶万分,而且这天山雪莲竟然已经灭绝,要想天山雪莲可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奇珍异宝,不仅能治愈严重伤势,而且能够起死回生,无数江湖人都想得到这天山雪莲,这天山雪莲那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可如今却已然灭绝,这使得众人尽皆惊惧万分。 最为惊惧的便是唐奇,唐奇万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会用天山雪莲要挟自己娶徐婉儿,这有失四大宗师的身份,唐奇心中对徐冒天此刻的言行甚为疑惑。 徐婉儿突然开口道:“爹爹,女儿……你就将天山雪莲给了唐大哥吧……爹爹神功盖世,无人是爹爹的对手,这天山雪莲便无甚用处,唐大哥有朋友内力全失,而且还救了女儿,爹爹不能够将天山雪莲送给唐大哥么?” 徐冒天道:“婉儿,你难道不喜欢唐少侠吗?爹爹为你做媒,而且以天山雪莲为嫁妆,难道婉儿不喜欢唐少侠?” 徐婉儿脸上红云陡生,含羞道:“爹爹……我……唐大哥心中其实另有其人……” 徐冒天听此言语,向唐奇问道:“是吗?莫非唐少侠的这位朋友便是唐少侠的红颜知己了,怪不得唐少侠能够千里迢迢来到天山,就是为了寻找天山雪莲。” 唐奇道:“不错。徐掌门看得起在下,在下甚为感激,但是在下的心中已有别人,令爱纵然是倾国倾城,在下也绝不会动心,天山雪莲徐掌门若是想给,在下感激万分。若是徐掌门非要逼在下娶婉儿姑娘,那是万万不能,在下只能说告辞了,这天山雪莲虽然已灭绝,但在下愿意去山上寻找,天山雪莲是珍奇之物,徐掌门府中虽然藏有最后一棵天山雪莲,但也不见得这茫茫的大天山就没有另外的天山雪莲!” 徐冒天冷冷一笑,道:“唐少侠,这天山之上我已寻遍,确实没有找到另外一棵天山雪莲,唐少侠既然执意如此,那便请自行上山寻找,至于找得到找不到,那全凭唐少侠的运气了……” 第115节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对徐冒天的言语甚为不满,唐奇救了徐婉儿脱离险境,使得天山派免受灭顶之灾,这实是对天山派大大的恩惠,可徐冒天竟然如此,众人心中尽皆为唐奇愤愤不平。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徐冒天堂堂大宗师身份,却以天山雪莲为威胁,逼得唐奇娶徐婉儿,这实是荒唐可笑,周如昌心中暗道:“徐掌门竟然如此,唐少侠救了他女儿,难道就非要娶她女儿么?天山雪莲既然已经灭绝,唐少侠就算是找遍整个天山,那也是枉然。唐少侠此行天山,到了最终却还是未能找到天山雪莲,我应当趁机寻它一寻,在天山派上下四处寻找,看一看究竟这天山雪莲藏在何处?” 周如昌心中如此想,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夜探天山派。王段天心中也在为唐奇愤愤不平,暗暗道:“我们救了他女儿,他却如此对待唐少侠!哼!四大宗师也不过如此!竟然会以天山雪莲作为要挟,唐少侠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到头来天山雪莲却只剩下了这一棵,唉……今晚,我们就夜探天山派,将他天山一派翻了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到这天山雪莲!”王段天心中也是夜探天山派的想法。 此刻,敏敏心中暗暗为唐奇担忧,心道:“唐大哥不远万里来到天山,为的就是找寻天山雪莲,为他的蕊儿治愈内力,可如今天山雪莲掌握在天山派的手里,徐掌门硬要逼得唐大哥娶婉儿姐姐,这该如何是好啊?按着唐大哥的性子,那是万万不会娶婉儿姐姐的!可这样一来,天山雪莲就得不到了……”敏敏心中暗暗为唐奇担着心。 金盛此刻心中暗想:“这徐掌门也太不像话了。非要逼唐大哥娶婉儿姑娘,唐大哥心中已有别人,那是万万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如果换了是我,那是容易得很啊,这天山雪莲就可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只可惜婉儿姑娘喜欢的不是我……”金盛心中如此想,不时地发出感慨和悲叹。 正在此时,徐婉儿突然道:“爹爹……女儿求你了……你就将天山雪莲给了唐大哥吧……” 徐冒天看着徐婉儿一脸哀求的样子,顿了一顿继续道:“我的好婉儿,你喜欢这位唐公子,爹爹是知道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此机会,为何你又不愿意?不行,这次一定要听爹爹的!你的终身大事,爹爹不能就这样算了,唐少侠人中之龙,武艺高强,实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少年公子,这次婉儿一定要听我的,非要让唐少侠娶了你,这样我才能为你的终身大事不再操心了,你也十八了,爹爹不能一直照顾你……也该有一人来照顾你了,这个人便是唐公子,爹爹不会看错的……” 说到此处,徐婉儿更加焦急了,她知道唐奇心中深爱着赵蕾蕊,万然不会因此而娶自己,即便是唐奇委曲求全,为了得到天山雪莲而娶了自己,那也只能是枉然,唐奇一定会等到得到了天山雪莲便去寻找赵蕾蕊,到时候便是一场空,徐婉儿虽然对唐奇有意,但她真实的知道唐奇心中已然深藏着一个人,就算是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改变。徐婉儿虽有些伤感,但也不勉强,只要看着唐奇安然无恙,那便已心满意足了。 此刻,唐奇对着徐冒天道:“徐掌门,既然如此,在下便没有理由留在此地了。在下这就告辞……” 说罢,竟然径直走出门外,使得在场的众人尽皆骇然,敏敏等人呆在座位上,万料不到唐奇竟然这般倔强,一言不合便已出得天山派的大殿之内,扬长而去,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赞服唐奇的胆量,天下之大,也恐怕只有唐奇能够违背徐冒天的意愿了。 第三百三十章 茫茫天山藏洞窟(中) 众人看着唐奇远去,也不追赶,徐冒天道:“诸位都是我天山派的大恩人,今日留宿在天山,日后我便带众位参观一下这茫茫雪山的神奇壮美之处,唐少侠一时想不通,定然是去山上找寻天山雪莲了,众位在此等候便是,唐少侠几日后必然会折回,到时候各位再相聚也不迟。”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知徐冒天的话不错,唐奇此刻定然上了天山在这白雪皑皑之处寻找那千年难遇的雪莲,二人只能默不作声,而敏敏则心中担忧之极,恨刚才没有追上唐奇和他一起去寻找天山雪莲,敏敏此刻心中怦怦直跳,生怕唐奇人生地不熟,到时候迷了路那便寻找不到出路了。 徐婉儿心中也极是担心,脸色显出异样之色,徐冒天察言观色,见到女儿如此担忧唐奇,便道:“婉儿,爹爹敢保证,不出三日,你的唐大哥便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到时候爹爹再为你说这桩婚事!” 徐婉儿突道:“哼!都是你!女儿的婚姻大事,女儿会自己做主,爹爹为何这般强人所难?唐大哥明明心中已经有了人,爹爹却要逼得唐大哥娶女儿为妻,唐大哥才这样一气之下走的!” 说罢,竟然低着头向里屋走去,显然已经生气了,徐冒天看着婉儿这般,突然微微一笑,道:“各位不要放在心上……这是小女的性子,都怪我平时惯坏了……” 于是,这大殿之中便只剩下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敏敏,以及徐冒天等人,周如昌等人喝着桌上的清茶,众人也不言语,气氛异常紧张。 唐奇自从离了大殿,便向山上走去,一路上面对着白雪皑皑,面对着满山的洁白之色,心中顿然舒畅万分,此刻唐奇心中暗暗嘀咕:“徐冒天,你竟然用天山雪莲逼我娶婉儿姑娘,哼!四大宗师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仗着这个名声就能够逼别人娶你的女儿么?哼!天山雪莲,你就是藏在深沟之处,我也要将你找到!虽然徐掌门说已经灭绝了,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相信这天山雪莲肯定还有第二棵残留在这白雪之处!我一定要找到天山雪莲,蕊儿还在杭州等着我,我不能让她失望!一定要医治好她的内力!” 想到此处,唐奇加快脚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天山雪莲,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它一闯!唐奇精神抖擞,此刻独自上山,却是力量无穷,胸中内力在全身流淌,似乎如涓涓溪流一般,从他的脚底缓缓蔓延上来,沿着全身穴道输遍全身,顿时暖气袭上心头,这里虽然寒冷之极,但有内力护体,唐奇便不觉得冷了。 唐奇身背鲲鹏宝剑,一路向上,眼见四周白雪茫茫,一片白色笼罩在天山之上,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唐奇暗暗觉得自己已然到了人间极尽纯净的境地。 这里除了一片白雪,别无他物,就像是人的心,一片雪白,光芒万丈,上善若水,时刻保持着一股纯洁之气息,使人感受到天籁之色,如同进入到了天堂与人间的交汇处,如梦如幻,似虚似幻。 不一会儿,便见左旁出现一个转弯处,这个转弯处有一棵碧绿的青松茁壮成长,松树高大笔直,犹如一个巨人一般挺立当处,树虽然是绿的,但它已然被这白雪覆盖住,全身雪白,犹如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少侠,挺立在寒风凛冽的肃杀之地,唐奇暗暗觉得眼前这一棵松树便已化作了一个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一个笑傲江湖的侠士。 唐奇走过这棵青松,但见眼前一条白色石阶笔直的延伸到山上,也不知道这条长长的石阶伸向何处?唐奇心中暗暗惊讶:“难道这天山之上竟然还有前辈高人居住在此?难道这条小石阶便会通往另外一个仙境?徐冒天的武功已然如此高强,如若天山派还有世外高人隐居在此地的话,那么这位前辈必然在武功上胜过了徐冒天!要是真有此人,那天下之大,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说不定那个地方便会藏着天山雪莲!是了,我一定要前去一探究竟,看一看天山派究竟还有没有其他高手居住在此地?” 想到此处,唐奇心中更加好奇,也不知道这条小道究竟通往何处?但事已至此,唐奇纵然是面对刀山火海,也绝不会退却! 于是,唐奇加快脚步,一路向上,沿着这条白色的石阶,石阶上面白雪覆盖,踏上去发出松软的响声,使人如痴如醉,这种感觉也只有在这雪山之上方能感受到了,但见雪山皑皑,周围绵延数里,尽是一片白雪,这里终年寒冷,就像是海底的冰层,甚至比冰层还要冷还要绝! 唐奇带着疑惑与好奇缓缓上山,也不知走了多少步,渐渐感觉山上的空气越来越少,唐奇变得呼吸急促,唐奇暗暗心惊,暗运内力调节气息,渐渐地平静下来,重新恢复如初。 唐奇继续向上,突然一声长鸣,天空之中一只白色大雕正在盘旋飞舞,这只白雕发出凄厉的长鸣,鸣声震动整个苍穹之巅,使人如见神物。 唐奇见到这只白雕,便一眼认出了就是徐婉儿的那只白雕,唐奇心中暗道:“白雕怎么会跟来?难道婉儿姑娘在白雕背上?” 想到此处,唐奇望着天上的白雕,看着白雕盘旋飞舞,他担忧徐婉儿就在白雕上面,生怕白雕一不小心便承载不住徐婉儿的重量,到时候徐婉儿从雕背之上滑落,那便大事不妙了。 唐奇向着天上瞧去,这只白雕渐渐飞下,不一会儿便已来到唐奇的头顶之上,唐奇眼见白雕落下,背上并无徐婉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雕忽然落到唐奇的身前,但见白雕的身子足足有半人之高,站立起来便似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一般,唐奇暗暗感到这只白雕果真非同一般,心下暗暗生出好奇之心:“白雕缘何跟来?难道是婉儿姑娘怕我走失,特意派白雕前来引路?” 想到此处,唐奇心中对徐婉儿暗暗感激,虽然他心中装着赵蕾蕊,但徐婉儿对他之心唐奇也是有所察觉的,此刻见到白雕跟来,不禁对徐婉儿感激万分。要逼他娶徐婉儿的是徐冒天,并不是徐婉儿,唐奇对徐婉儿只有感激,却无一点的责备之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茫茫天山藏洞窟(下) 此刻,白雕在唐奇面前煽动翅膀,扑扑扑扑,声响不断,显然气势非凡,这股大力宛然如一个世外高人一般,仿佛是蕴含着无穷的内力一般,唐奇心中暗暗惊惧。 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白雕,先前虽然见到过这只白雕,但从没有像此刻这般亲密,唐奇暗暗觉得白雕不同凡响,白雕的到来似乎也暗含着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唐奇心头不禁有一种微微跳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似乎将会有大事发生,但唐奇无法感觉到究竟会有何事发生? 突然,白雕长鸣一声,竟然用翅膀推一推唐奇,仿佛一个人一般,白雕推得方向正是这条小道延伸的尽头之处,唐奇暗暗心中疑惑万分,万然没有料到这只白雕竟会像人一般指路,顿时对这只白雕惊骇万分。 唐奇道:“雕兄,你是要让我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么?” 此言说罢,那只白雕居然像听得懂人话一般,居然点点头,还不时地发出低低的沉鸣之声,这让唐奇万分惊讶,想不到这只白雕居然通灵性至如此地步,真是奇珍异宝,比天山雪莲更珍贵些了! 唐奇拱了拱手道:“多谢雕兄提点,想必这路道的尽头必然是另一番天地,那里面一定是住着某位前辈高人,雕兄是天下神奇之物,通达人性,颇具灵性,我便与雕兄一起前往那里,如若能够经历一番奇遇,得到天山雪莲,那便是大大的好事!到时必然感谢雕兄的指引之功!” 说罢,那只大白雕居然又是点点头,口中发出沉鸣之声,好像听懂了唐奇的话一般。 于是,唐奇便和这只白雕一路沿着这条石阶拾级而上,白雕走得飞快,蹦蹦跳跳,一纵一跃,看上去就像是玩耍的孩童一般,唐奇看着这只白雕的身影在后追赶,心中发出欢喜之笑。 他此刻孤身一人,想不到竟然会有这只白雕相伴,那便是再也想不到的奇事了。 白雕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行走,唐奇背着鲲鹏宝剑一路跟着,这只白雕身法奇快,先前虽然唐奇能够勉强跟上,但到后来,唐奇渐渐感到这只白雕奔行迅速,自己使尽全力,竟也只能落后它大半截。 唐奇暗感这只白雕真是世间奇特之物,竟然如绝世高手一般,轻功卓著,他的心头对这只白雕暗暗敬佩,但唐奇毫不气馁,虽然白雕奔行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但他还是尽力施展轻功,追着这只白雕一路向山上行去。 这一路上白雪皑皑,到处是白色,宛如白色地毯铺就的大地一般,此处是天山绝顶之处,放眼望去,周围白雪茫茫,连绵万里,如同千山横亘,层云飘渺,这些白色的雪便像是天上的白云一般,如梦如幻。 唐奇一路前行,这只白雕似乎已然迫不及待了,好像前边有大事一般,唐奇暗暗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好奇之心催促着唐奇加快脚步努力上山。 白雕奔行得很快,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来到一棵大松树之下,但见这棵松树高大之极,周围虽然也有松树,但是远不及这棵松树巨大威猛,这棵松树在众松树之间一眼便能察觉到。 这只白雕停在了这棵松树之下,然后回过头来瞧着唐奇,但见唐奇离此地还有一大段距离,唐奇尽管施展全身劲力,但还是遥遥的落后,大白雕似乎对唐奇有些失望,又似乎是在鼓励唐奇加快脚步上山,只听得那只白雕不时地发出叫声,有时兴奋有时失望,变化无穷,唐奇施展内力,最终终于到了这山上。 但见这只大白雕站立在松树之下,仰着脖子,不停地朝着这条石阶的尽头望去,东张西望,就好像是生怕石阶下面还有第三人的到来。 唐奇见到白雕如此,心中大惑不解,唐奇摇头道:“雕兄?你难道就带我到此处么?这里仅仅只有这几棵松树,其他的一无所有,我只道是雕兄引我来此必定见几个世外高人,可哪知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唉……”唐奇一脸的失望,叹息不断。 此刻,那只白雕突然摇摇头,口中发出鸣声,似乎在反驳唐奇的话,似乎这里真有异样之处。随即那只白雕便朝着这棵最大的松树走去,仰望着松树大声鸣叫,行为举止异常,让人暗感奇怪。 唐奇见到白雕如此,心中暗道:“它为何朝着这棵松树大声鸣叫?难道这棵松树大有玄机?难道这里头居然会有什么机关密道?” 想到此处,唐奇暗暗惊奇,看着这棵松树,但见这棵松树高大如巨人一般挺立在当处,比其他的松树足足高了半个身子,显出一副奇特的样子。 唐奇见到如此情景,心中暗暗感到这棵松树必定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于是便道:“雕兄,你是说这棵松树之中另有玄机?” 白雕似乎听懂了唐奇的话,点头鸣叫,双翅扑扑,似乎在为唐奇明白自己的意思而高兴。唐奇见它如此,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然这只白雕也不会如此奇特地对着这一棵松树鸣叫不已。 唐奇心中暗想:“难道这棵松树下面竟然是个密室?难道松树下面竟会住着某位前辈高人?天山派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徐冒天更是武功卓绝,魂刀掌法厉害无比,又是四大宗师之一。可天山派居然会有如此奇怪的境地,那便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难道天山派曾经发生了一场奇怪的事情?对了,先前在山下曾看到白晓宇夫妇惨死在那儿,难道白晓宇夫妇的死和这件事情有关?” 唐奇想到此处,心中暗暗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说不定这棵松树之下便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个大秘密便和天山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唐奇心中暗暗察觉到了一丝的诡异与迷茫,再加上徐冒天以天山雪莲这件事逼自己和徐婉儿成亲,这更使得唐奇暗暗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劲,唐奇一时之间未能理清思路。 现下这棵松树便是破解这道难题的关键之处,种种迹象表明,这松树必有机关暗器,唐奇心中暗暗觉得此事蹊跷之极,堂堂的天山派掌门,闻名江湖的四大宗师之一,怎会以天山雪莲作为要挟?怎么会逼自己跟婉儿成亲?难道就因为他爱女心切吗?就算如此,也不能将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如此大意地托付给一个人,唐奇暗感此事颇有疑点。 唐奇渐渐走到这棵松树的前面,仰望着这棵松树,但见松树上面被积雪覆盖,白色笼罩,和天地苍茫之色形成衬托之意。 而这棵松树的高大确实令唐奇心生惊惧,唐奇绕着这棵松树走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心道:“这棵松树奇特之极,偏偏比寻常松树高出一大截,难道是为了怕寻找不到吗?如若这样,那这棵松树必然是有机关的,说不定便暗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我得好好找找,切不可马虎大意,此事关乎甚大,一直觉得这个天山派掌门颇为异样,此刻突然被白雕带到此处,更增加了我的疑惑,说不定这棵松树下面藏着一个极其诡秘的大秘密!” 想罢,暗暗瞧向那只白雕,见白雕也在东张西望的瞧着这棵松树,唐奇心中又是疑惑万分:“白雕怎么会知道这里?难道在平素时常听到天山派众人的谈话,在无意中听到这个秘密?那为何不告诉徐婉儿?是了,它肯定是怕婉儿姑娘受到伤害!今日它见我施展神功,便生出了要我相助的意图……倘若如此,这件事肯定是天山派的利害之事!说不定会关乎到徐冒天,但不知这棵松树下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我该如下下去?” 唐奇一边想,一边敲着松树,但松树结实无比,不像是空心的,这便打消了唐奇认为这棵松树是空心的念头。唐奇围绕着这棵松树四处走动,用手敲打松树的每一寸地方,但这棵松树结实万分,绝非像空心的。 唐奇心中暗暗想着对策,突然,唐奇右手碰到松树上的一块地方,随即一声巨响,唐奇所站之处“啪”得一声凹陷下去,唐奇便“啊”的一声惊叫,竟然连人带土落了下去,白雕在旁看到唐奇落下,不禁大声鸣叫,鸣声凄厉,显然焦急万分。 大白雕扑闪着翅膀飞到天空之中,瞧着这凹陷之处望去,但见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窟,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洞窟里面究竟有何物? 大白雕在空中盘旋着飞舞,口中鸣叫不断,暗暗为唐奇担忧。 唐奇已然落到这个洞窟之中,他万料不到这里竟然有如此一个洞窟,他虽然想到这里有机关,但也从未想到自己竟然是自上而下落下去的,而并非是从松树之中进入的,唐奇被这突如其来的凹陷“砰”地一声落入了洞窟之中,洞窟之中漆黑一片,真不知这里面究竟有何高人前辈?又或是猛兽飞禽?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冰窟悬疑惊天秘(上) 唐奇从地上站起身来,面对四围漆黑一片,心中不禁暗暗生出一股森森寒意,丛他下落的一瞬间到现在,似乎已经历了一场生死一般,唐奇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真不知接下来将会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发生。 唐奇暗暗觉得此处一定是藏着某种让人难以猜测的惊天秘密,心中暗暗察觉到雪山之中竟然藏有如此奇特的洞窟,肯定会带来让人想不到的惊喜,里面或许是某位高人前辈的隐居之所,又或许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窖,又或许是一个溶洞,还可能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的葬身之地,唐奇带着疑惑与惊讶四处摸索,在周围的石壁上来回摩挲,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唐奇眼光虽然不能视物,在这个大洞窟中犹如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寻,但觉石壁上冰凉一片,犹如千年寒冰,寒气直透入体,使人不寒而栗,唐奇暗感这石壁非同一般,在这天山之中,白雪皑皑,这个洞窟又是隐秘非常,从这石壁上的气息和光滑,唐奇心中下了个定论:这石壁一定是寒冰笼罩。 想到此处,唐奇的手突然碰到一个圆圆的物事,唐奇心下惊疑,右手施力,但听得一声巨响,突然之间光芒万丈,这三丈方圆之地顿时便被光芒笼罩,唐奇在这光芒出现之际,心中大骇,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静下心来,唐奇瞧着四周,但见这里是一间圆密室,周围居然是寒光莹莹,透明无比,显然是寒冰所铸,寒冰筑成的墙壁之上摆着八盏桐油灯,每一只桐油灯皆是相隔相同的距离,让人看了暗暗赞叹建造此密室之人的别具匠心和聪慧过人。 唐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突然之间先前的孤独与黑暗便一扫而光,细细看着这些冰壁,只见冰壁透明无比,向着冰壁望去,隐隐约约觉得冰壁后面似乎还有另一番天地。 唐奇心中暗暗心惊:“这里居然是寒冰制成的墙壁,在天山之中,能够见到这种奇特的景象,那也不算是奇事,只是这洞窟之中究竟是藏着什么秘密呢?” 唐奇沿着这冰壁走了一圈,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上心头,虽然先前在天山之上,寒风侵体,但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寒冷,唐奇暗感全身有一股难以明说的寒冷之状,使得自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唐奇提气调息,盘膝而坐,将丹田之内的真气行至全身各处要穴,只一盏茶的功夫,唐奇便觉全身暖和,似有一股股暖流在流淌一般。 唐奇心中疑惑:“难道是我将鲲鹏剑法、丹阳剑法、平天剑术,还有逍遥剑法这四种剑法融会贯通,故而使我的内力大增?怎么此刻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抵挡得住严寒了?我的内力难道真到了这种地步?” 唐奇在心中如此想,但毕竟此刻身在洞穴之中,也不好多想,只能渐渐站起身来,朝着这冰壁四处摸索,但见冰壁上的铜灯发出黯淡的光芒,这些光芒虽然不能够和阳光相比,但在这三丈方圆的洞窟之中,足以将这个洞穴照得通亮,但见洞穴之中白光闪闪,在冰壁的反射下,现出隐隐约约的虚晃与飘渺。 铜灯散发着光芒,冰壁上偶尔滴下几滴冰冷的水滴,唐奇用手接住,朝天一望,但见上面的洞口居然已被堵住,唐奇心中暗暗惊惧,真不知道如何方能离开此地?但他既然已经来到此处,就不会放弃继续探索洞穴深处的奥妙。 在欧阳前辈的洞府之中,唐奇第一次感受到了机关的巧妙,这是他此生难以忘记的奇遇,而此刻,居然又遇到了这样的洞穴,而且这个洞穴似乎比欧阳前辈的那个洞府更加的精巧与奇特。 唐奇心中好奇之心陡生,想要破解此处的奥秘,窥探天山派的秘密。在他的直觉之中,唐奇隐隐觉得这个洞窟和天山派必然有莫大的关系。 唐奇心中暗道:“我一定要找到天山派不可告人的秘密,先前白晓宇夫妇惨死在天山脚下,这件事便已蹊跷之极,而且徐掌门的言行似乎和四大宗师的身份颇有不符,虽然他武功高强,而且打败了季如风。但他居然用天山雪莲逼我与婉儿姑娘成亲,这件事蹊跷之极,说不定在这里能够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想到此处,唐奇便又眼观四路,横扫周围的一切,将这里的一景一物尽皆了然于心,突然之间,唐奇眼光一闪,聚焦到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物质上面,唐奇慢慢走近,但见这个黑色的物事长的奇特,是一个三角形状,倘若不是眼光独到,万难找到。 唐奇细细观察这个三角形的黑色物质,右手触摸到黑色物质之上,但觉黑色物质光滑之极,似乎比周围的寒冰还要光滑,唐奇心中大为惊讶,万料不到这个黑色物质居然如此光滑、这般奇特。 唐奇心中暗暗觉得这个黑色物质极有可能是机关所在之处,于是用右手来回拨动,但那个黑色物质甚是坚固,饶是唐奇施展绝顶内力,它竟也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一般凝立当处。 唐奇心中暗暗奇特,惊讶于这个黑色物质的不寻常之处,同时他心中也已肯定,这个黑色物质必然是机关所在,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坚固,一定是建造之人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才使得它坚固如斯。 唐奇向后一望,但见背上的鲲鹏宝剑如一个护身符一般,时刻保护着他,唐奇顿时灵光一闪,取下背上的鲲鹏宝剑,剑拔出鞘,但见一道极其凛冽的寒光霍然闪出,顿时间这里的铜灯之光便被这道寒光压住,寒光气势凌人,夺人心魂,使人如遇强敌一般。 鲲鹏宝剑剑拔出鞘的气势真可谓是气壮山河,犹如惊天巨雷,好似强光冷电。 唐奇挥动鲲鹏宝剑,朝着这个黑色物质小心翼翼地砍去,但听得啪的一声巨响,那黑色的物质被削去一半,随即这里的桐油灯顿时隐没,仿佛又到了人间地狱一般,周围寒气逼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唐奇心中大惧:“难道这块黑色物质便是将桐油灯隐没的机关?如此一来,这里岂不是漆黑一片?再也不会发出一点光亮了?” 唐奇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凛,万万没有想到这黑色的物质被鲲鹏宝剑砍断之后,居然会引起如此效果。唐奇心中暗暗后悔,后悔不该鲁莽,不该用鲲鹏宝剑砍断黑色物质。 此刻,唐奇心中一片冰凉,暗暗觉得这里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这里就像是阴间一般,带着阴森诡异的气息,使人不寒而栗,周围的寒气向着唐奇全身袭来,唐奇不禁又打了一个喷嚏,鲲鹏宝剑放到一旁,唐奇盘膝而坐,气运丹田,将丹田之气输送到全身要穴,不一会儿便觉寒意稍减,但比先前更加凉了。 唐奇心中暗暗揣测:“难道刚才的机关是要引发这里的寒气吗?如若这样,那肯定是要将人活活冻死!就算是内力再高强之人,也有内力枯竭之时,到时候寒气源源不断地侵入体内,就算是大罗神仙到此,也难救得!我不能如此,一定要冲出这个险境!纵然是刀山火海,暗器逼人,我也要找寻出路!蕊儿的内力还未恢复,我岂能放弃?这里说不定便会藏着天山雪莲,如果就这样放弃了,那我不就是对不起蕊儿?天山雪莲一定要找到!天山派的秘密也要查明!” 第116节 想到此处,唐奇便站起身来,舒活舒活筋骨,重新将鲲鹏宝剑插入剑鞘,继续在冰壁上面的摸索,但觉冰壁上的寒冷之气更甚,似乎源源不断,又是诡异万分,唐奇暗暗觉得心头有股气息在回还,有时候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唐奇沿着冰壁行走几圈,双手摸着石壁上的每一处,但最终毫无所获,唐奇心中有些气馁。 突然,唐奇暗道:“既然走投无路了,这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想必定能够将这些冰壁砍断!倒不如试一试,说不定便能有奇迹发生!” 唐奇灵光一闪,想到这个办法,便当即行动,鲲鹏宝剑剑拔出鞘,寒光涌动之际,唐奇挥动鲲鹏宝剑,一声怒吼,鲲鹏宝剑豁然向冰壁狠狠砍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鲲鹏宝剑和冰壁相碰,这道冰壁在触碰的一瞬间,便即轰然倒塌,声响不断,一块块冰块伴随着这声声巨响,滚落在地。 同时冰壁倒塌之时,前面居然出现一道光芒,这道光芒比先前八盏桐油灯更加亮丽,照得唐奇双眼难以睁开,唐奇紧紧握住鲲鹏宝剑,见到鲲鹏宝剑凌厉非凡,竟能够将这道冰壁砍倒,心中大喜,同时被这道光芒吓呆了,万然没有料到这冰壁后面居然会出现如此光芒,心中惊喜之余则少不了发出一丝惊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冰窟悬疑惊天秘(中) 唐奇将鲲鹏宝剑插入剑鞘,随即小心翼翼地朝冰壁里面走去,但见地上的散落的冰块在光芒闪动之下发出隐隐的奇特艳丽之感,唐奇从这些冰块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到里面,但见四围又是冰壁,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冰窟,冰壁上面寒光闪闪,显出无比的奇特之光,但见冰壁上面有四盏筒灯,铜灯之中发出盈盈白光,使人如梦如幻,似在仙境一般。 这间方方正正的冰窟显现在唐奇的面前,唐奇心中暗道:“这里居然又有着另一番天地,看来此处诡异之极,定然深藏着秘密,这冰壁似乎是天然制成,但又好像是人工凿刻而成,真不知这奇特的冰室究竟暗含着如何诡异的机关妙术?” 唐奇心中暗暗惊惧,鲲鹏宝剑挂在背后犹如直插云霄,又似气势恢宏。 唐奇心中虽有无限疑惑,但此刻已然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唐奇来到这个奇怪的冰窟,便知道这里必然有一场奇怪的境遇。 唐奇沿着四围冰壁走动,趁着冰窟之中的光亮,将这里的地形和冰壁瞧得一清二楚,但见这四四方方的冰窟四围冰壁高耸,摸上去光滑一片,冰壁上不时地发出叮咚的响声,似乎冰壁之中另有玄机。 唐奇看到此处,心道:“难道这冰壁之中竟然还有玄机?难道冰壁之中有融化的冰水?” 想到此处,唐奇突然朝着冰壁的外面狠狠地打了一掌,这一掌蕴含着唐奇八成内力,唐奇的右掌打在冰壁之上,突然间冰壁微微震动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平静,毫无伤害,唐奇再打一掌,但也如此,唐奇眼见冰壁如此坚固,心中顿时寒了大半。 正在此时,这冰壁上的四盏铜灯突然间射出四道光线,直直地向唐奇身上打去,这光线老长老长,唐奇见到铜灯之中居然发出光线袭击自己,心中大骇,万料不到这铜灯如此奇特,居然会攻击人身。 唐奇身法敏捷,背上鲲鹏宝剑剑拔出鞘,一道寒光涌现,随即鲲鹏宝剑挥动,只见这四道光线之中居然射出四道桐油,便是铜灯之中的桐油,唐奇见势,心中大为惊讶,不知这桐油之中会不会有毒?唐奇身法敏捷,虽然身在这间冰窟,但还是行动自如,反应敏捷,但见唐奇一声大吼,鲲鹏宝剑如风而至,竟然将两道桐油弹回而去。 剩余的两道桐油在唐奇鲲鹏宝剑的凌厉剑势之下也只能甘拜下风,乖乖地退回去,这四道桐油在一瞬之间发出,袭击唐奇,端的是快速绝伦,让人绝无反击之机。 但唐奇身法更快,鲲鹏宝剑剑光闪烁,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解决了这四道桐油的攻击,唐奇见这四道桐油返回,心中顿然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这种气息就像是死水的恶臭一般,唐奇不禁暗暗觉得恶心。 但他提气调息,还是勉强能够忍受住这种气息,唐奇将鲲鹏宝剑紧握在手,生怕这些铜灯复又发出攻击,他的双眼瞧着这四盏筒灯,聚精会神,瞧着四盏筒灯的一举一动,但见铜灯毫无异样,似乎先前从未发出攻击,还是发出亮光,照亮了整个冰窟。 唐奇心中疑惑万分,万然没有想到这四盏筒灯居然会有如此奇特的行为,显然是机关控制,唐奇暗道:“这里处处藏着危机,我可要小心行事才是,想不到这小小的铜灯居然也会发出攻击,足见建造这个冰窟之人的别具匠心,天山上居然有如此奇怪的境地,那便令人万万想不到了,如果蕊儿在此,必定也会惊诧万分。但不知这冰窟究竟蕴含着何种秘密?天山派和这冰窟究竟有何关系?徐冒天和这冰窟究竟有何关系?徐婉儿和这冰窟又是具有何种特殊的关系?为何白雕会知道这个所在?难道天山派众人就没有发现这里吗?难道像血域派一样,这里竟然也有一个前辈高人和他的红颜知己约会?” 想到此处,唐奇心中暗暗猜疑不定,这件事越来越诡秘,他的好奇之心更甚,窥探秘密之心更加强烈。正思索间,突然这四盏筒灯又发出四道桐油线,朝着唐奇直直射去。 唐奇先前已然做好了准备,此刻见铜灯突然又向自己攻击,便随手拔出鲲鹏宝剑,只见一道寒光乍现,随即剑气长虹,宛如秋日里的一泓清泉,如梦如幻,使人宛如陶醉在虚晃缥缈的人间仙境一般。 唐奇宝剑刷刷刷飞舞几下,便已将射来的桐油线尽数折回,桐油线虽然厉害,但唐奇的鲲鹏宝剑切金断玉、无往不胜,这四道桐油线一遇到鲲鹏宝剑的剑身,便被鲲鹏宝剑凌厉的剑锋折服,桐油折回而去。 唐奇还剑入鞘,但觉一股恶臭侵袭而来,唐奇屏气凝神,不让这股恶臭进入到四肢百骸,但饶是如此,这股恶臭就像是蚂蚁一般,无孔不入,纵然是唐奇屏气凝息,也未能尽数躲避这些奇臭无比的气息。 冰窟之中顿时间被这股气息充满了,虽然冰窟很高,但在唐奇看来,便能一眼瞧到尽头,此刻,唐奇忽然展动轻功,借用鲲鹏宝剑的力道身子斜飞而起,瞬间脚下疾点,来到天花板上,这天花板也是寒冰制成,但和冰壁不同的是,这天花板有股特殊的香气,唐奇凑到上面暗暗觉得这股香气神奇无比,似乎和这里的恶臭之气形成对比,要将这些恶臭的气息消于无形。 想到这儿,唐奇纵身跃下,心中恍恍惚惚,万料不到这里居然有如此奇特的香味,难道建造之人料定会有外人闯入?当这桐油发射之时,生出的恶臭之气便会和这些香气汇聚一片,最终消于无形? 唐奇大惑不解,心中怦怦直跳,这里的情形越来越蹊跷,越来越诡秘,唐奇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恐惧之意,生怕自己永远出不去了,到时候便不能够见到赵蕾蕊,唐奇暗暗心惊,担忧无比。 但转念一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应该明白这奇异的冰窟之中必然有奇怪的情形,纵然是刀山火海、机关重重,也要闯它一闯! 唐奇心中暗下决心,不管结果如何,自己也要努力寻找出口,只有这样才有生还的希望,才能够出得这个诡异的地方,才能够再见到赵蕾蕊。 想到赵蕾蕊内功未复,还在杭州等着自己,唐奇心中便升起无数勇气,只见唐奇挥动鲲鹏宝剑,朝着冰壁之上狠狠砍去,但见剑影闪烁,一声巨响,冰壁随着长剑的挥动,轰然向后倒去,气势惊人,震耳欲聋。 这道冰壁倒塌之后,随即其余三道冰壁尽皆随之而倒,一气呵成,就像是连在一起的,这四面冰壁一起倒下,声响不断,化成了无数冰块,唐奇心中惊骇不已,如此凌厉的气势,唐奇是第一次见到,万料不到四面冰壁一起倒下居然有如此气势,唐奇心中惊骇之余,暗暗感觉到此处的不寻常。 突然间,正当冰壁齐齐倒下之时,前面出现一道石门,这道石门似乎是通着天,看上去极其吓人,宛如一个巨人的双脚一般,这道石门透出一股神秘之色。 石门是在冰壁之中嵌着的,唐奇暗暗觉得这道石门之后必然藏着一个惊天大秘,于是小心翼翼地向着石门走近,此时这里的气息已然恢复如常,深吸一口气,便觉清新之极,唐奇便不再凝神调气,只是向着这道石门渐渐走去。 唐奇心中怦怦直跳,手中紧握鲲鹏宝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里气氛异常紧张,哪怕是一步走错,那便有可能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唐奇心中明白,这里面定然有机关暗器,如此隐秘之地,绝非是寻常之地。 唐奇暗道:“这道石壁藏在冰壁之间,看似普通,实则诡异之极,里面定然有异常的情景,说不定这里面会住着某位前辈高人,也说不定是某位前辈高人的骸骨,就像是欧阳前辈一样……还可能是活人!对,也许这里面会藏着一个与天山派关系密切之人!此人或许是天山派的前任掌门,也有可能是天山派关押的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我定要破解这道石门的机关,看一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想到此处,唐奇在这道石门的外面四处摸索,双手在石门之上来回游动,但觉石门之上光滑无比,就像是寒冰一样,摸上去隐隐觉得冰冷无比。 唐奇暗感这道石门厚实无比,若想打开这道石门,以鲲鹏宝剑的威力,恐怕不能,唯有找到机关所在,方能安然打开这道石门,故而唐奇并未用鲲鹏宝剑砍向石门,只是在石门之外仔细地寻找,想要找寻到机关所在。 但唐奇摸索良久,终无所获,正在失望之际,唐奇的右手突然摸到右下角的一块物事,这块东西微微凸起,但凸起的程度不是很大,若不是仔细寻找,决不能找到这个所在。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冰窟悬疑惊天秘(下) 唐奇一触到这个凸起的物事,便觉奇怪之极,本能的反应让他心中暗暗猜测这必然是机关所在。 于是唐奇瞧着这个凸起的物事细细观察,但见这块突起之物黑如炭,给人一种沉厚之感。 唐奇将右手在这个黑物质上旋转,突然那个黑物质竟然被唐奇的右手转动,随即只听得轰隆巨响,这道石门自下而上缓缓开启,声音巨大,宛如洪钟。 石门渐渐开启,里面发出微弱的亮光,唐奇凝神向着石门里面瞧去,但见石门内似乎没有任何物事,给人以空空荡荡的感觉,正当唐奇感觉到毫无异样之时,这石门戛然而止,停在了头顶一丈之处,唐奇眼神之中忽然发出异样的光芒。 但见密室之中竟然藏着一个大铁球,铁球上面用铁链锁着一人,此人一头黑发散乱无比,低着头双手被锁着,胡须很长,显然在这里已被关了多时。 唐奇乍见到此人,心中大为惊讶,脸色陡变,万料不到这里竟然会是一间囚人的密室,唐奇心中暗道:“此人是谁?为何被关在此处?难道是天山派的大仇人?这里是非常之境,想必此人定然和天山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此处,唐奇小心翼翼地走入那间冰窟,这间冰窟比先前的更冷,寒气侵入体内,使人瑟瑟发抖,唐奇凝气调息也无法阻挡寒气的侵入,但此时唐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线索,岂能轻易放弃? 唐奇一路向前行,手中鲲鹏宝剑握得紧紧的,生怕此人武功高强突然发威,到时候和他定然有一战,此人虽然全身用铁链锁住,但从他的身材来看,唐奇暗暗觉得此人身负绝顶武功,也不知道天山派是如何将此人擒住的? 唐奇走到那人的跟前,见那人似乎毫不理睬,还是低着头,还是一动不动,唐奇心下惊疑:“难道他死了吗?怎么一声不吭?难道此人在很久以前就死了?不……若是死了应该会腐烂……不,这里寒气逼人,倘若死了,也不容易腐化,想必此人忍不住这里的寒气,被这森森寒气冻死了,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多半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唐奇便以为此人死了,口中轻声唤道:“前辈……前辈……前辈……快醒醒啊……” 唤了几声,见他毫不理会,仍是低着头,唐奇继续道:“前辈,你为何会被关在此处?你和天山派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你死了吗?” 说罢,突然听到哈哈大笑之声,便是眼前这个被铁链锁住之人发出,唐奇大骇,被惊得后退了三步。 唐奇着实被这一声大笑惊呆了,凝定心神,朝着这人瞧去,但见此人已然抬起头,望着唐奇一言不发,似乎在细细打量唐奇,又好像是在细细研究唐奇,他的眼神之中发出异样的光芒,深邃无比。 从他的面相来看,唐奇着实吓了一大跳,此人居然和天山派掌门徐冒天长得一模一样,唐奇暗暗感到一丝的诡异,对眼前的这人生出了无比的惊讶之情。 此人脸色呆滞,但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是骨碌碌地直转,要说他全身已无异样之处,但他的这一双眼睛实是与众不同,似乎经历了人间万事,似乎看破了红尘之事。 唐奇暗暗感到此人非同寻常,再加上此人和徐冒天长得一模一样,唐奇心中惊惧万分,万料不到天底之下居然有这两个极其相似之人,就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 难道此人和徐冒天是亲兄弟,他们两个竟然是孪生兄弟?但江湖之中从未听说过徐冒天有个兄弟,这件事情蹊跷之极,实让唐奇惊悚万分。 那人一眼瞧着唐奇有些不好意思,唐奇正想说话,只听得那人开口道:“你竟然以为我是死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是死人吗?天山派都以为我死了吗?哼!” 唐奇听到他的愤怒之语,隐隐觉得此人定然和天山派有着深仇大恨,唐奇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前辈为何会被关在此处?前辈为何和徐掌门一模一样?难道你们竟然是孪生兄弟吗?” 唐奇此言说罢,只听得那人愤愤一声道:“呸!我和那狗贼是孪生兄弟?他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以为武功了得,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吗?就能够骗得了天山派上上下下了吗?” 唐奇听罢,心中大惑不解,继续道:“前辈为何与徐掌门有这么大的误会?” 那人狠狠道:“他算哪门子徐掌门啊?我才是真正的徐冒天啊!他利用毒计将我迷晕,然后又偷走了天山派的独门秘籍魂刀掌法,现在定然已将我天山派闹得鸡犬不宁了吧!我恨不得一掌劈死他!这天杀的贼子,辱我妻子,骗我女儿,还骗了天山派上上下下的弟子,若是让我出去,我定然将他千刀万剐!” 唐奇听到此处,心中大骇,万料不到此人才是真正的天山派掌门,虽然他说得真切,但唐奇心思缜密,也不能只听他一人之言,唐奇在心中暗暗想着徐冒天的行为举止。 许久,唐奇在心中便已断定此刻在大殿之上的天山派掌门是个冒牌货,他利用天山雪莲逼得自己和徐婉儿成亲,这点已让唐奇疑惑万分,一个堂堂的大宗师身份,岂会用自己女儿的一生幸福开玩笑?而且为何会放了季如风?季如风坏事做尽,罪行累累,江湖中哪一个人不想杀他?而徐冒天竟然轻轻易易地将他放了,这实在有违常理。 于是唐奇断定眼前这人便是真正的徐掌门,唐奇急忙拱手道:“徐前辈,在下无意冒犯,突然闯入这里,还好见到徐前辈,现下大殿之上的徐掌门必然是假的,不知徐前辈肯否告知此人的祸行?我即刻救前辈出去,将此人的恶行公之于众!” 说到此处,那人忽然哈哈大笑道:“救我出去?哈哈哈哈……小兄弟真是大言不惭啊!想我一生孤傲,自负武功高强,可到头来还被人下了药,被人关在了此处。这几条钢索是任何兵器都砍不断的,小兄弟纵然是有救我之心,然则是在无法,我徐某人在此先感谢小兄弟的侠义心肠了!” 说罢,微微低头,便像是在磕头一般,唐奇道:“前辈是四大宗师之一,在江湖之中威望甚高,武功卓绝,在下是佩服之至的,倘若能够救得前辈出去,那是再好不过,我的这把鲲鹏宝剑是旷世奇剑!但愿能够帮前辈劈断身上的铁索!” 此言说罢,这真正的徐冒天突然抬起头来,眼光之中发出异样的光彩,突然激动道:“哈哈哈哈……真是上天助我也……小兄弟真是我天山派的救星!这把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就没有它砍不断的物事!有这把宝剑,我定然能够出得去了!哈哈哈哈……小兄弟一表人材,又是侠义心肠,而且有鲲鹏宝剑这把奇门兵器在手,我们出得这个险境之后,我徐冒天定然将小女许配给你!” 唐奇听到此处,急忙道:“前辈……这……万万不可。在下心中已有人,而且已然私定终身,徐前辈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婉儿姑娘美貌动人,天下无双,日后必然有人倾心于她。” 徐冒天道:“那便可惜了……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唐奇自报了姓名,徐冒天脸色陡变,突道:“原来是唐家庄的人,怪不得如此侠义心肠!你爹爹在江湖之中行侠仗义,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术自成一体,我是十分佩服的,不知令尊现在可还在苏州?” 唐奇道:“家父已然在数月前被仇人所杀……” 徐冒天听到此话,心中一凛,叹道:“仇人是谁?令尊仗义疏财,是响当当的江湖好汉,想不到这般英年早逝。唐兄弟为何来到天山?” 唐奇道:“仇人便是迷天魂,此人武功也颇为高明,家父家母尽皆命丧他手,我唐家庄一百多口人命尽数死在此人手中,只我一人逃出,至今还未报得父母大仇!在下来到天山便是为了寻找天山雪莲,为我的朋友治疗内伤……” 徐冒天察言观色,突然微微一笑,道:“这位朋友定然是唐少侠的红颜知己了……”唐奇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如此聪慧,一猜便中,只能道:“前辈高明,在下正是为了她来到天山的。” 徐冒天道:“唐少侠能够为自己心爱之人千里迢迢来到天山,光是这一点,已是让徐某佩服!这天山雪莲是世间珍奇之物,能够治疗极重的内伤,还能起死回生,常人吃了延年益寿,病人吃了妙手回春,实是难得一见的珍贵之物啊……我被关在此地已然五年了,这五年之中也不知道天山雪莲是否安好?那贼人取代了我的位置,坐上了天山派的掌门之位,实是我天山派最大的耻辱!”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人心叵测难分辨(上) 唐奇见徐冒天如此愤怒,便道:“徐前辈,让在下先用鲲鹏宝剑斩断你的铁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徐冒天点头,唐奇鲲鹏宝剑持在手中,在微光照射下发出微弱的寒光,唐奇紧握鲲鹏宝剑,瞄准徐冒天右手上的一根铁索小心翼翼地砍去。 正当铁索与鲲鹏宝剑相碰之际,只听得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啪的一声,铁索被鲲鹏宝剑齐齐砍断,落到地上,唐奇和徐冒天均是大喜,这鲲鹏宝剑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竟能够将这条铁索毫不费力地砍断,果真是一把旷世奇剑,徐冒天脸上露出笑容,唐奇暗赞鲲鹏宝剑的妙处。 随即,唐奇使动鲲鹏宝剑,将徐冒天的左手上的铁索也砍断了,徐冒天双手脱困,顿时哈哈大笑道:“真是老天不亡我徐冒天……我徐冒天今日有重生之日……日后必定将那狗贼一掌打死!放才解我心头之恨!”说罢,用他那深邃的眼睛望着唐奇道:“唐少侠,快快将我脚上的铁索也砍断了……” 说罢,唐奇鲲鹏宝剑紧握在手,只听得叮当两声,这双脚之上的铁索也被这无坚不摧的鲲鹏宝剑砍断了。 徐冒天身子得以舒展,着实高兴不已,哈哈大笑,突然展动身子,打了一套奇怪的掌法,但见徐冒天身子敏捷,飘忽不定,于一瞬之间接连发出几招奇怪的招式,让人看得恍恍惚惚,云里雾里。 唐奇在一旁看着徐冒天的掌法,心中暗暗道:“徐前辈果然是四大宗师,这套掌法博大精深,似乎比那个假扮的更加高明!如风如魔,宛如神仙,身子轻灵飞快,招式浑然无断,一气呵成,端的是无上掌法,徐掌门能够练此掌法,必定费了不少精力。” 唐奇如此想,但眼睛毫不离开徐冒天的身子,但见徐冒天招式灵动超然,行动矫捷,堪似一头虎豹猛狮,于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大家风范,让人看得惊呆,让人看得神往。 唐奇着实已被徐冒天的如此掌法吸引住了,但见唐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冒天,将徐冒天的一招一式尽数记在心里,虽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唐奇聪慧,已将这些招式了然于心,待徐冒天将这一套掌法使完过后,徐冒天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五年里,徐冒天一直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着实凄凉万分,独自一人在此寂寥难堪,数不尽的痛苦,数不尽的孤寂,而此刻,徐冒天被锁的四肢尽数打开,靠着鲲鹏宝剑这世间神器,徐冒天终于得以舒展。 徐冒天凝定心神,盘膝而坐,将这些年来荒废的武艺一一熟悉一遍,但见徐冒天双手不停地比划,身子却是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唐奇见到徐冒天如此神功,心中佩服万分。 徐冒天心灵澄澈,心思敏捷,虽然这五年之中未能练武,但他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揣摩着天山派的各种武功,总想着哪日冲破牢笼,将假扮他的那人一掌拍死。 徐冒天这五年之中已将他天山派的武艺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了几遍,虽然不能投之以行动,但徐冒天是武学奇才,他的武功修为远比一般人高,这五年来,徐冒天思前想后,总算被他悟出了一门惊世骇俗的武艺。 这门武艺集天山派数百年来的武功为一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掌中有剑,剑中有掌,他天山派武艺一向以剑法著称于世,但掌法也是颇为了得,故而徐冒天已将剑法和掌法结为一体,创出了一套别样的神功。 此刻徐冒天双手犹如黑暗中的精灵,在微弱光线的密室之中如风如电地比划,将他数百年天山派神功尽数使了一遍。 使完天山派寻常武功之后,但见徐冒天脸色微微触动,对着唐奇道:“唐少侠,待会我要练一练在这五年之中新创的神功,这套神功不同一般,一旦使出,便无收回之机,这五年里,我思前想后,将我天山一派的神功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校正了一番,发现有很多破绽之处,故而萌生了创立新法的念头。 这套神功于是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诞生了,只可惜这些理论都是在我心中想的,并没有付诸行动,我手脚被缚,不能施展,故而,这套武功未必能如我当初所料,待会唐少侠若是发现我走火入魔,便须毫不顾忌地将我一剑刺死,免得为祸江湖!” 唐奇万料不到他竟然如此说,急忙道:“徐前辈,这怎么行?就算是走火入魔了,我只需点中前辈的穴道,让前辈动弹不得,那样便好,岂能用剑杀了前辈?”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唐少侠,你我年纪也相差不大,如今我四十二岁,虽然得了个四大宗师之名,但恐辱其名,我堂堂的一个天山派掌门,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狗贼暗算!真是奇耻大辱! 昔日我天山派一向不在武林中随便出动,这些中原人也就认不得什么人才是真正的天山派掌门,如此一来,那狗贼更加为所欲为,蒙骗了我天山派所有人……哼!我若神功大成,必定将你这狗贼碎尸万段!” 第117节 说罢,便见徐冒天双眼圆瞪,直欲从眼眶之中蹦跶出来一般,极其愤怒,想是徐冒天这么多年来被他关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窟之中,整天被这大铁锁捆住了四肢,只能和这个大铁球相依为命,五年来见不得自己的妻子,见不得自己的女儿,见不得天山派上上下下的人,如此孤寂地呆在此处,徐冒天心中着实凄凉,怎么能不恨透了这个将他关押在这里的人? 唐奇眼见徐冒天心中愤怒,便道:“前辈与此人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何要假扮前辈?难道是贪图天山派的掌门之位?又或许是贪图四大宗师之位?” 徐冒天脸色深沉道:“要是这样,那他也算是个平常人,贪图权贵之心人人有之,历代帝王将相皆是平民百姓的向往之人。可惜此人不仅贪图这天山派掌门之位和四大宗师之位,而且还贪恋美色……对我的……对我的结发妻子痴情一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人心叵测难分辨(中) 此言说罢,唐奇大惊,唐奇万然没有想到那人居然是贪图白梦真的美色,才痛下杀手,将徐掌门关在此处。 唐奇在大殿之内并未见到白梦真出来接待客人,由此可见此事不假。此人和徐冒天难道是情敌?又或许是徐冒天抢了那人的意中人? 唐奇心中猜测不断,对这件事更加好奇,万然没料到天山派之中竟然也有这种儿女之事,唐奇一直以为天山派是个神圣的地方,不仅是因为它在天山,处在白雪茫茫的境界之中,更是由于江湖之中的传言,唐奇此刻听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心中怦怦直跳。 过了许久,唐奇道:“前辈与他之间的过节,可否告知晚辈?” 徐冒天道:“唐少侠也不是外人,既然救了我,那便是我天山派的大恩人啊!我与此人之间的过节,便要从八年前说起……” 只见徐冒天目光深邃不已,唐奇看着徐冒天的眼睛,仿佛徐冒天已然回到了八年前,仿佛将八年前那件事再经历一番,唐奇静静地听着徐冒天讲诉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只听得徐冒天徐徐说道:“八年前……也就是婉儿十岁那年,我和梦真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天山派上上下下一片祥和之气,大徒儿上官鹏剑法有成,二徒弟陈燕飞也是武功增进不少,我门下弟子训练有素,剑法精进,我天山派便是世间少有的祥和之地,不参与江湖中的争斗,只管好天山周围的事情,日子过得倒是清闲自在,从未发生过什么大事…… 直到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行脚僧,这个行脚僧穿戴破烂,腰间挂着一个臭熏熏的酒葫芦,走进我天山派大殿之内,熏得众人尽皆掩鼻,那行脚僧衣带破烂不说,酒葫芦一片臭气也不说,然而他却硬要在我天山派住宿多日。 我天山派上下对此人尽皆不满,他破烂不堪,无人敢和他靠近。行脚僧硬要住在我天山派,我天山派是堂堂大派,不应该以貌取人,该当对众生平等,我一念之差,违背了门下弟子的反对之意,安排这名行脚僧住下了。 这名行脚僧名叫成苦,他口口声声说是塞外僧人,游历四方,见到天朝上国五谷丰登,风调雨顺,故而来到天朝大国,途经我天山一派,见到天山一年四季尽皆被积雪笼罩,一时生了情致,想要在天山游历一番。这行脚僧如是说,我当时也未察觉出他的谎言。 成苦行脚僧便在天山住了下来,我天山派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吃,他是行脚僧,游历四方,我可不想让他说我天山派待人刻薄,这大好的酒肉饭菜尽数赐给他,成苦行脚僧也吃得非常尽兴。 我还命人带他到天山各处走动,成苦在七日之内便将天山派上上下下的地界游历了个遍,我本想那成苦应该兴致已无,可万没想到当我和梦真为他送行之时,这件事就此转变。 那成苦行脚僧原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见到梦真年轻貌美,可可动人,随即便生出了歹意,当时便不肯走了,说着还想到天山之巅仰望苍穹。 我当时见他色迷迷地瞧着梦真,便知此人不怀好意,于是便用武力吓吓他,可那行脚僧居然有一番道理,只听他大声嚷道:‘哈哈哈哈……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天山派居然也会用武力威胁于人!哼,倘若此事日后传扬出去,你天山派的名声从此便堕入万丈深渊! 你纵然是杀了我,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纵然是将此事埋藏于此,但也不见得能封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徐冒天身为四大宗师之一,却恃强凌弱,你想想看,此事传扬出去的后果!’ 那行脚僧此言说罢,我当时便心下暗道:‘此人怎么知道如此多的道理?他只不过是一个行脚僧,是从塞外而来,居然知道我是四大宗师之一? 此事蹊跷之极,诡异之极,这行脚僧便似一个武学大师一般,难不成此人身怀绝艺? 若是我一掌把他打死,或是将他赶出天山,此事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会传到天下人的耳中,到时候我天山派的名声就此毁去,我如何对得起天山派的列祖列宗啊?我先试试他的武艺!’ 想到此处,我便发出掌法,想要探一探他的虚实。可哪知道那狗贼居然隐忍不发,硬装成一副可怜之相,蒙混过关,于是,我无法,只能让他继续呆在天山,同时我和梦真寸步不离,生怕此人做出不轨之事。 七日之内,倒是相安无事,那人每日吃得饱睡得香,七日之内弟子们轮流带他到天山各处风景闲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时常去窥探那人的动静,成苦行脚僧每当我巡查之际,便好端端地睡在客房。 一过便是七天,我对他的防备之心大减,暗想此人定然是迫于我天山派的威名,虽然有色心,却无色胆。于是七日之后我天山派上下尽皆对此人放松了警惕。 如此再过了十四日,这期间依旧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直到第五个七日,大事发生了,那行脚僧居然主动提出要离开天山,宴会上,那行脚僧大笑大喝大吃,颇为高兴,我和梦真、婉儿、鹏儿、燕飞,还有几个得意的弟子,和成苦行脚僧大吃大喝。 那成苦在宴会上高声道:‘哈哈哈……徐掌门你待我真是不薄啊……这一个月来,徐掌门用好菜好肉招待于我,使我尝到了人生中最为丰盛的美味佳肴……来来来……徐掌门,今日小僧便要就此离开,从此便无再见之日……这几杯酒我们一定要喝个痛痛快快……喝个不醉不归!’ 当时听到成苦的这些话,我们都只当他是诚心如此说,故而和他喝个痛痛快快,而且梦真从不喝酒,那日也竟然喝了一小口,我们几人非常欢快,既是高兴于那日的酒宴,又是高兴于此人即将离开,这一个月来,此人臭气熏天的在这里住宿,着实让人生厌,而那日正是他离开之日,天山派上上下下尽皆大喜。 而那成苦又道:‘徐掌门,你妻子真是倾国倾城、貌美如花啊,你看那一双小脸蛋美得动人,着实让人想上去摸上一把,诚然,小僧对白姑娘起初确有冒犯之心,但那也只是小僧一时冲动,还望徐掌门和白夫人多多担待一些。 白夫人美貌动人,天下男子见了,哪一个都想瞧上数眼,小僧也不例外。 但小僧知道徐掌门是四大宗师之一,白夫人和徐掌门相爱甚深,何况徐掌门好吃好喝的招待于我,徐掌门对我那是相当不错,小僧岂会夺人所爱? 小僧虽然是一介和尚,游历天下,五湖四海尽皆在我脚下走动,但伦理纲常那也是懂得。 徐掌门放心,他日小僧行走江湖之时,定然会说天山派礼贤下士,待人诚恳,面对一个破烂不堪的行脚僧也是用上好的酒菜招待,天山派果真是天下一大派!’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有理,使得在场众人在心底里着实赞同不已,就连我居然也信以为真,当他真心称赞梦真的美丽和真心称赞我天山派的待客之道。 成苦的话可谓是说到了我们心底里面,婉儿虽然只是十岁,但居然也开口道:‘多谢叔叔,我娘年轻美丽,是天底之下最为美丽的女子……’ 那行脚僧微笑着哄骗婉儿道:‘对对对……你说得没错,你娘倾国倾城,如同芙蓉仙子,端的是仙女下凡,你爹爹能够娶到你娘,那真是你爹爹的福气啊……你长大了也会和你娘一样美丽,让天下男子尽皆称赞你的美丽!’ 说到这儿,婉儿似乎是听懂了成苦的话,脸上现出无比的笑容,我和梦真二人皆是笑脸一片,着实已被此人迷惑了双眼。 鹏儿和燕飞也是一脸笑容,我们大吃大喝,着实欢愉……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心叵测难分辨(下) 正当众人喝得酣畅淋漓之时,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手中发麻,口干舌燥,我当时大是惊骇,为何会如此? 难道有人在我的酒里下毒?会不会是成苦?但他已经答应走了,就没理由再这么多此一举,难道是帮中有人叛乱? 想到此处,我强自忍住身体中的不舒服,继续陪着大家喝酒高兴,可这异样的感觉迟迟不能退却,于是,我告别大家,说有事要处理,于是便走进了后室。 正当我盘膝而坐凝气调息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声,此刻正当练功危急时刻,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可那响声迟迟不走,我回过头时,正看见那行脚僧成苦一脸奸笑地站在我身后。 我大惊,便已猜出酒中是他下的毒,于是我暗运真气,想要大喊,可竟然哑口无言,不知道那狗贼用的什么毒药,竟然毒性如此之重。 胸中真气空荡荡的,宛如失去了内力一番,我当时便如同堕入了地狱一般,心想这行脚僧定然图谋不轨,要想对我下手,苦于内力全无,全身酸软,喊不出声,当时着实狼狈。 只听得那成苦奸笑道:‘徐冒天阿徐冒天,你竟然也有今日啊!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自己,堂堂的天山派掌门,堂堂的四大宗师之一,此刻却倒在此处无法动弹,哈哈哈哈……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说罢,他居然将他那张假面具摘下,当他面具摘下之际,我着实惊骇,你猜他是谁?他居然是少林寺的苦厄大师! 此人武功奇高,在江湖上极少露面,故而人人不知道他苦厄大师的所在,然而数年前,我曾与苦厄有一面之缘,正是这一面,才导致了后面的祸根啊。 苦厄一生好武,他知道我便是四大宗师之一,便来挑战于我,那是他虽然武功卓绝,但我天山派武功独树一帜,我战胜了苦厄,苦厄从此对我起了敌意,故而三番五次想整我于死地,于是便有八年前的那一场祸端。 苦厄心胸狭窄,从不输于人,他败在我手中,整日郁郁不乐,总想着报仇雪恨,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便是他自己取代我的位置,让我看看被取代的滋味。 当时,苦厄的真面目露出来之后,我着实惊骇,万料不到他竟然是数年前败在自己手里的苦厄。 苦厄哈哈大笑道:‘徐掌门……徐冒天……你没想到吧!我就是三年前被你打败的苦厄!这三年来,我每每想到被你打败,便寝食难安,时常想在梦里将你杀死!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 哈哈哈哈……你万然不会想到这个行脚僧居然是你昔日的仇敌!徐冒天,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三年前打败我,今日就让你看一看我向你抱负的手段!三年前败于你手,那是我武功不济,可如今,我略施小计便能将你们天山派玩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笑声凄厉,我见他笑声如此之大,疑惑苦厄为何这般放肆?外面有我天山派弟子,倘若听到这奇怪的叫声,必然会赶来一探究竟。可他苦厄居然唯恐不能让我天山派弟子听到,笑声如此之大,传遍千山万里,着实让人惊骇。 只听得那苦厄一脸邪恶之象,道:‘别看了别看了!你难道还想让他们救你吗?实话跟你说吧,现在外面的天山派所有人已然被尽数迷倒!纵然是他们醒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哈哈哈哈……徐冒天,我要让你看一看你的妻子被人凌辱的感觉,哈哈哈哈……’ 说罢,奸笑不断,犹如发狂的雄狮一般,听到此言,我着实大怒不已,只可惜苦于无从发出声,只能任由他摆布,我在心底里对他的所作所为着实愤慨!当他说要凌辱梦真的时候,我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将出来,喷了一地。 那苦厄哈哈大笑道:‘徐冒天,以后天山派的掌门之位包括四大宗师之位都由我来做,你就好好享享清福吧……我苦厄一生从未服过人,但唯独你徐冒天让贫僧佩服之至,武功卓绝,能够成为四大宗师之一,那也是极其厉害之人。 三年前我败于你手,本要将你大卸八块,但如今就算是便宜你了,我不杀你,但却要让你死罪可饶活罪难逃,让你亲眼看到天山派被完全掌控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此言说罢,我怒火中烧,被他的话语激怒了,一口气换不过来,又吐了一口血。 苦厄哈哈大笑道:‘你徐冒天竟然也有今天?哼!那两个该死的白氏夫妇,竟然也敢挡我的道!他们二人此刻已成了刀下鬼了,白氏夫妇在无意间听到我的计策,想来你天山派通风报信,可他们自不量力,最终自食其果。 我故意扮成天山派的弟子引得他们注意,将他们引到了那条人迹罕至的道路之上,最终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当场杀死,还特意布置成了一场众人围攻他们夫妇二人的场景,哈哈哈哈……’ 听到此处,我便已知道这白氏夫妇便是诸葛剑白晓宇和淑女剑白小玉,我为他们感到惋惜,想不到这么两个年轻有为之人竟然惨死在他的毒手之中。 那苦厄哈哈大笑,继续道:‘你们天山派注定要被我完全掌控!哈哈哈哈……你徐冒天今后便只能成了傀儡,我才是真正的徐冒天!哈哈哈哈……让你尝一尝和自己的亲人难以相认的痛苦!’ 我听罢,心中好生恐惧,万料不到他竟然如此狠毒,心中怦怦直跳,真难想象他究竟会如何折磨我?突然,那苦厄手中拿出一个瓶子,从瓶子之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将它塞入我口中,我便当即昏厥,不省人事。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被关在了我天山派一间人迹罕至的房间里,这间房子正和梦真的房间隔着一层墙,从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能听到梦真和那苦厄欢愉的声音,每每听到如此声响,我的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恨不得当场将那苦厄狗贼杀死! 只可惜我手脚被缚,而且功力全失,形同废人,当那苦厄来到房中看我之时,那苦厄居然戴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具,苦厄就变成了我的摸样迷惑了天山派众人,我被苦厄每天喂药吃饭,这些都是他亲自干,苦厄在天山之中肯定是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我,不然他的阴谋便被拆穿了。 我生不如死,好想一死了之,但见到苦厄如此欺骗我天山派众人,心中不甘。每每听到梦真被他玷污,心中便疼如刀绞一般,对苦厄恨不得千刀万剐! 如此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婉儿突然闯入这个房间,但那时的我已被苦厄藏在了床底之下,婉儿并未发现我的存在,苦厄为防万一,便将我转移阵地,来到了这个冰窟之中。 这个冰窟在天山之中藏得甚为隐秘,我竟然未察觉,而他苦厄却知道这个冰窟的所在,想必是在游历天山之时察觉到的这个奇特的冰窟。 从此,我便被关在此处,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暗无天日,就像是废人一般,苦厄一天来一次,给我饭菜吃,他好像并不想将我轻易杀死,而是想慢慢地折磨于我,于是这般过了五年,我在痛苦和惶恐之中度过。 今日幸好有你唐少侠及时相救,才让我得以重见天日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巧计拆穿真面目(上) 徐冒天说完这番话,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五年中独自一人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每苦厄大师前来之际,徐冒天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苦厄施以毒手折磨于自己。 但这苦厄似乎并未有报复之心,每日来一次,瞒过了众人的耳目,这五年里却也从未发生过什么意外,徐冒天心底暗暗憎恨这苦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徐冒天便能感受到一股锥心之痛,这种锥心之痛便来源于白梦真和苦厄的欢愉。 虽然徐冒天并未亲眼瞧见他们两个的欢愉场景,但他从心底里明白,苦厄假扮了自己的摸样,瞒过了天山派众人,也瞒过了白梦真,白梦真定然认不出苦厄大师的真实面目。 徐冒天在这大铁球上绑着,无法脱身,而且功力时强时弱,也不知道这苦厄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药,这五年里,徐冒天处于水生火热之中,着实狼狈不堪,心中的孤寂与愤怒久久不能发泄,此刻终于幸得唐奇相救,徐冒天才得以重见天日,将这几年来的往事一吐为快,心中便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一口气。 唐奇津津有味地听着徐冒天讲述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并未打断徐冒天的话语,此刻徐冒天已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先前唐奇所遇的白晓宇夫妇的死因,那便已明了,原来是苦厄大师下的毒手,果然是少林寺的手笔,怪不得白晓宇夫妇中的是少林派大力金刚掌。 唐奇此刻豁然大悟,缓缓道:“原来白前辈夫妇便是被这狗贼杀死的!想不到少林派居然会出此等恶人,真是天下大患!少林派堂堂的名门正派,武林的泰山北斗,却如此姑息养奸,恃强凌弱,对江湖豪杰痛下杀手,更是觊觎白夫人的美貌,做下了这般天地不容的丑事,真是要将少林一派的数百年清誉毁于一旦了!” 徐冒天道:“哼!他少林派也算是名门正派,却有此等恶人,真是天理不容,等我出去后,定然前去少林寺,向他们好好讨教佛法!看是他们的佛法厉害,还是我们天山派的武功高强!” 唐奇道:“这苦厄大师做下了此等恶事,难道少林寺就全然不知吗?” 徐冒天道:“唐少侠有所不知啊,当年苦厄大师正是被少林寺逐出了山门,才和我一较高下,才惹下了这般恩仇啊!要说这苦厄大师在少林寺中也颇有名望,但他嗜酒成性,贪图美色,许多少女都在他的凌辱之下自杀身亡。 少林寺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便用极其严厉的寺规惩罚于他,但那苦厄颇为灵敏,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少林派的各大高手随之出动,寻找于他,但那苦厄狡猾之极,隐姓埋名,最终成功摆脱了少林寺的追赶,少林寺为保住他们的声誉,故而将其从少林寺的名簿中除去,从此少林派便与此人断了联系。 那苦厄从此逍遥法外,祸害众生,八年前与我一战,他败在我手里,故而生出了仇恨之意,这也怪我当年未能痛下杀手,才招致三年后之大祸啊……” 唐奇听罢,微微一笑道:“徐前辈莫如此说,那苦厄狡猾至极,诡计多端,料想也是极其厉害的一个角色,要不然也不会瞒过众人的耳目。如今徐前辈已然安然脱险,我们这就去拆穿他的假面目!” 徐冒天突然脸色一沉,心中暗道:“我若将此事公之于众,虽然将苦厄那狗贼揪出来了,但这样一来,梦真的颜面何存?我天山派上上下下,如此多的人,到时候定然指指点点,梦真如若知道这八年来和她朝夕相处的男人并不是我,肯定痛不欲生,到时候说不定会自寻短见……唉,这该如何是好啊?” 正在为难之际,唐奇看出了徐冒天的担忧,故道:“徐前辈,此事关系重大,一来关乎到天山派的声誉,二来关乎到白夫人的清白之身……此事颇为麻烦,倘若白夫人知道这个噩耗,必然痛不欲生,到时候白夫人必无脸面再见徐前辈,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苦厄与徐前辈你调换过来,那样才是安全之策啊……” 徐冒天听罢,脸上忽然献出了一丝笑意,眼神之中也似乎散发出光芒,但听得徐冒天道:“唐兄弟果然年轻有为,心思敏捷,你的一语点醒了我,他当年用酒将我迷晕,如今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尝一尝那种滋味,哈哈哈哈……” 说罢哈哈大笑,显然高兴之极,唐奇道:“不知前辈有何妙计?” 徐冒天道:“唐少侠是我天山派的大恩人,这条妙计告诉你也无妨,何况还要你唐少侠的帮助……”于是徐冒天便凑到唐奇的耳边,将这一条妙计一五一十地说来。 唐奇仔细听着徐冒天的妙计,当徐冒天说完之后,大感此计甚妙,端的是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于是唐奇连连点头,二人如此计算预谋之后,只听得徐冒天道:“我的武功还未运用熟练,这五年之中虽然心中揣摩了数十上百遍,但终究没有实践,如今,大敌当前,我当需好好习练一番,免得到时候力不从心啊……” 唐奇道:“前辈尽管在此练功,其余的事就交给在下,若是苦厄来了,我唐奇便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第118节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唐兄弟,此时他是不会来的,这苦厄每当晚上的时候方才来,唐兄弟就好好呆在此处,当我练功之时,好好看着我的每一招每一式,于你定有利处。” 唐奇赶忙拱手道:“多谢前辈肯教我武功!”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我并不是教你武功,我在练功的时候不能分心,一切外物均不能影响于我,你只管习练我的武功,这也不算是我教你武功,是你自己学会的……” 唐奇听着这番话,心中对徐冒天着实佩服,明明让自己学他的武艺,却还不说教他武功,但尽管如此,唐奇心中感激,知道这套武功非同一般,故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冒天如何将这套武功一一使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巧计拆穿真面目(中) 只见徐冒天盘膝而坐,双手在身前不停比划,犹如两条曲折的灵蛇,在这密室之中四处游荡,灵蛇飞舞不定,徐冒天的双掌便是这间冰窟之中独一无二的,他的掌法蕴含着天地之间的灵气,聚集着大海的浪花,将天上白云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尽皆囊括在他的双手之间。 此刻徐冒天的掌法犹如包罗万象,似乎是上天之手,使人看得如梦如幻,招式连环不绝,无声无息之中又显现出内力的精纯,果真是神功盖世,唐奇在一旁看着徐冒天将这套神功演练出来,着实对徐冒天的惊人的武艺佩服万分。 唐奇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盘膝而坐,身子不离地,却有这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每一招每一式尽皆源源不断,一气呵成,犹如滔滔江水,气势恢宏,让人目瞪口呆。 唐奇津津有味地看着徐冒天演练掌法,在心底里已将这套掌法一一记下,虽然其中的一些关窍之处并未弄清,但唐奇知道这套掌法厉害之极,哪能在轻易之间便能练会的?故而也不急于求成,日后还有时间加以琢磨,此刻先将掌法招式一一记下了,待日后细细揣度,必能领悟出其中的关窍所在。 于是唐奇和这徐冒天便在此处待了许久,徐冒天掌法惊人,唐奇看得津津有味,看到酣畅淋漓之际,唐奇便忍不住用手比划,二人一个练掌法,一个跟着学掌法。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忽见外面射进一道光芒。 这道光芒透露出自然的清新之意,唐奇望着光芒的源头处,便知这道光芒是天上的红日发出来的,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一眨眼已到了中午。但徐冒天似乎并未察觉到天光所在,也许他已在此地习惯了。 唐奇并未打扰徐冒天,而是继续跟着徐冒天学习这套掌法。但见徐冒天在地上使了一阵,便即站起身来,但见徐冒天掌法忽开忽落,灵动超然,宛如神仙般飘零,又似滴水穿石一般的劲道。 徐冒天掌法使出之际,唐奇便觉有一股劲风袭过,这道劲风深厚之极,着实让人惊骇不已,这徐冒天的内力精纯之极,果然非同凡响,唐奇在心中暗暗佩服徐冒天的如此功力。 但见徐冒天脸色凝重,忽而挥出一招“灌顶江南”,直如滔滔流水,连绵不绝,柔中有刚,刚柔并济。这一招使完,徐冒天意犹未尽,第二招“飞入天山”堪堪使出,这一招便是他左思右想,经过无数次的修正揣摩,才达到了今天这番境界。 只见徐冒天犹如腾空飞起,脚下似起非起,就像是沾着一锅黏巴一样,而他的双掌便犹如大雁般轻灵,浑然不像一个男子使出的招式,倒像是一个女子使出的,身子轻灵飘逸,招式委婉含蓄,顿时便像柳枝轻舞,又似天山暮雪,着实让唐奇看得惊呆无比。 徐冒天的掌法怪异之极,唐奇从头到尾将徐冒天的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此刻见到徐冒天突然使出如此奇特非凡的招式,顿时目瞪口呆,惊诧万分,简直不敢相信徐冒天竟然会此等武艺。 徐冒天在这冰窟之中来回游荡,掌影疏疏落落,如同雪花飘零,又似大河滔滔,端的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这一套掌法切合了“动静结合,刚柔并济”的武功套路,从头到尾便似一幅美妙的风景画,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在这风景画中,暗藏着种种玄机,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画中的机关暗器打中。 唐奇简直看得呆了,只见唐奇身子忽动忽静,随着徐冒天的招式用手学着一一比划出来,初始虽然未能有徐冒天招式的圆熟,但到后来,唐奇已然从中揣摩出了门道。 只见唐奇身法敏捷,掌法疏落相交,大开大合,有时转而柔缓,刚中似有柔情蜜意,让人看得亦是如痴如醉,此刻的唐奇俨然有一股大师风范,他的鲲鹏宝剑背在背上,却丝毫不妨碍他施展掌法,反而更加厉害了。 唐奇招式之中渐渐有了门道,到得后来,唐奇俨然有和徐冒天一较高下的雄风,徐冒天微微发笑,似乎也在为唐奇高兴。 二人这般又过了两个时辰,但见这冰窟之中的光亮已然比先前暗了不少,唐奇知道此刻已然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山派必定将会笼罩在一片红霞之中。 二人习武已毕,各自凝气调神,不久,徐冒天开口道:“唐兄弟悟性极高,想不到我只是使了一遍,你便能将这套掌法尽数学会,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天山派能够结识你这样的少年英雄,真是数百年来修得的福气……” 唐奇赶忙道:“前辈言重了,唐奇只不过一节蝼蚁,微不足道,哪受得起徐前辈夸奖。徐前辈武功盖世,在江湖中名望极高,实为大英雄大豪杰,唐奇此生对你佩服万分,倘若能够像徐前辈一样,那便再好不过了。” 徐冒天道:“这又有何难?唐少侠英雄了得,况且有了鲲鹏宝剑做帮手,天下之大,只要唐兄弟时刻谨记侠道仁心,行侠仗义,为国为民,那么不出几年,你唐少侠在江湖中……那便是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在此放下话来,不出十年,唐少侠必然能在江湖之中受众人景仰!” 唐奇听着他一番话,顿时豪气陡生,胸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烧,唐奇道:“徐前辈如此看得起唐奇,那在下定然谨记徐前辈的教诲,决不做有违江湖道义之事,唐奇时刻想着行侠仗义,等报了爹娘的大仇,在下便去山海关帮助袁大人共同抗击女真族!保我大明江山千载永固!” 徐冒天微笑道:“不错,唐兄弟豪气干云,定然能够做一番大事业!到时候为国为民这四个字唐少侠就受得起了。眼下我天山派被奸人占领,幸得唐兄弟相救,不然真不知该如何。唐兄弟于我天山派的大恩大德,徐某此生必当相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识破苦厄大师的庐山真面目!唐兄弟,刚才的话你都记住了么?” 唐奇微微点头,徐冒天继续微微一笑道:“刚才我所练的掌法便是凝聚了天山派数门武功的绝技,名曰‘紫意游龙掌’,此掌法乍看之下便是女子所练的武功,但实则却是柔中带刚,往往在出其不意之际便能置对手于死地! 我在这密室之中五年,时刻钻研这套武功,本以为所想的跟所练的不一样,但刚才唐少侠也看到了,这套掌法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自信用这套掌法能够对付苦厄大师!待会就让他现出原形,也让他尝一尝关在禁地的滋味!哈哈哈哈……” 说罢笑声不断,笑意之中带着无穷的快意,唐奇见到徐冒天如此欢快,心知徐冒天对苦厄大师恨之入骨,如若识辨苦厄大师的真面目,徐冒天定然要将他折磨无比!唐奇心中也是希望将这残害众生的苦厄大师生吞活剥,这样方能解他心头之怒。 唐奇凝定心神道:“徐前辈武功大进,定然能够让他束手就擒!此人残害江湖同道,欺凌妇女,真是猪狗不如,倘若留在这个世上,必然遗祸无穷!待会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唐奇咬牙切齿,双目直欲迸将出来,着实对此人恨透了。只听得徐冒天道:“唐兄弟,我们二人这就行动,记住一切按照我说的办,切不能惊动了旁人,尤其是梦真,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决不能透露半点消息!” 唐奇道:“请前辈放心,此事绝不会出差错,前辈就等着好消息吧……” 于是二人便从这冰窟之中离开,唐奇和徐冒天一路疾驰,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了天山派的大殿之外,此刻天色并不算晚,天山派众人还在场地之中四处走动,徐冒天此刻见到相别五年的天山派建筑群,心中着实感慨万分。 这一别就是五年,这五年中未能瞧见这些熟悉的房屋建筑,今日突然故地重游,心中着实凄凉万分,加之待会还有一场大战,徐冒天此刻心中感慨良深,想不到相别五年之后竟然还能够再见到这些熟悉的房子。 徐冒天的眼中似乎有了泪水,但此刻不是伤心之时,徐冒天很快便从中醒来。徐冒天道:“唐兄弟,接下来就靠你了,将那狗贼引到那里,我便在那儿守株待兔!切记不可惊动任何一人!” 唐奇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道:“前辈放心吧,我定然将他引出来!到时候前辈神功发出,必然能将苦厄大师当场击毙,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前辈回去安安心心地做回天山派掌门。”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赶快去吧……”说罢,徐冒天人影一闪,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奇回过头来,见到徐冒天如此身法,端的是匪夷所思,唐奇心中暗暗惊叹。 第三百四十章 巧计拆穿真面目(下) 徐冒天已然远去,唐奇凝立当处,不久,便朝大殿之内走去,天山派巡逻的两个弟子见到过唐奇,故而并未阻挠,只是叫了一声唐公子,唐奇微微点头,便径直向大殿之内走去。 唐奇步入大殿之内,但见敏敏等人正在和苦厄大师畅谈,苦厄大师扮作徐冒天的模样,坐在太师椅中,宛如当朝宰相一般。 唐奇走入之际,当场众人便已瞧见唐奇的到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便是敏敏,只见敏敏叫了一声唐大哥,随即一蹦一跳地到了唐奇身前,仔细地瞧了瞧唐奇,见到唐奇安然无恙,全身并未擦伤之类的,便即舒了一口气。 自从唐奇走了之后,敏敏便时刻担忧唐奇的安危,生怕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唐奇走错了方向,不幸坠入了万丈深渊,那便是痛苦不已。此刻见到唐奇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敏敏心中着实欢喜,心中犹如盛开了花一样,但见她嘴角带着笑容,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醉。 只听得敏敏道:“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此话说完,只听得周如昌插口道:“也不知是谁在担忧唐少侠呢……我们几个口中并未说担心唐少侠的安危,而在座的某人却是心不在焉,时刻牵挂着唐少侠,此人见到唐少侠安然无恙的回来,却说是我们担心唐少侠,明明是那人心中担心唐少侠,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呢?” 此言说罢,在座的众人都知道说的是敏敏,敏敏听到这番话,顿时脸上红云陡生,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蟠桃,顿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唐奇。 而这众人之中,还有一人也在担忧着唐奇,那便是徐婉儿,此刻徐婉儿见到唐奇安然无恙地回来,心中着实欢喜,但她见到敏敏第一时间就已奔到了唐奇面前,心中便生起一丝失落之感。唐奇的眼光和她相触之际,徐婉儿微微一笑,唐奇也微微一笑。 众人见到唐奇安然回来,尽皆欢喜,苦厄大师安排唐奇坐到座位之上,周如昌道:“唐兄弟此番回来必定找到了天山雪莲了……” 唐奇道:“天山雪莲倒是找不到了,正如徐前辈所说,五年之前便已销声匿迹尽数灭绝,这点不假。这天山雪莲就只剩下徐前辈的一棵,可是,在下虽然未能寻得天山雪莲,但是却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 此言说罢,坐在太师椅中的苦厄大师突然脸色微变,显然被唐奇的话触动了,只听得苦厄大师急忙问道:“是什么秘密?”问得急切,脸色陡变。 只听得唐奇微微一笑道:“徐前辈为何如此惊讶?难道怕我将这个秘密告知众人么?哈哈哈哈。” 苦厄大师道:“莫要胡说,我只不过惊讶于唐少侠的这个秘密,还请唐少侠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我天山派一向光明正大,并不会藏着什么秘密,也不怕唐少侠说将出来……” 苦厄大师虽如此说,但他心底里已然怦怦直跳,他已经想到了这个秘密说不定便是被他关在冰窟之中的徐冒天,但他并不能确定就是这件事,故而想进一步知道答案。 其余众人也大是疑惑,不知道唐奇的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王段天道:“还请唐兄弟将这个秘密告知大家。” 唐奇道:“甚好。这个秘密就在冰窟之中,大铁球边。” 唐奇说罢,只这八个字“冰窟之中,大铁球边”便已让苦厄大师明白了一切,苦厄大师此刻已然知晓唐奇一定是见到了真正的徐冒天,苦厄大师脸色苍白如纸,心中惊恐万分,万料不到这被他掩藏了五年的秘密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识破,他心中着实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将徐冒天杀死。 苦厄大师虽然脸色大变,但他思绪清晰,苦厄大师想一掌打死唐奇,但这样一来,唐奇虽然已经死了,但这无疑是承认了这个秘密的存在,到时候在场的众人定然要刨根究底,那时麻烦就大了。 何况这徐冒天究竟有没有被救出来还未可知,于是苦厄大师便想亲自去走一趟,将徐冒天杀死,到时候便来个死无对证。 于是,计策已定,苦厄大师突然道:“各位,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和众位唠叨了,婉儿,你就代爹爹招待众位吧……” 说罢,便扬长而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只留下当场众人一脸疑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徐冒天为何一听到这件事就假装有事离开了,难道真有这个秘密? 众人尽皆大惑不解,于是一个个向唐奇刨根究底,就连徐婉儿也向唐奇问明缘由,唐奇只能推脱自己不知道,说是自己在山中遇见一个世外高人,这个世外高人告诉他将这些话说出来,其实这个世外高人便是徐冒天了。 唐奇说了这些,众人尽皆猜测不断,都在猜测这个世外高人是谁?于是众人在这大殿之内面面相觑,匪夷所思,只有唐奇知道事情的原委,但这件事关乎重大,唐奇是万万不能说得,只将众人弄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那苦厄大师其实并未走回房间,只是施展了绝顶轻功,瞒过了众人的耳目,向着那间冰窟疾驰而去。 苦厄大师心中怦怦直跳,害怕徐冒天已然脱险,到那时自己的真实身份便要被拆穿了,唐奇的鲲鹏宝剑是江湖一绝,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虽然锁住徐冒天的铁索非同一般,但是也不排除鲲鹏宝剑能够将它砍断。 苦厄大师心中但愿徐冒天并未被唐奇救出,他施展轻功,一路疾驰,不一会儿已然来到了离冰窟不远处,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闪出,苦厄大师吓了一跳,急忙停住脚步,定下心来,但见此人正是天山派掌门徐冒天,徐冒天衣带飘飘,凝立在寒风之中,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 苦厄大师见此心中大骇,犹如坠入了地狱一般。 第三百四十一章 紫意游龙惊天变(上) 苦厄大师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会奇迹般地出现,就形如鬼魅一般,端的是无声无息,苦厄大师当即心中凉了大半,眼前的徐冒天正是天山派真正的掌门,苦厄大师这八年里霸占着天山派掌门之位,将徐冒天困在冰窟之中,此刻徐冒天重见天日,脸上愤怒异常,苦厄见了徐冒天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冒天就像是幽灵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立在苦厄大师的面前,苦厄大师心中惊惧,也不知道徐冒天此番出得冰窟,究竟要如何对付自己?他虽然武功高强,就连当年的少林寺众法师也未能将他怎么样。 而此时,见到徐冒天犹如幽灵一般的身子,顿时大惧,因为徐冒天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卓绝,就算是自己使用药物将他灌醉,也不能将他的内力尽数去掉。 此刻徐冒天重见天日,定然是武功大增,要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对付自己,苦厄大师心中着实惊骇万分,生怕徐冒天突发奇招。 正在惊惧之际,只听得徐冒天用阴森的语气道:“苦厄……你可还记得我吗?” 苦厄大师一听到此等言语,语言凄厉阴森就像是幽灵一般,便即吓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道:“你……你……你……到底……到底是人是鬼?” 徐冒天见他的目的达到了,心中窃喜,故作幽灵一般道:“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苦厄,八年前,你种下祸根……使我生不如死,玷污我妻子!如今我不管是人是鬼,都要将你碎尸万段,放才解我心头之恨……苦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妄想独占我天山一派,幸好唐少侠发现了冰窟所在,才将我安然救出,他的鲲鹏宝剑真是世间神器,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你的铁索便是被鲲鹏宝剑斩断的!如今我重见天日……你我就不得不有一战!苦厄狗贼!这八年来的祸事累累,今日就让我们两个来做一个了解吧!” 这番话说得凄厉,使听者恍如隔世,既像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人说出来的,但在其中又加杂着一些幽灵一般的呼喊,使人听得毛骨悚然,就连苦厄大师也竟然微微一惧,此刻的苦厄大师就如同惊弓之鸟,心中惊惧万分。 但他是少林派的高手,手中武艺卓绝,岂能轻易认输?八年前虽然败在徐冒天的手下,但他苦厄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是和徐冒天有着天壤之别,而是半斤八两,二人生死相斗只在一瞬之间罢了。 此刻,苦厄大师见到徐冒天安然无恙,而且出言如此,心中着实愤怒,这一腔怒意顿时将他的害怕和恐惧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便是要和徐冒天一决生死的信念。 只听得那苦厄大师沉声道:“想不到你徐冒天也竟然洪福齐天,竟然能够得到旁人的相助出得冰窟。八年之前,你我一战,我不幸输于你手,于是想尽千方百计都要打败你,但最终还是让我想到了这条妙计,我取代了你的地位,成功坐上天山派掌门之位,顺利取代四大宗师之位。 哈哈哈哈……徐冒天,你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看着自己的妻子不能和自己相好,反而和我这个外人整夜偷欢,哈哈哈哈……你的心中一定痛如刀绞吧!” 徐冒天听此言语,心中大怒,愤然道:“苦厄!你这狗贼!做下如此奸淫之事,简直禽兽不如!身为少林派弟子,不想着吃斋念佛,却贪恋美色,辱我妻子,你这卑鄙之人,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八年了,你让我生不如死地活了八年,也定然知道,我一旦出来了,必定不会饶了你!” 苦厄大师哈哈大笑道:“你当然不会饶了我!但你的妻子已然被我玷污,天山派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哈哈哈哈……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挽回不了你那好妻子的清白之身!哈哈哈哈……” 说罢,淫荡之声飘荡在十里之外,天空之中宛如回声阵阵,似乎也在将此事公之于众。徐冒天听了此番言语,岂能不怒? 但听得徐冒天大喝道:“苦厄狗贼!你欺人太甚!今日这里就是你的丧身之处,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等我杀了你,我便将你抛尸此处,让豺狼虎豹啃食,哈哈哈哈……你苦厄大师最终必将尸骨无存!” 苦厄大师听罢,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哈哈大笑道:“是吗?你难道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你的魂刀虽然强大,但我也会魂刀,而且少林派的神功和魂刀掌法相结合,便是霸气横生,所向无敌,你难道认为现在的你还是我的对手吗?哈哈哈哈……看来今日你还得回去做一回冰窟之牢狱,哈哈哈……” 笑声奸邪,传遍四方,在这茫茫天山之中四处回荡。 此刻已然傍晚时分,天边的彩霞似乎也在为二人之间的谈话增色,夕阳的余晖使人感受到天地之间的自然之色。 徐冒天幽幽道:“你虽然会得魂刀掌法,但也不见得天下无敌!要知道武功没有天下无敌,只有更强。你的魂刀纵然厉害,但在魂刀之外,却有另外一种掌法能够克制住你!” 苦厄大师听此言语,心中微微一惊:“难道徐冒天练会了一套奇门武功?这……这绝对不可能!他在这冰窟之中,被铁索锁住,丝毫不得动弹,岂能练会盖世神功? 一定是他在蒙我,嘿嘿!徐冒天阿徐冒天,你竟然不见棺材不落泪,哈哈哈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八年前我不杀你,那是我一时心软,但今日是非常时机,我便不得不将你杀了!要不然我的掌门之位就此不保了!” 想到此处,苦厄大师并不相信徐冒天会有一种克制住自己魂刀掌法的武功,他在心中还在幻想着如何将徐冒天踩在脚下? 此刻,徐冒天开口道:“看你的脸色,一定是不相信了,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的这套神功名曰‘紫意游龙掌’,便是专门对付你魂刀掌法的武功!紫意游龙掌包含着天山派各门武功,是天山派武功的精华荟萃,柔中带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 这是我五年来在冰窟之内左思右想,经过千丝万缕的印证,方才领悟这门武功。嘿嘿,你苦厄自负武功高强之极,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更是有人,我这一套‘紫意游龙掌’正是对付你的绝招!哈哈哈哈……苦厄狗贼还不拿命来!” 第119节 第三百四十二章 紫意游龙惊天变(中) 徐冒天话音刚落,便施展紫意游龙掌,正当徐冒天紫意游龙掌使出之际,只听得苦厄大师一声怒吼,右手往头上一揭,一张面具随即从他的脸上撕开,面具被苦厄大师抛出很远,此刻在傍晚的余晖之下,徐冒天清清楚楚地瞧着苦厄大师。 但见苦厄大师光头尖嘴,一副恶狠狠的凶样,使人不寒而栗,苦厄的眼睛已经凹陷,便如同一道深沟,徐冒天见到苦厄的真实面貌,眼见苦厄大师与八年之前一点未变,心中大是惊疑,苦厄大师非但未显老,反而变得更加年轻,苦厄大师一脸凶狠之色,只听得他幽幽说道:“哼!徐冒天,你看看我与八年之前有何异样之处?” 徐冒天道:“苦厄狗贼,你和八年之前倒是一点未变,想不到这八年之间,你竟然还是这副老样子!哈哈哈哈……我徐冒天今日就和你大战一场,看一看我的紫意游龙掌厉害,还是你的魂刀掌法厉害?” 此言说罢,徐冒天心中顿起豪情壮志,想要和眼前这个残害他八年之久的苦厄大师决一死战,这里寒风凛冽,白雪皑皑,着实是一个决一死战的好地方,如若将苦厄大师打死,便能将其当场葬在此处,埋在堆雪之中,到时候无人知晓。 而徐冒天自己则是回到天山派,做回他的天山派掌门,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一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唐奇一人,天山派众人只当是自己去了外面处理事件,至于天山派的名声,还有白梦真的清白便可掩埋。 徐冒天先前已和唐奇商量过,唐奇说出那八个字时,徐冒天料定苦厄大师必然会惊异,然后必定会亲自前来观察,徐冒天则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此处,等待着苦厄大师的到来。 此刻苦厄大师已然来到,一场大战即将开启,二人凛然对立,昂然立于寒风之中,任凭寒风吹动着自己的身子,但他们二人尽皆内力精纯,这点小小的寒风根本奈何不得他二人,只见徐冒天和苦厄大师对峙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上,只待双方出招。 夕阳已然只剩下一小半,天边的残阳似血,红霞缥缈,时不时的有几只大雁飞过,在高空之中发出凄厉的长鸣,似乎也在为这二人加油助威。突然,徐冒天右手微动,一招“探囊取物”堪堪使出,直逼苦厄大师的胸膛。 苦厄大师知道徐冒天的武功非同凡响,倘若被徐冒天一掌击中,势必真力大挫,故而苦厄大师一开始就凝定了心神,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徐冒天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富有奸邪之气,此刻面对徐冒天的凌厉一击,更加的深邃,但见他身子并未移动,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苦厄大师大袖飘飞,一招“空中格物”堪堪使出,只听得一声巨响,徐冒天的右拳正好击在了苦厄大师的手掌之上,二人双手相碰,声音巨大宛如滔滔江水拍案叫绝。 徐冒天手中暗感苦厄大师内功深厚之极,只这么一招简单的攻击便已试出苦厄大师的真实内力,这比当年决斗之时更加厉害,看来苦厄这八年来必定时刻练功,才能有如此进步。 徐冒天心下暗暗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内力在向自己袭击而来,这股内力从他的手中渐渐传入自己的身体,直如一股清泉一般,徐冒天心中料定这定然是苦厄大师使的诡计,故而不敢怠慢,手中凝聚着全身八成内力,从丹田之中渐渐往上,通过全身穴道传到右拳之中。 突然之间右拳发力,第二轮强势的攻击堪堪发出,徐冒天深厚的内力随着拳头之中赫然发出,但听得砰然一声,徐冒天的浑厚内力竟然和苦厄大师的浑厚内力碰了个正着,双方各自后退三步,凝立当处,双目瞪视对方,生怕敌方出其不意偷袭。 二人第一招相交,便犹如生生死死地走了一回,顿感对方内力精纯,着实难以对付。 徐冒天和苦厄大师凛然对视,只听得徐冒天道:“想不到你的内力精进如此之快,八年之前,你的内力固然精纯,但远没有如今的浑厚,这么些年了,苦厄……你的内功修为着实深厚,看来我不可小觑了你!” 苦厄大师道:“嘿嘿,徐冒天,你的武功也进步不少啊!想不到这五年来,我将你关在冰窟之中,每天以毒药将你的内力一点一点地去除,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内力不但没有去除,反而更加精进了!哼……你徐冒天纵然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今日不是你亡就是我死!八年了……我做了天山派掌门也做够了,你的好妻子让我好生快活,今日就算是死在了这里,我也毫无遗憾了……哈哈哈哈……” 苦厄大师的笑声总能使人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此刻徐冒天听到他如此笑声,心中顿时大怒,喝道:“呸!你这江湖败类,不知残害了多少江湖女子!今日我徐冒天不仅为梦真报仇,还要为天底之下千千万万毁在你手里的女子报得血海深仇!拿命来……” 话音刚落,徐冒天身子忽动,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窜到苦厄大师的面前,双掌击出,攻向苦厄大师的左右要害之处。 招式浑然天成,宛如冬天的飘雪,柔缓之极,但招式使到中途突然柔中带刚,堪堪将气势凌人的一面显现出来,使得苦厄大师目瞪口呆,苦厄万料不到徐冒天的紫意游龙掌竟然如此精纯,招招天然,顺应自然之道,仿佛天籁之音,使人如痴如醉。 苦厄大师在徐冒天的双掌攻击下,侧头闪躲,迅速之极,他的身法与徐冒天不分伯仲,故而尽管徐冒天招式精纯,招招攻向苦厄的周身要害,但苦厄都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 如此一来,双方虽然激战许久,但他们二人都未受重伤,身法敏捷,招式毒辣,凝练异常,两个武学大师就这般斗得如火如荼,不分伯仲。 徐冒天的紫意游龙掌宛如灵动飞舞的龙蛇一般,他的双掌不停的缠绵飞舞,一会儿似柳枝般婀娜多姿,一会儿似轻烟般轻灵无比,一会儿又似白云般变幻莫测,让人看得神鬼莫测、如痴如梦。 苦厄大师乍看之下,顿感徐冒天的这套掌法果真非同一般,想不到这五年之中,徐冒天竟然在这个密室之中练成了如此的盖世神功,真是出人意料。 苦厄本想着徐冒天定然已经内力全失,却想不到徐冒天竟然能够领悟出如此神功,端的是武学奇才,怪不得被人称作为四大宗师! 苦厄大师暗暗心惊于徐冒天的这套紫意游龙掌,暗感这套奇妙的掌法有股与众不同的感觉,苦厄大师心中惊异之余,不忘手中发力,他的双掌犹如舞动的灵蛇,在徐冒天周身各处要害之处回环往复,端的是毒辣之极,稍有不慎,徐冒天便有可能被这毒蛇咬中。 第三百四十三章 紫意游龙惊天变(下) 徐冒天见到苦厄大师的掌法,顿感他掌法精纯,绝非等闲之辈,若想将苦厄大师一招毙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此刻见来,苦厄的武功非同一般,若不下点功夫绝难将其杀死。 于是徐冒天手中不停地出招,而他心中则是暗暗揣摩破敌之招。 苦厄大师的心中也是思潮澎湃,暗道:“这徐冒天果真难以对付,想不到五年之后的徐冒天和五年之前的徐冒天截然不同,他难道放弃了天山派武功吗? 刚才他的掌法全无天山派武功的影子,而我的魂刀掌法虽然也结合了少林派武功,但还是保留着魂刀掌法的原有招式。 而他徐冒天竟然另辟蹊径,开创出了这一套紫意游龙掌,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我定要好好领教一番,看一看他的紫意游龙掌究竟有何厉害之处?是真有气势,还是徒有虚名?” 想罢,苦厄大师的手中招式陡然变化,先前浑厚之极,而此刻居然变得轻灵变化,招式如同雪花错落一般,在寒风的吹动之下翩翩起舞,似乎也变成了柔的一面,和徐冒天的柔和攻势相互印称,成为了这冰天雪地之中一道亮丽的风采。 但见二人斗得如火如荼,双掌飞舞,各自专攻对方的要害之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一种大师风范,这二人都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故而斗起招来,便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的一击,如若对方躲闪不及,便会被当场打中身子,而且双方内力精纯,如若打中了身子势必受得重伤。 而徐冒天和苦厄大师居然各自均未被伤着,尽管打得激烈之极,但他二人每招每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招打出来便已想到了几招接下来的攻击之招,如此循环往复,二人的攻击之招便连绵不断,犹如滔滔江水,气势恢宏。 徐冒天“紫意游龙掌”一招一式地使出,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犹似惊雷突现,狂风暴雨,先前的柔缓已不复存在,此刻已然变成了气炸苍穹的惊雷,双掌虎虎生风,劈啪作响,掌如风雨,招招精纯,这苦厄大师面对徐冒天的滔滔攻势,并不惊骇,反而攻击更猛。 苦厄大师的魂刀掌法厉害无比,早已超脱了天山派本来的力道。 这少林派的易筋经功夫苦厄大师也是会得几许,故而苦厄大师的魂刀掌法结合少林派的易筋经功夫,端的是如风如魔,似电如雷,电闪雷鸣之中显现出一股昂然的攻势。 苦厄大师脸色不变,或许他的心中早已自负武功高强,一定能将徐冒天打败。 然而几招过后,便觉徐冒天的内力精纯之极,绝非泛泛之辈,苦厄大师心中突然现出一股惊愕之意,他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有如此神功,这紫意游龙掌果真非同一般。 五年的冰窟生活,使得徐冒天悟出了如此惊骇的一套绝世掌法,苦厄大师心中沉重之极,先前的轻松已不复存在,代之以一股沉重凝练的心态,他暗暗担心自己的魂刀掌法不足以对付徐冒天的紫意游龙掌,苦厄大师的心中怦怦直跳,暗感徐冒天着实难以对付。 这二人心中思绪澎湃,但他们的攻势便如长河之水滔滔如雨,滴水穿石,毫不停留,招式连绵不绝,似虚非虚,似实非实,虚实结合,让人如梦如幻。 徐冒天的紫意游龙掌变化万端,招式层出不穷,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而苦厄大师的魂刀掌法厉害无比,气势恢宏,招招浑厚,宛如冰雪穿时,又似大雁南飞,刚劲无比,力道非凡。 但见徐冒天紫意游龙掌使到中途,一招“天山暮雪飞红霞”堪堪使出,顿时间徐冒天的双掌幻化成了天边的彩霞,又似白雪皑皑一般的山峦起伏,他的双掌如虚如梦,空洞超凡,宛如灵蛇狂舞,又如逶迤曲折的千山层叠,苍松翠柏尽显其中。 这一招使出,顿时之间天地似乎暗淡下来,自然之态、人生百相,尽皆暗含在这一招之中,端的是神奇之极,让人如梦如幻。 这招“天山暮雪飞红霞”正是徐冒天紫意游龙掌之中极其精炼的一招,当年徐冒天和白梦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邂逅的,当时正值傍晚之时,徐冒天在天山脚下行走,无意间见到一个女子向他迎面走来,但见这女子婀娜多姿而又清丽脱俗,宛如山中的仙子,顿时徐冒天的心便已被此女子捕获,这个女子便是白梦真,于是二人一见倾心,结为了夫妇。 在这五年之中,徐冒天每当想起自己的妻子每当晚上和别的男子欢愉,心中着实悲痛欲绝,这就像无数把刀在割着自己的心房。 徐冒天每当想起此事,便会心如刀绞一般,久而久之,这相遇之时的情景便被徐冒天无数次地想起,又无数次地悲痛欲绝。 徐冒天感念当年和白梦真相遇时的美好,再加上这五年之中未能与她相见,这份相思之情,相思之痛便化作了这一招“天山暮雪飞红霞”。 天山白雪茫茫,傍晚之际,夕阳西下,洒下无数光芒,这光芒染红了大地,染红了白雪,而天边的彩霞便如白梦真一般美丽。 白梦真的美深深映在徐冒天的心底,五年来从未改变,从未黯淡,反而更加强烈了。 此时徐冒天将这一招极其精炼的“天山暮雪飞红霞”堪堪使出,使得苦厄大师当场目瞪口呆,全然不知徐冒天究竟使的什么招式。 但苦厄大师身法敏捷,心思转变甚快,只一瞬间的功夫,苦厄大师便即使出了魂刀掌法之中的凌厉一招,但见苦厄大师犹如巨人一般,在接连使出了三下杀招之后,突然身子疾疾向后退去,与千钧一发之际赫然发出凌厉的攻势。 苦厄大师积聚全身真气,从全身运至双掌之间,突然间他的双掌狠狠地向着徐冒天当场打去,气势恢宏,宛如重大的锤子一般,又似一把无形的锋利大刀,风声鹤唳,让人心中瑟瑟发抖,这一招凌厉的攻势如若换做了一般人,想必已经当场被吓得半死。 然而此刻苦厄大师面对的是四大宗师之一的徐冒天,徐冒天身法敏捷,掌力浑厚,而且内力精纯之极,苦厄大师虽然发出了这极其厉害的凌厉攻势,但他心中也无多大的把握,毕竟徐冒天重见光明之后的表现令苦厄大师异常惊骇。 此刻的苦厄心中虽然还在希望能够打败徐冒天,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机会实在渺茫,苦厄大师明显感觉到徐冒天的内力着实胜过了他,此刻魂刀掌法最为凌厉的攻势堪堪使出。 但见苦厄大师的双掌便如同宝刀一般,手即是宝刀,宝刀便可攻敌。 徐冒天似乎并不惊讶,他在心中暗暗瞄准了时机,只待一击必中。 此刻的徐冒天异常谨慎,因为他知道只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败在苦厄大师的手里,徐冒天丝毫不敢怠慢。 徐冒天“紫意游龙掌”使得游刃有余,炉火纯青,随心所欲,已然超出了平常掌法,倘若降龙十八掌在此,也恐怕只能自甘下风。 苦厄大师的双掌犹如两把神秘的宝刀,真气不断地聚集在双掌之间,一掌劈出,顿时天光暗淡,气煞全场,周围的虫鸟似乎也被这一声气势吓到了,变得惊惶逃开。 徐冒天“天山暮雪飞红霞”可谓是紫意游龙掌之中最为厉害的一招,这不仅因为他的思念,更是因为这五年来的反复咀嚼,才达到了今日之境界。 但见徐冒天身子轻灵,双掌飞舞如风,脚下腾挪如风,顿时间紫意游龙掌显现出无比的攻势,徐冒天的内力精纯之极,伴随着“天山暮雪飞红霞”,简直如梦如幻,天地似乎昏沉一片。 傍晚的夕阳就在这一刹那之间顿时隐没,消失得无影无踪,突然只听得一声惊叫,叫声凄惨,这一声叫声打破了寂静,似乎给这沉闷的气氛带来了一丝的生机。 只听得徐冒天哈哈大笑道:“苦厄狗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到底是服还是不服?” 说罢,那苦厄大师已然被打了一掌,这一掌正中胸膛,苦厄大师一口鲜血吐将出来,惊叫一声,随即哀声倒地,瘫软在雪地之上,口中的鲜血染红了这里的白雪。 那苦厄大师万料不到徐冒天的掌力竟然如此惊人,但他已后悔不及,此刻倒在地上,只能呻吟等死。苦厄大师双目瞪视着徐冒天,口中不时地道:“徐冒天……你……你……你……” 徐冒天哈哈大笑道:“苦厄狗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今日败在我手里,哈哈哈哈……这也算是你的报应!这五年来你对我的耻辱,今日就此了结。你已中了我一掌,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死去,纵然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等你死后,就会有豺狼虎豹前来啃噬你的尸首,到时候你便可将此生的罪孽一一化去了……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但见徐冒天身子轻飘然消失在当处,已然向着天山派大殿之内疾步而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夜色茫茫人未知(上) 徐冒天的身影顿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苦厄大师在那呻吟,苦厄大师已然吃了徐冒天一掌,此刻感到全身无力,他想爬起来,但已然力不从心,徐冒天已然废了他的内力,此刻的苦厄大师便似一个废人一般,连站起来都站不起,只能任由寒风吹过他的身子。 苦厄横躺在冰天雪地之上,头朝天仰望苍穹,他很久没有对着天空这般仰望过,此时的苦厄就像是一个迷途的羔羊,看着天空之中的昏蒙蒙的一片,顿感身在这茫茫天地之间,便似一节蝼蚁,微不足道。 苦厄回首这一生的往事,心中觉得凄凉万分,他已在生命的尽头,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坠入黄泉,苦厄回想起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发觉自己做错了许多,顿时心中悲凉万分,感慨这许多年来的浑浑噩噩。 但此时已到生命的尽头,苦厄虽然悔悟,但已为时太晚,徐冒天的掌法便是致人于死地的,这苦厄大师无论是碰到世上绝顶医术的人,也终究难逃一死,这或许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 苦厄一生行恶多端,而徐冒天则是行侠仗义,到最终徐冒天被唐奇所救,而这苦厄大师则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最终命丧黄泉。 夕阳已然隐没,天地灰蒙一片,天边的彩霞散发出一丝丝红晕,让人看得如同鲜血染成的大缸,苦厄大师面对天边的彩霞,顿时感觉到自然的美丽,也许这是苦厄大师第一次这般真实地感受到了自然的气息,他的生命已到了尽头,看待一切都似乎超凡脱俗,看清世事万物。 苦厄横躺在此处,一动不动,静静地等死,或许豺狼虎豹闻到了血腥之气,便即疾驰而来,将苦厄的尸体啃为骸骨。寒风凛冽,天光灰蒙。 唐奇等人一直等在大殿之内,众人尽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徐婉儿问道:“唐大哥,我爹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唐奇故作悬疑道:“徐掌门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婉儿姑娘还是等到徐前辈回来之后再问吧,这件事他最清楚了……” 徐婉儿听到如此言语,也只能作罢,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徐冒天的到来。 周如昌道:“唐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何如此神神秘秘?唐兄弟难道不把我们当做朋友吗?我们几人和你同生共死,你也该将知道的事告知我们……” 金盛道:“是啊,唐大哥这就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我们几个可都看出来了……你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要不然徐掌门也不会听到你一说这个秘密,就当即离开。看来此事蹊跷之极……” 唐奇面对众人的询问,并不是不愿回答,而是不能回答,倘若这些人知道了刚才的那个徐掌门并不是真正的徐掌门,倘若白梦真知道这八年来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并不是她深爱的徐冒天,她的清白之身遭奸人玷污,到时候势必传得沸沸扬扬,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白梦真定然会忍受不住世人的嘲讽,到时候必定会自杀身亡。 这件事关乎重大,唐奇可不敢将此事告知大家,只听徐冒天的吩咐,等到徐冒天将苦厄顺利铲除,便由徐冒天亲自解答众人的疑问。 只听得唐奇道:“此事万万不可说,那位武林前辈千叮嘱万叮嘱,倘若我一说出来,他便会将我杀死的……” 敏敏和徐婉儿听到这话,异口同声地道:“那就不说……” 此言说罢,敏敏和徐婉儿尽皆相视一笑,其余众人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王段天略略沉思,许久才道:“这位武林前辈究竟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天山派的秘密?在这天山之中,本想着徐掌门是四大宗师之一,再也无人能和他相提并论。但听唐兄弟一说,此人似乎神秘莫测,竟然比徐掌门还要厉害,天下之大,那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唐奇知道自己口中所说的这位前辈便是徐冒天,故意将他的本领夸大了道:“这位前辈的武功着实惊人,能飞天遁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轻功卓著,犹如轻燕,我和他比试武艺,鲲鹏宝剑还未拔出,他便已将我制住,如此神功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我见了他如此神功,便想拜他为师,但他却说要帮他做一件事情,方才教我,故而这位老前辈叫我说出了这一番话给徐掌门听……” 唐奇如此说罢,众人尽皆匪夷所思,万料不到天下之大,竟然有此等高手,按照唐奇的描述,此人的武功着实高出了在座的众人,就算是徐冒天亲自动手,也难见谁胜谁负。 周如昌捏髯道:“据唐兄弟所言,此人的武功之高,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天下之大,除了四大宗师,徐掌门,天玄老前辈,杨女侠,还有少林派的无生大师,这四人的武功皆是江湖一绝。除了这四人,还有一位绝琴老客韩三仙,此人功力也极其深厚,单靠一把瑶琴便能催人内力混乱。还有一人便是无悔禅师。天下除了这六人武功至高,老夫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高手能够如此了……” 周如昌如此说,其余众人也尽皆点头,众人心中都认为天下之大,只有这六人方能称之为一等一的武学宗师,如若按照唐奇的描述,那么此人好像不在这六人之列,这神秘人究竟是谁?众人一时大惑不解。 正在众人惊异之际,突然大殿之外徐冒天款款走来,此人才是真正的徐冒天,唐奇见徐冒天到来,二人各自使了使眼色,示意一切都已办妥,这是徐冒天和唐奇事先约定好的,这样唐奇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徐冒天究竟是真是假? 此刻,唐奇见到眼前的这人正是徐冒天,心中大为舒畅,料想苦厄大师已然被徐冒天击毙了,唐奇和众人尽皆朝着徐冒天瞧去。 第120节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夜色茫茫人未知(中) 徐婉儿见到徐冒天回到大殿之内,心中大喜,徐婉儿听到唐奇所说的前辈武功高手,心中着实担心,生怕徐冒天去见此人,二人一言不合打斗起来,到时候真不知该如何? 她暗暗担忧着徐冒天的生死安危,此刻见到徐冒天安然无恙地走来,心中的大石头便沉了下来,迅疾奔到徐冒天面前,温言道:“爹爹……你去哪了?” 徐冒天向徐婉儿微微一笑,随即便道:“爹爹出去办点事……害婉儿担忧了,爹爹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你看,爹爹全身好好的!” 说罢,伸展出手臂让徐婉儿瞧瞧,徐婉儿仔细地瞧着徐冒天的身子,只见徐冒天安然无恙,全身并无血迹,徐婉儿微微一笑道:“女儿担心爹爹,爹爹既然安然无恙,那……便再好不过了,快来……” 说着便引着徐冒天走到大殿之内,众人见徐冒天去而复返,只不过一个时辰,众人尽皆惊叹不已,钦佩徐冒天的办事速度,暗赞徐冒天果然是武林宗师,同时众人心中都带着疑惑和不解,均不知徐冒天为何离开,又为何去而复返?这其中究竟有何秘密?众人之中只有唐奇一人明白其中的关窍,故而唐奇脸色不变,沉着如一。 徐冒天走到座位之上,安身坐下,只听得徐冒天朗声说道:“让各位久等了……刚才唐兄弟所说的秘密,现在就让徐某人告知大家……”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刚才徐冒天还脸色大变,可如今却愿意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众人心中一片疑惑,同时盼望着徐冒天能将这个秘密一一道来。 众人之中周如昌首先开口道:“但不知天山派究竟有何秘密?缘何徐掌门要亲自去处理?难道季如风卷土重来?又或是这天山派之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言说罢,徐冒天并不惊讶,脸色丝毫未变,仿佛闻若未闻,只听得徐冒天微微一笑道:“这个秘密嘛……当然是我天山派的绝密,只是各位都是我天山派的大恩人,尤其是唐少侠,救得小女清白,还将季如风的阴谋识破,这份大恩大德,徐某人定是要好生报答的,本想着要将小女许配给他,只可惜唐少侠心中已有红颜知己,徐某也不该强人所难,硬要拆散一对鸳鸯,这天山雪莲唐少侠就拿去吧……但愿能够使你那位红颜知己恢复内力,那样也算是我天山派报答唐少侠的一点点恩惠。小女无福和唐少侠结为夫妻,那是大大的遗憾啊……”说罢不禁唉声叹气。 众人听此言语,尽皆大惑不解,先前徐冒天还要以天山雪莲威逼唐奇娶徐婉儿为妻,而此刻却是这般豪爽,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众人万料不到徐冒天竟会如此转变,难道是因为那个秘密? 王段天道:“徐掌门深明大义,那是可喜可贺,唐少侠能够有天山雪莲,定能治好那位姑娘的内力。只是徐掌门说得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其余众人也在内心苦苦思索,都想知道徐冒天的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众人一片疑惑,尽皆朝着徐冒天望去,此刻徐婉儿也道:“爹爹,快将此事告知众位吧……” 徐冒天道:“此事源于八年之前,当年有一个少林高僧,这个高僧武艺超群,在少林寺中罕逢敌手,只可惜贪恋美色,整日饮酒辱女,使得少林寺周围的妇道人家人心惶惶,门也不敢出得一步。 此人便是当年的苦厄大师,苦厄大师自负武功高强,被少林寺逐出师门之后,便寻找当世高手一一比武,说来也巧,这苦厄大师在江湖上纵横驰骋,竟然没一人是他的对手。 一日,苦厄大师便寻到了我,徐某与他大战一场,将他打败,苦厄大师自从被我打败之后,便即郁郁不乐,整天耿耿于怀,做梦都想将我打败。某日终于让他想到了一条妙计,化作了一个行脚僧,来到天山之上,蒙混了众人的眼睛,吃喝玩乐不断。 当苦厄大师最后一日离开之时,却在酒中下毒,使我功力顿减,他趁我不备之际痛下杀手,想将我活活打死,只可惜老天有眼,当时我的内功胜他一倍,我拼尽全身力气,使出了魂刀掌法最为精练的一招,将他打成重伤,落荒而逃,从此杳无音讯。 直到刚才,唐兄弟所遇之人便是那苦厄大师,苦厄大师知道徐某人听到唐兄的话,定然会不顾一切去寻他。他猜得不错,刚才徐某便是去见了苦厄大师,此人狡猾至极,使出阴险之招,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他不敌我武力高强,终于一命呜呼,这会儿估计已被山中的豺狼虎豹啃食……” 说到此处,众人脸现惊讶之色,万料不到世间竟然有此等奸邪之人,竟然身为少林派弟子却去饮酒作乐,蒙害良家妇女,这让周如昌等人听得咬牙切齿,直欲将这个苦厄大师碎尸万段。 唐奇道:“天下竟然有此人!我差点被他骗了,想不到此人竟然是为祸江湖女子的采花大盗!真是……真是人心难测啊……”他的这番话是先前和徐冒天商量好的,由此一来,便能使众人相信徐冒天说的话。 此刻,众人听到了这秘密,其实这秘密也不算什么秘密,周如昌等人信以为真,以为此事不假。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中竟然还会有诸多波澜,至于苦厄大师蒙骗天山派众人之事,那便成了石沉大海的秘密。 这件事情只有徐冒天和唐奇知晓,其他人一无所知。徐婉儿道:“爹爹也曾经说过,当年这个苦厄大师被爹爹一掌打成重伤,从此杳无音信,想不到他欺上门来,爹爹将他杀死,那真是便宜他了!真该让他生不如死,谁叫他残害那么多的女子!此人罪大恶极,想不到少林派竟然有此等恶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徐婉儿此言说罢,徐冒天微微一笑道:“还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此人作恶多端,最终也难逃一死……” 周如昌道:“想不到这少林寺中竟然会出了此等武林败类,让无数少女蒙羞,此种采花盗贼真是让人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徐掌门将此人除掉,便是对江湖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啊……” 王段天道:“不错,如果此人落到我们手里,我们两个丐帮老头子定然手下毫不留情,让他们尝尝人间的诸般痛苦!此种奸淫之徒,是老夫平生最痛恨之人,这比杀人放火还要可恶!” 金盛道:“如此说来,山下的白晓宇夫妇便是苦厄大师的杰作了?” 徐冒天微笑道:“小兄弟心思缜密,猜得一点也不错,当年白晓宇夫妇偶然间听到苦厄大师假扮行脚僧的秘密,便想前来告知与我,只可惜苦厄大师身法敏捷,竟然赶在他二人的前头,将他们活活杀死,还摆成一副众人围攻的假象。 这白晓宇夫妇对我天山派也算是有恩的,只可惜他们英年早逝……唉……这八年来,让他们的尸骨抛尸野外,真是我天山派对他们不起……择日徐某定然将这二人的尸骨好好安葬……也好让他们九泉之下夫妇二人相见,得享阴间快乐……” 此言说罢,但听得周如昌道:“徐掌门果然是名家,对待这二人就如同对待活人一般,这白晓宇夫妇在九泉之下也该欣慰了……如今事情已然清楚,我们便无留下来的必要,少林寺的英雄大会只剩下一个月了,我们得赶紧前往少林寺。 魏忠贤必定会在少林寺设下重重埋伏,他一心想称霸武林,绝对不会放弃任何机会,这英雄大会正是群雄云集之时,魏忠贤势必会出现,到时候在天下英豪面前,魏忠贤纵然是武功高强,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定能够除掉这个江湖大患!”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豪气干云,使得在场的众人尽皆热血沸腾,仿佛已经到了少林寺的英雄大会之上,正和天下英雄共抗魏忠贤。 徐冒天道:“不错,魏忠贤狼子野心,想要一统中原,定然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徐某既然身为天山派掌门,自然义不容辞,定与各位一同前往少林寺,和那魏忠贤斗上一斗!” 此言说罢,唐奇道:“那便太好了……徐掌门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超乎常人,如若徐掌门能够出手,我们正道之中便是如虎添翼啊!想那魏忠贤必然不是徐掌门的对手!” 徐冒天摆摆手道:“不然。魏忠贤武功是很高的,八年之前就是江湖上很大一角色!如今已然过了八年,他的武功也该有进步了……正所谓精益求精,还有人外有人,我虽身为四大宗师之一,但其余三大宗师,比如天玄老人郭浩天,郭前辈武艺超绝,如若他肯出手,我便无需动手了,郭前辈定然能将魏忠贤除掉!” 唐奇道:“郭前辈武功很高,在下和他也有一面之缘,此人武功之高,着实闻所未闻,让人惊骇不已!郭前辈和徐掌门皆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倘若二人联手,那威力真是势不可挡啊!据我猜测,郭前辈在英雄大会之上定会出现,如此一个重大的盛会,郭前辈肯定会到场,到时候我们便可同仇敌忾,将魏忠贤诛杀于此!那我们何时启程?” 徐冒天道:“此地到少林寺是一十五天的路程,各位远道而来,须当在天山上多盘旋几日,让我这个做掌门的尽一点地主之谊……这样吧,我们三日之后便启程,婉儿也去,你整天呆在天上之上,也该出去见一见世面了……” 徐婉儿听到能和唐奇一起去少林寺,心中着实高兴,脸上现出无穷的笑容,还带着一股嫩嫩的含羞之态,楚楚可怜,着实让人生出怜惜之意。众人计划妥定,只待三日之后便出发前往少林寺,此刻便各自散去,回到屋中歇息。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夜色茫茫人未知(下) 月光皎洁,似水银河,一层层薄如烟纱的月光照射在天山派各处建筑物上,衬托着地上的积雪,给人以一种如梦如幻的奇妙之感,仿佛身在仙境之中,让人如痴如醉。 此刻众人各自在屋中,唐奇坐在椅子之上,望着窗外的皎洁月光,心中思绪翻腾,他这一次天山之行,着实经历颇多,枯病三鬼、杨梦仙、郭浩天、铁木崖、萧易寒、季如风,这些人都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现,唐奇回首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禁心中怦怦直跳,稍不留神便有可能丧身在敌人的手中。 唐奇心中暗暗道:“我从杭州来到天山,一路上并无风险,只是到了天山境内,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敏敏虽然身为鬼阴堂的嫡传弟子,但她似乎已经改邪归正了。而婉儿姑娘,似乎对我有意……我心中已有蕊儿,岂能再喜欢上别的女子?蕊儿内功全失,此刻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徐掌门既然已经答应了送天山雪莲给我,那便不会食言,等我有了天山雪莲,便和蕊儿会合,到时候治好她的内力,我们便可一起前往少林寺……” 唐奇心中如此想,眼睛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似乎这缺了半边的明月便是赵蕾蕊的化身,唐奇隐隐约约觉得月亮之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时刻关注着自己,这一双眼睛便是赵蕾蕊的眼睛,唐奇已然如痴如醉,陶醉在月光朦胧之中,心中想起了与赵蕾蕊在深谷之中的悠然日子。 唐奇此刻心意全在赵蕾蕊身上,他的眼睛似乎已然迷茫一片,满眼睛全是赵蕾蕊的身影,与赵蕾蕊已然相别一月之久,这一月之中似乎如隔三秋,唐奇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赵蕾蕊,此刻徐冒天既已答应将天山雪莲奉上,唐奇心中便欢喜无比。 想到能够使赵蕾蕊内功恢复,唐奇心中着实兴奋。 唐奇沉浸在月光朦胧的氛围之内,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敲门声,随即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在外响起:“唐大哥……” 这一声敲门声和呼唤声惊醒了唐奇,使得唐奇从幻梦中醒来。 唐奇听得清楚,这声音便是徐婉儿的声音。 唐奇心中暗道:“婉儿来做什么?这么晚了……难道她……” 唐奇这般想,但听得徐婉儿在外面轻声道:“唐大哥你睡了吗?我爹爹命我将天山雪莲拿来给你……” 一听到此处,唐奇便道:“婉儿姑娘,我马上来。”随即唐奇快步走到门前,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已开,二人相对而立,两双眼睛尽皆瞪视着对方。 徐婉儿道:“唐大哥,爹爹怕你担心,故派我将天山雪莲取来给你……” 只见徐婉儿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刻着龙凤和鸣的图案,使人不禁想到鸳鸯戏水的合欢之景。唐奇见到这只盒子,便知这盒子之中定是天山雪莲,唐奇道:“多谢婉儿姑娘了。” 徐婉儿撇撇嘴道:“怎么还叫我婉儿姑娘?” 唐奇大惑不解道:“不叫你婉儿姑娘那叫你什么?” 徐婉儿道:“叫我的名字啊……以后你就叫我婉儿,别再带姑娘二字了,听着很是别扭。我这次来……” 唐奇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大惊:“她怎么突然叫我改口?这中间好生奇怪……难道……难道徐掌门出尔反尔?竟然像苦厄大师一样,将婉儿许配给我?”这一惊非同小可,着实让唐奇呆在当处。 此刻,徐婉儿似乎觉察到了唐奇的担心,开口道:“唐大哥……你无需担心。我爹爹一向说一不二,既然他答应将天山雪莲送给你,那就一定会送给你,绝不会附加什么条件……你心中是不是还在担心我爹要你娶我啊?” 唐奇的心思被她说中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得徐婉儿继续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就算是爹爹逼你娶我,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和蕊儿姐姐一定很好,一定是天生的一对,我很羡慕你们两个,如果有机会,唐大哥可要好好给我介绍她……” 唐奇道:“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了,今日正好月色皎洁,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方能战胜魏忠贤。这一去千难万险,生死难测,我现在便跟你说说我和蕊儿之间的事情……” 徐婉儿一脸欣喜,随即二人到得屋中相对坐下,徐婉儿将天山雪莲的宝盒打开,但见这宝盒之中赫然躺着一株天山雪莲,散发着森森寒气,让人生出无穷的惊骇之心。 唐奇看着这千年难遇的天山雪莲,心中着实已被天山雪莲的奇特之处惊呆了,但见天山雪莲枝叶碧绿,一朵白色的莲花开在当处,雪白如刚下的天雪,洁白如莹,使人如梦如幻,这么天然的物事,唐奇是第一次见到,此刻他心中怦然心跳,着实已被这一株天山雪莲惊呆了。 徐婉儿道:“这天山雪莲是珍奇之物,包治百病,无数江湖之人都想要得到它,唐大哥如今能够得到,该当高兴才是,这样蕊儿姐姐也可以恢复内力了……当年我爹爹一气之下竟然将全山的雪莲尽皆铲除,使得天山派的所有雪莲近乎灭绝,过了这许多年,如若要找到一株天山雪莲,那是比登天还难啊……” 唐奇道:“多亏了徐掌门还剩下一株,要不然蕊儿的内伤也不可以治愈……” 徐婉儿道:“是啊,唐大哥一定是跟我们天山派有缘,不然的话,我爹爹也不会把这么珍贵的宝物拱手送上的,即便是江湖之中哪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来到天山求取天山雪莲,我爹爹也必然不会给他的。唐大哥……我……” 唐奇见她吞吞吐吐,问道:“婉儿你想说什么?”徐婉儿低垂下了头,许久才抬起她那双明亮的双眸,道:“没事……唐大哥快跟我讲讲蕊儿姐姐的事吧……” 唐奇见她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高兴,心中着实不知徐婉儿的心思,此刻只能将他和赵蕾蕊的事一一诉说给她听。 只听得唐奇缓缓道:“此事要从迷天魂灭我全家说起,当日迷天魂一把火将我唐家庄烧得个精光,我侥幸逃脱,浑浑噩噩来到了一片荒山之中,突然迷迷糊糊之中见到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清丽脱俗,似乎塞外仙子,那女子是隐居在深谷之中的,未见得什么外人,故而当她见到我之时,便以为我是坏人,她便动起手来,我们二人武功不相上下,斗了个水火不容。 但我当时筋疲力尽,我唐家的一百零八路剑法虽然精纯,但也是筋疲力尽之时,无奈我当时一阵晕眩突然昏倒在地,那女子便将我拖到山洞之中,于是我们二人便这样认识了…… 她的师父是名动江湖的陈若英陈女侠,丹阳剑法傲视江湖,是武林一绝。我和蕊儿从此便在深谷之中习练丹阳剑法,直到我们将丹阳剑法尽数学会之后,便一同离开深谷,去寻找我的大仇人迷天魂。 一日,我们来到一家茶亭,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正好让我们遇到迷天魂那个狗贼,我和蕊儿一起合力斗他,但迷天魂诡计多端,我们二人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还有几个徒弟在旁做帮手,蕊儿最终为了救我吃了迷天魂一掌,这是一招极其阴毒的寒冰神掌,比季如风的冰天神掌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在此时,昆仑剑侠葛振海葛前辈,还有苏州三侠:醉里飞剑白洪天、无霞端剑苏牧林、天星孤剑龙潇,这四人如风而至,和迷天魂大干了一场,最终使得迷天魂节节败退。 苏州三侠知道杭州青松岭上有一位名医,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医仙王若离,我便带着蕊儿来到了青松岭,求这位医仙相救,但当他治好蕊儿的体内含毒之时,突然蕊儿却内功全失,于是我便来到天山……” 徐婉儿静静地听着唐奇一一讲述,听完这些话后,徐婉儿若有所思,幽幽道:“那蕊儿姐姐和唐大哥是一见钟情了……真好。蕊儿姐姐一定很美……” 唐奇道:“婉儿也很美啊……将来一定会有许多人喜欢你的。” 徐婉儿幽幽道:“再多的人也比不上一个……唐大哥和蕊儿姐姐能够厮守终身,真是天作之合……他日我若有幸得见蕊儿姐姐,一定要和她畅谈一番。” 唐奇道:“三日后我们便会一同去少林寺,到时候便会有相见之日……徐掌门此次能够亲自出动,那便再好不过了,只是如果徐掌门亲自出山,到时候天山派必定会遭到季如风等人的觊觎。不知徐掌门可有应对之策?” 徐婉儿道:“爹爹亲自出动,那倒是让我们正道中人如虎添翼……季如风他们是魏忠贤的手下,相必此次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断然少不了他们这些魔教中人,如果全靠魏忠贤的东厂以及锦衣卫,万万不能将少林寺团团围住,也谈不上能够有所作为了……所以爹爹并不担心。” 唐奇心中暗道:“徐掌门竟然如此胸有成竹,那真是大师风范!你爹爹武功高强之极,紫意游龙掌出神入化,必然能够将魏忠贤绳之以法!” 此言说罢,徐婉儿听到这紫意游龙掌五个字,突然疑惑万分,她从没有听过徐冒天说起过这门武功,此刻乍听到这五个字,心中一震,问道:“紫意游龙掌?这是门什么武功?我怎么从未听爹爹提起过?” 唐奇已然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面对徐婉儿的追问,唐奇突然哑口无言,还好唐奇心念转得很快,只一瞬间的功夫,便道:“这个……这个便是徐掌门新练的一门武艺了,我是听那个苦厄大师讲的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你爹爹便是用这门武功打败的苦厄大师,那也有可能啊……” 徐婉儿听到这儿,幽幽道:“苦厄大师的话你也信吗?他肯定最会骗人了……” 唐奇道:“好,不信就不信。你爹爹的魂刀掌法所向无敌,遇到魏忠贤的神功,不知道谁胜谁负?那必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好了,时候不早了,多谢婉儿的天山雪莲,你快去睡吧……” 徐婉儿起身,轻声道:“唐大哥……那我走了……你也早些睡……”于是,徐婉儿便从唐奇的屋中离去,离开时显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间屋子只剩下唐奇呆呆地望着夜幕中的月亮,月光皎洁,如水银般倾泻在大地之上。 这天山派笼罩在夜幕森森之中,白雪皑皑也终化作了漆黑一片。 而那不远处的苦厄大师的尸体,周围聚集着一大群豺狼虎豹,这些豺狼虎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面对眼前的猎物生起了怜悯之心。 但豺狼虎豹终究是豺狼虎豹,改不掉吃人的习惯。在这月色朦胧之下,苦厄大师的尸体一点一点地被那些豺狼虎豹啃食,最终只剩下森森白骨,在月光照射之下发出淡淡的寒光。 许久唐奇盖上天山雪莲的盖子,和衣沉沉睡去,任凭月光皎洁,虚虚幻幻,而他的心中却是空明澄澈,或许这一场梦中已然和赵蕾蕊奔驰在茫茫大草原之上…… 第三百四十七章 相别相聚情难断(上) 天山派笼罩在一片茫茫月色之中,周围一片寂静,就连禽兽呼喊之声也竟已停止,天空中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微光,仿佛抚摸在沉睡着的人身上。 徐冒天房中,白梦真安坐在一张并不太华丽的椅子之上,但见白梦真皮肤光滑,眼神柔情似水,似乎只要一个媚眼便能将人的魂魄勾走,白梦真穿着粉红长袍,格外迷人。 徐冒天缓缓走向白梦真,此刻徐冒天心中有许多的感慨,这八年之中,他和白梦真分别日久,虽然白梦真时刻以为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便是徐冒天,但他并不是徐冒天,而是苦厄大师,徐冒天在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将此事隐瞒,永远埋在心底,不再将此事说出,继续爱着白梦真。 第121节 尽管徐冒天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但他毕竟八年未见白梦真,此刻突然见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心中着实感慨良深,面对白梦真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面对白梦真楚楚动人的表情,徐冒天的心中无比悲痛。 这八年来和白梦真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徐冒天,而是他的仇敌苦厄大师,白梦真的清白之身已然被苦厄大师玷污,饶是徐冒天身为四大宗师之一,但他毕竟也是凡人,岂能无所愤怒?岂能不有悲凉和后悔之意? 但徐冒天深知白梦真倘若知道此事,必会忍受不住打击而自杀身亡,徐冒天不忍看到白梦真自杀而亡,徐冒天心中对白梦真的情意一点未变,故而徐冒天缓缓地走近白梦真,只当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白梦真肌肤洁白,脸色红润,头发乌黑,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但依旧像十七八岁的人,徐冒天见到白梦真一点未变,还是八年之前的样子,似乎这一切都只是幻想,似乎这八年根本就是一场梦。 徐冒天走到白梦真身旁,轻声说道:“梦真……”白梦真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徐冒天,轻声的唤了一声:“冒天……” 徐冒天听到这一声“冒天”,心中顿时凄凉万分,这冒天二字许久没有人这么叫了,而且更是出自他的妻子口中,这是他和白梦真之间的称呼,八年了,他从未听到过一句“冒天”,而今日终于从白梦真的口中说出。 徐冒天心中无比宽慰,他内心深处,已感受到了白梦真的温柔,这八年中的耻辱和灾难似乎已然烟消云散,随着这一声亲切的“冒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徐冒天心中只有无比的高兴,再也没有什么仇恨,对那苦厄大师的恩怨竟也一笔勾销,他此刻只要紧紧地拥抱住白梦真的身体,那便是对他受过的灾难最好的补偿。 白梦真缓缓站起身来,和徐冒天双目相触,徐冒天伸出双手将白梦真揽在怀中,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似乎天地之间已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分开二人。 徐冒天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他的目光隐隐有泪水,但他抑制住了内心的伤感,因为他要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二人拥抱许久,才相互离开,但听得白梦真轻柔道:“冒天,外面的客人怎样了?” 徐冒天道:“他们已经休息了,三日后我们便一同赶往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魏忠贤必会捣乱,身为天山派掌门,我不能坐视不理,梦真,你也和我们一同前去……” 徐冒天心中其实想借着去少林寺为由,好好地和白梦真叙叙旧,虽然白梦真不知道徐冒天真假之事,但徐冒天这八年来的分别已让他心中孤寂无比,能够有此大好机会,徐冒天岂能再和白梦真相别? 白梦真幽幽道:“我去做什么?英雄大会之上都是那些大英雄大豪杰,我一介女流掺和在其中……” 徐冒天道:“少林寺英雄大会百年难遇,江湖之上,其他门派的大会都及不上少林寺的大会,这次是难得的机会,能够遇上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英雄豪杰,何况我一个人去,岂不是很闷?” 白梦真道:“你岂会闷?有这么多人陪你去,而且还有几个小女孩,你恐怕心中最乐意我不在你身旁呢……” 徐冒天听罢,微微一笑道:“梦真也真会说笑,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竟也会吃她们的醋……” 说罢,徐冒天突然瞧见白梦真下巴上的黑痣没有了,徐冒天大惊,难道这八年之间白梦真就连这一颗痣也没有了?徐冒天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再瞧那白梦真的身子,似乎已没有了先前的丰满,徐冒天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八年的时间,白梦真竟会变得如此? 徐冒天问道:“梦真,你下巴的那颗痣怎么没有了?”当徐冒天问出此话时,白梦真突然哑口无言,随即吞吞吐吐道:“我……我……哪有什么黑痣?” 徐冒天抓起白梦真的左手,狠狠道:“快说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梦真?难道你和苦厄大师是一伙的?你们究竟拿她到了何处?如若不从实招来,小心我捏断你的骨头!” 此刻的徐冒天已然料定此人并不是真正的白梦真,白梦真的下巴是有一颗黑痣的,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任凭时间的洗涤,这颗黑痣都不会隐没,更何况白梦真的言谈举止也不似当年的白梦真,她的身材也比不上先前的白梦真。 如此一来,徐冒天便已肯定此人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白梦真,他和白梦真相处十年之多,在这十多年里,白梦真的一言一行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身在冰窟之中,也时常会想起和白梦真的点点滴滴,白梦真的英容笑貌牢牢记在徐冒天的心中,哪怕这辈子白梦真化作了灰,徐冒天或许也能记得是白梦真。 此刻的白梦真在徐冒天的细细观察之下,除了那一声冒天和真正的白梦真相似,还有那一张脸,其他的都不像是白梦真的真人。 徐冒天用力捏着眼前这个女子的手臂,那女子被徐冒天的这一股劲力捏得叫出声来,徐冒天继续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梦真她究竟被你们藏在哪里了?”徐冒天声色俱厉,眼睛之中透露着一股森森的杀气,使人不寒而栗。 第三百四十八章 相别相聚情难断(中) 那女子吃痛,只能哀求道:“老爷……夫人她好好的……这么些年了,总算盼到老爷回来了……” 此言说罢,徐冒天心中大惑不解,万料不到她竟然会说出如此话语,他放开那女子的手,女子显出一副极为害怕的样子。 徐冒天问道:“你说什么?你们知道我被那个苦厄狗贼囚禁了?” 女子道:“是啊,这八年来,夫人一直盼望着老爷回来,夫人知道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并不是老爷,故而派我假扮成她的模样,和这狗贼生活了八年之久,如今老爷终于回来了……” 徐冒天此刻恍然大悟,真正的白梦真其实并未被苦厄大师玷污,这八年来和苦厄大师朝夕相处的女子便是这人,但眼下白梦真究竟在何处? 徐冒天心中焦急万分,急忙问道:“那梦真现在何处?” 那女子道:“夫人她好好的,现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夫人言道,倘若真正的老爷回来,便让我告知老爷,夫人此刻便在读书湖畔烟波亭中……” 此言说罢,徐冒天大喜,竟然头也不回地施展绝顶轻功,向着那读书湖畔烟波亭中疾驰而去。 徐冒天此刻心中着实欢喜,万料不到八年未见的妻子竟还保持着清白之身,这八年来和苦厄大师日夜相处的女子便不是白梦真,徐冒天心中生出无穷的欢喜,这八年来的痛苦和磨难便比不上今日的欢愉,徐冒天向着读书湖畔烟波亭中疾驰而去,那是他二人第一次相处的地方,这里保存着二人之间永不磨灭的记忆,徐冒天知道此刻白梦真定然在那等着自己,他心中无比的欢喜。 月色朦胧,光影模糊,周围一片寂静,远去了鼓角争鸣,这里只剩下大自然的清新之意。 徐冒天展动身形,在月色之下身影灵动,身法敏捷,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来到读书湖畔烟波亭外。 只见亭子周围种着几棵高大的青松,这几棵高大的青松,徐冒天依稀记得十八年前只是几棵比孩子还小的松树,而此刻却长成了参天大树,犹如几个大力士挺立在亭子外,让人生出一股盛气凌人的感觉。 亭子坐落于读书湖畔,湖中的清水缓缓流过,咕咕作响,犹如一曲自然之音,又死一壶清凉的茶水,灌溉人的心田。 徐冒天见到昔日的景色,不禁怅然神往,陶醉在其中,仿佛天地之间便没有什么能够使他陶醉,只有这座亭子,这一片湖水,才能让他全心全意地倾注其中。 而仅仅是这些景色,却不足以让徐冒天沉醉,这读书湖畔烟波亭中,此刻赫然俏立着一个穿红色长袍的美貌女子,此女子背对着徐冒天,从她的背影瞧去,依稀可见婀娜的身姿,洁白如莹的肌肤,使人如痴如醉。 徐冒天眼见烟波亭中的女子俏立当处,心中生出无限辛酸之意,此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白梦真,虽然白梦真背对着他,但徐冒天和她相处十余年,二人之间的情意深深,彼此都是了如指掌,对方的一言一行都深藏在彼此的心中。 此刻徐冒天感慨良深,这八年来的离别,如今终于重逢,他朝思暮想的妻子此刻正在眼前,徐冒天突然叫了一声:“梦真……” 白梦真听到这一声梦真,恍如隔世般转过身来,她就如同在睡梦中一般,这八年来没有人再叫过她梦真,即使叫过,那也是在梦中。 白梦真时刻盼望着自己的丈夫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如今,她眼前站立着的男子便是她朝思暮想的丈夫徐冒天,白梦真如同在梦中一般,她万然没有想到此生竟然还能够再见到徐冒天,她的心中欢喜无比,奔向徐冒天,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八年来的离别,已让他们彼此心灰意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相见之日便遥遥无期,白梦真和徐冒天的心中都是凄凉万分,而此刻,终于得以重逢,真是上天的眷顾,二人心中一片欢喜,泪水已然模糊了双眼。 徐冒天紧紧地搂着白梦真的纤腰,白梦真含着眼泪道:“冒天……你终于回来了……这八年来我一直在盼望着你回来……每次只能梦中相遇……许多次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徐冒天看着白梦真,温柔道:“梦真……这八年来委屈你了……苦厄狗贼将我困在冰窟之中,而后假扮成我的模样,在我们天山派为所欲为。当我在冰窟之中时,时刻想着你……总希望有一天能够和你再见……今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重逢了!今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永不分离!” 白梦真连连点头,泪水流过脸颊,顺着衣角渐渐地落到地上,此刻二人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了这一座亭子以及这一片湖水,还有处在这景色之中的徐冒天和白梦真。 月色朦胧,天空中闪烁着点点星辰,就像是人的眼睛,这些星星似乎也在看着二人重逢时的情景,似乎这些星星也在为二人欣喜。 月亮上的嫦娥似乎正在偷偷看着这一对夫妇,看着他们重逢时的喜悦,嫦娥投下了羡慕的眼神。 徐冒天和白梦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许久,二人才携手走到亭子之中,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看着湖中的游鱼,体会着眼前月色朦胧之感。 只见读书湖中湖水清澈见底,就连池底的青石也瞧得一清二楚,水中自由驰骋的游鱼就像是天空中飞翔的鸟儿,池水就是蔚蓝的天空,游动的小鱼无拘无束,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白梦真和徐冒天看着池水中的游鱼,心中舒畅无比,这八年来的分离此刻已然化作了重逢的喜悦,二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瞧着池中游鱼,偶尔仰望漆黑的夜空,将这月亮和星星映入眼帘。 白梦真幽幽道:“冒天,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究竟是如何冲破艰难险阻的?” 徐冒天道:“这还要感谢唐奇唐少侠,唐少侠真是我天山派的救星啊,他不仅救了我们女儿的清白,还窥探识破了血域派的阴谋,使我们天山派免遭灭顶之灾。唐少侠心思缜密,偶然间来到了那座冰窟之中,便用那把旷世奇剑将我身上的铁索砍断,最终救得我平安出去。我本来要将婉儿许配给他,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只可惜唐少侠心中已有人,此事便只能作罢了,我们的婉儿对唐少侠可是颇有情意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过感情这一关……” 白梦真听罢,微微思索,随即轻声道:“婉儿这八年来我也从未再见到过……也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了?” 徐冒天道:“婉儿她清新脱俗,长得和你一样美丽,也是个大美人,将来定有许多江湖少侠倾心于她……这八年来,我还以为那苦厄狗贼对你……想不到梦真你机灵,竟然识破了苦厄大师的真面目!” 第三百四十九章 相别相聚情难断(下) 白梦真道:“我与你朝夕相处,早已对你熟悉不过,当日,那苦厄大师来到我房中,便即想对我温存,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子的,我心中好生疑惑,万料不到你会如此急迫,于是便试了一试,我问他我的生辰八字,那苦厄大师哑口无言,故而我当时便已断定此人断然不是冒天你,一定有人假扮于你。 何况当时那行脚僧已然不知去向,我心中隐隐约约觉察到此人或许便是那行脚僧,于是我找了借口趁机离开房间,吩咐身边的丫鬟小红扮做了我的模样,迷惑于他,大概是那人贪恋美色,已然如饥似渴。 小红虽然是我的模样,但她在细节方面也是有许多偏差,可那苦厄大师丝毫不察觉,如此一来,小红便和他朝夕相处,至今也未出现一丝差错。 而我便来到了此处,住了八年之久,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蛛丝马迹,我从未离开半步,便从此再也未见婉儿一面……” 徐冒天道:“原来如此……幸亏你察觉到了苦厄大师的真面目,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只是害了小红这丫头……唉……这八年来真是苦了你们了……都怪我听信行脚僧的话,当年被他用毒酒迷倒,败在他的手里,从此在那暗无天日的冰窟之中生活了八年……那苦厄大师真是害我们不浅!还好老天有眼,那苦厄大师现在已被豺狼虎豹吞噬了!” 白梦真心中大喜,道:“真是恶人有恶报,他作恶多端,为祸江湖,到头来终落得个被豺狼虎豹吞噬的下场!这唐少侠果然英雄无比,你得蒙此人相救,大概也是三生有幸了……” 徐冒天道:“你可知这位唐少侠是何人?他便是苏州唐家庄唐颜的儿子,唐颜在江湖上也有些许名声,他的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术也可称得上是江湖上一大绝技,只可惜江湖中有个迷天魂,在数月前一把火烧了唐家庄,唐颜夫妇以及唐家一百多口人尽数命丧黄泉,只有唐公子侥幸逃脱…… 唉……唐颜只剩下这个独子,我本想将他留做女婿,好生培养,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可惜婉儿无福消受,唐公子心中已有心上人。他这次来便是为了取我们天山的天山雪莲……为他的红颜知己恢复内力……” 白梦真静静地依偎在徐冒天的怀中,静静地听着徐冒天讲述这些事,许久道:“想不到唐家庄受到此人的祸害,最终一把火烧的精光,真是……唉……迷天魂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有此势力!” 徐冒天道:“听闻此人似乎是一个道士,而且野心勃勃,也想称霸武林,和当今的魏忠贤似乎都是两个厉害角色啊!江湖之中对这二人痛恨万分,都想将他们一举杀死!” 白梦真道:“这魏忠贤我倒是听说过,八年之前他已是极其厉害的角色,而且又是东厂首领,手中握着锦衣卫大权,此人势力之大足以和如今的丐帮分庭抗礼!而这位迷天魂似乎是刚出道的魔头,有这二人在江湖上为所欲为,那真是给全天下造成了不少伤害……” 徐冒天道:“不错,这魏忠贤野心勃勃,想要一举统治武林,武功又是极其高强,实在是江湖上极其厉害的对手!而且如今四大魔教蠢蠢欲动,都站在了魏忠贤的这边,成了魏忠贤的走狗。 我们正道中人倘若不联合起来,要想对付这邪恶势力,那真是难上加难啊。 一月后少林寺举办英雄大会,一方面商议如何对付魏忠贤这个大魔头,另一方面便是要推选出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得以率领群雄,和魏忠贤、迷天魂,还有四大魔教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同时这位新任的武林盟主便要带领群雄前往山海关,与山海关抗敌英雄袁大人合兵一处,共同对抗女真族!” 白梦真道:“看来这次百年难遇的英雄大会真是盛大至极,冒天……你是不是要去少林寺?”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不错,我身为天山派的掌门,而且又是四大宗师之一,理当前去,说不定在这场角逐之中会涌现出一大批少年英雄。 魏忠贤阴谋诡计多端,想必定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一定会在少林寺的英雄大会之上出现,到时候群雄并起,对魏忠贤群起而攻,就算魏忠贤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只是枉然。我们正道中人齐心合力,定然能将魏忠贤一举杀死!” 白梦真听到此话,心中似乎生出了一丝担忧,但见她脸上现出了担忧之色,徐冒天见她如此,缓缓道:“梦真……你无需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便和我们一起前去……这一路上有唐少侠还有丐帮的两位长老,鹏儿和燕飞,以及婉儿,他们三人也该出去历练一番,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白梦真道:“我不是担忧你的安危,只是这八年来,只有今日是最开心的,想不到八年后的重逢,此后又要经历这一番惊心动魄的大事,本想着我们再见,便能够安安心心的生活……” 徐冒天轻轻地撩起白梦真额头上的一缕秀发,在白梦真的额头之上轻轻地吻了一口,随即轻柔道:“梦真……我答应你,等过了这些事,我便辞去天山派掌门之位,这四大宗师的位子我也让出来,我便和你安安心心地隐居在天山之上,从此不再理会江湖琐事,只过我们的快乐日子……” 说着,徐冒天似乎已然眼前浮现出和白梦真一同在雪地之上玩耍的情景,那是何等的惬意与舒畅,仿佛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这茫茫的白色。 白梦真依偎在徐冒天的怀中,任凭寒风凛冽,此刻她的心中却是温暖的,因为在她的身旁有如此一个敢为了她抛却掌门之位、抛却四大宗师的头衔的男子,她此生已无憾。 月亮从树梢之间探出头来,月光皎洁,似乎也在为二人欢喜。徐冒天和白梦真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天山派众人已然沉沉睡去,月色照在整个天山之上,使人如痴如梦,好似沧海桑田尽化其中…… 第三百五十章 佳人合聚共患难(上) 次日清晨,天山派大殿之内。 唐奇等人坐在座位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徐冒天夫妇的到来,众人都听闻白梦真是江湖上的一大美人,清新脱俗,美貌如花,此刻众人尽皆盼望着和这位被人誉为江湖一大美人的女子相见。 众人一片期待之心,正在众人盼望之际,大殿之外徐冒天夫妇款款而来,二人并肩携手,显得极为恩爱。众人眼见白梦真肌肤胜雪,容貌清丽脱俗,那一双玲珑大眼睛着实楚楚动人,巧笑盼兮,眉目传情,显出一副妩媚之态,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众人见到白梦真如此美貌,心中尽皆称赞白梦真美貌如仙子,众人的心中尽皆怦怦直跳,白梦真眨一眨眼睛,就像是有一把锤子打在众人心头。 周如昌等人尽皆目瞪口呆,万料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人,白梦真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清纯动人,肌肤胜雪,比这天山之上的白雪更加的雪白,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子。 徐冒天和白梦真缓缓而来,走到大殿之内,只听得徐冒天开口道:“让各位久等了……” 周如昌道:“徐掌门和白夫人真是天作之合啊……白夫人美貌动人,实是难得一见,徐掌门真有福气,能够娶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 王段天道:“白夫人年轻貌美,宛如仙女下凡;徐掌门武功高强,人中之龙,二位真是天作之合。看到二位如此恩爱,老夫心中着实羡慕啊……” 徐冒天道:“长老是丐帮的顶梁柱,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前辈精通机关暗器,武功又是在丐帮中数一数二,王前辈实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高手啊!” 王段天道:“我虽身为丐帮长老,但连一个季如风都对付不了,还有何脸面称为数一数二?与徐掌门相比,老夫实在是望尘莫及啊……” 白梦真此刻突然开口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此言说罢,但闻白梦真语速不快,吐字清晰,声音温和,让人听得如醉如痴,周如昌等人着实被白梦真的话吸引住了。 但听得徐冒天道:“唐少侠,你于我天山派有大恩,徐某身为天山派掌门,理当报答唐少侠的大恩大德,本想着将小女婉儿许配给唐少侠,只可惜唐少侠心中已有红颜知己,小女无福和唐少侠结为夫妻…… 如今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两日后我们便要出发,等踏上此路,那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魏忠贤狼子野心,想要一统江湖,但我们正道中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魏忠贤武功再高强,他诡计再多,我们也不会退缩。唐少侠英雄过人,又有鲲鹏宝剑在手,到时候除掉魏忠贤必将仰仗唐少侠的鲲鹏宝剑。” 第122节 唐奇道:“徐掌门过奖了,除掉魏忠贤之事人人有责,我们都是正道中人,都有一腔热血,皆可与魏忠贤大战一场!只要我们正道之人齐心协力,那便可以毫不惧怕,就算是魏忠贤武功卓绝、出神入化,但到时候面对天下英雄豪杰,面对天下各大派的绝世武功,必然心生惧意,就算是有四大杀手,四大魔教,魏忠贤也必将成为强弩之末,最终死在天下英豪的手里!” 唐奇这番话大义凛然,使在场的人尽皆热血沸腾。 周如昌道:“魏忠贤人人得而诛之,他已然成为天下英雄的共同之敌!我们丐帮会毫不犹豫地和魏忠贤战斗到底,魏忠贤纵然是武功高强,但也不见得是天下第一。 唐少侠英雄了得,怀有鲲鹏宝剑,天玄老前辈放言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其余二人,青龙偃月刀和月牙神镖的主人必然会到得少林寺,如此盛会,他们二人必会参加,到时候唐少侠和他们一同对付魏忠贤,三人合璧,必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王段天道:“不错,刀剑月能够战胜魏忠贤,这在江湖之上已然不是秘密,天玄老人德高望重,他说出的话必定有一番道理,这魏忠贤武功卓绝,要想将他除掉,那便要费得许多力。 唐少侠是鲲鹏宝剑的主人,是这‘刀剑月’中的‘剑’字,居于中间,必然是中流砥柱,到时候和魏忠贤相斗,唐少侠的鲲鹏宝剑便是一把不可或缺的神器!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必能破得了魏忠贤的天衣无缝神功!” 此言说罢,徐冒天微微一惊,道:“这魏忠贤竟然会得天衣无缝神功,那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了。 这天衣无缝是少林派的一项不传绝技,习练者犹如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拳脚无伤,实是一门极其厉害的武功。 想不到魏忠贤竟然连这样的神功都会得,那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怪不得天下之人对他害怕之极。这天衣无缝神功是天下一绝,要是练到第九重,那便是随心所欲,若往若还。不知魏忠贤练到了第几重?” 周如昌道:“据江湖传言,魏忠贤的天衣无缝已然臻至第九重境界,无人见到他的天衣无缝神功,至于这第九重境界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传言非虚,那么魏忠贤的武功真是炉火纯青,随心所欲。要想破他的天衣无缝神功,必须有唐少侠的鲲鹏宝剑或者青龙偃月刀,如此两把绝世宝物,方能是魏忠贤的对手!” 徐婉儿道:“看来这魏忠贤非同小可,武功着实惊人。但爹爹武艺高强,又是四大宗师之一,难道爹爹还不是魏忠贤的对手吗?” 徐冒天道:“爹爹虽然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也还过得去,但魏忠贤诡计多端,神功惊人,与此人相斗,爹爹也无十分的把握……” 金盛道:“徐掌门谦虚了,徐掌门武功卓绝,定能和魏忠贤一战,至于谁胜谁负,那便只能看谁的功力深厚了。徐掌门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和魏忠贤定要大战一场,扬一扬我正道中人的威风!” 徐冒天道:“小兄弟过奖了,徐某人也不过是凡人一个,但是面对魏忠贤这种残害百姓之人,徐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此人祸害朝纲,专横跋扈,害人不浅,人人得而诛之,徐某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和此人一战到底!” 此言说罢,白梦真在旁道:“别说傻话,魏忠贤就算是大魔头,武功出神入化,无人能敌,但我们天山派的武功难道就输给了他?你的魂刀掌法气势恢宏,所向披靡,难道不能和他一战么?何况有这么多人的帮助,有江湖中人的支持,我们定能将魏忠贤打败!” 此言说罢,众人只觉白梦真豪气干云,便如一个巾帼女英雄,周如昌等人着实佩服。敏敏道:“对啊,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魏忠贤不成?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相信一定能够打败魏忠贤!” 此刻的敏敏已然将凤孤鸿的话抛之脑后了,凤孤鸿吩咐敏敏查探天山派掌门徐冒天的一举一动以及他的武功底细,可敏敏已然对唐奇心生情愫,她心中已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敏敏刚说罢,上官鹏忽然道:“师父武功高强,再加上天下各路英雄齐聚少林寺,相信这一次必能打败魏忠贤!纵然是魏忠贤有三头六臂,我们正道之人数之不尽,每人出一掌,也能够将魏忠贤打死!” 陈燕飞道:“不错,这么多年来,师父武艺大增,内功深厚,许久都未露上一手了,季如风不自量力,妄图吞并我天山派,到头来还不是被师父魂刀掌法打败?师父的魂刀掌法已然出神入化,虽然这么些年来师父从未告知徒儿有这么一门奇怪无比的武功,但徒儿知晓,这一定是师父怕我们内功不济,怕我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武功。师父的魂刀掌法厉害无比,相信必能使魏忠贤大败而死!” 此言说罢,外面突然来了一人,那人禀报徐冒天道:“禀报掌门,外面来了一个女子,硬要见您!” 此言说罢,徐冒天大惊,其余众人也是大惑不解,都不知道此女子究竟是谁?为何要见徐掌门?众人带着疑惑缓缓走出大殿,来到山门前,但见山门外俏然挺立着一个白衣女子,此女子手持长剑,皎若秋月,宛若出水芙蓉,清新脱俗,白衣胜雪,月貌花容,风风韵韵,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耀如春华,翩若惊鸿,又如莲花仙子,貌似天仙下凡,活似月里嫦娥,美不胜收,眉宇间透露着不可侵犯的气色,香娇玉嫩,妍姿俏丽,仙姿玉色,白璧无暇。 众人眼见此女子真如仙女一般,尽皆瞪大了双眼瞧着山门外的女子,他们生平从未见到过如此美貌如仙的女子,就算是徐婉儿、敏敏、白梦真三人和这个女子相比,也只能是稍稍逊色了。 眼前的女子果真是超凡脱俗,虽然身在凡尘之中,但她的美貌似乎已超脱了凡尘之间,让人目瞪口呆、心驰神往、如痴如醉、若即若离,犹如身在梦中一般。 唐奇见到眼前这个女子,却不是赵蕾蕊是谁。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佳人合聚共患难(中) 唐奇见到山门外站立的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赵蕾蕊,心中大喜,万料不到赵蕾蕊竟然寻到天山来,这一个多月来的分别,唐奇便如隔三秋,心中时刻担忧着赵蕾蕊。 此刻赵蕾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唐奇心中无比喜悦,忍不住心头的狂喜,叫唤一声道:“蕊儿……”这一声“蕊儿”随着空气传到山门之外,传到赵蕾蕊的耳中,赵蕾蕊猛然间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时刻在她心头跳动。 此刻赵蕾蕊心中怦怦直跳,向着声音处瞧去,但见站在她眼前的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唐奇,赵蕾蕊这一个多月来的分别,使她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唐奇,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唐奇的安危,生怕唐奇被人伤害。 而此刻,终于让她见到了唐奇,赵蕾蕊用轻柔的语声叫唤道:“奇哥……”随即赵蕾蕊不顾一切地奔向唐奇,似乎天地之间已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他们的重逢。 唐奇也向着赵蕾蕊疾奔而去,其余众人眼见此人如花似玉,貌美动人,原来正是唐奇的红颜知己,心中都忍不住羡慕,就连徐冒天也竟然生出了羡慕与钦佩之心。 白梦真见到这女子清纯动人,洁白如玉,着实美丽至极,心中不禁对她的美丽生出了几许赞美之意。敏敏和徐婉儿见到赵蕾蕊如此美貌动人,尽皆瞪大了双眼,她们二人虽然也是美貌动人,但比起赵蕾蕊便稍逊一筹,赵蕾蕊的美丽似乎有天然的纯净,给人以如痴如梦的感觉。 徐婉儿和敏敏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嫉妒之意,她们二人万然没有料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也唯有这样的女子方能配得上唐奇了。 周如昌和王段天见到赵蕾蕊,顿生赞叹与神往之意,他们二人此生阅历无数,见人不少,见过的女子也数之不尽,但此刻的赵蕾蕊,着实让他们二人心中为之一动,赵蕾蕊的美让周如昌和王段天感受到世间少有,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如痴如醉,若即若离,仿佛在梦中才能见到一般,他们二人着实被眼前的赵蕾蕊惊呆了。 而金盛更是目瞪口呆,他万料不到此生竟然能够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他的心怦怦直跳,对赵蕾蕊的美丽生出了无比的赞美之意,似乎对唐奇生出了一丝嫉妒之意。 唐奇和赵蕾蕊一步步地靠近,时间似乎已在这一瞬间停止,唐奇和赵蕾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凭寒风侵袭,任凭天山上的众人看着他们两人,此刻唐奇和赵蕾蕊已然忘却了一切,他们二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周围的一切都不能阻止二人。 唐奇与赵蕾蕊无言地抱在一起,此刻只有静静地抱在一起方能弥补这一个多月来的相思之苦。 许久,二人才从喜悦之中醒来,唐奇道:“蕊儿……你怎么来了?你的内功恢复了吗?” 蕊儿道:“这一个多月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总盼望着你能早些回来,但始终不见你回来……王前辈便给了我一粒丹药,让我服下,这颗丹药能够使我的内力暂时恢复七天,于是在这七天之内,我马不停蹄地向天山赶来,现在终于见到你了……我好高兴……” 唐奇道:“蕊儿,我已找到了天山雪莲,你的内力很快便能恢复了!” 赵蕾蕊道:“我宁愿永远不能恢复内力,这样我们便能像现在这样永永远远地抱在一起,从此永不分离……” 众人听着唐奇和赵蕾蕊的甜言蜜语,心中不禁生出无数感慨。众人尽皆羡慕眼前的这对情侣,徐冒天和白梦真似乎触景生情,回想起了先前二人的甜蜜生活,也像唐奇和赵蕾蕊一样这般紧紧地抱在一起。 周如昌和王段天脸露喜色,金盛、徐婉儿、敏敏三人脸上现出无比的羡慕之色,都在为唐奇和赵蕾蕊相逢的喜悦而羡慕。 徐冒天道:“唐兄弟,恭喜佳人相聚。既然唐兄弟和佳人重逢,那该当好生庆祝一番,来来来……天山派今日大摆宴席,为你们二人接风洗尘……” 唐奇和赵蕾蕊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唐奇向众人介绍赵蕾蕊的姓名,周如昌和王段天听到赵蕾蕊三字,尽皆感叹这名字取得好,只听得周如昌道:“哈哈……唐兄弟真是有福啊!能够有如此美貌的佳人相伴,实乃人生一大喜事,唐兄弟不仅武艺高强,更是人中之龙,与这位赵姑娘实在般配得很呐!” 王段天道:“是啊,老夫生平遇人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唐兄弟这般,赵姑娘如仙女下凡,唐兄弟英雄气概,你二人真是天作之合,让人好生羡慕啊!” 徐冒天道:“不错,唐少侠和赵姑娘郎才女貌,实在是天意如此,上天总算眷顾有情之人,你二人日后必能长相厮守,成为江湖一大佳话啊……” 白梦真微微笑道:“我们快些大摆酒宴,让唐少侠和赵姑娘好好聚一聚!” 说罢,众人尽皆点头,于是众人便向大殿之内走去,徐冒天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不一会儿,满满的一桌美味佳肴便已摆在众人的面前,徐冒天、白梦真、徐婉儿、上官鹏、陈燕飞、周如昌、王段天、金盛、敏敏、唐奇、赵蕾蕊十一人坐在大圆桌上,眼前橙红柳绿,姹紫嫣红,每一道菜皆是天山派的一绝,这里的厨子虽然比不上皇宫大院,但是这菜飘香四里,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如痴如醉垂涎欲滴。 徐冒天道:“各位,今日趁着唐少侠佳人重逢,我们便跟着沾一下光,好好地大吃一顿,两日后我们便要赶往少林寺,今日就当是践行之筵席。来来来……赶快动筷子……” 于是众人一口一口地开始吃着这些美味佳肴,徐婉儿道:“蕊儿姐姐好美……” 赵蕾蕊道:“婉儿妹妹也很美……这一路之上,我总是听闻别人讲述白夫人和徐妹妹的美貌,他们都说白夫人和婉儿妹妹美貌至极,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白梦真道:“不知赵姑娘师承何方?” 赵蕾蕊道:“家师丹阳剑陈女侠……” 此言一出,白梦真脸上一惊,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女子便是闻名天下的丹阳剑陈若英陈女侠的弟子,白梦真心中不禁升起敬佩之意,就连徐冒天也微微惊骇,这丹阳剑陈女侠的名头在江湖上响亮之极,虽然陈若英乃一介女流之辈,但她丹阳剑法独步天下,所向无敌,众多习武之人尽皆佩服万分,而此刻,赵蕾蕊竟然是陈若英的弟子,在座的众人无不惊讶与赞叹。 白梦真道:“想不到赵姑娘竟然是陈女侠的弟子,真是失敬失敬……陈女侠是女中豪杰,在江湖上享负盛名,剑法惊人,让人敬服,可她在二十多年前便已销声匿迹,江湖人人都不知陈女侠的踪迹,如今幸得遇见陈女侠的传人,赵姑娘定然是深得陈女侠的真传,丹阳剑法必然已经大成。” 赵蕾蕊道:“家师武功博大精深,哪能这么容易练成?我也只是会得一些皮毛……” 白梦真道:“不知陈女侠可还健在?” 赵蕾蕊道:“家师已在数年前暴病身亡……” 白梦真见触动了赵蕾蕊的伤心事,便即转念道:“赵姑娘和唐少侠真是天生一对,让人好生羡慕……他日必成江湖一段佳话……” 赵蕾蕊听到白梦真夸赞她和唐奇,心中高兴,但她脸上还是不禁现出一丝红晕。 敏敏道:“蕊儿姐姐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实在美丽至极,唐大哥能够有你在身旁,真是他的福气……我……我祝愿你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赵蕾蕊道:“敏妹妹楚楚动人,相信日后定然能够找到如意郎君……” 敏敏听她如此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凄凉,她心中对唐奇的情意此刻还未放下,就算是见到赵蕾蕊,看到他二人的亲昵,心中也不禁隐隐生疼。 周如昌道:“唐兄弟,今日大伙儿都沾你的光,日后可要好好请上我们喝一顿。老夫今生所遇的少年英雄之中,就属你唐少侠最为英勇,也最为有福气,能够遇到赵姑娘这般清丽佳人,实在是唐兄弟的三生之福。” 王段天道:“我们丐帮最喜结交朋友,结交普天之下的能人异世,唐少侠鲲鹏宝剑叱咤江湖,那无名剑法所向披靡,日后对付魏忠贤必然大为有用。天地之间,人生于世,老夫第一件快事便是结交志同道合之人,能与你唐少侠结交,老夫此生便也无憾了……” 唐奇道:“王前辈过奖了……我能遇到王前辈这般高人,也是生平一大快事。能够结交徐掌门这样的武学宗师,更是一件快事!今日就喝上个三百杯,让我们不醉不归……” 众人大笑,于是这场大宴席直到了傍晚时分方才结束,众人喝得大醉,尽皆埋头大睡,月光皎洁,笼罩在天山派之上,众人沉浸在无比的欢愉之中。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佳人合聚共患难(下) 次日,唐奇将天山雪莲熬成了汁液,让赵蕾蕊喝下,赵蕾蕊将这天山雪莲的汁液喝在肚中,顿觉全身冰冷,但徐冒天吩咐唐奇必须要用此法方能使内力恢复,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赵蕾蕊倒在唐奇的怀中,任凭天山雪莲的汁液在身体之中流淌,但此刻的赵蕾蕊全然不顾身体中冰冷至极的天山雪莲汁液,她只要静静地躺在唐奇的怀中,便觉全身温暖,似乎已没有什么能让她害怕。 赵蕾蕊的全身之中天山雪莲汁液流淌,似乎像一股涓涓细流,在她的每一处器官流淌,一片冰冷,许久,这股冰冷的气息渐渐地隐没,最终变成一股暖流,在赵蕾蕊的身体之中缓缓流淌。 赵蕾蕊道:“好了,我全身不冷了,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 唐奇温柔道:“还是再等一会……这天山雪莲非同一般……” 赵蕾蕊嘻嘻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多抱我一会才如此说得?” 唐奇道:“我就这样抱着你不放,永远不放,直到我们化为了枯骨……” 赵蕾蕊道:“好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你大仇未报,况且还有魏忠贤这个大魔头……等这一切事情都了了,我们就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从此不再理会江湖之事……” 唐奇道:“蕊儿,我答应你,等我杀死了迷天魂,再将魏忠贤除掉,然后将女真族赶出大明江山,我们便去深谷隐居……” 赵蕾蕊会心一笑,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许久,赵蕾蕊起身,运起全身内力,但觉先前软弱无力此刻却已然浑身有力,前后就如同天差地别一般,这天山雪莲的药效果然非同一般,让人惊骇万分。 赵蕾蕊暗暗觉得浑身内力已然恢复如初,而且似乎比先前更甚。赵蕾蕊欣喜道:“奇哥……我好了,全身内力都回来了!” 唐奇大喜,于是赵蕾蕊又扑在唐奇的身上,二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正在此时,徐婉儿突然闯入,见到了眼前一幕,心中着实难受之极,二人见到徐婉儿到来,急忙收敛。 唐奇道:“婉儿姑娘……” 徐婉儿道:“我爹爹传话,让你和蕊儿姐姐共同前去观赏天山雪景……” 唐奇道:“我们这就去……”于是徐婉儿在前领着唐奇和赵蕾蕊前往天山派一处极其美丽之地。 不一会儿,三人已然来到了天山派的风铃坡,这风铃坡并不陡峭,坡上建着一座凉亭,这凉亭高大之极,犹如一个巨人一般,遮挡风雪雨雷。 亭中徐冒天、白梦真、上官鹏和陈燕飞、周如昌和王段天、金盛和敏敏都在,众人见着唐奇和赵蕾蕊来到,尽皆打招呼。 徐冒天道:“这儿是天山派一处美景,此处名叫风铃坡,因为寒风凛冽,而且风吹之声就像是铃铛之声,故而名曰风铃坡。请各位前来,一来是欣赏雪景,二来是因为明日我们便要赶往天山派,在此临别之际,我对这天山已深有感情,便向请大家来聚一聚,看一看咱天山派的美景……” 周如昌道:“天山派常年积雪,实是天下极冷之地,这里积雪如山,白茫茫一片,论洁白之色便是天下之绝,论寒冷也是天下难见……” 正说完,刚才天空中还是晴朗一片,此刻却已下起了大雪,真是风云变幻,众人见到鹅毛一般的大雪,顿时被这雪景陶醉了。 毕竟在南方这般大雪并不常见,要么一两年,要么五年十年,甚至有些地方百年难遇一场鹅毛大雪,而在这天山派,这鹅毛大雪便是如家常便饭,有时候一天之内下好几次,而且落到地上便成了冰雪,并不融化越积越多。 众人此刻眼见天空中鹅毛般的大雪倾巢而下,就像是一支军队一般,连绵不绝,又像是一只只蝴蝶一般,翩翩起舞,众人陶醉在如此雪景之中,仿佛身在仙境之处,如梦如幻。 唐奇和赵蕾蕊依偎在一起,看着眼前雪景,他们二人似乎已然幻想着在雪地之中无忧无虑地玩耍的情景。此刻,周如昌突然道:“只有雪景,却无人,岂不少了这一番景色的奇妙之处?徐掌门武功高强,何不在这雪景之中显露一手?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徐掌门的神功。” 此话说罢,王段天道:“不错,徐掌门和白夫人今日一定要露上一手,我们这么多人可都在看着呢……素闻徐掌门和白夫人的武功在江湖上独一无二,今日二位定要一显身手!让我们开一开眼界。” 上官鹏忽然道:“只有我们师父师娘练武,那也显得单调了一些,我提议,在场的每一人都要露上一手,让大家瞧瞧他的武艺……” 周如昌拍手道:“好好好!”徐冒天道:“既然众位都无异议,那今日就当是大战前夕的演武,众位将自己的武功使将出来,让大家瞧一瞧,日后若是与魏忠贤相斗,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第123节 众人点头,于是徐冒天飞身来到大雪之中,但见他掌力凶猛,在飞雪之中来回飞驰,宛如一头猛狮,又似山中的猛虎一般,使人看得如疯如魔,徐冒天的魂刀掌法端的是天地之间的奇招,让人如梦如幻,唐奇等人见到徐冒天魂刀掌法厉害无比,心中生出无比敬佩之意。 但瞧徐冒天气势惊人,力道威猛,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蕴含着全身内力,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毫不停滞。徐冒天一招“天降巨雷”使出,但见他双手早已化作了两把锋利无比的宝刀,气势恢宏,宝刀落处,只听得一声巨响,地上的积雪被徐冒天凌厉的掌风砍成了一条沟壑,这条沟壑足足有四丈多长,此招一出顿时让人惊惧万分,众人尽皆惊叹于徐冒天如此凌厉的掌法。 徐冒天魂刀掌法使完,竟然身上毫无积雪,端的是匪夷所思,足见徐冒天内功深厚之极。 白梦真突然跳入大雪纷飞之中,徐冒天回到凉亭之中,白梦真使出她的掌法“碧波掌法”,白梦真掌法精纯,飘然若仙,掌法与她的美丽动人的姿色相互衬托,顿时间成了一道极其奇特的美景,众人见到白梦真身法飘逸,犹如凌波仙子一般,顿时被她的掌法惊叹万分。 白梦真掌法飘忽不定,如梦如幻,一招连着一招,中间毫无空隙一气呵成,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果然不愧为天山派掌门夫人,掌法果然非同一般。 白梦真这一招“碧波掌法”使完,凝神收气,众人尽皆赞服万分,拍手称赞。 而后,上官鹏和陈燕飞各自展露武功,虽然武功不如徐冒天和白梦真的好,但他们一招一式之间尽皆蕴含着一股大师风范,让人也不禁佩服。 随即,周如昌跳入雪中,此刻的大雪似乎比先前小了一分,但饶是如此,这场大雪似乎还是迟迟不散,周如昌趁着大雪飘飘,将他丐帮的武功一一使出,但见周如昌白衣飘然,宛如一个老神仙,周如昌无相擒拿手、飞龙探云手、灼日拳、风明指一一使出,如风如电,让在场的人尽皆目瞪口呆,暗赞丐帮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周如昌使完,王段天接上,王段天此刻便将降龙十八掌的三招“飞龙在天”“贝龙在田”“神龙摆尾”一一使出,顿时间气势惊人,果真不愧为降龙十八掌,徐冒天暗暗觉得这三招炉火纯青已然臻至一定的境界。 此后,敏敏一展身法,她不敢使出鬼阴堂的武功,生怕这些武林前辈一眼便能瞧出,敏敏只使出一些粗浅武功,但饶是如此,也令在场众人看得惊呆不已,但见敏敏身子轻飘然如仙女下凡,衣带飘飘,炫人耳目,手中招式柔缓之极,让人感受到一股涓涓细流在心头流淌。 敏敏使罢,金盛便接着使出丐帮的武功,虽然金盛功力不深厚,但在这些武林大师面前,俱已瞧出金盛的武功也是非同一般,在年轻一辈中也可算得上是高手一个了,金盛掌法忽明忽暗,不一会儿便在大雪满天飞的氛围之中使完那一套掌法。 金盛使完之后,这徐冒天和白梦真一向以为自己的女儿徐婉儿并不会武功,于是这徐婉儿也就无需演练武功。 此刻,徐冒天道:“唐兄弟,赵姑娘,现在只有你们两个未显露无功。我倒有个主意,你们二人郎情妾意,何不同舞一段剑法?”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认为这个主意甚好,众人尽皆点头称好。于是唐奇便和赵蕾蕊来到大雪之中,二人相对而站,目光交汇之处尽是满眼的情意。 突然二人长剑递出,双剑剑尖相触,随即二人各自向后,一招“峰回路转”使出,二人的招式一摸一样,让在场的众人惊呆无比,万料不到这二人的剑法竟然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人使出的一般。 唐奇和赵蕾蕊分别一月之久,此时重逢,沉浸在无限甜蜜之中,这丹阳剑法便是他们在深谷之中耳鬓厮磨,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此刻一一使来,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二人心意相通,剑法使出之际,二人的眼神交汇,剑法变化之际,二人的眼神也交汇。 顿时间剑招奇特,一招连着一招,双方情意绵绵,此刻已然不似在练剑,而是在将各自的情意倾注在剑尖之上,二人剑尖相碰,犹如清脆悦耳的鸟鸣一般,使人如梦如幻,恍如隔世一般。 唐奇和赵蕾蕊“婵娟飞鹤”“神虎雏龙”“淡海角水”“凭栏相望”“柳叶飞枝”“蝶梦翩跹”……一一使出,每招每式皆是使得炉火纯青,如梦如幻,招式变幻万千,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相济,动静结合,蕴含太极八卦阴阳之理,相互回还,互补互足,任凭天上的大雪纷飞,可他们招式柔美,化成了冰天雪地之中的一道美景。 徐冒天等人看着唐奇和赵蕾蕊的剑法,顿时间羡慕万分,心中顿起无比的欣喜和敬佩之意。 徐婉儿和敏敏看到二人情意绵绵,尽皆羡慕万分,天地之间就好像只剩下唐奇和赵蕾蕊二人一般。 众人各自演武完毕,唐奇和赵蕾蕊、敏敏等年轻一辈便在雪中玩耍,玩得好是欢乐。 次日,众人整装待发,便向着少林寺而去…… 【第五卷 英雄大会】 少林寺英雄大会,唐奇、关云飞、白玉霞三人相会,共斗魏忠贤…… 第三百五十三章 暗藏杀机九魔现(上) 徐冒天、白梦真、徐婉儿、上官鹏、陈燕飞、周如昌、王段天、金盛、敏敏、唐奇、赵蕾蕊十一人向着少林寺策马扬鞭而去,这十一匹马皆是天山派上好良驹,能日行千里,天山派养马众多,但如同这十一匹马,实是天下难见的宝马。 这是由当年吕布的“赤兔宝马”以及刘备的“的卢宝马”杂交而成,天下罕见,世间仅余三十三匹,这十一匹便在天山之上,而剩下的二十二匹马则分落于天下各处,或在江湖豪杰手中,或在达官显贵手中。 徐冒天搜寻天下宝马,从四面八方觅得这十一匹宝马,本意是要放在天山上作为宝物供奉,并不曾想要用这十一匹宝马骋驰千里。 没想到今日却派上用场,只见这十一匹马儿犹如离弦的长箭,脚下尘土飞扬,马步健壮,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一瞬之间已然驰出数里之地,来到了一个小镇之上,这座小镇人烟稀少,一片凄凉,徐冒天等人落下马来,朝着客栈走去,此时已然行了一天的路程,这十一匹良驹虽然是千里宝马,但行了一天的路,此时也已疲倦了。 那店小二见到十一人到来,急忙从客栈之内笑吟吟地走出,脸上带着欢喜和奉承之色道:“各位客官一定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小店是这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打尖住店随便你挑,几位客官想必有急事,但天色已晚,应当住下来歇息片刻,待明日一早再赶路也不迟……” 徐冒天道:“我们一行人正好看见你这家客栈,行了一天的路,马儿也累了,我们十一人便在你这儿歇息一晚。” 那店小二欢喜道:“好嘞,几位客官里面请……”说着便摊开右手引徐冒天等人进入客栈,徐冒天等人随着店小二的指引,来到了客栈之内,但见客栈之内人烟稀少,想必生意清淡之极,一张桌上的四个大汉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口里还不时地发出声响。 其余桌上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双眼迷茫,有的目光深邃,徐冒天等人一进这个客栈,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徐冒天等人分坐三处,徐冒天、白梦真、徐婉儿、上官鹏做一张桌子,周如昌、王段天、金盛、陈燕飞做一张桌子,剩下的唐奇、敏敏、赵蕾蕊三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十一人既已坐定。 那店小二笑嘻嘻道:“几位客官想要点什么?我们这儿点心酒菜应有尽有,几位随便挑!” 徐冒天道:“就拿几道小菜,再拿几壶小酒,如此便好……”那小二听罢,应了一声,随即奔跑过去,想必是去准备饭菜了。 徐冒天轻声道:“此处充满杀机,我们得小心才是……” 此言说罢,众人皆已明白,尽皆凝定心神,瞧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但见对面桌上四个大汉似乎听到了徐冒天的声音,眼睛向着徐冒天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喝着小酒,嘴里还不时地哼着小曲,显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再见东首处三个女子一个身穿蓝色衣服,其余两个身穿粉红衣裳,眼光之中显露着几丝异常的光芒,仿佛他们的眼睛便可以杀人,这三个女子姿色倒是不错,只是比起赵蕾蕊、敏敏她们便着实逊了一大筹。 这三个女子眼神一样,而在西首处的一个老妇人以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更是让人心生疑虑,但见那老妇人已经弯成驼背,就像是骆驼一样,她身旁的小女孩似乎是她的孙女,老妇人和她孙女在那张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小女孩有时还将饭菜亲手喂给老妇人吃,显得格外孝顺。 但在唐奇等人的眼光之下,这其中显露出不少破绽,这小女孩的举动虽然在喂那老妇人吃菜,但是她的手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如若不是习武之人万难做到如此,由此可以推测,这一对老妇人和她的孙女着实便在演戏。 周如昌阅人无数,这世上横七竖八、形形色色的人俱已瞧得多了,此刻见着这些人,便一眼瞧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在心中暗暗猜测道:“这些人看上去似乎是这里的住客,实际上身怀绝技,绝非等闲之辈!难道这些人竟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这些人为何如此?难道是魏忠贤的手下?又或是他的手下杀手?” 周如昌心中疑惑万分,但他阅历丰富,遇事沉着冷静,绝不会打草惊蛇,故而还是静静地等待着,只待这些人露出蛛丝马迹来。 徐冒天那一桌上眼观八面,将这家客栈内的事物瞧得一清二楚,这里除了几张桌子,其他的摆设全无,就像是临时搭建的一般,这一点更增加了徐冒天等人的怀疑,白梦真悄声道:“冒天,此处杀气腾腾,这些人是敌是友还说不定,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徐冒天道:“梦真莫怕,此处虽然蕴含杀机,但我已做好准备,魏忠贤此次必定会沿路祸害前去少林寺赴英雄大会的各大门派,我们这一行人想必已在他的监控之下,既然逃也逃不掉,我们就看一看这些人究竟想耍什么把戏?何况我们十一人加起来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 白梦真担忧道:“可是婉儿一点武功都不会……待会势必要保护她,如此一来,我们之中便少了两人……” 徐婉儿道:“娘……其实……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我这几年来一直在偷看爹爹练功……所以,婉儿也会得一点武功……” 此言说罢,白梦真心中一惊,万料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偷学武功,可现在危急时刻,也顾不上骂她,只能说了一声:“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娘?你既然学了武功,那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武功能够防身,将来哪个歹徒想欺负你,你就用我们天山派的武功对付他!” 徐冒天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一直在偷学苦厄大师的武功,心中隐隐担忧,生怕苦厄大师的武功会让婉儿走火入魔,虽然徐冒天不让自己的女儿学武,但他天山派的武功也须当有一人来继承,既然徐婉儿偷学了武功,责怪也于事无补,如今更是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之下,只要徐婉儿能有武功,那便是一件好事。 只是徐冒天隐隐担忧,生怕苦厄大师这些年来所练的武功教坏了徐婉儿,徐冒天心中暗下决定,待大事了解,定然要好好教徐婉儿练武,将这天山派的神功一一传授于她。 徐冒天道:“婉儿……爹爹不想让你练武,其实是为了让你做一个平凡女子,开开心心地生活,现在你既然学了武功,那爹爹也不会怪你,只要日后牢记学武不是为了杀人便可,婉儿你可能记得?” 第三百五十四章 暗藏杀机九魔现(中) 徐婉儿万料不到徐冒天竟然不责怪自己,心中大喜,微微笑道:“爹爹,婉儿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徐冒天微微一笑点点头,上官鹏道:“想不到师妹这些年来一直在练武,我和你二师兄一无所知,你瞒得我们好苦啊……要不然,我们如若知道小师妹练武,定然天天切磋武艺,那时候定会武功大进……” 徐婉儿道:“你难道不知?爹爹一向不赞同让我学武,如若被你们两个知道了,那还了得?说不定……说不定哪天做梦的时候便将此事说了出来,那不害惨我了?” 说罢,徐冒天等人尽皆开怀大笑。那几个神秘人眼神微微瞥向徐冒天等人,见到徐冒天等人只是大笑言谈,便即转过头去,继续吃菜,徐冒天心思敏捷,早已察觉到这些人刚才的举动,便更加相信这些人便是冲着自己这一行人来的。 徐冒天心中暗暗思忖对敌之策,眼神深邃,仿佛阅历丰富的仙人,又似神机妙算的军师,他这一桌上徐婉儿笑得最欢,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笑了,脸颊两侧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更增楚楚动人之态,使人如痴如醉。 周如昌这一桌上,只听得周如昌故意朗道:“老夫行走江湖数十载,见人无数,见到的偷鸡摸狗之人更是数之不尽,哪知今日却遇到了几只比偷鸡摸狗更加鬼鬼祟祟的人,明明是藏在明处,却还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伎俩实在是太差了!我丐帮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第一大帮,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只要我挥一挥手,这里即可出现一群叫花子,到时候恐怕你们这几只偷鸡摸狗的黄狼便要遭殃了,丐帮的打狗棒法既可以打狗,那便也能够打黄狼!哈哈哈哈……” 周如昌笑声不断,笑声震耳欲聋,蕴含着极强的内力,仿佛要摧毁人的意志一般。 周如昌此言说罢,赵蕾蕊对着唐奇微微一笑道:“奇哥,周前辈是在将这几人比作黄鼠狼呢……” 唐奇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些人诡异万分,手上功夫必然不浅,看他们的举止,似乎是哪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说不定便是魏忠贤一手培养的杀手,他们见我们去少林寺赴英雄大会,便在半路拦杀,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赵蕾蕊道:“看来这里是是非之地,待会定然要有一战!奇哥,这一个月不见,你的武功定然变强了,待会定要一展身手!” 敏敏道:“蕊儿姐姐,唐大哥的鲲鹏宝剑是天下神兵利器,再加之唐大哥已然练会无名剑法,武功已然是高明之极,这些人决不是他的对手。” 赵蕾蕊道:“无名剑法?这倒是第一次听见……” 唐奇道:“这无名剑法包含着四种剑法,丹阳剑法,平天剑术,以及鲲鹏剑法,逍遥剑法,这四种剑法相互融会贯通,遂成无名剑法,蕊儿要是想见一见,待会我定然施展给你看啊……” 赵蕾蕊道:“好啊……无名剑法……这名字不错,虽然无名,实则有名,奇哥的剑法真是更高一层了。” 敏敏道:“我有个问题……” 赵蕾蕊道:“敏妹妹请问……” 敏敏道:“蕊儿姐姐和唐大哥的武功究竟谁胜谁弱?” 赵蕾蕊道:“当然是你唐大哥强了……先前他已练会丹阳剑法以及平天剑术,如今又将这两种剑法和其他两剑法融会贯通,创造出了无名剑法,显然已胜过我……” 敏敏忽然做了一个鬼脸,随即便道:“我看不然,若单凭武功,自然是唐大哥胜得蕊儿姐姐,但是蕊儿姐姐忽略了一点……那便是唐大哥爱你至深,如果你们两个真动起手来,到时候唐大哥必然会相让,唐大哥一相让,那蕊儿姐姐岂不是能够胜过唐大哥了?” 此言说罢,敏敏嘻嘻一笑,赵蕾蕊被这段话说得脸上顿生红云,楚楚动人,唐奇在旁也是微微一笑,三人沉浸在喜悦之中,似乎周围的紧张气氛全然影响不到这三人,这里的杀气似乎侵透不进三人的身体。 周如昌桌上,陈燕飞道:“两位前辈都是丐帮的德高望重之人,今日能与两位长老一起用餐,真是在下的福气。听闻贵帮打狗棒法与降龙十八掌这两门武功神乎其神,已经成为江湖一绝,我目光短浅,未能亲眼见到这两种绝世的武功,今日有幸,待会大敌当前,两位长老一定要使出绝世武功,让在下仰慕一下您二位的绝世风采!” 王段天道:“陈贤侄身为天山派的二徒弟,武功在年轻一辈之中已然是佼佼者,何况徐掌门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卓绝,远比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强得多啊。我们丐帮虽然靠着这两项绝活名满天下,但近年来帮内人才凋零,会得这两门绝艺的少之又少,不瞒你,如今我们丐帮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远不如从前了,幸好帮主洪福齐天,神功盖世,将我丐帮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也是我丐帮之幸啊……” 陈燕飞道:“素闻滕帮主仁义广布天下,丐帮的两项绝技使得炉火纯青,此次少林寺英雄大会,想必滕帮主必会赶到,到时候便能目睹他的绝世风采了!” 丐帮的滕冲云是江湖中一大厉害角色,身为丐帮的帮主,其人武功绝顶,打狗棒法如风如魔,降龙十八掌气势惊人,掌力浑厚之极,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排的上十人之内。此人仁义过人,广播侠义于世间,率领丐帮弟子除暴安良,算得上是一个为国为名的好汉。 金盛道:“我们滕帮主武功绝顶,那是自然。这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我也要见一见他老人家,自从上次一别,至今也已三年之久,怪想他老人家的……” 周如昌道:“滕帮主一定会到的,在数月前,滕帮主便已在选定人手,此刻想必已经在去往少林寺的路上了,我们加紧赶路,说不定便能遇到他们……” 如此说罢,那店小二端着饭菜笑吟吟地送上来,来回走了六次,总算将三桌酒菜都上满了,只听得那店小二笑吟吟道:“几位客官慢用,小的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 徐冒天摆摆手,那店小二随即一溜烟地跑开,去招呼其余桌上的客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 暗藏杀机九魔现(下) 唐奇等人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面对姹紫嫣红、五颜六色的饭菜,着实垂涎欲滴,但此处杀气腾腾,众人都明白只要一着不慎,便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这酒菜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毒? 徐冒天拿出一根银针在各盘饭菜之中疾点,然后在酒中也点了一下,发现并无异样,于是这根银针传到了周如昌的手里,周如昌知道这是一根试毒银针,便依葫芦画瓢地在酒菜之中疾点,发现并无变色。 随即唐奇接过银针,也照样如此做,发现并没有毒。这根银针能试天下奇毒,也是天山派的一大宝物,出门在外难免会被人暗算,这根银针便是最好的防身之物。 此刻银针并无异样,众人心中也就不再怀疑饭菜中有毒了。而那些神秘之人也侧头看着这边,似乎在偷窥着徐冒天等人的举动。 徐冒天道:“这酒菜里都无毒,大家尽情品尝吧……” 于是众人便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美味佳肴,一口口香喷喷的饭菜进入口中,但觉一片舒心,仿佛天然纯至,使人如梦如幻,众人此时正值饥饿之时,能有这些饭菜下肚,实是大大的幸事。 这些美味佳肴有一种特殊的美感,让人吃得流连忘返、不可自拔,吃了还想吃,众人一时间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地吃着这桌上的美味佳肴。 唐奇道:“这些饭菜真好吃……” 赵蕾蕊道:“确实,还好饭菜里没毒,要是有毒,我们定然已被毒死了……” 敏敏道:“也不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既然没在饭菜里下毒,那就该光明正大的,然而这些人阴森恐怖……蕊儿姐姐……你瞧瞧那两个一老一少,动作显得僵硬,显然是在演戏,但又为何演得如此差?难道是要故意让我们察觉到么?既然他们要对我们动手,那就该好好演戏,为何这般轻率?这让我着实难以猜测了……” 唐奇听罢,微微一笑道:“听敏敏姑娘的意思,似乎这些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要是他们想杀我们,就可以在酒菜里下毒……” 赵蕾蕊道:“我看不一定,这些人说不定是知道了我们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知道在酒菜里下毒必然瞒不过我们,故而干脆不下毒……这也是有可能的。”此言说罢,敏敏和唐奇都觉得十分有理。 徐冒天道:“婉儿,这菜好吃吗?”徐婉儿道:“好吃……多谢爹爹……” 第124节 徐冒天道:“既然好吃那就多吃点,这饭菜里没毒。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他们对付的人并不是我们?” 白梦真道:“这江湖的恩恩怨怨本就难以说清楚,说不定这里是两大门派的决斗之地也未可知……你瞧见那四个大汉没有,他们的内力似乎很高强,在江湖之中能有如此内力的很少……看来此事怪异之极……” 徐婉儿道:“怕什么?有爹爹在,无论是什么人,肯定敌不过爹爹的盖世神功!” 徐冒天道:“爹爹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是天下无敌,这些人行动诡异,绝非泛泛之辈,该当小心才是!” 周如昌道:“这饭菜之中既然没毒,想必这些人并不想加害于我们……看来此处是是非之地,充满危机,步步为营。” 王段天道:“让他们来吧!老夫贱命一条,今日就舍在此处,和他们一战到底!” 陈燕飞道:“两位前辈气势惊人,侠肝义胆,果然是江湖大豪杰!好……我陈燕飞今日愿与两位前辈共同进退,杀他个片甲不留!” 周如昌道:“好兄弟!果然是年少轻狂,好啊!现如今大敌当前,老夫能和你这样的少年英雄一起共同进退,真是此生一大快事!哈哈哈哈……” 说罢,大笑之声传遍整个客栈,笑声之中蕴含着无穷的内力,似乎在给那些人示威。 周如昌笑声浑厚,使人不寒而栗。 而那些神秘之人居然一动不动,任凭周如昌大笑,周如昌大惊,万料不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怪异,要想他的笑声之中夹带着无穷的力量,寻常练武之人若是听到了这样的笑声,便已经忍不住要掩住耳朵,而这些人竟然纹丝不动,闻若未闻,这着实让周如昌吓了一跳,周如昌眼见这笑声不能让这些人现出真身,随即便戛然而止。 徐冒天突然拱手道:“各位,徐某人斗胆问一句,不知几位在此是为了对付我等,还是另有其人呢?” 此言说罢,众人皆以为那些人会回答,可万然没有想到那些神秘之人竟然还是纹丝不动,只是眼睛向这边瞥了几眼。 金盛眼见这些人闻若未闻,心中好生愤怒,道:“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便是堂堂的天山派掌门,江湖四大宗师之一!你们竟然连徐掌门的话都不回答!” 此言说罢,那四名大汉之中一人突然道:“天山派掌门又如何?丐帮帮主又如何?四大宗师也罢,八大宗师也罢,我们关东九魔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照样给我们磕几个响头!哈哈哈哈……”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大惧,这“关东九魔”在江湖之上也小有名声,九人武功高强,行踪诡异万分,如同鬼魅一般,飘影无踪,神鬼莫测,端的是江湖之中难得一见的一个组织。 众人见到这九人便是那关东九魔,尽皆惊骇不已。 万料不到关东九魔竟然会出现在此处,这关东九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实是天下人人愤怒之人。 此刻这九人齐齐出动,那定然是一场恶战,徐冒天等人心中惊骇之余,暗想御敌之策。 唐奇察言观色,背上的鲲鹏宝剑已然取下,只待对方发动攻击,气氛异常紧张,空气流转似乎已然停滞。众人剑拔弩张,大战随处即发。 突然,客栈之外传来一声大笑,笑声凄凉,但笑声之中蕴含着无穷的内力,显而易见此人的内力非同一般。 众人皆已被这人的内力震惊,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端的是炉火纯青,众人一片惊呆,心中顿时紧张万分,都在猜测着客栈之外的人究竟是何方高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南宫三侠斗九魔(上) 众人惊呆之际,但见一英俊男子缓步跨入客栈大门,手中摇着纸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此男子眉宇间透露出无穷的英气,使人不寒而栗,尽皆扼腕赞叹。 那关东九魔眼见此男子到来,便即全身紧张,似乎如临大敌一般。唐奇等人眼见关东九魔的神情,再瞧见那男子面目之间聚焦于关东九魔的身上,便知这关东九魔的敌人已经到来,眼前这个男子便是关东九魔要等之人。 只听得那男子幽幽道:“好啊,听闻关东九魔一向九人办事,而今日却叫上了帮手!哈哈哈哈,看来我南宫家族的脸面要比一般人高得多啊!” 此言说罢,徐冒天听到这男子说自己是南宫家族的人,而在江湖之中,称得上是南宫家族的那便只能是南宫霸老前辈了,难道眼前此人便是南宫霸的嫡传弟子,又或是他的亲生儿子? 众人尽皆猜疑万分,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稍有名声,武功也是独树一帜,江湖之中许多人都赞扬南宫世家的武功。 正在众人猜测之际,那关东九魔之中的大汉道:“南宫贤,你别欺人太甚?你南宫家族纵然在武林之中名望颇高,但我们关东九魔也不是吃醋的!你仗着南宫世家的名望,难道就想将我们一举杀死么?那你就是错了!我们关东九魔天不怕地不怕,向来不怕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这些人并不是我们的帮手,我们关东九魔向来九人行事,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那也是九人齐上,哪有什么叫上帮手之理?你们号称南宫三侠,看来也是徒有虚名!南宫霸的名声就要被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毁了!” 那男子大笑道:“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真是不识抬举!我爹爹虽不是天下第一,但武功也算是江湖一绝,就凭你们也敢诋毁我爹的名声?看来是不吃敬酒吃罚酒!我们南宫三侠对付你们关东九魔那是绰绰有余。” 此言说罢,徐冒天等人皆已明白,这人便是南宫霸的儿子南宫贤,江湖之中传言,南宫霸生有三个儿子,一包三胎,三人长得一模一样,由此便在江湖上传出了一段佳话,众人送了他们南宫三侠的名号。 徐冒天等人心知南宫霸的武功非同一般,虽然他自己是四大宗师,但对南宫霸的武功也是佩服的,只是无缘得见,今日幸好他的后辈在此,看来此刻便能好好瞧上一段了,看一看这人的武功究竟有几分火候? 徐冒天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南宫世家的大公子,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令尊武艺高强,在江湖上小有名声,我是很佩服的啊。不知南宫贤侄和关东九魔有何冤仇?能否告知与我?” 南宫贤瞧了一瞧徐冒天,见他说话文质彬彬,听得很是舒服,于是便答道:“不瞒这位前辈,我们南宫世家与这关东九魔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些年来相安无事,从未有过什么纠葛。可三日前,这关东九魔做出了让人唾弃的卑鄙之事,小师妹在洗澡之际,突然被这九个淫贼闯入,将小师妹强暴致死,我爹娘对此恨之入骨,均想抓住关东九魔,将他们九个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他关东九魔做出如此卑鄙之事,难道我们南宫世家能够坐以待毙?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南宫家族亡!” 此言说罢,徐冒天等人大骇,万料不到这关东九魔竟然做出如此龌龊卑鄙之事,真是让人发指,众人尽皆咬紧牙关,怒不可遏。 只听得周如昌道:“竟有如此之事!那关东九魔真是罪大恶极!老夫生平见人无数,却没想到今日所见之人已经胜过了先前所有的坏人,这关东九魔罪不可恕,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老夫今日也要插手此事,帮助南宫少侠解决这些可恶的魔头!” 南宫贤笑了笑,摇摇头道:“这位老前辈侠肝义胆,让人钦佩不已,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这件事是我们南宫家族和他们关东九魔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不想别人插手此事,还望前辈恕罪……” 周如昌听到此话,心中对南宫贤好生钦佩。那关东九魔之中的老妇人突然压低声响道:“你……你血口喷人……请问南宫少侠,刚才你说的关东九魔是不是九个人?” 南宫贤道:“自然是,那还有假?而且在墙壁之上我们发现了一行字,上面写道:我关东九魔到此一游,逍遥快活。你说这还会有假?” 那老妇人又道:“既然南宫少侠说是九人强暴了你小师妹,而我们关东九魔之中只有四人是男子,其余五人皆为女子之身,试问难道女子也能强暴你小师妹么?” 此言一出,南宫贤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思索片刻,突然道:“这……但墙壁上的字体千真万确,确实指向你们关东九魔!天下之大,难道还有第二个关东九魔?就为若想推脱罪责,那是打错了算盘,就算你们之中只有四个男子,那也可以将我小师妹凌辱一番。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做了这等奸邪之事却死不认账,哼!真是死性不改,妄为人身!” 关东九魔尽皆大怒,无不瞪眼直视,眉宇间透露着无穷的杀气,似乎便要将对方用眼神杀死。突然,徐冒天道:“各位听我一言,人在江湖,说话办事均要讲究个堂堂正正,我看九位虽然是人人痛恨的关东九魔,但也是血性之人,做了这等事,也该承认,不要吞吞吐吐,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大不了南宫贤侄与你们九人大战一场,也好过死不承认。” 此言说罢,关东九魔的神情异样,其中一个年轻女子道:“徐前辈身为天山派的掌门,又是四大宗师之一,说出来的话也竟然这番迂腐。难道我们没做,却要说成做了么?如若世间皆是如此,那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我们关东九魔虽然不像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但也是行得端坐得直!做过的事绝不会死不认账,只是今日之事确实不是我们关东九魔非要死不认账,而是我们九人根本没做!”这番话说得坚定之极,好似并没做过一样。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南宫三侠斗九魔(中) 徐冒天等人听此言语,觉得这九人似乎真的没有做过此事,只是南宫贤既然说了墙壁上刻上了字迹,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南宫贤听到眼前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四大宗师之一徐冒天,心中肃然起敬,赶忙拱手道:“原来是徐前辈,在下眼拙,未能认出徐前辈,还望前辈恕罪。”徐冒天道:“无妨无妨……” 南宫贤道:“今日有徐前辈在场,那是再好不过了,在下斗胆请徐前辈做个见证,拆穿这些人的丑恶面目!”随即朝向关东九魔,一脸的怒气,南宫贤道:“少在这里装蒜!你们关东九魔的人品,天下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难道我们南宫家族污蔑你们不成?” 突然九魔之中一个身材肥胖的大汉子笑道:“哈哈哈哈……这也是有可能的啊。你们南宫家族如若是自己做的事情,然后死不承认,非要将如此龌龊之事嫁祸于我们九个,那也未为不可。天下事本多蹊跷,有的人却偏偏做了,反而不承认,难道这样也算是名门正派吗?” 南宫贤被气得一脸铁青,脸上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人当场杀死。但他毕竟是南宫家的人,心中时刻谨记要用侠道来解决天下之事,此刻纵然那大汉如此诽谤,但南宫贤也依旧站立当处,心下暗暗寻思怎生回答。 只听得唐奇开口道:“关东九魔,你们无恶不作,为非作歹,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这件事便肯定是你们几个做的,还不从实招来?难道非要以武力解决吗?” 南宫贤见到唐奇如此帮他说话,心生感激之意,便道:“这位兄台不知高姓大名?”唐奇道:“在下姓唐单名一个奇字。” 南宫贤微微一笑道:“唐公子真是侠肝义胆,不被这些人的虚情假意蒙蔽,今日也请唐公子做一个见证。” 唐奇道:“好说好说,对付此等恶人,在下义不容辞。”说罢,那关东九魔忽然齐齐聚在一起,站成一排,双目圆瞪,眼眸之中露出无比的愤怒和豪气,俨然不似奸邪之人,便像是九个侠气冲天的侠客。 众人惊惧,不知这九人究竟想干什么。只见那为首大汉道:“看来今日定要以武力解决了!我们关东九魔天不怕地不怕,就依了你南宫家族,今日就让我们大干一场,徐前辈也在场,今日的见证人便让徐前辈当,徐前辈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四大宗师,想必不会趁人之危吧。待会他南宫家如若胜得过我们九个,我们便当场束手就擒,如若我们侥幸胜了,那便要请徐前辈定下一个约定,放我们走便是!”徐冒天听罢,瞧向南宫贤,示意寻求他的意愿。 只听得南宫贤道:“徐前辈尽管定下这个约定,我们南宫家族今日纵然是拼了性命,也要和这九人大干一场!不管是谁胜谁输,就由徐前辈做下见证。” 徐冒天道:“既然如此,你们双方均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也懂得比武规矩,待会输的一方便要遵循赢的一方,比武之时,点到即止,不论谁胜谁负,最终自有定论,只是南宫贤侄只有一人,这……” 突然,南宫贤拍一拍双手,随即从客栈之外奔进两个白衣男子,这两个白衣男子竟然和南宫贤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脸英气,眉宇间透露着无比的正义之气。 这二人便是南宫贤的两个孪生弟弟,众人眼见如此奇异的场景,尽皆目瞪口呆,万料不到这三人竟然长得如此相像,天下之大,竟还有这般奇特之事,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唐奇等人见到眼前奇景,不禁心头一震,对这三人的长相好生钦佩和惊讶。 同时,关东九魔也竟然脸色异样,显得极为惊诧。这二人奔进客栈,来到南宫贤身旁,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大哥。 南宫贤微微点头,随即三人站成一排,只听得徐冒天道:“真是奇了,三位长得如此相像,简直是天下一绝,这要比练会绝世神功还要艰难啊!南宫世家果真在江湖上鹤立鸡群,你们三人便是一朵奇葩啊!”南宫贤道:“徐前辈过奖了。我右边这位是二弟南宫云,我左边这位是三弟南宫逸。快拜见天山派徐掌门。” 南宫云和南宫逸异口同声道:“素闻徐前辈武功盖世,既是天山派掌门,又是四大宗师之一,我们三兄弟如雷贯耳,只是未曾谋面,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徐冒天道:“三位是南宫家的少年英雄,我能得见,也是一大快事啊!今日和关东九魔相斗,三位可要小心谨慎,关东九魔的武功非同小可,几位千万要小心!”南宫贤道:“多谢前辈,晚辈定然小心从事!” 此言说罢,只见关东九魔的头领道:“哈哈哈哈……南宫三侠,果然奇特,竟然长得如此相像。我们见人无数,今日总算见到了你们三个孪生兄弟,哈哈,来吧,让我们大战一场,看一看究竟是你们南宫家族的武功厉害,还是我们关东九魔的武功高明?” 说罢,突然手中多出了两个金轮,这两个金轮周围遍布锯齿,只要划到皮肤便会受得重伤,此人便是关东九魔之中的大魔“金轮无敌”常青虚,此人金轮功夫堪称江湖一绝,杀人无数,江湖上死在他手中之人数不胜数,人人对之敬畏无比。 此刻“金轮无敌”常青虚脸色愤怒,眉宇间透露出无穷的杀气,好似要将这南宫三侠杀得片甲不留。众人眼见这人使出如此怪异的兵器,尽皆大骇不已,万料不到这一对金轮也能够作为兵器,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也不知道这对金轮究竟有何厉害之处?究竟能否对付得了南宫三侠?众人心中猜测不已,眼神异样,瞧着这对金轮思索万分。而南宫三侠似乎也心生惧意,对这人的奇门兵刃生出无比的奇异之色。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南宫三侠斗九魔(下) 此人兵器现出,顿时让全场惊呆,随即他旁边的大汉手中多了一杆杵,众人皆难以瞧明白此人究竟是怎样多出这一根杵的,但见这杆杵闪闪生光,虽然在傍晚,但在这家客栈之中的灯火照耀之下,发出无穷的光亮,让人生出好奇之心。 此人正是二魔头降龙杵韦一峰,他在九魔之中排行第二,武功卓绝,杀人无数,这杆“降龙杵”实是一把难得一见的高明兵器,死在降龙杵之中的江湖人数不胜数,江湖之中只要提到降龙杵三个字,便能生出无比的惧意。 此刻,韦一峰脸色凝重,乌黑亮发,只不过四十岁上下,和徐冒天年纪相若,但徐冒天眉宇间英气散发,而此人却是一眼奸邪之气,韦一峰身材不并不高,但他的降龙杵握在手中,便增加了一丝厉害之处。 众人眼见此人降龙杵握在手中,均在心中暗暗惊惧,均不知这降龙杵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徐冒天心中暗暗道:“素闻关东九魔之中降龙杵韦一峰武艺高强,他的那一杆降龙杵使得出神入化,今日能够见到其人亲自出手,那真是难得一见,也不知此人的降龙杵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南宫三侠不知能否战胜他?” 正在思索之间,只见那个老妇人突然揭掉头上的面具,随即露出真实面目,但见此人也只不过四十上下,美貌无比,身姿婀娜,如同妖女一般,整个身子之中透露着无穷的妖媚之气,此人正是九魔之中的老三,人称“蜂窝无影针”李君如。 她的针法为江湖一绝,之所以称之为“蜂窝”二字,是由于此人出针法迅速绝伦,一出就是数十针,一针连着一针,让人躲闪不及,躲得了这一根,躲不了那一针,如同蜂窝一般,连绵不绝,滔滔如江水泛滥,使人身在无数蜜蜂侵蚀之下。 此人名曰李君如,身法和招法如梦如幻,只要碰上她,武功不及者便会丧身在此人手中,数年来,江湖之中无数豪杰之士死在蜂窝无影针之下的也是数不胜数。众人眼见此人妖媚无比,浑然似一个迷惑男子的妖女。 第四个小女孩,也就是先前老妇人的孙女,只见那小女孩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盒子,那小女孩脸色怪异,瞧着这只盒子看了一会,随即啪的一声盒子打开,里面突然出现一条吐着舌头的长蛇,长蛇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徐冒天众人,使人胆战心惊。 此女子正是九魔之中的老四,名为苏梦澄,人称“猎毒女魔”,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手段歹毒,只要被她的毒蛇咬中,便会全身腐烂而死,痛苦难当,端的是生不如死。 死在猎毒女魔苏梦澄手中的江湖人更是数不胜数,因为此人美貌无比,全身透露着迷人之气,无论哪个男子见了,都会有所动心,何况此人十七八岁,正是妙龄少女,大好的姿色便能杀死无数贪图美色之人。 苏梦澄在九魔之中是最矮的,就像是他们的小妹妹一般。众人心中苏梦澄的毒蛇厉害之极,只要一沾身,便会被毒蛇咬中,到时候疼痛难当,实为生不如死。 南宫三侠见到此人,心中顿生大骇之心,武林之中虽然是武力为先,但这毒物也是江湖之中一大绝技,如若适当地运用毒物,往往能够使武功高强之人中毒而亡。 南宫三侠在心中暗暗惊叹苏梦澄小小年纪竟然已学会用如此歹毒的手法对付敌人,真是令人发指。 苏梦澄之后,但见那大胖子挺起胸膛,拍拍胸膛道:“南宫贤,你以为你的南宫家族武功能够打败我们九个吗?我的大佛印手便能将你们三个压得粉碎,你倒是信还是不信?” 此人正是老五“大佛印手”路安,此人身材庞大,若是被他压上一压,小则重伤筋骨断裂,大则命丧黄泉。路安的大佛印手正是利用他的肥胖特点,加之他的那双手犹如蒲扇一般,让人见得惊惧万分。 这一双手如若拍在众人胸膛,定能使人重伤倒地。众人眼见他如此气魄,尽皆骇然不已。 再瞧那老六,此人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廉钩,但见他眉宇间杀气腾腾,此人正是“华佗廉钩”尚文生,他的一双廉钩握在手中,闪闪发光,透露出令人惧怕的气色。 这一双廉钩是他的成名绝技,虽然短小,但实用无比,死在这种兵器之下的江湖豪杰不计其数。 再瞧老七,此人是一个女子,约莫三十上下,身材婀娜多姿,目光之中带着三分妩媚七分妖邪,手上使的是两把圆月弯刀,此人正是“圆月弯刀”吴玉凡,她刀法精湛,刀中带着几丝妖媚,众人眼见吴玉凡圆月弯刀在手,眉宇间透露着无穷的妖媚之气,尽皆被她的眼神一震,恍如隔世,但众人毕竟是习武之人,很快便从她的诱惑之下醒来,对此人聚精会神地瞧着她的弯刀。 第八人便是“十字魔锥”时红仙,传闻此人的十字魔锥如梦如幻,已经到了忘我之境,谁要是碰上这十字魔锥,便是平生最大的倒霉之事。 因为这十字魔锥刺入人的身体之时,便能使人有一种锥心之痛,让人承受无比的痛苦,宛如生长在地狱一般,受到无数酷刑,故而名曰十字魔锥。死在十字魔锥之下的人不计其数,别瞧此人三十岁出头,但她的武功着实惊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最后一人,便是九魔之中的老九,人称“流云苏”张宁,此人三十出头,一脸妖媚之态,用她的迷人的眼神瞧着唐奇,唐奇被她瞧得不好意思,故意转过头去。此人的兵器甚是奇怪,刀不像刀,云不像云,剑不像剑,锥不像锥,故而名曰流云苏。 她此刻流云苏在手,使人感受到无比的神秘,先前八人比起此人而言,似乎这张宁更具魅力,这不仅是因为她的兵器奇特,而且更是由于此人在九魔之中是最美的,虽然排行最末,但在众人看来,实是非同一般,说不定便是这九魔之中武功最厉害的也未为可知。 众人一片惊呆,万料不到这九魔兵器奇特,眉宇间透露者如斯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只听得常青虚大喝道:“废话少言,我们拳脚兵刃上见真功夫!” 说罢,一声大喝,关东九魔齐齐攻上,端的是气势惊人,犹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那南宫三侠中的南宫云和南宫逸手中不知几何时已多了两把扇子,这两把扇子展开,竟然和南宫贤的扇子一模一样,只是每一把扇子之上分别刻着一字。 南宫贤扇子之上刻着的是一个贤字,字体浩然,直追先人遗风。南宫云扇子之上刻着的是云字,南宫逸扇子之上刻着的是逸字。这三个字均是三人的名字,字体浑然天成。 第125节 南宫三侠一声大喝,随即三人落入战团,和这关东九魔斗成一团,只见南宫三侠扇子轻飘,在九魔之中来回游动,一会儿攻向常青虚的金轮,一会儿攻向韦一峰的降龙杵,一会儿攻向尚文生的华佗廉钩,一会儿攻向吴玉凡的圆月弯刀,一会儿攻向时红仙的十字魔锥,一会儿攻向张宁的流云苏。 端的是如火如荼,乾坤震荡,斗得你死我活,双方均是拼命酣斗,一时之间让徐冒天等人看得聚精会神,怦然心跳。 第三百五十九章 折扇飞舞身如影(上) 南宫三侠如三道白影一般穿梭于关东九魔之中,三把折扇舞得密不透风,三人招式浑然天成,而且各自招法一样,只见三人站成三角形,成掎角之势,相互回还,相互照应,一时之间白影涌动,折扇大开大合之声此起彼伏,“哗哗哗,擦擦擦”之声不绝于耳,端的是气势惊人,不同寻常。 金轮无敌常青虚两把金轮紧握在两手之中,锯齿状的金轮犹如吞噬生命的魔鬼一般,让人不禁生出惶恐与惊惧,南宫三侠虽然折扇飞舞,使得密不透风,但这常青虚绝非泛泛之辈,既然身为九魔之中的老大,那必然武功有独到之处。 南宫贤此刻折扇飞舞,直逼常青虚的金轮,但见南宫贤身法飘忽,顿时合上折扇,此刻他的折扇便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招式迅疾,堪堪要将对方的金轮刺破,这把折扇似乎刀枪不破,坚硬无比,任凭金轮的锯齿碰上折扇的边缘,这把折扇也丝毫不惧,犹如一个不屈的强者,使人不禁肃然起劲。 常青虚双手金轮不断攻向南宫贤,招法毒辣,招招攻敌之要害,但见常青虚于百忙之际突然一招“双龙出海”堪堪使出,但见两个金轮犹如龙腾虎跃一般,气势惊人翻江倒海一般直直逼向南宫贤的胸膛三寸之处,南宫贤脸色微变,万料不到这一招双龙出海在他使来竟然有如斯威力,南宫贤不敢怠慢,手中折扇横档,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彻在战斗之中,犹如涓涓细流一般,使人顿时凝神一惊。 只见南宫贤的折扇正好横挡在两个金轮之间,不偏不倚恰到好处,令人望之生畏。南宫贤招式突变,向前突然狠狠一送,但见那两个金轮随着折扇之势堪堪向后退去,常青虚便已随着这金轮向后疾退,最终勉强站住身形,脸上青丝乍现,着实狼狈,双目紧紧地怒视着南宫贤。 众人眼见南宫贤的招数竟然如此精湛,端的是大家之风,果然不愧为南宫家族的人,徐冒天等人脸上尽皆现出赞赏之意。 徐冒天心道:“南宫侄儿武功如此之高,这南宫家可算是后继有人了……招式轻飘然无缝无隙,身法敏捷如狡兔,端的是武功高强,后生可畏啊……”想罢,静静地瞧着南宫贤等人。 此刻,那常青虚狠狠地瞪视着南宫贤,随即一声大喝,揉身再上,南宫贤哪肯示弱,挥动折扇,复又战成一团。降龙杵韦一峰挥动降龙杵,使得如惊天巨雷一般,招招攻向南宫贤的周身要害,使得南宫贤不得不全力招架。 降龙杵招法奇特,走的是大开大合之路,短则可击打强敌,长则可横扫千军,这杆降龙杵真可谓是韦一峰的独门绝技,江湖之中死于降龙杵之手的不计其数。 但见韦一峰身法凝重,走的是阳刚一路,每一步皆蕴含着无数苦心思虑的奇妙招式,降龙杵直逼南宫贤的胸膛,南宫贤折扇短小,万难抵挡这气势惊人的降龙杵,但这把折扇是用奇特材料制成,在江湖之中也就是南宫家族有这么奇怪的折扇了。 面对着降龙杵的无穷无尽的威力,南宫贤并未气馁,相反斗志更增,一把折扇使得如风如魔,时而攻向敌方右肩,时而攻向敌方天灵盖,时而攻向韦一峰的胸膛要穴之处,一时之间双方斗得不分胜负,二人武功皆是江湖一流,此刻相斗,每一招每一式皆可成为胜负的关键,故而双方全神贯注,并无丝毫懈怠。 突然,只听得叮当一声,折扇竟然和这降龙杵相撞,顿时间响声大作,犹如滔天巨浪,又似白日惊雷,让人生出无比的惊诧之意,这把折扇竟然坚硬如此,面对着降龙杵,却丝毫不惧,端的是一把奇特无比的折扇。 但见南宫贤折扇突然展开,刷的一声直直攻向韦一峰的头部,但见南宫贤轻笑一声,随即他的扇面便已罩住了韦一峰的脸,此刻的韦一峰被折扇罩住,顿时心中一惊,他万料不到南宫贤竟有如此威力,心中怦然心跳,但他心思缜密,这些年来身经大小战役不下百次,故而练就了一身听风辨音之术。 此刻,韦一峰利用听风辨音之术,突然间降龙杵狠狠地击向南宫贤的下盘要害处,如若南宫贤不及时退却,便要被这一杆降龙杵打中下盘,到时候不成残废便也受得重伤,南宫贤身法奇快,只一瞬之间便已缩回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回转身子,躲过了这凌厉、威猛、毒辣的降龙杵的攻击。 一时间众人从怦怦直跳之中顿时舒缓过来,刚才真是惊心动魄的时刻,倘若南宫贤稍稍慢得一分一秒,便会被韦一峰的降龙杵击中,到时候不死即伤,众人此刻缓过神来,暗暗赞叹南宫贤反应机敏。 “蜂窝无影针”李君如身姿婀娜,宛如生长在百花丛中的妖女,妩媚的身子,迷人的眼神,这一切都能将敌人杀死。 此刻,李君如的蜂窝无影针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袭击南宫贤的周身要害,蜂窝无影针此起彼伏,一拨连着一拨,连绵不绝犹如黄河之水倾泻而来,让南宫贤不禁生出无穷的惧意。 南宫贤折扇挥动,档过飞来的银针,但这银针不是一根一根,二是一束一束,每一束都是数十针,这让南宫贤极为吃力,但南宫贤神色不变,依旧挥动折扇,将这一把折扇使得如风如魔,无数银针尽皆被折扇挡住,这银针之中有着剧毒,倘若被扎上一针,便会身中剧毒,南宫贤早已听闻江湖传言,故而此刻聚精会神地格挡飞来的银针,一时之间李君如竟然也奈何不得他半分。 李君如暗暗道:“这小子功力不错,竟然挡得住我的银针,这世上死在我蜂窝无影针之下的人不计其数,想不到今日竟遇到了强敌,南宫世家的武功果真非同一般,我得小心才是,切不可让这小子打败我!” 她心下如此想,手中银针却毫不停留,无数银针尽皆袭向南宫贤,南宫贤身子飘然,折扇飞舞,时而向东,时而向西,一时之间斗得个不分胜负。 第三百六十章 折扇飞舞身如影(中) 但见南宫云折扇飞舞,身子如一道白影穿梭于九魔之中,与南宫云相斗的便是苏梦澄、路安、尚文生三人,这三人一同攻击南宫云,但南宫云丝毫不惧,那一把折扇舞动如风,张开如雄鹰展翅,合上似长剑宝刀。 “猎毒女魔”苏梦澄身材矮小,但她的手法着实奇快,手中的宝盒之中长舌吐露着舌头,让人不寒而栗,长蛇随着苏梦澄的指挥,一会儿攻向南宫云的右肩,一会儿攻向南宫云的左肩,端的是狠辣之极,如若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这毒蛇咬中,到时候便痛苦难当。 南宫云丝毫不惧,手中折扇飞舞如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折扇时开时合,与这条长蛇斗得不分伯仲。众人眼见苏梦澄的长蛇便如同恶魔一般,吐露着的舌头似要夺人魂魄一般,端的是世间少有,众人尽皆惊惧万分。 苏梦澄的眼神妩媚,如梦如幻,透露着无比的迷人之气,使人如痴如醉一般。周如昌心道:“素闻猎毒女魔苏梦澄运毒之法堪称江湖一绝,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条长蛇如同受她控制一般,端的是闻所未闻,不知南宫少侠究竟能否是她的对手?” 其余众人也在心中暗暗猜疑。此刻,大佛印手路安身材肥胖,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只见他反应迟钝,每每使出一招大佛印手都要运劲全身真力之后方才使出,而南宫云的折扇早已使出了七八招,二者反应速度天差地别。 但路安的大佛印手果真气势惊人,他的双手如同蒲扇一般,重重挥下,便如同千斤巨岩一般,只要被这双手击中,那便是不死即伤,南宫云心中明了,这大佛印手气势惊人,端的是天下一绝,他不敢怠慢,一把折扇使得密不透风,好似一张巨大的网,要将对方的大佛印手笼罩在这张网中。 南宫云酣斗之际,路安的大佛印手突然狠狠地击向南宫云的头部,南宫云见势,急忙闪身一躲,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透折扇,接连点向路安的周身要穴之处,这把折扇如风如电一般,使得众人尽皆惊骇不已,万料不到南宫云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 但使得众人更加惊讶的便是,那路安竟然丝毫不惧,折扇打中身子,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路安没有丝毫的惊惧,他的穴道并未被点中。 南宫云大骇,万料不到自己的点穴之术竟然点不中这一个大胖子,南宫云心中惊惧,众人心中更加惊骇。原来此人肥胖无比,全身穴道和寻常人便不一样,故而南宫云点的穴道其实并不在折扇点中之处,往往差的个一分半毫。 路安躲过了南宫云的折扇攻击,随即反击而去,手中大佛印手犹如滔天巨浪、泰山压顶一般狠狠地攻向南宫云。 只见大佛印手大开大合,手中力道非凡,南宫云折扇飘然,身子轻飘,左躲右闪,一时之间二人斗得不分胜负。 王段天心中暗暗道:“大佛印手果然力道不凡,此人功力深厚,宛如泰山般雄伟巨大,端的是世间一绝,南宫少侠折扇轻飘然如燕如鹰,二人相斗端的是世间少见,这南宫家族的武功果然非同一般,以一敌三竟然也能大占上风,看来南宫霸的武功非同一般!” 敏敏心道:“南宫少侠武功惊人,让人心生敬佩,面对三人丝毫不惧,手中折扇还是使得如风如电,那大胖子的武功着实奇怪,也可称得上是天下一绝,这关东九魔之中就他身材肥胖,看来是一极其厉害的对手,但愿南宫少侠能够化险为夷赢得这一场战斗。” 众人对南宫云的武功着实佩服,与南宫贤不相上下,而且似乎如出一辙,二人的武功简直一模一样,很少有相异之处,这点更让众人心中暗暗惊诧与佩服。 再瞧那“华佗连钩”尚文生,此人连钩使得风雨无阻,一招连着一招,一钩快似一钩,时而快速绝伦,时而柔缓之极,刚柔并济,走的是阴阳相济、动静结合的路子。 南宫云面对此人的连钩攻击,丝毫不惧,折扇飞舞,手中招式层出不穷,一招“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堪堪使出,顿时间犹如天昏地暗,夕阳西下,他的纸扇变成了柔缓之极的白日,昏黄的气色使人如同到了天边一般,这天涯的昏黄暗淡使人感受到心中的孤寂。 顿时间时间停止,涓涓细流袭上心头,尚文生的连钩竟然和这折扇舞动成了一曲绝妙的舞曲,成为了一道绝妙的风景画,二人似乎已不在比武,而是在共同合奏一曲天籁之音。 一时间徐冒天等人尽皆对南宫云的这一招惊诧万分。随即,此招过后,第二招“乾坤荡,山川浮”堪堪使出,折扇如同长剑飞舞,顿时间乾坤震荡,乌云四起,宛如天降巨雷一般,气势恢宏,让人不禁生出森森寒意。 那尚文生突见这一招极其精纯的狠辣招式,顿时间心生苍凉之意,万料不到南宫云竟然能有如此功力。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但尚文生身经百战,岂能被这小小的男子吓到?但见尚文生的连钩突然之间变成了狂狮猛虎一般,招招攻敌之要害,使人不得不自救。 南宫云见势,挥动手中折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招招对敌之攻击之时,恰到好处地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 南宫云身法超然,折扇轻飘然,如燕如鹰,让人感受到一股仙人气概,他一身白衣在威风的吹拂之下,透露出无比的英姿飒爽之色。 突然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一张桌子被尚文生的连钩打成碎片,众人尽皆惊骇不已,万料不到尚文生竟然如此狠辣,手中之力竟然如斯之强,徐冒天脸现惊色,对这尚文生的武功生出了一丝赞叹之意。 南宫云和这三人斗得不分胜负,白梦真心中暗道:“南宫少侠武功惊人,以一敌三也能如此轻轻易易,看来南宫家族的武功非同一般,这关东九魔虽然是九人,但面对南宫三侠,似乎丝毫占不得上风,不错,真是少年出英雄啊,这三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武功也是一般无异,真是世间一大奇事,南宫前辈能有这三个得力的儿子,那真是他的福气……” 第三百六十一章 折扇飞舞身如影(下) 白梦真心中如此想,暗暗赞服南宫云的武功。而南宫三侠之中的南宫逸,此刻却在和三个婀娜多姿的女子颤抖。 这九魔之中这三人是好姐妹,每当大战之时,都是三人齐上,历经大小战役无数,此刻面对南宫逸如此翩翩少年,三个女子一面施展着绝顶武艺,一面眉目传情地看着南宫逸,她们都想利用自己的妖媚之气让南宫逸诚服于三人的脚下,但南宫逸是何等人?岂会被这种雕虫小技暗算? 只见南宫逸扇子舞动如风,一时之间招式连绵不绝,招招攻敌之要害,使人见了生出无比的惊诧之色,南宫逸的招法超然,折扇大开大合,隐隐然有风声测测,气势惊人,翻江倒海。 “圆月弯刀”吴玉凡手中两把弯刀时而飞击,时而短攻,刀法精湛,招式圆滑,使得无缝无隙,和南宫逸的折扇斗在一处,一时间二人缠斗在一块,难解难分。 吴玉凡的刀法精湛无比,一会儿攻向南宫逸的下盘,一会儿飞击南宫逸的额头,一会儿直打南宫逸的胸膛要害,端的是气势惊人,让人心生赞叹。 南宫逸也并非寻常之人,他南宫家族的折扇功夫原本便是江湖一绝,此刻折扇飞舞如风,丝毫不惧对方凌厉的弯刀攻击,南宫逸反而越斗越勇,他的折扇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时而攻击对方的右肩,时而直击对方的胸口。 突然,南宫逸一招“穷山僻狼见牛羊”赫然攻出,扇子直点对方周身各处大穴,吴玉凡见到南宫贤身法飘然,折扇如风如魔,顿时间心生惧怕,与此同时,她的腰上突然一凉,接着,背上也是一凉,然后全身各处尽皆凉丝丝的,她的身子顿时动弹不了,南宫逸的左手突然搂住了吴玉凡的腰部,脸露微笑,吴玉凡突逢变故,心中大急,万料不到自己竟然被这南宫逸点中穴道,她已然倒在南宫逸的怀中。 其余二人见势,尽皆大怒,“十字魔锥”时红仙大喝一声道:“快放了玉凡!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南宫逸哪肯放了吴玉凡,只听得南宫逸道:“要放她很容易,只要你们四个男人自残而死,以谢我小师妹在天之灵!我当场便放了她。” 此言一出,时红仙更是恼羞成怒,喝道:“岂有此理。看你们南宫家族也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大家族,想不到竟然也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想我们关东九魔虽然杀人无数,做过的坏事也不少,但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做过的事情我们向来说一是一,绝不会隐瞒。你这厮竟然满口污蔑,简直枉为了南宫家族的人!” 这场变故令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徐冒天等人万料不到南宫逸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在轻描淡写之际便已将对方点中穴道,而关东九魔也是一脸惊诧,但南宫贤和南宫云招式惊人,其余六魔丝毫分不开身,只能在心底里大骂南宫逸。 南宫逸听到时红仙的怒骂,突然扇子脱手而出,直逼时红仙的额头,时红仙万料不到南宫逸竟然能有如此招式,心中惊惧万分,但她大小战役无数,此刻自然而然地闪身躲避,堪堪躲过了这凌厉的一招。 折扇重新回到南宫逸的手中,这一瞬间的变故让众人尽皆目瞪口呆,众人万然没有想到南宫逸的折扇功夫已然臻至如此境界。 南宫逸微微一笑道:“我的折扇功夫如何?你们还是赶快承认,要不然莫怪我们南宫三侠无情!”此言说罢,时红仙突然一声大喝,十字魔锥赫然攻出,但见这十字魔锥使得如风如电,快如闪电疾如风雨,端的是气势恢宏,使人心生惧意。 南宫逸抛开吴玉凡,手中折扇大开大合,与这十字魔锥斗在一处,十字魔锥走的是阳刚狠辣一路,而这折扇既有阳刚之色,又有柔缓之意,刚柔并济,时而如银河落九天,时而如百花开放,时而似大漠孤烟,时而似江南细雨,招式浑然天成,使人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如梦如幻。 十字魔锥时而攻向南宫逸的下盘,时而攻向南宫逸的胸膛,南宫逸的周身要害尽皆笼罩在十字魔锥的攻击之下,时红仙满脸愤怒,手中招式狠辣异常,二人斗得如火如荼。 此刻,“流云苏”张宁也已发动攻击,但见她手中的兵器奇异之极,流云苏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似枪非枪,似锥非锥,诡异之极,让人心生惊讶。 南宫逸知道这把兵器非同一般,传闻流云苏张宁杀人无数,一脸冷漠,活似一个的的确确的魔女,她的流云苏是江湖一绝,南宫逸手中折扇飞舞,与这流云苏斗在一处,二人武功不分伯仲,斗得如火如荼。 流云苏如梦如幻,给人以不可捉摸的奇异之感。折扇如风如电,大开大合,招式浑然天成,给人以刚柔并济之感。 众人见到张宁的流云苏奇特之极,尽皆瞪大了双眼,瞧着张宁的一举一动,但见张宁身法飘逸灵动,宛如天外飞仙,衣带飘飘,在客栈的微光照耀之下,隐隐可以看到衣服之内的洁白肤色,顿时间众人的心尽皆随着张宁的身法而跳动。 此刻的张宁乍然已成为众人的焦点,徐婉儿心中暗道:“此人身法飘逸,在这九魔之中可谓是独树一帜,她和南宫大哥相斗,手法惊人,武器奇特,实为难得一见的战斗之景。” 唐奇心道:“九魔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女子。如此清丽的女子竟然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真是世事无常,倘若这么好的武功用在可用之处,那将是对人对己都是一件大大的好处……” 唐奇瞧着张宁,赵蕾蕊在旁瞥见唐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张宁,胡作吃醋道:“奇哥……人家长得年轻貌美,你就多看一眼……” 唐奇转头微微一笑道:“她纵然美,但哪有蕊儿美丽?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蕊儿……”赵蕾蕊听他如此说,心中顿时喜悦万分,脸上笑容可可,楚楚动人。 但见那张宁手中招式似梦似幻,一招使罢,第二招接连使出,中间毫无空隙,端的是一气呵成。她的流云苏诡异万分,让人心生森森寒意。 流云苏一会儿横扫南宫逸的下盘,一会儿直直攻向南宫逸的胸膛,南宫逸的折扇使动如飞,扇夹风声,隐隐有股策马飞驰的感觉。 二人这般颤抖,众人的心也随之跳动。南宫贤此刻与“金轮无敌”常青虚,“降龙杵”韦一峰,“蜂窝无影针”李君如斗得如火如荼。 南宫云与“猎毒女魔”苏梦澄,“大佛印手”路安,“华佗连钩”尚文生斗得不可开交。 而那“圆月弯刀”吴玉凡此刻也已解了穴道,南宫逸则与“十字魔锥”时红仙,“流云苏”张宁,“圆月弯刀”吴玉凡斗了个奇虎相当。 这关东九魔丝毫不惧,而南宫三侠更是不惧,双方各自施展武艺,白影飘忽,扇子飞舞,各种兵器如风如魔,斗得难解难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客栈惊斗锦衣围(上) 众人见到南宫三侠武艺惊人,而关东九魔更是武功惊骇,徐冒天连同唐奇等人个个为之惊惧,都不禁佩服双方的武功。倘若关东九魔和这南宫三侠单打独斗,必然不是南宫三侠的对手,南宫家族的武功果然非同一般。众人眼光闪烁,时而心中激奋,时而又暗暗心惊,随着这战局起伏不断。 南宫三侠的纸扇功夫炉火纯青,大开大合,在关东九魔之中此起彼伏,一会儿招法突兀,一会儿招式精纯,一会儿犹如天上飞鹰,一会儿恰似水底游鱼,端的是变化万端,让人惊心动魄。而这九魔的武功也是世间少有,奇门兵刃暂且不说,光他们三人对一的身法,便是世间一绝,众人的心都沉浸在这场战斗之中。 唐奇暗暗道:“想不到南宫三侠的武功精湛如此,出手迅疾,招法浑然天成,纸扇挥动之际便能将对方周身要害笼罩,端的是匪夷所思,南宫家族的武功果然非比一般。关东九魔功力深厚,招式奇特毒辣,也可谓是武功高强,倘若九人围攻任何一个绝顶高手,也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九魔的武功奇特诡异,处处透露出一股奸邪之气,怪不得人人称之为九魔。看来此场战斗难分胜负,真不知到最后谁胜谁输了……” 唐奇这般想,身旁的赵蕾蕊也在心头暗道:“这场比武难得一见,双方僵持不下,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南宫三侠以一敌三尚且游刃有余,如果关东九魔以一对一,那便万万不是南宫三侠的对手了!我师父的丹阳剑法固然奇妙之极,但南宫家的纸扇功夫真可谓是江湖一绝,让人闻风丧胆,面对九魔的攻击毫不惧怕,如若南宫三侠联起手来,那真是天下一绝!” 徐婉儿心头暗想:“三位南宫少侠武艺精湛,与我两位师兄相比,那可以是不分胜负了,想不到天底之下竟然还有比爹爹更高明的武功,这南宫霸真不知是何方高人,他的三位公子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武功如出一辙,真是世间罕见,他们三人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见落败,这等武功,我是望尘莫及……倘若爹爹能够教我武功,假以时日,我或许也能练就像他们三个那样的武功……” 徐婉儿对南宫三侠着实佩服和欣赏,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三人看,仿佛在看一场惊心动魄的画面一般,而事实也是如此,南宫三侠和关东九魔确实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徐冒天见到南宫三侠的武功,心中生出无比的欣赏之念,暗暗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三人武功飘逸,纸扇功夫如风如魔,可称得上是江湖一绝,南宫霸能有如此子嗣,那真是南宫家族百年来修得的福分。关东九魔不怕南宫三侠,依旧不甘示弱,光是这点就让我佩服,关东九魔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有些许缘由,倘若能够改邪归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人一旦误入歧途,想要改过自新,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啊,要想使得关东九魔改邪归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冒天心中如此想,暗暗揣测究竟能否使得关东九魔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徐冒天轻捻胡须,眼神深邃,心中空明澄澈地想方设法。 而周如昌和王段天等人也在心中暗暗赞服南宫三侠的武功惊人。正在众人思索和赞叹之际,突听得“啊”的一声惊叫,众人被这一声惊叫惊醒,但见韦一峰的右肩之上已然多了一个伤口,伤口之中流着鲜血,韦一峰尽管右肩受伤,但还是降龙杵挥动如风,不依不饶地攻击南宫贤。 此人便似发了疯一般的狂打,手中降龙杵如风如电,似雷似雨,使人惊惧万分,南宫贤手中折扇狂舞如银蛇,一时之间战斗的气氛便已增加了几分。 正在南宫贤拼命厮打之际,突然常青虚的金轮出乎不意地袭击南宫贤,声势浩大,如飓风狂舞,使人闻风丧胆,此刻南宫贤折扇已然攻向降龙杵,毫无反击之机,只见他的左手突然探出,于一瞬之间抓向常青虚的金轮之上。 常青虚万料不到南宫贤竟然以左手冒险出击,倘若南宫贤一着不慎,这只左手便有可能被金轮切断,常青虚在心中暗暗窃喜,同时手中招法浑然,直直地攻向南宫贤的左手。 第126节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倘若金轮和南宫贤左手相触,那必然是南宫贤落败,众人惊呆不已,心中砰砰直跳。徐婉儿突然叫了一声:“小心啊……” 南宫贤的左手啪地一声撞向了金轮,但见他手背之上鲜血淋淋,着实已被这金轮切出了好大一个口子,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尽皆大骇不已。 而南宫贤竟然丝毫不乱,手中折扇依旧挥动如风,忍着疼痛和这三人不依不饶地殊死搏斗,众人眼见南宫贤虽然受伤,却还是这般倔强地攻击敌人,心中顿生敬畏之心,个个对南宫贤佩服万分。 南宫贤的鲜血在流动,但他的手中招式丝毫不乱,一招接着一招,招招连环,招招浑然天成,折扇忽然变动方向,一招“岐山难顾”赫然攻出,只听得常青虚一声大叫,随即胸口中招,鲜红染在衣裳。 李君如也难逃厄运,她的银针固然威猛,但是南宫贤的折扇功夫真可谓是变化无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束束银针尽皆被折扇打落在地,突听得李君如一声大叫,她的左手中了南宫贤的凌厉一击,鲜血染红了她的粉色衣裳。 顿时间双方各有伤亡,众人看得惊心动魄,万料不到最后竟然能有如此转机,徐冒天等人在心头暗暗为这一场战斗骇然惊惧。 南宫贤和常青虚、韦一峰、李君如四人虽然各自有伤,但还是战斗一团。 再瞧那南宫云,手中折扇一开一合,伴随着傍晚的余晖,在这一家客栈之内光影流动,发出让人奇怪的奇异光芒。 第三百六十三章 客栈惊斗锦衣围(中) 突听得大佛印手路安大声喝道:“我们跟南宫三侠拼了!这三人蛮不讲理,非要认定我们是奸淫之人,我们便无需跟他们客气,常大哥,韦大哥,这一战的胜败就在此举,我们跟他们拼了!” 说罢,关东九魔豪情大发,手中招式突然之间便如增加了些许威力一般,但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手中兵器挥舞如风,顿时间客栈之中兵器夹带风声此起彼伏,虎虎生风,让人不禁骇然。南宫云手中折扇开合不定,招式变化万千,也不知道这一套折扇功夫究竟有多少招式? 大佛印手路安突然一声大喝,随即一双大手如同巍峨大山一般堪堪落向南宫云的头顶,这一双大手气势恢宏,如若被他的大手拍中,那便会脑浆破裂而死。 众人尽皆大骇,而南宫云似乎胸有成竹,只见他折扇合起,一招“指点江山”堪堪攻出,竟然径直攻向那双大手,于电闪雷鸣之际接连使出两招。 只听得路安一声惊吼,手中赫然已经鲜血淋漓,也不知道南宫云的扇子之上究竟藏了什么暗器,路安脸色惊恐,惴惴不安,手中招式也已混乱。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脸现喜色。突然苏梦澄手中遥指毒蛇,一声轻喝,那条长蛇便似利箭一般堪堪袭击南宫云的颈部,南宫云心知这条长蛇剧毒无比,倘若被长蛇咬中,那便全身疼痛难当。 南宫云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挡住面门,料定长蛇必然射不到自己,然而这条长蛇竟然附着在纸扇之上,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南宫云的手指。 南宫云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听得他一声惊叫,折扇落地,随即手中疼痛难忍,一时间蔓延全身,全身就似千万只蚂蚁一般在撕咬,南宫云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口中一口鲜血吐出,随即不省人事。 南宫贤和南宫逸见到南宫云被毒蛇咬中昏迷,心中大骇,万料不到这毒蛇竟有如此内力。南宫贤和南宫逸手中折扇狂舞,眼神愤怒,如同发了疯的一般攻击九魔。 此刻,众人见到南宫云倒在地上,心中惊惧万分,徐冒天眼明手快,施展身法从战团之中将南宫云拉出,随即点中南宫云的几处要穴,使得毒气不得蔓延到心肺,随即运气凝神,将一小股内力输送到南宫云体内,以助他抗击毒气。 徐婉儿在旁担忧道:“爹爹……他怎么样啊?” 徐冒天道:“爹爹已暂时护住他的心脉,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这毒便要用解药才能救。” 徐婉儿道:“那快让她交出解药啊!” 徐冒天道:“不急,南宫少侠功力深厚,又有爹爹的内力护身,一时半会难有性命之忧,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此言说罢,但见战场之上,双方局势已然明了,关东九魔之中五人合斗南宫贤,四人合斗南宫逸,纵然南宫贤和南宫逸二人武功如何高明,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也只能渐处下风。 苏梦澄和路安加入到和南宫贤相斗的队伍中,南宫贤左手已然受伤,面对如此强敌,渐渐吃力,但他生性倔强,毫不妥协,依旧如风如魔地挥动折扇,和这五魔斗得个滔天如浪。 而南宫逸则与华佗连钩尚文生,还有吴玉凡、时红仙、张宁斗成一团,此刻的南宫逸身法飘然,手中的折扇似狂风巨浪一般滔滔不绝地攻向敌方,尚文生的华佗连钩招式狠辣,往往在出其不意之中杀出个赫然惊变。 突然之间,只听得尚文生一声惊叫,他的左肩已然中招,鲜血直流,手中的华佗连钩仍旧挥舞不断,纵然是鲜血染红了肩头,但尚文生招法不乱,和这南宫逸苦苦相斗。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地瞧着南宫逸之时,只听得吴玉凡啊得一声轻呼,原来是手臂之上已然中了南宫逸的凌厉一击,吴玉凡吃痛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叫惊得众人齐齐望向吴玉凡,但吴玉凡似乎毫不惧怕,虽然手臂中招,但还是挥动着圆月弯刀不依不饶地攻击南宫逸,南宫逸丝毫不乱,手中折扇大开大合,测测生风。 突然,张宁一声惊叫,叫声凄厉,她的胸口中了折扇攻击。 南宫逸第二招“风雨微动”连环攻出,直攻时红仙的身子,但听得时红仙也幸免不了,左手中招,一声轻呼,随即十字魔锥苍狼落地。 但时红仙性子刚烈,即便已然中招,但她还是毫不气馁,拾起地上的十字魔锥,狠狠地攻向南宫逸,其余三人也已挥动手中兵器,毫不妥协地攻击南宫逸的周身要害。 南宫逸手中折扇飘然飞舞,时而如银蛇狂舞,时而如雄鹰展翅,让人看得惊心动魄。 突然南宫逸肩头中十字魔锥狠辣的一击,惊叫一声,手中折扇依旧挥舞不断,斗得个如风如魔,大气磅礴。 苏梦澄于倏忽之间被南宫贤的折扇攻到近身,随即啊的一声惊叫,手中宝盒落地,脸上惊恐万状。 南宫贤和南宫逸均已受伤,而关东九魔也已受伤,双方还是斗了个难解难分,徐冒天等人见了,心中暗暗惊惧,万料不到这些人竟然毫不怕死,尽管身上有伤,却还是这般惨烈地争斗。 正在惊心动魄之际,突然听得外面响声大作,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大事一般,客栈内的店小二、掌柜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徐冒天等人心中惊惧,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徐冒天身法展动,越到客栈门外,突见客栈之外赫然挺立着密密麻麻的东厂锦衣卫,徐冒天心头大震,这一惊非同小可,徐冒天急忙关上客栈大门。 回到众人之中,郑重其事道:“不好,这里已然被东厂锦衣卫团团围住,我们是出不去了……” 此言说罢,众人大惊,万料不到锦衣卫竟然突然出现,关东九魔等人也心头大震,他们虽然作恶多端,但也知道魏忠贤的名号,魏忠贤的锦衣卫残害江湖中人,手段高明狠毒,如若落到锦衣卫手中,那可真是比死还难。 关东九魔隐隐生出了几丝惧怕之意。唐奇道:“锦衣卫怎么会来到此处?难道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周如昌道:“不管他们是冲着谁来的。今日既然他们来到了这里,就让老夫大开杀戒!这些东厂走狗作恶多端,也该受到应有的惩戒了!” 此言说罢,徐冒天对着关东九魔和南宫云、南宫贤道:“几位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如此斗法也难分出个胜负,何况客栈外锦衣卫人众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现在众位只有罢手言和,等击退了锦衣卫,到时候再相斗。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此言说罢,关东九魔面面相觑,均觉得徐冒天的话甚是有理,何况徐冒天是四大宗师之一,再怎么样也该给他一个面子。 于是关东九魔收起兵器,退到一旁,南宫贤和南宫逸急忙奔到南宫云的身旁,见到南宫云昏迷不醒,甚为担忧。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客栈惊斗锦衣围(下) 南宫贤道:“徐前辈,不知我二弟的伤势如何?” 徐冒天道:“南宫云小兄弟虽然中了蛇毒,但好在我用内力输入他体内,暂时已无性命危险,但若要将毒素全部清除,那便只有请猎毒女魔赐解药了,不知姑娘可否赐解药?” 苏梦澄道:“既然徐前辈开口,那这解药是一定要给的,只是小女子在此声明,今日若不是徐掌门开口,你就算是用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会给的!” 说罢,只见苏梦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瓷瓶之中倒出一粒丹药,随即手指轻弹,这一个粉色药丸便已飞向南宫云的口中,南宫云解药下肚,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苏醒过来,南宫贤和南宫逸尽皆欢喜不已。 而关东九魔个个显出一副不屑之样。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外面一个人呼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只要我们锦衣卫一声令下,便将你们踏成肉泥!你们只要放下兵器……出来投降……我们可以饶你们不死……” 此话之中透露着无穷的内力,徐冒天暗暗觉得这股内力非同一般,虽然比不上他的内力精纯,但此人的内力也可算得上是江湖上一号人物,徐冒天在心头暗暗猜测此人究竟是何人? 在锦衣卫之中,竟然也有此等高手,这让徐冒天心中惊惧万分。 常青虚道:“这帮该死的锦衣卫!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我们关东九魔在江湖上也可算是名声大振,岂能被这些人围住?” 常青虚说罢,李君如道:“哼!这些人简直不自量力!仗着魏忠贤功力深厚,就在外面胡作非为,嘿嘿!我们关东九魔如若联起手来,他魏忠贤还不一定能够胜过我们!哼,这帮锦衣卫大言不惭,真是不识抬举!” 韦一峰道:“想我降龙杵叱咤江湖,所向披靡,死在我降龙杵之下的人不计其数,今日看来又要多出如许多的人了!哈哈哈哈……” 尚文生道:“韦大哥,难道就你可以杀锦衣卫么?我的华佗连钩可不是吃素的,待会就让他们尝一尝我的华佗连钩,这帮锦衣卫也太歹毒了,竟然趁人之危!” 吴玉凡道:“不错,我们关东九魔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了这些锦衣卫不成?我的圆月弯刀可也算得是一件利器,待会定然要让这些狗贼尝一尝我圆月弯刀的厉害!” 路安道:“魏忠贤的武功出神入化,我倒要见一见他培养出来的人到底有何高明之处?我的大佛印手气势恢宏,定然要将这些锦衣卫杀得片甲不留!” 时红仙道:“我的十字魔锥也不是吃素的,锦衣卫都是乌合之众,待会大战之时,我的十字魔锥定然要多杀几个锦衣卫!” 苏梦澄道:“嘿嘿,我的毒蛇定要让他们尝一尝锥心刺骨的疼痛!” 张宁道:“我的流云苏也能助几位哥哥姐姐一臂之力!” 徐冒天道:“这帮锦衣卫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处的?难道他们一直在此处监视?” 周如昌道:“这事蹊跷之极,锦衣卫出现在此处,难道他们已然开始对江湖人展开祸害?” 徐婉儿灵光一闪道:“你们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这些锦衣卫将整件事情嫁祸给关东九魔,然后利用关东九魔与南宫三侠斗得你死我活之际,突然将客栈团团围住,然后将你们捉住……” 此言说罢,众人均觉得徐婉儿的话有理,就连南宫三侠也觉得徐婉儿此话甚为有理,先前南宫三侠都认定强暴小师妹之事全是关东九魔的行径,而此刻看来,说不定便是锦衣卫做下的。 这些锦衣卫栽赃陷害关东九魔,使得南宫家族和关东九魔斗得生死一线,然后趁机出击,坐收渔翁之利。 这如意算盘打得倒好,南宫三侠顿时间认为不该错怪关东九魔,于是南宫贤三人尽皆站起身来,南宫贤恭恭敬敬地对着关东九魔道:“先前误会各位,实在……实在该罚。还望各位不要见怪,这一切都是锦衣卫算计好的,我们联起手来共同对付这些该死的锦衣卫!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吴玉凡首先开口道:“哼!你想的倒美!我们是万万不会原谅你们的,若想让我们原谅,除非……除非让南宫逸以死谢罪!” 此言说罢,南宫贤大惊,一脸疑惑道:“不知姑娘和我三弟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我三弟以死谢罪?还请吴姑娘告知……”此言说罢,吴玉凡脸上突然现出一朵红云,吞吞吐吐道:“刚才……刚才你的好兄弟对我动手动脚……难道不该以死谢罪吗?” 南宫贤听到此话,突然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此事惹得姑娘生气……哈哈,在下倒有个好主意,三弟一表人才,而姑娘你眉清目秀,三弟既然已经对你非礼了,不如……不如三弟就娶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何?” 此言说罢,南宫逸和吴玉凡尽皆大骇,而徐冒天等人也是大骇,万料不到南宫贤竟然说出如此话语,要说关东九魔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恶人,而南宫家族是江湖上名门正派,双方根本无结合的可能,众人皆猜不透南宫贤心中所想,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此刻,忽听得常青虚道:“多谢南宫公子对七妹抬爱,不顾江湖门当户对之理,竟然肯摒弃我们关东九魔的恶名声,真是难得一见。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改日再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如何突围,这些锦衣卫在外头将这家客栈围得死死的,我们得想方设法冲出这里,至于婚姻大事,等到一切安定了再谈……” 吴玉凡拉着常青虚的袖子道:“难道大哥真要将我许配给那人?我死也不嫁……” 常青虚道:“七妹,大哥自有分寸,此事容后再议,我们现在赶紧想方设法逃出这里!” 徐冒天道:“不错,锦衣卫现在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唯有齐心合力方能闯出困境!至于其他的恩恩怨怨等过了这件事再说……” 常青虚道:“徐掌门说得有理,都闻徐掌门武功盖世,又是江湖四大宗师之一,想必武功定然非同一般,我们今日有徐掌门坐镇,相信那些锦衣卫万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哈哈哈哈……” 第三百六十五章 毒蛇大阵迫人魂(上) 常青虚此话说完,但听得外面锦衣卫首领道:“关东九魔,南宫三侠……你们已被团团包围,再不投降,莫怪我们用毒蛇放进来……” 锦衣卫首领说得真切,客栈内的众人尽皆惊悚,万料不到这些锦衣卫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常青虚喝道:“你们这帮狗贼,别让爷爷我抓到你们!否则定将你们这帮狗贼大卸八块!” 尚文生高声朗道:“素闻锦衣卫奸邪毒辣,无数英雄豪杰尽丧于你们手,今日一见,尔等行事如此,真是毒辣至此,称得上是世间一绝。可我们关东九魔天不怕地不怕,就凭你们这一帮乌合之众休想奈何住我们,就算魏忠贤来了,我们九个齐上,也定然将魏忠贤撕成碎片!” 韦一峰道:“你们这帮狗贼加害于我们九个,还好发现及时,否则我们与南宫家族的仇怨便增加了几许。好卑鄙的手段,也只有你们这帮人才做得出来,魏忠贤手底下的人难道就会做一些偷鸡摸狗栽赃于人的勾当么?” 南宫贤道:“魏忠贤残害生灵,霍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天下豪杰之士尽皆遭其毒手,这些都是你们锦衣卫助纣为虐,今日我南宫家族必要为天下豪杰之士除掉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那外面的锦衣卫哈哈大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真是毫不识趣!哼,放蛇……” 说罢,余下锦衣卫众人便已将袋子之中的毒蛇一起放出,这些毒蛇五颜六色,有的三角头型,有的正方头型,还有的圆形,端的是各色各样,形态诡异,一条条毒蛇已然随着客战之中传出的气息寻息而游动进去,这些长蛇舞动着身子,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身材一般。 里面的徐冒天等人大骇,他虽阅历无数,但也从未遇到过今日的情形,此刻长蛇一步步向他们逼近,这些长蛇又是身带剧毒,倘若被毒蛇咬中,定然浑身中毒,到时候就算是武功再高强,也定然逃不过这些毒蛇的围追堵截。 徐冒天心中暗暗惊惧,神思敏捷,一时之间已然想出了多种办法,但这些方法都不能尽数铲除毒蛇,徐冒天愁眉紧锁,细细揣摩。 只听得唐奇道:“这些锦衣卫好卑鄙,竟然用此等方法!” 徐冒天道:“唉……这些人不卑鄙那就不能称之为锦衣卫了,天下之大,江湖中高手众多,这些锦衣卫手段毒辣卑鄙,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丧身在他们的手里。今日又来对付我们这些人,唐兄弟,此刻是生死关头,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与之周旋,万不能让这些可恶的锦衣卫将我们杀死。这些毒蛇纵然毒辣,但也有应付的办法,待会就静观其变,来一条杀一条,来一双杀一双,我就不信毒蛇源源不断,那总会有杀光的时候的!” 唐奇道:“不错,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这些毒蛇杀光,到时候便是这些锦衣卫的死期了!” 说罢,只听得客栈之外传来嘶嘶之声,这便是毒蛇发出的声响,这些毒蛇已然靠近客栈,无数条毒蛇蜂拥而上,有的沿着墙壁爬到了屋顶,有的沿着缝隙爬到了屋内,徐冒天陡然见到一条毒蛇闯入,急忙挥掌打出,那条毒蛇被震翻了仰天而倒。 徐冒天掌力惊人,一出手便杀死一条毒蛇,余人尽皆骇然。 而毒蛇源源不断,这一条虽然被杀死了,但另外一条已经接踵而至,后面还有无数条毒蛇在涌进来,这些毒蛇占据了不同方位,从不同的缝隙蠕动进来。 第127节 顿时之间,这客栈之内便已成了毒蛇的天下,窗沿上,房梁上,地上,墙壁上尽皆布满了毒蛇,这些毒蛇恐怖之极,使得众人惊恐万状。毒蛇吐露着长长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响声,直欲要将众人吞没在它的长舌之下。 众人眼见毒蛇已然蜂拥而至,无不瞪大了眼睛,这些毒蛇便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徐冒天等人纵然武功高强,但面对如此庞大的队伍,便是一人难敌千军万马,众人尽皆生出了丝丝寒意。 赵蕾蕊紧紧地拉着唐奇的手,生怕经过这一场恶斗,他们二人便会阴阳两隔。敏敏和徐婉儿脸上露出惊恐之状,着实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金盛心中暗暗发毛,他万料不到毒蛇竟然如此之多,比地上的蚂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如昌和王段天心中暗暗惊惧,他们虽然此生阅历丰富,但还是没有见到过如此场景,他们二人心中暗暗对这些毒蛇生出了惊惧之意。 上官鹏和陈燕飞脸上显出了无比的惊恐之色,他二人一直呆在天山,从未见到过如此多的长蛇飞舞,此刻乍见,端的是惊心动魄,一脸惊悚。 白梦真心头也是暗暗担忧。南宫三侠和关东九魔尽皆失色,瞧着这些毒蛇目瞪口呆。 正在此时,徐冒天突道:“大家齐心合力,将这些毒蛇一一杀死,等杀到了一大半,我们就冲出去和锦衣卫拼了!” 徐冒天气势惊人,这话说将出来顿时震慑众人,众人被徐冒天的这番话惊醒,顿时精神抖擞,突然个个展动身形,与这些毒蛇进行殊死搏斗。 但见唐奇和赵蕾蕊身法忽动,飘忽不定,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又似展翅高飞的雄鹰,唐奇的鲲鹏宝剑大开大合,一剑下去便已连杀数条毒蛇,端的是气势惊人,所向披靡。 陈燕飞与上官鹏二人长剑挥舞,顿时间剑影闪烁,犹如光影流转的彩灯,又似元宵佳节的烛灯,明晃晃的宝剑与这些毒蛇战成一团,顿时间毒蛇死伤大片。周如昌和王段天身法展动,二人手中虽无兵器,但他们的手上功夫着实惊人。 周如昌无相擒拿手、飞龙探云手,灼日拳,风明指,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强,出手如电,身如狡兔,顿时间长蛇死伤大片。 王段天飞云摘鹤,神龙掌法接连打出,掌中有乾坤,一掌连着一掌,掌风呼呼生风,气势恢宏无比,使人不禁生出无比的敬佩之心。 第三百六十六章 毒蛇大阵迫人魂(中) 金盛身形展动,与这些毒蛇周旋,他手中也无兵器,但金盛就如一只敏捷无比的兔子,穿梭于毒蛇的千军万马之中,来回飞舞,上下飞打,招招精纯,掌力浑厚,无数条毒蛇也命丧他手。 敏敏心知徐冒天是武学宗师,倘若自己使出鬼阴堂的武功,定然被他察觉,便毫不犹豫地使出最基本的拳法掌法,她虽然未用鬼阴堂的绝技,但这些最为粗浅的武功也竟然使得如风如电气势不凡。 但见敏敏身法飘然灵动,一会窜向左边,一会儿又飞至右方,身法灵动之极,招招精纯,顿时间长蛇便如鸡蛋碰石头一般尽皆被敏敏打死。 徐婉儿自从偷学了武艺,每日苦练武功,也有不少进步,此刻徐婉儿展动身形,在这些毒蛇之间来回飞动,掌法飘忽,身影晃动,衣带飘飘,宛如天仙下凡一般,顿时间无数长蛇接连倒地。 白梦真碧波掌法轻灵变化,犹如一股清泉,又似水波荡漾一般,她的双手透露出一种虚幻的美丽,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是虚虚幻幻,但这些招式打到毒蛇身上,毒蛇便应声而倒。 徐冒天紫意游龙掌大开大合,一招连着一招,连绵起伏不断,掌力浑厚,一掌下去,往往连杀数条长蛇,端的是气势惊人、无人能及,果真武功高超,身法自如,众人心中尽皆佩服。 而关东九魔个个精神抖擞,手中兵器挥舞如风,一条条长蛇便在他们奇形怪状的兵器之下坠入黄泉。常青虚的金轮可谓是对付这些长蛇的最好杀手,金轮上的锯齿一碰到这些长蛇便能使长蛇变为两段。 韦一峰的降龙杵所向无敌,在这一间并不开阔的客栈之内呼呼生风,降龙杵犹如一条长龙飞舞在此处,龙翔云端,气势威猛,这些长蛇一碰到降龙杵便倒霉了,有的被打成了肉泥,有的全身变为三节,还有的头部被打掉,只留下下身在那蜷缩不断,端的是无声无息,长蛇的命运就掌控在降龙杵之上。 这一条降龙杵出动,无数条长蛇应声而倒,韦一峰哈哈大笑,在为他的杰作而高兴。 李君如的蜂窝无影针此刻便派上了用场,她的银针不计其数,李君如瞄准毒蛇,一把毒针射出,但见无数条长蛇一命呜呼瘫软倒地,这蜂窝无影针端的是毒蛇的克星,无数银针射向四面八方,一条条毒蛇接连倒下。 顿时间这间屋子之中的长蛇便已去了不少,但毒蛇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就像是长江之水源远流长,不知何时方是尽头?众人眼见地上毒蛇尸横遍野,但客栈的周围依旧嘶嘶之声不断,令人无端恐惧。 苏梦澄虽然是用毒高手,她手中的毒蛇训练已久,但面对如此多的长蛇,也不禁心生惧怕,只见苏梦澄手中舞动,她的毒蛇射向房梁上的一条毒蛇,突然房梁上的那一条毒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随即一命呜呼。 众人惊惧,苏梦澄心中大喜,她先前以为自己的毒蛇与这些毒蛇相斗,会给她的这条宝贝毒蛇带来不好的反应,但此刻见来,她手中的毒蛇着实胜过这些外来的长蛇,于是苏梦澄大胆与这些毒蛇相斗,她双手指挥不断,一时间长蛇死了不少,而她的这条毒蛇更加的威猛,更加的精神抖擞。 路安的大佛印手大开大合,气势惊人,双手挥下去,便生出无穷的罡风,这股罡风向四面八方的毒蛇袭击,顿时杀死许多毒蛇,毒蛇涌动而来,他的大佛印手开合勇猛,一时间全场震动,声响不断,啪啪啪啪长蛇接连倒地,众人暗暗惊叹路安的这一套大佛印手果真非同小可。 尚文生大喝道:“这些该死的毒蛇,今日就让我的华佗连钩教训教训你们!” 说罢,尚文生手中的华佗连钩出手如电,手起钩落,一时间三条长蛇尽皆斩为两段,尚文生哈哈大笑,随即展动身形,在这些长蛇布置的千军万马之中来回穿梭。 顿时间众人就好似在战场上一般,无数敌人源源不断地杀来,而己方便只有二十三人,双方实力悬殊可见一斑,但徐冒天等人丝毫不惧,手中招式层出不穷,一招连着一招,将这些长蛇打得落花流水。 吴玉凡圆月弯刀虎虎生风,两把弯刀穿梭于毒蛇之中,将一条条毒蛇接连切为两段,刀光闪烁,在这晚霞的照耀之下显出一股淡淡的柔和之美。 圆月弯刀此起彼伏,一招连着一招,刀法精湛,刀刀攻向长蛇的要害之处。时红仙十字魔锥舞动如风,招招醇厚,十字魔锥便如勾魂夺命的利器一般,顿时间长蛇死伤无数。 张宁使动流云苏,这把兵器极为诡异,就像是毒蛇的克星一般,流云苏使动之际,光影流动,便似湖光山色倒映在碧水寒潭一般,使人如痴如醉、若往若还。 一时之间这一把流云苏便如同天外甘露,吸引着徐冒天等人的关注,长蛇在流云苏的舞动之下,顿时死伤无数,命落黄泉。 而南宫三侠三人挥动折扇,一身白衣衬托着那一把折扇飞舞,便似天将下凡,一尘不染,身影灵动,纸扇开合之声连绵不绝。 南宫贤身法飘逸,招招浑然天成,纸扇到处,长蛇死却,端的是如风如魔,气势惊人。 南宫云纸扇飘舞,一时间竟然如同歌女舞动着绝美的身姿一般,使人如梦如幻,好似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 南宫逸纸扇飞动,啪啪啪几声接连打中几条长蛇,长蛇应声而倒,南宫逸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 众人各自施展武艺,朝着这些长蛇攻击不断,但饶是众人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住长蛇的源源不断,这些长蛇虽然死伤无数,地上已然尸横遍野,但毒蛇很多,数不胜数,这一批打完,第二批又如风而至,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一时间难以阻挡。长蛇嘶嘶之声不断,使人惊恐。 第三百六十七章 毒蛇大阵迫人魂(下) 正在众人暗暗担忧之际,突然一声惊叫,众人大惊,朝着声源处瞧去,原来是吴玉凡手指不小心被毒蛇咬中,只见吴玉凡突然一阵晕眩,正要倒向地上,此刻南宫逸身形晃动,一个飞身来到吴玉凡身畔,接住吴玉凡,将她搂在怀中。 南宫逸担忧道:“你怎么样?”关东九魔见到吴玉凡受伤,尽皆担忧无比,好在南宫逸接住了吴玉凡,众人的心也就稍稍平静了一些。 吴玉凡轻柔道:“我……我全身无力,好像……好像武功尽失了……” 此言说罢,南宫逸脸色大变,现出极为关切的神色,徐冒天道:“南宫少侠,这毒蛇有毒,你先点住她心脉各处大穴,不让毒气攻心,我天山派有上好的抗毒药丸‘清新驱毒丸’,让她服下,暂时便无性命之忧。” 南宫逸听罢,望着吴玉凡,不敢点穴,吴玉凡脸上红云陡生,轻轻道:“你点吧……我不怪你……” 南宫逸鼓起勇气朝着吴玉凡胸膛点去,将心脉周围四处大穴点中,徐冒天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道:“南宫少侠接住……” 随即轻轻一抛,南宫逸接住清心驱毒丸,从瓷瓶之中取出一颗,喂吴玉凡吃下。 吴玉凡将这颗“清新驱毒丸”吃下,南宫逸关切道:“你感觉如何?” 吴玉凡轻声道:“我感觉好多了……多谢南宫少侠出手相救,我……我先前不该对你……” 正说完,南宫逸突然纸扇一挥,左手搂着吴玉凡环绕一圈,脚下已多了两条毒蛇的死尸,吴玉凡见了心中惊讶,道:“多谢公子又救了我……” 南宫逸道:“这个好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这些毒蛇可恶至极,就算是不为了你,我也会将它们通通杀死!” 正说完,突听得时红仙大叫一声,众人大惊,时红仙的脚上已然缠绕着一条毒蛇,看样子时红仙也已被毒蛇咬中了,吴玉凡大惊,忙央求道:“公子,快去救救八妹……” 此言说罢,南宫逸正想飞身而去,只见一道白影闪过,这道白影奔向时红仙的身畔,将时红仙揽入怀中,此人正是南宫云,南宫云纸扇飞舞,于一招两式之中便已将缠绕在时红仙脚上的毒蛇打飞,而此刻的时红仙已然昏厥,倒在了南宫云的怀中。 南宫云唤道:“时姑娘……时姑娘……” 见她昏迷不醒,心中好生担忧,他知道毒蛇有毒,倘若蔓延全身,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相救,故而便不管时红仙同不同意,已在她的胸膛点住了四处大穴。 南宫逸道:“二哥,看来你的艳福不浅啊……这清心驱毒丸你拿去,让时姑娘服下吧。” 说罢,南宫逸用手轻轻一抛,南宫云接住这个瓷瓶,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塞入时红仙的口中,静静地等待着时红仙苏醒。 不多时,时红仙渐渐醒转,朦胧之中见到似乎有人抱住自己,她睁开双眼,但见南宫云正抱着自己,心中着实大怒,一巴掌突然打出,正中南宫云的右颊。 南宫云躲闪不及,被这狠狠的一巴掌打中,火辣辣的生疼,时红仙怒道:“你……你非礼我!” 南宫云万料不到自己好心没好报,救了时红仙,却被她诬陷成非礼,南宫云道:“非礼又怎样?我就是非礼了,你能怎么着?刚才不知道哪个人被毒蛇咬中了,如若不是我,那个人现在还说不定便已去见了阎王,哼,此刻哪还能安然地站在此处?” 说罢,转过身去,双手背负。 时红仙其实知道救她的是南宫云,只是她身为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抱住,而且这里耳目众多,除了自己的几位哥哥姐姐,还有徐掌门这些武林前辈。 女子向来害羞,被这样一个男子无端抱在怀中,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抵触心绪,刚才的那一巴掌其实也是她的无意之举,此刻想来,心中好生后悔,轻柔道:“你疼不疼啊?” 此言说罢,徐冒天等人尽皆大笑,连常青虚等人也暗自偷笑,时红仙脸上通红,随即挥动十字魔锥,投身来杀毒蛇。 南宫云纸扇飞舞,也是投入到与毒蛇战斗之中。不多时,但听得又是一声惊叫,此时的惊叫之声远比先前的那两声要惨烈,众人尽皆被这一声惊叫之声吓住,原来是张宁手指被毒蛇咬中,而且脖颈之上赫然缠绕着一条黑幽幽的毒蛇,众人眼见此景,尽皆骇然,关东九魔目瞪口呆,心下惊恐不已。 正在此时,一道白影闪动,一把纸扇赫然将这一条毒蛇从张宁的脖颈之上打飞,张宁从惊吓之中清醒,脖颈之上的毒蛇虽然已经除去,但她手指之中已被毒蛇咬中,全身无力,顿时便要瘫软倒地。 此时那道白影将张宁揽入怀中,手中折扇依旧挥舞不断,劈杀开围攻而来的毒蛇,将张宁带到一个安全之处,众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南宫贤。 张宁倒在南宫贤的怀中,仿佛进入了梦境一般,感觉到无比的温馨,南宫贤道:“张姑娘,你已被毒蛇咬中,倘若毒气攻心,势必后果不堪设想,我……我……” 张宁轻柔道:“你是要点我的心脉四处大穴是不是?你点吧……我不会生气的,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南宫贤被她的这一句“欢喜还来不及呢”顿时心神俱荡,随即点中她心脉四处大穴。 南宫云道:“三弟,看来大哥比我们都有福。这张姑娘清纯动人,着实美丽至极,大哥是抱得美人归啊……大哥,这清新驱毒丸给你!” 说罢,轻轻一挥。南宫贤接住清新驱毒丸,此时的张宁已经满脸通红,她着实已被南宫云的一席话说得红晕可可,此刻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南宫贤。 南宫贤倒出一粒清心祛毒丸,道:“张姑娘,赶快服下这一颗药丸。” 张宁将药丸咽下肚中,顿时神清气爽,全身功力已然恢复。二人复又与这些毒蛇斗在一块。 此后,南宫贤与张宁相互依照,南宫云与时红仙相互回护,南宫逸则与吴玉凡合力斗那长蛇。 其余众人也从担忧之中恢复过来,一时间拳影错落,掌风凌厉,兵器大开大合,这些长蛇一条条命落黄泉。 众人施展武功,斗得约莫半个时辰,可这些长蛇源源不断,死了一批,接着又上来一批,徐冒天等人饶是武功再高强,也竟然奈何不得这千军万马般的毒蛇大阵。 毒蛇越来越多,众人气力也渐渐消耗殆尽。 只听得客栈外的锦衣卫头领哈哈大笑道:“你们还不出来受死?难道非要这些毒蛇将你们啃噬殆尽吗?哈哈哈哈……魏大人英明神武,你们这些人决不是他的对手!识相的赶快放下兵器,出来受死!” 常青虚大怒道:“这帮人阴魂不散,这些毒蛇也是阴魂不散,我们打了这么久,内力也已消耗不少,若再这样打下去,最终便会让这些小子坐收了渔翁之利,这该如何是好啊?” 正说完,突然一声清脆悦耳的笛声从外面飘然而进,众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笛声,尽皆恍如隔世。 第三百六十八章 芙蓉流音笛飞扬(上) 这笛声宛转悠扬,宛如天籁之音,又似清泉拍岸,使人心神俱醉。唐奇听到这般笛声,便知是杨梦仙到了,心中大喜。 唐奇道:“是芙蓉静斋杨女侠到了!大家有救了!”此话说罢,众人尽皆心头舒畅,万料不到杨梦仙居然会到此,简直是惊喜异常。 芙蓉静斋杨梦仙的大名早已令全江湖知晓,四大宗师之一,武功高强,身负“灵神心经”“法相心法”“芙蓉流音笛”“幻影芙蓉掌”四门绝世武功,此人一到,令众人喜出望外,这场毒蛇大阵便可迎刃而解了。 徐冒天道:“哈哈哈哈,今日两大宗师碰头,真是难得。素闻杨女侠武功卓绝,芙蓉流音笛能够驱人意志,想必这些毒蛇万然不是芙蓉流音笛的对手。” 常青虚心中暗道:“早就听闻这杨女侠武功不错,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此人的武功,看她究竟是浪得虚名还是名副其实?” 常青虚一向好胜,此时听到杨梦仙到来,也丝毫不买她的账,心中生起了想要一探她武功的意图。 徐婉儿等年轻小辈尽皆心中生起敬佩之意,杨梦仙在武林之中名声颇高,他们几人早有所闻,今日想不到有缘得到杨梦仙的相助,心中着实欢喜。 但听得笛声悠扬,宛如滔滔不绝的长江之水,又如长白山千年不化的寒冰,变化万千,若明若暗,时而高昂,时而低沉。 这笛声在天地之间震荡,顿时间使得众人心中空空荡荡,宛如石沉大海。 客栈之内的千千万万条毒蛇便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竟都歪歪斜斜,张头侧身,一会儿在地上打滚,一会儿又吐露着舌头,但到最后,尽皆仰天而死,死状骇然,使得众人尽皆惊骇不已。 第128节 他们万料不到这芙蓉流音笛端的是炉火纯青,厉害如厮,无数条毒蛇丧身在芙蓉流音笛之下,客栈内死尸遍布,血腥之气随着傍晚的夜色蔓延四方。 不多时,客栈内的毒蛇皆已被芙蓉流音笛的笛声杀死,众人大喜,接连破门而出,但见客栈外的场地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美貌女子翩然若仙地站在那儿,女子吹着玉笛,面目清丽,眉目悠扬,黑发披肩,此人正是芙蓉静斋斋主杨梦仙。 众人见她面目超然若仙,清秀之中有股让人不可侵犯的冷漠之气,顿时间对眼前这位杨女侠大为赞叹。 杨梦仙背后站着无数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尽皆目瞪口呆,呆立当处,虽然锦衣卫个个手持兵器,但此刻早已被眼前的杨梦仙惊呆了,这些锦衣卫万然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如此美貌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众锦衣卫尽皆被杨梦仙的美色吸引,无不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锦衣卫呆立当处,杨梦仙吹着玉笛,笛声从她的玉笛之中缓缓流出,似山中的涓涓溪流,似天上的蒙蒙细雨,似落日余辉的空空荡荡,似大海波涛的起伏不定,似青松峻岭的绿意盎然,似太极招式的绵延不绝……笛声悠扬,宛如天籁之音,使得众人如闻一曲奇特美妙的歌曲声。 毒蛇死在当处,锦衣卫个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满脸惊骇,他们万然没有料到这名女子的笛声竟然如此厉害,竟然使得这些毒蛇一命呜呼,不留痕迹,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锦衣卫众人惊惶未定,突听得杨梦仙用空洞而又深邃的语言道:“你们用毒蛇伤人,羞也不羞?素闻魏忠贤的锦衣卫做事毒辣,尽用些卑鄙手段毒害人,今日一见,果真传闻不假。” 那锦衣卫虽然惊骇于杨梦仙的笛声,但他毕竟是锦衣卫的首领,听到杨梦仙的话,随即便道:“我想是什么人到了,原来便是芙蓉静斋的杨女侠啊。哈哈哈哈,今日有幸得见杨女侠的真实武功,真是三生有幸啊。只不过杨女侠今日若想救得这些人出去,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杨梦仙道:“哦?难道刚才我的芙蓉流音笛还不够你们消受的吗?”锦衣卫首领道:“杨女侠的芙蓉流音笛纵然能够对付得了我们的毒蛇,但也不见得能够对付得了我们!哼,江湖传言,杨女侠的芙蓉流音笛能够控制人的意志,比刀剑拳脚还要厉害,当今天下,除了韩三仙韩老爷子能够以绝琴之术冠绝当世,那便只剩下你杨女侠了,今日在下有意领教一下杨女侠的芙蓉流音笛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不知杨女侠可否赐教?” 杨梦仙道:“既然阁下自寻死路,那便休怪我笛中无情了。阁下既然知道韩老前辈的绝琴之术冠绝天下,那肯定是听闻芙蓉流音笛要比绝琴之术更加厉害,阁下今日非得见识一下我的芙蓉流音笛,那便一人做事一人当,待会我吹笛之时,笛中音律会使人体机理改变,若是内功不济,又或是武功未练到家,那便请塞上耳朵,切记不可强行抵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说罢,徐冒天等人尽皆佩服杨梦仙的胆识和魄力。徐冒天心中暗道:“杨女侠果然气度不凡,身为芙蓉静斋的斋主,全无作威作福之势,端的是超凡脱俗,真乃神人也。不知她的芙蓉流音笛究竟有何厉害之处?难道真能轻轻易易地控制住人的意志?我倒要瞧一瞧这位杨女侠的武功。” 徐婉儿心中惊诧:“这位姐姐如此年轻,便已做了芙蓉静斋的斋主,真是不可思议,而且又是四大宗师之一,和我爹爹齐名,武功定然高明之极,这芙蓉流音笛我也曾听闻爹爹讲过,说得就像神的一样。只是无缘得见,今日有幸一见真实,真不知这芙蓉流音笛的武功究竟如何高强?” 上官鹏心中暗道:“素闻杨梦仙小小年纪就已做了芙蓉静斋的斋主,而且又为江湖四大宗师之一,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这锦衣卫也非同一般,既然知道杨女侠武功惊人,那为何又要和她比试?难道这名锦衣卫真有非比常人的武功绝招?” 第三百六十九章 芙蓉流音笛飞扬(中) 上官鹏心中想到此处,不禁对这名锦衣卫生起了几丝好奇之意,也对杨梦仙生出了一丝担忧之意。 陈燕飞心中暗道:“杨女侠武功卓绝,小小年纪便已身兼双重身份,端的是年少有为,芙蓉静斋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清静帮派,这正合乎了杨女侠的心境,看她一身白衣,超凡脱俗,宛如仙子一般,本以为小师妹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女子,可如今见到这位杨女侠,小师妹便相形见绌了……真是人外有人啊。” 南宫贤心道:“这芙蓉静斋在江湖上名声颇大,早就听闻杨梦仙年轻有为,美貌过人,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清新脱俗,宛如天外飞仙,真是与众不同,待会定要见一见她的芙蓉流音笛的武功!” 赵蕾蕊心中暗道:“她的武功好是奇特,竟然用一杆笛子便能使毒蛇尽数死亡,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她的芙蓉流音笛究竟有何高明之处,待会定要好好瞧一瞧她的武功。” 赵蕾蕊瞥见唐奇瞧着杨梦仙,似乎唐奇很是担忧,赵蕾蕊道:“奇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唐奇道:“哪有的事?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就算别的女子比你美上一千倍一万倍,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的……”赵蕾蕊听到此话,心中恬然欢喜,静静地瞧着杨梦仙如何出招。 此刻的杨梦仙站立在月色之中,夜幕已然漆黑,天空之中一轮弯月挂在上面,投下昏暗的月光,使人如梦如幻。 杨梦仙白衣飘然,亭亭玉立,犹如一个天降仙女,使人悠然神往。但见那锦衣卫跨前一步,道:“在下钱三强,愿领教杨女侠的旷世奇功!” 说罢,双手摊开,步成龙形,好似充满着无穷的力量一般,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拳中似乎有无穷的波浪滚滚流出。 杨梦仙丝毫不惧,但见她丹唇微启,凑着玉笛缓缓地吹起来,一股股笛声宛如清泉一般流出,顿时间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奇妙至极的笛声,月光突然暗了下来,徐冒天等人听着这芙蓉流音笛,便知笛声之中包含着无穷的内力,众人以内力相抗,暗感杨梦仙笛声之中的内力非比寻常,个个心中敬佩。 而锦衣卫众人有的捂着耳朵,有的早已被这笛声扰乱了心智,坐地打滚,狼狈万分。 钱三强手中拳法缓缓涌动,一拳接着一拳,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拳法精炼,看上去并非在阻挡笛声的攻击,实则他已发动全身内力抵抗,端的是惊险异常,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笛声之中的内力击中要害。 钱三强的拳法怪异,一会儿使出长拳,一会儿使出松鹤拳,一会儿使出空明拳,一会儿使出达摩拳,世间的每一种拳法此人似乎全都会得,钱三强拳法高超,一拳猛似一拳,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着实不知此人究竟练的哪一家拳法?众人心中大骇之余暗暗猜测钱三强的武功。 徐冒天心中暗道:“魏忠贤手下能有如此人物,倒是让人想不到,此人武功怪异,招式之中处处见狠辣之色,端的是以狠毒为精髓,此人不可小觑,不知道杨女侠能否对付得了此人?” 徐冒天心中如此想,白梦真心中暗道:“杨姑娘武功高强,芙蓉流音笛功力超凡,令人佩服。可这钱三强似乎功力精纯,着实是个厉害角色,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是何门何派?魏忠贤手下能够有如此角色,真是让人想不到。” 金盛眼见这钱三强武艺高强,心生惊异:“这名锦衣卫武功不弱,拳法精纯,想不到锦衣卫之中竟然有此等武功高强之人,真不知此人是何来历?杨姑娘武艺高强,相信她定能打败此人!” 其余众人尽皆对钱三强刮目相看,他们万料不到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竟然能有如此神功,心中皆生惊异之情。 但见杨梦仙立在当处,手中握着玉笛,薄唇轻启,笛声宛转悠扬,如同溪流源远流长,流入众人的心中。锦衣卫众人大部分已然痛哭流涕,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双耳皆聋,有的脸色恐怖,个个惊魂未定,都被这芙蓉流音笛的笛声震颤,这芙蓉流音笛宛如一股强大的内力,摧毁人的意志,使人神情恍惚失去理智,而锦衣卫众人之中,有的竟然当众扭扭捏捏跳起舞来,个个一脸痴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全都被这芙蓉流音笛控制住了全身要害。 这些锦衣卫个个狼狈不堪,徐冒天等人暗自高兴,尽皆赞服杨梦仙的武功。 而这钱三强虽然手中拳法呼呼,身子飘然,身法超然,步步为营,但面对这流音笛的奇异攻势,也竟然心生惧意,他身为锦衣卫的首领,也已抓到过不少武林中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可如今面对杨梦仙,面对她的芙蓉流音笛,心中着实生出了惧怕之意。 钱三强拳法忽动,招式狠辣,身子游移之际顿显一股大家之风,使人生出敬佩之意。 突然,杨梦仙笛声突变,先前还是柔缓之极,此刻变得有如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江山,气势惊人,翻江倒海,白浪翻天。钱三强突然听到这笛声变化,顿时脸色大变,手中的拳法顿时混乱。 众人大惊,心知杨梦仙的笛声转变正是战斗的关键之处。钱三强身法混乱,突然间啊的一声惊叫,随即双手抱头,一跤跌倒,落地打滚,口中呜咽不断,狼狈万分。 众人眼见钱三强性情大变,尽皆惊恐不已,万料不到杨梦仙的芙蓉流音笛竟有如此武功,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眼光之处,尽皆是杨梦仙吹笛的悠然,以及钱三强狼狈打滚的痛苦。 这是两种千差万别,两人的武功已然分出胜负,芙蓉流音笛能够使人心性大变,显然更胜一筹。 钱三强痛苦大叫,双手抱着头部,满脸恐怖之色,脑子之中一片空白,有的全是数不尽的痛苦。 这芙蓉流音笛的威力端的是让人惊骇不已,其余锦衣卫个个痛苦万分,大叫不断,一时之间这里变成了鬼哭狼嚎的处境,唐奇等人身处其中,暗暗觉得进入到了一个充满死亡的境地。锦衣卫不堪一击,杨梦仙笛声缓缓停止。 第三百七十章 芙蓉流音笛飞扬(下) 只见杨梦仙动作轻柔,不急不慢,这玉笛缓缓地落在腰间,然后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淡淡地瞧着钱三强,此刻的钱三强早已痛不欲生,即便杨梦仙已然停止吹笛,但这笛声绕耳,钱三强即便是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得住芙蓉流音笛的余音,钱三强在地上狂吼乱滚,直如一只受了重伤的狂狮,钱三强用嘶哑的声音哀求道:“杨女侠……杨女侠……杨女侠饶命啊……” 杨梦仙笛子早已停止了吹动,钱三强还是这般哀求,足见她的芙蓉流音笛异常厉害。只听得杨梦仙淡淡道:“我今日姑且放你一马,如若日后再为非作歹,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钱三强只能道:“多谢杨女侠饶我性命……钱某日后定然洗心革面……绝不会再做这些坏事……” 杨梦仙道:“如此甚好,还不快走?” 钱三强几经挣扎之后,终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眼见身后的锦衣卫个个狼狈不堪,钱三强心中好生苦恼,他万料不到这杨梦仙竟然有如此神功,一杆玉笛就能有如此威力,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惊骇不已。 钱三强向着那些锦衣卫朗声道:“你们这些饭桶,连一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魏大人真是白养活你们了……” 杨梦仙突然幽幽道:“倘若你还是要再领受一下芙蓉流音笛的话,那我就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那钱三强立马转过身来,拱手道:“杨女侠,你的芙蓉流音笛厉害之极,我是万万不敢再领受了……”说罢,但见他挥一挥手,喝一声:“我们走……” 身后的那些锦衣卫已经陆陆续续地站起了身子,此刻便跟着钱三强狼狈逃窜,众人望着钱三强和那些锦衣卫远去的身影,尽皆觉得大快人心,这芙蓉流音笛着实将这些无恶不作的锦衣卫好好地教训了一番。 杨梦仙将玉笛收起来,缓步走向徐冒天等人,徐冒天等人眼见杨梦仙如此武功,尽皆敬佩万分,只听得徐冒天微微一笑道:“哈哈,杨女侠笛音撩人,功力深厚,果真是不同凡响。早就听闻芙蓉静斋的杨女侠清新脱俗,武艺高强,今日一见,得睹杨女侠真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杨梦仙道:“想必这位定是天山派徐掌门了,得蒙徐前辈夸赞,我真是愧不敢当啊……” 徐冒天道:“唉……当得起当得起……杨女侠得到令师凌女侠的真传,学得芙蓉静斋四门绝顶武功,灵神心经、法相心法、芙蓉流音笛、幻影芙蓉掌,这四门武功都是江湖一绝,杨女侠能够尽数学会,已是不易,如今见到杨女侠武功精纯,徐某好生敬佩……年轻一辈之中,杨女侠可谓是佼佼者,而且又是四大宗师之一,杨女侠就别谦虚了……” 杨梦仙道:“徐前辈德高望重,掌舵天山派;无生大师一指禅功夫如火纯青、闻名天下;天玄老人郭前辈神功盖世,神出鬼没,被江湖人奉为天下第一人,这三位前辈都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而我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女子,何德何能身居四大宗师之位……” 徐冒天道:“如此说来……那四大宗师岂不是只剩下了三大宗师了?杨女侠年轻美貌,武功惊人,江湖人人敬佩,杨女侠做这四大宗师之一,再好不过了,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杨女侠不做这四大宗师之一,那其他人也不敢做……或许若干年后,我们这些前辈就要退位让贤了,唐兄弟武功高强,到时候必能继承先辈之位……” 唐奇听到此话,道:“徐前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此地,锦衣卫虽然被杨姑娘的芙蓉流音笛打退,但这些人野心勃勃,行事怪异,说不定便会卷土重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徐冒天道:“怕什么?这些锦衣卫如若敢来,到时候众人齐心协力,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常青虚道:“不错,这些人可恶至极,刚才还没碰到他们的皮毛,就让杨女侠的神笛吓跑了,真是可惜了,如若他们卷土重来,正好够我们一顿打。素闻杨女侠武功盖世,纯真如水,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刚才杨女侠的芙蓉流音笛真是太好了!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像杨女侠这般的武功,今日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南宫贤道:“刚才若不是杨姑娘相救,我们几个恐怕就葬身在蛇腹之中了……杨姑娘今日救了我们一命,我南宫家族感激不尽,杨姑娘武艺超群,有直追先人遗风的气概!今日初见杨姑娘展露身手,真是如清泉一般,让人神色俱清。” 张宁听到此话,忽然咳嗽一声,南宫贤似乎听到了张宁的咳嗽声,便即不语。南宫云此刻道:“多谢杨姑娘的救命之恩!芙蓉静斋在江湖上名声颇大,杨姑娘又是四大宗师之一,我爹爹时常提起杨姑娘,说杨姑娘是青年一辈中极为出色的女子,今日一见,便知杨姑娘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言说罢,在旁的时红仙突然踩了南宫云一脚,南宫云不语。 此刻南宫逸接着道:“杨姑娘美貌动人,清新脱俗,果有仙子之风,武功高强,如燕如鹰,刚才这一番笛声激荡,足见姑娘武功醇厚,我南宫逸自配不如……杨姑娘来得及时,将我等救水生火热之中,杀死毒蛇,驱退锦衣卫,这番恩德,我们感激万分……” 此言一出,身旁的吴玉凡突然狠狠地捏了南宫逸一把,然后向南宫逸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宫逸不明所以。其实这张宁、时红仙、吴玉凡三人都已在吃干醋,她们听到南宫三侠个个夸奖杨梦仙,心中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只能用这些方法提醒南宫三侠。 南宫三侠讲罢,杨梦仙缓缓道:“素闻南宫家族是江湖上有名的家族,令尊南宫前辈武功卓绝,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善事,今日能够见到三位公子,也是我三生有幸。只不过……只不过三位公子如果只顾着夸奖小女子的话,这里恐怕有人会生气了……”此言说罢,张宁三人尽皆脸现红晕,其余众人尽皆开怀大笑。 徐婉儿见到杨梦仙如此美丽,心中生出羡慕之意,好在她也是个美人,面对杨梦仙的美貌,徐婉儿便可稍稍安慰一下自己,徐婉儿道:“杨姐姐楚楚动人,眼眸深动,美目盼兮,让人留恋往返……武功高强,真如仙女一般……” 杨梦仙听她夸奖,心中固然高兴,但她脸色不变,显出清丽冷淡之色,道:“这位想必便是徐掌门的千金了,徐姑娘也很美,眼如流星,肤如白雪,笑意连连,嘴角微动,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白梦真道:“婉儿,杨姑娘在夸奖你。”杨梦仙道:“这位肯定是白夫人了……素闻白夫人美貌如昔,江湖之中人人赞叹,今日一见,果真传言不假……白夫人真的是容颜未老,还是这般美丽动人。” 白梦真微微一笑道:“都是老了的人了……杨姑娘青春美丽,正是大好年华,你小小年纪便已当了芙蓉静斋的斋主,而且又身为四大宗师之一,我是很敬佩的。杨姑娘定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好生行侠仗义……他日的成就便可超出其余三位宗师了……” 杨梦仙道:“其实这些都是虚名……我们只要做好本分之事,不去烧杀抢掠,不去杀人放火,人人过着安稳日子,那才是武林之福啊……这些头衔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比起我们的生命,那又能怎样呢?”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感叹杨梦仙的这番话果真蕴含着无穷的道理。 唐奇道:“是啊,人生只不过是短短数十年……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长生不死,他们有的为了声名,有的为了武功,有的为了权力,数千年来争名夺利者不计其数。可是到头来,人终究难逃一死,人生于世,数十寒暑之后便会化为一堆白骨。武当祖师张真人虽然活得长命,但也只不过是一百多岁,他创立的武当派在江湖上名声颇大,有一度超越少林的气概,太极拳闻名天下。张真人活到了一百多岁,他做的贡献也是无人能及,他将武功发挥到了至柔之境,成为一代宗师。我们常人只有在有生之年做该做之事,不做不该做之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求报答,只求问心无愧,这样才对得起人生,我们虽然控制不了生命的长度,但可以在有生之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被唐奇的这一番话感染了,徐冒天道:“唐少侠果然英雄过人,这般思想真是难能可贵!徐某佩服之至,人生在世,确实时日不多,但是只要我们每个人过得充实,过的无愧于心,那便是人生了。”众人尽皆沉浸在唐奇和徐冒天的话语意境之中…… 第三百七十一章 洞房花烛结良缘(上) 许久,南宫贤开口道:“锦衣卫虽已离去,但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小师妹被这些人凌辱而死,我真想将那钱三强碎尸万段,只可惜他已逃之夭夭,若不然,我南宫贤势必将此人剥皮抽筋,以祭我小师妹在天之灵!如若几位不介意的话,便请到南宫山庄一聚,家父是好客之人,如果见到几位必然高兴之极。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徐冒天道:“如此甚好。我也想见一见令尊,素闻南宫大侠天罡掌法闻名江湖,刚猛无比,令人闻风丧胆,今日有幸识得南宫贤侄,我定要上庄上见一见这位江湖异人……” 南宫贤听罢,微微一笑道:“徐掌门和杨女侠是四大宗师,家父今日见得二位,真可谓是三生有幸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启程,此处离山庄有一里多地,虽然不远,但此时已然到了半夜,路途之中或许会再遇上坏人。我们一同启程,相互有个照应。” 南宫云此刻忽道:“大哥……我们三人加上徐掌门十一人,还有关东九魔,更有武功高强的杨姑娘,我们一共二十四人,就算是锦衣卫再卷土重来,我们也无需怕他们。” 南宫逸道:“二哥,大哥担忧的或许不是锦衣卫,而是灭天魔殿的人……” 此言既出,其余人尽皆骇然,难道这里竟然会有灭天魔殿的人出现?带着疑问,众人尽皆脸色突变,心中不知如何应付。徐冒天道:“难道灭天魔殿的人曾在此处出现过?” 南宫贤道:“不错,灭天魔殿的人阴险狡诈,行踪不定,杀人如麻,江湖之中人人称之为魔教,与鬼阴堂、血域派、剑邪宗三派并称四大魔教,这些门派都是杀人如麻、毫无人性之人。无数江湖豪杰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尽皆命丧其手,江湖中人人愤恨,都想将这些人杀之而后快,但四大魔教近年来神出鬼没,杀人掠货无恶不作,尽管江湖豪杰四处搜寻,但都终无所获。七日前曾有人报告家父说,这灭天魔殿最近在这一带出没,已经接连杀害了不少无辜之人,爹爹一时气愤,派出庄上得意弟子四处搜查,想借此机会处置灭天魔殿这些十恶不赦之人,但灭天魔殿的人神出鬼没,我们庄上好几人去了之后便不知所踪,估计便已丧身在灭天魔殿的人手里了……” 徐冒天道:“如此说来,这灭天魔殿还真到了此地,据闻这灭天魔殿已经归顺了魏忠贤,魏忠贤狼子野心,想要一统江湖,灭天魔殿势必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魏忠贤肯定要借这灭天魔殿和江湖各大门派相斗,灭天魔殿这些魔教中人都是亡命之徒,行事刁钻古怪,让人揣摩不透,如若灭天魔殿到了此处,那么势必对这地界的门派进行迫害,我们赶紧起程,令尊既已知晓灭天魔殿到来,便须和灭天魔殿斗上一场,这一场战役避免不了,我们赶往南宫山庄,和令尊并肩作战!” 南宫贤道:“徐掌门既如此说,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各位便跟我们到南宫山庄……” 说罢,转身向南方,快步行去,后面跟着南宫云和南宫逸二人,接着徐冒天等人紧随而至,这二十四人浩浩荡荡地向南宫山庄行去,一路上穿过一片草地,这片草地足足有一人高,显是人迹罕至,荒凉至斯,众人行走于杂草之间,暗暗感觉到草丛之间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这股气息阴森森使人不寒而栗。 众人见此情形,尽皆暗运内力,生怕此地突然冒出潜伏着的敌人。一路走去,众人提心吊胆,但到最后,草丛是走过了,但毫无动静,并无埋伏,众人紧张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徐冒天等人内力浑厚,各自脚下加紧步伐,其余人也是毫不落后,众人便似在比拼内力一般,个个身法奇快,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行出老远。 这一路上,赵蕾蕊与唐奇并肩而行,二人手挽着手,眉目含情,互相鼓励,走得欢快。 敏敏和徐婉儿心中苦涩,见到他二人这般郎情妾意,心中好不是滋味。而杨梦仙虽然脸色不变,但她心中似乎也有股淡淡的忧愁,或许她自己都未明白这股淡淡的愁绪究竟源自哪里。 南宫三侠则又是另一般光景,张宁跟在南宫贤的身后,尽管张宁想施展绝顶轻功追上南宫贤,但南宫贤轻功更胜一筹,张宁始终追不上,她在心底暗自埋怨,为何南宫贤不等自己。 南宫云身后的时红仙也是极力追赶,正和张宁一样,依旧追不上南宫云。 吴玉凡同样如此,三个女子见到南宫三侠如此怠慢自己,心中好生埋怨,索性三人并肩而行,倒也行得快速,并不管南宫三侠如何疾驰。 而关东九魔之中其余六人见到三人脸色异常,内心苦恼,便已知晓原因,尽皆在心底暗自偷笑。 不一会儿,这一行人便已来到了南宫山庄外,但见南宫山庄建在一个空旷的场地上,庄园大气磅礴,顿显古朴之色,在月光的清照之下显出朦胧的虚幻,好似烟雾缭绕,身临仙境一般,这南宫山庄的后面则是一片树林,参天古树鳞次栉比,望过去犹如无数侠士挺立在后方,保卫着南宫山庄这一方土地。 南宫贤停下脚步道:“到了,这里便是我家的庄园,几位来到此处,无需拘礼,家父好客,定然好酒好菜地招呼各位,几位请……” 说罢,摊开右手引着徐冒天等人走进庄门,这庄门铜钉密布,上面牌匾上书有“南宫山庄”四个金色大字,在月光的印衬之下显得光亮异常。 第129节 门口站着四个青衣小者,见到南宫贤等人到来,立马很有礼貌地鞠躬,向南宫三侠打招呼道:“三位公子回来了,里面请……”正说完,庄门已然大开,南宫贤带着徐冒天等人跨进庄门。 当众人跨进大门之际,顿时个个惊呆,这座庄园空空荡荡,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便要几百步,四围房屋满布,透露着古朴之色,古香古色令人心驰神往,众人宛如到了前朝故居一般。 南宫贤道:“家父可能在休息,我去禀报家父,待会家父定然亲自迎接。二弟三弟,你带几位去客厅等候,好生招待几位客人……” 说罢,南宫贤便快步离开,南宫云微微笑道:“几位请到客厅喝茶……”说罢,便引着徐冒天等人来到客厅,这客厅之中宽敞明亮,屋内摆着明亮如月的桌椅,桌椅之上都是刻着古代名画,而且墙壁之上挂满书法名画,使人看上去犹如身临仙境一般。 徐冒天看着这些书画,细细沉思,突然道:“只听闻南宫大侠武功高强,却不曾想南宫大侠竟也喜欢这些书画,那真是文武兼备了啊。” 南宫逸道:“徐掌门过奖啦,家父虽然珍藏着这些书画,但他也是略懂皮毛而已。家父曾言道,习武之人固然武功最重要,但光有武功还不行。有的人有了武功却无好的心肠,那便如一具行尸走肉,有的人身负绝顶武功,却一心想着称王称霸,夺取武林盟主,到头来势必让众人唾弃。 书画可以陶冶人之情操,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尽皆是饱学之士,他们或许没有武功,但有知识,这就是与我们习武之人的不同之处,倘若我们这些习武之人能够从历代先贤的书画之中领略到一些知识,那也是一件好事,空有武功岂能走在这个世间? 大凡有识之士,皆是文武兼备,就如当年的稼轩词人辛弃疾,他的词真可算得上是文学上一大奇迹,意境高远,气势磅礴。 而他更是一个不畏艰难之人,面对金人的南侵,辛弃疾毅然决然地与金人展开殊死搏斗,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民族史诗。 他不仅会文,而且会武,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这便是辛弃疾的真实风采。家父对辛弃疾是佩服之至的,故而时常临摹辛弃疾的诗词,家父这些年来修身养性,许久没动武了……” 南宫逸说完这番话,众人尽皆对南宫霸有了另一面的认识,江湖传言南宫霸武功高强,南宫家族兴旺如昔,却不曾听说南宫霸竟然还对书画诗词感兴趣,这真让人难以置信,众人尽皆目瞪口呆,暗暗赞服南宫霸。 徐冒天道:“想不到令尊竟然还有这番闲情逸致,真是世间奇人,南宫大侠说得对,这习武之人倘若本性不好,一心想着称王称霸,最终必将自食其果。我们应当武文兼具,这样方能是不惧立于人间了。辛弃疾倒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大侠,令尊将其作为榜样再好不过了。” 说罢,众人各自就座,早有下人端茶送水上来,一杯杯古朴的瓷具摆在众人面前,清茶缓缓倒入茶杯之中,顿时间一股清香传遍整个大厅,众人闻着这股清香之气,宛如飘然欲仙,神清气爽,悠然如梦。 第三百七十二章 洞房花烛结良缘(中) 南宫云道:“家父对于茶道也是略懂一二,这茶便是上好的碧螺春,形美、色艳、香高、味醇,各位慢慢品味,家父稍后便来……” 众人听到南宫霸竟然对茶道也略有研究,心中好生赞叹,清茶入口,但觉一股清新典雅古朴之味道袭上心头,宛如清风徐徐,又似花香怡人,众人尽皆陶醉在茶香之中,细细品尝着碧螺春茶。 许久,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盈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如烟如影,轻盈灵动,好似虚虚幻幻,足见此人轻身功夫不错。脚步声渐渐临近,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步入大厅,但见此人眉目清雅,一头乌黑亮发,眼睛炯炯有神,散发出一股深邃之气,鼻梁高挺,宛如高山横卧,此人身材魁梧,步伐稳健,正是南宫霸到了,身后跟着南宫贤。 南宫霸步入大厅,笑意盈盈,开口道:“各位远道而来,早听闻贤儿说道,各位前来有意相助南宫山庄,我感激不尽,徐掌门和杨女侠都是武林佼佼者,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徐冒天道:“南宫大侠名动江湖,天罡掌法威力无穷,今日我们前来,打扰了庄上,还请南宫大侠见谅……” 南宫霸道:“想必这位便是徐掌门了,徐掌门威望颇高,江湖之中哪个不晓哪个不知,徐掌门武功卓绝,气宇轩昂,今日有幸得见,定要好好款待几位……不知哪位是杨女侠?” 杨梦仙听罢,走向前拱手道:“南宫前辈,小女子便是。” 南宫霸细细打量杨梦仙,手捋胡须,缓缓道:“杨女侠清丽动人,眉目淡雅,倒是一位丽人,尊师凌女侠不幸身亡,这芙蓉静斋的重任便落在了杨女侠手里,好在杨女侠年纪轻轻,却是功力非凡,得到凌女侠的亲传武艺,将芙蓉静斋整得井井有条,尊师地下有知,也该欣慰了。如今江湖上对杨女侠的称赞数不胜数,杨女侠不仅当上了芙蓉净斋的斋主,还被奉之为四大宗师之一,真是可喜可贺……” 杨梦仙道:“前辈过奖,晚辈武功低微,是不敢当宗师二字,南宫前辈乃世外高人,武功卓绝,如若前辈能当这四大宗师,那便再好不过了……” 南宫霸道:“哈哈,姑娘淡泊名利,这倒和我有些相像,这人生于世,多少人想称霸江湖,有权有势,终究每个人逃不过名利的诱惑,像姑娘这般淡薄名利清闲自在的,实是世间少有,当年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是何等的惬意,他不慕名利,甘愿隐居于南山之下,这等胸怀,我们常人是万万不能达到了……” 唐奇道:“前辈虽然武功高强,但还不忘书画可以陶冶情操,而且对茶道稍有了解,由此可见,南宫前辈必是一位不凡之人,前辈的高尚情操实令晚辈佩服之至……” 南宫霸听此言语,双目突然放出光彩,仿佛见到了一件稀奇之物,细细打量唐奇,观察良久才道:“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唐奇自报了姓名,南宫霸听到唐奇二字,双目更加散发出异样的风采,随即便道:“唐少侠气度不凡,我观唐少侠筋骨坚强,身子灵动超然,日后必定会做出一番大事来。唐少侠的身后想必便是鲲鹏宝剑了,郭前辈已在江湖上四处放下话来,刀剑月合璧便能杀死魏忠贤,唐少侠乃人中之龙,宝剑配英雄,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实是一把难得一见的旷世奇剑。日后除掉魏忠贤,唐少侠必定功不可没!” 说罢,唐奇好生惊奇,他万料不到南宫霸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能知道他身后的那把宝剑便是鲲鹏宝剑,真是奇人一个,唐奇道:“前辈识得鲲鹏宝剑?” 南宫霸道:“这把宝剑是剑中之龙,当年欧阳前辈正是用这把宝剑除暴安良、叱咤江湖的,当年欧阳前辈威风凛凛,江湖之中无人能及,无数江湖之人尽皆争夺这鲲鹏宝剑,直到某一日欧阳前辈和这把宝剑一起消失,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数月前,郭前辈传言江湖,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这三把兵器横空出世,必将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刀剑月三把兵器合璧,才能杀死魏忠贤,这三把兵器便是魏忠贤的克星。我刚才观唐少侠器宇不凡,而且这把宝剑又和平常宝剑不一样,故而断定这把宝剑便是消失了数百年的鲲鹏宝剑。” 唐奇道:“前辈真乃神人也。晚辈无意中闯入欧阳前辈的洞府,偶然得此宝剑,但晚辈武功低微,实不敢当此大任,魏忠贤武功出神入化,要想将此人诛杀,实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 南宫霸道:“黄天不负有人,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魏忠贤残害生灵,老天是不会眷顾于他的,最终必将惨死在唐少侠的剑下!” 转眼瞧向赵蕾蕊,但见赵蕾蕊清丽动人,眉目含情,便道:“想必这位便是唐少侠的红颜知己了……姑娘清新淡雅,眉宇间显露出一股仙人的风范,实是世上少见,姑娘和唐少侠真是天生一对。” 赵蕾蕊听他夸奖自己和唐奇,心中不禁升起无数欢喜,同时脸上现出朵朵红云,楚楚动人,情意绵绵。 南宫霸突然见到赵蕾蕊手中的长剑,微微一笑道:“姑娘可否借剑一用?” 赵蕾蕊不明所以,不知南宫霸借她宝剑有何用,但南宫霸既然如此说,那便有他的道理。 赵蕾蕊伸手将宝剑递给南宫霸,南宫霸接过,细细瞧着这把宝剑,许久,悠然道:“姑娘的这把剑平平之极,我收藏了一把女子用剑,此剑乃当年郭襄女侠的芙蓉剑。当年南宋末年,郭靖郭大侠死守襄阳,襄阳百姓对之敬佩万分,这郭襄便是郭大侠的二千金。 郭大侠一生为国为民,除危济困,和蒙古人殊死搏斗,最终襄阳城破之日,神雕侠杨过送与郭大侠的玄铁重剑便铸成了倚天剑和屠龙宝刀两把旷世奇剑,郭襄携倚天剑逃出襄阳城,四处寻找杨过杨大侠,但终无所获,最终郁郁之中创立了如今在江湖上少有盛名的峨眉派。 郭女侠武功卓绝,聪明伶俐,峨眉派在她打理之下一度成为江湖上一大帮派,有与少林派齐名之势。郭女侠暗恋杨大侠,只可惜当初杨大侠一心喜欢小龙女,故而郭襄郭女侠只能默默地伤心迷茫,后来,她见到这把倚天剑,便想起昔日的杨大哥,心情沉郁,这倚天剑原是玄铁重剑烧制而成,玄铁剑便是杨过的宝剑,郭女侠为免睹物思人,寻访当年有名的铸剑师,造了这把芙蓉宝剑,从此便用这把芙蓉剑。 郭女侠清丽秀气,侠女风范传至江湖,实为巾帼不让须眉。我便将这把芙蓉宝剑赠与姑娘。贤儿……将我剑室之中那把芙蓉宝剑取来……”南宫贤应了一声,随即大步而去。 赵蕾蕊听到南宫霸竟然要将这把芙蓉宝剑送给自己,心中感激万分,便道:“前辈割爱,能够将宝剑送给晚辈,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南宫霸道:“姑娘有缘,这把芙蓉宝剑正适合姑娘的清新淡雅之气,芙蓉宝剑,所谓芙蓉出绿波,出淤泥而不染,姑娘眉清目秀,典雅清丽,这把宝剑正合身,但愿日后姑娘能够用此剑行侠仗义,与唐少侠并肩作战……” 赵蕾蕊道:“郭女侠创立峨眉派,其中艰辛可想而知,我定当好好利用这把芙蓉宝剑,决不辜负郭女侠和前辈之意。” 南宫霸微微一笑,徐婉儿突然道:“南宫前辈不仅武艺高强,还会欣赏书画,品茶,更会收藏世间宝物,实是奇人一个……” 南宫霸微微笑道:“这位想必定然是徐掌门的千金了,白夫人美貌至极,名动江湖,徐姑娘清新秀丽,秉承了白夫人的美丽,徐掌门真是有福啊……” 徐冒天道:“南宫大侠有南宫三侠,三人容貌一致,世所罕见,南宫大侠也是福分不浅。”周如昌道:“素闻南宫大侠扶危济困,做了不少善事,我们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早就听闻南宫大侠的事迹,今日有幸得见真容,实是老夫生平一大快事。” 南宫霸道:“原来是丐帮长老,失敬失敬……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贵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威震天下,我是非常佩服的,今日得见二位长老,真是三生有幸。” 南宫霸说罢,瞧向关东九魔等人,但见关东九魔眉宇间似乎透露着杀气,南宫霸暗暗戒备,询问道:“不知几位尊姓大名?” 常青虚道:“我们便是关东九魔。”此言说罢,南宫霸大惊,随即双掌拍出,堪堪向常青虚的胸膛打去,这一掌不偏不倚,如若被这一掌打中,势必受得重伤,常青虚大怒,暗想此人蛮不讲理上来就打,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于是二人施展身法,竟然从大厅之内出得外面,常青虚金轮霍霍发光,在月光的映射之下闪闪发光,若明若暗,使人如梦如幻,而南宫霸的掌法精纯,每一掌皆是打向要害,只要对方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受了重伤。 第三百七十三章 洞房花烛结良缘(下) 关东九魔之中其余八人见到南宫霸不问青红皂白便攻击常青虚,心中气恼,随即一涌而出,竟然将南宫霸团团围住,眼见一场大战在即,众人尽皆大骇不已,万料不到南宫霸竟然不发一言地便攻击关东九魔,众人从大厅之中纵身飞起,尽皆来到大厅之外,瞧着眼前这场恶斗。 只听得南宫霸喝道:“好啊,你们关东九魔侮辱我的女儿,现在还一拥而上,我倒要瞧一瞧你们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今日定然要将你们九个一举杀死,以祭我女儿在天之灵!” 原来南宫霸将这些人当做了杀害她女儿的凶手,故而这般激动,南宫云和南宫逸知道父亲已然误会了九魔,随即上前劝阻。 南宫云道:“爹爹,他们并不是凶手……杀害小师妹的另有其人……” 南宫霸听到此话,心中一怔,随即问道:“是谁?”南宫云道:“是那些可恶的锦衣卫!” 南宫霸道:“此事千真万确?是你亲耳听见的?” 南宫云道:“孩儿不敢欺瞒爹爹,小师妹是爹爹的女儿,也是我们的妹妹,如今被奸人凌辱致死,我们怎能不怒?师妹是被钱三强这帮人迫害致死的,他们嫁祸给关东九魔,目的便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帮人歹毒之极,幸好及时拆穿这帮人的阴谋诡计,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南宫霸听到此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真正的凶手便是那些可恶的锦衣卫,南宫霸收起双掌,拱手道:“九位,恕我鲁莽,还望九位海涵一二……” 常青虚本来怒意陡生,但此刻听到南宫霸这般礼貌谢罪,满心的怒火便已然消逝于无形,道:“不知者不罪,南宫大侠也是爱女心切,这情有可原。我们关东九魔也不是小气之人……” 说罢,其余八人也舒了一口气,素闻南宫霸天罡掌法威力无穷,如若真的动起手来,胜负难分,到时候必然战斗不休,此刻能够和平化解,那再好不过了,关东九魔尽皆松了一口气。 此刻,南宫贤已然将芙蓉宝剑取来,南宫贤将宝剑递给南宫霸,南宫霸走到赵蕾蕊面前,细细瞧着这把芙蓉宝剑,道:“这把芙蓉宝剑是我十年前从一处觅得,收藏至今,今日我和姑娘有缘,便将此剑赠与姑娘……” 说罢,南宫霸便将芙蓉宝剑递给赵蕾蕊,赵蕾蕊伸手接过,细细瞧着这把芙蓉宝剑,但见剑鞘之上刻着芙蓉图案,一朵朵莲花跃然出水面,栩栩如生,端的是难得一见,手握剑柄,轻轻拔出剑身,突然一道亮光出现,划破黑暗的夜空,宛如一只精灵冲破牢笼,这光影寒气逼人,着实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宝剑。 南宫霸微微笑着,只听得唐奇道:“蕊儿,这把芙蓉宝剑也是把旷世奇剑,此刻月如长河,光影流转,我的鲲鹏宝剑与你的芙蓉宝剑好似是天生一对,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何不一起练一练剑法?” 赵蕾蕊双目放光,随即欣喜道:“奇哥好主意,我们这就练剑……”二人纵身一跃,跃入空地之上,随即剑影忽动,忽明忽暗,舞起丹阳剑法来,这丹阳剑法二人在深谷之中已然练得滚瓜烂熟,此刻练来,端的是毫不费力。 赵蕾蕊舞动芙蓉宝剑,唐奇舞动鲲鹏宝剑,二人剑影灵动,身子飘零,若往若还,一时之间光影流转,使得众人恍恍惚惚,犹如身在仙境一般。这丹阳剑法二人使得大开大合,动静结合,二人眉目传情,每一剑之中尽皆暗含着无穷的情意,每一剑使得恰到好处,宛如一对情侣在耳鬓撕磨一般,众人看的神情恍惚羡慕之极,徐婉儿和敏敏见到唐奇和赵蕾蕊舞动丹阳剑法,情意绵绵,心中不禁升起无限伤感。 赵蕾蕊和唐奇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人和物,一切尽在虚幻之中,二人眼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剑法轻灵,身子飘然,时而清澈如绿水,时而奇绝如高山峻岭,时而凄厉如大雁高鸣…… 许久,二人缓缓收剑,这才走入人群之中,唐奇向着南宫霸道:“南宫前辈,晚辈刚才献丑了……” 南宫霸微微笑道:“唐少侠和姑娘剑法超绝,每一剑皆蕴含着无穷情意,让人羡慕之极……” 南宫霸说罢,突见南宫贤身后悄然站着一个女子,此女子正是张宁,而吴玉凡则站立在南宫逸的身旁,神情异样,好似含情脉脉。 而时红仙则站在南宫云的身后,眉目间透露着无限情意,南宫霸察言观色,他阅人无数,此刻见到如此场景,便已然明白这三个女子是各自爱上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他心中欢喜,虽然关东九魔是做尽坏事,但如若这三人能够与他的三个儿子结为夫妻,从此使得关东九魔不再为非作歹,那也是一件喜事。 南宫霸想到此处,手捋长须,缓缓道:“今日趁着良辰美景,我斗胆向九位求一件事。” 常青虚疑惑道:“不知南宫大侠要我们做什么?” 南宫霸道:“我的三个小儿至今未娶,刚才见三位女侠对小儿似有情意,故而想替小儿求下三门亲事,也可三喜临门……” 此言说罢,关东九魔大为惊讶,他们万料不到南宫霸竟然如此慷慨,他们是魔道中人,作恶不少,按理说无人敢和他们接亲,而南宫霸竟然反其道而行,毫不顾忌关东九魔在江湖上的名声,甘愿让三个儿子娶关东九魔之中的三个女子,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徐冒天等人也是心头一震,万料不到南宫霸竟然如此豪爽,唐奇等人也在心头暗暗惊讶。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只听得南宫霸道:“想必各位都不解我为何这般爽快地为三个小儿求亲。诚然,九位在江湖上的名声远不如那些名门正派,江湖之中还有的人想对九位杀之而后快,但人生于世孰能无错?只要认清错误,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九位今后不再为祸江湖,便是一件大大的喜事,我敢担保,只要有我南宫霸在,便无人敢欺负你们!”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佩服万分,南宫霸这番话说得有理,足以证明南宫霸不拘小节,甘愿以婚姻大事感化他人,唐奇等人暗暗敬佩,连关东九魔也是敬佩不已。 吴玉凡、时红仙、张宁三人脸露笑容,她们先前还担忧因为是魔道中人害人不少而遭到南宫霸的拒婚,此刻见来,南宫霸慷慨大方,竟然毫不反对。她们三人心中欢喜无已,暗暗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常青虚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想不到南宫大侠慷慨至厮,我们如若推脱,那便显得不近人情了。好,我们关东九魔从此不再踏入江湖,安安心心地住在南宫大侠的庄上。玉凡、红仙、宁儿,还不赶快谢谢南宫大侠的成全之意?” 此言说罢,吴玉凡、时红仙、张宁尽皆跪倒在南宫霸的身前,异口同声道:“多谢南宫前辈成全……” 随即南宫三侠也尽皆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多谢爹爹成全……” 于是众人尽皆欢喜一片,想不到这一件美事竟然是三对夫妇成亲,真是三喜临门了。 南宫霸扶起六人,随即微微笑道:“今日已晚,明日我便命人采办礼具,明晚定然要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各位,天色已晚,便请各自睡去吧……” 于是,南宫三侠领着众人安顿下来,众人和衣睡去,天空中的弯月发出淡淡的亮光,好似预示着明日的大喜之日。 次日,南宫霸和他的妻子朱倩坐于高堂之上,三对新人笑意盈盈地拜了天地,众人欢喜之极,酒水之类的应有尽有,南宫山庄来了不少客人,当然这些客人也都是很近的人,南宫霸本是位随性之人,虽然儿子大喜之日,也并未请来其他的亲人,只是邀请了就近之人前来喝喜酒,一共十八桌宴席,桌上橙红柳绿,饭菜可口,使人垂涎欲滴,众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喜酒饭菜,欢天喜地,擂鼓声大作,个个笑容满面。 唐奇和赵蕾蕊坐在一处,赵蕾蕊幽幽道:“看着他们成亲,真是好生羡慕……” 唐奇道:“蕊儿如果愿意,我们就趁今日良辰美景,再办一场婚礼,弄一个四喜临门,那也是好的……” 赵蕾蕊嗔笑道:“我才不跟你成亲呢……你身边这么多女子,个个都是美貌之极,倘若我嫁了你,岂不是要天天吃醋?” 唐奇道:“你已经和我成亲了,难道你忘了吗?当初在深谷之中,我们已经在师父的坟前拜了天地,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逃也逃不掉……就算别的女子再美再好,我也不会再喜欢的了,我只喜欢蕊儿一人……” 赵蕾蕊听罢,不禁含情脉脉地依偎在唐奇的怀中…… 第三百七十四章 绝扇绝剑兄弟怨(上) 这一日南宫山庄张灯结彩,灯红柳绿,喜气洋洋,众人欢喜至夜,皎洁的月光从漆黑的夜幕之中缓缓照下,宛如细水长流,浮光掠地,给人以虚幻缥缈的感觉,让人如痴如醉。 南宫贤和张宁,南宫云和时红仙,南宫逸和吴玉凡,这三对夫妇被送入洞房,享受无尽的温馨,其余众人有的散去,有的呆在南宫山庄,这南宫山庄房屋甚多,这些客人皆可容得下。 唐奇等人各自回屋,和衣睡去,南宫山庄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一切均是如梦如幻。 第130节 月光皎洁,夜幕漆黑,微风徐徐,醉影沉碧的湖面之上闪着波光粼粼之色,南宫山庄后面的树林之中透露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之色,众人尽皆沉浸在欢喜之中,仿佛天地之大只觉得今日才是最欢喜的时刻,渐渐进入了梦乡。 次日,旭日东升,正当众人沉睡在梦中之时,突然耳中听到人声鼎沸,似乎有大批人围着南宫山庄,众人大惊,万料不到昨日还是喜气洋洋,时隔一日便是截然两样,这南宫山庄外面难道是锦衣卫?这些锦衣卫阴魂不散,竟然这般咄咄相逼。众人听到这些声音,尽皆大怒,个个咬牙切齿。 随即,徐冒天等人尽皆惊醒而起,向着南宫山庄的武场之上走去,正当众人来到武场之时,尽皆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见这来者却不是锦衣卫,而是身穿与南宫山庄一模一样衣服的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万然没有想到竟会如此,难道这些人也是南宫山庄的弟子?众人一片惊呆与疑惑。 但见场地之上,南宫霸正与一人对立而站,此人横眉竖目,一脸英气,身子与南宫霸不相上下,但他的眼神之中似乎透露着无坚不摧的寒意,这种眼神使得众人暗暗感觉到此人并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便是某位前辈高人,此人年纪比南宫霸稍长,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那人用很沉的声音说道:“南宫霸!二十年前爹爹将南宫绝扇之术传与你,而将南宫绝剑传与我,这便注定了你我要走不同的路,二十年了,我苦练剑法,今日终有大成,我今日前来必要和你一决高低,哪个胜了便可当这南宫山庄的庄主,嘿嘿,南宫霸,你的武功纵然是好,但也不见得并无破绽,我钻研了二十年,终能领悟到一种剑法能够克制你的南宫绝扇,哈哈哈哈……你终于要败于我手了……” 南宫霸听罢,脸上露出遗憾与无奈之色,淡淡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兄弟两个为何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当年爹爹将两门绝术分别传于我们两人,便是希望我们兄弟二人能够同心协力,共同撑起我们的家族……可你……竟然误会爹爹的意思,非要与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决高下,这不是让爹爹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吗?” 原来此人便是南宫霸的大哥南宫明,当年南宫天曾是南宫家族的族长,也是南宫家族的领头人,他有两个儿子,一人便是南宫霸,另一人便是南宫明。 这二人从小不和,南宫霸懂得谦让,时常让着南宫明,可南宫明生性好胜,不喜欢弟弟谦让,故而时常刁难于南宫霸,久而久之,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就越来越大。 直到二十年前,南宫天将两门南宫家族的不传绝技分别授予了南宫明与南宫霸,南宫明从此更加记恨南宫霸,觉得自己的爹爹对南宫霸偏心,偏偏将南宫家族的绝扇之术传给了南宫霸,于是越闹越僵,最终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在外流浪漂泊。 而南宫霸苦苦寻找,终无所获,哪料到今日南宫明竟然会找到南宫山庄,还要与南宫霸一决高下,南宫霸心中对这位大哥毕竟是尊敬的,至少他也是南宫天的亲身骨肉,他和南宫明是兄弟,这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改变。 南宫霸在心中暗暗担忧如若跟南宫明一决高下,到时候不仅伤了和气,而且在江湖上影响了南宫家族的名声,这件事非同小可,南宫霸只望这位大哥能够不再纠缠于之前的恩恩怨怨,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南宫明听罢,苦笑一声道:“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话便能将我打发走了吗?南宫霸……你的南宫山庄庄主也已做够了,当年爹爹将庄主之位传给你,我只不过是不想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才会一意孤行,远走他乡,现在好了!我回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弟子,他们都是穿着南宫山庄的衣服,这些年来,我始终不忘自己是南宫山庄的一份子,我在做梦之时也都梦到能够亲手让你败在我的手下!今日,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南宫霸!你别做缩头乌龟,我们好好地大战一场!看究竟是你的绝扇之术厉害,还是我的绝剑之术厉害?” 南宫霸道:“大哥,你非要这般执迷不悟,这庄主之位你想要就拿去,我也不稀罕,这些年来我也做累了……正好让大哥你来接任,我也该归隐山林老死终身了……” 南宫明听到此处,眼眸之中突然散发出光彩,淡淡道:“真的?二弟你能有这般慷慨?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南宫霸道:“大哥,我们都是南宫家族的人,我们为何不能和睦相处?而非要这般勾心斗角呢?人生于世,什么霸王雄图,什么武林盟主,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做人凭良心,不做亏心之事,尽自己的本分开开心心地生活,那便能使自己的生命活得有价值。这庄主之位只是个虚名,这武林盟主、以及将王帝相,终究会归于尘土,人生于世只不过短短数十寒暑,大哥…… 你这一生难道非要花在与我相斗上面吗?我们兄弟两个难道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上一谈吗?我当你是大哥,你就一直是我大哥,爹爹临终之前叫我们齐心协力,将这南宫山庄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你呢?试问,这些年来你到了何处?你为南宫家族尽了多大的力?你对得起爹爹的临终所托吗?” 这般话说完,南宫明眼神异样,似乎若有所触,但随即神情一变,恨恨道:“哼!少假惺惺的!天下之人哪个不爱财?哪个不爱权势?你难道一点没有名利之心吗?你难道甘愿将庄主之位让给我吗?”南宫霸淡淡道:“我早已说过,你是我大哥,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让着你的,现在也一样,这庄主之位你要是想就拿去吧……” 此言说罢,南宫明突然右手一甩道:“哼!谁要你让着我?从小到大,你一直让着我,就是比武你都让着我,今日绝不要你让我,我要以真实武功胜过你,那样才能服众!你我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你多说无益!” 南宫霸无奈道:“大哥你……你……”身后的南宫贤站出来道:“大伯,你难道不能听爹爹一言吗?你与爹爹是亲兄弟,为何这般别扭?当年爷爷为了盼望你们两个齐心协力,分别传授给你们两门绝技,而如今,大伯竟然与爹爹反目成仇,似乎成了敌人。大伯难道非要与爹爹为敌吗?如若大伯能够放弃仇恨,与我爹爹把酒言欢,那便是我南宫家族之福啊……” 南宫明听罢,突然喝道:“大人说话,哪轮得到小孩插嘴?嘿嘿,你倒好,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儿子,而我呢?为了与你一决高下,这些年来我不近女色,放弃了好多东西,今日好不容易练就绝世剑法,南宫霸!出招吧!拿出你的绝扇之术!我倒要看一看你的绝扇之术这些年来有没有生疏?” 南宫霸听罢,缓缓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便很少练习绝扇之术了……这么些年来,我创出了天罡掌法,为的便是不想与你一决高下。今日你来,想要领教我的绝扇之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南宫明听罢,心中登时一凉,他这二十年来,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和南宫绝扇这门绝技一决高低,可今日南宫霸竟然说许久不练扇子功夫,这让南宫明失望之极,觉得这二十年来坚持的信念顿时便将垮了。 突然,南宫明微微笑道:“你如若不使用折扇,那还怎么教你的儿子使用绝扇之术?这绝扇之术是爹爹遗留下来的绝技,料想你定然不会生疏!今日就算是你说破嘴皮子,也没用!你不用南宫绝扇对付我的南宫绝剑,那休想能够敌得过我的绝世剑法!你以为用这些花言巧语便能使我退缩?便能使我化去二十年的恩怨吗?二弟……你也忒小看大哥了吧!” 此言说罢,南宫云突然站出一步,婉言劝道:“大伯……今日你难道非要和爹爹一决高下吗?东厂锦衣卫,还有灭天魔殿的人就在附近,他们对我南宫山庄虎视眈眈,均想吞并我南宫山庄,大伯今日若是与爹爹斗个你死我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到时候这些人杀进来,我们难道眼睁睁地任由他们欺负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绝扇绝剑兄弟怨(中) 南宫明听此言语,冷笑道:“我不管!今日我与南宫霸非战不可,灭天魔殿的人以及那些狗屁锦衣卫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他们来了倒好,正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绝世剑法!” 南宫明话语激励,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南宫霸留有余地,南宫霸心中知晓,倘若自己和南宫明打起来,便会两败俱伤,昔日的南宫明虽然武功不及他,但经过二十年来的苦练武功,南宫霸在心底里相信南宫明此刻的武功已然能和自己一较高下了。 南宫霸心中暗暗担忧,但他也知道此战避免不了,如果今日与南宫明一决高下,二人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到时候说不定这数十年来的恩恩怨怨全都会化解。 南宫霸心中盼望自己的大哥能够和自己平起平坐,不在有嫌隙,不再有嫉妒之心,虽然二人相斗,势必刀剑无情,倘若哪一方手中输了一招半式,便有可能身负重伤,这是南宫霸不愿看到的,他知道倘若自己受伤或者是南宫明受伤,都对不起南宫家族的列祖列祖。 南宫霸心中后悔当初没把南宫庄主之位让给南宫明,如果南宫明昔日得到了庄主之位,也就没有今天的决斗了。 尽管南宫霸心中知道灭天魔殿的人和东厂锦衣卫随时都有可能来到,但南宫明相斗之心不去,这便使得他不得不面对南宫明,只有与南宫明一战,才有可能让他死心,或许自己武功不济南宫明,倘若能够因此交出庄主之位,那也是一件好事,南宫霸便能隐居深山,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南宫霸心中思绪澎湃,眼眸深邃,好似洞穿着世事,许久沉沉道:“大哥,我本来不想与你相斗,可是今日你苦苦相逼,定要与我相斗,做弟弟的也不能示弱,今日我便以绝扇之术和你的绝剑之术大干一场!” 说罢,双脚微微张开,脸色凝重,不知几何时他的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把扇子,这把扇子之上写着一个霸字,这霸字气度不凡,犹如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又似天山之上的绵延万里的白雪,更似巍峨雄奇的泰山,气势惊人,宛如蕴含着极高的内力。 这把纸扇便是南宫天传给南宫霸的,南宫霸这些年来极少将它示以众人看,就连当年南宫天传给他的绝扇之术也许久没练了,此刻被南宫明苦苦相逼,不得不拿出这一把宝扇,但见这把宝扇子一尘不染,白如积雪,灵动超然,只有一个霸字显露出霸气横生之态,让人不禁心生骇异。 南宫明见到南宫霸将这把扇子拿出,右手轻轻摇动,显得极为悠闲,宛如胸有成竹一般,南宫明便悠悠道:“二弟,你的这把扇子保存得这么完好,光亮如昨,真是天地间一大宝物,当年爹爹将这绝扇交给你,还将绝扇之术交予你,而他却将绝剑之术传给了我,这把绝剑虽然也是我南宫家族的家传之物,但远不及你的这把绝扇,爹爹偏心,教了我这套绝剑之术,让我一生都败在你的脚下……” 南宫霸听罢,摇头无奈道:“大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昔日爹爹分别传授两门绝技给我们,为的便是让我们兄弟齐心,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你……你却认为爹爹偏心,武功并不是绝对的,虽有强弱之分,但你的绝剑之术哪一点比不上我的绝扇之术了? 只要你有心,便能练成绝世剑法,便能胜过我的绝扇之术,只是世间的武功根本没有最强之说,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就算是打败了我,也难以打败其他江湖之人,武功一山比一山高,只有勤思苦练,善于变化,达到运用自如、随心所欲之境,方能化草木为兵器,御万物为你的武功。” 南宫明眼神深邃,细细揣摩南宫霸的话,良久,南宫明突然道:“不错。我的绝剑之术确实已然练到了忘我之境,正所谓剑心合一,我的剑即是我的心,心中所想,剑中所发,哈哈哈哈……南宫霸,二十年前我打你不过,今日就让你跪地求饶!” 此言说罢,徐冒天和唐奇等人已然将此事一一看在眼里,此刻徐冒天开口言道:“南宫明,你身为南宫庄主的大哥,理当为他排忧解难,安心辅佐,好好地帮助他打理南宫山庄,而你却这般不识好歹,非要争夺这庄主的虚名,你们是兄弟,既然是兄弟,便须齐心协力,切不可自相残杀,倘若你们两个中间稍有不慎,无论是哪一个受了伤害,你们的先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啊……” 南宫明听到此言,细细打量着徐冒天,见他面色生疏,想必并不是南宫山庄的人,故道:“你是何人?竟然在此指手画脚!我们南宫家族的事自己会解决,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此言说罢,南宫霸喝道:“大哥!不得无礼!他可是天山派的徐掌门,四大宗师之一,还不向徐掌门赔礼道歉?” 南宫明冷笑一声道:“哦……你就是天山派的徐冒天,嘿嘿,天山派的人怎么会到我们南宫山庄来?其中一定有诈,二弟你可要万分小心。” 南宫霸道:“住嘴!他们可是你三位侄子的救命恩人,倘若不是徐掌门他们,我那三个儿子便会丧身在锦衣卫的毒蛇腹中了!” 南宫明道:“哦?既然他们救了你的三个宝贝儿子,想必留在庄中也不足为奇,可是今日是我们两个的事,他们几个决不可干涉,倘若横加阻拦,我手中的绝剑决不轻饶!” 徐冒天万料不到此人竟然这般桀骜不驯,面对自己的身份,丝毫没有害怕之意,此人果真是性情怪异,徐冒天也不是个小气之人,虽然南宫明出言不逊,但他还是笑脸相还,徐冒天暗暗对此人生起了兴趣,真想见一见这人究竟有何厉害的招数。 此刻唐奇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只听得唐奇上前一步喝道:“南宫明!你这般桀骜不驯,强词夺理,怪不得当年南宫前辈没将绝扇之术传给你,原来他当年早知你性情怪异,生怕你学了这门绝扇之术之后,便会在江湖上生出祸端,给江湖各路豪杰造成伤害,看来他老人家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由此可见,你注定当不了南宫山庄的庄主!只有南宫大侠这般息事宁人、以德报怨之人,才有资格继承庄主之位。南宫明!你便无需多费力气,定然打不过南宫大侠,还是快快走吧……” 南宫明听到此言,心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唐奇碎尸万段不可,只听得南宫明双目圆瞪,厉声喝道:“臭小子!你是找死!竟敢说我打不过南宫霸!哼,我现在就打你!看你有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 说罢,他的绝剑已然出鞘,只见一道寒光乍现,天地之间虽然阳光已然普照大地,但是这一道寒光竟然使得众人眼前一亮,心中一凉,寒光凛冽,宛如一泉清水,又似横亘于连绵山峰之上的积雪融化,给人以一种神鬼莫测的奇妙之感。 众人皆已被这把宝剑惊呆了,尽皆被这股寒光之气惊得目瞪口呆,这把绝剑也是南宫山庄的家传宝物,虽然不及南宫霸手上的这把绝扇珍贵,但在南宫山庄之内,便是一把绝世宝剑,此剑一出,刀光横闪,气炸山河,犹如惊鸿掠波,飘逸灵动,如风如魔。 南宫明眼中露出诡异的奸邪之笑,这一把绝剑便要向唐奇攻到,正当绝剑仅余唐奇一丈之时,赵蕾蕊突然横挡在唐奇面前,手中芙蓉宝剑已然出鞘,这把芙蓉宝剑也是世间少有的宝剑,剑光逼人,犹如阳光刺眼,使人睁不开双眼,芙蓉宝剑举在胸前,剑尖直逼绝剑,好似要和南宫明大战一场。 南宫明正当高兴之际,万然没料到半路杀出个赵蕾蕊,这着实让南宫明心中扑腾一跳,当南宫明剑尖向着芙蓉宝剑直刺之际,他见到赵蕾蕊的绝世容貌,顿时惊呆于当处,他的绝剑竟然戛然而止,硬生生地在中途停止,凝立当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赵蕾蕊,心中怦怦直跳,全身发热,宛如沐浴在热水之中。 南宫明这一生从未娶过妻,他为了能够打败南宫霸,放弃了婚姻,放弃了世间诸多美好的东西,专心于剑法。他这一生之中从未近过女色,这不仅是因为他专心于剑法的研究,更是由于世间的女子没有一个能够让他心动的,他这许多年里孤独一人,此刻突然见到赵蕾蕊这般天然美丽的女子,心中多年来的压抑便一发不可收拾,南宫明欲火焚身,宛如一堆炭火,眼神之中欲望满满,着实已对赵蕾蕊生出了非分之想。 赵蕾蕊见到南宫明这般望着自己,心中不禁对他的眼神害怕之极,幽幽问道:“你这般瞧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么?” 赵蕾蕊短短的两句话空灵澄澈,似清泉一般缓缓流过南宫明的心河,打在南宫明的心头,使得南宫明心神不宁,心情激荡,欲望更甚。 第三百七十六章 绝扇绝剑兄弟怨(下) 南宫明这般瞧着赵蕾蕊,赵蕾蕊被他瞧得浑身不是滋味,右手紧握芙蓉剑,只待与南宫明大战一场。 唐奇在赵蕾蕊身后看到南宫明的这般模样,心中气恼,怎能容得南宫明这般欺侮赵蕾蕊?唐奇将赵蕾蕊拉向旁边,随即与南宫明针锋相对,双目凝视,宛如两头雄狮一般,随时皆有可能发起狂风如电的攻击。 唐奇喝道:“南宫明,瞧一瞧我的鲲鹏宝剑!看究竟是你的绝剑厉害,还是这把旷世奇剑厉害?” 此言说罢,南宫明听到鲲鹏宝剑四字,顿时精神抖擞,眼前一亮,这鲲鹏宝剑是江湖至宝,人人对之觊觎三分,南宫明也知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此刻唐奇突然说出鲲鹏宝剑在他手里,南宫明心情激动,着实被鲲鹏宝剑四字惊诧了,他万然没有料到鲲鹏宝剑名动江湖,消失了数百年,今日却出现在了这么个小子的身上,着实让他惊骇。 南宫明道:“这……这鲲鹏宝剑难道真的在你手中?” 唐奇道:“不错,鲲鹏宝剑是人间神器,人人敬畏,当年欧阳前辈携剑入谷,隐居深山之中,从此不再踏入江湖,故而鲲鹏宝剑也就从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前几个月,我在无意之中入得欧阳前辈的洞府,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这一把鲲鹏宝剑,说来也是缘分所致。今日你要与南宫大侠一决生死,便要先过了我这一关,你倘若打不过我,便没资格与南宫大侠相斗!” 南宫明听罢,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既然拥有了鲲鹏宝剑,那便有独到的武功,我倒要看一看你的剑法究竟如何高强?” 南宫明仿佛斗志满满,先前对赵蕾蕊的迷恋之情此刻已然转化为了昂扬斗志,南宫明右手持剑,眼神深邃地瞧着唐奇背后的鲲鹏宝剑,唐奇右手缓缓地将鲲鹏宝剑从剑鞘之中拔出,但见一道极其寒冷的亮光冲破剑鞘,顿时天光暗淡,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鲲鹏宝剑的剑光。 这道剑光犹如一道闪电,亮而快,使人双目不得凝视,只一瞬间的功夫,鲲鹏宝剑已然出鞘,这一把宝剑出现在众人面前,便如同一个巨人一般,鲲鹏宝剑不同于寻常宝剑,比寻常宝剑剑刃扩了一倍,而且剑身沉重,一般人若想使动这把宝剑,非得练上个三年五载,才能达到运用自如的境界。 唐奇鲲鹏宝剑紧握在手,众人尽皆瞧着这把鲲鹏宝剑,目不转睛地看着鲲鹏宝剑的全身,南宫明双眼深邃,仿佛见到了珍世奇宝一般,而这把鲲鹏宝剑也正是一件江湖宝物。 南宫霸虽然淡泊名利,似乎毫不在意身外之物,可见到这把鲲鹏宝剑,心中也不禁震了一下,毕竟这把宝剑世间少有,独特至极。 其余众人尽皆惊骇万分,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鲲鹏宝剑的传说,但真正的鲲鹏宝剑并未见过,今日得见真身,众人只觉死而无憾了。 南宫明道:“哈哈哈哈……果然是一把好剑!不愧为鲲鹏宝剑,果真奇特,让人意想不到,小兄弟能有此剑,那是大大的福气,但我南宫明不会因为你的剑大,不会因为你的剑有名气,我就退缩了,来吧!让我们决一高下!” 此言说罢,唐奇早已全身劲力涌动,只待一击而出,与这南宫明一较高低。此刻听到南宫明宣战,唐奇迫不及待地出剑相击,而正当唐奇出剑之际,南宫霸突然道:“唐少侠,且慢动手。这是我与大哥之间的私事,唐兄弟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还是由我解决吧……” 此言说罢,唐奇使到一半的剑法突然戛然而止,顿时停下,与赵蕾蕊退到一旁,且看南宫霸如何与那南宫明相斗。 南宫霸与南宫明相对而立,凛然对视,仿佛两个仇人一般,此刻正面临生死决战。 只听得南宫霸脸色沉重道:“大哥,你我之间的事情切莫牵扯到他人,我这就与你一战,这么些年了,我们兄弟两个也许久没有切磋武艺了,你的绝剑之术定然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今日爹爹在天有灵,但愿我们两个一战能够毫不受伤。” 说罢,南宫霸先发制人,一声大喝,纸扇突然发出瑟瑟声响,顿时间身影灵动,向着南宫明疾驰而去,南宫霸此刻已然化作了一团黑影,身法之快,纸扇之灵动,令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南宫明见到南宫霸纸扇功夫如此飘逸灵动,顿时心中一紧,想不到时别二十年,这位兄弟竟然绝扇功夫毫不生疏,使得如疯如魔,宛如闪电惊鸿,端的是纸扇飞舞,打的是寸寸肌肤。 南宫明心中知道这绝扇之术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了,南宫明心中明了,手中长剑毫不停留,只见他绝剑飞舞如风,剑光闪烁不断,大开大合,如履薄冰,夹带着瑟瑟风声,使人惊恐万状。 这兄弟二人身法奇特,都是快如闪电,二人皆是五十多岁,但内功深厚,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宛如滔滔流水,又似天上云朵,延绵不绝,变化万分,如梦如幻,动静相合,刚柔并济。 南宫霸纸扇“恻”得一声打开,随即罩向南宫明的面门,南宫霸手法奇特,这把纸扇在他手中来去自如,只一瞬间的功夫,右手已然将纸扇盖在南宫明的面门之上,南宫明万然没有料到南宫霸的纸扇功夫竟然练到如此境界,他的心头暗暗生起了一种如临大敌的心情。 南宫明手中长剑豁然发出凌厉一击,向着南宫霸的胸膛狠狠刺去,南宫霸左手翻出,一招“黄鹤在后”堪堪攻出,想要抓住南宫明的长剑,但南宫明似乎已有对策,但见南宫明剑法忽变,一招“飞虎下山”直直攻出,竟然向着南宫霸的下盘要害之处攻去。 南宫霸见势,心中大惊,万料不到他竟然有如此怪异的招式,南宫霸心思缜密,而且临危不乱,此刻面对南宫明忽如其来的怪异攻势沉着应对,一招“苍穹飞云”赫然发出,但见他纸扇忽然阖上,随即左手向上掠出,募然屈指成抓,朝着南宫明的双眼掐去,南宫明心头大震,倘若自己双目被掐,从此之后暗无天日那还了得? 南宫明急中生智,突然向后撤,堪堪稳住身子,凝立当处,而此刻的南宫霸也向后微微退出数步,凝立于当处,与南宫明凛然对视。 其实南宫霸刚才一招是虚招,他的左手虽然屈指成爪了,但当时情况不足以掐到南宫明的眼睛,南宫霸只是行此险招,他料定南宫明会护着自己的眼睛,才这般执着冷静地发出这一招,这样一来,南宫明势必后退,而自己便可以全身而退。 众人见到二人的武功不分胜负,打得激烈异常,个个心情激动,都想见识一下这两人的武功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徐冒天心中暗道:“南宫明与南宫霸两人武功不分胜负,内力又好像是不分伯仲,倘若要强行分出个高低,我看那便要比一比谁的定力强了,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徐冒天边看边这般想,而唐奇等人也已沉浸在这一场打斗之中,个个聚精会神地瞧着南宫霸与南宫明。南宫明带来的弟子在战团之外看着南宫明的身法,南宫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人觉得南宫明必然会打败南宫霸,到时候南宫山庄的庄主便是南宫明,而自己也能从中获利,或作小小的领头人,或作南宫明的贴身近随。 南宫明与南宫霸凛然对视,南宫明道:“二弟,你的绝扇之术并未生疏,刚才只不过使出了三成力,我的绝剑之术也只是使出了三分力道,看来我们是彼此彼此,接下来我可要用十成功力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南宫明一声大喝,此大喝之声宛如洪水滔天,又似晴天霹雳,其中蕴涵着无穷内力,仿佛要用这大喝之声将对方杀死于无影无踪之际。 南宫明长剑举天,一招“千浪斩”豁然砍出,长剑劈下,顿时身前涌现出尘土飞扬,宛如滔天巨浪,气势惊人,雾气横生,这滔天巨浪气势磅礴地向南宫霸袭击而去,天地之间宛如任何力量都集中到了这尘土飞扬之中,千山暮雪已然化作千年冰山,仿佛天地凝结,杀气腾腾,这股劲风袭击向南宫霸的全身,南宫霸只觉身前犹如飓风袭来,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着实感到了这股力量的异常。 但南宫霸阅历丰富,自己的折扇功夫绝不是浪得虚名,此刻面临危急时刻,倘若再不使出绝扇中的绝招,恐怕便要被这股劲风扑倒,“千浪斩”正是绝剑之中的凌厉绝招,既然南宫明孤注一掷使出“千浪斩”,那他势必已然将生命抛之在外。 南宫霸心头明白这个大哥的心境,他此生是为了荣誉而生的,倘若得不到这个庄主之位,那是万万不能罢休的,南宫霸权衡利弊,下定决心再接他几招之后便即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让南宫明察觉到。 而此刻是生死关头,他绝不能轻易地放弃,一旦“千浪斩”袭到,自己纵然武功绝顶也终难逃脱,南宫霸绝扇之术最厉害的绝招是“飞燕扇”,面对南宫明的咄咄攻势,南宫霸不得不使出绝扇之术的绝招“飞燕扇”。 只见南宫霸气凝于右手,随即右手忽动,将这一把纸扇使得虎虎生风,来去自如,宛如燕子飞舞,恰似飞雪落照,随着纸扇的不断飞舞,南宫霸身前的尘土渐渐消失,南宫明便已清晰地出现在南宫霸的面前。 此刻二人相距不到一丈,突然南宫霸大喝一声,纸扇突然间便从南宫霸的右手之上脱手而出,直飞向南宫明的身子,这一把纸扇去势劲急,纸扇上蕴含着无穷内力,需要习练者心扇合一,正是南宫家族绝扇之术最厉害的招式“飞燕扇”。 此扇一出,南宫明顿时大惊,这把绝扇居然如同受人控制一般,攻向南宫明的全身要害,南宫明纵然是长剑直刺,也绝难逃出绝扇的凌厉攻势,长剑走到哪儿,绝扇便跟到哪儿,宛如幽灵一般,诡异万分,神鬼莫测,使得南宫明生出无数冷汗,他在心头暗暗惊惧,但他依旧不气馁,还是挥舞宝剑,与这把绝扇游动不已,宛如长蛇一般,曲曲折折,有时亦是刚猛无比,一时之间僵持不下,不分伯仲。 第131节 第三百七十七章 舍身取义释恩怨(上) 南宫明长剑抖动,呼呼生风,剑光霍霍之际接连使出惊天之术,宛如大河决堤,又似高山崩塌,端的是气势绝伦,让人精神陡惧。 众人见到南宫明的剑法大开大合,虽然面对运动如风的绝扇,但他还是剑如飞蝗,剑似流星,使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这一手绝剑之术虽不是天下第一,但在南宫家族之中便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南宫家族之中也只有南宫霸的绝扇之术方能与之一较高下,此刻二人用各自绝技针锋相对,斗得不分胜负,难解难分。 南宫明心中焦急,他万料不到南宫霸的绝扇之术竟然到了收发自如、运筹帷幄之境,端的是比当年南宫天的绝扇之术更为厉害,南宫明心中对这位二弟顿生佩服之心,手中长剑抖动不已,一招一式皆是浑厚超然决不拖泥带水,但见他目光灼灼,毫不罢休,一把长剑使得如风如魔,宛如天将飓风,又似惊涛骇浪席卷而来,让人惊惧万分。 而那南宫霸却是丝毫不惧南宫明的凌厉长剑,此刻南宫霸已然欺近南宫明的身畔,右手疾如闪电一般抓住他的那把绝扇,随即左掌挥出,一招“连动山峦”堪堪使出,折扇已然撩过南宫明的面门,他的左手有如山峦一般起伏不定,向着南宫明的胸口击去。 南宫明心知南宫霸的这一掌非同小可,倘若被他的掌力击中,势必身负重伤,南宫明灵机一动,长剑豁然转变方向,竟然向着南宫霸的左掌掌心狠狠刺去。 这一招狠辣之极,攻敌之不得不救,倘若南宫霸迎难而上,势必左手被长剑刺穿,南宫霸心中明然,此刻大喝一声,突然左掌蓦然屈指成爪,一招“空中飞抓”赫然攻出。 南宫明此刻大惊,万料不到南宫霸竟然会变掌为爪,南宫明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长剑已然乱了分寸,他在心中踌躇万分,倘若长剑继续攻出,那么南宫霸的爪子定然会迎难而上,到时候长剑说不定便会被他抓段。 而如果突然收回长剑,那便显得自己明显不敌对方,南宫明心中踌躇之际,南宫霸的飞抓已然离长剑剑尖仅余三寸之遥,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南宫明突然长剑抖动,一招“飞卷狂龙”堪堪攻出。 但见长剑已然呼呼化圈,南宫明手中发力,将这一把长剑“哗哗哗”接连圈转数圈,而南宫霸的左手竟然被裹于长剑剑花之中,南宫霸心中大惊,万料不到南宫明的剑法竟然如此诡异,他暗生冷汗,倘若一着不慎便有可能手臂齐断,南宫明嘴角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在为自己的杰作而高兴。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尽皆大骇不已。朱倩站在一旁暗暗担忧南宫霸的安危,她心中暗想:“霸哥绝扇之术惊奇,而大哥的绝剑之术也是南宫家族一绝,二人针锋相对,势如水火,不分伯仲,倘若他们两个任何一人受了伤,怎对得起死去的爹爹?大哥野心不小,想要当这南宫庄主,可偏偏心高气傲,霸哥好意让位于他,他却毫不领情,势要与霸哥一决生死。如此一来,他二人兄弟相残,斗个你死我活,到头来还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霸哥绝扇之术高明之极,但愿他能够化险为夷……” 朱倩和南宫霸这些年来同床共枕,心意相通,夫妻情深。他知道南宫霸毫不在意这个庄主之位,可南宫明苦苦相逼,定要与之相斗,朱倩心中暗暗为南宫霸担着心,脸上神情异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二人的相斗。 唐奇瞧着二人如火如荼的打斗之景,心中暗道:“南宫庄主绝扇之术如梦如幻,开合纵横,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又似天上白云变化万千,这把折扇端的是一门奇门兵刃,想必南宫庄主已然习练多年,看他出招攻守之际,步步为营,招招连环,稳如泰山,一般人绝难做到如此境界,南宫庄主武功果然非同一般。 而这位南宫明绝剑之术也是世间少有,剑法超然,犹如狂风呼啸,又似惊涛骇浪,猛辣无比,惊奇凶险,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真让人羡慕,这也许便是剑术之中的一种更高层的境界。 这二人武功不分胜负,可偏偏就要斗个难解难分,倘若此二人能够联起手来,共同治理南宫山庄,一个在外,一个在内,里应外合,那便能够使得南宫家族的名声更响了……” 唐奇这般想,心中忽然空灵澄澈,眼前二人的打斗情景似乎已然不是打斗了,而是一场惟妙惟肖的风景画。唐奇聚精会神地瞧着二人的打斗,将二人的一招一式尽皆看在眼里。 此刻,南宫明与南宫霸各展神威,一个施展绝扇之术,一个施展绝剑之术,二人斗得不分伯仲,斗了百余回合,二人丝毫不觉得真气外露,内力亏损,反而越战越勇,越战越强,双方眼光独特,手中兵器横纵大开,光影灵动,绝扇飞舞如风,绝剑光阴似箭。 南宫明一招“画龙点睛”堪堪使出,但见他长剑抖动如风,似乎在画画一般,众人瞧着这一把长剑,遥遥可见南宫明正在画着一条雄壮威猛的飞龙,这一条飞龙在南宫明的长剑之下栩栩如生,宛如飞入空中一般。 南宫明身法飘然,手中长剑霍霍发光,虎虎生风,只一瞬间的功夫,南宫明已然将这一条飞龙画得完完整整,长剑画飞龙之际,招式浑圆,招招连环不断,每一招皆攻南宫霸全身要害,端的是惊奇万分让人匪夷所思。 众人眼见南宫明剑法奇特,尽皆目瞪口呆,暗暗为南宫明的这凌厉万分而又诡异之极的剑法佩服之极,他们万然没有料到南宫明的剑法竟然到了如此境界,众人心中尽皆怦怦直跳。 正在众人惊异之际,南宫明突然一声大喝,随即长剑疾如闪电一般狠狠刺向南宫霸的胸膛,这一招出人意料,更让人惊诧万分,这一剑正好是这一条飞龙的眼睛,南宫明长剑势如水火,势不可挡,眼见南宫霸便要被这一剑刺中,朱倩心中大急,大声惊叫了一声:“霸哥小心!” 朱倩心中焦虑万分,暗想倘若南宫霸被此剑刺中,后果不堪设想,朱倩心中犹如一把刀子在割,脸上惨然失色,其余众人尽皆惊惧万分,连徐冒天也心生骇异。 正在众人担忧之际,南宫霸突然一声大喝,随即折扇飞出,于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位之处,赫然已将南宫明狠狠刺来的长剑堪堪挡住,端的是千钧一发,疾如风火,众人眼见南宫霸险中求胜,霸气横生,顿时对南宫霸生出了无比赞叹之心。 朱倩眼见南宫霸安然脱险,心中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暂时安了下来。 南宫霸折扇与长剑相对,身子飞舞,一招“关山莫言”堪堪使出,但见南宫霸招式奇特,于轻描淡写之际赫然退后数步,与这南宫明凛然对视。 只听得南宫霸道:“大哥,这些年来,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啊,这绝剑之术当年爹爹只练到了七成,而你今日的修为,显然已达九成,爹爹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南宫明道:“二弟,你的绝扇之术也不赖,当年爹爹绝扇之术只练到八成多,如今你的绝扇之术已然到了震古铄今的境界,刚才一战,你我不分胜负,我这一招画龙点睛是我近年来新创的剑招,自认为能够胜过你的绝扇之术,但二弟绝扇之术惊人之极,端的是炉火纯青,臻至仙人境界。二弟,我们再大战一场!” 南宫霸道:“大哥,既然我们不分伯仲,为何不坐下来把酒言欢?我们兄弟两个难道就要这般自相残杀吗?大哥……我们不能再打了。” 南宫明苦笑道:“少说废话,你我一战势要分出个高低!” 南宫明坚定之极,犹如铁石一般,让人听着感觉此人霸气横生,无所畏惧一般。 此刻,杨梦仙突然幽幽说道:“南宫前辈,你与庄主既为亲生兄弟,便须好好和睦相处,俗语有云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你们是兄弟呢?这恩恩怨怨总归会化解的,为何非要以武力解决呢?你们为何不坐下来长谈一番?南宫家族兴旺至今,不正是因为族中人团结一致吗?倘若你们二人闹了矛盾自相残杀,定然给南宫家族带来莫大的灾难,还望南宫前辈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切不可一味地争强好胜,将南宫家族数百年来的名声毁于一旦啊……” 杨梦仙这番话说得不紧不慢,但道理清晰,旁人尽皆明白。朱倩听到杨梦仙的话,暗暗赞服此人年纪轻轻,但大道理却是知晓得这般透彻,朱倩心中暗道:“果然不愧为芙蓉静斋的斋主,此番话让人醍醐灌顶,话语清晰,而且杨姑娘美貌如仙子,真是世间罕见的女子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舍身取义释恩怨(中) 朱倩心中如此想,而南宫明却狠狠地瞪了杨梦仙一眼,南宫明见到杨梦仙清纯可人、淡雅脱俗,不禁心神俱荡,但他自制力非凡,虽然杨梦仙的美貌令他着迷,但南宫明还是一声大喝道:“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对我指指点点!你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吗?” 南宫霸道:“大哥不得无礼!这位便是芙蓉静斋的杨女侠!” 南宫明听到芙蓉静斋四字,顿时心中一震,他在江湖上也经常听闻芙蓉静斋的故事,江湖中人早已将芙蓉静斋传得神神秘秘,南宫明耳闻目染,渐渐对芙蓉静斋生出了一股奇特的害怕之意,虽然他知道徐冒天是天山派的掌门,更是四大宗师之一,但当他听到徐冒天的时候,竟然丝毫不惧,而此刻一听到芙蓉静斋的杨梦仙,心中便升起无限惊奇与惧怕。 南宫明虽然心中惊惧,但他毕竟是经历世事之人,只一瞬之间便已回过神来,只听得南宫明沉声道:“杨女侠,我在江湖之上到处听到你的名字,江湖中人早已将你奉若神明,芙蓉静斋的名声比我们南宫家族可要高得多了……今日承蒙芙蓉女侠到此,我们南宫家族脸面剧增,但我和二弟之间的恩怨,芙蓉女侠最好不要插手,这是我们南宫家族内部之事。” 南宫明这般说,便是为了稳住杨梦仙,杨梦仙的武功神鬼莫测,芙蓉流音笛诡异万分,南宫明也是知道的,他虽然剑法超绝,自认武功高强,但也对杨梦仙有小小的忌惮之意。 此刻杨梦仙既然到场,南宫明也就不得不防了,倘若杨梦仙出手,南宫明便无把握胜得过杨梦仙的诡异武功绝学,故而他此刻要使得杨梦仙在旁观战,而不是和自己相斗。 杨梦仙听到南宫明的这番话,幽幽道:“南宫前辈,我自知是局外之人,绝不会干涉你与南宫庄主之间的私人恩怨,但是刚才的这一番话是我的肺腑之言,句句是忠言逆耳,你若不听,那也无法,我毕竟是客人,也不会与前辈动手的,既然前辈一心想要这庄主之位,那便请打败了南宫庄主再说吧。” 此言说罢,南宫明道:“杨女侠深明大义,果真不愧为四大宗师之一,好!我就与南宫霸再大战三百回合!” 话音刚落,南宫明已然展动身法,手中长剑闪闪发光,直直攻向南宫霸的周身要害,南宫明先发制人,而南宫霸也知道此战避免不了,故而南宫霸手中折扇突然挥动而出,一招“流星飞扇”赫然攻出,顿时间扇如流星,流星如扇,绵延不断,招式浑然天成,招招攻敌之要害,这一把折扇似流星一般急急攻出,南宫明长剑挥舞如风,招式狠辣异常,与飞来的流星扇斗个如火如荼。 “流星飞扇”是绝扇之中极其厉害的招式,南宫霸此刻面对南宫明的狠辣攻势,只能使出绝招,绝不能坐以待毙。南宫霸扇子飞舞,大开大合,招式连环,脚下腾挪如飞,双脚配合完美。 一时之间竟然变成了一幅惟妙惟肖的风景画,使人如梦如幻,流星飞舞,折扇涌动。南宫明的长剑已然幻化成了灵蛇一般,逶迤曲折,招招灵动超然,突然,南宫明一招“巨浪滔天飞似箭”堪堪出击,只见南宫明脚下腾挪如风,剑锋陡变,突然之间夹带无数罡风,使人心中惊惧万分。 南宫明右手蕴含着无穷力量,手中长剑宛如滔天巨浪,气势惊人,招招攻敌之要害,剑尖直抵折扇,但折扇竟然丝毫不破损,这一把折扇是南宫家族的家传宝物,无论刀枪剑戟,尽皆奈何不得,端的是世间奇宝。 此刻剑尖虽然滑到了扇面之上,但南宫霸折扇一偏,随即一招“空如飞花绵里针”堪堪使出,本来南宫霸的这一招是有银针飞出的,但面对自己的亲哥哥,南宫霸始终不敢发出银针,只是跃跃作势。 而南宫明心知这一招“空如飞花绵里针”会有银针发出,便即飞身向后退去,生怕被银针击中。 但南宫明稳稳落地之时,见到南宫霸的银针并未发出,心中气恼,喝道:“南宫霸,我不需要你手下留情!使出你的真功夫吧!” 说罢,南宫明一声大喝,随即长剑飞转如风,径直奔向南宫霸,南宫霸折扇早已蓄势待发,此刻面对南宫明的攻势,南宫霸心中暗道:“大哥一心想当这庄主,这些年来苦练武功,为的便是要与我一战,他这么努力得练武,而我却不施展真实武功,这有点说不过去……好吧,既然大哥你非要见识我折扇上的造诣,我便让你瞧一瞧真正的绝扇之术。” 南宫霸心中如此想,南宫明的长剑已然攻到近处,只见南宫霸使出八成内力,这股内力从丹田之间行至右手之上,又从右手之中传到绝扇之中,随即一招攻出,竟与这长剑剑尖相触。 南宫霸折扇凌厉万分,只一瞬间的功夫,那股内力便从绝扇之中传到南宫明的长剑之中,内力浑厚之极,只听得啪的一声,南宫明的右手已然被这股内力击中,南宫明只觉一阵疼痛,着实已被南宫霸的浑厚内力伤得不轻。 南宫明暗觉南宫霸的内力精纯之极,心中怦怦直跳,不禁向后退出数步,心神未定,心中暗道:“他的内力如此浑厚,竟然能够隔物传力,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爹爹在世之时,也没有这样的功力,看来他已将绝扇之术练到了十成,这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能够轻易打败他,可这般斗了数百回合,却丝毫不见胜负……我决不能放弃,我的绝剑之术所向披靡,定能与之一战!” 众人眼见南宫霸这股浑厚内力,尽皆目瞪口呆,周如昌心中暗道:“南宫庄主功力深厚,刚才这一招想必已然使出了十成功力,内力浑厚,超然如水,连绵不绝,能够透过折扇和宝剑击中南宫明,这份功力端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南宫庄主的武功果真骇人听闻啊……” 王段天见到南宫霸的这一番奇妙功力,也在心头大为赞扬:“南宫庄主真是奇人,武功怪异,折扇功夫虽然出类拔萃、世间少有,但能够以这股内力传送至折扇之中,又能以内力相击对方,那便是常人难以做到之事,南宫庄主内力精纯,与南宫明相斗,想必已然占了上风。” 众人尽皆惊骇于南宫霸的这股内力。而南宫霸使出刚才那招之后,南宫明并没有被吓倒,南宫明挥动宝剑,复又揉身而上,一把长剑使得狂风呼啸,霸气横生,使人不禁生出无穷寒意,此刻南宫霸也不甘示弱,面对南宫明的咄咄攻势,南宫霸只能全力以赴。 南宫霸的折扇功夫为南宫家族一绝,也是江湖一绝,此刻全力以赴,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把折扇使得如风如魔,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长剑和宝扇,两把兵器使动如风,宛如狂狮猛虎,又似狡兔飞鹰。 初晨的阳光洒向大地,天空之中明亮万分,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半个时辰,但南宫霸和南宫明依旧苦苦相斗,毫无胜负可言,端的让众人揪心万分,个个心情沉重,都想及早结束这场战斗。但南宫霸和南宫明越斗越勇,越斗越急,手中的兵器挥舞如风,毫不惧怕对方的来势汹汹。 众人尽皆被这场漫长的打斗吸引住了,南宫霸和南宫明两人就像是猛狮雄虎,招式惊人,虎虎生风,脚下腾挪,上体轻灵,折扇犹如白色羽翼,长剑犹如灵动飞蛇,两把兵器和两人组成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南宫霸和南宫明似乎是正在演绎一场惊心动魄的武术表演,每一招皆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每一式也是随心而发,收发自如,使人惊惧。 南宫霸与南宫明斗得如火如云,若明若暗,突然,南宫明一招“曲雨未舍至河山”赫然攻出,这招剑法超然如梦,宛如雨电交加,但是却丝毫无雨,他手中的长剑幻化成了无数道雨线,每一道雨线尽皆蕴含着南宫明的浑身内力。 南宫明身法灵动,剑雨泠泠,脸色诡异,长剑抖动如风,刷刷刷接连使出七七四十九剑,端的是如风如电。 当南宫明最后一剑刺出之时,南宫霸竟然丝毫不躲,南宫霸早已下定决心,倘若自己败在南宫明的手里,南宫明与自己这么些年来的恩怨便能一举化解,故而南宫霸挡了四十八剑之后,最后一剑却不挡。 而正当南宫明的长剑刺向南宫霸时,南宫明也已察觉到南宫霸一心就死,但长剑已然刺出,饶是南宫明极力回劲收力,但终究无法控制长剑的去势,这一把绝剑便在众人惊呼声中刺入了南宫霸的胸膛,鲜血染衣,南宫霸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众人万然没有想到南宫霸竟然自寻死路,尽皆目瞪口呆,惊呼声一片,顿时心头大震。朱倩和南宫三侠等南宫山庄之人尽皆脸色惨白,就连南宫明也脸色惊变。 第三百七十九章 舍身取义释恩怨(下) 朱倩早已疾奔而去,一把扶住南宫霸,口中呜咽道:“霸哥……你为何这么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南宫霸用低沉的语音道:“倩儿……我这辈子是欠大哥的,大哥要这庄主之位,我便不能与他争,这些年来,我始终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就本应该将庄主之位让给大哥的,如今酿成大祸,终究是我的错,这一切都让我来承担吧……” 朱倩紧紧地抱着南宫霸,哭道:“你要将庄主之位让给大哥,也无需赔上性命啊,你这样一走了之,抛下我们母子,你难道安心吗?霸哥……我不让你死……我不许你死……” 朱倩对南宫霸用情之深,这些年来二人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将这南宫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 此刻南宫霸不顾自己的感受,硬生生地接了南宫明的一剑,甘愿就死,这使得朱倩心中悲痛,仿佛天地塌下来一般,顿时眼前浮现出数十年来的点点滴滴的场面,无限温馨的场景,朱倩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南宫三侠则已尽皆奔向南宫霸身畔,俯身哭泣连连,南宫明的长剑已然从南宫霸的胸膛拔出,此刻他呆立当处,仿佛神色涣散,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手中的长剑瑟瑟发抖,眼神闪烁,突然间放声大哭,嚎啕不已,边哭边忏悔道:“二弟……你怎么不躲闪?我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我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南宫明身子摇摇晃晃,眼神闪烁,眼泪夺眶而出,手中长剑苍狼一声落向地上,趴在地上,双手锤地猛打地面,只见他犹如发了狂似的,一双手通红一片,已然血流一地。 南宫明此番心知南宫霸故意以身挡剑,数十年来的恩恩怨怨便即如烟花一般烟消云散,南宫霸不惜自己的生命感化南宫明,南宫明只觉得这么些年来自己着实做错了,他不该对南宫霸怀有恨意,不该二十年来始终不回南宫山庄。 他经过了这一番经历,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感化于他,南宫明自感颜面无存,惭愧之极。这二十年来苦练绝剑之术,为的便是要和南宫霸的绝扇之术拼一个高下,而此刻南宫霸不愿伤及南宫明,宁愿伤害自己,甘愿中了南宫明的凌厉一剑,他的胸口流着鲜血,朱倩和南宫三侠尽皆痛哭不已。 南宫明心中诚然如镜,当年自己的爹爹之所以将两门绝技分别授予他二人,便是为了能让二人齐心协力,共同治理南宫山庄,而他却以为南宫天偏心,将家族之中最厉害的绝扇之术教给了南宫霸,而将相对弱势的绝剑之术教给了自己。 南宫明心中妒忌南宫霸事事顺心,南宫天多加袒护,南宫明于是心生邪念,加上多年来的隔阂,于是更加使得南宫明的逃离之心愈重,想要战胜南宫霸之心也就激发到了极点,于是南宫明一气之下离开了南宫山庄。 这二十年来苦练绝剑之术,吃了不少苦,放弃了不少人间美好的东西,而当今日他以为能够战胜南宫霸时,南宫霸却不顾自己的性命,告知南宫明自己并无做庄主之念。 南宫明此刻恍然大悟,想不到这数十年来坚持的理想,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他的心头空空荡荡,同时痛苦不已,不仅是因为自己杀害了南宫霸,更是在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所感所想而忏悔,南宫明认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但这已经晚了,南宫霸已然被他刺了一剑,如今生死难测,他在心中好生后悔。 南宫明捶地之际,众人看得清楚,但见南宫明情真意切,着实已经悔悟所作所为了。 只见南宫明爬到南宫霸的面前,口中呜咽道:“二弟……大哥错了……大哥不该这么对你……大哥被利欲熏心,一心想要夺得庄主之位,经常与你为敌,跟你作对,认为爹爹对你偏心。而今日,我才知道我真的错了,这些年来我所作所为真的是禽兽不如! 爹爹好意将两门绝技传与我们,我却不知悔改,妄图与你一决高低。这二十年来更是罪过之极,从未尽过作为南宫家族一份子的责任,大哥实在汗颜。大哥远不如二弟你心中空灵澄澈,我……我现在竟然对你动手,我……我对不起爹爹的在天之灵……” 说罢,南宫明突然长剑横在脖颈之间,直欲自杀身亡,众人见势,尽皆骇然。 徐冒天急中生智,从不远处吸起一块石子,随即施展弹指神通,只听得当的一声响,长剑落地,南宫明呆在当处,脸色迷茫,徐冒天道:“既然你悔悟痛改前非,那为何又要寻死?你二弟为了能够使你迷途知返,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倘若你再这般寻死,你二弟岂不是白死了?” 南宫明听罢,心想也是,自己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死了,南宫山庄怎么办?南宫家族的前程怎么办?南宫明于是放弃寻死之念,呆呆地望着南宫霸的身子,此刻南宫霸已然合起了双眼,宛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南宫三侠与朱倩等人尽皆大哭不已。 此刻,杨梦仙突然向前缓缓道:“夫人,可否容小女子为庄主把脉?” 朱倩听此言语,心中激动,想必这位杨梦仙必然有过人的本领,说不定便有起死回生之效,朱倩急忙磕头道:“杨女侠,素闻女侠神通广大,如若能够救我丈夫之命,我们南宫山庄甘愿为芙蓉静斋效力……求求杨女侠一定要救得我丈夫之命啊……” 朱倩言辞恳切,杨梦仙急忙扶起朱倩,缓缓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得南宫庄主,那就要看天意了……” 说罢,杨梦仙用她那纤细的手搭在南宫霸的右手之上,杨梦仙脸色沉重,忽而神情异样,忽而又是恢复如常,众人见着这位年轻女子为南宫霸把脉,尽皆目瞪口呆,均不知这位女子究竟有何高明之处? 众人目不转睛地瞧着杨梦仙,徐冒天心中暗道:“这杨姑娘莫非真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听闻芙蓉静斋的武功神鬼莫测、高明之极,如若能够起死回生那也是有可能的,真不知道杨女侠的本领如何?南宫霸如若能够起死回生,那真是南宫家族的一大喜事,也是武林中的一件大喜事,但愿杨姑娘能够妙手回春……” 徐冒天心中如此想,他对杨梦仙更增加了一丝好奇之意。 唐奇眼见杨梦仙神秘之极,真不知杨梦仙究竟有何奇门妙术能够使得南宫霸起死回生。他在心头暗暗期待,敏敏等人也是对杨梦仙的这番举动大为好奇,均不相信南宫霸能够起死回生。 徐婉儿心中暗道:“这杨姐姐难道真有什么无上的绝技?人死了之后,难道还能回生?就算是起死回生,也需由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再加上药草之类的,方能使奄奄一息之人妙手回春、鲜蹦活跳,而杨姐姐一不是神医,二没有灵丹妙药,又岂能救活南宫庄主?”徐婉儿心中疑惑万分。 而金轮无敌常青虚也是心怀诸多疑惑:“素闻江湖上芙蓉静斋有四门绝技,一是灵神心经,二是法相心经,三是芙蓉流音笛,四是幻影芙蓉掌,这三门武功都不是治愈内伤或者外伤的武功,难道芙蓉静斋还有其他的绝技?杨姑娘武艺高强,此刻上前相助,想必是胸有成竹,但南宫霸显然已经气绝而亡,纵然是医仙王若离到来,也难救活啊,真不知杨姑娘究竟有何独门绝技?” 第132节 众人惊骇疑惑之际,杨梦仙突然眼前一亮,随即幽幽说道:“南宫庄主还有救……” 此言说出,众人尽皆目瞪口呆,朱倩急忙道:“还望杨姑娘救救他……” 杨梦仙道:“那是自然的……” 说罢,只见杨梦仙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这一颗丹药黄豆般大小,发出淡淡的光芒,杨梦仙将这一颗丹药塞入南宫霸的口中,道:“这是芙蓉静斋的九转回春丸,南宫庄主还有微弱的气息,九转回春丸能够使他暂时保住性命,但若要使南宫庄主苏醒过来,便须由我芙蓉敬斋的灵神心经帮他复原,待会我会将体内真气输送给南宫庄主,在此期间,不可有一丝一分的懈怠,否则前功尽弃。” 朱倩赶忙道:“杨姑娘放心,我们这些人在这保护着,绝不会出事的,杨姑娘尽管输送真气,若是救得霸哥,我们南宫家族的全族人都会感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杨梦仙道:“南宫夫人切莫挂怀,这也是我应做之事,见死不救不是我们芙蓉静斋的作风,只要有一线生机,定当救得南宫庄主的性命。” 说罢,杨梦仙安然坐下,双掌紧贴于南宫霸的背部,运起灵神心经,缓缓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南宫霸的身上。 杨梦仙脸上云蒸霞蔚,仿佛处在烟云海雾之中,使人如梦如幻,众人见到杨梦仙一动不动地坐于当处,缓缓地将体内真气输送给南宫霸,众人尽皆绷起了心,都不知道杨梦仙究竟能否成功救活南宫霸。 杨梦仙灵神心经使出,全身犹如真气充沛,源源不断地输入南宫霸的体内,九转回春丸的药力在体内已然渐渐消化,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霸的体内渐渐有了血液的流淌,而杨梦仙则似乎精力渐渐衰竭,毕竟真气有限,倘若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对方,那便有枯竭之时,此时杨梦仙已然行功半个多时辰,渐渐支撑不住,众人见到杨梦仙摇摇欲坠,尽皆担忧之极。 不多时,南宫霸突然缓缓睁开双眼,朱倩和南宫三侠见到南宫霸突然苏醒,尽皆大喜过望,扑向南宫霸,朱倩叫道:“霸哥……你终于醒了……” 南宫三侠尽皆齐声叫道:“爹爹……” 南宫明也脸露喜色,叫了一声:“大哥……” 南宫霸起死回生,从死亡关头硬拉回来了,顿时恍然如梦,朱倩等人尽皆向杨梦仙磕头道:“杨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日后杨姑娘若有用得着我们南宫山庄的地方,尽请开口,我们南宫山庄都认你是救命恩人,杨女侠神功盖世,妙手回春,使得老爷起死回生,真乃神人也……” 杨梦仙缓缓站起,但她真气已然输了不少,顿时身子摇摇晃晃,险些跌倒,此时唐奇在旁扶住杨梦仙,杨梦仙才勉强站定身子,向着众人淡淡一笑。 第三百八十章 箭如飞蝗入密室(上) 南宫霸心知是杨梦仙救得自己,他心中感激万分,本以为自己被南宫明刺得一剑,他便可以坠入黄泉了,却万然没有想到杨梦仙神功盖世,灵丹妙药将自己救得性命。 南宫霸站起身来,向着杨梦仙拱手拜谢道:“杨姑娘妙手回春,令我起死回生,今生今世我南宫霸便欠杨女侠一命,日后杨姑娘若有差遣,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梦仙道:“南宫庄主不用客气,你身系南宫家族的兴衰命运,倘若这般死去,南宫家族日后便无人领导,南宫庄主福大命大,一定是南宫家族的列祖列宗保佑,才使得庄主您起死回生……” 南宫霸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杨女侠救了我一命,芙蓉静斋果然造福苍生,贵派灵丹妙药,能够使人死而复生,真是让人惊骇。” 南宫明道:“二弟,经过这一番教训,大哥已经悔悟了,我不该对你心生嫉妒,不该和你死战,刚才若不是杨姑娘相救,我真不知如何办?倘若二弟这般死去,我有何面目面对南宫家族的列祖列宗啊?二弟,大哥想通了,我不会再跟你争什么庄主之位,我们齐心合力,共同将南宫山庄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么些年来大哥做错了很多事,二弟可否原谅大哥?” 南宫霸道:“大哥……你想通了便好。我们南宫家决不能自相残杀,大哥你也是一时的冲动,一年之差才铸成今日之大错,此时醒悟可喜可贺。我们兄弟两个从此便齐心合力,一同把这南宫山庄建得光彩照人,爹爹在天有灵,看到我们两个和睦相处,一定会高兴的。” 南宫明的双手和南宫霸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这数十年来的隔阂此刻烟消云散,兄弟二人肝胆相照,热泪盈眶。 众人瞧着南宫霸和南宫明冰释前嫌,尽皆脸露笑容,就连南宫明那些手下也脸露喜色,众人沉浸在兄弟二人冰释前嫌的氛围之中。 敏敏见到这两人将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尽数化解,心中对此羡慕万分,心道:“他们兄弟两个分别了这么久,南宫明始终憎恨南宫庄主,他一心想当上庄主,苦练剑法,吃苦耐劳,不知忍受了世间的多少酸甜苦辣,这二人到头来却往事一笔勾销,真是让人扼腕赞叹。想不到这人世间的情谊还有这般感人的,他二人数十年的隔阂今日尽化作热泪盈眶,人间真情莫过于此。” 徐冒天心中暗道:“南宫明与南宫霸兄弟二人冰释前嫌,从此共同治理南宫山庄,真是一件喜事。南宫明这二十年来的仇恨终究化作滚滚长江之水,随着天地轮回渐渐流去,此二人兄弟之情可见一斑。” 唐奇道:“既然南宫前辈和南宫庄主前程往事一笔勾销,那实在是可喜可贺,我们不如好好的庆祝一番,今日就不醉不归。” 此言说罢,南宫霸当即赞成道:“好!唐少侠豪气干云,真不愧为人中之龙,今日我兄弟二人得以冰释前嫌,与在场各位的帮助脱不了关系,我要好好感谢各位施以援手,今日就让我们喝个痛痛快快,不醉不归!” 此刻已然到了中午,天地之间一片光明,众人便即进入到南宫山庄的大厅,南宫霸吩咐下人大摆酒宴,不一会儿,南宫山庄之内便即香气扑鼻,无数道菜尽皆摆在桌子之上,众人把酒言欢,个个欢天喜地。 唐奇、赵蕾蕊、杨梦仙、敏敏坐在一张桌上,只见桌上红橙蓝绿,一道道菜肴精美之极,足见烹饪之人手艺独到,想不到这南宫山庄之内竟然有此名厨,真是让人惊诧。 唐奇将一块鸭肉送入口中,但觉鸭肉清心过人,酥软可口,入到胃中,顿觉有股说不出的奇妙之感袭上心头。 这块鸭肉端的是美味可口,让人留恋往返,赵蕾蕊也吃了一块,但觉鸭肉无与伦比,真是世间罕见,这道菜香艳无比,看上去色泽红润,吃上去甜到心头,端的是绝世佳肴。 赵蕾蕊尝到了如此美味,不禁夸赞道:“这道菜真是好吃,想不到世间竟然有此美味,能够尝到这样的菜肴,那真是无憾了。” 唐奇道:“不错,这道菜确实好吃。我们再尝尝其他的……” 唐奇夹了一块鸡肉,这是上好的黄子鸡做成,视觉上给人以一种金秋的黄色之感,有一种沉甸甸的收获之感。这种黄子鸡是当地农家人所养,每天喂它上好的饲料,然后到了金秋十月,黄子鸡便成熟了,这些农家人将黄子鸡卖给富人,自己用卖得的钱财添置家用,维护日常生活。 这黄子鸡正因为在金秋十月成熟,故而又被人称作金黄鸡。只是黄子鸡比金黄鸡更为好听,故而当地人也就称之为黄子鸡的多了。 此刻,那金灿灿的黄子鸡躺在盆子之中,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唐奇将黄子鸡的一块肉入口,顿时感到鸡肉如同清风一般,他细嚼慢咽,这鸡肉也就慢慢的柔软,直到最后鸡肉入胃,唐奇只觉这鸡肉和刚才的鸭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毕竟鸡肉与鸭肉不同,二者似有微弱的不同质感,鸭肉比鸡肉稍稍硬了,唐奇只觉这两道菜都是世间美味,只要吃上一口,那便全身舒坦,宛如身在棉花丛中。 赵蕾蕊和敏敏、杨梦仙等人也各自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敏敏吃到这般美味,心中顿时舒畅不已,仿佛飘飘欲仙,有如身在苍穹之中,又似潜于深水之中,如梦如幻,似醉似痴。 杨梦仙动作轻柔,细嚼慢咽,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给人以一种沉醉之感。 赵蕾蕊动画柔缓,一口一口地吃着鸡肉,她那樱桃小嘴一开一合,顿显妩媚之态。 唐奇见到眼前三个女子楚楚动人,不禁看得呆了。 其余桌上,周如昌、王段天等坐在一处,徐冒天等天山派人坐在一处,南宫家族等人坐在一处,众人欢喜言谈,无拘无束,尽皆开怀畅饮,周如昌酒量惊人,一杯接着一杯,毫无醉意,而金盛和王段天显然不胜酒力,几杯过后,便已昏昏欲睡,不能再喝了。 周如昌见到二人酒量很小,岂能善罢甘休?他正喝到酣处,非要让王段天和金盛陪他多喝几杯,王段天和金盛执拗不过他,只能陪着周如昌越喝越醉。 只听得周如昌如痴如醉道:“哈哈哈,我们今日不醉不归,难得有今天这样的高兴,南宫庄主兄弟重逢,真是可喜可贺,我们丐帮之人向来慷慨,今日得蒙庄主不嫌弃,能够在此大吃大喝,王兄弟,我们怎能辜负了庄主的一片好意?我们应当喝个痛痛快快才是……”说罢,又是一杯下肚,随即又说着一些酒后之言。 南宫霸桌上,只听得南宫霸道:“大哥,你我今日冰释前嫌,真是可喜可贺。我们一定要大醉一场,这些年来我们兄弟二人始终未能坐下来好好喝上一场,今日有此机会,岂能错过啊?来,我们喝个一醉方休……” 随即将酒杯举向前方,南宫明也已将酒杯举起,南宫明道:“二弟,我们兄弟两个以前不能在一起,现在好了,我们从今往后再无隔阂,我们一定要将南宫山庄治理得妥妥贴贴,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南宫家族。来,为了我们的冰释误会而干杯!” 说罢二人酒杯相碰,哈哈大笑,痛快不已。 二人一杯杯地下肚,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但他二人着实欢喜,这数十年来的误会尽数化解,今日哪怕是喝到死也值了。 朱倩在旁看着二人和睦相处,尽情喝酒,脸上也是笑容满布,她很久没有看到南宫霸像今天这样喝酒了,朱倩并不阻挠,因为她知道南宫霸数十年来的揪心之事直到今日才尽数化解,她知道南宫霸和南宫明二人兄弟情深,既然冰释了前嫌,二人便有如一家人一般,从此不再有隔膜,朱倩在内心欢喜不已,为南宫霸高兴,也为南宫家族高兴。 南宫贤道:“大伯,侄儿敬你一杯……这么些年来,大伯一直在外,虽然大伯与爹爹不睦,但侄儿始终盼望着大伯能够和爹爹洗刷恩怨,今日终于让我如愿以偿了……来,大伯,这杯酒你是一定要喝的……” 南宫明举起酒杯,微微笑道:“好侄儿,大伯这些年来做了如此多的错事,你却丝毫不怪大伯,真是胸襟宽广,从今往后,大伯再也不会与你爹爹争夺庄主之位了,这一杯酒,就当是大伯这些年来欠你的,大伯日后会好好待你的,我们是一家人。” 说罢,二人酒杯相碰,各自一饮而尽。南宫云和南宫逸也竞相敬酒给南宫明,南宫明微笑着将两杯酒一饮而尽,而吴玉凡、时红仙、张宁三人则也各自敬了这位大伯一杯,南宫明见到这三个美貌的侄媳妇,更加开心,脸上笑意更甚,三杯酒一饮而尽,丝毫没有醉意。 第三百八十一章 箭如飞蝗入密室(中) 众人尽情喝酒,个个笑容满目。喝到中途,南宫霸突然站起身来,道:“众位,今日有二喜,第一喜便是贤儿、云儿、逸儿三人能够娶到三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第二喜便是我和大哥能够冰释前嫌。 这二喜是我南宫山庄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喜事,这多亏了徐掌门,周前辈,杨女侠,唐少侠,关东九侠的帮助,若不是关东九侠,我的三个儿子岂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女子?若不是杨女侠妙手回春,我怎能坐在这里与各位喝酒?总而言之,各位都是我的大恩人,都是我南宫家族的大恩人!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说罢,举起酒杯,动作潇洒地一饮而尽。众人眼见南宫霸如此豪气,尽皆佩服万分,各自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常青虚道:“南宫庄主,我们是亲家了,你又何必这般客气?从今往后,我们关东九魔便跟随南宫庄主了。南宫庄主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从今往后我们改邪归正,再也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了……” 南宫霸道:“常大侠,日后你们关东九魔的魔字就应该改掉了,应该改成侠字,从此你们便可行侠仗义,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此言说罢,南宫明也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向着众人道:“众位,我们南宫家族得以幸免于难,都是赐杨女侠帮助,我敬杨女侠一杯!” 说罢,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杨梦仙也喝了这一杯酒,淡淡道:“南宫前辈不必多礼,南宫前辈能够痛改前非,远不是我的能力所致,而是南宫庄主能够以死感化,这才使得南宫前辈大彻大悟。今日我们能够齐聚一堂,也是缘分所致,我们就该好好珍惜。” 唐奇道:“不错,我们今日齐聚于此,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该说这些见外的话。” 此言说罢,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喝:“南宫家族的人,你们给我听好了!识相的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便要放箭了!” 唐奇等人听到此话,知道此人便是钱三强。唐奇怒道:“哼……又是他!此人阴魂不散,真是难缠,锦衣卫的人早就将此处包围了,我们如何是好?” 其余众人也已听到这番话,外面的声音沉重之极,仿佛有无数的内力,众人尽皆惊恐万分。南宫霸令众人不要惊慌,只听得南宫霸缓缓道:“锦衣卫的人虽然包围了我南宫山庄,但是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就不相信大家齐心合力,还斗不过这些小小的锦衣卫!” 此言说罢,南宫贤道:“不错,这里有徐掌门和杨女侠在此,二位武功高强,又是四大宗师之二,凭二位的功力,再加上唐兄弟等人的合力相助,我们一定能将这些人杀的片甲不留!” 周如昌道:“真是倒霉,这些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总追着我们不放,前些天杨姑娘的芙蓉流音笛让他们狼狈逃窜,想不到今日这些狗贼又卷土重来,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周如昌第一个不会放过这些该死的家伙,走……我们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此言说罢,周如昌便欲纵身而出,南宫霸喝止道:“周前辈且慢。这些锦衣卫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这样吧,我们南宫家族的人作为第一拨,唐兄弟和徐掌门等人作为第二拨,关东九侠则作为第三拨,我们分别出动,这些锦衣卫纵然诡计多端,但我们这些人武功高强,定然能够让他们知难而退。” 说罢,众人计划已定。南宫霸带着南宫家族众人冲出大厅,来到武场之上,此时已然到了傍晚,夕阳渐渐落下,投下淡淡的余辉,南宫霸等人到了武场之上,东张西望,想瞧一瞧这些锦衣卫究竟藏在何处。 但众人四处张望,许久之后也没有察觉到锦衣卫的蛛丝马迹,难道这些锦衣卫消失了?难道刚才的声音是幻觉?众人处在惊慌之中,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哈哈大笑,随即屋顶上现出无数黑衣蒙面人,这些黑衣蒙面人手中握着弓箭,各自精神抖擞,仿佛便要将武场之中的南宫家族之人乱箭穿心而死。 这些蒙面人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赫然挺立在屋顶之上,此人便是钱三强,只听得钱三强奸笑道:“南宫霸,你的死期到了!魏大人要你交出南宫家族的镇族之宝,你交还是不交?倘若不交,我们便只有将你们一举杀死了!倘若你交出镇族之宝,魏大人便可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 此言说罢,南宫霸心中大惊,这镇族之宝只有历代庄主知晓,这魏忠贤怎么会知晓?南宫霸心中惊奇万分,同时心中怦怦直跳,因为他知道魏忠贤既然要这宝物,那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镇族之宝,到时候南宫山庄便会血流成河了。 南宫明也在心中暗自惊异,他也不知道南宫家族除了绝剑和绝扇,竟然还有其他的镇族之宝,南宫明心中疑惑,但他和南宫霸已然冰释前嫌了,此刻面对敌人,便生出了一种齐心合力之心。 南宫明下定决心要为南宫山庄一战,与这些锦衣卫殊死搏斗。只听得南宫霸道:“什么镇族之宝?我们南宫家族除了绝剑之术以及绝扇之术,那便无其他的绝技了!我不知道你要的是哪个?” 钱三强大喝道:“少说废话!你们南宫家族宝物众多,我们魏大人也不会稀罕的,但是你们家族有一本玄天真经,这便是魏大人的必得之物,今日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你别无选择!” 此言说罢,南宫霸大惊,他万然没有料到魏忠贤居然会知道玄天真经,魏忠贤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这玄天真经本是南宫家族很久以前,一位德高望重的族长融合了南宫家族的所有武功,经过数十年的实践和修正,才得以著成的一本武学奇书。 这本玄天真经在南宫家族之中很少有人提及,而且都是历代族长相传,南宫明不知道这本玄天真经也就不足为奇了。南宫霸当年经南宫天口述,才得以知道这本玄天真经,但他一直没有对其他人言明,因为这本玄天真经只有历代族长才有资格习练的。 南宫霸此刻听到魏忠贤竟然知道玄天真经,心中大骇,简直匪夷所思,让人惊奇万分,南宫霸故作镇静道:“你们魏大人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南宫家族绝没有这本书!” 南宫明也道:“不错,一定是魏狗贼搞错了!我们南宫家族绝没有玄天真经,你说的什么玄天真经想必是天玄老人郭浩天的绝技,你有本事就去找他要吧!” 钱三强喝道:“少用天玄老人压我!天玄老人郭浩天虽然武功卓绝,江湖人也称他为武功第一人,但在我们魏大人看来,他只不过小菜一碟,魏大人如今已然会得一百零八路武功绝学,而且天衣无缝神功已然练至第九层境界,大罗天罡神功浑厚之极。现在的魏大人武功才是江湖第一!就算是郭浩天亲自前来,我们魏大人也不怕他!说什么四大宗师,我们魏大人眼里根本没有这些人,就算是四大宗师合力,魏大人也会丝毫不惧!哈哈哈哈……” 南宫霸道:“你别大言不惭,魏忠贤残害忠良,陷害东灵党人,野心勃勃,想要独揽朝纲,这种人纵然是武功第一,天下之人也不会服!魏忠贤奸险毒辣,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若是他亲自前来,我们南宫家族的人也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此言说罢,话语之中显出无比的豪气,让人听着激动万分,南宫明心中不禁激起惊涛骇浪,直欲将眼前这些锦衣卫尽数诛灭。 钱三强道:“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说交还是不交?” 南宫霸道:“纵然是有,我也不会交给魏狗贼的!何况是我们家族根本没有你所说的玄天真经,魏忠贤想要得到玄天真经,真是做梦!” 钱三强被气得火冒三丈,喝道:“魏大人经过多方查证,确定你南宫家族之中有这一本镇族之宝,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好!放箭……” 此言说罢,只见房屋屋顶之上四面八方埋伏着的锦衣卫尽皆现身,只见这南宫山庄端的是已被这些锦衣卫团团围住。 众人见到此番情景,尽皆目瞪口呆,心跳加速,突然,众锦衣卫万箭齐发,一时之间无数支箭尽皆向着南宫山庄众人袭击而去,箭如飞蝗,端的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犹如黄河之水倾泻而来。 南宫家族众人各自施展身法,与这些长箭斗在一起,钱三强施加命令,令这些锦衣卫连番发箭,他的口角露出奸邪的笑意,似乎要将这些人万箭穿心而死。唐奇等人听到声响异样,急忙一涌而出,见到南宫霸等人正在与乱箭相斗,随即加入战团。 唐奇的鲲鹏宝剑所向披靡,将无数只长箭削成两段,而关东九侠则也是一涌而出,和众人会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各种兵器此起彼伏,箭如飞蝗,惊心动魄。 第三百八十二章 箭如飞蝗入密室(下) 赵蕾蕊与唐奇并肩作战,赵蕾蕊手中芙蓉剑如同荷花般清丽脱俗,柔缓之极,如梦如幻,唐奇的鲲鹏宝剑霸气横生,二者交相呼应,组成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二人身法奇快,手中长剑大开大合,斗了数十回合,无数长箭尽皆断为两截,他二人双剑合璧,将谷中习练纯熟的丹阳剑法一招一式地演绎出来,每一招每一式之中尽皆蕴含着两人的无限情意。 赵蕾蕊与唐奇双剑合璧,含情脉脉地施展丹阳剑法,顿时间光影流转,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二人在打斗一般。 周如昌和王段天掌力惊人,他二人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大,但功力深厚,内力精纯无比,招式之间暗含大师风采,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运用自如,没有一点生硬之处。 只见周如昌丐帮无相擒拿手堪堪使出,双手挥舞如风,只如狂风涌动,电闪雷鸣,当他挥手投足之际,但见一支支长箭尽皆被他的双手拂去,周如昌擒拿手功力超凡,招招逼近飞来的利箭,他的擒拿手纵横开阔,宛如滔滔江水,气势非凡。 第133节 周如昌无相擒拿手使完,随即风明指堪堪使出,但见周如昌出手如电,十指疾点,但见一道道真气从十指之中涌出,直直逼向飞来的利箭,这些利箭被风明指击中,要么断为两截,要么偏离方向落到地上。 周如昌风明指所向披靡,顿时之间让人敬佩万分。 只听得徐冒天道:“周前辈,你的武功真是高明,风明指独步天下,江湖人无所不知,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 周如昌道:“徐掌门过奖了,老夫的风明指实在是不成气候啊,徐掌门掌力惊人,八步轮回掌厉害之极,魂刀掌法更是浑厚无比,有徐掌门在此,我们大伙便会安然无恙啊……” 徐冒天此时正是以八步轮回掌对付这些利箭,但见徐冒天每八步为一个周期,脚下腾挪不断,手中掌力迅疾如风,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无数支长箭尽皆被徐冒天的八步轮回掌逼退,或砍为两段,或直飞回去正中锦衣卫的胸膛。 徐冒天掌力惊人,浑厚之极,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似乎如一头猎豹一般,徐冒天身法飘然,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蕴含着天地自然之道,他的八步轮回掌厉害之极,进可以攻敌,退可以防守,端的是一套极其厉害的掌法。 此刻徐冒天使出这一套惊世骇俗的掌法,顿时间天地震颤,夕阳似乎已然暗淡,众人尽皆对徐冒天的这一套掌法敬佩不已。 王段天“飞云摘鹤”大开大合,手中招法层出不穷,一支支长箭一时之间尽皆被他的飞云摘鹤神功抓在手里,王段天一声大喝,手中的一把利箭随即疾射而出,顿时楼顶上的几个锦衣卫应声而倒,一命呜呼。 金盛穿梭在乱箭之中,他身法奇快,犹如狡兔一般,躲过无数利箭。 敏敏此刻虽然不愿使出鬼阴堂的武功,但已到了生死关头,倘若不使出真实的武功,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她此刻一心想着将这些锦衣卫赶走,也就顾不着许多了。 但见敏敏身法飘逸灵动,如同鬼魅一般,双手飞舞如风,衣带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使人如梦如幻,她的阴柔术虽然并未练到极处,但对付这些利箭那是绰绰有余,敏敏使动招法,一时之间光影流转,天昏地暗,众人犹如身临仙境一般。 白梦真武功不弱,身子轻灵,与徐冒天的八步轮回掌互相照应,组成了天衣无缝的防守之势,二人眉目传情,面对锦衣卫的咄咄攻势,依旧情现于双手之间、眉目之间。 徐冒天八步轮回掌掌力浑厚,白梦真碧波掌法灵动超然,二人配合默契,端的是郎情妾意,纵然是生死关头,这两人也是毫不惧怕。 徐婉儿、上官鹏、陈燕飞三人互相照应,各使剑法,他们三人斗在一处,与这些飞来的利箭纠缠万端,长剑刺出之际,便有利箭断裂之声。 三人在天山派之中武功最弱,但三人联起手来,此刻却是犹如一道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将这些利箭尽数催灭。 徐冒天和白梦真瞧着三人的武功,顿时欣慰万分。 南宫霸的绝扇之术堪堪使出,但见他绝扇飞舞如风,白影飘忽,一枝枝利箭随着折扇的相击尽数落向地上,南宫霸身子轻灵如燕,招式浑圆,折扇涌动如河流一般,端的是气势惊人,让人惊魂不定。 南宫霸的折扇功夫已然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此刻他将这绝扇之术使出,令人敬佩不已。 南宫明则使动长剑,他这二十年来始终钻研剑法,南宫明已然将这一套绝剑之术练得随心所欲,长剑抖动之处,剑光霍霍,无数长箭尽皆被他的宝剑斩为两段。 南宫明身法飘逸灵动,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大家风范,使人看到了一个武学世家的风范,和南宫霸的绝扇之术组成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而朱倩也是使动长剑,剑法轻灵如梦,虚虚实实,飘然幻象,使人沉醉,朱倩的剑法之中好似有无穷的自然之妙,她的这套剑法正是从自然万物之中幻化而来的,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海底游鱼,都在这一套剑法之中显现出来,朱倩将这一套剑法使得若隐若现,若往若还,让人敬佩万分。 南宫三侠挥动折扇,手中招式层出不穷,每一招每一式尽皆蕴含着无穷的内力,他们三人配合默契,折扇功夫独树一帜,身法飘然,只是他们的身法端的是一模一样,给人以一种怅然如梦的感觉,绝难想象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三个人,更难想象这三人的折扇功夫竟然一模一样,就连屋顶之上的钱三强也是显出惊诧之意。 南宫三侠折扇功夫所向披靡,扇子大开大合,一枝枝利箭尽皆落地。 关东九侠各自使出独门绝技,一把把兵器霍霍生光,在这武场之中行动自如,施展招法。 但见常青虚金轮在手,招招浑厚,金轮挥动之际,无数利箭叮当作响,落地而为两截。 他的金轮边上有锯齿,正可以削断利箭,他的金轮此刻已然成为了利箭的克星,常青虚越斗越勇,犹如狂狮一般飞动穿梭于乱箭飞蝗之中。 降龙杵韦一峰此刻豪气陡生,一杆降龙杵使得虎虎生风,天昏地暗,气炸山河。 李君如的蜂窝无影针激射如雨,苏梦澄善于使毒,但面对这些利箭也只能束手无策,苏梦澄只能使动掌法,与这些利箭周旋。 路安的大佛印手气势恢宏,一掌飞出,顿时横扫千军,将无数利箭弹飞而开。 尚文生的华佗连钩挥舞如风,吴玉凡的圆月弯刀光影流转,时红仙的十字魔锥如风如雨,张宁的流云苏飘忽灵动,一时之间众人与这些飞来的利箭斗得如火如荼。 杨梦仙施展身法,来回穿梭于乱箭之中,衣带飘飘,身姿婀娜,使人如痴如醉。 只见杨梦仙突然拿出玉笛放在唇边,开始吹奏芙蓉流音笛,顿时间一道道音律便从芙蓉流音笛之中缓缓流出,便似清泉汩汩流动。 这芙蓉流音笛的神功是芙蓉静斋的绝顶武功,此刻杨梦仙使出来,南宫家族的人尽皆目瞪口呆,万料不到这芙蓉流音笛的武功竟然如此怪异。 而唐奇、徐冒天等人则已在客栈见识到了芙蓉流音笛的神功,当时锦衣卫众人听到杨梦仙的芙蓉流音笛,顿时神色大变,身子不由自主。 此刻芙蓉流音笛复又响起,徐冒天等人尽皆料定这些锦衣卫势必从屋顶之上狼狈落地。 笛声悠扬,一股股音律缓缓流出,众人也还依旧施展招法与利箭相斗。 但使得徐冒天等人异常惊讶的场景便是:这些锦衣卫竟然毫不惧怕芙蓉流音笛的攻击,他们依旧手握长弓,一枝枝利箭轻射而出。 这些锦衣卫非但没有被芙蓉流音笛扰乱心神,反而更加发动射箭,箭如飞蝗,给徐冒天等人以沉重的打击。 徐冒天等人见到这些锦衣卫丝毫不惧,心中尽皆大骇不已,难道这些锦衣卫个个内功深厚,能够抵挡住芙蓉流音笛的攻击? 徐冒天等人面对锦衣卫的异常反应尽皆目瞪口呆,杨梦仙也是大为惊诧,她吹动芙蓉流音笛,从未像今天这般,难道这些锦衣卫真有浑厚的内力?难道他们真的不怕芙蓉流音笛的攻击? 杨梦仙心中惊诧万分,而钱三强忽然哈哈大笑道:“别费力了,我们已然事先做好了准备,耳中塞了棉花,你的芙蓉流音笛纵然厉害,但只要我们听不见你的笛声,便不会被你的芙蓉流音笛控制,哈哈哈哈……受死吧!” 说罢,大袖一挥,随即第二批黑衣蒙面锦衣卫换了上来,这一批锦衣卫荷枪实弹,背上一壶羽箭足足有几十根,给人以无比的震惊。 杨梦仙眼见自己的芙蓉流音笛奈何不得对方,干脆作罢,使动幻影芙蓉掌,只见杨梦仙掌法飘然如雨,虚虚实实,如梦如幻,有时静若寒蝉,有时活似狡兔,动静结合,阴阳相济,掌法之中暗含无数的自然之象,仿佛芙蓉出绿波,又似影动夕阳斜,众人瞧着杨梦仙的这一套掌法,尽皆浑然如梦,对杨梦仙的这一套掌法敬佩万分。 钱三强见到杨梦仙的这一套掌法,也不禁生出了敬佩之心,他心中暗道:“想不到此人掌法惊人,小小年纪武功上便已有如此造诣,端的是世间少有,如若能够除去此人,我在魏大人面前肯定会有所重赏!哈哈哈哈,这小妮子美貌如花,如若能够和她销魂一刻,那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嘿嘿,一定要捉到此人!” 钱三强面对杨梦仙的清丽脱俗的容貌,顿时不禁起了非分之想,他在心头暗下决心一定要生擒杨梦仙。 众人展动身法,在这武场之中飞舞如风,各种兵器舞在一处,呼呼生风,掌影错落,身法敏捷。但锦衣卫人数众多,而且是一批接着一批,端的是阴魂不散,可恶至极。 众人激战良久,夕阳已然落下,天地之间昏昏沉沉,天地暗淡无光,众人的体力也消耗很多,倘若这般斗下去,便会一同丧身在此处,众人心头暗暗惊惧。 南宫霸此刻突然大声道:“大家快跟我来,南宫山庄之内有一处密室,我们暂时躲进密室之中,以待从长计议,此地不宜久留,敌方人多势众,我们赶快离开……” 此言说罢,南宫霸一声大喝,杀开一条血路,带领大家向着密室疾驰而去,众人跟着南宫霸疾驰而去,后面箭如飞蝗,南宫山庄众多弟子尽皆命丧在乱箭之下,有的穿破胸膛,有的万箭穿心。 南宫霸心知此战必有损伤,倘若不进入到密室之中,自己和徐冒天、唐奇、关东九侠这些人便当一起丧命在乱箭之下了,南宫霸纵然是悲痛这一战死伤无数,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的命还在,南宫山庄便还在。 纵然锦衣卫将南宫山庄夷为平地,南宫霸也是只能忍受,因为他知道如果拼命冲出去,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己方虽然有徐冒天、杨梦仙等几大高手,但终究锦衣卫人多势众,而且早已将南宫山庄包围得水泄不通,正所谓一人之力难以与千军万马相抗,锦衣卫咄咄攻势,真让人寸步难行。 南宫霸忍着悲痛,奔向南宫山庄大厅,待南宫霸奔入大厅之后,匆匆忙忙地旋转一个花瓶,这花瓶一旋转,大厅的后面随即出现一道石门缓缓开启,南宫霸吩咐众人进入,此刻唐奇、徐冒天、关东九侠等人皆已聚在大厅之内,任凭身后乱箭齐发,但大厅正门紧闭,乱箭一时之间也难以射入。 众人陆续进入到密室,最后南宫霸只身而入,将密道入口的机关封住,以防锦衣卫找到,于是众人便进入了南宫山庄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密室之中,众人心中尽皆砰砰直跳,如若不是这一间密室,恐怕今日便要丧身在乱箭飞蝗之中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玄天真经寒玉床(上) 众人已然进到密室之中,但见此密室方方正正,四围墙壁之上挂着名人字画,正前方有一张水晶卧床,水晶卧床两边扶手之上赫然有两只水晶小狮子,这两只狮子眼神炯炯有神,宛如真的一般,使人看上去生出无穷冷意。 众人虽然远离了外面的乱箭飞蝗,但此刻心中还是怦然心跳,外面的锦衣卫数不胜数,万箭齐发,倘若硬拼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南宫家族之中的这一间密室也便成了众人的救命之地。 只听得南宫霸道:“众位,此间密室是我南宫家族世代相传的密室,数百年前,我南宫家族之中一个极其有名的族长,他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而且正值天下战乱之际,当时群雄并起,百姓遭殃,天下黎民苍生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这位族长行侠仗义,独霸一方,从此我南宫家族便散发出无穷的光彩,成为江湖之中一大家族,人人敬仰。 正因为当时天下形势变化万千,故而这位族长便在此处建造了这间密室,以待有朝一日自保之用。这水晶床原是当年族长从西北极寒之地觅得的一块千年寒玉,此块寒玉乘天地阴阳之气,育宇宙混沌之灵,实乃天下至宝。 族长面对如此宝物,心中欢喜之极,故而千方百计地将此块寒玉运到了密室之中,做成了这一张水晶卧床。这块寒玉有奇特的功效,常人练武若是花上几个月方能练成,而如若在此寒玉床上习练武功,便只需要几天便能练就;常人若是练上几年,那便只需要几个月;常人若是几十年才能练就的绝世武功,在这张水晶床上只要习练几年,那便可以炉火纯青了。 这张水晶卧床的功效真可谓是奇特无比。当年这位族长经过了长期的在此闭关习练,武功大增,蒸蒸日上……” 南宫霸娓娓道来,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这间密室之中竟还有这等渊源。 唐奇心道:“想不到南宫山庄之内竟然有此宝物,这千年寒玉制成的水晶卧床真可谓是功效奇特,当年这位族长真可谓是用心良苦,怪不得南宫家族能有今日的名声,想必和当年这位族长定有莫大的关联。” 赵蕾蕊听到南宫霸讲述这些前程往事,也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暗暗道:“奇哥如若能在寒玉床上习练一年的武功,他的武功必定增长迅速,到时候打败迷天魂和魏忠贤那便不是什么难事了……这寒玉床有此功效,真的是千年难遇、世间罕见,南宫家族能有此宝物,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威震武林的少林派也没有此物……” 赵蕾蕊突然对这寒玉床感兴趣,真想和唐奇一起在寒玉床上习练丹阳剑法,寒玉床甚为开阔,足可以容纳三人,赵蕾蕊的心中对这一张寒玉床欣赏不已。 她的左手拉着唐奇的右手,此刻抬起头望着唐奇嫣然一笑,唐奇顿觉此刻的赵蕾蕊比平时美了不少,他的心头不禁微微触动了一下,真想凑上去吻着赵蕾蕊的额头。 但此刻生死关头,锦衣卫还在外面连番射箭,唐奇纵然对赵蕾蕊有缠绵之意,也只能暂且放下,等一切灾难过去了,自可与赵蕾蕊情意缠绵,唐奇向着赵蕾蕊微微一笑。 二人心意相通,赵蕾蕊自也明白唐奇之意,赵蕾蕊白皙而又泛着红晕的脸颊之上现出了淡淡的柔情蜜意,仿佛此刻已然不是生死之际,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二人一般,唐奇和赵蕾蕊沉浸在淡淡的情念之中。 徐婉儿虽然身在徐冒天和白梦真的身旁,但此刻见到唐奇和赵蕾蕊二人情意相通、沉醉如梦,徐婉儿不禁心中苦涩,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如此情感?但徐婉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情的沉重与心头打击,此刻的徐婉儿,心头就如一只大铁锤在敲打,敲得她疼痛难忍。 但徐婉儿本是个善良之人,她情窦初开,对唐奇懵懵懂懂的爱恋之情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一看到赵蕾蕊与唐奇的亲密之举,她的心头便会隐隐生疼,徐婉儿此刻心中暗暗道:“唐大哥……你与蕊儿姐姐天作之合,郎情妾意,但愿老天能够保佑你们白头到老,生死不离……”徐婉儿就算是自己心中疼痛难忍,她也真心地希望唐奇能够与赵蕾蕊相伴到老,这就是她的善良之处。 而敏敏见到唐奇与赵蕾蕊情意绵绵,心中也是隐隐生疼,这些天和唐奇的相处,敏敏已然对唐奇心生情愫,她为了唐奇,能够不顾师父凤孤鸿的任命,甘愿摆脱凤孤鸿的命令,不去追查徐冒天的武功底细,甚至她在内心深处已然深深地下定决心,要从此改变自己,不再做危害武林之事,此刻面对赵蕾蕊与唐奇二人的相依相偎之景,她的心头仿佛有一把刀子在割,割得她全身痛苦万分。 徐冒天突然道:“南宫庄主,今日若不是这间密室,我们这些人恐怕便要丧身在锦衣卫的围追强射之下,这间密室救了大家。但不知此间密室可有通道通向外面?我们呆在此处,只能做缩头乌龟,任由他们欺凌,这些锦衣卫可恶至极,我们得想想办法,让他们尽数退却,以后再也不敢来此捣乱!” 南宫霸道:“徐掌门说得有理,这些锦衣卫阴魂不散,而且人多势众,我们纵有绝世武功,也纵难一人敌得过千军万马。这间密室只是暂时栖身之所,这些锦衣卫搜查不到我们,定然会垂头丧气地离去,到时候我们再出去,若能在他们后面大战一场,定能使他们混成一片,锦衣卫欺人太甚,我们也要给他们以沉重地打击!让魏忠贤知道我们的厉害!” 周如昌道:“难道此处并无通道?” 南宫霸道:“恕我愚钝,当年这位族长建造了这间密室之后,并无放下话来说有什么密道之类的,故而这数百年来,我南宫山庄历代庄主从未知道有什么密道,只知道这一间密室,今日迫不得已才向众位示意这间密室的所在,换了平时,这间密室的所在只有我一人知晓。今日生死关头,我也不得不破例一次了……” 王段天道:“刚才听闻锦衣卫说道,贵庄有本玄天真经,可不知是真是假?” 王段天察言观色,见到南宫霸听到玄天真经之时,突然心神不宁,似乎有难言之隐,王段天续道:“倘若庄主不便明言,我们也不必强求,只是刚才那些锦衣卫对这本玄天真经似乎势在必得,魏忠贤是好武之人,想要得到这本玄天真经也不足为奇……这些锦衣卫咄咄逼人,为了这一本玄天真经,声势浩大地动用了如此多的人手,看来这次魏忠贤是下血本了……” 南宫霸眼神深邃,似乎在迟疑该不该说出玄天真经的秘密,南宫霸眼神之中显出一股无比深邃的神秘之感,众人尽皆静静地等待着南宫霸的回答。 南宫霸呆立良久,突然缓缓道:“众位与我南宫山庄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既然如此,我便将这本玄天真经的秘密说予众位知晓。 这本真经的由来要追溯到五百多年前大宋王朝之际,当年,闻名大宋的杨家将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 杨家将镇守大宋,为大宋朝立下了不世之功,杨家将曾令当年的大辽国闻风丧胆,声名鹊起。 而正当杨门一家声名显赫之时,江湖之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当年武林盟主黄水清不幸被辽国谋臣派遣的武林高手密宗传人达依若王所害,顿时江湖中群龙无首,个个人心惶惶,对这个达依若王尽皆惊骇万分。 杨家将之中杨六郎杨延昭寻访名士,派遣朝廷士兵,寻访武林高手,为了对付辽国的阴谋和大兵压境的境遇,杨延昭不惜三顾茅庐,效仿当年刘玄德三顾孔明于茅庐之中,请出了当年江湖之中隐居多年的一个家族。 这个家族便是我南宫山庄,当年的庄主便是南宫灵,杨延昭请出了南宫灵族长,让他对付这位辽国密宗传人达依若王,当年的这位族长武功已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就连少林派的众位高僧也有所不及,只是他沽名钓誉,不喜抛头露面,故而江湖之中很少有人知晓。 族长为了对付这位达依若王,为了还天下一个安宁之境,三次找达依若王决斗,前面两次族长不敌达依若王的武功,但族长不慕名利,已然参透生死,胜败乃兵家常事,于是第三次决斗之前,族长将所练武功细细回想,经过前两次的经验,再加上族长聪慧过人,竟然在几天之内便已悟出了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 这套武功得窥天人之境,俯仰天地万物之变化,融汇我南宫家族的所有武功,端的是包罗万象,世间无二。这套武功便被记载到了这一本玄天真经之上,取名为玄天真经。 族长第三次与达依若王决斗,最终成功击败达依若王,轰动武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了我南宫家族的大名。 而正当杨延昭杨将军上奏皇帝封赏族长之时,这一位族长便毅然离开了山庄,去逍遥快活游玩天下了,从此天地之大便再也没有出现南宫灵这三个字,江湖人也就渐渐忘记了南宫灵的名字……” 众人细细地听着南宫霸讲述这一段往事,对当年这位南宫灵的风采仰慕万分,众人尽皆将南宫灵想象成为一个英姿勃发的武林豪杰。 只听得王段天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玄天真经之中有此绝妙故事。当年的杨家将曾是大宋朝的顶梁支柱,南宫族长能够为杨将军效力,想必他的内心是极其欢喜的。这位达依若王能够杀死武林盟主,可见他的武功也必然惊世骇俗。 而南宫族长能够最终打败达依若王,这足见我中原武功胜过了其他地方的武功,这密宗本也是西域极其厉害的门派,想不到竟然会得到辽国的任用。 幸亏南宫族长武艺惊人,能够在最后一战克敌制胜,然而最终他不慕名利、远走他乡、浪迹江湖,这一番淡泊名利的胸襟果真让人佩服之至啊!” 徐冒天捏髯长叹道:“想不到这其中本有如此曲折,当年的南宫族长为国为民,能够抛却生死,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大战外敌,虽然不是驰骋疆场,但也是功德无量,他的这一番豪情壮举,端的是英雄气概,让人景仰啊!南宫家族既然有此玄天真经,也怪不得魏忠贤想要对此占为己有了,只是这本玄天真经记载着高深武功,庄主难道未曾习练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吗?” 南宫霸苦笑道:“我虽然有此真经,但无奈我功力有限,资质愚钝。这本玄天真经纵然是记载着高深武功,但我无法领略其中真意,便也无法习练上面的绝世武功,如此说来,我真对不起历代庄主的在天之灵。我不能将南宫家族的绝世武功流传下去,真是无颜面对历代列祖列宗……” 第三百八十四章 玄天真经寒玉床(中) 此言说罢,南宫霸脸色沉重,心中似乎悲痛之极。唐奇听着众人的谈话,此刻忽然道:“南宫族长当年为国为民,果真是侠之大者,他虽然淡泊名利,但是内心深处蕴含着对天下百姓的无比同情之意。南宫族长能够创出如此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那也是他聪慧过人,能够把全身习练的武功融会贯通,达到超乎自我的境界,得窥天地之气,孕育宇宙之灵,真乃奇人也。这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博大精深,习练者必定要全身心投入,而且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不能缺少,才能练就如此高明的武功。” 第134节 南宫霸道:“唐少侠所言极是,我身为南宫家族的族长,又是南宫山庄的庄主,本该努力习练此真经上面的武功,但我资质愚钝,难以领悟其中的绝妙高招,以至今日任人欺负,被这些可恶的锦衣卫逼近绝路。如若能够练就真经上面的武功,对付这些小小的锦衣卫便不足畏惧了……” 徐婉儿幽幽问道:“也不知魏忠贤从哪得知的消息?他竟然知道庄主有这本真经,故而派人来此捣乱,让庄主和南宫少侠误会关东九魔凌辱了令千金,然后让你们双方自相残杀,到得最后,魏忠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好在唐大哥和我们及时拆穿魏忠贤的阴谋诡计,才不至到达最坏的境地。如此看来,这些人是早有预谋的啊,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夺得玄天真经!” 南宫霸听到徐婉儿将这件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暗暗佩服。 南宫霸道:“徐姑娘分析得极是,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要夺得我们的玄天真经。 这些人野心勃勃,对江湖人残杀不断,无数英雄豪杰尽皆葬身在锦衣卫的手里,这些锦衣卫手上沾满了鲜血。现在又要对我们南宫家族伸手,真是阴魂不散啊! 玄天真经一定不能交出去。魏忠贤探子遍布天下,江湖的一举一动尽皆掌握在他的手里,这些年来更是加倍残害中原武林人士。 此人着实是江湖大患,他武功高强,而且心机很重,就连当今袁崇焕袁大人也扳他不倒,此人深受皇帝的赏识,加之手握东厂和锦衣卫的重兵,此人的势力庞大之极,江湖之中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也只有少林一派方能与之匹敌了…… 我们南宫家族的玄天真经只有历代族长知道,旁人绝不可知,我真佩服魏忠贤居然能够打探到玄天真经在我南宫家族之中,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如若不能除掉此人,江湖之中必然遭受到一场前无古人的大难!” 唐奇道:“不错,魏忠贤野心勃勃,既想称霸武林,又想独步朝野,甚至想取代当今圣上,此人武功卓绝,功力深厚,学得一百零八种武功,而且他的天衣无缝神功相传已经练至第九层境界,大罗天罡神功更是无人知晓它的威力,这等恶人若不除去,定然是危害无穷。” 白梦真道:“那便要靠唐少侠你了,刀剑月合璧,方能打败魏忠贤。天玄老人窥测天机,既然他都如此说,唐少侠便是魏忠贤命里的克星,鲲鹏宝剑威力无穷,唐少侠武功高强,相信假以时日,魏忠贤决然不是唐少侠的对手!只不过现在鲲鹏宝剑已然出现,但不知其他两件兵器究竟在何处?它们的主人又是到了何方?” 朱倩道:“青龙偃月刀是当年蜀国五虎将之首关云长的绝世宝刀,此刀一出,必定叱咤江湖。青龙宝刀的主人想必定然已受高人指点,说不定现在便已向少林寺出发了。 而这月牙神镖诡异之极,神鬼莫测,她的真实面貌便不得而知了,但听闻江湖传言,在中原南方曾出现一个白衣女子,还有一名善使扇子的白衣男子,他二人一路向北而来,曾有人见到过此女子发出暗器,这暗器便是像月牙一般,虚幻莫测,如梦如幻,神镖一出,百丈无人,想必此人便是月牙神镖的主人了……” 常青虚道:“此女子一定就是了!现在刀剑月三人俱已向少林寺进发,看来此次魏忠贤要想在英雄大会上捣乱,那便是难上加难了。” 敏敏道:“那也不见得啊……魏忠贤老奸巨猾,武功诡异,人手众多,而且还有四大杀手、四大魔教这些邪门之人助他称霸武林,这便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现在我们不也是被锦衣卫困在此处了吗?” 敏敏此言说罢,常青虚突然喝道:“小姑娘!你不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这些锦衣卫有什么本事的?专会做以多欺少的勾当,倘若单打独斗,他们岂是我们九个的对手?” 南宫明见到敏敏和常青虚似乎起了争执,此刻正值危亡关头,他心知必须齐心协力,方能战胜外面那些阴魂不散的锦衣卫,故而说道:“两位无需多说……这位姑娘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们如果真有本事,那便无需退避三舍而退到这间密室之中,这些锦衣卫虽然说是人多势众、以多欺少,那也是他们的战术。现在我们被困在此处,全是权宜之计,我们现在同生共死,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如果不团结,势必给锦衣卫以可乘之机,到时候那便大事不妙了……” 南宫霸道:“大哥说的有理。现在这里并无通道通向外面,大家只有在此歇息片刻,等养足了精神,我们再冲出去和那些锦衣卫拼一个你死我活!” 说罢,南宫霸突然走近寒玉床边,对着这一张寒玉床发呆,心头似乎有无数心事,其余众人尽皆盘膝而坐,提气调息。朱倩见到南宫霸心事重重,担心之际,缓缓走到南宫霸的身旁,她的纤纤右手握住了南宫霸的粗壮而有力的左手,缓缓道:“霸哥……你有什么心事?你我夫妻一场,这些年来同床共枕,你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感我都看在眼里,领会在心里,我知道你现在心事重重,不如讲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南宫霸看着朱倩的脸庞,眼中含着无比柔情,用他的右手轻轻拨开朱倩的一缕秀发,缓缓说道:“倩儿,我们现在是到了生死关头,虽然这间密室隐蔽之极,锦衣卫一时之间寻找不到,但是时间一长,我担心终究会被他们找到。 而我们南宫家族的玄天真经珍贵之极,决不能落到魏忠贤的手里,我天资愚钝,未能学得玄天真经上面的绝世武功,这已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如若再把这本玄天真经交到魏忠贤的手上,那真是家族的罪人,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我的爹爹还有历代祖先?我深思熟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只是这本玄天真经我们就无法留在南宫山庄了……” 朱倩柔声道:“霸哥……你是不是要将玄天真经送给唐少侠?” 此言一出,南宫霸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便道:“知我者莫过于夫人也……唐少侠是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又是魏忠贤的克星,由他习练玄天真经那是最适合不过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朱倩柔声道:“我也有此意……唐少侠人中之龙,武功高强,鲲鹏宝剑削铁如泥,日后定然是江湖之中一大人物,由他习练玄天真经,定然能给江湖带来莫大的福报!” 唐奇等人也听到了南宫霸和朱倩的对话,此刻唐奇站起身来,拱手道:“南宫前辈万不可将玄天真经赠与我,这本真经是南宫家族家传之物,我岂能习练上面的武功?多谢两位好意,唐奇万然不敢接受如此厚爱……” 南宫霸微微一笑道:“唐少侠就无需客气了,如今江湖年轻一辈中,数武功那肯定是唐少侠高强,而且唐少侠胆识过人,这本真经如若不传给你那还能传给谁啊? 我南宫霸资质愚钝,玄天真经藏在南宫山庄之内,那也只能当做是摆设,如若唐少侠能够领略到其中的盖世武功,成为一个行侠仗义、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我们南宫家族历代先贤必定会在天上欣慰之至的! 唐少侠就无需介怀了,唐少侠既然来到南宫山庄,那便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玄天真经非唐少侠莫属。”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既是感激又是不敢接受这本玄天真经。玄天真经是南宫家族的家传之宝,虽然南宫霸未能领悟其中的武功,但并不代表旁人不能领悟,说不定南宫三侠之中便有人能够领悟玄天真经上面的绝世武功。 于是唐奇道:“南宫三少侠武功惊人,又是南宫家族的后人,这本玄天真经理当由三位继承……” 南宫霸道:“我的三个孩儿虽然绝扇之术达到了一定火候,但是要想练就这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必须要功力深厚之人才能练此武功,他三人内力不强,故而不能练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 唐奇道:“三位南宫大哥现在或许内力不精纯,但假以时日勤思苦练,相信必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习练玄天真经那便是水到渠成啊……” 朱倩道:“如今锦衣卫和我们只有一墙之隔,现在我们是生死存于一线,唐少侠聪慧过人,倘若能够在这寒玉床上练上几个时辰,武功必定大增,到时候唐少侠得兼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再加之鲲鹏宝剑的威力,我们冲出去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徐冒天道:“不错,既然南宫庄主和夫人如此看重唐少侠,我看唐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吧……” 唐奇沉思片刻,和赵蕾蕊目光相处,赵蕾蕊眼神之中的期待之意也暗示着唐奇接受南宫霸的好意。 于是唐奇拱手道:“既然庄主和夫人看得起在下,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等我将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学会了之后,便会将玄天真经双手奉还给二位,这是南宫家族数百年来的家传之宝,贵重之极,唐奇无法占为己有,还望两位见谅……” 南宫霸和朱倩微微点头,随即南宫霸走到一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字画之前,这兰亭集序的字浑然天成,大开大合,错落有致,俨然有一种天然神秘之色,让人感受到了这位书法大圣的真实风采。 南宫霸缓缓将这张书法作品提起,但见这张书法作品之后竟然是一个格子,格子之中隐隐约约躺着一个物事,这物事似书非书,南宫霸从格子之中缓缓拿出这一本古朴之书,但见这本书面之上赫然写着“玄天真经”四字。 南宫霸从格子之中取出的便是这本《玄天真经》,众人见到这本玄天真经,尽皆心生敬畏,这是南宫家族的家传之宝,当年南宫灵的亲笔所书,而此刻南宫霸便要将《玄天真经》交给唐奇,足见这位南宫庄主的慷慨大方,也可见南宫霸的淡泊之心。 南宫霸缓缓走到唐奇的面前,双手托着《玄天真经》,小心翼翼地递到唐奇的手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玄天真经寒玉床(下) 唐奇双手接住《玄天真经》,但见这本《玄天真经》方方正正,字体浑然天成,唐奇心中期待着真经中的武功,真不知这本真经究竟记载着如何高明的绝世武功。 只听得南宫霸道:“我将这玄天真经交与唐少侠,望唐少侠能够练会此本真经中的绝世武功,他日行走江湖之时,必以侠义之心行事,我南宫家族列祖列宗在上,一定会欣慰之至的。此刻大敌当前,唐少侠就临阵学武一番,虽然这本《玄天真经》是我南宫家族武功的集大成,但以唐少侠的聪慧之心,相信必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学得一些高深的武功,到时候我们与锦衣卫拼死大战一场!” 唐奇道:“不错,锦衣卫阴魂不散地追着我们不放,还要夺得这本玄天真经。今日这些可恶的锦衣卫骚扰到南宫山庄,幸得庄主有此密室,才躲过一劫。等我们出去了,定与这些该死的锦衣卫大战一场!我如若能够学得玄天真经上面的绝世武功,定然不辜负庄主的厚望,决不做有违江湖道义之事。” 南宫霸微微笑道:“唐少侠人中之龙,仗义助人,将来必有所建树。这一张寒玉床有增强功力缩短练功时间之效,为我南宫家族历代族长习练武功的地方,旁人均不得在寒玉床上练功。今日我就破例一次,让唐少侠在寒玉床上练功,但愿这张寒玉床能够帮助唐少侠练得这上面的诸般武艺。唐少侠,赶快打开玄天真经吧……” 南宫霸此言说罢,余人尽皆期待着唐奇能够练会这本真经上面的绝世武功。赵蕾蕊望着唐奇温情一笑,唐奇缓缓打开《玄天真经》的扉页,只见这第一页上面的字体工工整整,皆是正楷字体,让人看着极为舒服。 唐奇细细地看着《玄天真经》上面的每一个字,只见玄天真经上面写道:“玄天真经,承天载物,法道自然,归因五行,阴阳和合,万物化和,一天一地,两仪和合,三载朝元,四大皆空,五蕴封顶,六神皆空,七绝为大,八方玲珑,九龙归真。此玄天真经乃集合南宫世家诸般武功,习练此真经者,须当心无旁骛,神清气爽,切躁切急,步步盈合,缓缓相生,全乎自然,不可急于求成,方可达到至高境界……” 唐奇一页一页地翻开《玄天真经》,只见上面的武功确实博大精深,犹如滔滔海水,蕴含着无穷的宝藏,唐奇深深地被《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吸引住了,每一页皆是正楷字体,唐奇看得入迷,最后盘膝而坐到寒玉床上,静静地翻着玄天真经上面的每一页。 唐奇吸收着真经上面的每一个字,虽然玄天真经是南宫家族的武功秘笈,但在唐奇的细细观察之下,便发觉此本真经竟然和自己先前所学的鲲鹏剑法、逍遥剑法还有太极心法,皆有相似之处,仿佛这本真经便是唐奇所学武功的升华。 唐奇领略到其中以柔克刚、以缓制慢、随心所欲、无招无式的精髓之后,便发现这本玄天真经已然只剩下短短的几行字,他在几个时辰之内便已将此本真经的诸般武功尽数明然于心。 唐奇聪慧过人,加之已然学得了诸般绝世武功,此刻学习玄天真经便已不在话下,当唐奇将真经上面的武功一一看会,便即动手试练起来。 但见唐奇手法敏锐,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虚虚幻幻,空灵澄澈,有时却沉沉实实,宛如巍峨泰山一般。 他此刻便在练习一套掌法,至于掌法的名字,玄天真经上面也并未记载,只是这本《玄天真经》记载了这一套掌法的行功要诀和练习精髓,其余的便一概不记,好似当年南宫灵是故意未取名字。 唐奇也是随心之人,并不在意这些武功招式的名字,只要练得顺手,能够让自己觉察到功力的精进,那便是好武功。 唐奇将这一套掌法堪堪打完,众人见到唐奇掌法惊人,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落到实处,但又让人看得普普通通,这一套掌法虽然并无奇特的招式,但是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经过悉心钻研、用心推敲的,与敌人想斗,若是遇到了强手,这一套掌法便会发出无穷的威力,端的是遇强则强。 唐奇凝定心神,深呼一口气,其余众人尽皆静静地待在一旁,谁都不敢打扰唐奇练功,毕竟这里是密室,锦衣卫人手众多,难保他们不会搜到此处,如若唐奇能够练会《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那便给己方多增加了一分胜算。 众人心中尽皆砰砰直跳,面对唐奇的心灵澄澈,众人着实是天差地别。 而赵蕾蕊的那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唐奇,她盼望着唐奇能够早点练会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即便只练会一招半式,那也是好的。 这本玄天真经既然是南宫家族的家传之宝,那便有过人之处,赵蕾蕊在内心深处,暗暗为唐奇鼓励,她心知此时危险之极,锦衣卫的魔爪不时地在外面搜寻,随时都有可能冲入此间密室,赵蕾蕊心中既是期待着唐奇能够练得绝世神功,又是暗暗担忧,她的眼眸之中显出些许的苍白之色。 唐奇这套掌法练完,随即便习练《玄天真经》上面的内功心法,这内功心法也是只有心法而没有名字,其实这本《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都是没有名字的,当年南宫灵就像是为了故意不让人知晓玄天真经上面所载的武功,所以没有为他这种种的绝世神功取名。 唐奇想着玄天真经上面记载着的绝世内功心法,一行行字不断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这些字击打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部位,就好像是无数音符袭入脑海一般。 唐奇心中空灵澄澈,伴随着心法的指引,他身体之中的一股股内力便似河流一般,在全身游动,让他身心舒畅,这些内力回环往复,有时几股内力相触汇聚成一股内力,有时一股内力突然发散,变成无数股细小的内力流淌在全身之中,唐奇这般让内力自由驰骋在全身,便感舒畅之极。 同时寒玉床上的寒冷之气似乎随着全身的毛孔进入到唐奇的身体之中,唐奇的内力与这些外来的寒气此起彼伏地做着争斗,最终这些寒气竟然与自己体内的内力合为一体,唐奇感到无比的痛快,仿佛有一种新生的力量加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同时唐奇感受到自己的内力好似增加了几许。 唐奇感觉到这套内功心法使自己受益匪浅,兴趣倍增,继续让全身内力随着心法的引导流灌全身,将寒玉床上的寒气尽皆纳为己用,与自己的内力合为一体,唐奇这般行功,只行了三十二周天,便觉全身精力充沛,胸中热气沸腾,唐奇缓缓收起内力,运气调息。 唐奇暗感这套内功心法与自己先前所练的太极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套心法比太极心法似有超越之意,唐奇心中欢喜,脸上微微一笑。 随即唐奇便即练起《玄天真经》上面的一套拳法,这一套拳法也是怪异之极,无招无式,都是只有练功的口诀,而无招式指引,唐奇此前已然学得诸多武功,功底深厚,此刻也不怕这无招无式的拳法。 但见唐奇一拳一拳地使出,每一拳之中尽皆蕴含着无穷的奥秘,众人看着唐奇打拳,见到唐奇拳法精湛,而且一身雪白衣裳,在拳影灵动之际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众人尽皆看得目瞪口呆,尽皆被唐奇的美妙身影所吸引住了。 赵蕾蕊在旁微微露出淡淡的笑容,敏敏脸上也是欣喜不已,徐婉儿清纯美丽的脸上也是现出了淡淡的花容,而杨梦仙依然是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可亲近的奇妙之感。 唐奇拳影灵动超然,招法忽高忽低,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犹如滔天巨浪,又似雄鹰翱翔,有时亦如细水长流,有时便似鱼翔浅底,自然之间的景象似乎尽皆蕴含在这一套拳法之中,让人看得入迷,仿佛已然忘却了自己还身处危难之中。 唐奇拳法精纯,这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果真非同一般,只练了一小会,唐奇便感受益良多,而众人在一旁尽皆津津有味地看着唐奇练功,不敢打搅片刻。 唐奇此套拳法练完,便即起身,纵身跃入众人面前,唐奇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南宫霸走上前微微一笑道:“唐少侠这么快就练完了?那可真是神人啊。我练了几十年,也未能练得其中的一招半式……” 唐奇道:“庄主,我并未尽数练会,只是选了其中的三门武功,这本《玄天真经》上面的武功虽然都是一等一的绝学,但和我先前所练的武功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再加上寒玉床的帮助,故而练起来颇为顺手,大大缩短了练功时辰。 现在危急之时,我也不便多加钻研,只学了这三门武功,料想凭借着玄天真经上面的绝妙招式,必然能够使我大为受用,这上面的内功心法已然使我内力大增,此刻锦衣卫纵然是铜墙铁壁,我相信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必能够冲出险境!”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十二圣女琵琶声(上) 众人听得唐奇此番话,尽皆惊诧万分,均料不到唐奇聪明绝顶,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便已将三门绝艺练成,徐冒天微笑道:“唐兄弟果真是奇才,南宫家族的《玄天真经》到了唐兄弟手中,不消三个时辰,唐兄弟便已将其中武功的精髓尽数领悟,端的是让人难以置信。唐兄弟这般聪慧过人,真是世间少有啊。” 唐奇道:“徐前辈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恰巧我自身的武功与这玄天真经里面的武功相辅相成,故而才能如此快地习练武功,再加上这一张千年寒玉床的帮助,唐奇就算是再平凡之人,也能够从中受益啊。南宫前辈当年写下这本武林绝学,想必是不愿让后人知晓武功的名字,故而这本书中的诸多武功都只是只有心法口诀,而无名字。可见当年南宫前辈淡泊名利,超凡脱俗之心可见一斑。能够学得他老人家的一招半式,真是我唐奇毕生修来的福分。” 南宫霸道:“唐兄弟与我南宫家族有缘,肯定是我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盼望着唐少侠能够凭借着自身武功除暴安良,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现在唐少侠武功精进,我们便即冲出去与锦衣卫一决生死!” 唐奇道:“这本《玄天真经》便交还给南宫庄主,唐奇学得三门武功已是受用终身了,万不敢有所贪念,玄天真经本是庄主家传绝艺,里当好好保存,待将来寻得继承之人后,必有有缘之人练会真经上面的武功,庄主便不必担忧了,一切顺其自然,相信南宫家族的列祖列宗必然会在冥冥之中庇佑我们。好了,我们这就走出密室,现在锦衣卫一定在大肆搜查我们,我们给这些该死的家伙来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说罢,唐奇便将手中的《玄天真经》交给南宫霸,唐奇眼神随和,南宫霸感受到唐奇的真挚之情,更加佩服眼前的这位少年。 这一本玄天真经博大精深,内藏诸般绝世武功,倘若常人看了,必会沉醉于其中的奥妙,说不定便会将其占为己有。 而眼前的唐奇却不如此,他的目光和南宫霸相触,显现出一股空明澄澈之感,南宫霸觉察到了唐奇的心意,唐奇并没有对这本玄天真经有所企图之意,故而南宫霸微笑着接过玄天真经,随即拍拍唐奇的肩膀道:“唐少侠,你真让我佩服啊。胸襟广阔,见到稀有之物也不贪恋,有此心胸,日后唐少侠必然英雄无敌!” 唐奇淡淡一笑道:“庄主言重了,唐奇只不过世间的一粒沙粒,人生短短的数十寒暑,我只不过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虚度,做我该做之事,行我该行之理,爱我该爱之人……” 这一句“爱我该爱之人”说罢,唐奇转眼瞧向赵蕾蕊,眼眸之中充满着柔情蜜意,赵蕾蕊也将目光与唐奇相触,二人此刻情意相通,自也无需用言语表明,只需要小小的一个目光,二人便可明白对方的心意。 唐奇和赵蕾蕊似乎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仿佛这密室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一般。 其余众人见到唐奇与赵蕾蕊两人心心相印,尽皆在心底暗自羡慕。 敏敏、徐婉儿心中虽然对唐奇有意,但此刻见到赵蕾蕊与唐奇的神情,她们二人也在心底发出由衷的祝福,真羡慕这一对身在险境之中依旧这般情意绵绵的情侣。 徐冒天和白梦真,南宫霸和朱倩,他们这两对中年夫妇此刻见到唐奇和赵蕾蕊柔情蜜意,尽皆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柔情场景,沉浸在无比的温馨之中,仿佛此刻已然不是大敌当前,众人好似皆被唐奇与赵蕾蕊的神态感染了。 南宫明突然道:“唐少侠出言不凡,好一句‘做我该做之事,行我该行之理,爱我该爱之人’,唐少侠武功不凡,胸襟开阔,见解独到,并有自己行事的原则,我南宫明今日能够结识到你这般的少年英雄,真是三生有幸啊,唐兄弟若不嫌弃的话,日后便到南宫山庄做客,与你的这位红颜知己共度春宵,我和二弟一定会热情款待,唐兄弟是南宫家族的恩人,日后若是唐兄弟有所差遣,只要知会一声,我们南宫家族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为唐少侠上刀山下火海!”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怦怦直跳,他万料不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能够让这些人赴汤蹈火,真是受宠若惊,唐奇只能推辞道:“南宫前辈,这万万不可,唐奇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之辈,岂能劳烦贵庄?何况唐奇已然从贵庄的玄天真经上面受益良多,如若再让你们为唐奇冒险,那我真是难辞其咎了……” 南宫霸微笑道:“唉……唐兄弟就无需跟我们客套了,大家都是生死寄于一线,患难与共,唐少侠此番来到我南宫山庄,自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的,既然唐兄弟与我南宫家族有缘,那便无需多客气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冲出去解决这些可恶的锦衣卫,等一切妥帖之后,再来商议此事。” 唐奇道:“不错,当务之急便是解决这些阴魂不散的锦衣卫!” 杨梦仙幽幽道:“我们虽然人人武功不弱,但外面的锦衣卫群起而攻,乱箭齐射,要对付这些人,恐怕不易。这间密室是贵庄的历代族长修炼武功之地,虽然表面上并无通道,但此间说不定便有一个隐藏的出口,如若我们能够找到这个出口,从后面偷袭这些锦衣卫,必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到杨梦仙的这番话,尽皆微微思索,觉得杨梦仙此话合理,当年南宫家族的族长为了建造这一间密室,千里迢迢从极寒之地取来千年寒玉,制成了这一张寒玉床,当年战乱一片,如果南宫族长为了躲避战乱的话,势必在此留下出口,以作危亡之际的最后一条路。 众人想到此处,尽皆连连点头,南宫霸道:“杨女侠说得有理,可这么多年来,我南宫家族历代族长传下来,并未听说过有什么密道,我也多次在这寻找过机关,但终无所获,但不知杨女侠有何发现没有?” 杨梦仙幽幽道:“大家只要寻找片刻,便见分晓,如果以各位的聪明才智,都难以找到这里的机关所在,那便真的无出口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冲出去……” 第135节 南宫霸道:“既然如此,大家便沿着密室周围仔细地寻找几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此言说罢,众人便即四处散开,尽皆往密室的周围石壁细细地观察,想要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众人齐心合力,早已将这个密室转了三圈,但终究毫无察觉,只余下寒玉床没有搜查,众人有些气馁,杨梦仙突然灵光一闪,幽幽道:“莫不是机关所在之处,便是在这张寒玉床上?”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恍然大悟,难道密道的出口便真的在这一张寒玉床上?众人尽皆心中怦怦直跳,围到了这张寒玉床前。 杨梦仙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张寒玉床,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扶手的两只水晶狮子之上,这两只水晶狮子一模一样,都是洁白无瑕,透露着高雅之色,弥漫着神秘之色。 杨梦仙觉察到这两只水晶狮子与周围的环境甚为不搭,仿佛故意立在此处的。先前众人尽皆被突如其来的锦衣卫吓得心神不宁,此刻凝定心神,见到这两只水晶狮子,暗暗觉察到这水晶狮子怪异之极,仿佛机关就在此处。 徐冒天道:“难道这两只水晶狮子便是机关所在?” 南宫霸眼神深邃,缓缓道:“这些年来,我与这张寒玉床接触良多,我只当这两只水晶狮子便是普普通通的扶手,万然没有想到它会是机关的所在,难不成这通向外围的密道真的就在这张寒玉床下?” 南宫霸惊诧不已,他这些年来十天之中便有三天是睡在这一张寒玉床上的,本以为这两只水晶狮子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扶手,而且他竟然没有丝毫怀疑,此刻突然经得杨梦仙提醒,才发觉这两只狮子的诡异之处。 众人尽皆期待着水晶狮子能够带给他们什么,就在此时,杨梦仙走向右边的一只水晶狮子,轻轻地用右手摸向水晶狮子之上,随即手中用力,想要将水晶狮子旋转开来,但正当杨梦仙全身内力倾注于双掌之处,这水晶狮子竟然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众人大惊之余,杨梦仙走到左边这只水晶狮子面前,用同样的内力想要旋转水晶狮子,但任凭杨梦仙如何使力,这只水晶狮子竟然纹丝不动。 众人见到眼前场景,尽皆惊诧万分,万料不到辛辛苦苦发现的机关所在竟然不是通往外围的密道,众人心中顿时沉了下来,本来的期望化作了此刻的失望,众人尽皆沮丧不已。 第三百八十七章 十二圣女琵琶声(中) 杨梦仙见到机关未能开启,也是大为疑惑。南宫霸道:“看来机关并不在此处。”唐奇忽道:“让我来试试……” 此言说罢,唐奇走到右边水晶狮子之前,右手微微摊开,随即使开刚学习的内功心法,全身内力循环往复,真力充沛万千穴道,继而内力缓缓地集中到右手之中,右手微微一用力,只觉手下的水晶狮子微微动了一下。 唐奇大喜,继续内力灌输在掌中,这水晶狮子竟然在唐奇的右手之下缓缓旋转开来,待得水晶狮子旋转了一周,稳稳地停了下来,众人见到眼前场景,尽皆如同梦幻一般,刚才杨梦仙施展内力,却是纹丝不动,而此刻唐奇一用内力,这狮子便即缓缓旋转开来,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众人大惊之余,心中尽皆期待万分。 而这水晶狮子旋转之后,正当众人静静等待之际,周围却是毫无动静,一片死寂,本以为水晶狮子旋转之后,这里便会出现通道,但此刻动静全无,众人尽皆失魂落魄,失望透顶。 唐奇心中也正自惊异,突然赵蕾蕊凑到唐奇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声:“奇哥……不如你再去试试另外一只水晶狮子,说不定会有效果……” 此一言惊醒了唐奇,唐奇微微一笑,随即步入左边水晶狮子面前。 只见唐奇依葫芦画瓢,继续施展新学习的内功心法,右掌之中内力充盈,仿佛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唐奇右手缓缓地抚摸水晶狮子,随即使动旋转之力,突然这一只水晶狮子竟然也奇迹般地随着唐奇的右手旋转开来。 唐奇心下大喜,手中使力,不一会儿,这一只水晶狮子便已旋转一周,众人看着唐奇尽皆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两只水晶狮子竟然都可以转动,众人怀着期望与惊奇之心静静地等待着机关的开启。 突然一阵轰隆巨响,寒玉床居然自左向右的缓缓移动,众人眼见此景,尽皆如入梦境。 这寒玉床重大无比,可在机关的牵引之下,竟然毫不费力地向右缓缓移开,随即在寒玉床原来的地方现出一个秘道,这密道之中有一道阶梯通向下面,但密道之中漆黑一片,灰尘朦胧,似乎许久已无人到来。 众人尽皆向着密道的入口瞧去,发觉此密道不知延伸到何处,也不知下面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人间仙境? 众人真是柳暗花明,方到此时,才得以见到密道的入口。 南宫霸道:“妙哉妙哉……我南宫祖先智慧如斯,竟然将密道藏在寒玉床的下边,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若不是杨女侠提醒,今日我们大家就无法找到这密道,杨女侠真是智慧过人啊……只不过这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通往何处?如若下面是死路一条,那可糟了。” 杨梦仙淡淡道:“我虽然找到了机关所在,但也无法开启机关,若不是唐大哥神功惊人,我想大家也未能找到这密道入口,所以该感谢的便是唐大哥。” 南宫霸道:“不错,唐兄弟和这水晶狮子就像是有缘一般,水晶狮子一遇到唐兄弟的手,便即乖乖地开启密道的入口,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唐奇道:“这也许便是玄天真经上面的内功心法的帮助,若不是玄天真经上面的内功心法,恐怕唐奇也不能够打开机关,这水晶狮子和这寒玉床,还有这玄天真经,似乎三者有诸般的联系。现在机关已然开启,密道也已出现,我们还是下到密道之中,去瞧瞧究竟吧……” 徐冒天道:“唐兄弟说的是,一切都等出了密道再说,这密道深不可测,大家待会下去可要小心点。锦衣卫人众在四处搜寻咱们,我们要加快行动,在他们发现密室之前出得密道,给他们以措手不及的沉重打击!”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连连点头。于是,徐冒天、唐奇一干人等尽皆缓缓下到密道之中,因为入口仅余一人通过,故而众人个个小心翼翼,依次缓缓进入密道口。 唐奇与赵蕾蕊一前一后,二人牵着手互相回护,生怕一不小心二人就在这阶梯之上滚落下去,众人缓缓向着密道深处走去,也不知道这石阶究竟有多长,众人一步步地沿着石阶走下,也不知道行了多久,但终究还是没到尽头,众人有些担忧,真不知这里究竟是暗藏着机关暗器,还是龙潭虎穴。 突然正在众人惊魂不定之际,一声凄厉的鸣叫之声传入众人的耳中,这一声凄厉的鸣叫之声犹如打在众人的心头,使得众人尽皆扑腾扑腾地心跳。 徐冒天走在最前头,他听到这一声鸣叫之后,使开内力,大声叫道:“众位小心,这声鸣叫之声并非人物发出,想必是这里多年的阴秽之物。” 众人尽皆凝神戒备,徐冒天和白梦真手中暗运真力,只待一击必中,其余众人也各自运着全身内力,手中兵器紧握,这凄厉的鸣叫之声连环不断,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犹如厉鬼索命一般。 赵蕾蕊已然被吓得不轻,把头深埋在唐奇的怀中。唐奇凝定心神,细细听着这物事的来向。鸣叫之声愈来愈近,众人的心也愈来愈紧张,突然一声凄厉的长鸣之声复又响起,仿佛是这秘道之中的幽暗精灵。 徐冒天眼明手快,一招“风雷具天”堪堪攻出,只听得嘶哑一声,这长鸣之声便即停止,众人惊魂甫定之际,周如昌突然道:“我差点忘了,叫花子身上还有一些打火之物。” 此言说罢,周如昌点燃了火折子,凑到徐冒天的身畔,把火折子朝着刚才徐冒天打落的物事上面小心翼翼地移动上去。 正当火光一闪之际,众人尽皆大惊,原来此物是一只生活在此处数百年的吸血蝙蝠,这只蝙蝠比平常的蝙蝠足足大了五倍有余,让人看上去犹如一只庞然大物。 众人尽皆惊魂甫定,万料不到这里竟然会有此稀奇古怪的东西。 赵蕾蕊轻柔问道:“那是什么啊?”唐奇温言道:“蕊儿别怕,它已经被徐前辈打死了,它是一只吸血蝙蝠……” 赵蕾蕊听到吸血蝙蝠四字,心中一凛,随即复又倒在唐奇的怀中。 南宫霸道:“想不到此地竟然危险之极,若不是徐掌门及早发现,我们大家便会被这一只吸血蝙蝠咬中了。看来这密道之中应该还有诸多危险之物,前路茫茫,风云变化,大家可要小心了。” 尽管众人心中惊恐,但是这些人都是身负武功之人,故而大着胆子又向下面缓缓行去,不管下面是龙潭虎穴,还是风平浪静,众人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便无退缩之心。 唐奇和赵蕾蕊继续向下行进,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空气渐渐稀薄,众人呼吸渐渐困难,故而唐奇等人使动内力,减少呼吸。 众人一步步走下去,突然石阶渐渐平缓,随即走不多时,众人竟然已到了密道的尽头。南宫霸道:“难道这下面真的便是死路一条?难道我们就只能折回去吗?” 众人面对密道已然到了尽头,尽皆沮丧不已,他们本以为这条阶梯能够帮助他们走向外面,可到头来却是愈走愈深,现在恐怕是到了地底深处了。 徐冒天道:“我们走了这么多时辰了,虽然不能够找到出口,但总算是到了另外一处,现在锦衣卫还在外面搜查,我们就在此地做功片刻,待我们精力充沛之后,便即折回上去,与这些锦衣卫拼一个胜负高低!” 徐冒天的这一番话重新让众人燃起了希望,众人的心中豪气陡生,仿佛已然到了南宫山庄武场之处,与那些锦衣卫殊死搏斗。 唐奇与赵蕾蕊静静地相偎在一处,只听得赵蕾蕊幽幽道:“奇哥……难道我们真到了密道尽头吗?” 唐奇道:“这条密道如此之长,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想必已经离地面很久了。倘若南宫家族的先祖在此开了这一条密道,防备有朝一日战事将起,席卷南宫山庄,那么这一条密道就应该是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这里照理说不该是死路一条。难道是南宫家族的先祖对南宫山庄这片故地深有感情,故而到死也不愿离开此地,才将这条密道建在此处,而并不安一个出口……” 赵蕾蕊道:“这密道古怪之极,真不知现在上面是何处,难道已然出了南宫山庄么?我们待会就要重新折回上去,到时候与锦衣卫就是一场大战,奇哥一定要小心啊……” 唐奇温言道:“蕊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一同去看草原,一同去领略天地之间的奇景异物,一同隐居在深谷。我答应你,待得天下大事一了,我们便抛开世间的一切烦恼,安安心心地骑着骏马,自由驰骋于天地之间,不再过问这世间的烦恼俗事,只有我们两个人,天地之间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无拘无束地生活,自由欢快地嬉戏……” 赵蕾蕊听着唐奇的这一番情话,心中柔情似水,眼眸之中隐隐发亮,静静地望着唐奇,眼若秋波,含情脉脉。 第三百八十八章 十二圣女琵琶声(下) 唐奇和赵蕾蕊情深意切,其余众人看着二人温情如水,尽皆羡慕万分,敏敏和徐婉儿心中不甚伤感。 突然,赵蕾蕊突然发觉自己所坐之地似乎微微凸起,赵蕾蕊心中大惊,柔声道:“奇哥,我们起来下,这下面似乎有古怪。” 唐奇闻言,扶着赵蕾蕊一同起身,先前他二人依偎在一起,情意绵绵,此刻发觉异样之际,顿时全神贯注于地上,但见他二人所坐之地微微凸起,与这平坦如一的地面甚为不合,唐奇心中暗道:“难道这凸起的地方就是机关所在?” 想到此处,唐奇心中明然,缓缓地俯身,用右手在这凸起的地方轻轻抚摸,只觉这块地方滑如冰块,异样之极,唐奇惊喜之余,小心翼翼地将右手轻轻按下,正当他右手用力之际,只见这块突起的物事居然缓缓向下,虽然凸起的不大,但在唐奇眼中,这已是莫大的异常。 众人眼见唐奇和赵蕾蕊发觉到了异常之处,尽皆围在唐奇和赵蕾蕊的身旁,他们心中都对这块物事极为感兴趣,想必此块物事便是在场众人能否出得密道的关键之物,众人的心尽皆紧绷着,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这奇迹的出现。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地瞧着唐奇的右手和地上的凸起之时,唐奇的右手已然将这块物事缓缓地压下,突然一阵轰隆巨响,就在众人的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缓缓地向上开启,这道石门庞大之极,若不是有机关的牵引,恐怕众人纵然是极力寻找,也绝难找到石门的所在。 石门缓缓开启之际,但见里面现出一条石阶,与先前下来的石阶相互对称,仿佛是人工制成,众人见到如此庞大的工程,尽皆惊惧万分,暗暗佩服建造这条密道的人智慧过人、信念坚定。众人见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现密道,尽皆欢喜之极,唐奇等人凝定心神,尽皆走向密道入口前。 只听得南宫霸道:“想不到这道石门隐蔽之际,机关居然就在我们的脚底,若不是唐少侠和赵女侠的发现,我们今日就只能折回上去了。现在好了,第二段密道已然发现,想必这条密道便是通往地面的,我们行了这么久,已到了地底深处,现在这条密道肯定便是通往光明之处的,大家陆续前行,等离开了这阴暗之地,我们便给锦衣卫来一个措手不及的沉重打击!” 周如昌道:“不错,我们都以为到了绝地,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贵庄密道隐蔽,但最终还是被唐兄弟他们找到了,大伙儿此刻都是摩拳擦掌,都想和锦衣卫大干一场!老夫年纪一大把,但当年的豪情不改,老夫也对这些该死的锦衣卫痛恨至极,今日就让我们一同杀出去,同生共死,与锦衣卫斗一个风雨交加,排山倒海!”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豪情陡生,斗志满满。只听得南宫霸道:“听闻灭天魔殿的人就在附近,他们已然臣服于魏忠贤,这魔教中人贼性不改,处处与我正道中人作对,此次锦衣卫来我南宫山庄捣乱,也不知这些灭天魔殿的人究竟现在何处?听闻灭天魔殿之中高手如云,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如若他们这次与锦衣卫联起手来,我们便难以取胜了。” 徐冒天微微一笑道:“天无绝人之路,纵然是灭天魔殿的人神鬼莫测,但我相信邪不能胜正,大家这么多人聚在一处,还怕他们灭天魔殿吗?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肝胆相照,披荆斩棘,定能够化险为夷。再说我也想见识一下灭天魔殿的人,他们被江湖人传得神神秘秘,与鬼阴堂、剑邪宗、血域派三大魔教并称四大魔教,为祸江湖,无恶不作,还给魏忠贤做了走狗,真让江湖人耻笑。我徐冒天既然身为天山派的掌门,就该为天下苍生着想,今日他灭天魔殿若是敢来,我定然饶不了他们!” 徐婉儿拍手道:“爹爹武功高强,婉儿相信灭天魔殿的人绝不是爹爹的对手!爹爹定然能够打败这些恶人!”徐冒天轻轻抚摸着徐婉儿的头,温言道:“婉儿乖,如若有谁敢欺负婉儿,你就告诉爹爹,爹爹定然找他算账。” 南宫霸道:“徐掌门豪气干云,刚才我的担忧……恐怕是多虑了,我们大家万众一心,就算灭天魔殿的人居心叵测,行事毒辣,我们也毫不惧怕。现在大伙儿就沿着这条密道上去吧。”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依次走向密道,沿着这一条石阶缓缓向上前行,石阶上面尘土一片,显然已很久无人到来,或许是几十年,又或许是几百年。 众人一步步地向上前行,周如昌手中的火折子渐渐暗淡,显然已经消耗殆尽,石阶的两盘皆是漆黑的石壁,石壁上面隐隐散发着水渍,空气之中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息,众人渐行渐上,呼吸也渐渐加强。 这一路上毫无风险,静得出奇,而众人的心却是怦怦直跳,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越能让人联想到危难的降临,众人各自凝神暗运内力,手中兵器握得紧紧的,生怕再出现一个吸血蝙蝠之类的物事。 众人缓缓向上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上面隐隐现出微弱的光芒,众人大喜,想到这微弱的光芒恐怕便是地面上传下来的,众人的心尽皆欢喜之极。 众人脚下加快步伐,向着光明处不断行去,行不多时,这光明之处越来越大,也离众人越来越近,众人心中尽皆盼望着能够一跃而出,欣喜之余,运起全身内力,脚下行动如风。 不一会儿,众人已来到出口处,但见这出口是用杂草掩映,南宫霸在前面,一发现这出口,他心中便是大为惊喜,随即双手使力,扒开杂草,从洞口跳出,其余众人也尽皆陆续跳出。 但见这洞口的周围是一片树林,整片树林种满高大的树木,一棵棵参天古树让人感受到历史的沧桑,也不知道这片树林究竟始于何时? 南宫霸叹道:“原来这一片树林之中竟然有此秘密,怪不得我南宫家族历代族长都严禁门下弟子进入这片树林……” 此言说罢,南宫霸仰望苍天,但却被浓厚的树叶遮蔽。众人听到南宫霸的这番话,尽皆大惑不解,他们虽然从密道之中安全退出,心中大喜过望,但此刻见到南宫霸的神请,尽皆心生疑窦,都不明白南宫霸为何如此言语。 其实这片树林便是南宫山庄后面的那一片树林,南宫家族故老相传,这一片树林之中藏着野人,哪一个人进入到树林之中,便会被树林之中的野人活活吃掉,这么多年来,这个传闻一直存在,故而南宫家族的人以及周围的百姓无人敢到树林之中砍柴或者嬉戏,南宫家族的历代族长更是严禁门下弟子到树林之中,于是这一片树林变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圣地,无人知道树林之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此刻南宫霸终于明白为何数百年前南宫家族的族长要放出这等严令,原来是怕人知道树林之中藏着密道的出口。南宫霸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怅然神往,慨叹当年先祖的用心良苦。 许久,南宫霸突然道:“众位,这里的树林便是我南宫山庄后面的那片树林,数百年来,这里人迹罕至,故而无人发现这条密道的所在。当年我南宫祖先为了躲避战乱,建造了这个密道,又将密道的出口安在了这片树林之中,然后散播谣言,说这片树林之中有野人出没,使得人人自危,不敢进入这片树林,同时族中明令弟子不得入内,故而这数百年来,这片树林便是一片天然的树林,外人无人到得,今日我们无意之中发现了这里竟然是密道的出口,我才知道当年的这个传言是假的,其实是先祖为了保护密道出口而迷惑人心的,现在想来,当年我南宫先祖真是心思缜密,用心良苦啊……”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惊叹于南宫祖先的智慧,暗想这位惊世奇才真是无所不能,众人的心尽皆对此人佩服万分。 唐奇道:“那么这前面就是南宫山庄了,我们赶快前往,这些锦衣卫想必还没走,我们出其不意,定然能够大获全胜!” 徐冒天道:“事不宜迟,大家小心行事,不可让他们发觉……” 于是,这些从密道之中重现光明的英雄豪杰尽皆扑向正在南宫山庄之中苦苦搜寻的锦衣卫。 关东九魔九人,南宫霸、南宫明、朱倩、南宫三侠六人,徐冒天、徐婉儿、白梦真、上官鹏、陈燕飞五人,周如昌、王段天、金盛、敏敏、杨梦仙五人,还有唐奇和赵蕾蕊二人,一共二十七人,这一行人形如狡兔,身法敏捷,向着锦衣卫疾驰而去。 行不多时,众人已然埋伏在南宫山庄的外围,但见南宫山庄外面围着两圈身穿黑衣的蒙面之人,这些人便是魏忠贤手下的锦衣卫,他们已将南宫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是一个苍蝇也绝难飞过。 而南宫山庄之内,隐隐约约传出物品摔碎之声,想必这些锦衣卫找寻不到众人的身影,便在屋内大肆为所欲为,摔物破桌。 徐冒天等人听到这些声响,尽皆大怒,只听得徐冒天道:“南宫庄主,等我们抓到了这些可恶的锦衣卫,定然将他们碎尸万段!” 南宫霸淡淡一笑道:“让他们砸吧,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摔了破了也不要紧,人生在世,只要凭一颗良心做事,就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这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数十年寒暑一过,便是枯骨深埋于地,带不走这些身外之物……” 众人匍匐在南宫山庄之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响,暗暗佩服南宫霸的这份胸襟,果真不愧为南宫家族的族长。徐冒天道:“庄主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真乃高尚之士,徐某佩服之至。” 南宫霸道:“徐掌门也就不便谦虚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锦衣卫赶出山庄!” 徐冒天道:“庄主放心,这些人贪图玄天真经,妄图对南宫家族不利,我们定然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大家行动吧!” 此言说罢,徐冒天身法忽动,已然从众人之中疾飞而出,其余众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展动身法,向着南宫山庄周围的锦衣卫齐齐攻去,但见众人身法敏捷,二十七人此起彼伏,手法飘忽,身影灵动,只一瞬间的功夫,已然跃到锦衣卫的身畔。 锦衣卫众人见到唐奇等人无端出现,尽皆惶恐不已,仓促应战,但唐奇等人以逸待劳,已然精力充沛,面对这些锦衣卫的攻击,简直如披荆斩棘,毫不费力。 唐奇鲲鹏宝剑挥舞如风,赵蕾蕊的芙蓉宝剑灵动超然,二人双剑合璧,丹阳剑法使动自然,超然若仙,灵动如风,招招连环,变化万千,再加上二人情意绵绵,双目相触,简直便如同一幅美妙的风景画,二人剑法精到,不一会儿已然杀了数十锦衣卫。 其余众人各自展动身法,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关东九魔兵器古怪,进攻锦衣卫要害,徐冒天、周如昌等人赤手空拳,但也气势磅礴,杨梦仙身法飘逸,白衣如风,一时之间在众人之中飘然若仙,让人如梦如幻、沉醉其中。 第136节 众人招式变化万千,锦衣卫仓促应战已然占了下风,再加上众人合力,更是如虎添翼,只听得锦衣卫悲惨之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死尸遍布,钱三强已然从庄内得知信息,他带领着庄中搜寻的锦衣卫,疾驰而来,但终究由于未能有所准备,故而稳稳落于下风。 唐奇等人越战越勇,钱三强带领的锦衣卫越战越弱,正当钱三强心中惶恐不断之际,突然见得南宫山庄屋顶之上隐隐约约出现十二道白影,这十二道白影如梦如幻,飘飘忽忽。 不多时,十二个女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们已将唐奇等人团团围住,这十二个女子白衣胜雪,穿带一样,个个面目冰冷,犹如圣女一般,眼光神态之中散发着不可侵犯之意,她们手中各自抱着一把琵琶,琵琶之中散发着如梦如幻的琵琶之声,此十二个女子无端到来,使得唐奇等人惊诧万分,尽皆呆立当处。 第三百八十九章 琵琶声声白发君(上) 唐奇等人战得如火如荼之际,突然之间出现十二个白衣女子,众人尽皆惊异万分,万料不到这十二个女子竟然会无端出现,而且身法奇特,快速绝伦,于一瞬之间便已来到众人周围。 十二个女子身着白衣,手抱琵琶,眉宇之间透露出无穷的杀气,这十二把琵琶尽皆不同,每一把琵琶之中都散发出异样的琵琶之声,使人如临仙境,又似突遇险境。 徐冒天心中暗道:“这些人究竟是友是敌?为何会无端出现在此处?难道是锦衣卫的帮手?如若这些人联起手来,真不知琵琶大阵究竟有何厉害,天下之大,我还没见过使用琵琶作兵器之人,而且今日竟然在一瞬之间出现了十二人,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徐冒天阅人无数,什么奇门兵刃尽皆见过,可偏偏便没有见过这琵琶兵器,徐冒天暗自揣度难道这是某位前辈高人的弟子?又或是从不世出的隐居高人教出来的?徐冒天心中奇怪之极,对这十二个女子暗暗生出了好奇之意。 唐奇眼见这十二个女子将众人围在垓心,而且面目冷淡,似乎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冰冷之态。 唐奇心中暗暗揣摩:“今天是什么日子?先是锦衣卫出来捣乱,而后又出现此等怪异之人。这些人琵琶之声强而有力,而且穿戴如一,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面目和琵琶之外,真难以瞧出她们是十二个不同的女子。 此十二人行踪诡秘,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将我们团团围住,想必是来者不善啊。难道这十二个女子和锦衣卫是一伙的? 如若真是如此,待会势必要厮杀一片,十二人都是用琵琶作为兵器,那她们的琵琶之声便是攻击人的招式,杨姑娘芙蓉流音笛厉害之极,但是这些人有十二把琵琶,而且似乎个个身怀绝技,恐怕杨姑娘并不是她们的对手啊……这该如何是好?” 唐奇心中如此猜测,暗暗担忧这些人身份不明,而且举止怪异,定然并非常人,唐奇心中不禁对这十二个女子有所忌惮之意。 赵蕾蕊眼见十二个女子突如其来,绝非等闲之辈,心中暗生惊诧之意:“这十二人突如其来,断然不是好人,这些人手抱琵琶,脸露冷漠之态,真不知是来自何方?难道这些人都是魏忠贤的手下? 魏忠贤竟然有女子效忠,看来魏忠贤倒是有一些手段,如若这十二个女子联起手来,待会定然是琵琶之声大作,她们的琵琶便是强有力的攻击之招,此十二人兵器古怪,断非平常之人。待会可要小心了,切不可掉以轻心……” 赵蕾蕊心中如此想,暗暗生出戒备之心,锦衣卫众人也已停下了攻击,众人尽皆惊诧于突如其来的十二个女子,仿佛这十二人便是天外飞客。 正当众人惊诧之际,只听得钱三强微微笑道:“十二仙姑,你们总算来了,若再晚半个时辰,我们锦衣卫恐怕便要葬身在这些人的手里了!” 此言说罢,唐奇等人更是惊恐不已,原来这十二个女子果真同锦衣卫是一伙的,要不然也不会围着唐奇等人。 十二个女子当中一人幽幽说道:“钱总领,听闻你的武功不错,在锦衣卫当中数一数二,可哪知道今日遇到了对手,被这些人吓得魂飞魄散,真是给魏大人丢尽了脸面啊,我们灭天魔殿的人也不是想篡夺你的功劳,既然钱总领难以取胜,就让我们十二圣女来对付这些人吧,我倒要看一看这些人究竟有何本事?竟然使得大名鼎鼎的钱总领也难取胜。” 此言一出,徐冒天等人尽皆大惊,原来这十二个女子竟然是灭天魔殿中的“十二圣女”,江湖传闻,灭天魔殿之中,武功最高强的便是“十二圣女”,这十二圣女不近男色,个个修得清白之身,但是心肠毒辣,每一人皆善使琵琶,杀人无数,死在她们琵琶之下的人不计其数,江湖之中人人敬畏。 然而这十二圣女还有一项本事,便是杀了人之后不留痕迹,旁人只知道这些人已死,但不知道究竟被何种兵器所杀,故而江湖之中知道十二圣女的人并不是太多,她们神出鬼没,而且手艺精湛,每到一处尽是寸草不生,给江湖人造成了沉重的伤害。 此刻徐冒天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便是灭天魔殿的人,从南宫霸口中早已得知,灭天魔殿的人就在附近,这些人是十二圣女便不会错了。 想不到十二圣女竟然如此身法奇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徐冒天等人尽皆脸现惊异之色,虽然十二圣女的武功全靠这十二张琵琶,但十二人联手,那可真是所向无敌,就算徐冒天等几大高手联起手来,也未必能够躲得过这琵琶大阵。 灭天魔殿之中,殿主风魔圣武功高强,行事毒辣,传闻早已练得无上神功,他手下的得意弟子便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十二圣女”,风魔圣这些年来在江湖上大肆捕杀江湖正义之士,死在风魔圣手下的江湖豪杰之士不计其数。 此刻十二圣女的突然出现,便给双方战局扭转了乾坤。徐冒天心中暗道:“想不到灭天魔殿的人这么快就出现了,看来他们对玄天真经是势在必得,魏忠贤这次是下了血本,灭天魔殿早已归顺魏忠贤,现在他们联手,局面异常险峻,一着不慎便有可能满盘皆输,十二圣女武功诡异,我从未与她们交过手,待会定要全神贯注,不可有丝毫松懈。” 徐冒天脸色不变,但心中已是多加了一个心眼,手中暗暗运着内力,只等着十二女子发出攻击之时便直扑而上,与她们殊死搏斗。 敏敏眼见这些人是魔教中人,同她自己身处的鬼阴堂是同一级别,她的师父是鬼阴堂的堂主凤孤鸿,敏敏心中暗道:“四大魔教皆已归顺了魏忠贤,师父也不例外,这次十二圣女一同出击,看来非同小可,我们魔教中人为何偏偏不能够改过自新? 倘若四大魔教能够重新悔过,弃暗投明,站在正义的一边,与魏忠贤断绝关系,想必这魏狗贼定然孤掌难鸣,到时我们正道中人群起而攻,直捣黄龙,定然能够将魏忠贤诛杀!” 敏敏心地善良,虽然在鬼阴堂生活了十多年,但她的本性难移,再加上遇到了唐奇,故而已然下定决心改过自新,站在武林正道的一边,此刻她眼见十二圣女透露着诡异的面容,心中不甚担忧。 周如昌突然道:“十二圣女!老夫知道你们的琵琶之声非同一般,但今日我们正道中人有这么多的高手在此,你们若想杀得了我们,那便要看谁胜谁弱了。 杨女侠是芙蓉静斋的斋主,又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卓绝,芙蓉流音笛所向无敌催人心魄,定然能与你们的琵琶之声相抗衡! 还有天山派徐掌门,天下武功正宗之地,天山派地处寒冷的天山,徐掌门武功高强,也是四大宗师之一,江湖上人人敬畏。 而且还有我们两个老叫化,老叫化虽然及不上两大宗师的武功,但面对你们想必是绰绰有余!还有关东九侠,南宫庄主等,唐少侠的鲲鹏宝剑切金断玉,英雄无敌,你们若想战胜我们,恐怕是万万不能!” 刚才那说话的女子继续幽幽道:“你是做菜的吗?一一报了菜名,但这些菜其实是浪得虚名,根本不值一提。我们灭天魔殿承天地顺人心,我看你们几个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免得在此丢人现眼。 什么四大宗师,什么鲲鹏宝剑,我们都不稀罕,也不惧怕!我家殿主武功卓绝,天下第一,只要他一声令下,定然使得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头颅落地,鲜血直流!” 南宫霸道:“十二圣女,别说大话,今日你们攻我南宫山庄,辱我南宫祖先,大逆不道。我南宫霸定要让你们活不出这里!” 那女子冷笑一声,随即用空洞而又虚幻的声音说道:“南宫霸,你也不自己照一照镜子,你算什么?好好的一本玄天真经,南宫世家的家传宝物,你却是不懂得好好利用,现在你武功低微,远不及当年的南宫祖先,你有何面目去见你们的列祖列宗?我看啊……南宫庄主你还是自刎谢罪吧……” 此言说罢,南宫霸脸色变青,对这些女子愤怒之极,真想上前毒打一顿,但此刻危急时刻,事事须当小心,南宫霸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们别得寸进尺,今日风魔圣怎么没来?叫你们的殿主出来!”那女子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们这些等闲之辈,还用我们家殿主亲自出马么?只要我们十二圣女琴弦一动,你们便会当场筋脉俱断而死!哈哈哈哈……” 此言说罢,众人心中不禁对她的话将信将疑,难道十二圣女的琵琶之声真有这般厉害?竟能够使人筋脉俱断而死?众人心中怦怦直跳,尽皆疑惑不已,惊恐万状。 此刻,突听得徐冒天道:“十二圣女,休得口出狂言!世间武功,如若真到了如此地步,你们灭天魔殿想必已然称霸武林了。为何今日还是迟迟不敢出手?你们家殿主风魔圣纵然武功高强,我看也不是魏忠贤的对手吧……要不然你们灭天魔殿怎么会臣服于魏忠贤的手下呢?” 那女子道:“想必这位便是徐掌门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家殿主是懒得和你们这些凡人争斗,殿主武功高强这便不用多说,至于他心地善良,不敢得罪于人,恐怕你们都不知道吧…… 这些年来,我们家殿主对我们姐妹十二人可好了,他只不过是在等待时机,才甘愿为魏忠贤效力的,魏忠贤算什么? 他只不过是朝廷的一条狗而已,我们家殿主神威过人,堂堂的真命不凡之人,只不过是利用魏忠贤的权势而已。 等到天下大乱之际,他便出来收拾残局,到时候我们姐妹十二人便能够跟着殿主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此番话,尽皆惊奇万分,想不到四大魔教之中的灭天魔殿,竟然不是真心归顺魏忠贤,他们野心勃勃,真是让人惊叹。 而钱三强听到女子的话,也是大为惊讶,那女子突然用诡异的眼光横扫在场的全数锦衣卫,使得这些锦衣卫个个毛骨悚然,那女子眼光之中显现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 最终她双眼直视着钱三强,狠狠道:“钱总领,今日的话倘若泄露一句,传到了魏大人的口中,后果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想多活几年,那就将今日我说的话全数忘记,要不然,我们十二圣女可是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不要想着魏忠贤能够保你一条生路,我家殿主洪福齐天,武功高强,与魏忠贤相比,也是丝毫不差,他若想杀掉一人,就算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殿主他也能够轻轻易易地找到,到时候你就会死得很难看! 还有你们这些锦衣卫,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的谈话,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他们知,决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否则当这个秘密泄露之际便是你们葬身之时!” 第三百九十章 琵琶声声白发君(中) 那女子这一言说罢,顿时眼中精光万丈,仿佛雷公发怒,又似巨浪翻船,让人不觉毛骨悚然,众锦衣卫个个惊恐万状,脸色惨变,仿佛石沉大海,又似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锦衣卫被吓得眼神呆滞,双手发抖,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地摇摇晃晃,那钱三强虽说是这些锦衣卫的总领,但听到那女子这一番话,再见到女子的眼神,钱三强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手中已然抖擞不断,吞吞吐吐用嘶哑的声音言道:“十二……十二仙姑……小的……小的万不敢……万不敢泄露今天的秘密……倘若……倘若泄露半分……定然……定然给仙姑严惩!” 此言说罢,钱三强心中怦怦直跳,惊恐不已,对眼前的这十二圣女着实害怕之极。 唐奇等人眼见这女子一语震慑全数锦衣卫,尽皆对这十二圣女生出了一股惊奇之意。 那女子继续道:“你们快将《玄天真经》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琴下无情!”南宫霸道:“《玄天真经》是我南宫家族的镇族之宝,你休得拿走!你们魔教中人尽会做些夺人宝物之事,今日魏狗贼派你们前来,果然是为了我南宫家族的玄天真经,今日我南宫霸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向你们屈服!《玄天真经》你们休想得到!” 这番话慷慨激昂,使人听得热血沸腾,徐冒天等人心中暗暗佩服。关东九魔之中,“金轮无敌”常青虚喝道:“你们灭天魔殿杀了这么多人,今日也该偿还这笔血债了!我们关东九魔虽然武功低微,但对付你们十二个浪得虚名的无名小辈,那是绰绰有余,你们灭天魔殿今日就会丧身在此处,今后江湖之上就再也没有灭天魔殿四个字了!”常青虚话语清晰,而且每一字每一句之中尽皆蕴含着无穷的内力,使人听着感受到无穷的力量。 那女子听到常青虚的这一番话,非但没有丝毫愤怒和担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关东九狗,你们九条狗什么时候竟然也和正道中人混在了一起?难不成改邪归正了?俗话说的好啊……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难道做了一辈子的关东九魔,现在就这样轻轻易易地重回光明大道了吗?” 常青虚等关东九魔听此言语,尽皆大怒不已,脸色惨白,万料不到这女子竟然说话如此狠毒,只听得时红仙大喝一声道:“臭婆娘!竟敢侮辱我们?好啊,今日我们关东九魔与你们十二圣女不共戴天!你们不是吹牛武功天下第一么?那好,我们就来一个比试!看看究竟是谁的武功高强?” 此言说罢,降龙杵韦一峰将手中的降龙杵微微举起,口中喝道:“就让你们尝一尝我降龙杵的厉害!关东九魔的名字可不是吃素的,我们虽然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坏事,杀了不少好人,但现在就是改邪归正了!你能拿我们怎么着?难不成还要让我们回到过去的不明是非、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我看你们十二人也不是天生坏的,而且姿色也不错……倘若……倘若你们能够弃暗投明,远离魔教,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女人,再找一个男人嫁了,那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哈哈哈哈……”说罢,韦一峰笑声不断,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那十二圣女听到韦一峰的这番话,本来冰冷的面容之上似乎有些许的波澜,只听得那女子喝道:“少来这些疯言疯语,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关东九魔武功不值一提,在我们眼里,只是大海和小溪的关系,难道你们关东九魔就是靠嘴皮子功夫的吗?有种的你们就放开手脚与我们比划比划,我们十二圣女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此言说得盛气凌人,而她本人也是气势惊人,仿佛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强者,关东九魔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听到那女子发话,更是毫不答话,直接九人齐上,要与这十二圣女拼个你死我活。 唐奇眼见关东九魔已然按捺不住,先行出手,唐奇便一个闪身来到关东九魔面前,喝止道:“九位且慢动手!”关东九魔本已跨出脚步,但此刻突听得唐奇喝止,虽然他们不知道唐奇是何用意,但还是停了下来,只听得唐奇道:“九位,且听在下一言。” 常青虚道:“唐兄弟既然有话说,那便请……”唐奇转过身来,朝着十二圣女,往那女子面前一站,手中鲲鹏宝剑赫然拔出,只见一道寒光冲破云霄,寒气逼人,让人心生敬畏,凛然道:“十二圣女,你们可认得这把宝剑?” 那女子仔细一瞧,见到剑身阔大,寒气逼人,光芒万丈,显然是一把旷世奇剑,加上先前曾从魏忠贤口中得知江湖上近来有一把鲲鹏宝剑出世,想必这一把宝剑便是鲲鹏宝剑了。 于是,那女子幽幽道:“公子英俊潇洒,面堂红润,身材魁梧,着实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男子……我们姐妹十二人都是处子之身,先前皆以为天下男子没有一个能让我们姐妹十二人动心的,可今日见到公子……见到公子这般的英容俊貌,着实倾煞我心,公子若不嫌弃,我们姐妹十二人……便愿意生生世世服侍公子,何况公子掌握鲲鹏宝剑,日后定然能够打败魏忠贤,到时候公子便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我们姐妹十二人便是盟主夫人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啊?” 那女子说话之时不时地抛媚眼给唐奇,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唐奇,使得唐奇不敢直视对方,唐奇万然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会说出如此话语,一脸尴尬,其余十一个圣女尽皆嘤嘤而笑。 此刻赵蕾蕊听到那女子的话语,心中着实愤怒不已,手执芙蓉宝剑,走到唐奇身畔,向着那女子喝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那女子向赵蕾蕊瞧了一眼,随即转眼瞧着唐奇柔声道:“哎哟,我好怕啊……这位俊哥哥,你怎么惹上了如此霸道的女子啊?小心日后你连家门都不敢出啊……” 此言说罢,赵蕾蕊更是怒火冲天,赵蕾蕊芙蓉宝剑豁然拔出,直欲纵身前去和她大战一场,唐奇急忙拉住她手,柔言道:“蕊儿……不可莽撞……” 那女子察言观色,又一句说道:“你瞧瞧,这位公子拦着你,还不是关心我的安全啊?公子一定是怕我受伤了,才这般阻挠你的,哈哈,可见公子心中根本没有你的存在……”此言说罢,赵蕾蕊更是气怒不已,突然瞧着唐奇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的安全?” 那女子抢声道:“是啊……怎么不是啊……看你这么凶残暴虐,哪个男子会瞎了眼喜欢上你啊?” 赵蕾蕊听着她如此话语,心中恼怒万分,唐奇眼见事态不可遏制,如若再让这女子说下去,赵蕾蕊更会伤心万分,唐奇爱赵蕾蕊至深,此刻情急之下突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柔声说道:“蕊儿……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怎么会不关心你的安全呢?我拉住你不让你跟她斗,就是怕你受到伤害。倘若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痛苦万分的。今生今生,我只喜欢你一个,天底下纵然再有比你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 赵蕾蕊听到唐奇的这一番话,心中顿时平静了下来,安安静静地依偎在唐奇的怀中,先前的怒火便即烟消云散,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已然忘却了此刻还是身处险境。 众人见到唐奇和赵蕾蕊这般情景,尽皆脸现喜色。而那女子突然喝道:“臭小子!早就听闻你的鲲鹏宝剑切金断玉,削发如泥,今日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鲲鹏宝剑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姐妹们,摆阵法!” 那女子话音刚落,只见其余十一个女子顿时神情紧张,突然身法忽动,来回穿梭,站成太极八卦方位,剩下的四人又在外面一圈站成“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方位,让人感觉到一种灵动超凡的阵势。 众人个个感受到这十二圣女的奇特,不知道这种阵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众人聚在一处,手中兵器紧握,全身内力充沛,正在蓄势待发惊恐不已之际,但听得王段天忽然大声道:“大家小心了……此阵法乃当年诸葛孔明遗留下来的‘八卦四象阵’,阵法超绝,堪称阵法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大造诣。 阵法一启动,便如太极八卦一般,阴阳二气合和而动,两仪四象互相克制,金、木、水、火、土五行此起彼伏,再加之当年周文王所创的易经原理,八八六十四卦险象环生,每一卦皆是蕴含着自然之中的无穷奥秘。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这四种神兽在传说之中更是勇猛无比,在阵法之中便须由四个武功高强之人扼守四位,这四个方位是阵法之中的极其关键之处,每一丝每一毫皆牵动着阵法的走动。 阵法一启动,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灭天魔殿的这十二圣女又是善使琵琶,想必这琴声便是攻击之招,待会阵法发动之后,便会生出八八六十四卦象来扰乱各位的心神,待会诸位定要以全身内力相抗,否则如若耐不住琵琶之声的攻击,那便有可能走火入魔而死啊!” 此言说罢,众人听到这阵法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来源于当年诸葛亮的神机妙算,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众人心中尽皆惊慌万分,各自暗运内力,以待和十二圣女的琵琶之声发出之时竭力抗击。 赵蕾蕊和唐奇紧紧地挨在一起,此刻生死难测,只要一着不慎,便有可能丧身于此,唐奇和赵蕾蕊患难与共,双眼相对,情意绵绵。 只听得那女子喝一声道:“好一个叫花子,居然识得我们灭天魔殿的大阵,嘿嘿,今日就算你们能够知道八卦四象阵的来历,也绝不可能逃得出我们姐妹十二人的手掌心,乖乖地受死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 琵琶声声白发君(下) 那女子此言说罢,左手握住琵琶,右手疾如风雷一般地往琵琶琴丝之上重重一弹,只听得一声宛如天崩地裂的巨响从琴弦之中豁然发出,惊得唐奇等人心中怦怦直跳,众人万料不到这女子琴弦拨动之后竟然有如斯威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女子发起攻击之际,其余十一人手中的琵琶之声便已随着众女子的右手抑扬顿挫地弹奏,发出此起彼伏的声响,这琵琶之声宛如天籁之音,又似阴间的鬼神之咒语,一会儿光明澄澈,一会儿便又阴暗晦涩,让唐奇等人听得焦心之至。 那十二位女子脸色不变,此刻伴随着些许的笑意,显露出一种风姿绰约的错觉,这十二位女子衣带飘飘,在微风吹拂之下便有一股别样的风味,再加上她们手抱琵琶,轻捻淡弹,一丝丝曲声随着琵琶的弹奏一一传将出来,每一个音符尽皆打在众人的心头,宛如滔天巨浪,又似清泉小溪,一会儿如白云舒展,一会儿便似飞鸟吃鱼,端的是变化万千,若往若还。 这琵琶大阵使将出来,顿时使得唐奇等人脸色惊惧,众人虽然以内力极力抗衡,但不料这琵琶之声似乎越来越强,越来越有蹊跷之意,每一声每一曲尽皆蕴含着无穷的内力,十二个女子联合起来共同弹琵琶,直如千军万马一般。 当年诸葛亮创立此阵法,也是由刘备、关羽、张飞、赵云、马忠、马超、黄忠、马谡、刘封、马岱、周仓、王平十二人组成此独一无二的阵法,使得敌人闻风丧胆。如今十二女子演绎八卦四象阵法,也可称得上是别有一般风味。 但见这十二个女子个个手法奇快,而且在弹琵琶之时不忘四处移动,但她们的相互之间的距离却是丝毫不变,显然是训练有素,灭天魔殿之中能够有如此高明的阵法,那可真让徐冒天等武林前辈大惊失色。 徐冒天等人催动周身内力,竭力抵挡这股强大的琵琶之声的侵袭,这琵琶之声的攻击果真是江湖上一绝,众人越是用内力相抗,琵琶之声便更加强烈,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个个惊惶万分,徐冒天高声朗道:“大伙儿小心了!此阵法透着一股诡异,大家试着放松心情,不要以全身内力相抗……” 此言说罢,众人依照徐冒天的言语,渐渐将内力缩减到原来的一般,继续与这琵琶之声相抗。正待众人缩减内力之际,只觉琵琶之声的攻击便相应地减弱了几分,众人心中大喜,徐冒天果真是四大宗师,见解独到。 正当众人欢喜之际,但听得那女子喝一声道:“徐掌门,果真见解不凡!想不到竟然以此来抵抗我们的琵琶之声,徐掌门看来并不是浪得虚名啊,倒有两下子……可接下来便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第137节 此言说罢,众人暗感不妙,只听得十二圣女哈哈大笑,随即十二圣女身法忽变,原先自南向东地绕着众人打圈,此刻却换做了自东向南,琵琶之声顿时陡变,先前文弱无力的流水之声,此刻早已变成了大浪滔天、巨雷翻滚,无数大自然的奇妙景象尽皆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唐奇等人的脑海之中不时地浮现出一幅幅恐怖万分的景象,使得众人的心尽皆扑腾扑腾的直跳,同时头痛欲裂,直欲要死了一般。 众人头昏脑胀,早已被琵琶之声控制,任凭徐冒天等人纵然有绝世武功,而此刻居然被“八卦四象阵”控制住,端的是惊险异常,十二圣女个个脸现喜色,其余锦衣卫也是哈哈大笑,都以为这一次唐奇等人便果真会栽在八卦四象阵之中。 正当这时,芙蓉静斋斋主杨梦仙忍住自身的疼痛,将玉笛缓缓地凑到唇边,但她此刻早已神志不清,只凭着仅有的一点知觉吹起了芙蓉静斋的绝世武功“芙蓉流音笛”。 杨梦仙丹唇轻启,一声清妙绝伦的笛声响彻在天地之间,随着杨梦仙琴声的不断吹出,竟与这琵琶之声互相撞击,先前琵琶之声使得众人尽皆头疼欲裂,而此刻芙蓉流音笛奇妙之极,仿佛便是琵琶之声的克星。 杨梦仙的笛声犹如一股股清泉流淌在众人的心田,将这琵琶之声带来的痛苦尽皆一一化去,众人从神志不清之中渐渐醒转,要不是杨梦仙的芙蓉流音笛妙用无比,恐怕唐奇等人纵然是神功盖世,也绝难逃得出十二圣女的合力攻击。 此刻,杨梦仙神志已然清醒,芙蓉流音笛发挥出了原有的威力,她的丹唇轻启微合,一丝丝笛声流淌在天地之间,而此刻早已是到了傍晚时分,天空之中已然阴暗万分,伴随着天地朦胧的景象,芙蓉流音笛的威力便更加的显现出来了。 只听得琵琶之声虽然狂放之际,但一遇到芙蓉流音笛的音律,两股音律顿时相撞,互相抨击,十二圣女弹出的琵琶之声是经过自身内力发出的,而杨梦仙的笛声也是经过自己的内力发出的,双方势均力敌,两股力量宛如两条巨龙一般,在天空之中互相撞击、阴魂不散、不决生死。 众人心中已然清澈无比,先前的无数幻象早已烟消云散,见到杨梦仙芙蓉流音笛厉害之极,众人尽皆敬佩万分。 那女子见到杨梦仙的这一番功力,也从心里暗暗地佩服,想不到杨梦仙小小年纪,内功如此深厚,笛声如此厉害,端的是武林之中的难得一见之人,怪不得如此年轻便已当上了四大宗师之一,那女子手中毫不松懈,继续催动真力,一股股琵琶之声宛如滔滔流水,又似泰山崩塌,气势恢宏地向杨梦仙攻击而去。 杨梦仙毫不惧怕,此刻愈战愈勇,笛声突然由柔缓之声变得极为刚强,顿时之间便似风平浪静的水面上生起了潮水涌动,气势磅礴,让人惊恐不已。 她的笛声有一种不怒自微的色彩,笛声之中蕴含着天地宇宙之变化,奥妙无穷,非凡之至,这芙蓉流音笛本就是芙蓉静斋世代相传的绝世武功,经得各位斋主的悉心发扬,到得今日已然是炉火纯青、随心所欲,何况杨梦仙又是聪明伶俐,无论是多么难学的武功,她都能很快地学会,她将芙蓉流音笛练得炉火纯青,俨然已成为江湖上一绝。 此刻杨梦仙吹起芙蓉流音笛,笛声时而悠扬,时而激烈,每一个音色似乎蕴含着无穷的道理,让人闻在耳中如同恍恍惚惚,又似身临仙境,端的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武功。 但见十二圣女依然毫不罢休,手中招式突变,时而缓慢,时而疾如风雨,时而变化莫测,时而纹丝不动。 琵琶之声与这芙蓉流音笛声不断地交相呼应,不断地撞击,每一处撞击,尽皆如同打在众人心口一般,这琵琶声与笛声的厉害之处,让众人尽皆目瞪口呆,众人万料不到这世间竟然有此武功,杨梦仙一人之力与这十二圣女相斗,似乎毫不处于下风,反而愈战愈勇。 而那十二圣女则是有明显的吃力之象,先前快速绝伦的双手此刻已然变得极为缓慢,众人瞧得清楚,不消半柱香的时间,这十二圣女便只能乖乖地输给杨梦仙了,众人尽皆惊喜万分,唐奇与赵蕾蕊眼见杨梦仙如此武功,尽皆羡慕万分。 徐冒天心中暗道:“杨女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端的是武林之中难得一见的人才,昔年曾与凌豫丹凌斋主有一面之缘,想不到一别二十余年,她的徒弟竟有这般造诣,不仅武功高强,还将芙蓉静斋打理得井井有条,端的是人才一个。凌斋主九泉之下也可安慰了……” 徐婉儿见到杨梦仙如此武功,心中羡慕之极,暗道:“杨姐姐身怀绝技,芙蓉流音笛如此高明的武功,与这八卦四象阵法打成平手,而且是以一敌十二,端的是世间少见,我若能学得杨姐姐一半的武功,那也欣喜之极了……” 众人尽皆对杨梦仙的芙蓉流音笛佩服万分,正当此时,周如昌忽然哈哈大笑道:“十二圣女……你们倒是服也不服?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投降,待会若是败下阵来,我老叫花就让你们十二圣女变成十二丑女,而且是天底下最丑的丑女!哈哈哈哈……” 周如昌放声大笑,那女子听到周如昌出言不逊,顿时心中大怒,口中大声朗朗道:“吵什么吵!臭叫花子,还没到最后时刻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们就等着我家殿主前来收尸吧!哈哈哈哈……”笑声凄烈万分,直欲穿透人的心脏。 琵琶之声与笛声交织一片、互相对撞,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正当此时,突然一道白影闪过,跃入八卦四象阵之中,身法奇快,电闪雷鸣,着实让唐奇等人惊奇万分。 但瞧此人,一身洁白,从头到脚,尽皆是白色,而且不是一般的白,他的白似乎是天然而生的,他脚下穿着一双白色布鞋,但步履轻盈,显然是内家高手,他背负双手,显得极为悠然自得,一头白发,眼神深邃,仿佛洞穿世事,但他的面容却是三十不到,一个青年男子却长着一头白发,这使得众人极为惊骇,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奇怪,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难道此人就是灭天魔殿殿主风魔圣?众人心中尽皆猜测不断,那人纹丝不动,静静地瞧着唐奇一干人等,眼神之中显出满眼的不屑之意。 十二圣女见到此人到来,尽皆欢喜之极,先前脸上的阴霾此刻一扫而光,焕发出无比的神气之色。只听得那为首女子幽幽道:“殿主……您终于来了……这些人不识好歹,硬要与我们作对,殿主赶快大显身手,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正是灭天魔殿的殿主风魔圣,众人眼见他白发飘飘,料知是练武所致,尽皆惊惧万分,难道风魔圣练就了一种极其诡秘的绝世神功? 倘若风魔圣神功发出,众人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况且风魔圣的真身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就连徐冒天、周如昌这等前辈高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今日初次遇见风魔圣,徐冒天等人尽皆心生惧意,这不仅仅是因为风魔圣一头白发,更是因为他的气势。 从风魔圣的眼神之中,徐冒天早已看出风魔圣自信满满,这不是一般的自信,也不是一般的胸有成竹,好似徐冒天等人在风魔圣的眼中便已然是个死人,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徐冒天心知风魔圣必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而且他的武功底细尚且不知,倘若与他大战,真不知是何光景? 众人见到眼前的风魔圣,尽皆暗运内力,这风魔圣杀人不眨眼,在江湖之中人人畏惧,此刻与十二圣女联手,端的是厉害之极,众人均不知风魔圣的真实武功,心中怦怦直跳,十二圣女早已停止了琵琶的弹奏,杨梦仙也是将玉笛紧握在手中,不再吹奏,只是静静地瞧着对方,双方水火不容,凛然对视,天色昏暗,微风拂动,轻轻吹起众人的衣襟,天地之间寂静万分,只听得一声雄鹰的长鸣划破天际……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丹阳剑法情意深(上) 众人个个惊魂不定,风魔圣突然用极其诡异的目光横扫了唐奇等人,他的目光之中隐隐现出无穷的杀气,好似唐奇这些人已是死人一般。 风魔圣眼光独特,当他那凄厉恐怖的眼神袭击众人之时,唐奇等人只觉毛骨悚然,浑身寒气逼人,心跳加速,仿佛眼前的风魔圣便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魔头。 此刻的众人尽皆惊慌不已,就连锦衣卫也暗暗感觉到风魔圣的森森杀气,这股杀气非比寻常,使得他们心头紧张之极,不敢言语半分。 风魔圣横扫众人之后,随即用深邃而又如同幽灵一般的声音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几个不成气候的江湖浪得虚名之辈,什么四大宗师,武功天下无敌,都是狗屁!我风魔圣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你们这些人不识好歹,还自己封自己称号,真不知羞耻!” 那女子随声附和道:“是啊,一帮乌合之众,在江湖上虽然有名声,但都是些浪得虚名之辈。我们灭天魔殿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殿主武功高强,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你们这些凡人怎能是他的对手?还不快快投降,交出《玄天真经》还有鲲鹏宝剑,我家殿主一高兴,说不定便会饶你们一条小命,否则……你们今日就休想离开此地,就注定成为我家殿主的掌下之肉……哈哈哈哈……” 那女子笑得狂放至极,比先前更加猛烈,显然是有风魔圣为她撑腰,她才这般嚣张。 众人听得风魔圣与那女子一唱一和,竟然将他们的武功说得一文不值,唐奇等人脸上尽皆现出忿怒之色,恨不得将这些人杀得片甲不留。 但大敌当前,风魔圣神乎其神,众人均难猜测他的真实武功,只能静观其变,徐冒天道:“风魔圣!今日胜负还未明了,你休得狂妄!我们正道中人个个侠肝义胆,而你们魔教中人专横跋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人不少,害人不浅,无数江湖豪杰之士尽丧你们魔教之手,这一笔账即便他们不找你的麻烦,江湖正道中人必将跟你算账!今日你送上门来,我们便与你决一雌雄!看看是魔教的爪牙厉害,还是我们正道中人的武功高强?” 此言说罢,风魔圣朝徐冒天瞅了一眼,眼神之中散发着不屑之意,而他的双手依旧背负着,显出一副悠然无比之色,风魔圣缓缓开口道:“别人不认得你,我可一眼就认出了你徐掌门,徐掌门武功高强,四大宗师之一,想必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今日你若想证明你的武功,那便与我一战,到时候谁胜谁输全由双方功力评定,如若徐掌门胜了,我风魔圣二话不说,便带领着这不争气的十二个手下悄然离去,倘若徐掌门不幸败下阵来,嘿嘿……那就别怪我风魔圣无情了,到时候你们一干人等便要尽数投降,你看如何?” 徐冒天听此言语,心下暗暗揣度:“风魔圣究竟在耍什么花招?难道他竟然这般慷慨?倘若我胜了他,他便带领着手下离去,难道风魔圣自认为武功足以胜过我?他才这般有信心?此人武功底细尚且不知,更何况他们的生命尽皆系于我一人之手,到时候倘若我被他的诡计败下阵来,这么多人的生命就此丧失,这该如何是好?” 徐冒天心中焦虑无比,既不敢当场赞同,又不敢直言否定,徐冒天心中好生踌躇。 正当徐冒天两难之际,唐奇忽然站前一步,高举鲲鹏宝剑,喝道:“风魔圣!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紧啊……谁都知道你诡计多端,害人不浅,如若徐掌门答应了你,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便尽数系于他手,到时候你风魔圣使用奸计,侥幸得胜,我们岂不是亏了?” 风魔圣打量着唐奇,眼神之中发出一丝的异样之色,随即用他那深邃无比深沉至极的声音缓缓道:“好一个英俊少年,气宇轩昂,周身骨骸奇特,实是一个习武奇才,而且出言不惧,果然是人中之龙……只可惜啊,今日就是你的坠入黄泉之时,再英俊的脸庞也会随你落入地狱,哈哈哈哈……” 风魔圣哈哈大笑,笑声凄厉,魄人心魂,此刻赵蕾蕊手执芙蓉宝剑,凛然道:“风魔圣!你口气也太大了!今日我们正道中人齐聚于此,徐掌门武功超绝,杨女侠芙蓉流音笛纵横天下,周前辈和王前辈丐帮神功无敌,南宫前辈绝扇绝剑之术所向无敌,今日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抵挡得住我们的合力攻击,我看你还是乖乖离去,今后再也不要与魏忠贤同流合污,从此弃暗投明,做一个堂堂正正之人!” 赵蕾蕊此番话风魔圣听在耳中,风魔圣不禁对赵蕾蕊生出了好奇之心,细细打量着赵蕾蕊,见她美貌动人、楚楚可怜,端的是绝美之极,风魔圣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风魔圣道:“小姑娘胆子不小,居然敢劝我弃暗投明,这倒少见,我平生所遇之人,要么便是趋炎附势之人,要么便是死人,今日见到姑娘这般姿容,再加上你的这股傲气,真是让我心动,世间女子若都能够像姑娘你这般美貌动人、个性独特,那真是天下男子之福啊……哈哈哈哈……” 风魔圣笑声之中显然已起了些许的非分之想,赵蕾蕊见他如此,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凉意,唐奇道:“风魔圣!天下女子可不是都像蕊儿这般美丽动人的,你若想对她图谋不轨,就该问问我手中的这一把剑!” 风魔圣听到唐奇的这一番话,不禁细细瞧着唐奇手中的鲲鹏宝剑,但见鲲鹏宝剑与平常宝剑相比,足足阔了一倍,剑身散发着丝丝寒气,每一股寒气尽皆逼透人心,使人不寒而栗。 风魔圣瞧见如此绝世好剑,不禁心中一凛,暗道:“果真是一把绝世好剑!能够拥有这把宝剑之人,想必武功定然不弱,这一把宝剑是当年欧阳一人所持的鲲鹏宝剑,也是魏忠贤的克星,此等宝剑,比任何珍奇异宝尽皆珍贵得多。 魏忠贤派遣手下众多人手,四下搜寻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月牙神镖三大神器,妄图将他的克星尽皆除去,然后他便能高枕无忧地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倘若今日我夺此鲲鹏宝剑,交给魏忠贤,那便是给魏忠贤一个大大的帮助,将来对付魏忠贤就不容易了…… 我何不留下这小子的一条性命?待日后他们互相残杀,我便能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这等好事……我岂能不做?” 风魔圣心中如此盘算,心想魏忠贤武功高强,纵然是灭天魔殿倾尽全力,也可能打不败魏忠贤,如果三大神器合璧,将魏忠贤杀死,到时候风魔圣便可毫不费力地坐上武林的盟主。 风魔圣心中暗暗窃喜,随即便微微笑道:“好一把鲲鹏宝剑,果真是当年欧阳一人的绝世宝物!你居然能拥有此等宝剑,想必定然武功独到,我们何不来一场比武?看看你的鲲鹏宝剑厉害,还是我的劈天战气厉害?”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暗道:“劈天战气?这是什么武功?难道是风魔圣的绝招?这名字听起来狠辣之极,居然敢说劈天,难道他真有劈天之力?这劈天战气究竟是何等样的武功?” 唐奇心中如此猜测,不知道风魔圣所说的劈天战气是何高明的武功?其余众人尽皆疑惑万分,这“劈天战气”四字众人均是第一次听到,众人皆不知风魔圣的武功究竟如何高明,尽皆心中惊惧万分。 天空之中又响起一声凄厉的雄鹰长鸣之声,这一声鸣叫使得众人心绪突然变得异常紧张,好似周围的每一片树叶下落之声都可以听见。 风魔圣道:“小子,你难道不敢与我相斗吗?你就是如此保护你心爱的姑娘的?真是让我失望,我的劈天战气一说出来就让你吓得半死,你还指望能够胜过我吗?这位姑娘,我看你还是乖乖地从他身旁离开,这等人连为你冒险的精神都没有,你还指望他能够做什么?” 赵蕾蕊听此言语,幽幽道:“你休得离间我和奇哥之间的感情,奇哥就算是凡人一个,不会丝毫武功,我也会爱他至深。哪像你?怪人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头白发,满身全白,而且阴阳怪气,怪不得你身旁的这些女子也是阴阳怪气,就算你武功再高强,也是怪人一个,天下哪个女子会喜欢上你这个怪人?你身为灭天魔殿的殿主,纵然武功胜过当世的每一个人,但你终究是魔教中人,天下之人不会服你,就连三岁小孩也懂得是非黑白,你想称霸武林,恐怕是痴心妄想!” 赵蕾蕊这番话说得风魔圣怒火中烧,风魔圣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一个人能够在他面前,直指他的错误,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的冷言冷语,每听到一个人在他背后说他坏话,风魔圣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人杀死。 于是江湖之中人人自危,都不敢在他面前或者离他很近的地方说风魔圣的坏话,风魔圣就如同孤家寡人一般,虽然灭天魔殿名声日益壮大,但江湖之中的正道中人无人和灭天魔殿打交道,正所谓是正邪势不两立,风魔圣身处魔教之中,日渐养成了孤傲狠辣的心性。 此刻风魔圣听到赵蕾蕊的这一番话,心中怒气横生,真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但眼前站着的这一个女子却是天底之下独一无二的绝美之人,就算是风魔圣心中再愤怒,面对赵蕾蕊这般美貌的女子,也不禁渐渐熄灭了心中的怒火。 过了良久,风魔圣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个性独特,不畏强势,如此直言他人,端的是世间难得一见,今日能够遇到姑娘,真是我平生之福啊……你既对这位兄弟情深意切,那便与他联起手来,与我大战一场,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人是否心意相通,是否能够战胜得了我的劈天战气?” 此言说罢,风魔圣眼光之中发出一丝久违的兴奋之意,就似许久没有遇到了对手一般。 十二圣女见到风魔圣如此怪异,心中尽皆疑惑万分,若换了平时,风魔圣听到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便二话不说地将此人杀死,而此刻听到赵蕾蕊的指责,他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笑意连连,对赵蕾蕊好生怪异。 她们十二人平日里与风魔圣相处,虽然循规蹈矩,没有做出男女之事,但她们对风魔圣着实生出了丝丝情愫,此刻见到风魔圣对赵蕾蕊似乎眼神一样,十二圣女心中尽皆恨赵蕾蕊至极。 而赵蕾蕊和唐奇对风魔圣的如此举动也是大惑不解,风魔圣自愿以一敌二,难道他真有过人的本领,能够将他们二人毫不费力地打败?唐奇和赵蕾蕊脸现惊色,同时暗运内力,二人互使眼色,只待一同出击。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丹阳剑法情意深(中) 此时唐奇与赵蕾蕊心意相通,心中所想的便是要使出二人平素习练纯熟的丹阳剑法,这丹阳剑法乃是赵蕾蕊师父“丹阳女侠”陈若英的绝技,融合了武当太极剑、华山独孤九剑、昆仑剑术三者于一体,已然将天下剑法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境界,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人人敬畏,就连郭浩天也对丹阳女侠有所忌惮之心。 唐奇与赵蕾蕊谷中相遇,深谷试剑,将这一套丹阳剑法练得炉火纯青,早已到了心剑合一的地步,而且唐奇和赵蕾蕊情意正浓之际,剑法使动之时,眉目含情,互相回环往复,一攻一守,使到极尽之处则双剑合璧,招法化而为一,犹如滚滚长江之水,气如烟海,连绵不绝,每一招每一式极尽情意,又带攻防相克之意,端的是无上剑法。 二人情意绵绵,练起丹阳剑法来更是倍感舒适,这丹阳剑法似乎是专门为他二人研究的,倘若练剑的都是男子,则不见女子的柔美之感,倘若练剑的都是女子,则不见男子的刚猛之气。 这一男一女使开丹阳剑法,配合如一,恰到好处,刚柔并济,阴阳相生,端的是极其厉害的绝世剑法。 当年陈若英用丹阳剑法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杀了不少贪官污吏,除了许多土豪恶霸,成为天下之人的女中豪杰,江湖侠士个个对这个身为女子之身的陈若英刮目相看,于是“丹阳女侠”的名号则在江湖中广为流传。 此刻,唐奇与赵蕾蕊面对眼前的强敌,虽不知风魔圣究竟有如何高强的武功,但他二人毫无惧怕之心,心中皆想着如何使动丹阳剑法方能克敌制胜,唐奇和赵蕾蕊心意相通,想得一般无异,凝神相视而笑,似乎眼前的大战早已变成了一场风景,只要二人身在一起,那便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他二人的情意相投。 徐冒天等人瞧着唐奇和赵蕾蕊二人神色悠然,毫无如临大敌之气,心中顿时升起了些许的敬佩之心。 徐冒天心中暗道:“他二人少年心性,正是情意相投、缠绵悱恻之时,此时面对风魔圣这般的强敌,却是丝毫无惧怕之心,足见赵姑娘和唐少侠绝非寻常之人,武林之中能有此等少年英雄和巾帼女侠,端的是百年难遇。 但愿此战唐兄弟他们能够全身而退,虽然风魔圣的武功深不可测,但肯定是练不到出神入化之境,唐兄弟的鲲鹏宝剑锋利无比,再加之南宫庄主已然送给了赵姑娘一把芙蓉宝剑,这两把宝剑都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背后都有一段深刻的往事。但愿这宝剑的故人能够保佑他二人能够化险为夷……” 徐冒天对唐奇和赵蕾蕊的镇定之心赞服无比,同时赞叹之心中也有一丝的担忧,毕竟风魔圣绝非武林之中的三教九流之色,他是灭天魔殿的殿主,武功深不可测,诡计多端,死在灭天魔殿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徐冒天纵然是身为天山派的掌门,也无十分的把握能够打败风魔圣,最多只能打个平手,而眼下面对风魔圣如此强敌的却是两个少年之人,但不说临敌经验欠佳,光是内功方面的差异便已是天差万别。 虽然唐奇已然学得《玄天真经》中的内功心法,但他毕竟是少年人,而风魔圣则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风魔圣手中杀死之人或许比唐奇遇见之人还要多,徐冒天心中生起这般担忧,脸上沉重万分。 其余众人均是凝神戒备,生怕风魔圣会突然发招。 此刻,周如昌道:“唐兄弟,你武功在我们之中已是出类拔萃,在老夫看来,我们这些老者也已及不上你了,我们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威力无比,倘若是帮主在此,定能够与风魔圣较量几何。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你们灭天魔殿行事毒辣,这些年来无恶不作,在东北一带以及西南一带接连犯事,崆峒派的青烟道长、流花派的齐玲女侠、‘浪子回头一剑傲’剑春堂…… 这些都是武林之中小有名气的人,你们灭天魔殿背负了如此多的血债,杀人不眨眼,害人无数,这些勾当皆逃不出我们丐帮弟子的法眼,今日就让唐兄弟和赵姑娘双剑合璧,与你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风魔圣大战一场!邪不能胜正!天下正道必然胜过你这歪门邪道!” 周如昌话语激烈,如同滔滔江水,让风魔圣毫无反口之言,只听得那风魔圣哈哈大笑道:“一群乌合之众,死到临头了还是这般自欺欺人,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难道还能将我风魔圣打败吗?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灭天魔殿,与世长存! 就连魏忠贤我也不放在眼里,此人狼子野心,道貌岸然,在皇帝面前趋炎附势,博得皇帝的赏识,成为了他身边的大红人。魏忠贤的锦衣卫虽然人多势众,但在我风魔圣眼里,这些人便如同死人一般,他们早晚都得死!你们今日也得死!出招吧!” 风魔圣气势凌人,便似一个掌管众人生命的强者,他的话语之中透漏出无比刚强的威严之态,使人听着不寒而栗。 南宫明道:“风魔圣!你别得意忘形!天下武功皆出少林,其根源一样,殊途同归,你就算是将武功练到了极其鼎盛之际,也终难练到武功天下第一,正所谓相生相克,五行八卦的原理想必你也是懂得…… 当年周文王在牢狱之中演绎周易八卦的原理,成为了后来造福人世的风水易理,这一部《易经》之中包含着人世间诸多道理,太极生阴阳二气,阴阳二气又结合而生五行之理,五行相生相克,生可以为死,死亦可为生,强中更有强中手,而弱中也有弱中手。 你的武功纵然已可以达到物我两忘之境,但天底之下习武者众多,也难保没有人能够练出一套与你的武功相生相克的神功,我看唐兄弟的武功绝不在你之下,风魔圣!你说话可要算数,倘若唐兄弟和赵姑娘能够胜过你,你便会放过我们众人。” 风魔圣冷笑道:“不错。只要这二人能够在我的神功之下侥幸活了下来,你们一干人等便可平安离去!” 南宫明道:“如此甚好。唐兄弟、赵姑娘,你二人便可安安心心地与风魔圣相斗,我们大伙儿的性命可全交托给你们两个了……” 说罢,南宫明脸色沉重,唐奇和赵蕾蕊微微点头,随即二人转眼瞧向风魔圣,此刻傍晚的余晖夹带着天边的奇诡之色,向着众人这边投射而来,天空之中灰蒙一片,天边的孤鸿在海面之上翩翩起舞,时而天空之中飞过几只惊魂甫定的大雁,好似在为地上的杀机而凛然惊讶。 唐奇和赵蕾蕊突然一声低啸,随即二人身法展动,鲲鹏宝剑和芙蓉宝剑如风而至,向着风魔圣近前疾疾攻击而去。 赵蕾蕊和唐奇心意相通,招法一致,二人的长剑笔直如一,气势凌人,长枪直入,宛如一道闪电一般,而剑身平行之极,简直如同一把宝剑一般,二人身法奇快,眼神清爽,手中力道劲急。 仅一瞬间的功夫,二人长剑已然刺到了风魔圣的胸前三寸之处,此刻仿佛时间已然停止,天光突然黯淡,众人的眼光俱都聚焦在这剑尖之处,正当徐冒天等人惊魂未定之际,但听得风魔圣一声长啸,随即双手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分别袭向鲲鹏宝剑和芙蓉宝剑。 风魔圣手法奇快,似乎俨然不顾长剑的锋利,只见这一双手顿时间便已化作了两条疾如闪电的蜿蜒曲折的长蛇,这两条长蛇曲折逶迤,在两把长剑之中来回圈转不停,唐奇和赵蕾蕊眼见风魔圣双手惊人,毫无惧怕之心,而且二人均已感受到了对方的一股凛然内力,这一股内力深厚之极,宛如滔滔江水,又似泰山之巅,端的是世间罕见。 唐奇和赵蕾蕊本已料到风魔圣内力非同一般,此刻见来,便也不足为奇,只是风魔圣的这一双手确实难以对付,唐奇和赵蕾蕊两把宝剑呼呼生风,招式灵动超然。 丹阳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之中皆蕴含着奇思妙想,此刻每招每式一一使出,便如同长江之水绵延不绝,又似瀑布飞溅,气势恢宏,他二人心意相通,攻防相至,唐奇一招“涌泉相济”堪堪使出,顿时间鲲鹏宝剑化作了一道山间清泉,绵延不绝,气如山河。 第138节 而赵蕾蕊则是使出对应的一招“奇风流动”,长剑刷刷刷接连三剑进攻对方要害,每一剑皆是瞄准对方的胸口大穴,赵蕾蕊心中明白,风魔圣武功高强,如若不能先发制人,战到最后便会被他深厚而浑然有力的内力打败。 赵蕾蕊此刻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她和唐奇情意相通,只要能和唐奇一同使这丹阳剑法攻击风魔圣,那便是生平最大的快事,赵蕾蕊眼光处处不离唐奇的眼神,唐奇也是含情脉脉,二人心心相印,每每使出一招,二人心中便生出无比欢喜之意。 众人眼见唐奇和赵蕾蕊丹阳剑法使动自然,每一招每一式尽显自然之美,一会儿如同身处丛林之中,一会儿便如同身处大海波涛之中,端的是如梦如幻,似梦似醒。 徐冒天心中暗感唐奇和赵蕾蕊的武功奇妙之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二人双剑合璧,招式奇特,招招惊人,其余众人尽皆诧异万分,万料不到唐奇和赵蕾蕊竟然有如此武功,双剑合璧之力果真不同凡响。 徐婉儿、敏敏二人眼见唐奇和赵蕾蕊身法超寻,剑影灵动,情意绵绵,她们二人心中既是惊喜,也颇感伤忧,面对唐奇和赵蕾蕊的心心相印、含情脉脉之态,敏敏心中不甚伤感,而徐婉儿则有一股淡淡的心痛之意。 她二人芳心初动,均对唐奇有淡淡的相吸之意,虽然与唐奇相处不长,但两人皆是二十年华,正值芳心萌动之际,自难抗拒唐奇的男子魅力,两颗小小的处子之心暗暗许给了唐奇。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丹阳剑法情意深(下) 唐奇和赵蕾蕊二人情深意切,舞动丹阳剑法之时眉目含情,情意绵长,犹如身处丝丝细雨轻抚之中,只感筋骨舒活,全身舒展,每一招每一式尽展自然之态,这丹阳剑法本就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阴阳相济之理,唐奇与赵蕾蕊舞动剑法,就如同雪花错落,更似楼宇高耸,鳞次栉比,招招浑厚超然,式式绝妙之极,使人如同身处天外之境,如梦如幻,仙气逼人,烟雾缭绕,若往若还,明暗相间。 众人已然沉醉其中,唐奇和赵蕾蕊更是使剑灵动超凡,攻防相济,回转接替之处又极尽美感,赵蕾蕊身子轻盈,剑法灵动,如同轻燕飞翔。 她的这一把芙蓉宝剑果真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但见寒光烁烁,光影流转,如同白昼一般,虽然此刻已是傍晚时分,但这一场打斗似乎在傍晚余辉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美丽,天边的晚霞呈现出虚无飘渺之感,给人以身入梦境之感。 风魔圣掌法犀利,掌力浑厚之极,每一掌使出之际皆略带风声,风声呼呼,气煞当场,他的掌法之中犹如千军万马一般,这千军万马的力量果真强悍无比,唐奇和赵蕾蕊剑法灵动,虽然招招攻敌之要害,但当剑尖触及风魔圣之时,风魔圣却是每次都能奇迹般地躲过这两把长剑的凌厉一击。 风魔圣满负沉着之意,胸有成竹,招招打得沉沉实实,每当鲲鹏宝剑和芙蓉宝剑将要碰到自己周身之时,风魔圣均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豁然攻出极其凌厉虚无的一招,使人感受到无端的恐惧。 风魔圣的功力深厚之极,身法快速绝伦,端的是世间罕见,怪不得风魔圣眼中早已将天下之人看得一文不值,就连闻名江湖的四大宗师都不放在眼里。 唐奇的鲲鹏宝剑势如破竹,招招连环,此刻一招“迅风扑影”赫然攻出,但见长剑豁然变转方向,堪堪向风魔圣的右腰眼上豁然攻去,这一剑蕴含了唐奇十成的功力,倘若换做了一般之人,此人早已在鲲鹏宝剑之下被拦腰截断。 而现在面对的却是风魔圣这等武功诡异之人,唐奇对这一招也不抱希望,只是试图扰乱风魔圣的心神,使得赵蕾蕊有机会进攻风魔圣的左边腰眼之上。 唐奇长剑直刺,气势凌人,宛如直捣黄龙一般迅速无比,正当唐奇的鲲鹏宝剑仅余风魔圣有四寸之时,只见风魔圣眼光一转,右手突然猛如电闪雷鸣一般地向下抓出,招式奇怪,迅速绝伦。 唐奇的鲲鹏宝剑已然刺出,不及回转之际,这长剑的趋势力道劲急,带着自己向风魔圣继续靠近。 而正当此时,风魔圣的右手已然奇迹般地抓住了鲲鹏宝剑的剑刃,这鲲鹏宝剑削铁如泥,而风魔圣却是单单以这一只肉掌抓住了这一把旷世奇剑,端的是骇人听闻,唐奇眼中现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神色,而徐冒天等人更是惊魂不定,着实已被这奇迹的一幕惊吓到了。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赵蕾蕊的长剑已然如风而至,芙蓉宝剑英姿勃发,宛如灵动超然的强者一般,直直飞击向风魔圣的左边腰眼之处,这一招“迅风扑影”和唐奇练的是一般无异,只不过差了些许时间,唐奇的迅风扑影先发制人,赵蕾蕊的迅风扑影便即补上一招,二人配合默契,身法飘逸,将这一招“迅风扑影”演绎得如梦如幻,使人不觉暗暗赞叹。 正当芙蓉宝剑仅余风魔圣五寸之时,风魔圣一声轻喝,随即冷笑一声道:“这又能奈我何?” 但见风魔圣左掌已然蓄势待发,突然凌厉出击,竟然在千钧一发之时堪堪又将这一把芙蓉宝剑抓住,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刻众人尽皆惊骇不已,万料不到风魔圣竟然能够以一双肉掌对抗这两把削铁如泥的旷世绝剑,众人眼光之中显出几丝无端的恐惧。 唐奇和赵蕾蕊凝立当处,纹丝不动,两把长剑分别被风魔圣的两手抓住,他二人见到风魔圣这等武艺,尽皆骇然无比,唐奇和赵蕾蕊皆被风魔圣的这一手功夫吓得目瞪口呆。 风魔圣双手奇迹般地夹住两把旷世绝剑,众人均瞧不出风魔圣究竟是以何种手法抓住宝剑的,只听得风魔圣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两个小娃,你们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就连我的三十招都难接住,还大言不惭想要置我于死地。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我风魔圣武功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哈哈哈哈……” 风魔圣高声大笑,笑声传遍万里,惊起了树林之中的几只野鸭,天空之中回荡着风魔圣的凄厉大笑之声,徐冒天等人尽皆对风魔圣的笑声惊骇不已。 锦衣卫和十二圣女脸上尽皆现出欢喜之色,正当此时,唐奇忽然道:“是吗?你是天下第一,那天下之人都是天下第一了!” 此言说罢,唐奇鲲鹏宝剑忽然灵机一动,顿时间风魔圣便感觉到一股奇妙无比之力从宝剑之中透露出来,风魔圣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挣脱鲲鹏宝剑,脸上惊骇万分。 赵蕾蕊也是芙蓉宝剑微微一动,只这一动,风魔圣便又不由自主地甩开芙蓉宝剑,同时脸现惊惶之色,万料不到唐奇和赵蕾蕊竟然有如此巧妙的招式,端的是让风魔圣惊诧万分。 唐奇和赵蕾蕊趁此缝隙之际,展动身法,向后微微退去,凛然对视风魔圣,双方水火不容,气氛异常。 众人眼见唐奇和赵蕾蕊宝剑挣脱风魔圣的魔爪,均是欣喜万分,徐婉儿和敏敏更是惊喜万端,见到唐奇平安无事,心绪平静,脸露淡淡笑容。 徐冒天心中暗暗赞服道:“唐兄弟和赵姑娘果真剑法超群,风魔圣的魔爪纵然厉害,竟然能够不怕鲲鹏宝剑和芙蓉宝剑的锋利,但唐兄弟和赵姑娘能够后发制人,堪堪从他的魔爪之中挣脱宝剑,这等功力,便是常人所不能及,少年之中能够有他二人这般功力深厚之人,果真是天之骄子,日后必成江湖大才!” 南宫霸见到风魔圣将宝剑抓住之际,顿时惊骇,但当他见到唐奇和赵蕾蕊的绝妙招式之际,更是惊诧万分,他生平所遇之人纵多,但在少年之中,能有唐奇这般功力的人简直是不曾见得,而在女子之中,能够有赵蕾蕊这般清丽脱俗、剑法惊人的也是见所未见,今日南宫霸突然见到唐奇和赵蕾蕊武功超绝,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目光之中现出无比的钦佩之色,对唐奇和赵蕾蕊欣赏不已。 风魔圣双手甩开宝剑,此刻凝立当处,目光之中现出无比的惊骇之意,他生平杀人无数,遇人无数,但从来没见到过唐奇和赵蕾蕊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他二人身法奇快、招式超然,俨然有股大家之风,竟然能从他的手中夺回宝剑,这还是第一次。 风魔圣大小战役不下一百次,只要被他抓住兵器之人,这人便注定会死在他的手里,而此刻却出现了意外,唐奇和赵蕾蕊剑法惊人,竟然奇迹般地夺回了鲲鹏宝剑和芙蓉宝剑,风魔圣凛然瞪视着眼前的唐奇和赵蕾蕊二人,目光之中现出无比的惊骇之意和森森的杀气。 唐奇、赵蕾蕊二人和风魔圣目光相触,觉察到这一股森森杀气,尽皆惊骇不已,他的目光诡异之极,显出恐怖之态。 唐奇心中暗道:“风魔圣果真武功高强,竟然能够以一双肉掌抵挡我的鲲鹏宝剑和蕊儿的芙蓉宝剑,这等功力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的魔爪厉害之极,倘若不是我和蕊儿灵机变动,这两把宝剑便会被风魔圣夺去了,他的武功果真不同凡响,待会再与他相斗可要小心万分了……” 唐奇想罢,和赵蕾蕊眉目相触,随即心领神会,两把宝剑复又急攻而去,大开大合,若往若还。 风魔圣一声大喝,掌法惊人,虎虎生风,气势凌人,长剑与双掌已然化作了风雨一般,掌影错乱,如同梅花影落,剑法超绝,剑影灵动,剑声清脆,如同溪流涌泉,这一阵激斗,双方势如破竹,进攻迅疾无比,毫不相让,斗了个不分胜负。 唐奇和赵蕾蕊丹阳剑法使得炉火纯青,招式奇特迅疾,蕴含着武当太极剑法的刚柔并济、昆仑剑术的博大精深,以及华山派独孤九剑的破尽天下武功的奇妙之理,唐奇和赵蕾蕊招法超然如梦,于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大家之风。 此刻的二人心意相通,已然到了物我两忘之境,他二人招法层出不穷,招招连环不断,式式惊人无比,端的是随心所欲,不同一般。 斗得百余回合,风魔圣愈战愈勇,手中掌法层出不穷,一招接着一招,脸现诡异之色,赵蕾蕊的芙蓉宝剑寒光烁烁,招法超然,似梦非梦,如烟非烟,飘忽不定,如同天上的白云,风云变幻,起伏不定。 唐奇的鲲鹏宝剑雄猛不已,招式浑厚超然,使得风语不透,回环往复,招招攻敌之要害,双方斗得水火不容,势道劲急,众人眼见赵蕾蕊和唐奇剑法超然,而风魔圣掌法惊人,双方相斗之景激烈万分,个个神经绷紧,俱都聚焦在这一场如风似梦的大战之中,仿佛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三人的打斗,剑气逼人,掌法浑厚,天光暗淡,如梦如幻。 突然,赵蕾蕊一招“剑如飞花梦如烟”赫然攻出,只见芙蓉宝剑顿时间便已化作了一团如梦如幻的飞花,剑如飞花,光影流转,呼呼生风,招式惊人,一招之中暗含三招截然不同的攻击要招。 但见芙蓉宝剑剑尖轻点,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接连打出三剑,每一剑皆是极其诡秘,方位独到,令人极难想到,风魔圣突见赵蕾蕊发出如此凌厉的招式,顿时不禁生出无端的惊骇之意。 他万料不到赵蕾蕊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剑法,心中惘然之际,手中掌法不断发出,掌力浑厚,迅速接住长剑的攻势,身子斜引,只是一稍一带之际,便已堪堪躲过赵蕾蕊的凌厉攻击。 赵蕾蕊脸现惊讶之色,万料不到风魔圣竟然有此武功,轻描淡写之际便已躲过了自己的这一招“剑如飞花梦如烟”。 唐奇眼见赵蕾蕊受挫,鲲鹏宝剑凌厉攻击而出,他手中运起全身内力,随即将这一股内力集中于鲲鹏宝剑之上,挥动鲲鹏宝剑,使出一招“平天猎鹰舞苍穹”。 但见鲲鹏宝剑气势凌人,烟气霞鸿,不意间早已化作了苍穹飞鹰,鹰击长空,猎食万物,犹如无坚不摧的迅猛之箭,快速无比地急攻向风魔圣的胸膛之上。 风魔圣掌法超然,虽然刚才已然和赵蕾蕊拆招甚猛,但他功力深厚,愈战愈勇,此刻面对唐奇的凌厉攻击,风魔圣丝毫没有忌惮之心,他一声冷笑,随即右掌轻轻向外一拂。 唐奇的鲲鹏宝剑势道劲急,正当众人均以为这一剑必将刺到风魔圣的胸膛之上,唐奇的鲲鹏宝剑竟然已被风魔圣的这一拂堪堪带出了圈外,宝剑去势劲急,唐奇紧握鲲鹏宝剑,身随而至,总算他灵机变动,身法突然变转方位,堪堪向后退出数步,凝立当处,与赵蕾蕊相视片刻,随即凛然对视风魔圣。 唐奇和赵蕾蕊的两招皆被风魔圣轻轻巧巧地击回,端的是神鬼莫测,骇人听闻,要说这两招是丹阳剑法之中极其厉害的两招,而风魔圣的武功却是如此之高,竟能够如此轻易地躲过,这着实让唐奇和赵蕾蕊惊诧不已。 徐冒天等人尽皆对风魔圣的武功骇然不已,他们万料不到风魔圣竟然有此等武功,此刻这般人的性命都在唐奇和赵蕾蕊的手中,倘若赵蕾蕊和唐奇能够侥幸得胜,那自是皆大欢喜,料想风魔圣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定能够放了在场众人。 而如若唐奇和赵蕾蕊一着不慎,输给了风魔圣,那众人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徐冒天等人尽皆盼望着唐奇和赵蕾蕊能够旗开得胜,而眼下的情景,似乎风魔圣稳占上风,他们心中不时地担忧至极。 唐奇和赵蕾蕊眼见风魔圣武功高强之极,对付他甚为不易,此刻也只能孤注一掷,使出生平之力,将丹阳剑法再次使出。 但见二人身法忽动,鲲鹏宝剑和芙蓉宝剑顿时犹如两条疾飞的长蛇,又似两条巨龙飞驰于苍穹之巅,招法之中带着无穷的高猛之气,先前的柔缓已然一去不复返,此刻截然变样。 二人有如深藏不露,顿时间剑影疏疏落落,大气开合,宛如滔滔江水宛转不觉,又似黄河迅猛奔腾,更似天降倾盆大雨,端的是气炸山河,震颤天地,众人皆被唐奇和赵蕾蕊的丹阳剑法惊呆了。 而风魔圣突然狂笑之声大作,正在众人惊骇之际,他的周围居然出现一层极其刚猛的气障,赵蕾蕊的芙蓉宝剑和唐奇的鲲鹏宝剑碰到这一圈气障之时,顿时戛然而止。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把旷世奇剑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隔空气障弹飞而去,幸好赵蕾蕊与唐奇手中紧握宝剑,二人随着长剑身随而至,跌跌撞撞地落向战团之外,顿时间胜负已决。 这道气障便是风魔圣的神功“劈天战气”,此刻使将出来,顿时间气慑当众,众人尽皆目瞪口呆。而正当此时,不远处两道白影飘然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佛法精湛技更高(上) 这两道白影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又似惊涛骇浪,气势惊人而又快速无比,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来到了众人面前。徐冒天等人眼见如此身法,尽皆惊骇万分,他们万料不到此世间竟然有此等身法之人,端的是骇人听闻,所料未及。 但见这二人原来是一僧一俗,那和尚并未穿袈裟,只是一身素裹,看上去天然朴素,眉毛和胡须皆为白色,而且不是一般的白,这白色白得透明,白得自然,让人感受到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他一身白衣,脸上皱纹满布,但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明亮大眼却是异常惊人,在他的双眼之中,众人分明能够瞧出他经历世事,看破红尘,显然已是一个得道高僧。他明眸之中空灵澄澈,似水清澈,如雨薄清,顿使在场众人尽皆生出一股敬佩之心。 再见那旁边一位,气宇轩昂,眉目高耸,眼神之中散发出无比的精神之气,虽然显见已是上百年岁,但他垂暮不老,依旧容光散发,满头白发,胡须修长,白衣飘飘,宛如天降仙者。 众人见到这两人如风而至,而且身法奇快,俨然不在徐冒天之下,顿时生起了诸般疑惑:难道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比四大宗师武功还要高强?难道这两人是绝世高人?他们的出现,真不知是敌是友? 众人恍如隔世,双眼尽皆凝聚在这两个白色老者身上,就连风魔圣也顿时心中大惊,他也未料到竟然半路会冲出这么两个奇怪之人,真不知这二人究竟是何来历?唐奇和赵蕾蕊退避一旁,此刻风魔圣也已停止了攻击,双方各自凝神观看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之人。 正当唐奇、敏敏、王段天、周如昌等人仔细瞧着眼前的二人之时,突然发现这二人便是“天玄老人”郭浩天以及少林高僧无悔禅师,唐奇等人心中大喜,想不到他们两个绝世高手竟然会突然出现,眼下有他们二人帮助,驱逐风魔圣便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此二人正是闻名江湖的两大绝世高手,这白衣高僧便是少林一派中武功最高的无悔禅师,而这白眉俗家老者正是天下武功第一人“天玄老人”郭浩天,这二人突然到来,顿时使得众人尽皆神往敬佩。 只听得这两个老者哈哈大笑,随即那郭浩天微微笑道:“无悔大师果然佛法精湛,五十二年前,老夫与大师偶然相遇,一起谈天说地,畅谈天下大势,相互印证武功,甚是投缘。却没想到那一次的相遇便是我们的离别之时,此后大师音信全无,犹如大海中的一粟,从未再出现在江湖之中,老夫遍寻大师踪迹,可终无所获,想不到大师竟然在少林寺中一呆就是五十二年,这五十二年之中,大师每日修习佛法,参研武学,至今已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大师功力非但没有退化,反而更加精进了,哈哈哈哈……真是可喜可贺啊……” 此言说罢,无悔禅师面目慈祥,用极其柔缓的语气说道:“郭施主别来无恙,老衲五十二年前与郭施主相遇,也是缘分所致,这五十多年来,老衲不问世事,一心修习佛法,参禅悟道,错过了武林之中众多的打打杀杀,如今老衲从少林寺之中出得江湖之上,原是为了将鲲鹏剑法的剑谱交予唐少侠,如今唐少侠已然习得鲲鹏剑法,老衲的心愿已了。郭施主武功惊人,如今已为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刚才与郭施主比试轻功,老衲和郭施主同时到达这里,可谓是不分胜负。老衲平生所遇之人,仅有郭施主你一人方有此等轻功,老衲心中实是佩服万分……阿弥陀佛……”说罢,双手合十。 郭浩天道:“大师过谦了,若说我们四大宗师加起来,也恐怕都不是大师您的对手啊……大师一生慈悲为怀,不愿杀生,不愿掺和到武林的争斗之中,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大师数十年前已然是武功威震天下,现在大师破关而出,悟得大道,实在是武林之福啊……如今江湖之中人人可危,那奸臣魏忠贤妄图一举吞并我中原武林,成为武林盟主,如此大恶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只不过我们武功不济,魏忠贤这厮狡猾至极,阴险毒辣,无数江湖英雄尽遭其毒手,还望大师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帮助我们正道中人杀死魏忠贤,除掉此祸害……” 郭浩天如此说道,而那无悔禅师脸色不变,依旧脸露微微的笑意,缓缓道:“郭施主此言差矣,人之于世,人人都是一条命,不分贵贱,不分高低,纵然是魏忠贤残害生灵,专杀无辜,但他也是我佛如来在世间洒下的一粒籽,虽然此人无恶不作,但终究可以有改过之心,倘若能够令他痛改前非,从此不再专权跋扈,不再滥杀无辜,我佛如来在西天也会欣慰之至的……老衲虽身有武功,但这一身武功只为强身健体,不求伤人伤己,若想救人救己,必须以佛法化解,我佛昌盛,佛法典籍众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相信定能让魏忠贤悔悟之前犯下的过错……” 众人听此言语,尽皆茫然不解,目瞪口呆,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竟然说出此等话语,这魏忠贤大恶难赦,危害江湖,岂能轻而易举地将他饶恕?众人尽皆恍然如梦,郭浩天也在心中大为不解,但无悔禅师是得道高僧,在少林寺中名望颇高,而且少林寺一向以慈悲为怀,不能胡乱杀生,他这般说,自有他的道理。 郭浩天道:“大师佛法精湛,我等凡夫俗子纵然难以明白……只是今日灭天魔殿的人在此胡乱伤人,老夫是定要管他一管的,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无悔大师道:“灭天魔殿的人想要加害于唐少侠,而唐少侠年纪轻轻却透露出英气勃发的英雄气概,这在年轻一辈之中甚为少见,而且唐少侠又是郭施主口中所说的魏忠贤的克星,将来对付魏忠贤使得魏忠贤痛改前非,自然是非唐少侠不可。今日有人要加害于唐少侠,老衲也只好插上一手,帮助唐少侠扫清障碍……” 此言说罢,唐奇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无悔大师与郭前辈前来相救,唐奇感激不尽,若不是二位及时到来,我和蕊儿想必已遭到了风魔圣的毒手……两位前辈神功盖世,定能够打退风魔圣和这些锦衣卫!” 周如昌道:“哈哈哈哈……无悔大师与郭前辈均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能有两位前辈出手,风魔圣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得过两位前辈的神功!” 徐冒天道:“郭前辈,你我都为四大宗师,今日得以相见,真是我平生之福啊。无悔大师在少林寺中参禅悟道,一呆就是五十二年,如今重出江湖,武功大增,眼下我们这些人便要仰仗无悔大师的神功帮助了……” 无悔大师道:“想必这位施主便是天山派的徐掌门了。” 徐冒天心中一惊,万料不到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果然是得道高僧。徐冒天微微笑道:“正是徐某……” 无悔大师道:“天下武学之中,能够称得上武学精髓的,除了我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还有武当派的太极之法,还有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便只有贵派的天山功法了,徐施主身为天山派的一派之主,甘愿涉险前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这一份大仁大义、不惧危险的气魄,实在是江湖罕见……四大宗师之一,徐施主当之无愧……” 徐冒天赶忙拱手道:“哪里哪里……四大宗师,这些身外的称号只不过是江湖同道看得起徐某,胡乱赐的名号罢了,其实人生在世,但求做事问心无愧,那便是最大的快事了……” 无悔大师道:“徐施主淡泊名利,这一份心态世间少有,当年陶渊明采菊东篱下,与自然为伍,老衲甚为敬仰,今日不想见到徐施主你……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像陶渊明这般淡泊名利之人,看来老衲此行不虚……” 突然,无悔大师瞧见了杨梦仙,顿时眼中散发出无限光芒,沉声道:“但瞧姑娘神色,器宇不凡,空灵澄澈,定然是芙蓉静斋的杨女侠了。” 杨梦仙听到无悔禅师竟然一眼认出了自己,心中大为震颤,对眼前这位无悔大师生起了无数敬佩,杨梦仙幽幽道:“正是小女子……” 无悔大师道:“老衲此行当中,听到江湖上面将芙蓉静斋的名声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女侠的武功得蒙令师倾囊相授,如今已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杨女侠也已被江湖人称为四大宗师之一,真是少年女侠,巾帼女英雄,令师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之至了……” 杨梦仙道:“多谢大师称赞……” 这无悔大师和郭浩天的到来,顿时使得众人欣喜不已,而那风魔圣眼见敌方多了这两个强有力的绝世高手,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的惧意,他虽然自忖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但这无悔大师在数十年前早已名震江湖,而那时候风魔圣还未出世,无悔大师参禅悟道在少林寺中一呆就是五十多年,这绝非寻常之人所能做到的,无悔大师既然如此,那他的武功定然是高强之极。 风魔圣虽然练会了劈天战气,但素闻少林寺七十二绝技闻名江湖,每一项绝技如若能够钻研深透,便足以名震一方,更有一部《易筋经》得窥天人之境,而具幻术之力,风魔圣不知道这无悔大师究竟有没有练习《易筋经》,倘若无悔大师真的练会了《易筋经》上面的惊世骇俗的武功,那风魔圣便无十分把握能够打败无悔大师了。 此刻,敏敏突然上前一步,对着风魔圣嘻嘻笑道:“风魔圣,现在我们有了无悔大师和郭前辈这等绝世高手助拳,他们二人都是天下武功一等一的,我看你还是乖乖地认输吧……要不然啊,我们这些天下高手齐集攻你,看你的劈天战气究竟是劈天呢……还是劈地……说不定啊,你的什么战气就会劈到你自己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佛法精湛技更高(中) 风魔圣听到敏敏出言讥讽,心中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我风魔圣此生注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就算是你无悔大师与我相斗,我也无半分惧意,天下之大,能让我风魔圣敬佩的也只有你无悔大师一人了,如若今日无悔大师非要与我相斗,我也只好奉陪到底!” 众人听此言语,尽皆对风魔圣的这份气魄感叹万分,万料不到风魔圣竟然连无悔大师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也毫不放在眼里。 众人心中惊诧之时,只听得无悔大师双手合十,微微笑道:“阿弥陀佛,老衲生平所遇之人众多,但今日见到风施主你这般倔强性情,实在令我意外之至,但劝风施主还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切不可再做杀戮之事……” 第139节 无悔大师慈眉善目,谆谆教导,希望风魔圣能够弃暗投明,而风魔圣听到无悔大师的这一番话,沉吟良久,突然道:“大师,素闻你武功高强,少林寺又是天下第一大派,贵寺的易筋经功夫闻名江湖,为武林一绝,大师智慧过人,神功盖世,想必定然已经练就了《易筋经》上面的绝世武功了?” 他此一说本是要试探无悔大师的武功底细,看他究竟有没有练会易筋经武功,倘若无悔大师未能练得易筋经功夫,风魔圣便可安心地与之一战,毕竟风魔圣对自己的武功甚为自信,相信定能够与无悔大师拼死一战。 无悔大师听罢,摇摇头道:“本派的易筋经功夫博大精深,从达摩祖师创下至今已有数百年的时光,当年达摩祖师为传真经,东渡来到我中原大朝,落迹于少林寺,在少林寺面壁坐禅九年,最终悟得这一套易筋经神功,广传于少林寺僧众,但自达摩祖师以来,我少林一派虽然蒸蒸日上,在江湖上也享负盛名,然而,我派的易筋经神功至今少有人练成,易筋经神功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老衲虽然练了几年武功,也窥得了易筋经上面的一些道理,但还是未能将此本易筋经通通练会,老衲只学得了一招半式……” 风魔圣听罢,心中暗暗窃喜,心道:“这老秃驴既然没有练会易筋经,那我就不跟他客气了!我的劈天战气所向无敌,与之相斗,定能够大获全胜!” 风魔圣如此暗想,眼神之中发出诡异的神色,突然道:“贵寺的易筋经虽然大师只练得了一招半式,但江湖传闻易筋经博大精深,想必大师的一招半式便也可致人于死地吧……” 无悔大师道:“阿弥陀佛,风施主杀气太重,一心想着打打杀杀,学武之人只想着称王称霸,只想着做得武林的盟主,到头来虽然高高在上,但人死之后不能带去一切,只能是一具枯骨,这些虚荣要了何用?如若天下之间人人想着安居乐业,不去动杀人放火之念,安安静静地习武锻炼身子,做自己该做之事,那天下便可太平了……风施主还是回头是岸……倘若风施主硬要与唐少侠为敌,老衲也就不客气了……” 风魔圣道:“无悔大师是得道高僧,想必不会欺负我们这些后辈,风某还请大师出招以前让我三招……” 此言说罢,徐冒天等人尽皆心中大惊,倘若无悔大师真的让他三招,真不知风魔圣会耍什么花招,而无悔大师慈眉善目地说道:“风施主,老衲就让你三招……” 此言说罢,余人更惊,万料不到无悔大师真的让他三招,众人心中惊惧之余,暗想无悔大师是得道高僧,肯定心有把握,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地夸下海口,唐奇等人尽皆对无悔大师佩服万分,同时也暗含淡淡的忧虑之心。 风魔圣哈哈大笑道:“大师果然豪爽!如此甚好……倘若大师能够胜得过我,今日我便放了这些人,倘若风某侥幸赢了大师,那风某便要抓这些人到魏大人府上领赏了,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啊?” 无悔大师道:“风施主这笔买卖恐怕是亏了……” 风魔圣一惊,急忙问道:“大师为何出此言语?” 无悔大师微微笑道:“风施主恐怕是自认为武功高强,才下这等赌注的,唐少侠等人刚才已与风施主大战了一会,风施主现在是真气流窜,耗损内力,老衲中途而来,却是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风施主与我相斗,在你一方便已输了半分,何况老衲也是自认为武功能够胜得过你,此一战,在老衲看来,对风施主是大大的不利,还请风施主歇息片刻,等风施主调气匀息过后,再与老衲相斗,不知风施主意下如何啊?” 无悔大师此言说罢,唐奇等人尽皆心中敬佩,想不到无悔禅师竟然在此时也不想占对方丝毫便宜,端的是得道高僧,心灵澄澈无比,果真是世间高人。 徐冒天心中暗道:“无悔大师果真是超凡脱俗,数十年前便已闻名江湖,他此时重出江湖,仍有大家之风,一言一语尽皆风骨棱棱,无悔大师端的是世外高人,此战无悔大师必胜!” 徐婉儿见到无悔大师这般慈祥,又兼之无悔禅师这一番话公平之至,俨然是得道高僧,徐婉儿心中着实佩服,心道:“无悔大师在江湖上名望颇高,又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手,武功高强,慈悲为怀,对风魔圣这般大奸大恶之徒,居然还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无悔大师真的是得道高僧,风魔圣万万不是大师的对手!” 唐奇心中暗道:“大师慈悲为怀,甘愿让他三招,现在又让他运气调息,丝毫不占他半点便宜,果真是世外高人,上次匆匆一别,未能向他请教诸般武功,这次一定要好好地请教他老人家……” 唐奇心中这般想,赵蕾蕊在他身旁,双眼瞧着无悔大师,着实已被无悔大师的风采吸引住了。 无悔禅师说完了刚才那番话,风魔圣心中也不禁对这位大师心存敬意,他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竟然如此慷慨,丝毫没有占便宜之心,果真是得道高僧,这不禁使得风魔圣心中暗暗生出了些许惧意,而当他双眼望向无悔禅师之时,见到无悔禅师的那一双慈眉善目,心中顿时又是斗志昂扬。 只听他朗声道:“大师果然风采照人,风某佩服万分,倘若风某不领大师之情,便显得风某小气了,好!大师如此待我,我便运起调息,等风某功力恢复之时,便与大师您一较高低!” 无悔禅师微微笑道:“风施主请便……”说罢,无悔禅师便走到唐奇等人的近前,而风魔圣则是进入十二圣女之中,命十二圣女将他围在当中,自己盘膝而坐,凝神调息。 唐奇见无悔大师走进,拱手道:“大师风采,果然不同凡响……上次与大师一别,未能够请教大师的绝世神功,真是唐奇生平一大憾事,今日大师您突然降临,还望大师对唐奇指点一二……” 无悔大师双手合十道:“唐少侠宅心仁厚,又是魏忠贤的命中克星,老衲自当全力帮助唐少侠,只是老衲还请唐少侠杀魏忠贤之时,对他以佛道相劝,倘若魏忠贤能够弃暗投明,便请唐少侠放他一马;倘若魏忠贤执迷不悟,不能够痛改前非,那唐少侠便可将他杀之以儆效尤……” 唐奇道:“大师之言,唐奇谨记在心……”无悔大师瞧见唐奇身旁的赵蕾蕊,见她清纯动人,貌美如花,手中芙蓉宝剑更是衬得她亭亭玉立,无悔禅师微微笑道:“唐少侠与姑娘终得团聚,也是一大幸事……姑娘美貌如初升朝阳,又如惊鸿掠波,更似清荷出绿波,唐少侠能够与姑娘走到一起,真是天作之合啊……老衲预祝姑娘与唐少侠能够白头到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赵蕾蕊听到无悔禅师称赞自己,心中欢喜,幽幽说道:“多谢大师……” 唐奇道:“大师,请为蕊儿把脉,蕊儿自从服了天山雪莲之后,未能得到王医仙的诊断,唐奇心中有些担虑,大师肯定精通医理,还望大师垂怜……” 无悔大师带着微微笑容拉起赵蕾蕊的右手,细细把脉,不多久,只见无悔禅师微微笑道:“姑娘脉搏平息,平稳如无风的水面,没有丝毫病理,唐少侠莫担忧……”唐奇听到无悔禅师这般说,心中便踏实多了,望着赵蕾蕊淡淡一笑,眼神之中尽含脉脉情意。 其余众人眼见唐奇与赵蕾蕊这般恩爱,尽皆羡慕之极,徐婉儿、敏敏心中悲凉之际,也不禁为他们二人祝福。 杨梦仙脸色不变,依旧冷似冰霜,清澈如水,此刻见到唐奇对赵蕾蕊担忧之极,她心中不禁生出莫名的忧伤,这股忧伤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禁低下头望着脚下的几颗落叶。 徐冒天道:“郭前辈,今日我们中原武林三大宗师聚头,真是难得一见。杨姑娘年纪轻轻,武功便已名震江湖,而郭前辈更是武功精进,无悔大师虽然未在四大宗师之列,但在徐某心中,无悔大师您已然是武功天下第一,如若我们四大宗师聚在一起,与大师单打独斗,想必定然是大师稳占上风。” 无悔禅师双手合十微微笑道:“徐施主切莫高言老衲……老衲只不过是闲云野鹤,数十年来独居于少林寺中,不问江湖之事,不食人间烟火……老衲是方外之人,怎还能与各位争这争那? 天下第一对老衲而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老衲今年一百又五,已然是垂死之人,再过几年也会像先人一样埋入黄土,到时候什么‘天下第一’,什么‘武林盟主’,这些都带不到地下,老衲一生慈悲为怀,不轻易杀生,为的就是广度苍生,不让天下之人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老衲虽有一身武功,但这又能如何呢?人之于世,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僧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这八苦人人皆要经历,人人逃脱不掉,但既然生于此世,那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可做有违江湖道义之事,如果能够问心无愧,那便能够死后往生极乐世界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佛法精湛技更高(下) 众人听此言语,尽皆对无悔禅师的这番话佩服万分,无悔禅师慈悲为怀,不为虚荣所动,一心向佛,行事以良心为念,习武而不为武功所绊,真可谓是超凡世间,神明降临。 唐奇等人尽皆心驰神往,双目放光,个个被无悔禅师的气魄震慑住了。 徐冒天微微笑道:“大师不慕名利,淡泊一切,真是得道高僧,我等凡夫俗子,那是万万不能及的,大师佛学精湛,深究天地之道,心预世间万物,待会与风魔圣一战,定然能够旗开得胜!” 唐奇道:“不错。大师武学精湛,易筋经神功是贵寺的镇寺之宝,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大师您虽然只练就了一招半式,但凭易筋经这等神功,相信对付风魔圣便不在话下。大师风采,实令唐奇佩服之至……”无悔禅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之中显现出超凡脱俗的神色。 而那边风魔圣盘膝而坐,脸上真气游走,时而如山水拍打岸边,时而如天将倾盆大雨,时而如大漠孤烟升起,时而又如天空惊鸿乍现,端的是真气充沛,绝非等闲之辈,他周围十二圣女个个瞧着风魔圣,脸现担忧之色。 她们十二圣女平日里与风魔圣朝夕相处,各自都是三十左右,十二圣女虽然冰清玉洁,从未倾心于哪个男子,但她们内心深处,早已将那颗芳心暗暗许给了风魔圣,此刻眼见风魔圣即将要和无悔禅师大战一场,十二圣女心中担忧之极,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情。 风魔圣先前与唐奇、赵蕾蕊大战多时,消耗体力甚多,内力亏损,这无悔禅师白须飘然,俨然似一个天外仙人,功力深厚之极,风魔圣虽然练得了“劈天战气”,但此刻功力衰减,面对眼前如此强敌,真不知风魔圣能否打败无悔禅师? 十二圣女心中忧惶无比,注视着风魔圣的一举一动,但见风魔圣运气调息片刻,脸上真气已经趋于平缓,双目紧闭,双手扶住膝盖,全身直立,俨然似一个不动活佛,让人见了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锦衣卫众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众人均已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这一时间竟然遇到了天底下武功最高的几人,他们心中惶恐无比,手中兵器瑟瑟发抖,但都不敢离开此地,尽皆静静地瞧着风魔圣,心中盼望风魔圣能够打败这个少林和尚。 钱三强见到眼前场景,不由得心中惊惧,心中暗道:“这武林之中的三大宗师如今已然聚在了一块儿,而且今日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少林和尚,此人面色慈祥,但实则武功高强之极,正所谓真人不露相,这大和尚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五十二年之中,他一步都没离开过少林寺,显然是世外高人,武功必定高明之极,风魔圣虽然自忖武功天下第一,但与这大和尚相斗,未必能够占到便宜……此人狼子野心,想要借魏大人之手称霸武林,不可谓不毒辣,倘若他们双方能够斗个你死我活,对魏大人称霸武林……那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嘿嘿……但愿风魔圣与这个臭和尚打得两败俱伤!” 钱三强心中如此想,不禁生出了这一番毒辣无比的想法,希望风魔圣和无悔禅师打得两败俱伤,那么他便能够坐收渔翁之利了。 许久,风魔圣调气匀息完毕,缓缓站起身来,那十二圣女之中为首的女子关切问道:“殿主……可有把握胜过那臭和尚?” 风魔圣微微一笑道:“你莫担忧,对付这个和尚我还是有把握的……” 那女子温柔道:“那殿主可要小心啦……”风魔圣和她目光相触,不禁感觉到那女子的眼神之中有无穷的关切之意,顿时心中一颤,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道:“放心吧……我一定能够打败此人!” 说罢,风魔圣走到无悔禅师面前与他双目相对,风魔圣的眼光之中散发出森森寒气,带着无穷的杀意,使人不觉惶然失色。 而无悔禅师则是慈眉善目,双手合十,微微叹道:“风施主,老衲好言相劝,望你回头是岸,可风施主你执意要与老衲想斗,老衲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风魔圣目光炯炯,言道:“大师,风某自忖武功无人能敌,今日能够遇见大师这样的武功如此高强之人,真是风某生平一大快事,大师佛法精湛,武艺超群,能与大师一战,风某此生便已无憾了……” 众人听得风魔圣此等言语,心中不禁对他生出了些许的敬佩之心,这也许便是站在武功最高处的寂寞之感,风魔圣武功超绝,无人能和他一战,此刻突然遇到了无悔禅师这等高手,风魔圣自然是兴奋之极,要与无悔禅师大战一场。 只听得无悔禅师微微笑道:“阿弥陀佛,老衲这数十年来潜心于佛法,对武功上面的研究便已生疏了,想必要令风施主失望了……” 风魔圣摆摆手道:“多说无益,一切都在手脚上见真功夫,大师刚才说要让风某三招,此话可当真?” 无悔禅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既然说了要让风施主三招,那便是要让风施主三招,风施主就请出招吧……” 此言说罢,唐奇在身后关切道:“大师可要小心了,切莫上了那厮的当。” 无悔禅师不缓不慢道:“无妨……无妨……” 风魔圣见无悔禅师气定神闲,还是那副慈眉善目、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心中暗忖:“这老和尚如此镇定,就似一定能够打败我似的,他的易筋经功夫真不知练到了何等地步?传闻易筋经博大精深,每一招每一式尽含莫大的神奇之处,无悔禅师武功诡异,坐禅数十年,不进米水,却还能够行动如常,真是高人。待会与他相战,定然要加倍小心,还好无悔禅师让我三招,看来他是胸有成竹,此战非同一般,定要小心谨慎!” 风魔圣心中如此想,脸上不禁现出了一丝的沉重,面对眼前无悔大师的神定自若、慈眉善目,风魔圣则是稍逊一筹。 二人对目而站,眼见一场大战即将开启,唐奇等人的心中尽皆绷得紧紧的,十二圣女更是担忧之极,生怕眼前这个大和尚对殿主不利,而锦衣卫众人也是惊慌一片,个个眼睛瞪得老大,皆对这一场大战期待万分。 正当众人凝神直视之时,风魔圣突然一声大喝,随即身子飘然而至,疾疾飞向无悔禅师的身体,他的双手犹如两片芭蕉扇一般,气势惊人,于瞬间接连拍出浑厚无比的三掌,这三招犹如晴天霹雳,更似滔天巨浪,端的是气势恢宏,给人以如风如雷的惊惧之感。 这三掌正是风魔圣的拿手绝活“芭蕉霹雳三掌”,风魔圣的双手硕大无比,将它称作为芭蕉也不足为奇,奇的是风魔圣的三掌如同一掌,掌力浑厚,连环无比,一掌拍出,掌力未尽之时,便已接连拍出第二掌,而当第二掌未尽之际,第三掌又如风如电地拍出,端的是毫无空隙,丝毫不见三招的连环之处,这“芭蕉霹雳三掌”在风魔圣手中使出,俨然如地狱的魔鬼一般,直欲将眼前的无悔禅师吞并在芭蕉扇之下。 风魔圣招式狠辣,使得全场惊惧,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风魔圣竟然有此等武功。 而那无悔禅师面对风魔圣的这等攻击,却是依旧地镇定自若,当掌力触及无悔禅师的衣襟之时,无悔禅师居然奇迹般地在瞬间转动身子,只是三转,便已将对方的来势化得一干二净,风魔圣的“芭蕉霹雳三掌”狠辣之极,死在这掌下的人不计其数,而此刻无悔禅师轻轻易易地便将这三招凌厉万分的掌法一一化解,端的是神乎其神,惊人万分,众人尽皆惶恐不断,就连风魔圣自己也是惊惧万分。 无悔禅师依旧是慈眉善目,不改先前的容貌,犹如泰山一般镇定自若,凝立当处,使得在场众人对无悔禅师更加佩服无比。 风魔圣第一次攻击便已折了威风,不禁暗暗生出如许恐惧之心,但他也知道无悔禅师功力深厚,不是一招半式能够打败他的,故而凝神调息,继续发出凌厉无比的第二招,但见风魔圣右脚向前踏出一步,脚力下处,地上突然现出凹陷,足见风魔圣脚力深厚无比,众人惊叹于风魔圣的这一份功力,个个惊诧不已。 突然,风魔圣右脚忽动,疾如闪电一般身子拔地而起,那一只右脚已然向无悔禅师的胸前狠狠踢去,顿时间犹如滔天巨浪倾泻而下,又似天将雷暴,端的是气势惊人,让人心神不宁,眼看这只右脚便要疾疾飞向无悔禅师的胸前,徐冒天等人尽皆惊恐不已,而十二圣女着实欢喜一片,见到自己的殿主能够先发制人,十二圣女果真高兴之极。 突然,无悔禅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佛号声中,他的右脚微微向后退出一步,随即右掌轻轻挥出,只是一捎一带之际,便已将风魔圣突如其来的凌厉一脚化为无形,风魔圣顿时间便觉身在空中不由自主,突然一声呼喝,落下地来,但当风魔圣惊惧之时,他居然依旧稳稳落地,显然是无悔大师手中力道使得恰到好处,才使得风魔圣不致摔倒,风魔圣惊惧之余,暗暗佩服无悔禅师功力深厚,不禁对无悔禅师生出了几许佩服之意。 众人尽皆惊魂甫定,风魔圣拱手道:“大师果真武艺高强,风某佩服之至!” 无悔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风施主武功也是世间一绝,只可惜风施主执迷不悟,未能将自身武功用在该用之处,实在是武林之难……” 风魔圣听罢,第三招豁然使出,但见风魔圣眼光独具,隐隐发出森森杀气,使得在场众人惊恐万端,风魔圣突然一声大喝,随即一招“曲风魔独拳”赫然攻出,风魔圣拳法飘然,灵动如水,招招虚实相合,刚柔并济,实在是一招极其厉害的拳法,他的拳法精湛如斯,使得众人尽皆称赞不已。 而无悔禅师既然答应了要让他三招,自然不会反悔,此刻无悔大师依旧慈眉善目,凝立当处,显然是胸有成竹,绝非一般之人。 正当风魔圣的呼呼拳影袭击而来,无悔禅师闪身躲避,只一闪之际,便已躲过了风魔圣的凌厉一击,风魔圣心中惊惧之余,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的武功居然已到了如此境界,端的是随心所欲、若往若还。 风魔圣惊骇之极,稳稳站住身形,与无悔禅师相对而立,他那一双浑然杀气的眼睛朝着无悔禅师凛然射去,风魔圣突然拱手说道:“大师已让了我三招,大师的武功别具一格,风某佩服万分。倘若换了旁人,我的这三招必定已然要了他的命,可大师生龙活虎、动作敏捷、神采奕奕,居然躲过了我的这三招凌厉的攻势,端的是风某此生所遇见的第一人,大师风采果然不同凡响,少林寺之中果真人才辈出,大师功力深厚,实让风某佩服之至。如此三招已过,便请大师出招吧……风某定要与大师比试到底!” 无悔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风施主杀气太重,老衲本该让你回归本源,不再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但是风施主依旧死性不改,想要独霸武林,成为武林盟主,这些其实均是虚名,人死之后难道能够带入地下吗?老衲奉劝风施主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风魔圣道:“大师别说了,风某意已决,确不可半途而废,大师武功高强,风某是佩服不已的,只是今日,风某一定要与大师一决胜负!” 无悔禅师道:“善哉善哉……风施主执意如此,老衲便只有以《易筋经》上面的武功与风施主决一胜负了……” 此言说罢,风魔圣心中一惊,他不知道无悔禅师究竟将《易筋经》练到了何等地步?风魔圣心中不禁生出了几丝惊慌之意,暗暗凝神戒备,只待无悔大师使出《易筋经》上面的绝世神功。 众人尽皆凝神看着无悔禅师,他们皆知《易筋经》乃是少林派的不传绝密,博大精深,神功无敌,众人均不知无悔禅师究竟已将《易筋经》上面的武功练到了何种地步,心中暗暗期待着这一场大战。 世间两大高手决斗,势必是百年难遇的大战,众人尽皆聚精会神,都不敢错过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斗。天空之中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雄鹰长鸣之声,使得众人的心中暗暗发毛。 此刻夕阳昏暗,天地之间昏昏沉沉,天边的彩霞已然所剩不多,但是残阳似血,仿佛便是在为无悔大师与风魔圣的这一场大战蓄积了势道。昏暗的天空,凛然如炬的眼神,慈眉善目的大师,惊骇不已的众人,都已化作了夕阳中的风景…… 第三百九十八章 平原野旷花似仙(上) 无悔大师慈眉善目,如同天降神仙,呼吸匀称,俨然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意。正当众人聚精会神地瞧着无悔大师之时,无悔禅师突然两脚平行站立,与肩等宽,双膝微屈,两臂自然下垂,五指并拢微屈,两眼平视,面目慈祥,轻轻闭合,眼若垂帘。 无悔禅师心平气和,神能安祥,洗心涤滤,心澄貌恭。全身自上而下轻如鸿毛,无比放松,眼若流星,眉似星辰,心无杂念,神意内收,端的是神仙气概,让人若往若还,神往之至。 无悔禅师此一招“韦驮献杵第一势”使出来,顿时让唐奇等人分外惊诧,虽然无悔禅师区区的几招,看似平常之极,实则蕴含着少林寺之中的武功精髓,倘若习练者内功不济,又或是心有杂念,绝难做到如此空明澄澈,这也是《易筋经》的高明之处,迫使练武者心平气和,神气内敛,做到一切泰然处之,方能练就绝世神功。 众人均觉无悔禅师的武功精妙之极,一时之间便已被这寻常之极的“韦陀献杆第一势”惊呆住了。只见无悔禅师神意内收,导引气血内观泥丸,自觉头脑清新,清莹如晨露。引气下行,内观下丹田,自觉命门相火温煦,无气充沛,腹内暖意融之。无悔禅师拱手当胸,两臂曲肘,徐徐平举至胸前成抱球之势,屈腕立掌,指头向上,掌心相对,含胸拔背,气沉丹田,舌抵上腭,面带微笑。 无悔禅师至此,易筋经的准备之势已然做完,此刻的无悔禅师便如同无坚不摧的高山,刚猛如山,气势惊人,不管多少风吹雨打都奈何他不得,这一招使完,无悔禅师凝立当处,气如山沉,呼吸匀称,眼若星河,手如滔滔江水,随时都可发出致命一击。 风魔圣眼见无悔禅师不急不缓,赫然发出如此奇怪的招式,风魔圣的心中便生出无比的惊诧之心,他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的易筋经神功居然如此诡异,无悔禅师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平缓之极,似乎特意要让风魔圣看得一清二楚,风魔圣虽然见到无悔禅师招式平凡至极,但他心中明然,这一招功夫实是蕴含了佛家最顶层的武学,倘若风魔圣此时贸然出击,定然讨不着好。于是风魔圣心下暗暗揣度,寻思如何破解无悔大师的韦陀献杵式。 徐冒天等人眼见无悔禅师的这等神功,尽皆心中惊诧,暗自佩服无悔禅师的易筋经神功,果真是惊人无比,气定神闲,俨然有一股超然世间的气魄,徐冒天心中暗暗佩服:“瞧无悔大师的姿势,一板一眼,虽然招式简单之极,但实则蕴含着天下武功的精髓,这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姿势,看来大师的神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刚才大师所言未能练就《易筋经》上面的神功,此刻看来,想必是大师谦虚,大师神功惊人,智慧无比,这《易筋经》对他而言,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突然,风魔圣大喝一声,同时双掌轻拍,直直向无悔大师的胸膛击去,气如烟海,风声赫赫,端的是魄人心魂,气势凌人。风魔圣双掌便已化作了一团幽暗的光影,这一团光影虚虚幻幻,犹如梦幻一般,使人心中恍惚,如处梦噩之间,他掌法飘忽,声东击西,飘然若仙,疾猛如雷,伴随着夕阳的余晖,这一双肉掌便似滔滔江水一般,若往若还,掌法接连不断,宛如沉梦山间。众人眼见风魔圣如此功力,尽皆暗暗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气息,这一股气息使得众人差点喘不过气来,足见风魔圣内功深厚,绝非等闲之辈。 无悔大师依旧是慈眉善目,仿佛一个活佛一般,翻转掌心向下,指尖相对,在体前缓缓下接至小腹之前,同时引气下导。两掌略微分开,翻转掌心朝上,缓慢上抬,集意念于无限远处。两手微高于肩,两眼平视前方,极目远眺,两足落地,似要生根之状,全身放松,心平气和,排除杂念,摒弃诸缘。 顿时间掌法突然攻出,无悔禅师的双掌也已化作了一团白影,这一团白影似乎比风魔圣的白影更加迅疾,俨然似白鹤飞舞,烟波浩渺,风魔圣的双掌打到何方,无悔禅师的双掌便紧随而至,端的是魂牵梦绕,如风如魔,使得风魔圣心中大骇之极,万料不到无悔禅师竟还有这般本事,一双肉掌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他全身八个方位已然笼罩在无悔大师的双掌之下,无悔禅师的双掌大开大合,犹如滔滔江水,更似飞瀑横流,水花四溅,顿时间使得风魔圣惊惧万分,手中掌影忽然渐渐错乱,招式之中暗显拖泥带水之态。 徐冒天等人眼见风魔圣招式混乱,自顾不暇,心中大喜,唐奇心道:“无悔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仅仅几招便已将风魔圣制得服服贴贴,此等本事,我若能学得他老人家一半的武功,那也可以受益匪浅了……” 风魔圣心中渐渐惊惧,手中招式也渐渐混乱不堪,只见他右掌忽然向无悔禅师的小腹之中绕去,这是他观察良久方才觉察到的一丝缝隙,风魔圣看准时机,凝神发力,只待一击必中,正当风魔圣右掌忽然攻出之时,哪料无悔禅师刚才的缝隙实是故意卖给风魔圣的一个小小破绽,无悔禅师便是要让风魔圣朝着自己的小腹击打而来,而他自己正能够用极其诡异的一招拦路截杀。 但见无悔禅师左肘如同开山劈地一般朝着风魔圣的右掌狠狠劈下,风魔圣掌到中途,自觉无悔禅师的左肘已然向自己的右掌击下,倘若他继续向前攻击,这一只右掌恐怕便要被凌空折断了,倘若回缩却也为时已晚,风魔圣心中大惊之余,急中生智,突然猛喝一声,随即一招“玉海飞龙”堪堪使出,只见风魔圣本来的右掌此刻早已化作了一块坚如磐石的拳头,这一只拳头狠狠地朝着无悔禅师的左肘击去,气猛如山,直欲要将天地之间的暮色埋葬在这凌厉的攻势之中。 第140节 风魔圣这一招急中生智,气势凌人,端的是诡异万分,就连无悔大师也暗暗生出些许佩服之意,但无悔禅师阅历丰富,遇人无数,风魔圣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使得无悔禅师有丝毫的怯意,无悔禅师反而精神更佳,突然左肘横卷而向上,顿时间他的左手便已化作了一只利爪,正是少林寺独门绝技“龙爪手”。 无悔大师神功既出,顿时间天昏地暗,似乎天地皆为之颤瑟,端的是神功盖世,所向无敌,这龙爪手功夫乃是少林寺的一项独门绝技,凡练就此等招法者便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足以称雄一方,但少林寺中俗家弟子虽然很多,而练会龙爪手的实在是少之甚少;少林寺之中的诸位大师皆是得道高僧,均不屑称雄称霸,故而就算练就了龙爪手,也不会在江湖上显露身手,于是龙爪手便成了江湖之中为数不多的绝技。 此刻无悔大师赫然发出这一招龙爪手的功夫,顿时让唐奇等人惊骇无比,十二圣女更是惊惶失色,锦衣卫个个眼神惊恐,均不敢相信无悔禅师竟然会得此等厉害无比的招式。 无悔禅师的龙爪手如梦如幻,招式呼风唤雨,刷刷生响,虎虎生风,尽攻风魔圣全身要害,顿时间风魔圣惊悚无比,他虽然听闻少林寺有龙爪手这一门功夫,但他从未见识,此刻突然遇到无悔大师这等高手,于一瞬之间发出龙爪手的盖世神功,风魔圣心中惊恐不断,如坠地狱一般,手中招式幻化成了烟波浩渺,渐渐烦乱不堪。 无悔禅师眼明手快,招招攻敌之要害,风魔圣周身要害已然笼罩在无悔禅师的龙爪手之下,无悔禅师心明澄澈,心无旁骛,招式浑厚超然,天边的彩霞已然灰蒙无比,所剩无几,天空之中一声大雁的凄鸣划破寂落的长空,周如昌等人宛如生在梦幻一般,他们此生所遇打打杀杀之景着实不少,但远远比不上今日的这一场大战。 风魔圣手中拳影错乱,已然渐感吃力,脚下腾挪已然不似先前那般灵活,十二圣女眼见风魔圣力怯,心中个个担忧之极,敏敏等人见到无悔禅师龙爪手惊人无比,招招攻敌要害,心中佩服万分。敏敏喜道:“大师神功盖世,真乃世间神人。风魔圣已然招架不住,这一场我们胜券在握!”徐婉儿脸露淡淡笑容,轻声道:“是啊,是啊……大师易筋经神功足显少林之威风,再加上气势沉猛的龙爪手,这两门神功皆是少林派的独门绝技,端的是神功无敌,世间罕见,此一战,大师稳操胜券……” 无悔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突然一声“阿弥陀佛”随之发出,话音刚落,这风魔圣便已奇迹般地跌出数步,狼狈万端,摇摇晃晃地站定身子,脸现惊惶之色,眼神之中透露出无比愤怒的杀气,无悔大师微微一笑道:“风施主承让了……” 无悔大师此言说罢,本意是要让风魔圣就此罢手,哪料到风魔圣倔强无比,突然身子挺直,双掌微微向前推出,两脚岔开,与肩同宽,微微下蹲,两手张开,全身内力灌入双手之际,正当他双眼之中透露出无比诡异的神色之时,突然间风魔圣宛如雄狮发怒一般,大声一喝,顿时便如山河破碎,大浪决堤,气势恢宏,魄人心魂,风魔圣全身劲力充沛,真气外露,劈天战气已然蓄势待发。 无悔禅师眼见风魔圣发出威猛无比的“劈天战气”,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脸上笑容更甚,仿佛胸有成竹一般,众人眼见无悔大师如此神情,尽皆担忧无比,难道无悔禅师真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胜得过风魔圣的劈天战气?这“劈天战气”霸气十足,刚才唐奇与赵蕾蕊便也险些着了风魔圣的道,真不知无悔大师究竟会以什么招式化解这凌厉无比的攻势。 风魔圣如风而至,疾疾奔驰到无悔禅师的近前,突然间风魔圣身周围已然出现真气凝结的隔空屏障,似乎要与无悔禅师同归于尽,这隔空气障威猛无比,透露出森森寒气,使得在场众人尽皆惊魂不定,暗暗为无悔禅师担着心。 无悔禅师慈眉善目,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正当风魔圣离他仅余半丈之时,无悔禅师突然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声音沉猛,蕴含极强内力,随即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子周围便也出现了一道隔空气障,这一道隔空气障似乎与风魔圣的隔空气障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无悔禅师气定神闲,悠然如仙,仿佛世外高人,这道气障宛如瑶池仙境的仙气一般,透露着仙风道骨的风范,使人若往若还,似梦似醒。 这道气障之中透露出一种凛然正气,而风魔圣的气障之中则是透露出无穷的杀气,这两道气障于一瞬之间相碰,顿时间宛如天地震颤,山河崩塌,气势惊人,惘然似梦。只见无悔禅师双手合十,口中似乎还在念经,唐奇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无悔禅师口中似乎念着:“筋,人身之经络也。骨节之外,肌肉之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经非络,联络周身,通行血脉,而为精神之外辅。如人肩之能负,手之能摄,足之能履,通身之活泼灵动者,皆筋之挺然者也。岂可容其弛、挛、靡、弱哉。而病、瘦、痿、懈者,又宁许其入道乎。佛祖以挽回斡旋之法,俾筋挛者易之以舒,筋弱者易之以强,筋弛者易之以和,筋缩者易之以长,筋靡者易之以壮。即绵泥之身,可以立成铁石,何莫非易之功也。身之利也,圣之基也,此其一端耳。故阴阳为人握也,而阴阳不得自为阴阳。人各成其人,而人勿为阴阳所罗。以血气之驱,而易为金石之体。内无障,外无碍,始可入得定去,出得定来……” 无悔禅师念此经之时,气定神闲,神色不变,慈眉善目,不急不缓,他周围的那一道气障便忽明忽暗,隐隐约约现出神奇之色,唐奇心知无悔大师刚才所念乃是《易筋经》上面的绝世神功,便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凝神细听,一一将其记在心中,以待日后参详。无悔禅师身子在这一道气障之中缓缓旋转,而那风魔圣虽然“劈天战气”威猛无比,但遇到无悔禅师的这一道气障,顿时逊色万分,风魔圣渐感吃力,心中惊惧万分,手中真气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倏忽之间,无悔大师又一声“阿弥陀佛”言罢,风魔圣顿觉一股极其强烈的内力向自己袭击而来,风魔圣招架不住,便被这一股内力击退数步,惨然倒地,口吐鲜血。 第三百九十九章 平原野旷花似仙(中) 十二圣女眼见风魔圣被无悔禅师的深厚内力震退,着实惊吓不已,脸露惨白之色,那为首的女子急忙上前搀扶,只见她一缕秀发在慌乱之中拂过风魔圣的脸颊,风魔圣虽然口吐鲜血,受伤不轻,但当这女子秀发拂过之时,风魔圣心中顿觉轻飘然犹如身在空中,顿时已将一身的伤痛尽数忘却。 和那女子双目相对,两人目光相触之际,便如同黑夜的细雨,空蒙之中似乎柔情万丈,风魔圣被她轻轻扶起,只听得那女子轻柔关切地问道:“殿主……你怎么样?”脸上关切无比,其余圣女都是脸现惊惶之色,个个对风魔圣担心之极。 风魔圣道:“我技不如人……无悔禅师武功超绝,真乃世外高人,这一战我输了……”无悔大师微微笑道:“风施主……你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罕逢敌手,可是风施主你却是执迷不悟,甘愿与魏忠贤为伍,如此一来,风施主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天下正道中人对你魔教中人恨之入骨,你既已加入魏忠贤,那便是以天下人作对,老衲只能奉劝你好自为之……今日暂且饶你性命,望你日后能够辨明是非,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阿弥陀佛……” 无悔禅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将这一段话娓娓道来,众人听得无悔禅师这一番话,顿时惊诧万分,万料不到无悔大师如此轻易地便饶了风魔圣。 徐冒天急道:“大师三思……此人若留在世上,定然遗患无穷,大师既然今日能够将他制服,何不就此将他正法?也免得日后再胡乱非为……” 无悔大师沉声道:“出家人不可妄自杀生,风施主虽然祸事累累,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就饶了他一命吧……但愿日后风施主能够趋利避害,懂得大是大非,走向光明正道……” 此言说罢,王段天道:“大师慈悲为怀,我等本不该干涉,但此人实在是祸国殃民,杀人无数,害人不浅,灭天魔殿在江湖上面横冲直撞,行踪诡异,一言一行之间便将无数江湖豪杰杀死在他们的魔爪之中。此人不除,将是我中原武林的一大害!” 周如昌也道:“不错,风魔圣为非作歹,害人无数,倘若这等人留在世间,势必会使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我们决不能让他再去害人!” 这些武林前辈尽皆希望无悔禅师杀死风魔圣,毕竟风魔圣是魔教中人,掌管灭天魔殿,倘若生起事端来,后果不可小觑,更何况这些年来江湖之中死在灭天魔殿手下的人不计其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此等机会,众人皆不愿就此失去大好良机,个个愤慨,对风魔圣虎视眈眈,此刻的风魔圣已然如惊弓之鸟,气息微弱,伤势颇重,看上去摇摇颤颤,仿佛便要摔倒在地一般。 突然,唐奇说道:“各位前辈,大师既然如此说……我们便也不好违背,风魔圣确实是人人得而诛之,但眼下大师亲自求情,放他一马,我们就算是不顾风魔圣日后为非作歹,也要给大师一个面子。既然大师说要放了他,风魔圣就让他多活几天吧,日后倘若他再敢胡乱生事,我们便可毫不留情……将其诛拿!” 此言说罢,众人心中虽然有许多的不满意,但是唐奇的这一番话确实有理,毕竟无悔大师德高望重,又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手,少林寺的高僧一向慈悲为怀,擅于点化旁人,众人心中都想着既然无悔大师这么说了,那也该尊重大师的金口玉言,索性放了风魔圣,日后与他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也不怕与他大战。于是,徐冒天拱手道:“大师既然如此说,我们便听大师一言,这次就饶了风魔圣……”其余众人纷纷点头。 无悔大师朝着风魔圣缓缓道:“风施主,你且去吧,老衲和这些英雄好汉都愿意放你一马……望你日后改过自新……”此言说罢,十二圣女以及那些锦衣卫围拥着风魔圣径直离去,不一会儿道路上面已剩下落叶一片,微风拂过,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望着风魔圣等人离去的背影,仿佛似在感慨,夕阳已然隐没,天空之中已剩下了漆黑一片。 无悔禅师突然身影一闪,顿时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郭浩天见无悔大师匆匆离去,竟也施展绝顶轻功,刹那间向着无悔禅师远去的背影紧随而去,众人皆惧,但闻郭浩天用极强的内力传来声音道:“各位后会有期……日后英雄大会之上或有相见之日……老夫敬佩无悔大师的神功绝技……要与之切磋武功……各位珍重……” 声音很沉,音色之中夹杂着深厚的内力,使众人尽皆佩服郭浩天的绝世武功,果真是天玄老人,真乃名不虚传。 众人见世间两大高手匆匆离去,尽皆心中怅然神往。而最失落的便是唐奇,唐奇本欲向这两位绝世高手请教武功绝技,可哪料到高人匆匆来,又匆匆离去,端的是如同昙花一现,时间极短,唐奇心中怅然之极,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赵蕾蕊与他心意相通,心知一定是唐奇请教武功的心愿未能达成,赵蕾蕊握着唐奇的左手轻柔道:“奇哥……虽然两位前辈匆匆离去,你毫无机会向他们请教武功,两位前辈的武功惊世骇俗,若能学得他们的一招半式便足以受用终身,奇哥你聪明才智,刚才不是将无悔大师说的那一段《易筋经》记住了么?日后只要加以研究,定能够明白其中关窍的……” 赵蕾蕊这一番话说罢,唐奇心中顿时感觉温暖无比,不知不觉,赵蕾蕊已然靠在了唐奇的怀中,眼眸之中透露出深深的情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咳嗽打破了寂静,唐奇与赵蕾蕊心知他二人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赵蕾蕊脸上顿时晕红一片,二人急忙分开,徐冒天洒然一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其余众人也纷纷开口,均称“什么都没看见……”唐奇和赵蕾蕊知道此中之意,赵蕾蕊脸上的红晕便更甚,唐奇也不禁手足无措。 正当此时,徐婉儿突道:“时候不早了,南宫庄主,不知道贵庄被那些锦衣卫翻得如何糟乱了?我们还是进庄一看吧……”此言说罢,众人均是赞同,刚才这些锦衣卫在南宫山庄之内摔物破桌,肯定是砸了不少东西,此刻众人恍然想起,俱都朝庄门进入,正当众人踏入大门之际,但见南宫山庄内尸横一片,庄内弟子大都已然倒地身亡,当然也有不少锦衣卫的尸体,众人眼见如此凄惨之景,尽皆惊诧万分,惨然失色,想不到短短的几个时辰,便给南宫山庄带来了此等灾祸,众人心头俱是凄凉一片。 再往屋内走,但见几间屋中被砸一地,桌子被利剑砍了,字画皆已被长剑劈得凌乱不堪,这好好的一个南宫山庄便如同地狱一般,好在南宫霸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内心并未起多大的波澜,倘若换做了旁人,见到眼前如此场景,定然是痛苦嚎叫不迭。 朱倩道:“这些该死的锦衣卫,真是无恶不作!看看把我们的山庄弄得一片狼藉,真是造孽啊……”朱倩埋怨这些锦衣卫,而南宫霸却道:“倩儿,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毁了就毁了,好在这么大一个庄子还在,我们南宫家族就还在!” 南宫明道:“不错二弟,现在我们兄弟同心协力,定然能够将我南宫家族发扬光大!”南宫明眼神之中透露出无比的坚信之色,南宫霸与他相望,顿感心中有了支点,足以撑起振兴这一座庄园的重担。 徐冒天道:“庄主,我们赶紧把这些尸体收拾干净吧,屋内的杂乱也要好生收拾。我身为天山派掌门,到头来却不敢和风魔圣一较高低,真是有辱我四大宗师之名……又使得贵庄如此狼狈不堪,我们理当为贵庄收拾干净。” 南宫霸急忙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你们是客,更何况他们是冲着我南宫家族的《玄天真经》而来的,就算不是众位到来,这一场灾难也是免去不了的,我南宫霸还要感谢各位的仗义相助,不畏强势,虽然各位未能和风魔圣一决高低,只有唐少侠和赵女侠与他略略动了几招,但这足以令风魔圣有所忌惮。好在最后郭前辈与无悔大师到来,化险为夷,可他们是世外高人,还未等我们道谢便已匆匆离去……” 周如昌道:“庄主切莫多言。我们就先收拾干净吧……”于是,众人纷纷动手,将尸体抬到外面树林之中埋入黄土,而屋内的杂乱物事也是一一收拾,不一会儿,月亮已然透出了微微的光芒,而众人均自将南宫山庄收拾得干干静静,南宫山庄已然如先前那般光亮,一切均已恢复安宁。 众人和衣睡去,天空之中月光皎洁,南宫山庄沉浸在月光的小河之中,如梦如幻,众人心中虽然还对刚才的大战心有余悸,但是经过了几个时辰的折腾,众人均已疲惫不堪,纷纷埋头大睡,任凭庄外西风萧瑟。 次日,众人均从睡梦中醒来,齐集于大厅之内,只听得徐冒天长声说道:“南宫庄主,不如你也跟我们去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南宫霸道:“我只想呆在庄里,好好地把我南宫祖先留下来的基业打理好,至于什么武林大会,我是万万不会再去理会的,大哥……不如这一次你就去少林寺一会吧。” 南宫明摆摆手道:“二弟,大哥我这些年来错事累累,好不容易得到二弟的宽恕,现在我们兄弟俩是同舟共济,该是好好地聚一聚,共同打理好山庄,不要让我们的祖先在地下蒙羞。至于什么英雄大会,我也不会去参加,就让那些年轻人去抢去争吧……” 此言说罢,徐冒天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强,南宫庄主淡薄名利之心实让徐某佩服,倘若日后相见,我们便再好好地聚上一聚。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南宫霸道:“众位一行人足有十几人,如此声势浩大,很容易被魏忠贤的人发现,何况现在兵荒马乱,魏忠贤的锦衣卫到处搜抓江湖豪杰,不如这样,诸位兵分四路:第一路,由徐掌门率领,带领婉儿姑娘、白夫人、上官贤侄、陈贤侄,一路共五人;第二路:由周前辈率领,王前辈、金盛共为一路,共三人;第三路:敏敏姑娘与杨女侠结伴而行;第四路,则由唐少侠与赵姑娘同行。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此言说罢,众人均无异议,只是徐婉儿和敏敏未能和唐奇结伴而行,二人心中自是凄凉一片。只听得徐冒天道:“南宫庄主此计甚妙,我们便依照南宫庄主所言。”于是,南宫三侠、南宫霸夫妇便与众人辞别,唐奇等人兵分四路向着少林寺行去。 唐奇与赵蕾蕊骑快马而行,一路上奔驰迅速,一连三天,晓行夜宿,二人心意相通,均是想及早赶到少林寺,这一日清晨,二人从客栈之中骑马飞奔而出,行不多时,眼前出现一条林荫小道,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树,香樟树发出淡淡的香气,使人心旷神怡,二人各骑一乘快马,此时见到这等情景,也不禁缓缓而行,只见赵蕾蕊左手拉着缰绳,右手高高举天,脸上笑容可可,口中酣畅说道:“哇……好美啊……如此情景,与我住的深谷也有一丝的相通之处……奇哥,你说这儿的香樟树发出如此清香,是不是在迎接我们呢?” 唐奇手握缰绳,听着赵蕾蕊此番话语,柔声道:“蕊儿……这儿的风景着实美丽,就像是我们的深谷一般,如若能够在深谷之中植上几棵香樟树,那也能令我们的深谷蓬筚生辉了。到时候就让这些香樟树天天陪伴在我们的身旁,我们便可享受这世间绝美的风景了……” 赵蕾蕊道:“奇哥……你说少林寺大会之上会有哪些人到场呢?”唐奇道:“少林寺是天下大派,派中高手众多,这一次武林大会,势必请上了一些江湖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英雄大会,群雄集结于少林寺,定然是一场盛会,魏忠贤倘若敢前来捣乱,有各位英雄豪杰在场,相信也能够化险为夷,我们快些前往少林寺……” 第四百章 平原野旷花似仙(下) 赵蕾蕊骑在马背上,勒着缰绳,那马儿在她的牵引之下犹如听话的小孩子,行得甚是缓慢,赵蕾蕊眉目含情,眼波流转,仿佛秋日里一泓别样的清泉,使人望上去便能瞧见那水汪汪的亮丽眼神,赵蕾蕊幽幽道:“好不容易遇到如此美景,我们该好好欣赏才是……你瞧这满路的香樟树,高大威猛,就似一个武功高强的武林前辈,香樟树上散发出幽幽的清香,使人神清气爽,恍如隔世,奇哥……我们让马儿停下来歇息片刻,这道路两旁皆是碧草青青,等喂饱了马儿,我们再赶路也不迟……” 唐奇听她如此说,虽然他心中焦急前往少林寺,但离英雄大会还有一个多月,他只需要七天的行程,便能和赵蕾蕊赶到少林寺,既然赵蕾蕊想停下来歇息,唐奇也只好顺从她意,轻柔道:“蕊儿想休息,我们就停下来歇息片刻……马儿也走累了,这里青草满地,足可让马儿吃得饱饱的,到时候健壮体肥,日行千里便不在话下了。”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各自从马背上下来,牵了马儿,并肩沿着小道步入草地之中。 但见这一片草地无边无际,天然形成,仿佛已到了天的尽头,碧草青青,天际蔚蓝,二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气息,深呼一口气,便觉满心清爽无比,恍然如梦中一般。 草地上面正好有一条白石小道延伸到远处,二人极目远眺,见到路远茫,不知伸向何处,赵蕾蕊道:“这条小径的尽头不知道有何物事?看如此情景,似乎这条小道是有人故意做成的,小道的尽头说不定便会有哪位高人前辈隐居于此……奇哥,我们不如前去一探究竟,看看这条小径的尽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唐奇极目远眺,见到这一条小道茫茫无尽头,心中不甚迷茫,但不知路的尽头究竟是何等高人前辈隐居于此?又或是虚惊一场,路途尽头根本就是一条绝路……唐奇心中疑惑,听到赵蕾蕊如此说,唐奇微微笑道:“蕊儿,我们就沿着这条小径一路前行……看看是龙潭虎穴还是世外桃源?” 二人牵着马匹,缓步沿着小径向着路道的尽头行去。一路上平静无比,二人但觉周围毫无动静,天空之中也无飞鸟飞过,一切尽是在平静之中,小道两旁碧草掩映,碧绿无边,马儿边行边吃,唐奇与赵蕾蕊缓步前行,虽然静谧的气氛使得二人心中微感不妙,但唐奇与赵蕾蕊此刻单独相处,远离了徐冒天等人的注视,心中便怅然无比,二人靠得甚近,不时地瞧着对方的眼神,眉目之中尽显无比的情意。 小道犹如通向天边一般,二人走罢多时,却依旧不见道路的尽头,赵蕾蕊与唐奇心中暗感此地甚是诡异,也不知这其中究竟隐藏着如何杀机?赵蕾蕊道:“奇哥,此地甚为诡秘,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唐奇道:“蕊儿放心,有我在,就算是遇到了危险,我也会替你挡着……”赵蕾蕊听到唐奇这般言语,心中不禁如同吃了蜜糖一般,脸露喜色,幽幽说道:“我不要你挡着……倘若危险降临,我会陪你一起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你一起闯。”说罢,二人不禁情意陡升,撇开了马儿的缰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赵蕾蕊埋头在唐奇的怀中,享受无尽的温馨。 许久,天空之中一声雄鹰的鸣叫打破了寂静,仿佛这一声鸣叫便是预示着危险的降临,二人从缠绵之中不慎惊醒,抬头望着天空之中的孤独一鹰,见那只雄鹰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二人心中似乎触景生情,心生无比哀怨之情。 赵蕾蕊仰望雄鹰,幽幽道:“这只鹰儿孤苦一人,无依无靠,每日在天空之中独自飘零,独自觅食,无伴侣一起同甘共苦,我们与它相比实在是幸运多了……这只鹰儿真是可怜……” 唐奇道:“鹰儿固然可怜,但我的爹娘死在迷天魂的掌下,至今未报得大仇……爹……娘……孩儿不孝,未能手刃仇人,让爹娘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我真是没用!” 唐奇此言说罢,不禁心感苦涩,仿佛天地之大,只有这报仇之事才是他最大的心愿,如今爹娘大仇未报,唐奇只觉心中对不起自己的爹娘,赵蕾蕊眼见唐奇这般凄苦,安慰道:“奇哥,你也无须担虑,迷天魂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够将他抓住,此人杀了你爹娘,我们便一同为他们报仇雪恨!迷天魂的武功不及魏忠贤,上一次茶亭激斗我们险些就杀了他,如若日后再见到他,我与你双剑合璧,以我二人之力定能够将他杀害,何况奇哥你现在内功大增,又悟得无名剑法,我相信定然能够打败迷天魂,到时候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赵蕾蕊这般话语,唐奇心中便舒畅之极,只觉身边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再大的灾难也能够一笑而过了……唐奇凝定心神,道:“蕊儿,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死也要死在一起……” 话音刚落,赵蕾蕊的右手已然按在了唐奇的嘴唇之上,只见赵蕾蕊含情脉脉说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们哪能这样就死了?我们还没有好好地享受这一段幸福,天下之大,还有好多美景我们都未曾去领略,你不是说过吗,要带我去大草原上骑马……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起看流星划过天际……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从此不再分离……” 唐奇眼见赵蕾蕊情深意切,那一双明亮的眼眸之中透露着无比诱人的神色,唐奇心中不禁一阵激荡,双手搂住赵蕾蕊的纤腰,薄唇渐渐盖住了赵蕾蕊的丹唇……二人缠绵在一起,早已忘却身旁的一切,仿佛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他二人一般,天空之中那一只雄鹰似乎也知趣地飞走了,而赵蕾蕊和唐奇的那两匹马儿竟也自由地走得远远的,走入了草地之中,啃食着碧绿的青草。 许久,一阵微风拂过二人的脸颊,唐奇与赵蕾蕊从无尽的缠绵之中渐渐苏醒,双目相望,似乎意犹未尽,唐奇微微道:“蕊儿,我们继续前行吧……不知前面究竟是何方高人在此隐居,又或是一条长长的溪流……”赵蕾蕊微微点头,于是二人便沿着这条小道继续前行,一路上毫无异样,白色的小径,碧绿的青草,还有淡淡的香樟树发出的清香,一切似乎平静之极,但这平静之态似乎透露着无尽的杀机,二人暗自凝神戒备,生怕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敌人的埋伏,二人渐行渐远,这两匹马儿在二人的牵引之下一路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到一座白色石桥横跨在二人的面前。 此座白桥使得二人顿时豁然开朗,似乎柳暗花明,二人折而向着白桥快速行去,不多时,这一座白桥便静静地躺在二人的视野之中,白桥通体雪白,似乎是白雪制成,使人如梦如幻,唐奇和赵蕾蕊牵着马儿踏上这一座白桥,只觉犹如身处仙境一般,这一座白桥似乎是天空之中的琼楼玉宇,白桥之下,但见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溪水叮咚作响,透出别样风味。 唐奇眼见如此情景,不禁想起了欧阳前辈的洞府,那儿也有一座石桥,但眼前的这一座石桥似乎比欧阳一人洞府之中的石桥要美得多,唐奇想起那水晶棺里的一尊绝美容颜,想起了那欧阳一人的红颜知己,不禁悠然神往,眼睛瞧着赵蕾蕊,似乎略有所思。 赵蕾蕊眼见唐奇这般,心中暗暗惊奇,右手不禁在唐奇的眼前挥了几挥,但见唐奇似乎已经看得呆了,丝毫不动,赵蕾蕊叫了一声“奇哥”,唐奇方才悠悠醒转,赵蕾蕊问道:“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唐奇幽幽道:“因为我想起了欧阳前辈的红颜知己,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躺在水晶棺里的绝美女子……”此言说罢,赵蕾蕊不禁脸色一变,突道:“好啊,你觉得她美,你就去跟她好吧……” 唐奇道:“我话还没说完……蕊儿,虽然那女子是世间极难见到的美人,但她毕竟是个死人,而且现在蕊儿你这般待我,在我心中,天下之大,纵然是有再多的女子,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刚才之所以痴痴地看着你,原是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赵蕾蕊听罢,脸上的怒意顿时消减,其实她刚才也不是真的发怒,只是情侣之间互相说逗的玩笑罢了。赵蕾蕊幽幽道:“奇哥……你待我真好……我此生能与你相伴,便别无他求了……” 唐奇道:“好了。这石桥似乎是转折点,我们继续前行,说不定便会有奇迹发现。”于是二人牵着骏马继续前行,唐奇与赵蕾蕊并肩而行,二人站在一处,唐奇比赵蕾蕊高了约莫半个头,一个英神俊朗,一个美貌动人,鲲鹏宝剑挂在唐奇的背上,赵蕾蕊芙蓉宝剑紧握在手,二人炯炯有神,一路前行,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走不多时,突然眼前的草地换成了鲜花满地,姹紫嫣红,五颜六色,如入仙人之境,唐奇与赵蕾蕊倏忽之间见到如此情形,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住了。 赵蕾蕊与唐奇牵马前行,快速步入花丛之中,二人只觉百花丛中清香逼人,无数花朵竞相绽放,这些花朵都是平常极难见到的品种,大多是山里的野花,二人眼见这么多花朵竞相绽放,端的是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直如遇到了人间仙境一般。 二人极目远眺,但见这一片花丛无边无际,不知何处方是尽头?唐奇和赵蕾蕊眼见这些花朵无边无际,一望如同旷野似的,顿时心旷神怡,真不知这么多花朵究竟是何人所栽,又或是天然形成的。 赵蕾蕊感叹道:“哇……好美啊!这些花朵竞相开放,端的美丽至极,比我深谷之中美得多了!这么多花朵,而且都是罕见的品种,从来没有见到,真不知这一片花海究竟有无尽头?如若这一片花海是天然形成的,那么世间竟有此美景,真是让人悠然神往……奇哥,今日我们有幸见到如此美景,真是不虚此行了。” 唐奇道:“是啊。刚才寂静无比,本想着是不是有埋伏在此,可哪料到这里竟然是一片花海。这里是花的海洋,万花齐放,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算是世间的花朵都聚在一块儿,也说不定没有这里的花海多……此行能够见到这般美丽的花丛,真是万万想不到了……蕊儿,这里如果能够成为今后我们的隐居之所,那真是太好了……” 此言说罢,赵蕾蕊喜道:“我正有此意,日后每天徜徉于花海之中,领略着大自然的绝妙气息,能够和奇哥一起居住在如此美丽的世外桃源之地,我便再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唐奇寻思道:“只是不知道这片花海究竟有无主人?倘若这一片花海是别人栽种的,我们也不好在此逗留……”赵蕾蕊道:“我瞧这片花海一望无际,虚虚幻幻,一定是天然形成的……我们去瞧瞧这些花朵……” 于是,唐奇和赵蕾蕊缓步进入花丛之中,但见万花丛中空灵虚幻,似乎这满地的花海竟然不是真实的一般,唐奇与赵蕾蕊抛开马儿的缰绳,携手步入花丛之际。 唐奇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但闻空气之中香气逼人,顿时心旷神怡,犹如飘飘欲仙。赵蕾蕊轻轻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只觉花香袭人,幽香无比,心中神往之至,心头的诸般沉重仿佛已然烟消云散,此刻的赵蕾蕊,犹如身处仙境之中,身旁的唐奇拉着她的纤纤细手,赵蕾蕊心中感到此刻便是她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刻,一切的烦恼均如碧水东流,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之中…… 第四百零一章 万花坪中诉情思(上) 赵蕾蕊身处群花之中,宛如花中仙子一般,她绝美的容貌在群花烂漫的衬托之下显得极为清丽动人,此刻已然是阳光普照大地,天地之间一片光明,赵蕾蕊神色悠然,唐奇在旁瞧着赵蕾蕊的绝美容颜,不禁被她这一副超凡脱俗的美貌惊动了,心中顿感此生能够有如此佳人相伴左右,真的是一生无憾了。 唐奇不知不觉地握住赵蕾蕊的纤纤细手更紧了,眼眸之中显出无尽的情思,他二人先前相别多日,唐奇为求天山雪莲千里迢迢来到天山之巅,赵蕾蕊与他分别近一个月,便如隔三秋,心中好生牵挂,千里来寻,终得团聚。经历此番劫难,二人均是倍感珍惜,双双情意更深,此刻独处于此,无外人打扰,端的是神仙眷侣,情意绵绵。 赵蕾蕊眼见群花烂漫,花海沉浮,远风拂过,吹起层层涟漪,端的是一生未见,心中怅然神往,着实被眼前的这一幅奇妙之景吸引住了。赵蕾蕊眉目含情,眼光灼灼,喜悦道:“奇哥……这儿真是个好地方,花海漂浮,醉如烟海,沉醉其中,果真是世外桃源……这么美丽的地方,真舍不得就此离去……” 唐奇心知赵蕾蕊迷恋这片花海,道:“蕊儿喜欢这儿,我们就在此多待片刻,反正少林寺英雄大会尚早,我们不急赶路,停下来欣赏这美妙的花海,着实别有风趣……” 赵蕾蕊喜道:“走……这花丛之中有条小径,我们沿着小径前行,沿路欣赏这万朵山花……”说罢,赵蕾蕊便拉着唐奇步入小径之中,也不顾那两匹宝马是否会离开,唐奇在赵蕾蕊的牵引之下走进那一条小径之中,但见小径两旁群花盛开,花香四溢,扑鼻而来,俨然似一个花海仙境,身处其中,便如同飘然欲仙,忘却凡尘中的一切烦恼之事。唐奇与赵蕾蕊在花丛之中互相嬉戏,甚是欢喜,天空之中阳光普照,伴随着满地的群花飘香,二人陶醉于如此美妙的人间仙境之中,飘然欲仙,似梦非梦,若即若离。 二人嬉戏片刻,唐奇道:“蕊儿……此去少林寺生死未卜,魏忠贤武功高强,手下高手众多,四大杀手神出鬼没,我们……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又要去理会这些江湖的打打杀杀,真不知何时方能天下太平?” 赵蕾蕊幽幽道:“魏忠贤虽然武功高强,但郭前辈不是说了吗?刀、剑、月合璧便能打败魏忠贤,奇哥是鲲鹏宝剑的传人,而其他两位神秘人相信在这次英雄大会之上定然会出现,到时候齐集你们三人之力,便能与魏忠贤一较高下!” 唐奇略有所思道:“只怕到时候凶多吉少……我不该让你去冒险,魏忠贤诡计多端,说不定便会对你不利,倘若蕊儿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赵蕾蕊打断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等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们就去浪迹天涯,或者隐居深山,不再理会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只盼与你白头偕老、终身不离……” 唐奇和赵蕾蕊一同坐在花地之中,赵蕾蕊轻轻依偎在唐奇的怀中,眼如星辰,眸似清泉,唐奇听到这“白头偕老终身不离”八个字,顿时心中悠然神往,仿佛一切都比不上这八个深情的字,只要能与自己心爱的蕊儿白头到老,再大的灾难唐奇也能够一一克服。唐奇心知赵蕾蕊爱他至深,轻柔道:“蕊儿,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人……世间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蕊儿……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便摆脱江湖的恩恩怨怨,去过我们该过的日子……” 他二人用情至深,此刻已然到了如胶似漆之境,二人双目轻触,顿感对方情意深深,无限的相思相爱之情尽在其中。二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已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二人的柔情蜜意,唐奇与赵蕾蕊情深意切,许久,天空之中突然一声雕鸣划破了寂静的长空,这一只大雕硕大威猛,宛如一头巨大的空中精灵,它的声音之中暗暗显出一丝空灵的凄惨之情,二人瞧见这只大雕低鸣,顿时心中升起一丝的哀伤之情,赵蕾蕊幽幽道:“奇哥……你看那只雕儿多可怜,无依无靠的只有它一个,雕儿独自飞在寂静的长空之中,没有亲朋好友、兄弟姐妹的陪伴,更没有伴侣相伴左右,真是可怜……真不知它要飞向何方?奇哥……我们两个与这只雕儿相比,实在是幸运多了……至少我们还有短暂的欢愉……可雕儿它孤苦伶仃,独自忍受着孤独与寂寞,真让人寒心……” 唐奇道:“蕊儿爱惜雕儿,那雕儿在天上也会铭感于心。雕儿是天空之中的强者,除了雄鹰,就属大雕能够称雄于天空了,它虽然站在高处,但也难抵心头的孤寂与落寞……就像是魏忠贤一样,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是没有对手的日子必定是寂寞的。魏忠贤虽然高高在上,掌握朝中大权,侵害江湖武林同道,但他表面的威风或许掩盖不住内心的孤寂,就像天空中的这只大雕一样,孤独一人,最终老死一方……我们与那些武功天下无敌之人相比,便是幸运得多了,至少不用去想如何站稳天下第一的位置……蕊儿,我们不求武功天下第一,只求能够安安心心地在一起生活,那便是最大的喜事……” 第141节 赵蕾蕊听得唐奇这一番话,心中觉得唐奇此番话甚为有理,她眼光触动之际,呆呆地望着唐奇,二人眉目相触,顿时情意更深,赵蕾蕊幽幽道:“只盼我们能够永永远远像现在这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凭时光消散,只要我们能够像现在这般在一起,不去想江湖中的是是非非,静静地无忧无虑地共度一生……一起看花开花落,一起数着天上繁星,一起看风吹草低见牛羊,一起骑马驰骋于广袤的大草原之上,一起在流星划过天际的瞬间许下心中的愿望……” 第四百零二章 万花坪中诉情思(下) 赵蕾蕊此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唐奇与她双目相触,情思绵绵,天空之中那一只大雕似乎也识趣地飞离而去,二人沉浸在无尽的温馨之中。 许久,突然在花丛之中跳出一只伶俐活泼的野兔,这一只野兔毛色灰黑,眼睛水灵灵地直转,瞧着赵蕾蕊和唐奇二人,唐奇与赵蕾蕊乍见到这一只野兔,顿时心中一惊,想不到在这群花烂漫之中,竟还有如此活泼可爱的野兔藏匿其中,二人均是喜笑颜开。 赵蕾蕊幽幽道:“你瞧那只野兔活泼可爱,眼睛骨碌碌地直转,一定是羡慕我们两个……这花丛之中竟然藏着如此可爱的动物,这只野兔如若被坏人发现,定然生吞活剥了,好在遇到了我们……看来我们与它甚是有缘……” 说罢,赵蕾蕊微微起身,向着这一只野兔缓缓走去,但听得赵蕾蕊口中柔声道:“小兔子别跑啊……乖啊……” 赵蕾蕊柔声细语地呼唤,那一只野兔就似与她有缘一般,竟然纹丝不动,毫不惧怕,反而眼睛更加直溜溜地打转,身子一蹦一跳,仿佛极为高兴一般。 赵蕾蕊见这只野兔丝毫不躲闪,便大着胆子向它走去,不多时,赵蕾蕊眼明手快,早已将这只野兔抱在了怀中,脸露喜色,甚为欢喜,赵蕾蕊跑到唐奇的近旁,坐下来依偎在唐奇的怀中,手中轻柔地抚摸着这只奇怪的野兔,幽幽道:“小兔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呢?” 唐奇见这只兔子在赵蕾蕊怀中探头探脑,甚是可爱,不禁心中欢喜,道:“它一定是见你年轻美貌,被蕊儿的绝世容颜征服了,故而甘愿栖身于蕊儿怀中……你瞧它活泼可爱,丝毫无所惧意,可见这只兔儿与你甚是有缘……” 赵蕾蕊听到唐奇夸赞自己的美丽,心中喜意陡生,幽幽道:“哪有这般的……这只兔儿想必是没有见到陌生之人,今日陡然见到我们二人,故生出了好奇之意,这儿花海漂浮,如梦如幻,这只小兔儿能够生长在此处,也是它的福分了……我们日后若能够在谷中养一些小兔子,让它们天天在那玩耍,那也是好事一桩了。奇哥你觉得如何?” 唐奇道:“不如将这只兔子带回谷中……”赵蕾蕊道:“这可不行,人有故土之念,这只兔子也有思乡之情,它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肯定已对这一片花海生起了相思之情,我岂能让它离开故土,忍受那份思乡之情呢?” 唐奇右手轻轻拂过赵蕾蕊的脸颊,将她脸上那一缕散乱的秀发轻轻抚平,温言道:“蕊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不知道这只小兔子生长在此处多久了?但瞧这满地的花海,无边无际,想必这只兔儿定是已在此处生根,人有故土之思,动物也有……我离苏州已久,真不知何时方能再回去?” 唐奇触景生情,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故土,想起了唐家庄的点点滴滴,但此刻唐家庄已然被大火吞灭,也不知道这片废墟究竟还能否找到?唐奇心中忧虑,相思之情油然而生,父母大仇未报,国家危亡在即,无数忧虑尽皆袭上心头,唐奇脸色沉重,心有所感,怅然若失。赵蕾蕊见他魂不守舍,关切道:“奇哥……你是不是想起爹娘了?” 唐奇微微点头,赵蕾蕊安慰道:“爹娘在天有灵,定能够保佑我们逢凶化吉,迷天魂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定然将他抓住!奇哥不用忧虑,你还有我呢……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唐奇见赵蕾蕊眼神关切,情意深深,不禁将她拥入怀中,许久,那只野兔忽然从赵蕾蕊的手中挣扎不已,赵蕾蕊见状,心中一惊,不知这只野兔为何这般,赵蕾蕊道:“它似乎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瞧它向着南方挣扎,想必这只野兔的巢穴就在南面……” 赵蕾蕊心知野兔离家既久,自然是盼望早点回去,故而将野兔放开,但见那只野兔纵身跃到地上,突然回头望向二人,眼神之中似乎有异样的神色,唐奇与赵蕾蕊不知这只野兔为何这般怪异,心下惊疑,但见野兔拔地奔跑,二人不及思索,便已跟着这只野兔疾奔而去。 野兔奔跑迅速,犹如离弦之箭,二人使动轻功奋力追赶,也只能与野兔勉强相距数丈,野兔沿着这一条小径一路狂奔,但却不钻入花丛之中,好似故意引二人前去追赶一般,倘若野兔纵身跃入花丛之中,就凭这里花海一片,纵然是唐奇与赵蕾蕊武功绝顶,但一时半会也定然找不到野兔的踪迹,而此刻野兔竟然沿着光明小径疾疾奔去,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唐奇与赵蕾蕊奋力急追,心中惊异。 赵蕾蕊诧异道:“难道它要引我们去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这只野兔颇具灵性,绝非等闲之物,难道……难道这只野兔的主人就在附近?此刻或许便是它主人在呼唤……这该如何是好?”唐奇道:“就算是它主人在此,想必也是位世外高人,我们跟着这只野兔疾奔而去,定能够瞧出端倪,到时候与它主人相见,也好结交这么一个世外高人……” 赵蕾蕊道:“只怕它主人性情古怪……并不想见我们,上一次医仙王前辈不也是性情古怪?这些隐居高人个个都是世外高人,从不与外人打交道,性情怪异也不足为奇了,怕的是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与我们动手,那该怎么办啊?” 唐奇道:“有我在,蕊儿就不用担心了,倘若他真敢动起手来,我的鲲鹏宝剑绝不会与他客气!他若敢欺负蕊儿,我便让他尝尝无名剑法的厉害!” 赵蕾蕊听唐奇这般维护自己,心中着实欢喜,二人并肩疾驰,跟着这只奇怪的野兔一路向南而行,也不知道这条小径的深处究竟是何方高人隐居于此?又或是虚惊一场,那儿根本就只是野兔的巢穴,并未隐居高人前辈。唐奇与赵蕾蕊催动内力,施展绝顶轻功疾驰而去。 第四百零三章 云海四仙聚南城(上) 小径不知尽头,野兔快如离弦之箭,唐奇与赵蕾蕊极力追踪,也只能与之保持三丈之远,到得后来,那野兔似乎已然筋疲力尽,脚下突然放慢步伐,使得唐赵二人与之拉近了一丈距离,唐奇与赵蕾蕊一路飞奔,眼见这只野兔快速绝伦,犹如身负轻功的绝顶高手,一时之间二人不禁对这一只快如闪电的野兔生出了惊骇之意,真不知此野兔究竟要将他们带往何处? 二人心下惊异,跟随着野兔如风飞驰,不多久,在满地的花海飘香之中,二人渐渐走出了这一个迷阵,眼前突然现出一条潺潺的溪流,这一条溪流便是如同一条分割线,再往前面便只能看见青松鹤立当前,一棵棵青松如同经历世事的老者,眼眸之中透露出洞察世事的神色。 这一片松树林顿时出现在二人眼前,着实让唐赵二人心下骇然,万料不到这世间竟然有此等美景,万花丛过后竟然出现青松一片,端的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二人如同大梦初醒,豁然开朗。 但见那只野兔沿着松树林之中的一条小道疾驰而去,快如闪电疾如风雨,二人不及多想,便施展绝顶轻功紧随而去,身旁的松树便如流水行舟一般,不住地往后退去,二人身法奇快,虽然赵蕾蕊功力刚刚恢复,但天山雪莲乃是世间奇宝,赵蕾蕊功力非但已经恢复,还较之先前有大增之态,此刻轻功飘然,犹如凌波仙子,轻抚水面,若即若离,活似仙女。 而唐奇自从练会了《玄天真经》上面的内功心法,便是内力大增,功力更上一层楼,此刻轻功卓然,催动体内的真气,聚集于双脚之上,顿时轻飘然犹如天上飞鸟,二人疾驰而去,那野兔不时地回过头来张望,仿佛生怕二人不追赶。 不多时,松树林的尽头一座精致的小宅院赫然出现在唐奇与赵蕾蕊的面前,唐奇与赵蕾蕊眼见松林之中竟然有宅院坐落,端的是心中大奇,不知宅院之内究竟住着何方高人? 那只野兔将近宅院之时,突然一溜烟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身法奇快,矫捷无比,二人均未瞧清野兔究竟去往何处?唐奇与赵蕾蕊隐伏在外,但瞧那宅院红墙绿瓦,高大威风,俨然似皇宫内院,透露出一种森森寒气,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赵蕾蕊心道:“此地颇为诡异,难不成里面蕴含着种种杀机?这只野兔到了此处便消失不见了……定然是到了这宅院之中,里面莫非住着哪位前辈高人?这只野兔的主人就在宅院之内?” 唐奇与赵蕾蕊心意相通,此刻的唐奇也是这般猜想。但听唐奇轻声道:“蕊儿……此处甚为怪异……我们可要小心行事,这座宅院高大无比,而偏偏又坐落在此处……红墙绿瓦,大门紧锁,透露出森森的杀气,里面不知暗藏着如何杀机?我们不可贸然进入,还是在外面看看虚实……” 二人心情沉重,俨然已被这座怪异之极的大宅院惊诧了,匍匐于大门之外,但见院门紧锁,大门上面铜钉满布,每一颗铜钉似乎便是历经着千种沧桑,让人心生沧桑之感,大门前无人把守,大门上面更无牌匾之类的物事,倘若这座大宅院内住着哪个门派,便会在大门前面挂上牌匾,而眼下的这座宅院似乎空灵无物,毫无人影,难道此宅院之中竟然是一座空宅? 二人想到此处均自一惊,大门紧锁,庭院深深,如若真是一座空宅,那这儿定然发生了一场恶斗,以致满门尽诛,但这大门前面以及宅院周围毫无尸骨可见,如若真是灭门惨案,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而此刻竟然干净如常,绝非灭门,难道数年之前这家的主人接到仇家的消息,自料敌不过仇家的武功,故而来不及收拾东西,便全家逃亡? 唐奇与赵蕾蕊猜测万分,均不知这座宅子之中究竟有无人影,此刻是晌午十分,阳光普照,二人凝神细听,但宅院之内竟然是丝毫无声,二人越感越奇怪,心中暗暗生出了惊讶与恐惧之心,渐渐向着大门走去。二人心惊胆战,生怕里面会冲出个雄狮虎豹,但好奇心驱使着唐赵二人继续前行。 正当二人心惊胆战之际,突听得里面发出一声人声,只听得此人声音低沉,但是清晰至极,从他音色之中可判断此人功力深厚,绝非等闲之辈,唐赵二人顿时凝神细听,但听得那人言道:“二弟、三弟、四弟,大哥昨日接到消息,南城派顾若飞顾掌门家中遇贼人挑衅,此人身法超绝,武功自成一路,而且内力惊人,身怀绝世武功,顾掌门两日前与他一战,败于他手,约下战期,三日后再战,如今算来,明天就是他们再次大战之时,顾掌门与我有八拜之交,也算是兄弟之情,他差人送信,请我们兄弟四人前去协助,另外顾掌门也约了江湖中一些有名有姓的英雄豪杰,要与那年轻小伙大干一场,不知三位兄弟如何见解?” 此言说罢,只听得又一个人声说道:“大哥……我们兄弟四人隐居于此,至今已然七年之久,此次大哥难道要为了顾掌门的相邀之意而破例出山吗?我们兄弟四人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是名声大振,如今寂寥于此,也落得个清静自在,倘若远离了这座宅院,重出江湖,不知天下之人如何看我们……” 此言说罢,第三人道:“二哥……你此话就有点不顾兄弟之情了……大哥与顾掌门有八拜之交,如今顾掌门家有大难,才想到我们兄弟四人,大哥与他有兄弟之情,便是与我们有兄弟之情,我们岂能坐视不理?那少年既然武功卓绝,就连顾掌门都不是他对手,我们兄弟四人这次出山,正好见一见这些年来江湖之中涌现出的少年英雄……” 第四百零四章 云海四仙聚南城(中) 唐奇与赵蕾蕊隐伏于大门之外,静静地听着这屋内人的谈话,这第三人说罢,但听得第四人声音洪亮,一出声就如同气炸山河,胸中俨然有股雄厚内力,使得唐、赵二人顿为惊讶,万料不到这四人之中竟然属此人的功力最深,真不知这四人当是何等高人?竟然会隐居于此? 那第四人声音洪亮,气沉丹田,道:“大哥、二哥、三哥……我们云海四仙虽不是江湖中的大门大派,也没有他们的势力庞大,我们兄弟四人向来是同生共死,做事沉稳,不得罪于人,顾掌门此次相邀大哥前去助阵,一来是顾及与大哥的这份兄弟之情,二来是看得起我们云海四仙。 如若顾掌门此次不幸遇害,到时候江湖中便会传闻,说我们云海四仙缩头乌龟,胆小怕事,不顾江湖道义,不念兄弟之情,我们云海四仙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岂能够被他人抓以把柄? 我们隐居于此,已有七年之久,这一次出去,也好借此机会在江湖上露一露脸面,顾掌门是南城派的一派之主,就算是我们不顾及大哥的面子,也要给顾掌门一个面子,顾掌门为人光明磊落,行事全乎正义,对待江湖同道更是慷慨施舍,真不知此次的对手究竟是何方高人?为何此少年竟然会得如此高明的武功?他究竟与顾掌门有什么深仇大恨?” 此言说罢,唐奇和赵蕾蕊得闻这四人原来是“云海四仙”,虽然他二人并不知晓云海四仙究竟是何方高人?但听得屋内四人的谈话,便能隐隐约约猜测得出此四人绝非等闲之辈,七年之前在江湖上面定然是有颇大名声,唐赵二人心中疑惑,不知他们七年之前为何会突然隐居于此?难道遇到了极其厉害的仇家? 二人心中惊异,但依旧不露声色,静静地听着院落之内四人的谈话。但听得刚才第三人道:“四弟说的不错,我们云海四仙少说也别号一个‘仙’字,想当年我们四人驰骋于武林之中,杀了多少贪官污吏,端了多少土豪恶霸的老巢……那是何等的威风!而如今隐居于此,不问世事,都不知道如今的大明江山是否已经改朝换代了?天下之大,江湖豪杰无数,我们都是生于此长于此的生灵,如今与尘世隔绝,真该去外面闯荡一番,才对得起这一副臭皮囊……” 那云海四仙之中的二仙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也无异议了,正好这么些年来苦练的武功苦于无人对手,现在便可向那少年一试了……大哥可知道顾掌门为何与那小子结仇?是不是他们祖上积有余怨?还是有什么误会?又或是那少年纯粹前来挑衅?南城派在这一带可是无人敢犯,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南城派挑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云海四仙中的大仙幽幽说道:“信中并未提及顾掌门为何会与他结仇?但据顾掌门描述,此少年颇有一番能力,光是他的那一把旷世宝刀便让顾掌门难以抵挡了,何况那少年似乎身怀绝技,武功出数俨然是一股大家之风,举手投足之际均不像是一个浪荡子弟。 顾掌门与他相斗数百回合,虽然仗着他修为深厚,勉强抵挡得一时半会,但那少年越战越勇,手中宝刀如风如魔,英气逼人,咄咄攻势使人心生惧意。顾掌门功力深厚,但到后来,渐渐力不从心,竟然落败于那少年手中。 顾掌门约他三日后再战,那少年似乎也是颇有信义,甘愿再等三天,那少年已然发出话来,口中言道:如若三日之后再交不出人来,便让你南城派从此绝后!少年英气勃发,气势惊人,惊得在场众人尽皆骇然失色,顾掌门眼见少年功力深厚,倘若三日之后再与他动手,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故而邀请就近的英雄好汉,前去赴会,帮忙抵敌。 但顾掌门很是诧异,不知道那少年究竟与他有什么误会,也不知道少年口中所说的人究竟是谁?顾掌门百般追问,均难从少年口中得知确切的消息,故而误会越结越深,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顾掌门本是惊叹于少年的绝世武功,觉得此人颇有他当年的几分气色,但不料少年咄咄逼人、不肯罢休,故而顾掌门也只好邀请众位侠士前去助战,真不知此战究竟是何方取胜?” 大仙如此言道,其余三人听得清清楚楚,也大致明白了其中原委,心中揣测,对这位少年的武功颇为佩服,只听得三仙道:“大哥如此说,那么凭这少年的武功,他绝非是泛泛之辈,江湖之中能够出此少年豪杰,真是一件好事,只怕这件事颇有误会,才使得双方动起刀剑,我们何不去做一个和事老?帮助顾掌门解决了此事,再和这位兄弟言和,然后坐下来好好地畅谈一番。 此少年想必也是一时受了奸人的愚弄,才误信他的同伴被顾掌门所擒,此人多半是他的红颜知己了,倘若不是他的情人,那少年绝不会如此焦急,更不会不问青红皂白便诬陷顾掌门金屋藏娇。 我们此次前去,一来为他们双方罢手言和,二来便替那少年找寻他的红颜知己,倘若能够帮助那少年,少年定然与我们结交,我生平最喜结交少年英雄,刚才听大哥所言,此人身怀绝世宝刀,定然是人中之龙,我们千万不要错过与他结交的机会!” 三仙说罢,二仙哈哈大笑道:“三弟你就这幅德行……七年前你就喜欢结交少年英雄,想不到隐居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是一点未变,哈哈哈哈……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四仙道:“哎……二哥你这话就错了,三哥那是珍惜人才,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英雄惺惺相惜。三哥结交少年英豪,怎么算得上是‘本性难移’呢?这‘本性难移’四字当是形容那些做尽坏事之人啊……三哥光明磊落,随遇而安,崇敬英雄,当是他人生一大优点,这也是我敬佩三哥的原因之一啊……”此言说罢,三仙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四弟也……” 第四百零五章 云海四仙聚南城(下) 随即,云海四仙尽皆开怀大笑,笑声激励,震耳欲聋,仿佛天地之间的灵气俱都聚积在云海四仙的宅院之内。唐奇与赵蕾蕊细细凝听四人谈话,但听得云海四仙谈吐不凡,绝非等闲之辈,加之隐居于此,透露出一股神秘之色,就仿佛云海四仙真的便是在云海之中,虚虚幻幻,若即若离,二人心下惊疑,脸色陡变,面面相觑,不知道此院落之内的云海四仙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奇轻声道:“蕊儿,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少年英雄端的是英气不凡,武功卓绝,他的那一把旷世宝刀与我的鲲鹏宝剑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利器了,持有这等兵器之人,绝非常人,我们倒要去会他一会,看看此少年究竟有何厉害的武功绝技?” 赵蕾蕊道:“我也正好奇呢……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人比奇哥还要厉害,这倒奇了,我们定然要去南城派会他一会。”此言说罢,唐奇听她说这少年比自己厉害,故意道:“蕊儿……你怎地就知道他比我厉害?” 赵蕾蕊道:“光他那一份为了心爱的女子甘愿赴身冒险的精神就让我佩服了……倘若我被人擒住……你会不会这般着急?会不会也这般不顾生命地前来救我?” 唐奇道:“倘若有人擒住蕊儿,我便会不顾一切地前去救你,也会拿此鲲鹏宝剑与那擒你之人一较高下,就算是不慎被他擒住,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与你在一起……” 唐奇情意款款,赵蕾蕊心知唐奇心思,刚才只不过是情侣之间的玩笑罢了,此刻微微一笑道:“奇哥若是失手被人抓住,我也会一样……” 唐奇道:“你道这云海四仙究竟是何方高人?他们七年之前突然隐居于此不问世事,真是一件奇事……真不知遇上了何等之事,才使得他们隐居深林、老死不出……这四人兄弟情深,患难与共,倒是世间罕见了。南城派的顾掌门也不知是江湖中的哪一位高人前辈?听大仙所言,此人武功当是江湖一流,大仙对他似乎敬重之极,江湖上竟还有这么一大帮派……我却从未听爹爹提起……想必是爹爹孤陋寡闻了……此去南城派,定要见一见这位顾掌门,顺便瞧一瞧那一位少年公子……” 赵蕾蕊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云海四仙乃是世外高人,七年之前隐居在此,从此不再出山,而今日顾掌门一纸文书,就使得四仙如此对他礼遇万分,看来顾掌门绝非等闲之辈,武功当是在你我之上……而那少年怀揣一把宝刀,施展绝顶武艺,居然能够打败顾掌门,此人也不可小觑,听他们猜测,似乎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此事还是跟魏忠贤有关……” 唐奇听罢,惊疑道:“此话怎讲?”赵蕾蕊幽幽道:“你想啊……顾掌门当是武林之中的正道之人,武功也好,名声嘛定然也好……此次少林寺英雄大会难不成会少了顾掌门么?而魏忠贤最担心的就是江湖豪杰齐集于少林寺与他为敌,所以他定然要想方设法阻止群雄参加武林大会,而顾掌门又是名门正派之人,定然也在魏忠贤的算计之内。魏忠贤为了阻止他参加武林大会,所以便抓住了那少年的红颜知己,故布疑阵,让那少年误以为是顾掌门的杰作,故而引发了这一场误会……” 唐奇听罢,心想不错,暗暗对赵蕾蕊的推测能力佩服万分,唐奇赞道:“蕊儿高明,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看来此事的罪魁祸首又多半便是魏忠贤了,既然如此,我们决不能让魏忠贤的阴谋得逞!” 此言说罢,突听得院内一声怒喝:“来者何人?竟敢擅闯云海四仙境内!”刚说罢,唐赵二人来不及躲闪,大门已开,只见大门之内出现四个高大威猛的大汉,从左往右,年纪依次减少,但见最左边一人,黑发之中隐隐有白发参杂其中,想必便是四仙之中的大仙了;再往右,但见那人乌黑浓亮的黑发下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出阴森森的杀气,刚才那一声怒喝便是从他的口中发出;再瞧第三人,眉目之间散发出一股和蔼近人的气息,一眼便知此人是三仙了;而最后一人,眉目低沉,双眼浓黑,嘴唇奇厚,散发出一股智者的气息。 这四人往前一站,顿时使得唐赵二人惊恐万状,万料不到云海四仙竟然身法奇快,于一瞬之间无声无息地出现,端的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赵蕾蕊拉着唐奇的手,紧紧地挨在他身旁,生怕云海四仙动手,但见那二仙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们的地界!” 唐奇拱手道:“四位前辈切勿息怒,在下唐奇,苏州唐家庄人氏,因往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途中见此万花齐放,故而心中留恋往返,逗留多时,经一小兔子领路,沿着小道来此绝境,冒犯了各位前辈,实在是唐奇之错……还望四位前辈海涵一二……” 那云海四仙听到唐奇谈吐不凡,一字一句颇有礼貌,也就不追究二人的擅闯之罪。大仙道:“少林寺竟然举办了英雄大会?这倒是大事一件啊……若不是这位小兄弟闯入,我等兄弟四人还不知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是唐家庄的人?” 唐奇点头称是。那大仙道:“你可知唐颜唐大侠?”唐奇听他提起爹爹,不知道他和自己的爹爹是有仇还是有恩?心中惊异,迟迟不答,大仙似乎觉察到了唐奇的担忧,解释道:“唐公子切莫忧虑,我兄弟四人当年得蒙唐大侠施恩,方才有今日,如若不是唐大侠慷慨救助,我等四人今日便已饿死街头了……”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暗道:“想不到他四人竟然受得爹爹的恩惠……可惜爹爹已经丧命于贼人之手,这四人倘若要报恩,也无从报得了,今日能遇见云海四仙,想必是爹爹在天有灵,指引我如此……”,这般想罢,唐奇道:“原是如此,你们所说的唐大侠正是我爹爹……只可惜我爹爹已然被奸人害死,我未能替他报仇雪恨,实在是此生一大憾事……” 话音刚落,云海四仙心中大为引以为恨,想不到当年一别此刻已然成为诀别,若不是当年唐颜仗义相助,给他兄弟四人银两,他们兄弟四人也绝计活不到现在,此刻,大恩人的公子在此,云海四仙尽皆感激涕零,直欲下跪道谢,唐奇眼见四人齐齐跪下,心中一惊,急忙俯身扶起四人,道:“四位前辈万万不可,唐奇岂敢受四位一拜?倘若是爹爹在此,他老人家也决计不会受此一拜……” 大仙道:“唐公子乃是我们的大恩人,如今唐大侠已然命丧恶人之手,我们兄弟四人就算是拼了这几条性命,也要找寻仇家,为唐大侠报此大仇,以报当年救命大恩……不知仇人是谁?” 唐奇道:“此人便是迷天魂,一个道士,武功颇为高明,我与蕊儿齐力与他相斗,也差点死在他手里……” 三仙道:“唐公子放心,我们兄弟四人当年得蒙令尊之恩,才能活到今日,眼下令尊无辜被害,我们就算是舍弃这条生命,也决计要与那迷天魂拼死一斗!”四仙道:“不错,令尊是我们兄弟四人的恩人,恩人受害,我们决不能坐视不理!唐公子,刚才我们兄弟四人的谈话你可知晓?” 唐奇道:“四位前辈内功深厚,谈吐风雅,力透墙壁,唐奇知道其中的一点关窍,南城派顾掌门相邀四位前去助战……” 大仙道:“正是此事,不知唐公子意下如何?”唐奇道:“此事颇有隐情,恐怕是奸人挑唆,我觉得应该前去一会,也好见一见那少年,顺便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四仙道:“唐公子谈吐风雅,气度不凡,又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相伴左右,姑娘才貌双全,超凡脱俗,眉目之间隐隐有股超凡尘世之气,果真是世间少见。唐少侠能有此等佳人相伴左右,真是此生无憾了,你二人端的是天作之合啊,上天眷顾,令尊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之至了……” 唐奇与赵蕾蕊听他夸奖,心中均是暖意直升,赵蕾蕊柔情万状,不禁向唐奇幽幽一望,眉目之间情意绵绵,让人悠然神往。 大仙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往南城派,与顾掌门相见,和那少年讲清缘由,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此事全由唐公子吩咐。” 唐奇听到此言,万料不到这四人竟然对自己礼遇有加,还以自己为尊,真是受宠若惊,唐奇谦逊道:“四位前辈德高望重,唐奇怎敢有所逾越?此事还需凭各位做主,我们即刻前往南城派,莫让那少年先到了一步……但不知四位前辈是何称呼?” 此言说罢,云海四仙各自报了姓名,那大仙原是叫做柳古木,那二仙叫做夏雨雪,那三仙叫做风灵海,那四仙叫做薛寒山,唐奇听罢,暗感他们名字颇有自然之气,也不枉云海四仙的称号了,赵蕾蕊也报了姓名,云海四仙称赞其人如其名,着实把赵蕾蕊欢喜了多时。于是,唐奇、赵蕾蕊,以及云海四仙径直往南城派疾驰而去…… 第四百零六章 鲲鹏青龙齐聚首(上) 云海四仙足下飘然,轻功不凡,唐奇与赵蕾蕊二人并肩而行,见到云海四仙个个武功不凡,心下佩服。唐奇心中诧异云海四仙当年从他爹爹身上究竟得到了何等恩惠,才致今日这般感激自己,故而边行边问,向云海四仙讨教当年之事。 那云海四仙果是慷慨之人,便将当年种种事迹一一告知唐奇,原来那云海四仙二十年前曾经与人结怨,而这人又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四仙敌他不过,败于他手,受了重伤,幸好当年唐家庄庄主唐颜偶然路过,唐颜施展唐家一百零八路平天剑术,将云海四仙的仇人堪堪击退,于是便解了云海四仙之围。 云海四仙感念唐颜救命之恩,故而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唐颜领云海四仙住在唐家庄多时,好生伺候,无丝毫怠慢之意,当云海四仙拜别之日,唐颜还亲自送出,并且拨了千两白银做他们的路费,云海四仙虽然在江湖上名声颇高,但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多的白银,乍见之下,当然是百般推辞,而唐颜本是慷慨大方之人,乐于助人,广施恩惠于江湖同道,人人称赞,唐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非要让云海四仙收下这一千两白银,云海四仙推脱不过,便只能勉强收下,临别之时,感激涕零,对唐颜的为人深感佩服,心下决心,日后倘有机会,定然为唐家庄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而此刻唐颜已不在人间,云海四仙感念当年的救命之恩,唐奇又是他们恩公的后人,云海四仙自然是百般感激,对唐奇马首是瞻。 第142节 唐奇听云海四仙阐明当年之事,心中对爹爹的乐善好施之举佩服万分,心中好生向往,真想如唐颜一般做一个乐于助人的江湖好汉。 六人一路向南而行,此地离那南城派虽然不远,但六人足下轻飘,也走了多时方能隐隐约约见到南城派的建筑,六人心下渐喜,施展内力,足下加劲,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来到南城派的近前,但见南城派楼舍屋宇鳞次栉比,大门紧锁,铜钉满布,俨然透露出森森寒气,让人悠然如惧。 但见大门之前两个青壮男子直立于前,眼眸之中散发出一股不可冒犯的神情,使人暗生隐隐害怕之心。那两个男子眼见云海四仙和唐奇、赵蕾蕊一同到来,便齐齐出来恭敬道:“不知几位大驾光临,可有何事?” 云海四仙中大仙柳古木微微一笑,右手轻捻胡须,道:“快去禀报你们顾掌门……云海四仙应邀前来拜访。”此言说罢,那两男子随即惊诧万分,齐齐拱手言道:“原来是四位前辈大驾光临……家师久候多时,特派我二人在此迎接,家师吩咐,倘若前辈来到,不需通传,直接去见他老人家。” 柳古木道:“既然如此……那快快带我等前去见顾掌门。”那两个男子在前带路,云海四仙跟随其后,唐奇和赵蕾蕊跟在最后,八人步入大院之内,只见这南城派大院之内甚是豪华,刚进去便是武场,开阔宏大,占地四方,武场上面相对而立两个巨大的铜鼓,俨然有铁骨铮铮、鼓声震天之感,犹如身处疆场之际,唐奇眼见如此场景,不禁心生豪气,顿时便如同身赴战场,与满洲鞑子兵慷慨大战,胸中便有万种豪情,全身真气沸腾,隐隐然有飘入空中之感。 过了这一片武场,前面便是大殿,大殿旁是古楼林立,大殿之内俨然有金碧辉煌之色,使人心生好奇之意,真不知这南城派究竟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名声,竟然有此等气派?果真是不同凡响,难怪云海四仙要给顾若飞面子,想必顾掌门也绝非泛泛之辈。 八人渐行渐近,不多时,那两个男子便领着六人进入大殿,但见大殿之内一个五十多岁的高大男子正背对众人,看着大殿正中悬挂的一幅字画,只见他一动不动,显然是深入到了这幅画的意境之中。 那人闻得人声,微微转过身子,但见到云海四仙,眼睛一动,急忙迎接而出,拱手道:“四位大驾光临,顾某有失远迎……” 柳古木道:“顾掌门客气了,柳某接到顾掌门的一纸文书,便丝毫不敢耽搁,前来一会,但不知那少年可有到来?” 那人正是南城派掌门顾若飞,此人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他的兰花无影剑纵横当地,无人能敌,故而得了个“兰花君子”的称号,此刻亲自出来迎接云海四仙,足见此人不拘礼仪,礼贤下士,但听得顾若飞道:“顾某说来真是惭愧之至……竟然敌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何况还要劳动四位大驾,真是过意不去……咦?这两位是……难道是四位新收的徒弟?” 顾若飞眼见唐奇和赵蕾蕊气度不凡,眉宇之间尽显异样之气,绝非等闲之辈,故而惊疑之际这般问道。夏雨雪道:“哈哈哈……说来顾掌门便可能有些不信,此少年乃是我们四人救命恩人的后人……此次他二人幸得无意间来到我们的隐居之处,才使得我们云海四仙找到了多年来的恩人,只可惜昔日故人已去,唐公子乃是唐庄主的后人,当年唐庄主救得我等性命,今日唐公子突然出现,真让我等欣慰之至……二十年的大恩今日终可得报……” 顾若飞听得夏雨雪此言,顿时对唐奇刮目相看,想不到如此少年竟然能够得到云海四仙的器重,果真是奇事一桩,顾若飞道:“哦?竟有此事……那真是令人万万想不到了。唐公子气宇不凡,一见便是人中之龙,身怀绝世武功,今日有幸来到敝派,真让敝派蓬荜生辉啊……英雄出少年,今日见到唐公子如此风度翩翩,身旁又有如此佳人相伴,果真让人羡慕之至啊,明日敝派便要面对那不明来历的少年公子,还望唐少侠能够在此耽搁一日,必要之时也可帮敝派解此大祸,如若唐少侠不嫌弃顾某人,救得敝帮上下,那顾某真是万感大恩……” 第四百零七章 鲲鹏青龙齐聚首(中) 唐奇听罢,心道:“这顾掌门倒也不错,谈吐不凡,待人诚恳,果真是一派之主,俨然有股大家之气。今日能得见此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了……” 于是,唐奇拱手道:“顾掌门乃是南城派一派之主,今日有幸得见前辈,唐某也是三生有幸,那少年之事我也略知一二,我正要会他一会。” 顾若飞微笑道:“如此甚好。四位大仙,小弟今日为了敝派安危,不得不劳动四位大驾,四位隐居山林,不与外界来往,此次为顾某人破例,实在是让顾某好生感激……” 三仙风灵海道:“顾掌门乃是我大哥的兄弟,便是我们云海四仙的兄弟,兄弟有难,岂能坐视不理呢?顾掌门看得起我们四人,才让我们来此一聚,倘若我们四人还厚着脸皮空守山林,那真叫江湖人耻笑了啊……顾掌门放心,倘若那少年前来捣乱,我们云海四仙定然帮掌门讨回一个公道!只是那少年口口声声说掌门藏了他的同伴,而我兄弟四人料想顾掌门乃是江湖豪杰,万然不会藏其同伴,想必此中定然有所隐情……待明日问明那少年再作打算也不迟啊……” 顾若飞道:“话是不错,只是那少年一心认定顾某将他的同伴藏起,我是千言万语与他阐明,可那少年执迷不悟,硬要说是顾某所为,顾某无奈,也只好请各位前来参详了。” 薛寒山道:“此事定有隐情,想必是奸人挑唆,才使得那少年误信谗言,与掌门为敌,明日万不可与那少年发生冲突,如若处理不当,事态发展便不好控制了,说不定这背后便会有一场极大的阴谋,我们可要小心行事,切不可中了他人的圈套啊!” 唐奇道:“不错,此事蹊跷之极,如若查明不出其中真相,定然让事态严峻,明日大战在即,我们还是养金蓄锐,一切等明日再说。顾掌门也无需担忧,有我们在此,定然将此事的原委查得一清二楚!” 顾若飞道:“唐少侠出语不凡,果真气度超然,顾某佩服之至,既然如此,那一切便等明日再说吧……唐少侠与姑娘的住处我会妥善安当,四位大仙今日难得出山,便请到殿前与顾某大醉一场,就喝他个不醉不归……哈哈哈哈……” 唐奇眼见顾掌门如此狂放,倒不失为一个豪爽之人,心中增加了几许佩服之意,于是,顾若飞安排了唐奇与赵蕾蕊的住处,便与云海四仙在大殿之内喝酒谈天,不亦乐乎。 翌日,天光乍晓,天地之间一片光明,众人早已齐聚在武场之中,唐奇与赵蕾蕊也在其中,但见周围英雄豪杰不计其数,足足有六十多人,唐奇眼见这些人各个英气逼人,眉目之间隐隐然豪气深深,果真皆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豪杰之士,顾掌门能够请到这么多人,足见他人缘之广,声名之大,唐奇心中暗自佩服,赵蕾蕊也是惊讶不已。 但听得顾若飞站在武场正中,拱手向着四方英雄慨然说道:“各位英雄好汉……顾某今日有幸请得各位光临敝派,想必大家皆已清楚,顾某学艺不精,以致败在了一位少年公子的手下,这才邀请众位豪杰之士前来助阵。今日乃是我与那少年相邀之期,请各位来只不过是为了见证一件事,顾某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心地坦荡,自认问心无愧。 可那少年不知从何得知,说顾某抓了他的同伴好友,故来生事挑衅,我与他一战,但他那把宝刀坚韧无比,披荆斩棘,削铁如泥,顾某实在是对付不了,还望各位伸以援手,各位都知道我的为人,这种偷鸡摸狗、抓人之事顾某那是万万不会做的!还请众位英雄做一个见证,在那少年面前美言几句,解了我南城派今日之围……”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暗暗佩服,心道:“顾掌门果真是慷慨大方之人,输了就是输了,毫不遮遮掩掩,这才是大丈夫大豪杰!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一把,我倒要看看那少年究竟是何方高人?他的那一把旷世奇刀究竟是何种宝物?” 唐奇想罢,只听得人群之中一人高呼道:“不错,顾掌门乃是英雄豪杰,做人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那抓人同伴之事,那少年不问青红皂白便诬蔑顾掌门,当真是糊涂透顶,倘若他今日敢来,我常万三定然要会他一会!看一看他究竟有何等武功?” 说这话的便是这一带有名的剑客“青慧剑”常万三,此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高,但在这一带那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顾若飞请到的人当中,除了云海四仙之外,此人便属武功第一。 那人说罢,顾若飞道:“常大侠信得过顾某,真让顾某感激不尽,今日常大侠若能出面,真是我南城派的荣耀。” 常万三道:“顾掌门也无需谦虚,顾掌门的为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这一带,那便是龙头,我们这些江湖同道都要敬你一分,眼下顾掌门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便请顾掌门放一百个心,那小子只要敢来,我们群雄齐聚于此,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此言说罢,人群之中又有一人出列,但见此人浓眉大眼,生得满脸胡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毛髯大汉,那大汉高声朗道:“顾掌门德高望重,行事光明磊落,行侠仗义,除尽土豪恶霸,我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敬重,今日那少年不知悔改,硬要前来应约,那便怪不得我们了!” 此言说罢,群雄高呼,声音震颤天地,使人心生惧意,唐奇与赵蕾蕊紧挨在一起,见到眼前如此场景,也不禁为之一震,只听得赵蕾蕊幽幽道:“奇哥……你说那少年会不会来?倘若他来了,能否打败这些英雄豪杰?” 唐奇道:“那少年肯定会来,如若他来了,想必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那一把宝刀与我的鲲鹏宝剑有得一比,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据我猜测,就连这云海四仙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赵蕾蕊听得唐奇如此说,心中对那男子更是好奇,真不知他的武功究竟如何高强?赵蕾蕊幽幽道:“那我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群雄震动,呼声震天,顾若飞眼见众人齐心一致,心中便宽敞之极,想必这一战己方是稳操胜券了。正在众人高呼之际,南城派大门外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男子,但见那男子威武高大,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武场内缓缓走来,此人身穿白衣,手握宽刃大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出点点寒星,两弯雄眉浑如刷漆似龙颜发怒;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宇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众人眼见此人无端出现,气势凌人,均已知道此少年便是那顾掌门口中所说的神秘男子,众人乍见到那少年如此气势,不禁心中大震,着实被那少年的凛然杀气吓了个魂不附体、瑟瑟发抖,众人尽皆惊恐万状,手中兵器齐齐抖出,要与这突如其来的少年拼死一战。 第四百零八章 鲲鹏青龙齐聚首(下) 唐奇眼见此少年英勇之极,端的是世间少见,顿时对他佩服万分,那少年步履沉重,宛如巍峨泰山沉沉实实地向众人移来,眼光之中透露出无穷的杀气,直欲将武场中的英雄豪杰尽数杀死,众人见他这般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各自退后数步。 赵蕾蕊眼见这少年雄气勃发,气宇轩昂,当真是英雄了得,心中对他不禁生起了敬佩之心。少年缓缓而至,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众人面前,只见他那一双炯炯有神而又带着无穷杀气的眼睛向着众人横扫一遍,顿时在场众人被他的这一扫犹如七魂八魄尽数从身体之中跌出一般,个个惊魂不定,满头大汗,着实吓得不轻。 那少年站定身子,只见他高大威猛,便似一尊大山压在众人的面前,使人感受到一股无端的英气,胸中渐渐沉闷至极,正当众人惊魂不已之际,那少年突然大喝道:“顾若飞!快将灵儿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刀下无情,今日就是你南城派灭门之日!” 此言说罢,那少年怒目瞪视着顾若飞,眉目之间透露着森森杀气,使人不寒而栗。唐奇与赵蕾蕊见到这少年如此气愤,尽皆惊骇不已,想不到他竟然毫不惧怕顾若飞,反而对顾若飞大呼小叫,光这一份气势便已让唐赵二人佩服万分。而在场的众人见到这少年的浩然正气,尽皆惊恐不已。 只听得南城派掌门顾若飞拱手道:“这位少侠,我顾若飞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也懂得江湖道义,自认为今生今世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又怎会擒住你的灵儿?我顾若飞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行事全乎于心,这一带的人有谁不知有谁不晓?你可以问问这些英雄侠士,听听他们是怎样说顾某的,倘若这些英雄侠士说顾某做了一件为害江湖之事,我便束手就擒,不劳少侠动手,我自刎便是!”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目瞪口呆,均已被顾若飞这一份凛然正气折服了,而唐奇与赵蕾蕊更是对顾若飞钦佩之至,万料不到顾若飞如此坦荡,果真是侠义之士,当真称得上是大大的英雄豪杰了。 那少年听罢,横扫周围,示意询问众人顾若飞的这一番话是否属实?少年眼光凄厉,使人心生恐惧,只听得那少年问道:“顾若飞的这番话是否属实?你们倒是说说!” 此言一出,群雄面面相觑,随即群雄尽皆以实相告,都称顾若飞行事光明磊落,为人爽直,除暴安良,乃是这一代的大英雄大豪杰,人人敬佩。 群雄七嘴八舌,但无一人说顾若飞的不是,足见顾若飞真的是侠义之士,并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群雄如此说来,那少年听得清楚,这顾若飞是侠义之士想必不会有假,但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灵儿被人掳到南城派,这定然不会有假,他心中已然认定灵儿便是顾若飞所擒,于是便道:“哼!我亲眼瞧见你的手下将灵儿掳到此处!你竟然还不承认?好一个侠义之士,好一个大英雄大豪杰,我看也只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罢了!哼,什么‘兰花君子’,端的是伪君子一个!金屋藏娇,还这般的凛然正气,真是好不要脸!” 此言说罢,顾若飞有些怒了,他一生之中还从未有人这般骂过自己,今日却是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骂得狗血淋头,当真是丢尽了脸面,但他毕竟是侠义之士,纵然内心有诸般的愤怒,也不会和如此一个少年较劲,只听得顾若飞道:“少侠,你非要认定是我擒住了你的同伴,顾某也无能为力,只是你受得奸人挑拨,此刻还被蒙在鼓里,你却毫无所知,也枉费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倘若你能够明白事情的原委,用这一身武功去寻找那真正擒你同伴之人,那才是上上之策,想不到少年你竟然如此迂腐,毫不知变通。” 此言说罢,那少年愤怒道:“闲话少说,今日你我定有一战!你若败了,便乖乖地交出灵儿,倘若你胜了,我这条小命就交给你,只要顾掌门能够让我再见到灵儿最后一面。”此言说罢,唐奇与赵蕾蕊均对这少年佩服万分,想不到他情深如此,这灵儿定然对他重要之极,不然此少年也不会为她如此拼命。 云海四仙之中的大仙柳古木道:“这位少侠,且听我一言,顾掌门乃是这一带德高望重的英雄豪杰,他绝不会做此苟且之事,这点我们云海四仙可以担保,一定是少侠看错了,又或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此事颇有疑点,还望少侠从长计议,不可莽撞啊。” 那少年听罢,向柳古木微微打量,但见他身强骨健,着实是武功高强之人,从他的言语之间便可瞧出他的内力绝非等闲,不可小觑之。 少年道:“可我亲眼瞧见灵儿是中了他们派的迷香,然后被他们的人偷偷运到了南城派中,此事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和顾掌门一战!且看我的青龙偃月刀厉害?还是他的兰花无影剑厉害?” 此言说罢,群雄震惊,万料不到他手中所持之剑竟然是闻名江湖的青龙偃月刀,群雄目瞪口呆,惊诧万分。 而唐奇与赵蕾蕊也是惊讶不已,想不到青龙偃月刀的主人就在此处,而且是一位如此霸道如此英雄了得之人,当真是意想不到,二人心中顿时澎湃万分。 这少年正是关云飞,当日与“青云飞刀”李仙、杨寻夫妇二人分别之后,“绝琴老客”韩三仙、关飞云、韩灵儿、杨健新、韩欢儿,这五人便往少林寺行去,一路上遇上了不少事,也与魏忠贤的人马斗了几回,最终韩三仙提议兵分两路,一路由韩三仙自己带领着韩欢儿与杨健新前往少林寺,另一路则由关云飞与韩灵儿同行。 关云飞与韩灵儿远离了韩三仙等人,自然是欢喜不已,二人一路上赏花玩水,倒也不亦乐乎,哪料到几日前二人住在一家客栈之中,半夜中有人在韩灵儿住的房间里施了迷香,关云飞察觉,但韩灵儿已然不知所踪。 关云飞担忧韩灵儿的安危,凭借着蛛丝马迹寻到了南城派外,只见到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正巧带着韩灵儿向南城派中疾驰,关云飞本欲上前相救,但这些人行动矫捷,关云飞刚到得此处,他们几人已然进入了南城派中,关云飞顾及南城派中高手众多,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夜,关飞云潜入南城派中,想要查明韩灵儿关押之处,但关云飞搜寻良久,终无所获,次日便来找南城派掌门讨回公道,让他交出韩灵儿,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关云飞刀法精湛,早已不是当年的初生之犊,经过几次磨难,刀法精进,便将顾若飞打败,约下战期三日后再战。 此刻,关云飞手持青龙偃月刀,稳稳地站立在众人当前,端的是气势惊人,威猛无比,使得在场众人尽皆闻风丧胆,他们大都听得青龙偃月刀乃是当年关公遗物,一直由山西运城内的关家夫妇保管,这关震南夫妇武艺高强,也当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数月前,关家被魏忠贤灭门,这件事早已在武林传得沸沸扬扬,更有“天玄老人”郭浩天放下话来: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 这刀便是青龙偃月刀,而这刀的主人便是关云飞,此刻关云飞凝立于前,众人俱都感受到了他的那一股浑然之气,果真不愧为关家的传人,个个对他生起了敬佩之意。 顾若飞听得此人便是天玄老人口中所说的青龙偃月刀之主,不禁对他神往之极,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此英雄少年,端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禁对关云飞生出了几许钦佩好奇之意。 只听得顾若飞道:“原来是青龙偃月刀的主人,天玄老人口中所说的魏忠贤的克星,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能够见到关少侠如此气宇惊人,端的是顾某今生之福。” 此言说罢,云海四仙不明所以,个个面面相觑,均不知这关云飞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有如此名声。他四人隐居七年之久,自然不知道江湖之中这七年来发生的事,不知道关云飞也不足为奇了。 但听得关云飞道:“哼!不管你如何夸赞,你我一战必不可少!”群雄之中“青慧剑”常万三突然上前一步道:“嘿嘿……什么魏忠贤的克星?我看是浪得虚名,不明是非,硬以好人为坏人,端的是糊涂透顶!我常万三虽然武艺不精,但今日却要与你会上一会,看看是你的青龙偃月刀厉害?还是我的青慧剑厉害!” 此言说罢,关云飞向他扫了一眼,但见他横眉怒目,长剑已然握在手中,散发出一种不可战胜的气息,随即便道:“好啊,今日就算是你们一起上,我关云飞也不会有丝毫怯惧!只要你们胜得过我手中的这把青龙偃月刀!” 第四百零九章 刀光剑影魂惊梦(上) 关云飞话语雷动,震颤天地,惊得众人瑟瑟发抖,心中惊恐不已,但那“青慧剑”常万三并非等闲之辈,在这一带他可是有名的剑客,剑术惊人,曾在五年前单挑当年的土豪恶霸三十余人,而他却是丝毫未受伤,足见此人剑法之精妙,胆识之过人。 众人眼见青慧剑常万三丝毫无退却之意,反而更走近一步,挺起胸膛,手中长剑直指关云飞,透出凛然正气,使人不禁暗暗敬佩,关云飞眼见此人毫无惧怕之心,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的佩服之意。 但听得常万三喝道:“旁人怕你三分,我常万三可不怕你!来吧,早听闻你的青龙偃月刀乃是当世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与鲲鹏宝剑其名,想必定然是削发如泥、切金断玉,我的这把青慧剑虽然不是什么宝剑,但在江湖之中也排得上字号,今日就让我会你一会!” 此言说罢,剑锋微动,只见他长剑圈转如风,刷刷刷接连划出几道剑花,身法之快,端的是令人匪夷所思,果真不愧为青慧剑。 众人眼见这一场大战即将开启,尽皆惊魂甫定,聚精会神地瞧着关云飞与常万三,真不知这二人究竟是谁胜谁输?众人个个脸现忧色,心中怦怦直跳,而云海四仙乍见到关云飞如此气魄,端的是少年人之中难得一见之人,那四人对关云飞的这份胆识与气魄暗暗生出了些许敬佩之意,心中正自揣测,真不知道这少年人武功究竟如何高强? 唐奇与赵蕾蕊见到关云飞的这等浩然正气,均自从心底生出了无穷欣赏之意,只听得赵蕾蕊轻声道:“奇哥……你瞧他神色不凡,一脸正气,加之不畏艰险,肯独自闯入南城派救人,此人英雄了得,果真是青龙偃月刀的传人,看来郭前辈并未看错,关云飞和奇哥你都是少年之中难得一见的英雄啊。” 唐奇道:“这位关兄气度不凡,言语之中处处透露出一股霸气,此人英雄了得,武功定然也是高明之极,真不知这一战究竟谁胜谁输?我们还是细细观看,倘若这位关兄果真是力压群雄,那么也不枉郭前辈对他的信任了,杀死魏忠贤便指日可待。” 此言说罢,二人相视一笑,继续望着武场中的关云飞和常万三。但见常万三先发制人,突然一声大喝,手中长剑向着关云飞胸膛直刺而去,他的身子犹如闪电一般,快速无比,令人惊魂难定,长剑刺到中途,众人皆以为关云飞躲不过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哪料到关云飞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际,如梦幻一般,手中青龙偃月刀如风压出。 只听得叮当一声,刀剑相触,顿时溅起点点火星,端的是气如山河,星若火海,使得在场众人尽皆面面相觑,万料不到这一把青龙偃月刀竟有如斯威力,端的是神兵利器,无所不摧,个个惊惶失色,那青慧剑在青龙偃月刀的气势攻击之下,还未等发出高招,便在它的剑锋之中出现了一道莫大的缺口。 常万三惊讶万分,想不到这青龙偃月刀果真是气势惊人、切金断玉,他心头顿生惊恐之意,但他毕竟是阅历丰富,大小战役无数,面对如此惊人的攻击,并未有胆怯之心,反而打起精神,一招“青花苍宇落雁照”堪堪使出,但见他剑锋偏转,在关云飞的左腰眼之前接连打出三招凌厉的攻击之势,剑法惊人,如梦如幻,招招连环之极,中途毫无缝隙,使得众人尽皆面面相觑,皆被常万三的这三招连环攻击惊慑住了。 关云飞眼见常万三如此攻势,心中毫无惧意,但见关云飞在常万三长剑击到中途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动身法,出乎意料之间便已来到了常万三的身后,青龙偃月刀已然架在了常万三的头顶之上,常万三长剑刺空,心中震动,惊惧万分。 但感觉头顶之上一股寒气袭上心间,料知定然是青龙偃月刀架在了自己的头颅之上,心中惊恐不已,脸色惨变,万料不到关云飞竟然在三招两式之间便已制住了自己,端的是骇人听闻,始料未及。 众人眼见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停留在常万三的头顶之上,凝力不发,尽皆心中惊跳不定,倘若宝刀落下,那么常万三的性命便当真要丧身在此地。 云海四仙见到关云飞如此武功,心中尽皆称赞万分,想不到七年的隐居生活,如今重出江湖竟然能够见到如此武功高强的少年,端的是始料未及,胸中升起无数敬佩之意。 赵蕾蕊与唐奇眼见关云飞于举手投足之际,便已轻轻易易地制住了常万三,端的是功力非凡,英雄了得,二人心中顿时敬佩万分。 只见那常万三惊魂甫定,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惊恐万状,手中青慧剑已然掉落在地,端的是狼狈万分,关云飞突然将青龙偃月刀收起,显出一副不屑与常万三斗武的神态,常万三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关云飞竟然凝力不发,反而将宝刀撤走。 常万三感激之余,拱手道:“多谢关少侠手下留情。我常万三习武不精,如今败在了关少侠的手中,那是咎由自取,关少侠不杀常某,常某感激万分。”此言说罢,关云飞道:“还有谁不服的请尽管上前与我一战!我关云飞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你们群起而攻,我也丝毫无惧!” 关云飞话音之中透露出无穷的霸气,使人不寒而栗,群雄尽皆震颤不已,皆被关云飞的这一份气势吓得魂不附体。唐奇心道:“此人刀法精湛,反应灵敏,于出乎意料之际闪身攻击,给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端的是武功精绝,江湖少见,常万三的青慧剑想必在这一带也颇有名声,可刚才竟然相斗未满十招,却已被他宝刀压住,足见此人功力超绝,果真不愧为青龙偃月刀的传人!” 第四百一十章 刀光剑影魂惊梦(中) 赵蕾蕊心中暗暗道:“此人内功颇为深厚,身法颇是敏捷,于一招半式之间便已挫败敌手,当真是英雄了得,倒也不枉郭前辈称他为魏忠贤的克星了。” 赵蕾蕊心中如此想,而其余众人尽皆面面相觑,皆不敢与关云飞正面交锋,刚才关云飞在群雄面前显露的那一身绝世武功,当真让众人目瞪口呆,魂飞魄散,就连云海四仙也不禁暗暗佩服,顾若飞凝立当处,望着关云飞气势汹汹,心中不禁升起无端的恐惧。 只听得关云飞又道:“怎么……难道你们就这点能耐?我只不过使出了一招半式便让你们如此惊惧,难道天下之大就无人敢接我的这一把宝刀么?”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惭愧地低下头,脸现通红之色,着实已被关云飞的武功吓怕了。正在众人惊惧万分之际,但见群雄之中一人朗声说道:“关云飞!别以为你仗着青龙宝刀的神威,就能够无视群雄。天下之大,能者众多,武功又是驳杂万分,你纵然是宝刀无敌,我秦某人也要与你一战!今日且看我如何用一双肉掌抵挡你这把浑然无敌的青龙宝刀!” 那人说罢,随即一个纵跃,来到关云飞的面前,与他凛然对视,但瞧他一脸正气,满头黑发,倒八字眉,显露出一股煞人之气,使人不禁感受到无端的杀气,此人凝立当处,竟与关云飞一般高大,二人犹如两座巍峨泰山一般稳稳地立在大地之上,气势沉重,宛如天降仙人。 众人眼见如此情形,不禁心中微微一动,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不怕关云飞的宝刀,唐奇与赵蕾蕊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群雄之中能有此等不惧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 此人正是“飞天云烟掌”秦思缈,他的飞天云烟掌乃是江湖一绝,在这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的武功,秦思缈为人耿直,乐于助人,痛恨强盗,屡屡与附近打家劫舍的强盗作斗争,他掌法惊人,博得群雄的称赞,人人敬佩,此刻他挺身而出,端的让众人更加佩服,他的“飞天云烟掌”可不是一般的掌法,此掌一出,便如飞入苍穹,云烟渺渺,如梦如幻,使得受掌之人分不清东南西北,闹不明上下左右,败在这一双掌下的人不计其数。 第143节 众人心知秦思缈掌法惊人,但若要面对关云飞的这把旷世宝刀,当真是鸡蛋碰石头,纵然是秦思缈掌法超绝,也绝难抵挡得住关云飞的凌厉攻势,众人心中暗暗担忧,难道秦思缈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胜得过关云飞? 关云飞细瞧此人,望见他眉宇轩昂,倒是位英俊之人,年纪约莫四十上下,手中并无兵器,双手环抱在前,透露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 关云飞心道:“此人敢单枪匹马不用兵器与我相斗,当真是少之又少,看来他的掌法定然精妙之极,我可不能小觑了他。” 关云飞如此想,心中暗暗对此人稍加留心,手中青龙偃月刀握得紧紧的,只见那秦思缈二话不说,双手探龙出洞,直直逼向关云飞的胸膛正中,关云飞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身手敏捷,当真是极其厉害的对手,不敢有丝毫怠慢,身子微微向后退去,手中青龙宝刀豁然斩向秦思缈的双手。 宝刀出动,顿时间光影流转,一道极其厉害的寒光猛扑向秦思缈的双手,众人均以为秦思缈来不及躲闪便会被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斩为两段,尽皆惊恐万状,哪料到秦思缈竟然在最后关头掌法忽变,一招“临渊羡鱼”堪堪使出,正当宝刀袭来之际,秦思缈看准时机,右手与左手分为两路,一路向上,一路从下包抄而去。 关云飞眼见秦思缈手法怪异,真不知道他究竟使的如何招数?心中正自诧异之际,秦思缈突然大喝一声,只见他的双掌已然电闪雷鸣般合住了关云飞的青龙宝刀,正当此瞬间,众人尽皆惊惧不已,万料不到秦思缈的掌法竟然已到了如斯境界,他竟然用两只手堪堪将宝刀夹住,端的是令人匪思所思,惊恐不已。 关云飞宝刀受制于人,尽管他用力挣扎,但依旧是纹丝不动,这一把青龙偃月刀就像是和秦思缈的手掌粘合在了一起,丝毫不得弹动,关云飞心中惊惧:“此人掌法果真惊人无比,竟然有如此胆识,能够以一双肉掌夹住我的青龙宝刀,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日与魏忠贤一战也不过如此,看来此人的武功骇人听闻,绝非泛泛之辈。” 唐奇眼见秦思缈武功卓绝,胆识过人,心道:“此人的功力着实高强之极,青龙宝刀无坚不摧,削发如泥,而他竟然能够用双掌夹住,那当真是高明之极了,这一战恐怕会有转机……” 正在惊异之际,但见关云飞突然一声大喝,随即力透掌力,内力倾注于右掌之间,右手使劲旋转宝刀,秦思缈突觉敌方功力大增,暗叫不妙,但为时已晚,关云飞功力大增之际,宝刀已然从秦思缈手中夺走,秦思缈万料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练了数十年的一招竟然被关云飞轻轻易易地破了,当真悲痛极矣。 只见他双手失去青龙宝刀,手中无从借力,差点跌倒在地,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已然架在他的肩头,众人眼见秦思缈也不慎败下阵来,顿时对关云飞的武功更加敬佩万分,只见秦思缈心中悲痛万分,脸露惊色,着实被关云飞的绝世神功吓得不轻,关云飞道:“你已败了。” 随即宝刀送回手中,只留下秦思缈呆立当处,许久,秦思缈才缓缓地回入人群之中。众人见到关云飞在几招之内轻轻易易地便已打败了“飞天云烟掌”秦思缈,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尽皆惊惶一片,心中惊跳万分。 云海四仙眼见关云飞如此神威,尽皆跃跃欲试,他四人虽然七年来隐居于深林,但在武功上面却没有丝毫懈怠,此刻见到如此英勇威猛的少年之人,心中不免有比武之心。 第四百一十一章 刀光剑影魂惊梦(下) 但见云海四仙齐齐上前一步,与关云飞相对而立,云海四仙之中的大仙柳古木拱手道:“关少侠。我们兄弟四人隐居于深山老林之中,至今已有七年之久,今日出得江湖,乍见到关少侠如此武功之人,端的是生平仅见,关少侠武功卓绝,刀法精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四人今日不才,想要与你会上一会,领教关少侠的绝世刀法,不知关少侠可有意愿?” 关云飞向着四人细细瞧去,但见他们超凡脱俗,俨然有股神仙之气,并非寻常之人,心中不禁微微一惊,但关云飞毫无退却之心,但听得关云飞开口道:“你们四人一起上呢?还是单打独斗呢?” 柳古木道:“关少侠的武功刚才已然让各位英雄见识了,倘若我们四人与你单打独斗,那万万不是你的对手,何况我们兄弟四人向来是齐心协力、同生共死,今日有幸得遇关少侠这般的少年英雄,真让我等欣慰之至,又是佩服万分,故而我们兄弟四人待会一起出击,不知关少侠可有异议?” 此言说罢,只听得关云飞一声道:“好!”答应得爽快之极,毫无拖泥带水之意。众人听得关云飞竟然丝毫无惧云海四仙的武功,端的是心中大惊,个个面面相觑,真不知这关云飞究竟有何厉害的招式? 唐奇与赵蕾蕊心知云海四仙的武功绝非等闲,倘若关云飞以一人之力与他们四人相斗,还真不知谁胜谁弱?正当众人惊惧之际,只见云海四仙早已将关云飞团团围住,关云飞横扫周围,目光之中透出无端杀气,手中青龙宝刀似乎发出怒吼之声。 那云海四仙站立当处,手中毫无兵器,四人脸露沉重之色,只见柳古木掌法忽动,一招“柳岸齐眉”堪堪使出,顿时掌法袭向关云飞的眉目;而夏雨雪一招“雨雪纷纷”豁然使出,顿时间只见他掌法犹如雪花错落,又似大雨滂沱,招式凌厉之极,急攻对方周身要害;风灵海身法飘然,一招“海出蛟龙”堪堪使出,双掌便如同两条青龙一般直逼向关云飞的胸膛要害之处;而那薛寒山掌法惊人,大开大合,于一瞬间便已接连使出三招凌厉无比的杀招,顿时间将关云飞的各处退路一一封死。 云海四仙招法毒辣,一出招便是极其狠辣的杀招,使得众人惊惧万分。 而那关云飞却是丝毫无惧,身法展动之际,青龙宝刀刀光闪闪,进攻四人的各处要害,一时间五人斗得难舍难分。 众人的心也都跟着扑扑直跳,唐奇眼见关云飞力斗云海四仙,虽然是以一敌四,但也丝毫不见落败之象,反而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强,当真是英雄无敌、所向披靡,他心中对这关云飞不禁生起了英雄惺惺相惜之意,真想与他决斗一场,比一比究竟谁强谁弱? 此刻,那关云飞刀法虎虎生风,身子飘忽不定,云海四仙齐齐而攻,竟也只能打个平手,端的是刀法无敌、气势迫人。 云海四仙战斗良久,心中不禁暗生敬佩之意,这少年果真是英勇无敌,世上难得一见,他四人极爱年轻英勇之人,但见关云飞如斯高强,心中真是羡慕钦佩之极。 再斗得三十余回合,只见云海四仙突然连使四招极其厉害的杀招,随即跳出战团,柳古木抱拳道:“哈哈哈哈……关少侠年轻有为、武功卓绝,气度不凡,我们兄弟四人甘拜下风。”关云飞拱手道:“承让了。” 群雄眼见云海四仙皆斗不过眼前的这个少年,心中顿时惶恐不已,万万没有想到江湖之中竟然有如此武功高强的少年。 只听关云飞道:“还有谁敢与我一战?”此言说罢,群雄个个面面相觑,唐奇眼见群雄无人敢上前与他相斗,正欲起身相斗,赵蕾蕊在旁拉住他,关切道:“奇哥,一切小心……” 眼眸之中显露出无穷的关切之意,唐奇微微一笑道:“蕊儿放心,我的鲲鹏宝剑绝不会输于他的青龙偃月刀。” 说罢,唐奇从人群之中站出,与关云飞相对而立,此刻,关云飞突见得唐奇这般英俊少年,顿时生出好奇之意,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唐奇道:“你无须知道我的名字,只要你胜过了我手中的这把宝剑,我便将名字告诉你。”说罢,唐奇从背上拔出鲲鹏宝剑,但见宝剑出鞘,一道寒光射中天上飞云,众人乍见到如此宝剑,心中顿时惊骇万分,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宝剑,再瞧宝剑剑身足足比平常利剑大了一倍,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眼见唐奇这般宝剑与那青龙偃月刀相对而立,尽皆骇异万分。 关云飞道:“但不知兄台手中的这把宝剑究竟是何种神兵利器?可否告知名字?”唐奇故作神秘道:“只要你胜过了我,我便告诉你宝剑的名字。”此言说罢,关云飞心中暗道:“此人不知从哪里来?但瞧他这一把宝剑当真是世间少见,他却不肯告知名字,看来此人武功绝不一般,我倒要好生会他一会!” 想罢,关云飞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兄台出招。”唐奇见他如此爽快,手中鲲鹏宝剑豁然攻出,一招“直捣黄龙”袭向关云飞的胸口,但瞧鲲鹏宝剑气势凌人,灵动之际散发出无穷的威猛杀气,堪堪已将关云飞全身要害尽数笼罩在这一把绝世宝剑之中。 关云飞突见他剑法惊人,不敢有所怠慢,手中青龙宝刀豁然挡出,正与那鲲鹏宝剑刀剑相交,顿时间光影流动,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当真是要震耳欲聋,刀剑相交之际火星四溅,当真是两把绝世神兵,相触之际竟然各自手中隐隐感到发麻,虎口生疼,各自退后数步,凛然对视。 关云飞心道:“他的内力竟然如此之高!刚才与他刀剑相碰之际,内力从刀剑之中相撞,隐隐感觉到他的内力似乎源源不断,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人功力超凡,绝非等闲之辈,我可要小心万分了。” 唐奇心中暗道:“关云飞果真是英雄了得啊!刀法精湛,内力精纯,刚才与他相碰之际,只觉他内力刚猛,走的纯是阳刚一路,看来与他一战,定要万分小心,不可小觑了他。” 二人相对而立,群雄尽皆惊恐不已,想不到这两个少年竟然如此打成平手,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赵蕾蕊在旁暗暗担忧,生怕唐奇一不小心被关云飞的宝刀划破了身子,她心头扑扑直跳,脸露惊色。 只见唐奇挥动鲲鹏宝剑,使出“无名剑法”,当是时,青龙宝刀也是使出关云飞的家传绝学“青龙刀法”,这两种旷世绝艺当真是骇人听闻,让在场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只见鲲鹏宝剑如风如魔,“无名剑法”堪堪使出,使得密不透风,虎虎生风,当真是剑法精绝,剑如黄龙,飞花摘叶,剑指苍穹。 这一种剑法之中包含着四种绝世剑法,有丹阳剑法的灵动超然,有平天剑术的招式奇诡,有逍遥剑法的飘逸灵动,有鲲鹏剑法的刚柔并济,四种剑法当真是世间绝剑之术,唐奇剑法精绝,于一瞬之际豁然发出凌厉威猛的剑招,直攻关云飞的周身要害。 而关云飞的“青龙刀法”走的是阳刚一路,刀法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蕴含着极其刚猛的威力,他自从家中遭难,便每日苦练青龙偃月刀法,至此已经颇有火候,但见他刀光闪烁,光影流转,直如排山倒海,风雨无阻,与唐奇的鲲鹏宝剑斗了个难解难分。 众人眼见这两个少年一个剑术惊人,一个刀法精绝,当真是世间少见的高手,江湖之中能有此等武功的少年并不多见,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众人个个敬服无比。那顾若飞见到关云飞与唐奇斗个不分胜负,功力超凡脱俗,心中顿生敬佩之意。 云海四仙眼见唐奇这般剑法,心中俱是惊骇万分,万料不到恩公的后人竟然有此等武功。唐奇鲲鹏宝剑如飞如电,招式层出不穷,一会儿直攻关云飞胸膛,一会儿直攻关云飞双肩,一会儿直攻关云飞肋下……招式清奇灵动,令人望而生畏,关云飞万然没有想到唐奇的剑法竟然如此高明,心中顿生惺惺相惜之意,想与唐奇斗得数百回合。 只见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刀法之中暗含天地轮回、五行相克之理,他身法忽而飘然之极,忽而沉重之极,变化万千,招式沉猛,招招如泰山般雄猛无比,唐奇与他斗得两百多回合,在这武场之中来回驰骋,众人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二人不分胜负。 突然最后一招刀剑相交,风声鹤唳,刀光剑影如同沉醉梦中,一声清脆巨响伴随着点点火光,二人身子各自向后退出数步,稳稳站定身子,凛然对视。只听得关云飞哈哈大笑道:“兄台剑法惊人,当真是世间数一数二,关某能遇兄台,当真是此生之福。” 唐奇道:“你的刀法也着实不赖,你我一战不分胜负,我的这把宝剑名曰鲲鹏宝剑,小弟姓唐,单名一个奇字,今日有幸遇得关兄,当真是三生有幸。”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面面相觑,万料不到眼前这两个少年竟然便是“天玄老人”口中所说的刀剑传人,众人除了云海四仙和赵蕾蕊之外,其余尽皆惊骇万分,皆对眼前的唐奇与关云飞生出了无比敬服之意。 此刻魏忠贤的两大克星已然相聚,关云飞万料不到眼前这英俊少年竟然便是鲲鹏宝剑的传人,当真是心头一震,心中暗道:“此人果真是鲲鹏宝剑的传人,怪不得剑术如此之强,我与他本是郭前辈口中所说的魏忠贤的克星,今日偶然相遇,定然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于是,关云飞与唐奇互相走近,二人双手互抱成拳,关云飞道:“唐兄,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今日与你一战是我平生最大的快事!” 第四百一十二章 四大杀手神鬼没(上) 唐奇道:“关兄,今日能与你一战,也是我生平一大快事,关兄刀法精湛,每招每式之间尽含威猛霸道之气,刀中似乎有如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一般,我的鲲鹏宝剑与你的青龙偃月刀真是世间罕见,今日难得碰头,当真是惊世骇俗。郭前辈有言道: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今日你我相遇,恐怕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关兄武功卓绝,加上我的鲲鹏宝剑,再和那月牙神镖之人相遇,到时候我们三人合力,必能战胜魏忠贤!” 说罢,关云飞道:“魏忠贤杀我父母,将我关家庄夷为平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魏忠贤欺压百姓,残害武林同道,蒙蔽当今圣上,屡屡进谏谗言,使得袁大人抗敌屡屡遭挫,此人阴险狡诈,心肠歹毒,不以天下苍生为念,只为一己私欲,这等人若是留在世上,当真是祸害无穷,就算是我们不杀他,天下群雄势必要与他作对,到时候他孤掌难鸣,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我本来与灵儿正往少林寺赶去,此次英雄大会想必唐兄也听说了,我们担心魏忠贤会在武林大会上捣乱,这下好了,有唐兄在此,相信那魏忠贤必然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是灵儿现在被顾掌门所擒,生死未卜,还望唐兄主持公道。” 唐奇道:“关兄,顾掌门乃是南城派一派之主,在这一带名望颇高,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我相信顾掌门绝不会做出此等之事,他行事光明磊落,但求于心,天地良心可鉴。关兄恐怕是误会了顾掌门了……” 关云飞沉思片刻道:“此事是我亲眼所见,那还会有假?那几个蒙面人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他们将灵儿掳进南城派的,唐兄莫不是受了顾掌门的恩惠?才如此偏袒于他!” 唐奇道:“我是说此事定有蹊跷。魏忠贤如今正怕我们天下的豪杰之士赶往少林寺集会,而顾掌门又是这一代的名望之士,魏忠贤定然要对他有所行动,而关兄你又是魏忠贤的克星,魏忠贤定然要千方百计地阻止关兄赶往少林寺,关兄试想……如若你见到的那几个人是魏忠贤的手下扮成的,那这件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此言说罢,关云飞细想其中的奥秘,神色沉着,不一会儿,只听得关云飞眼前一亮,沉声道:“唐兄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便是魏忠贤一手策划的?他的目的便是要我们群雄互相猜忌、互相翻脸……到时候他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唐奇道:“不错,我正是此意。”关云飞道:“但魏忠贤手下武功高明的好像并不多,他的全部精英力量便是他一手培养的东厂锦衣卫,听闻江湖上面四大魔教已然归顺于他,还有便是那神秘莫测的四大杀手,我所见的那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正好是四人,难道这四人便是魏忠贤手下神秘无比的四大杀手?瞧他们的武功,绝非是等闲之辈,世上有此功力者真是少见得很。唐兄……莫非真是四大杀手抓了灵儿?” 关云飞经唐奇提点,加以推测,便想到抓韩灵儿的有可能便是四大杀手,想到此处,关云飞心中一阵担忧,四大杀手如若抓了韩灵儿,真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唐奇道:“此事多半便是魏忠贤派人干的,至于什么人干的,据关兄描述,这四人武功绝非等闲,倘若真是四大杀手做的,我便与关兄一起救出灵儿姑娘。” 关云飞经与唐奇一战,再和他谈话多时,顿时心情舒畅不少,此刻心中已然知道自己恐怕是冤枉了顾若飞,故而关云飞走到顾若飞面前,拱手道:“顾掌门,在下一时心急,没有查清事情的原委,便与顾掌门动起了手,此事想必定有蹊跷,还望顾掌门海涵一二,原谅在下的鲁莽之举。” 那顾若飞也非等闲之辈,他在这一带名望颇高,侠名远扬,关云飞虽然对他曾经冒犯,但此刻见到关云飞诚恳道歉,而且他还是魏忠贤的克星,这几个月来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少年之才,顾若飞见关云飞意气风发,眉目之间显露出侠义之气,手中青龙宝刀威风凛凛,便似大将一般,心中对关云飞好生敬佩,心生无比欣赏之意。 只听得顾若飞微微笑道:“关少侠豪气干云,敢做敢当,天下的少年英雄之中,能有关少侠这般气魄的,那便是少之又少,今日得遇关少侠,顾某心中颇为高兴,关少侠的青龙宝刀乃是当世的神兵利刃,而唐少侠的鲲鹏宝剑也是世间罕见的神兵利器,今日你二人能够相遇,那便是天意了。魏忠贤武功纵然高强,但顾某相信,只要关少侠与唐少侠齐心协力,运用好这两把旷世兵刃,必能将魏忠贤除掉!到时候群雄定然是高兴之极,都要以你们为榜样。” 关云飞道:“顾掌门不计前嫌,能够原谅在下的过错,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只是现在灵儿不知下落,还望顾掌门能够伸以援手,找寻灵儿的关押之处,倘若能够寻得灵儿的下落,我关云飞感激万分,定然报答顾掌门的大恩大德。” 顾若飞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关少侠曾经看到那四人潜入我南城派中,顾某身为一派之主,竟然毫不察觉,真是枉为了这‘兰花君子’四字。关少侠请放心,我即刻命令派中弟子来此武场上一聚,看看究竟有谁无故混进来了?到时候抓到凶手,必让关少侠将他发落。” 关云飞拱手称谢,此刻赵蕾蕊早已来到唐奇身畔,关云飞见到赵蕾蕊这般容貌,心中不禁为唐奇暗暗高兴,想不到唐奇身边竟也有这般超凡脱俗的女子,与他的韩灵儿相比,似乎也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听得赵蕾蕊幽幽道:“关少侠如此挂念灵儿姑娘,想必她对你是十分重要,灵儿姑娘倘若知道你这般挂念着她,心中定然欢喜之极。” 第四百一十三章 四大杀手神鬼没(中) 关云飞道:“姑娘能有唐兄这般侠骨柔肠之人相伴左右,定是此生之福。唐兄武功高强,英俊超凡,鲲鹏宝剑削铁如泥,能有他在身旁保护,姑娘定能够不被坏人欺负,你二人郎才女貌,真可谓是天作之合。” 赵蕾蕊听他如此称赞,心中顿时悠然欢喜,不禁对唐奇深情一望,眼眸之中散发着无穷的柔情蜜意,此刻众人群集于此,见到他二人这般心心相印,顿时羡慕之极,眼中不禁神往之极。 但见“云海四仙”走近,柳古木道:“关少侠武功颇为惊人,气势更是无人能及,天下之大,我虽然遇人无数,但今日见到关少侠这般奇异之人,当真是欣喜万分,想不到少年人之中竟还有你这般的绝世高手,刀法精湛,隐隐然有股大家之风,一挥一喝之间尽显无比的威猛之意,柳某七年前隐居山林,想不到七年后重出江湖,竟然得遇高人,关少侠的这份胆识与气魄真让柳某万分钦佩!” 关云飞见柳古木气度不凡,眉目之中似乎有股仙家之气,仿佛云蒸霞蔚一般,又似琼楼玉宇,不禁心生骇异,料想此人定然绝非等闲之辈,刚才与“云海四仙”相斗,关云飞虽然大占上风,但是他心中明白,这云海四仙四人武功底子深厚无比,内功超然若梦,若是长久下去,自己也难保永处上风,于是他刚才实是用了速战速决的手法,才在几招之内便将云海四仙打败。 此刻听到云海四仙之中的老大与他说话,话语之中句句称赞自己武功高强、器宇不凡,关云飞道:“前辈的武功在江湖之中也可称得上是难得一见,刚才四位前辈与关某相斗,虽然在下胜了四位,但四位前辈内功乃是几十年的火候,倘若在下多战片刻,势必给四位前辈以可乘之机,到时候便不是关某赢了……” 夏雨雪叹道:“关少侠此番谦虚谨慎,真是不骄不躁,纵然是胜了我们四位,也是如此谦虚,关少侠武艺高强,行为颇具侠气,胆识过人,实在让夏某敬佩之至!” 此言说罢,突听得三仙风灵海哈哈大笑道:“关少侠乃人中之龙,我能与你相遇,真是万分激动。风某是一介武夫,只懂得练武强身,与人切磋,然后再交几个狐朋狗友,风某一生喜欢结交少年英雄,七年之前,风某行走于江湖之上,所遇之人无数,结交的英雄好汉也是不在少数。可今日见到关少侠这般的少年英雄,见到关少侠这般英勇无敌,这般胆识过人,武功又是如此之高,青龙偃月刀所向无敌,威风八面,真是世间罕见,风某有意与关少侠结为金兰兄弟,不知关少侠是否有意?” 此言说罢,关云飞心中诧异,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喜交豪杰之士,但见风灵海约莫四十上下,一头黑发,眉目之中隐隐然有豪气斗天,心中顿生敬服之意,心道:“此人倒是颇为豪爽,我若能与之结为兄弟,此后定然有所帮助,魏忠贤害人无数,武功高强之极,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帮助。” 于是关云飞道:“前辈豪气冲天,乐于结交我关云飞,如若我再推辞,那便对不起前辈的相识之意了。”风灵海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们都是兄弟了不是?我叫风灵海,天上吹的风,聚集灵气的灵,沧海一粟的海,以后你就叫我风大哥就行了,别前辈前辈的叫,那会将我叫老的,关兄弟,我们就在此处拜天拜地,今后结为金兰兄弟你看如何?” 关云飞万料不到此人竟然豪爽至此,也不推辞,二人跪下,对着天上喊了一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言语,随即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哈哈大笑,众人见到这二人豪爽之极,仿佛不顾旁人的笑话,众人尽皆目瞪口呆,有的迭连称赞,对这二人顿起敬佩欣赏之意。 薛寒山道:“三哥,你今日得了如此英俊潇洒的少年兄弟,定然把你给乐坏了。想不到此次出山,竟能够遇到关兄弟这般少年英雄,真是可喜可贺。我们云海四仙向来是兄弟同心,既然三哥与关兄弟结为了金兰兄弟,那我们兄弟四人便都是关少侠的兄弟了,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关云飞道:“今日能够结交四位哥哥,真是我关云飞此生一大幸事,四位哥哥都是江湖中的有名有姓之人,七年之前早已闻名江湖,我关云飞只是一介小卒,今日得蒙四位看重,真是大喜过望。” 顾若飞道:“关少侠乃是人中之龙,武功卓绝,是当今世上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眼下灵儿姑娘遭遇奸人所擒,我们群雄集结于此,便当为关少侠找到灵儿姑娘,不知在场的众英雄可有异议?” 众英雄好汉听此言语,皆面面相觑,想不到刚才的一番大战此刻便化作了同仇敌忾,顾若飞乃是这里的领头之人,威望极高,他这一句话说出,群雄虽然恍然如梦,但依旧闻声便欢呼高朗道:“为关少侠找寻灵儿姑娘……为关少侠找寻灵儿姑娘……”,有的举起手中兵器,有的扯着嗓子喊,群雄一片激烈。 关云飞见到如此场景,心中顿感豪气陡生,正在此时,南城派众弟子已然聚集在武场之中,黑压压一片,为数差不多四百多号人,看上去使人心惊胆战,犹如黑云压城一般,顾若飞道:“此刻我南城派众弟子已然聚在此处,先查一查有无闲杂人等混在此中,倘若能从中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们便寻着蛛丝马迹前往搜寻灵儿姑娘被擒之处,大家齐心协力,必能查到灵儿姑娘的下落。” 关云飞道:“如若各位能够查到灵儿的下落,便是我关云飞的大恩人,日后倘有任何差遣,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四百一十四章 四大杀手神鬼没(下) 群雄朗声道:“关少侠乃是魏忠贤的克星,武功卓绝,青龙偃月刀所向无敌,是江湖上面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我们能够为少侠做点事,那是我们的福分。少侠气概过人,英雄无敌,勇猛刚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关少侠放心,我们大家就算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帮关少侠找到灵儿姑娘!” 群雄尽皆如此叫嚷,他们刚才已见到关云飞的盖世神功,再加上关云飞确实是英雄气概震慑当场,众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众人均知韩灵儿被人所擒,能够为关云飞找到韩灵儿,这也许是众人莫大的功德,他们都希望结交这位英雄少年,如若能够借此机会帮得关云飞解决危难,那真是让群雄心中万感荣幸。 关云飞眼见群雄如此慷慨激昂,心中感激万分,面对群雄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关云飞不禁感到自己肩头的重担增加了,群雄都信任关云飞的武功,相信他能够战胜魏忠贤,所以如此抬举自己。 其实关云飞何尝不知魏忠贤的武功当真是练到了随心所欲、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倘若与魏忠贤决斗,他真不知道自己的青龙偃月刀究竟能否对付得了魏忠贤的阴险毒功? 关云飞心道:“群雄如此信任于我,肯帮我找寻灵儿,光凭这一点,我关云飞就该粉身碎骨,为天下正义而战!不管魏忠贤武功如何高强,相信郭前辈说得不错,只要我们刀剑月三人合璧,必能除掉此大魔头!到时候天下太平,天下苍生就能不再受到这个大魔头的欺压了。” 关云飞心中如此想,顿时心情激动,仿佛有波涛汹涌澎湃一般,使他的心中豪气满满,直欲冲上九重天。只听得关云飞道:“如今魏忠贤残害生灵,大肆捕杀忠义豪杰之士,已成为天下人共同讨伐的对象,此人阴险狡诈,武功高强,更有东厂锦衣卫这些乌合之众,四大魔教已然归顺于他,四大杀手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之中,无数江湖英雄豪杰惨遭毒手,我们如若不奋起反抗,就对不起天下,对不起苍生,更对不起我们的祖先,我们大家万众一心,将矛头直指魏忠贤,到时候群雄震怒,奋力一击,必能将魏忠贤杀死!” 群雄听此言语,尽皆连连称道,感受到关云飞胸中的英雄气魄,果真是气如山河,声震乾坤,众人尽皆被关云飞的气魄震慑住了,众人无不呐喊:“关少侠说得对!关少侠大义凛然、豪气风发,当真是英雄无敌。魏忠贤就算是武功诡异、老奸巨猾,只要天下豪杰之士聚在一起,我们定然能够杀了魏忠贤这个狗贼!还天下苍生一个安宁盛世……” 群雄正气凛然,气壮山河,高呼声一片,使人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神奇力量,仿佛要直捣黄龙,将魏忠贤杀死于无形之中。 顾若飞走到南城派众弟子面前,但见顾若飞一双明亮深遂的眼眸投射到众弟子之中,仿佛要把人的心一眼看穿,这一眼瞧去,使得南城派众弟子尽皆惊慌一片,众弟子从来没有见到过顾若飞的这种眼神,他的眼神充满着让人恐惧的冲动,只见顾若飞横扫当场,将南城派众弟子一览无余,这数百号人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惊恐一片,均不知道顾若飞此举究竟是要干什么? 顾若飞足足看了一柱香的时间,最终只见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一人身上,但见此人衣衫齐整,一双目光炯炯有神,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森森杀气,比众弟子着实异样万分,但见顾若飞身法奇快,如风如电一般穿入到人群之中,于一招半式之间便已将那弟子抓住。 只听得那弟子痛苦狼叫不迭,顾若飞将那人抓到武场正中给群雄看,群雄眼见这人衣冠齐整,俊俏万分,看上去就似一个花花公子,但他那一双眼睛却是一眼的杀气,使人不寒而栗。 第144节 众人均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但听得顾若飞喝问道:“快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何要假扮我南城派弟子?你究竟有什么阴谋?灵儿姑娘是不是你抓的?” 顾若飞这一连串的问句使得那人脸色惨白,刚才还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此刻只听得那人突然跪下来苦苦哀求道:“顾掌门饶命啊……顾掌门饶命啊……我……我……不不不……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地痞流氓……七天之前,小的突然被四个行踪诡异的人抓住,然后那四人给了小的三百两银子,说要让小的办一件事情……小的……小的家中有父老妻儿……他说如果不给他办事就会威胁到我父老妻儿的性命……小的……小的虽然是地痞流氓一个……但也懂得孝顺妻儿,没办法,小的只好照他说的潜入到贵派之中,做了……做了顾掌门您的徒弟……小的实在不敢高攀啊……只不过那四人的武功着实高强,小的不会武功,就只能任人宰割……顾掌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 这人说话吞吞吐吐,顾若飞与在场众群豪听了他的话,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顾若飞道:“那我问你!那四人叫你来我南城派究竟要做什么?” 那人已被吓得不轻,声音低沉,直如蚊子一般道:“小的……他们只要我潜伏到贵派众弟子之中,然后当顾掌门您召集众弟子之时,他们……他们却让我硬要做出一副杀气逼人的样子,还说……还说我如若不这样做……他们就要了我妻儿的性命……” 此言说罢,顾若飞心道:“难道这四人已经算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他们知晓关少侠失去了灵儿姑娘之后,定然要找到我南城派讨个公道,然后经过一场大战之后,我势必要召集众弟子找寻其中的奸人,而眼前这人正好充当了替罪羔羊,还好我并未鲁莽行事,没有错杀好人。这四人深谋远虑,实是到了老奸巨猾之境界,天下之大竟有此等之人,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看来此事并不简单,这四人早已在七日之前便已算到了,实是一件巨大的阴谋,还好唐少侠及时赶到,与关少侠打成了平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若飞心中如此想,脸上现出担忧之意,问道:“那你可知那四人住在什么地方?”那少年道:“小的……小的实在不知……” 此言说罢,关云飞突然一把抓住那人的脖子,狠狠道:“你倒是说还是不说?快说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那少年被关云飞一把抓得好是疼痛,再加上关云飞一脸怒容,眼神直欲将他杀死一般,那少年哪敢有丝毫隐瞒,只能一一如实相告,但听得那少年道:“他们……他们是在一座破庙之中抓得我……当时夜色漆黑,小的……小的只看见有一尊三星爷爷的雕像,那四人好生毒辣,还给我吃了一颗什么丹药,说半月之内若是找不到解药的话,我便会气绝身亡……大侠……饶命啊……小的现在是生死悬于一线,他们若不给我解药……小的……小的这条命就会没了,到时候谁来奉养我的家人啊……” 说罢,竟然大声啼哭起来,声音凄厉,众人见他如此,心道此人倒是一位孝顺的少年,在这生死关头还想着他的家人,这远比那些没有良心之人强得多。只听得常万三道:“关少侠……这少年也是被人逼迫,整件事情都是那四人的阴谋诡计,我们还是让这少年带路,去那座破庙之中,或许便有蛛丝马迹……” 此言说罢,关云飞暗想不错,于是向那少年道:“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就带着我们去那座破庙,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们定然不会饶你!如若能够找到那四人,我们必定为你找到解药,看你这么孝顺,光这一点就让我关云飞佩服!你放心,只要老老实实地带路,我必定救你性命。”此言说罢,那少年万料不到关云飞竟然如此慷慨,于是千恩万谢道:“太感谢大侠了……太感谢大侠了……大侠能够救我性命,小的……小的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带你们去找到那四个可恶的家伙!” 于是,众人便在这少年的带领之下,朝着那一座破庙疾驰而去,众人准备了马儿,关云飞和那少年同骑一乘,走在最前面,此刻已然是午时,虽然天空之中阳光普照,但众人心中尽皆绷紧着,群雄皆不知这四人究竟是何方高人?倘若真是魏忠贤手下的四大杀手,那真是诡计多端,心思缜密,难以对付。 众人疾驰而行,只约莫半个时辰,众人已在那少年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这座破庙之中,但见此座破庙甚为简陋,庙宇之前悬挂着“神王庙”四字,字体已然脱落了些许,牌匾的一角已然脱落,呈现出无比衰败之象,显然是人迹罕至,荒废已久。 众人均自下马,那少年道:“这里便是那座破庙了,也不知道那四人还在不在?”关云飞道:“大家小心,此地或许便是那四人的老巢,我们小心进入,切莫上了那四人的卑鄙勾当!” 唐奇与赵蕾蕊行至关云飞身旁,只听得唐奇道:“关兄,我们一起进入,今日就让我们刀剑二人共破那四人!”此言说罢,关云飞拍拍唐奇的肩膀道:“哈哈哈哈……这话说得好!只要我们刀剑合璧,不管对方是四人还是四十人,那都将败在刀剑之下……” 赵蕾蕊见他二人英雄气概如同大海波涛,山河威猛,气势惊人,甚为佩服,不禁心生异样之情,仿佛也是豪气陡生,就算是里面真有万般暗器机关,只要有唐奇在她身旁,她便无所畏惧。 于是,唐奇、关云飞、赵蕾蕊三人齐头并进,关云飞一脚踹开破庙的大门,一阵灰尘扑鼻而来,破庙之中一片狼藉,三人踏入,眼见大殿之上有一尊三星雕像,浓眉大眼,身子高大,给人以一种气势凌人之感。 破庙之中除了这一尊雕像完好无损,其余的物事尽皆乱七八糟地摆放在内,凌乱不堪,灰尘满布,其余众人也已陆续进来,见到破庙之中的如此情形,尽皆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一座破庙竟然荒废至此。 众人已被这破庙之中的情形惊呆了,突然,只听得一声大喝,房梁之上跃下一人来,此人手掌长剑,眼露杀气,此人剑光烁烁,分袭众人各处要害,而他轻功也是卓绝,竟然在一瞬之间已然分刺八人身体,众人万料不到这间破庙之中竟然会出现如此之人,众人尽皆腾挪身子,闪避此人的寒光剑气。 唐奇眼见此人剑法甚是高明,而他那只脸却十分的面熟,唐奇细细想来,却不是“天飞客”韩天是谁?眼前这个无名剑客正是“天飞客”韩天,他便是魏忠贤手下的第四号杀手,剑光烁烁,剑法超绝,也是极其厉害的一人。此人于群雄之间来回穿梭,剑法飘逸灵动,让人着实气恼。 突然,房梁之上又出现三个蒙面高人,手中俱无兵器,但那三双眼睛均是透露出无穷的杀气,让人不禁暗暗发抖。这三个蒙面之人甚是诡异,突如其来之际,已然窜入到众人之中,施展绝顶武功,将众人惊惧一片。 四人齐至,关云飞隐隐觉得这四人正是那天晚上擒住灵儿的四人,此四人身法诡异,招式大开大合,俨然有一股大家之风,绝不像是江湖中的无名小辈,众人眼见突然冒出四个绝顶高手,顿时间心生诧异,但群雄皆是历经无数战斗,此刻虽然对方武功怪异,但群雄施展身法,与这四人展开搏斗,顿时间这一间破庙便成了群雄征战的疆场。 关云飞眼见四人齐齐攻击,端的是武功怪异,便挥动青龙宝刀,唐奇的鲲鹏宝剑也已出鞘,剑光烁烁,震颤乾坤,赵蕾蕊的芙蓉宝剑幻化成一股灵动飘逸的剑气,如梦如幻,径直攻向这突如其来的怪客。 第四百一十五章 玲珑宝塔闯四关(上) 群雄各自施展看家本领,与这四人竭力抗斗。但见“兰花君子”顾若飞长剑抖动,寒光烁烁,招式轻灵飞快,时而攻向那韩天,时而又攻向一个善使飞镖的黑衣蒙面之人,兰花无影剑乃是顾若飞的成名绝技,在这一带罕逢敌手,此刻兰花无影剑豁然攻出,每一招每一式之中尽皆暗含兰花的清丽脱俗,而且招式之中略带自然之气,使人如同身处兰花丛中,这把宝剑霍霍生光,闪人眼目,虎虎生风之际,剑如山河,活似兰花。 无影无形,无声无息,端的是上乘剑法,使人如梦如幻,唐奇眼见顾若飞如此剑法,心中不禁一动,想不到顾若飞的剑法竟然如此高明,怪不得能够当上南城派的掌门,唐奇的鲲鹏宝剑如风如雨般向那使掌力的黑衣人猛砸。 但见那黑衣人手法独到,掌法浑厚超然,大开大合,俨然有四十多年的功力,唐奇的鲲鹏宝剑乃是削铁如泥,料想常人定然不敢硬碰硬,但此人却是毫不惧怕,而且招式招招制住鲲鹏宝剑,似乎俨然是鲲鹏宝剑的克星。 唐奇斗得数十回合,眼见他还不落败,而且手中的掌法似乎愈加强盛,宛如黄河之水一般,滚滚东流而来,接连不断,绵延不绝,足见此人的内力极其深厚。 唐奇心下暗道:“但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我与他相斗数十招,鲲鹏宝剑浑厚无比,削发如泥,但此人的掌法纯属阳刚霸道的一路,面对我的鲲鹏宝剑竟然毫不退却,从他的身法招式之中俨然有一股大家之风。 江湖中能有如此掌法者,端的是所见不多,此人要么便是某一位成名的江湖中人,要么便是隐居山林的绝世高人…… 魏忠贤怎么会找到此人做他的左膀右臂?这四人俱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高手,竟然屈膝于魏忠贤脚下,天飞客韩天乃是威震朔北的剑客,他也归顺了魏忠贤,真不知其余三个蒙面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奇心下如此猜测,暗暗对这三个黑衣人疑窦重生,但他手中鲲鹏宝剑毫不迟缓,无名剑法大开大合,身法忽动之际接连使出三招凌厉无比的剑招,径直攻向那黑衣蒙面之人。 而那关云飞此刻正使动青龙偃月刀法,与那韩天疾疾相斗。 但见青龙偃月刀早已化作了一条飞天青龙,如风如魔,似雷如电,气势惊人,宛如泰山压顶,又似天将闪电,使得韩天剑法不禁微微错乱,心中顿生惊骇之意。 那韩天乃是威震朔北的天飞客,手中的剑法罕逢敌手,在朔北连挑四大高手,都不曾落败,此刻遇到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不禁微微震动,着实感觉到了关云飞的凌厉刀法。 他心中不禁暗道:“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刀法更是精湛无比,魏大人想要将他除去,便是要以绝后患,免得日后关云飞丰了羽翼,给魏大人造成威胁,如若今日我除掉关云飞,魏大人便会对我刮目相看,嘿嘿!关云飞,你的青龙偃月刀虽然削铁如泥,但我的宝剑也是世间罕见的兵刃,今日就看你我的造化了!” 韩天的宝剑乃是朔北有名的铸剑师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的,此剑名曰“龙乌血剑”,剑出封喉,血溅当场,端的是剑中之龙,锋利无比,韩天自从得到了这把“龙乌血剑”,便声名大起,从此扬名万里。 此刻“龙乌血剑”正与那“青龙偃月刀”斗得不分胜负,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刀剑相碰溅出无数寒星,霍人眼睛,端的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关云飞万料不到江湖中竟然还有和鲲鹏宝剑一样锋利的绝世宝剑,他心中万分惊诧,韩天居然有此等宝剑,青龙偃月刀砍上去也只能是打成平手,只留下叮叮当当的刀剑相碰之声。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使得虎虎生风,寒光逼人,虽然这破庙之中比较阴暗,但在这无数把兵器的照耀之下,也已变得异常明亮。 但见赵蕾蕊挥动芙蓉宝剑,正与另外一个黑衣蒙面之人缠斗不休,但见那黑衣人乃是使用两指,一指为中指,一指为食指,指力浑厚超然,隐隐然有股大家之风。 黑衣蒙面之人指力到处,只听得叮当一声,弹向芙蓉宝剑之上,赵蕾蕊一惊,万料不到他的指力竟然如此拿捏得恰到好处,每一寸每一丝都把握得丝毫不差,宛如火眼金睛一般。 赵蕾蕊的芙蓉宝剑被他这么一弹,顿时宝剑的剑尖已然偏离原先的方位,赵蕾蕊心中惊诧之余,但她的“丹阳剑法”师承于当年“丹阳女侠”陈若英,剑法惊人,卓绝于世,当真是万夫莫敌。 此刻赵蕾蕊俨然将这套丹阳剑法一一使来,凛凛然有当年陈若英的绝世风采,使人看得目瞪口呆,似梦非梦,沉醉其中。 这人指力浑厚,当真是不可小觑,赵蕾蕊三番五次攻向他的周身要害,都被其凌厉毒辣的指力一一弹回,此人的指上功夫当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出手大方而又不失大师风范,每招每式都如同身处万丈浮云之中,似虚非虚,虚虚实实,如梦如幻。 顿时众人均自被此人的指上功夫惊慑住了,群雄万料不到此人的指力竟然如此高明,堪堪用两只手指便已和赵蕾蕊斗了个不分胜负,端的是世间少见。 众人惊魂未定,但听得顾若飞突然道:“原来是少林寺的无情大师大驾光临,顾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此言说罢,群雄顿如晴天霹雳一般,尽皆惊恐万分,此人正是少林寺的无情大师,他的大力金刚指本是少林寺的一大绝学,但他二十年前偷学得到大力金刚指的功夫,从此便蓄发还俗,在江湖上面行凶杀人,着实给少林寺丢尽了脸面,少林寺之中能有如此大力金刚指的僧人,便只无情大师一人,刚才顾若飞眼见其指力浑厚独到,便已猜中此人是无情大师无疑。 第四百一十六章 玲珑宝塔闯四关(中) 突见那“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一声大喝道:“三位兄弟,撤出寺庙!” 此言说罢,其余三人尽皆连使杀招,于一瞬之间皆已奔出这间破庙,四人身法诡异,再加上熟悉地形,不一会儿已然溜出老远,但群雄哪肯善罢甘休? 众人向那四人疾疾追去,关云飞、唐奇、赵蕾蕊三人走在最前,与四人隔了约莫三丈有余,群雄尽皆愤怒异常,脚下加快,拼死也要逮住那四人一决高低。 众人疾驰而追,眼前的韩天等人虽然是轻功卓著,但毕竟也是常人,时间一久,内力稍稍减弱,便已渐渐慢了下来,群雄急追而至,最终众人来到一树林之中,那四人突然停住脚步。 只听得那无情大师突然喝道:“关云飞!你想不想见到你的灵儿?” 关云飞听此言语,急道:“快说!你们到底把灵儿怎样了?” 关云飞心中担忧无比,此刻他已然与韩灵儿分别数日,每一日他都担忧韩灵儿的安危,此刻好不容易听到了此人说出“韩灵儿”三字,关云飞岂能不急? 那无情大师见到关云飞震怒担忧之色现于脸上,心中大是欢喜,居然哈哈大笑道:“你的灵儿已经死了!” 关云飞听此言语,心中大震,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关云飞怒喝道:“你!你!你真的杀了灵儿?” 唐奇听到那无情大师说韩灵儿已死,心中也是大为惊异,倘若韩灵儿真的被这四人杀死了,真不知关云飞要如何伤心了? 关云飞心中激动,听到韩灵儿的死讯,他直如堕入了万丈深渊一般,心中无比沉重,万分伤痛,顿感这世间已然没有什么能够使他留恋的,脸色惨白,心如无物。 无情大师眼见关云飞如此痛苦,心情大喜,哈哈大笑道:“关云飞……想不到你这么好骗!” 关云飞乍听得他如此言语,如大梦初醒一般,喝道:“灵儿没有死……你们究竟把她关在了哪里?” 无情大师道:“倘若你能够破了我们四个精心研究的阵法,我们便将灵儿姑娘的下落告知于你!”此言说罢,关云飞二话不说,便挥动青龙偃月刀,向无情大师狠狠攻去。 但见那无情大师突然双手举天,随即身后的两个黑衣蒙面之人齐齐飞向他的双手之上,一手一个,而韩天也是纵身拔地而起,顿时间,那两个黑衣蒙面之人便已稳稳地站立在无情大师的手上,而那韩天则是站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的肩头之上,四人成鼎足而立之势。 众人眼见这四人突然发出如此诡异的邪功,尽皆惊恐万状,均不知这种阵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那关云飞突见对方搭起如此阵势,心中毫不惧怕,他此刻心中只想着韩灵儿的安危,只要韩灵儿能够平安脱险,他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救出韩灵儿。 但见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已然刺向无情大师,无情大师此刻并未将面纱摘去,众人均瞧不见他的真实面容,关云飞青龙宝刀所向无敌,气势凌人,使得在场群雄尽皆感受到了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 那无情大师居然闪也不闪,关云飞的宝刀已然横刺而去,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无情大师突然施展全身内力,聚集于双掌之间,托起那两个黑衣蒙面之人,随即身子疾疾向后退去。 关云飞宝刀刺空,而他头顶之上居然有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向他当头袭来,关云飞暗感不妙,随即一招“凤舞九天”堪堪使出。 青龙偃月刀突然向头顶之上急速旋转,行成一股强烈无比的漩涡,这凤舞九天在关云飞使来,着实更有一番风味,纯属阳刚霸气一路,气摄当场。 关云飞头顶之上的那人正是韩天,只见他剑法灼灼,直欲要将关云飞杀死于他的剑下。 关云飞的“凤舞九天”堪堪破了他这凌厉无比的一招,顿时间韩天的剑法凌乱不堪,他的双脚踏在两个蒙面黑衣人的肩上,身子倾斜,此刻失去力道,直欲要跌将下来,心中恐惧之余,使出毕生内力,一喝之间便已直立身子,重回到黑衣人的肩上,四人又成鼎足而立之势,着实将在场的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众人均难料到这四人竟然有如此功力,而且有此般阵法,端的是无坚不摧,毫无缝隙。 唐奇眼见关云飞抵敌不住,便挥动鲲鹏宝剑上前助战,于是刀剑二人径直攻向那鼎足而立的四人。 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霍霍生光,在这树林之中直如滔天巨浪一般;唐奇的鲲鹏宝剑大开大合,无名剑法灵动超然,时而攻向那使飞镖之人,时而攻向那使掌力之人,关云飞的青龙宝刀与敌人斗得如风如魔,一时之间刀剑合璧,顿时威力大增,端的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直把众人吓了个全身冷汗。 赵蕾蕊一心瞧着唐奇,生怕他有丝毫损伤,但见唐奇身法超然,此起彼伏,剑光霍霍,当真是英气逼人,赵蕾蕊心中欣喜万分。 而那四人鼎足之势毫无破绽,无论关云飞与唐奇从何处攻击,尽皆伤不到四人分毫,这四人便似铜墙铁壁一般,无坚不摧,使得唐奇与关云飞心生微微的惧意。 这树林之中落叶满地,六人激斗不休,落叶便似蝴蝶一般,在六人相斗之际翩翩起舞,这六人在其中相斗不休,咄咄逼人,剑光寒寒,刀光凛凛,直如一幅奇妙无比的风景之画。 突然,关云飞“天波刀法”堪堪使出,这“天波刀法”关云飞不常用,但在平日里习练刀法,颇是用功,总觉得这“天波刀法”便与他自家的“青龙刀法”相辅相成。 此刻“天波刀法”豁然使出,顿时天地万物尽化其中,无数天地自然之象尽皆暗含其中,如梦如幻,虚实结合,刚柔并济,顿时间扭转乾坤,将那四人堪堪打成了下风。 无情大师眼见不对劲,心中大急,他万料不到关云飞竟然有此等刀法,迫得他气喘吁吁,应接不暇。 突然四人连使杀招,直逼关云飞与唐奇的周身要害,四人乘唐奇与关云飞护己之际飞身而逃,百忙之中,那使飞镖之人突然手中一甩,一枚飞镖疾飞向关云飞。 关云飞眼明手快,堪堪将此飞镖轻而易举地抓在手中,而这飞镖竟然夹带着一张纸条,关云飞心中一惊,不知这张纸条之中究竟写着什么? 第四百一十七章 玲珑宝塔闯四关(下) 那四人早已远去,众人围住关云飞,均想知道这一张纸条之中究竟写着什么。关云飞将纸条展开,但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关云飞,你的灵儿便囚禁在玲珑宝塔之内,要想救得她性命,须由你独自一人前去闯关,玲珑宝塔内危机重重,由我们兄弟四人各自把守四层,你若有胆量就进得玲珑宝塔之内,与我四人决一胜负。” 关云飞将这些字一一在心头念了一遍,心知韩灵儿并未死,要想救她性命,必须前往玲珑宝塔内连闯四关,但不知玲珑宝塔之内究竟蕴藏着何种机关?关云飞虽然心中有些担虑,但他深爱韩灵儿,岂能让她活活被囚禁在玲珑宝塔之内? 关云飞咬紧牙关道:“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为了救灵儿性命,我关云飞也要不惜一切代价闯它一闯!” 此言之中散发出无穷的英雄气概,使人感受到如同滔滔江水般的浑然气势。唐奇听此言语,不禁为关云飞暗暗佩服,道:“关兄为了灵儿姑娘敢做一切,这等气魄着实让人佩服之至。我们便跟关兄一同前往玲珑宝塔,瞧瞧那四人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顾若飞道:“此地离玲珑宝塔尚有五百里地,我们此刻疾驰而去,也只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事不宜迟,各位赶快骑马飞奔至玲珑宝塔!” 此言说罢,群雄俱都连连点头,于是众人便骑上骏马,往玲珑宝塔疾驰而去。一路上虽然越过了许多山路美景,但众人均无心欣赏,只想赶快赶往玲珑宝塔,到时候或许便可助关云飞一臂之力。 众人一路疾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见天边的红霞早已染红了天际,红霞之中便有几只孤鹜齐飞,端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景。 傍晚时分,天色已然昏昏沉沉,众人赶到玲珑宝塔之外,但见这座玲珑宝塔灯光红亮,屋檐之上张灯结彩,散发出空蒙灿烂的光芒,在这昏蒙的天色之下便是一道靓丽无比的风景,但这亮丽的风景之下却是藏着无比的森森杀气。 众人均知这座玲珑宝塔之内藏着不知名的磨难,倘若关云飞独自一人进去,真难想象究竟有无生还的可能?四大杀手肯定事先早已安排好埋伏,就等着关云飞前去送死。 众人纷纷下马,关云飞对着玲珑宝塔仰望,但见这一座玲珑宝塔一共五层,最顶层上面格外靓丽,灯火辉煌,仿佛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第145节 关云飞寻思:“这座玲珑宝塔一共五层,而四大杀手肯定在底下四层把守,灵儿一定是被关在第五层,要想救得灵儿,势必要与四大杀手决一胜负,只有打败了四大杀手才能救出灵儿……” 想到这儿,关云飞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四大杀手交手,看一看这四大杀手究竟有何高明之处?唐奇道:“关兄,不如我和你一起闯关……” 关云飞道:“不可,他们指名道姓要我独自一人,倘若唐兄和我一起前往闯关,灵儿便有性命之忧了……唐兄的好意我心领了,灵儿该由我来救!不管里面究竟有何龙潭虎穴,我都要闯一闯!” 说罢,群雄尽皆被关云飞的这一份气势惊呆住了,均在心中暗暗佩服关云飞的英雄气魄。青慧剑常万三道:“关少侠的这份胆识真让常某佩服之至,有了如此气魄,我相信关少侠定能够救出灵儿姑娘,我们众人均会支持关少侠的!” 此言说罢,关云飞心中万分感激,只听得关云飞拱手道:“多谢各位的鼎力相助,在下便要进去闯关了,生死听天由命,倘若救得灵儿性命,那是再好不过,倘若在下死于塔内,还望各位将灵儿救出,唐兄……我若不幸身亡,便请好好照顾灵儿……” 此言说罢,赵蕾蕊道:“关少侠放心,灵儿姑娘一定会没事的,关少侠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说罢,赵蕾蕊向关云飞投以坚定的目光,示意他不可放弃任何机会。 关云飞心中明白,便即跨步前往玲珑宝塔。当关云飞双脚仅离玲珑宝塔底层大门前半丈之时,突见那大门自动打开,关云飞一跃入内,当他身子进入大门之时,身后的这一扇大门便已迅速闭拢。 关云飞此刻便似身处于铁牢之中,但见这宝塔之内却是简陋无比,只有一张桌子,桌上供奉着几株香,而塔壁似乎微微露出苍老古朴之色,那桌前正站立着一人,此人背朝关云飞,显露出一股神秘之色。 关云飞细瞧他身影,觉得此人便是白天与他相斗的韩天,那人突然转身,眼眸之中散发出无穷的杀气,手握长剑,正是“龙乌血剑”,此人正是天飞客韩天。韩天开口道:“素闻江湖上将关少侠传得英勇无敌,霸气逼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关少侠敢独自一人闯关,足见你胆识过人,霸气凌人。哈哈哈哈……” 关云飞听他这般说,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此刻关云飞一心想着救出灵儿,只听得关云飞喝道:“快将灵儿放出来!” 那韩天笑道:“关少侠别急啊,我们四大杀手把守的这座玲珑宝塔可谓是滴水不漏,无坚不摧,第一层乃是由我天飞客把守,第二层则是由名震江湖的‘飞镖无影、追魂夺命’邵岩把守,第三层则是由‘摄魂催命掌’侯仁海把守,第四层便是‘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坐镇,我们兄弟四人齐齐把守,任凭你武功如何高强,也绝难上得了第五层,你的灵儿便被关在塔顶第五层之上,倘若你想救她性命,便先过了我这一关,待会还有三关要闯,我看关少侠还是知难而退吧,别白白丢了性命……” 关云飞听此言语,心中一震,万料不到这神秘的四大杀手原来个个都是昔日名震江湖的一方霸主,这些人武功高强,怎会听命于魏忠贤? 关云飞心中疑惑万分,但他心中时刻关心着灵儿的安危,多一分耽搁便多了一分担忧,于是关云飞并不答话,青龙宝刀寒光乍现,一招“直捣黄龙”堪堪使出,直直刺向韩天的胸膛正中。 但见那韩天龙乌血剑刷刷抖动,使出一招“无穷官柳话无眠”,只见他剑光烁烁,咄咄逼人,宛如天将柳枝,又似沉醉的雄狮,端的是气势凌人,剑如飞花,与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斗成一团。 二人刀光剑影地惊斗,使得烛台上的蜡烛随着二人的身影变化而晃动不已,灰蒙的天色之中掩不住玲珑宝塔之内的寒光烁烁,关云飞青龙偃月刀霍霍生光,每一招每一式尽含霸道威猛之气,端的是无坚不摧,所向无敌。 那韩天眼见这等刀法,心中不禁惊惧万分,想不到关云飞的刀法已然到了如此境地,他的剑法固然高明,但在关云飞的青龙刀法以及天波刀法的夹攻之下,渐渐处了下风,他手中长剑微微颤抖,招式凌乱不堪。 最终关云飞突然一招“刘郎陈迹”堪堪使出,进攻韩天的咽喉要害之处,韩天此刻剑法凌乱,早已不及躲闪,青龙偃月刀堪堪架在了韩天的脖颈之上,韩天目光呆滞,心中恐惧万分。 关云飞并未下刀,只饶了他一条性命,便向着第二层走去,关云飞步入第二层之时,但见第二层的摆设与第一层相差无几,只有一张烛台,烛台上面摆放着两支蜡烛,烛焰暗暗发光,烛台前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此人背对关云飞,听到关云飞的脚步声之后,便即微微转过身来,但见他双目凹陷,鼻青脸肿,长的十分难看,就似是垂死之人,眼眸之中散发出无坚不摧的冷冷杀气,使得关云飞心中暗暗惊惧。 关云飞并不问他,知道此人是“飞镖无影”邵岩,暗器功夫超绝,端的是武林一绝。关云飞身法忽动,青龙偃月刀豁然向他头顶砍去,那邵岩忽然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关云飞宝刀尽处只离他头颅三寸之际。 正当此千钧一发之际,邵岩忽然右手微动,一颗飞镖从他手底下疾飞而出,关云飞察觉到风声,知道他飞镖已然攻出,便不顾一切地挥动青龙宝刀向他头顶砍去,只要杀了他,便不怕这飞镖了。 关云飞的青龙宝刀突然被一个极其有利的物事弹中,关云飞只觉得手中突然一麻,青龙偃月刀不由自主地离开了邵岩的头顶,关云飞心中大惊,万料不到此人的飞镖竟然如此高强,端的是江湖一绝,内藏无数内力。 但他一心想救灵儿,也不顾他飞镖如何厉害,便挥动青龙宝刀疾攻而去,只见关云飞刀法精湛,处处透露着无坚不摧的大气,端的是阳刚威猛、霸气凌人、无人可挡。 关云飞天波刀法一一使出,“乱龙吟壁”“沉思暗水”“飘零古鳄”“涓涓溜碧”四招齐齐攻出,而那邵岩飞镖无敌,魄人心魂,厉害无比,二人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在此第二层上展开,斗得不分胜负。 五十招之后,突见关云飞宝刀变动,一招“疾渡苍穹”豁然攻出,直抵对方咽喉要害,邵岩百忙之际无从挽救,只得束手就擒,脸色惨白,万料不到关云飞的刀法竟然如此威猛霸道,就连自己的飞镖都不是他的对手。 关云飞向他狠狠瞪了一眼,随即走向第三层,但见第三层之上便是站着那个“摄魂催命掌”侯仁海,此人约莫五十上下,身子魁梧,显露出一股大家之风,着实让关云飞微微震了一下。 只听得那侯仁海大笑道:“关少侠果然英雄无敌,连破两关,而且破得这般迅速。这真让老夫万万没有想到啊!”关云飞喝道:“少说废话!看刀!” 此言说罢,青龙偃月刀已然霍霍攻出,但见青光一闪,刀锋凛凛,端的是如同一泓秋水,那侯仁海脸无异样,双脚踏出一步,随即掌力堪堪发出,这双掌之间隐隐然有股气势凌人的感觉,使得关云飞全身似乎喘不过气来。 但他终究想救得灵儿的性命,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侯仁海决一死战。 关云飞宝刀霍霍,身影闪动,宛如灵动的雄鹰,刀法精湛,霸气逼人,“断音离绪”“对流成岸”“冷残骨雨”“燕山寒蝉”四招齐齐攻出,招式威猛,气势磅礴,每一招每一式之中尽含威猛霸道之气,招如飞雨,式如凝冰,与那侯仁海战成一团,斗得不分伯仲。 那侯仁海乃是以掌力著称江湖,此刻见他掌力浑厚无比,每掌之间尽含浑然天地之气,似乎将自然之灵气聚集在双掌之间,他的掌力之中俨然有无穷的内力辅助,关云飞宝刀霸道无比,侯仁海竟然以他那一双掌力堪堪与关云飞斗成了平手,关云飞心中惊诧万分,但见他双掌大开大合,招式沉猛之极,俨然不逊于当世任何一个高手。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但面对侯仁海的浑然掌力,竟然丝毫无用,关云飞心中暗暗惊惧。突然灵机一动,使出天波刀法中的一招“群龙无首刀如人”,顿时间犹如天地震颤,百川倒流。 青龙宝刀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攻到了侯仁海的胸膛正中,侯仁海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万料不到关云飞的刀法竟然已到了如斯地步,端的是无坚不摧,如风如雨。 关云飞已然打败了“摄魂催命掌”侯仁海,宝刀渐渐放下,只听得侯仁海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关少侠刀法精湛,老夫技不如人,甘愿落败。只是这最后一层乃是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把守,关少侠虽然战胜了我们三人,但无情大师乃是我们四大杀手之中最厉害的,关少侠可要小心了。” 关云飞并不答话,只是一脸正气朝着第四层疾奔而上,他只是想早点战胜四人,便可早一些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韩灵儿。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别后重聚情依依(上) 正当关云飞步入第四层之际,但瞧见第四层之上摆有两付烛台,每一付烛台上面明晃晃地点着八支蜡烛,蜡烛散发出空蒙灵动的火焰,使人如梦如幻,如遇仙山琼阁。 只见两烛台中间站立着一个光头和尚,此和尚背朝关云飞,身材十分魁梧,圆敦厚实,如同一个大圆球似的,关云飞知道此人便是以“大力金刚指”闻名江湖的无情大师,此人是“无”字辈,关云飞心中暗道此人或许便是无生方丈的师弟或者师兄,想不到少林寺之中竟然会出得此等恶人,成为了魏忠贤的走狗。 关云飞渐渐走近,但见那无情大师就如死了一般沉寂,一动不动,关云飞心中惊诧,猜测他究竟在耍什么把戏?那无情大师在这两张烛台之间一动不动,突然,无情大师瞬间转身,竟在关云飞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狠狠地用他那一双明亮而深谋远虑的眼睛对着关云飞。 关云飞突然与他双目相对,心中隐隐发毛,但见无情大师眼中犹如死一般的沉寂,但他的眼神暗含着无穷的杀气,似乎要将关云飞生吞活剥一般。 关云飞乍见到他这一双眼睛,顿时惊惧万分,不禁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但听得关云飞喝道:“快将灵儿放出来!” 无情大师冷笑一声道:“要想救得你那宝贝灵儿,必须过了我这最后一关!你虽然宝刀锋利无比,连闯三关,但我的大力金刚指乃是极其威猛霸道,只要被指力所伤,必定气绝身亡,老夫奉劝你还是回头是岸……” 关云飞听此言语,心中更是怒意陡升,喝道:“好一个假和尚!少林寺之中怎么会出现你这种败类?竟然为非作歹,勾结魏忠贤,残害忠良,你这等卑鄙小人,还配练什么大力金刚指?今日我关云飞一要救出灵儿,二要与你一决生死!看看你的大力金刚指究竟练到了何种地步?” 此言说罢,关云飞早已宝刀在手,青光一闪,一道寒光劈向无情大师,气势凌人,堪如惊涛骇浪,滚滚长江,端的是气势霸道威猛,如风如雷,使得无情大师不禁暗暗生惧。 无情大师的大力金刚指已然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此刻但见无情大师中指与食指堪堪刺出,指力暗含无穷内力,径直向青龙宝刀狠狠攻去,关云飞见他以双指单接青龙偃月刀,竟然毫不躲避,他心中着实被无情大师的这份胆识惊呆了。 青龙偃月刀到得中途,只听得当当之声,无情大师的指力已然与青龙宝刀相碰,但见他指力浑然天成,似乎金刚所铸,竟然在青龙宝刀的刀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弹,这一弹实是暗含了他平生功力,当指力与宝刀相碰之际,二人均觉对方手中内力超凡,端的是源源不断,势如破竹,暗自为对方如此功力而惊叹万分。 关云飞被他指力所弹,青龙宝刀偏离原先方位,身子便有些不由自主,但他毕竟功力颇厚,手中用力回撤内力,才勉强站定身子,而那无情大师则也是双目放光,暗暗惊惧。二人凛然对视,不分胜负。 关云飞暗道:“这老秃驴的大力金刚指着实到了忘我之境,要破他的这份指力,必要费一些力气。想不到老秃驴武功如此刚强,指力浑厚无比,竟然不怕我的青龙偃月刀。待会与他大战定要小心谨慎,切莫丧于他手,灵儿还在上面等着我呢……” 关云飞心中如此想,当想到韩灵儿就在第五层之上,关云飞心中便又信心倍增,只要将这无情大师打败,他便可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韩灵儿。 关云飞胸中气如山河,豪气冲天,青龙偃月刀豁然攻出,一招“居心弯月”堪堪使出,宝刀终途,袭向那无情大师的左腰眼之上,无情大师大力金刚指双指豁然出动,竟向着关云飞的胸膛堪堪指去,指力浑厚,宛如利剑穿心,气势凌人,如风如雨。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使到终途,堪堪被他的这一凌厉一指扭转了乾坤,无情大师的那一指端的是攻敌之不得不救,倘若关云飞不回撤宝刀,关云飞纵然是杀了无情大师,但他自己也会被这大力金刚指所伤,到时候生命危矣,便不能再见到他心爱的灵儿了。 关云飞不得不撤回宝刀,凝立而站,与无情大师双目相对,义愤填膺。 关云飞不待无情大师喘息,挥动青龙偃月刀,使出一招“烟雨丝丝碧影飘”,只见宝刀便已化作了丝丝雨滴,空蒙沉凝,如梦如幻,刀法精湛,如风如魔,舞成了天将细雨,直如碧影飘动,寒光乍现。 光影之中暗含极其威猛的内力,每招每式皆是空灵无比,似乎如天籁之音,竟然使得那无情大师眼光惊惧,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关云飞的这一招“烟雨丝丝碧影飘”便是要扰乱敌人的心神,待得敌人心神错乱之际,便挥出凌厉一刀,攻敌之无可防备。 无情大师眼见关云飞如此刀法,手中大力金刚指不住施展,指力浑厚无比,招式精猛霸道,二人斗得狼烟四起,身影展动,虚虚幻幻,光影流转,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二人的打斗。 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威猛霸道,无情大师的大力金刚指沉猛刚重,二者可谓是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突然,关云飞刀法突变,一招“晴天霹雳”猛然攻出,径直向无情大师的头顶狠狠砍去,这一招“晴天霹雳”便是天波刀法之中极其厉害的一招,专制武功高强之人。 此招一出,只见那无情大师脸色惨变,突然大力金刚指齐齐向上攻出,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关云飞的青龙宝刀已然架在了无情大师的头上,无情大师一脸恐惧,头上直冒冷汗,只要这把宝刀再下去一分一毫,他的这条命就没了。 无情大师万料不到自己会败在关云飞的宝刀之下,全身发颤,犹如失了魂一般,击到中途的大力金刚指缓缓放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别后重聚情依依(中) 无情大师脸色惨白,犹如堕入地狱一般,他这些年来行走于江湖之上,遇人无数,杀人无数,他神出鬼没,大力金刚指浑厚无比,只要受他指力所伤,势必活不了三天,自从当了魏忠贤的四大杀手之首,他便已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要魏忠贤一声令下,他便赴汤蹈火也要将此人杀死。 而此刻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将他的大力金刚指破了,他万然没有想到关云飞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能够破了他数十年来练就的绝世神功。 此刻他心情万念俱灰,就如死了一般,垂头丧气,关云飞见他如此神色,心中突然不忍下手,堪堪将青龙偃月刀缓缓撤走,沉声道:“你的大力金刚指原属江湖一绝,如若能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做一个顶天立地之人,那才是真汉子真豪杰!你空有一身本事,但却毫无慈爱之心,毫无善恶是非之念,今日我姑且放你一马,饶你一条性命,他日你若再做丧尽天良、为害江湖之事,我关云飞第一个杀死你!” 此言说罢,关云飞便向着第五层疾步走去,那无情大师呆立当处、一言不发,失魂落魄一般,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关云飞踏入第五层楼梯之上,一个箭步向上抢去,他心中时刻挂念着韩灵儿的安危,就算在打斗之际也丝毫没有放下,此刻终于连破四关,终于可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韩灵儿,关云飞心中喜悦万分。 正当他跨入第五层门之前,但见这第五层之上的大门紧锁,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何机关?这道门是纯钢所铸,一般兵器休想将它砍碎,而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绝不是一般的兵器,他此刻急欲想见到韩灵儿,关云飞二话不说,随即青龙偃月刀横握在手,凝尽全身力量,聚集于右手之上,突然一声大喝,青龙宝刀与那道纯钢大门轰然巨响、相碰如雷。 纯钢铁门已然被青龙偃月刀劈开,这把青龙宝刀端的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关云飞眼见大门破开,心中惊喜万分,但见这第五层之上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两付烛台。 烛台上面隐隐约约地闪着烛光,烛光掩映之下,烛台正中,但瞧一个红衣女子悠然如仙,灿若朝阳地站立在关云飞的面前,她的双眸之间隐隐散发着无限的情思与期盼之意,关云飞见到眼前此女子,却不是韩灵儿是谁? 关云飞心中狂喜,柔声叫道:“灵儿……”随即那韩灵儿也是欣喜不已,柔声叫道:“云飞……” 二人久别重逢,虽然只隔数日,但二人情思绵绵,这几日的分别就似三秋之隔,二人情意深深,相拥而抱,欣喜若狂,在这塔顶之上,关云飞与韩灵儿早已忘却了世间的凡尘俗世,他们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之中,无尽的相思、无尽的痛苦此刻已然烟消云散。 二人相拥在一起,抱得甚紧,关云飞道:“灵儿……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韩灵儿温柔道:“云飞,我就知道最后救我的人一定是你……我在这塔顶之上日思夜盼,时刻盼望着你能够早点到来,今日终于盼到了……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关云飞柔声道:“这些天来,我也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灵儿……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想不到上天眷顾,你我二人终能团聚,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韩灵儿关切道:“他们是四大杀手,武功高强,云飞你没受伤吧?” 关云飞淡淡一笑道:“我把他们四人全部打败了,故而能够上得第五层来。他们原来个个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高手,一个是‘天飞客’韩天,一个是‘飞镖无影追魂夺命’邵岩,一个是‘摄魂催命掌’侯仁海,最后一个是‘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他们四人在江湖上可谓是绝顶的高手,万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投于魏忠贤麾下,刚才他们四大杀手各自把守一层,我连破四关,方能与你相见……” 韩灵儿听他如此说,仿佛见到了刚才关云飞身处的险境,眼光之中隐隐含着泪水,关云飞知道她担忧自己的安危,柔声道:“现在没事了,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我们赶快离开这玲珑宝塔吧……” 说罢,关云飞突然瞧见宝塔之内竟然有一根粗绳,他灵机一动,将那粗绳的一端牢牢系在第五层的塔柱子之上,而将另一端用力向下抛出,对着韩灵儿微微一笑,韩灵儿明白他此举之用意,二人相处许久,早已是心心相印,一言一行都能猜测到对方想做什么。 此刻,但见关云飞牵着韩灵儿的手,二人施展轻功,沿着这条绳子徐徐往下降落,二人便似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中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而在玲珑宝塔之外的唐奇等人眼见关云飞带着韩灵儿平安脱险,心中俱是大为欢喜,众人瞧见二人携手同向下缓缓着地,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着红衣,一个是气势威猛的少年,一个是灵动若仙的女子,二人徐徐向下降落,便成了众人眼中别样的一道风景。 此刻已然是月亮当头,关云飞与那四大杀手相斗,也已过了两个时辰,众人在外等得焦急,好几次想冲入塔内,但四大杀手有韩灵儿做人质,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关云飞与韩灵儿齐齐向众人这边走来,脸露笑容,显出无尽的欢喜。 众人眼见他二人甚为般配,心中俱都赞叹万分,唐奇眼见韩灵儿生得极为标致,竟能与赵蕾蕊相媲美,心中着实为关云飞高兴,唐奇道:“喜得关兄平安救出灵儿姑娘,灵儿姑娘超凡脱俗,灵动若仙,楚楚动人,关兄你又是身材魁梧,宝刀无敌,英俊潇洒,你二人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弟在此先恭喜二位别后重聚,日后关兄和灵儿姑娘定能够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第四百二十章 别后重聚情依依(下) 关云飞道:“唐兄你也不赖,自己有了赵姑娘这般美貌动人的仙女,却还不知足吗?”随即关云飞哈哈大笑,唐奇也是大笑不止。 笑声停止,关云飞道:“灵儿……他便是鲲鹏宝剑的主人唐奇,这位便是赵姑娘……” 韩灵儿听关云飞介绍二人,她先前已然知道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还有月牙神镖,这三种兵器便是魏忠贤的克星,她对鲲鹏宝剑的主人也一直神往无比,此刻乍见到眼前这位男子便是鲲鹏剑的主人,心中微微佩服,但瞧唐奇言语不凡,气势凌人,果真配得上这一把神兵利器。 再瞧那赵蕾蕊,超凡脱俗,一身白衣轻飘然如同初落芳尘,端的是美貌过人,世间罕见,不禁对赵蕾蕊生出了一丝亲切之感。 只听得韩灵儿幽幽道:“唐大哥英气不凡,气宇轩昂,当真是人中之龙,赵姐姐白衣甚雪,美貌动人,眉目含情,着实与唐大哥乃是天生一对……” 赵蕾蕊听她如此夸奖,而韩灵儿的口吻如此亲切,竟然唐大哥、赵姐姐的这么叫,赵蕾蕊心中不禁生出亲切之感,幽幽道:“灵儿妹妹长得如此标志,也当真是世间一绝,我们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 韩灵儿眉目一笑,道:“妹妹正有此意,以后赵姐姐与灵儿便是好姐妹了……” 唐奇与关云飞万料不到她二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亲切,竟然以姐妹相称,心中不禁微微惊奇,但韩灵儿与赵蕾蕊既然如此情趣相投,唐奇与关云飞心头便是高兴得很。只听得顾若飞道:“不知关少侠此战把那四大杀手怎样了?” 关云飞道:“大家有所不知……这四大杀手原来是昔日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一个是‘天飞客’韩天,一个是‘飞镖无影追魂夺命’邵岩,一个是‘摄魂催命掌’侯仁海,一个是‘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 第146节 这四人之中以无情大师的‘大力金刚指’最为厉害,最后一关便是由他把守,这四人武功着实高强,但不知究竟是何原因做了魏忠贤的走狗?我与他们大战一场,虽然打败了四人,但并未将他们杀死,我本想着这四人乃是昔日江湖上的名流,盼望着他们日后能够改邪归正,帮助我们除掉魏忠贤这个狗贼。” 顾若飞听此言语,不禁为关云飞暗暗敬佩,同时也不禁暗暗惊惧,万料不到这四人皆是江湖上的有名高手,竟然会给魏忠贤做事,真是江湖四大败类,于是便道:“关少侠宅心仁厚,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啊……这些人都是鼎鼎有名的高手,眼下早已成了魏忠贤的走狗,关少侠若想盼望他们能够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恐怕是万万不能了……真难想象,这些人武功如此高强,竟然能够甘愿屈膝于魏忠贤的脚下……” 众人听到关云飞说出四大杀手的真实身份,俱都惊奇万分,脸露惊诧与骇异之色。 只听得“飞天云烟掌”秦思缈道:“万料不到这些人竟然是四大杀手!真是人心难测啊……” 常万三道:“这也不奇怪。魏忠贤的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料想这些人纵然武功再高强,也绝然不是魏忠贤的对手,魏忠贤将他们抓住之后,或用刑,或利诱,或以美色,或以药力,总之魏忠贤此人阴险狡诈,无恶不作,这些人为了保全一条命,为他办事,这也并不奇怪。” 众人听常万三如此言语,细细想来,也觉常万三说得甚是有理。正当众人细细揣度之际,突听得玲珑宝塔之内传来极其有力的声响:“关少侠宅心仁厚……放我等一条性命……我们四人自当感激万分……但魏大人武功超绝,对我等四人早已喂下断肠散,我等为了苟且偷生不得不为他办事,还望关少侠见谅,日后若能再见到关少侠,我等也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之念……” 说罢,声音戛然而止,随即玲珑宝塔之上的灯光闪亮已然变成一片漆黑,玲珑宝塔的光芒万丈此刻已然消失于无形之中,众人乍见到如此情形,心中俱是惊诧万分,万料不到玲珑宝塔竟然会在一瞬之间消失了灯火辉煌。 顾若飞道:“看来四大杀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断肠散’据传是江湖上一种极其厉害的药物,服此断肠散者,如若一月之内不服相应的解药,便会全身犹如断肠一般,疼痛万分,魏忠贤给他们四人下了这等毒药,为的便是要让他们向自己俯首称臣。今日关少侠能够打败四大杀手,端的是英勇无敌!好在灵儿姑娘安然无恙,关少侠与灵儿姑娘别后重聚,自当好好地诉说一番情话,此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我们便到那家客栈歇息一夜。” 于是,众人便在顾若飞的带领之下前往客栈之中,不多时,众人已然来到那家客栈外,群雄各自要了房间,关云飞与韩灵儿、唐奇与赵蕾蕊这两对侠侣便分别同住一间,但均是守礼之极,并无非分之想,安安分分。 只听得关云飞道:“灵儿……我们终于又相见了……这几日中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的身影,那一日你被那四人掳走,我担忧无比,一路跟到顾掌门的南城派中,还和顾掌门打了一场,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诡计,为的便是要我与顾掌门自相残杀,现在好了,灵儿终于脱离魔爪……我们又可安安静静地在一起了……” 韩灵儿幽幽道:“我也时刻想着你……被他们囚禁在塔顶,我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云飞你了……但我还是日思夜盼,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心中欢喜极了,终于又能和你相伴……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分开了……我要一生一世地陪在你身边……也不知道爷爷和杨大哥他们现在到了哪了?真有点担心他们的安危……” 第四百二十一章 逆天散人展绝招(上) 关云飞见韩灵儿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散发出灵动超然的神色,不禁心中愈加喜欢,柔声道:“灵儿……爷爷武功高强,他的绝琴之术冠绝天下,当今无人能敌,杨兄弟他们有爷爷在旁保护,相信定然平安无事。” 韩灵儿幽幽道:“但愿如此……好在我们二人能够重聚,四大杀手武功高强,倘若四人联起手来,再加上魏忠贤的锦衣卫,那么他们的实力便是不可小觑,魏忠贤武功高强,为人阴险狡诈,投靠他的人不计其数,江湖中势必有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江湖震颤,不知道我们两个能否安然度过……” 说着,韩灵儿的眼中不禁现出无尽的担忧之色,仿佛已然嗅到了危险前的征兆,关云飞见韩灵儿神色担忧,不禁心疼起来,右手向韩灵儿的左脸颊微微拂去,眼光柔和,无限情思,柔声道:“灵儿放心,就算是有天大的灾难,我们也会在一起的!有我在你身边,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魏忠贤杀我父母,害我关家庄数百人口,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魏忠贤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众矢之的,天下群雄尽皆对他恨之入骨,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讨伐魏狗贼,定然能够将他绳之以法!” 关云飞脸上现出坚定的笑容,双目注视着韩灵儿,眼中情意甚深,仿佛如滔滔江水。 二人畅谈许久,不禁天色已晚,便沉沉睡去。翌日,众人从睡梦中醒来,寻了马匹,离开客栈,群雄齐聚一起,顾若飞与云海四仙随后即到,只听得顾若飞微微笑道:“众位昨晚睡得可好?” 群雄尽皆连连点头,昨夜这家客栈寂静异常,众人睡得安安稳稳,仿佛许久没有睡到这一个好觉了。 顾若飞续道:“少林寺举行英雄大会,广邀群雄齐聚于少林,这次英雄大会盛大无比,顾某觉得魏忠贤此次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在英雄大会上有所行动,我们不如赶往少林寺,一来参加这数十年难遇的英雄大会,二来便可趁机与那魏忠贤决一死战!” 此言说罢,群雄欢呼,尽皆赞同顾若飞的话。云海四仙也是跃跃欲试,他们隐居于山林七年之久,此次出山,便听到少林寺要举办英雄大会,心中便生无比的向往之意,真想前往少林寺见一下天下豪杰,只听得柳古木道:“哈哈哈哈……我们云海四仙虽然隐居七年,但此刻出山,碰到如此盛会,岂能不去?各位英雄,我们便一同前往少林寺,参加这盛大的英雄大会!” 群雄尽皆欢呼,唐奇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路。” 赵蕾蕊道:“是啊,魏忠贤阴险狡诈,一路上接连遭遇他的人马围追堵击,我们众人前往,势必要经过许多的埋伏,大家可要小心谨慎了。” 群雄听得赵蕾蕊提点,尽皆连连点头,于是众人骑上骏马,策马扬鞭,一路向少林寺疾驰而去。 唐奇与赵蕾蕊并肩而行,关云飞与韩灵儿也是并肩而行,这两对侠侣心心相印,情意深深,一路欢笑声不断,其余众豪杰心知这四人少年情深,不愿打搅他们,各自在前面行得迅速,远远地抛开了唐奇等人。 唐奇等人心知群雄此番意思,心中也是感激之极,一路前行,不多时,但见前方出现一条山道,两边山崖高耸,崖顶奇高,绝非一般的山峦陡峭,众人尽皆被此等恶劣的山势惊呆了,不禁心中微微惊惧,暗感此地似乎透露着一股杀气。 群雄凝定心神,策马扬鞭,疾如风雷一般穿越这条山道。唐奇等人在后面遥遥跟上,不多时,这一条山道似乎远远没有尽头,众人疾驰数里,却是丝毫走不出这条诡异的山道。 众人眼见如此情形,尽皆心神不宁,暗暗惊慌,想不到这条山道竟然如此之长,这么长的山道此中或许便是充满着危机。 但众人都是身经百战,何况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群雄尽皆期待着这场盛会,只要穿越了这一条山道,定然能够柳暗花明,于是众人便加紧赶路,任凭两边高山纵横,也绝难阻止群雄的豪气。 唐奇等人也是暗暗惊异,唐奇心中暗道:“此地颇为诡异,行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尽头,真不知此地暗藏着何种玄机?” 唐奇一脸惊异,与赵蕾蕊相视一望,赵蕾蕊眼神之中也是惊异万分。关云飞与韩灵儿互望一眼,暗暗为这诡异的山道惊异,二人心心相印,眼神之中透露着无穷的情意,均自明白无论遇到什么灾难,对方都能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四人凝定心神,一路前行,不多时,但见前方山身之上一棵奇怪无比的青松悬挂于众人眼前,这一棵青松悬挂于陡峭的山峦之上,轻松的树皮已然泛着苍老之色,真不知这棵松树究竟在这生长了多少年?这棵松树稳稳扎根于峭壁之上,显露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气势,这使得群雄尽皆暗暗佩服这棵青松。 顾若飞下马,细细查看这棵青松,但见青松叶如细针,用手摸上去便似有万般蚂蚁在咬,疼痛无比,顾若飞查看良久,缓缓道:“这棵青松足足有四百年的生命,此地的山峦连绵不绝,加之这棵青松挺立于此四百年而不倒,足见这地方甚为诡异,我们可要小心行事,步步谨慎,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万般埋伏,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继续上路。各位英雄互相照应,谨慎前行。” 说罢,顾若飞便骑上骏马,继续带领着群雄上路,唐奇等人在后跟着,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紧张,此地不知蕴藏着何种玄机,究竟有无魏忠贤的人马?四人心中尽皆猜测万分,凝定心神,全身内力充沛,双目炯炯,只待危险来临。 众人在顾若飞的带领之下一路疾驰,不知走过了多少路程,也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弯路,但见山路茫茫,毫不见尽头之处,众人尽皆心惊肉跳,如入鬼蜮之地。 第四百二十二章 逆天散人展绝招(中) 突然,天空之中一只孤雁飞过,发出凄厉的长鸣之声,着实把群雄震了一惊,群雄乍听得如此嚎叫之声,尽皆惊魂不定,齐齐朝着天上瞧去,但见天空中孤雁南飞,晴空万里,一片蔚蓝之色,众人眼见原来是孤雁发出的鸣叫之声,尽皆缓了一口气。 众人继续前行,前方突然一个弯角处呈现在众人面前,群雄惊惧,这些弯角已然转过了不下十个,但终究走不到尽头,此刻竟然还有这个弯角,群雄虽然心中惊奇,但众人均是豪杰之士,均不怕这儿究竟有何诡异,继续前行。 顾若飞在前方领路,正当众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穿过这个弯角之际,突然山道两旁的山峦之上发出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声音凄厉异常,震动天际,使得众人惊惧万分。 众人齐齐向两旁山峦之上瞧去,但见山峦上此起彼伏地埋伏着无数个面容诡异之人,这些人大呼小叫,嚎声不断,迫得众人心惊肉跳,唐奇等人也已看到了山峦上的人众,但瞧这些人似乎并不是魏忠贤的手下,倒像是一帮无名之徒,专门打家劫舍的强盗。 群雄眼见山峦上的人数众多,不下几百号人,尽皆惊魂不定,顾若飞这一行人加起来也不满一百人,这些人又是占着有利地势,倘若群攻而下,势必抵挡不住他们的滔滔攻势,群雄惊慌不已。 但听得顾若飞镇定自若向着那些不知名的诡异之人喊道:“各位……我们一行人不慎闯入贵地,打搅了各位的清修雅兴,还望各位能够放我们过去……” 只听得山上一人道:“山下众人听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此言说罢,群雄均自气恼,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帮强盗,真是晦气之极,个个脸现怒意,真想冲上去与他们大战一场。 顾若飞寻思道:“既然他们是打家劫舍的盗匪,不如给他们一点银两,打发了这些人才好赶路。” 想罢,顾若飞道:“众位,我们一行人此行带了些银两,既然各位手头有点紧,江湖上面虽然分黑白两道,但顾某知道,各位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这些勾当,江湖中人讲究的便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我们便给大王一百两银子,大王便放了我等行路,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只听得那人道:“一百两?真是痴人说梦话,老子干了这些年的强盗,还没见过你这么势利的家伙!一百两只能放一个人过去,你们一共六十八人,我算算……一共是六千八百两,只要你们交够了六千八百两,老子便放你们过去!” 此言说罢,群雄震怒,均想冲上去打他几记耳光。但听得常万三喝道:“大胆匪徒!休得狂妄!我等乃是江湖中的豪客,岂能有如此多的银两给你?你不放便是不放,难道我们怕了你不成?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拦我们的去路?识相的便放了我们过去,不然……嘿嘿,我常万三便将你们个个人头落地!” 此言说罢,但听得山上那头领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青慧剑常万三,哈哈哈哈……你的青慧剑倒不是我说你,实在是臭的要命,还不够我过十招的!”此言说罢,常万三心中惊异:“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号?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强盗首领也知道我的名号,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常万三心中惊骇,其余群雄也是惊惧万分。 顾若飞道:“不知阁下是谁?请报上名号来……”此言说罢,那人嘿嘿一笑道:“我的名号?我的名号就是没有名号,你们若是想知道我的名号,要么留下六千八百两银子,要么便与我的徒子徒孙大战一场,赢了你们便可以走,还可知道我的名号,要是输了,嘿嘿,你们这儿竟然有两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哈哈……你们便要将这两个美人送给我当压寨夫人,哈哈哈哈……” 笑声淫邪,震人耳膜,唐奇与关云飞听到此人侮辱赵蕾蕊与韩灵儿,心中大怒,只听得唐奇喝道:“大胆狂徒!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倘若你再出言不逊,别怪我的鲲鹏宝剑刺破你咽喉!” 关云飞道:“不错,我的青龙偃月刀也会刺破你的胸膛!”此言说罢,关云飞与唐奇本以为此人会有所惊惧,但不料此人竟然依旧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今日刀剑二人齐聚于此,真是我的荣幸啊……据传江湖中刀剑月三人合璧,便能战胜魏忠贤,今日得见二位,但瞧你二人器宇不凡,便知这个传言不假。但我一生喜欢与人作对,你说是西,我便要偏偏说成东,刀剑月三人合璧可以战胜魏忠贤,我就偏偏不让这个传言变成真实!今日你们不幸来到这里也是上天注定的因果,唐奇……关云飞……你二人今日休想逃出这里!” 此言说罢,唐奇与关云飞尽皆惊奇万分,万料不到此人竟然知道江湖中的传言,更料不到此人竟然口出狂言,要阻止这个传言的实现。其余众人尽皆惊讶万分,个个心中怦怦直跳。 但听得关云飞道:“你到底是谁?不敢报出真姓名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难道还要遵循英雄好汉的准则吗?”此言说罢,关云飞无语,呆在当处。 唐奇道:“你竟然要与郭前辈作对?刀剑月合璧已然是大势所趋,魏忠贤残害百姓,迫害东林党人,杀人无数,专权跋扈,为人狡诈,此人乃是彻彻底底的江湖败类,此人不除,将会使得无数人丧失生命,更会使得生灵涂炭。你不明大义,真是无耻小人!” 那人并不发怒,只是微微笑道:“小人与君子只在一线之隔,有时小人便是君子,君子也可能是小人……你的鲲鹏宝剑纵然是削铁如泥,你纵然是行侠仗义,但也难保什么时候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卑鄙小人。” 第四百二十三章 逆天散人展绝招(下) 此言说罢,唐奇心中似乎觉察到了那人的话语之中也有些道理,正所谓是一念之差,有时候只要稍稍转念,便有可能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唐奇和关云飞挺立于此,心中略有所思。 只听得秦思缈喝道:“你究竟是谁?”那人哈哈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而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不就是那个飞天云烟掌秦思缈吗?你的掌法虽然练到了一定火候,但比起江湖中有名的大师还是相差甚远,你的飞天云烟掌只有三成火候,不是我说你愚钝,实在是你本身愚钝之极,根本练不到上乘境界!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秦思缈心中大怒,脸色惨白,此人竟然会一眼认出自己,而且说飞天云烟掌只练到了三成火候,虽然此话不假,秦思缈这些年来习练飞天云烟掌并没有练到上乘火候,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掌法成不了大器,但此刻听到那人如此说,心中固然是怒意万分。 云海四仙中二仙夏雨雪道:“想不到阁下对武功如此了解,阁下绝非是一般的强盗,阁下能够屈身来到此处当起了强盗,定然是奇人异士,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 那人微微一笑道:“说不得说不得……我的名号天下很少有人知道,而你们云海似仙的名号却是享誉江湖,怎么?七年前隐居山林,这下又要重出江湖了?” 此言说罢,云海四仙尽皆惊异万分,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会知道他们四人的名号,连七年前隐居他都知晓,四人心中惊惧万端,对此人的身份更加疑窦丛生。 风灵海道:“阁下见闻广博,端的是江湖罕见,竟然能够辨认出在场的如此多人,真是骇人听闻。我风灵海一向喜欢结交奇人异士、江湖豪杰,阁下若是看得起风某,便请下来一聚,让我们看一下阁下的绝世风采。” 那人在山峦之上声音此起彼伏,一会儿在东面响起,一会儿在西面响起,众人均难判断出此人的真实身份,这更增加了群雄的惊骇之心。 突然,只听得那人道:“风三仙喜欢结交豪杰之士,这江湖中人谁都知道,但我立下重誓,谁要过这山道,一种方法便是银子,另一种则是要与我过招,倘若能够胜得了我,你们便可离开此地。” 此言说罢,只听得常万三道:“好!就让我常万三会一会你这大言不惭的无名小辈!”那人突然从山峦人丛中疾点乱石、飞身而下,落到了常万三的面前,但见他戴着一副面具,这副面具诡异之极,似鬼非鬼,似鸟非鸟,着实把常万三吓了一大跳。 常万三宝剑出鞘,便即朝着那人狠狠刺到,青慧剑的名声可不是吃素的,但见常万三身法轻飘然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把宝剑使得如风如魔,似雷似电,猛攻那人的全身要害。 但那人似乎并未出招,只是躲闪宝剑,光这几招,便已让在场群雄看得目瞪口呆,均对此人的功夫暗暗佩服,常万三青慧剑如风如电,招招惊魂,而那人举手投足之际竟然毫不畏惧,只是轻描淡写地使了几招,便已让常万三惊骇万分,他的面具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突然,那人脚下加快,突然右手挥动,出手如电,堪堪将常万三的青慧剑夺在手中,脸露不屑之意。 常万三万料不到此人竟然夺下自己的青慧剑,他的眼光之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着实已被此人的电光火石般的攻击之势吓呆了。 众人见到那人的攻势,端的是奇怪之极,尽皆惊诧不已。“飞天云烟掌”秦思缈揉身而上,掌力惊人,招招浑厚,刚猛沉重,直击那人全身要害,目光愤怒,直欲将那人杀死于掌下。 那人手中无兵刃,但他身法灵动超然,招招灵动若仙,并未使多大力道,便堪堪躲过秦思缈的几招凌厉攻势。 秦思缈的飞天云烟掌虽然只练得三成火候,但光是这三成功夫,便已让群雄惊骇万分,但见秦思缈身法灵动,招式浑然,掌力惊人,犹如灌注滔滔江水,又似蕴含天地灵气,招招连环不绝,使人看得目瞪口呆。 掌法如烟雾飘渺,惑人耳目,有时柔和之中暗含刚猛之色,有时刚猛沉重的背后便有无数云烟渺渺,端的是掌法惊人。但那人似乎浑然不怕,只是轻描淡写之际便已与秦思缈双掌相对,将秦思缈震倒在地,秦思缈惊慌之际,也只能认输。 群雄震惊,顾若飞揉身而上,与那人斗在一处。顾若飞乃是以兰花无影剑缠斗那人,而那人的武功甚为诡异,时而掌风如雷,时而拳似雨点,他的招法虚虚幻幻,有时刚猛沉重,众人见到他此等武功,尽皆骇然不已。 顾若飞使动长剑,但见他剑影飞花,剑指那人全身要害,每一招皆是浑厚无比,使得那人心中不禁微微称赞。关云飞心道:“顾掌门的剑法可谓是炉火纯青,如此看来,这人的武功绝非寻常,要想胜得过他,定为不易。” 关云飞心中暗暗担忧,韩灵儿靠在关云飞身旁,注视着眼前二人的打斗,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睛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顾若飞剑法精绝,如风如魔,突然一招“无影剑诀”堪堪使出,长剑以令人想不到的方位直刺那人的腋下,但那人似乎毫不畏惧,正当长剑仅离他三寸之际,那人突然出手如电,堪堪将长剑夹在手中,脸露诡异笑容。 众人眼见如此情形,尽皆惊惶一片,但见顾若飞用尽生平力气回夺宝剑,却还是毫无所用,那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牢牢夹住宝剑,使得顾若飞无从下手,顾若飞全身直冒冷汗,万料不到此人竟然有如此功力,突然只见那人一声轻喝,随即右手一弹,顾若飞便连同宝剑一同跌将在地、狼狈万分。 群雄眼见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尽皆惊骇不已,万料不到世间竟有此等高人。突听得那人哈哈大笑道:“顾掌门承让了。”此言说罢,关云飞踏前一步,喝道:“我来与你一战!” 那人道:“好!素闻关少侠豪气冲天、不畏艰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你的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而我以一双肉掌与你相斗,并不是我欺负关少侠,实在是我的武功远胜于你。今日一战,倘若关少侠能够胜得过我,我便放你们过去……” 关云飞道:“果然爽快!你可得说话算话!”那人道:“在场的人全可作证。”话音刚落,只听得山崖之上众人高呼一片,呼声震天,众人眼见此等情景,尽皆惊惧万分。 关云飞青龙宝刀豁然拔出,一道寒光划破天际,迫人双目,端的是刀光凛冽,使得众人惊诧万分。关云飞二话不说,便已先发制人,一招“直捣黄龙”豁然攻出,直直逼向那人的胸膛要害之处。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气势凌人,直如排山倒海,又似电闪雷鸣,端的是无坚不摧,那人眼见此等刀法,心中微微一惊,但依旧镇定自若,刀光到处,那人一招“飞鸟渡江”堪堪躲过了关云飞的凌厉一击。 关云飞宝刀尽处,豁然转变刀法,直直攻向那人的脸部,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面具削下。可那人掌法惊人,身子灵动之极,关云飞纵然是刀法精湛,也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躲过,他的掌法惊人,腿法如风,拳似雨点,在这两山夹道之间与关云飞斗得如火如荼。 群雄聚精会神地瞧着二人的打斗,均自为关云飞暗暗打气,只见关云飞刀法如风如魔,一招连着一招,每一招尽含天地之灵气,积聚自然之奥妙,刀法惊变,身影闪动,直如天降神将。 而那人身法超然,招招虚虚幻幻,如梦如幻,使人如同身处梦幻之境。关云飞宝刀霍霍生光,英雄气概顿显于刀光凛凛之间,韩灵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关云飞,生怕关云飞受到丝毫的伤害,韩灵儿眼神之中关切之极、含情脉脉。 关云飞刀法精湛,突然横刀在手,挥出凌厉一刀,这正是天波刀法之中一招极其猛烈的刀法“冰冻三尺”,只见宝刀直直挥向那人的头顶,气如山河,似冰封三尺,那人乍见到如此刀法,心中大惧,此刻躲闪已然不及,关云飞的宝刀豁然顿在那人的头顶之上。 那人心中惊骇万分,万料不到关云飞刀法如此之高,心中顿时敬佩万分。关云飞一招制敌,使得群雄震惊,个个称赞关云飞的绝世武功。 关云飞缓缓放下青龙偃月刀,只听柳古木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逆天散人江兄弟,七年不见,你竟然还是一点未变,喜欢装神弄鬼。”此言说罢,群雄尽皆惊诧万分,万料不到此人居然是“逆天散人”江流,群雄个个面面相觑,惊异不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客栈杀人无形中(上) 第147节 此人正是“逆天散人”江流,传闻逆天散人专门与人作对,逆天而行,故得了“逆天散人”这样一个雅号,群雄乍听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神秘人逆天散人,尽皆惊讶不已。 只见江流突然右手摘下那副面具,从他的面具之下露出逆天散人的真实面目,但见此人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射出历经沧桑的古老之气。 只听江流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七年前一别,柳兄弟竟还记得我……” 柳古木道:“谁人不知你江兄弟乃是出了名的喜欢装神弄鬼之人,七年前我们有幸一见,畅谈良久,从此便无再见之日,想不到今日却在此处遇见江兄弟,哈哈哈……” 江流道:“你我一别便是七年,你在深山中可过得逍遥快活,而我却是风餐露宿,到处漂泊,近日突闻江湖之中出了三个有名的少年英雄,我心头着实痒痒,想要与他们会上一会,想不到却在此处遇见了刀剑二人,看来我在这高山之上做一回强盗也着实没有白做,哈哈哈哈……” 笑声洪亮,传遍整个山峦,不时地传来点点回声。柳古木道:“你一向逆天而行,将对的说成是错的,将错说成是对的,七年之间,你竟然还是老样子。这刀剑月三人乃是破解魏忠贤神功的关键之人,他们三人若是有半点差池,魏忠贤的狼子野心便无人可以阻止了……江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烦请放我们过去吧。” 江流哈哈大笑道:“我江流难道是那种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明事理之人吗?虽然我喜欢逆天而行,专与人作对,但我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江湖中人,不像魏忠贤那般图谋不轨,天玄老人神秘莫测,他的话虽然不可全信,但这刀剑月合璧与魏忠贤能否被除掉,着实大有关联,我不会不明白此中道理的。刚才与关少侠一战,确知关少侠内功深厚,青龙偃月刀锋利无比,年轻一辈中能有关少侠这等功力者,实在是少之又少。而唐少侠虽然我未与你动手,但从你的身姿和气魄之中,我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你的武功也决不在关少侠之下,大不了是不分伯仲。你二人皆是少年之中的佼佼者,魏忠贤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要想除掉此人,绝非易事,你二人必须要经历一番磨难,方能成此大事。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我料魏忠贤必会在武林大会之上捣乱,不如我们便一同前往少林寺……” 此言说罢,顾若飞道:“如此甚好,魏忠贤已成为众矢之的,只要我们正道中人齐心协力,必能杀此大魔头!” 关云飞道:“江前辈武功卓绝,刚才仅凭一双肉掌便可与我的青龙偃月刀拆上数十招,足见前辈神功盖世,天下之大,能有前辈如此功力者那也是少见的很啊!” 江流淡淡一笑道:“说来惭愧啊,关少侠刀法精湛,披荆斩棘,我数十年的功力与你一战,却还是败在关少侠的手中……” 唐奇道:“江前辈过谦了,倘若关大哥赤手空拳与你一战,定然是前辈略占上风,前辈的掌法拳法腿法均属世间一绝,晚辈所遇之人中,还没见到过此等武功,此次英雄大会上,相信前辈的神功定然有用武之地。” 此言说罢,那江流看向赵蕾蕊与韩灵儿二人,但瞧她二人美貌如仙,空灵澄澈,飘然若仙,不禁大为称赞道:“关少侠与唐少侠眼福不浅啊,能有这两位绝世美人相伴左右,端的是令人羡慕之极啊……我在此先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说罢,微微一笑,群雄眼见这逆天散人刚才还是虎视眈眈要银两要美人,此刻却是这般慷慨大方,深明大义,前后判若两人,群雄皆是惊诧不已,暗暗对这逆天散人生出了奇妙之感。 常万三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说罢,江流吩咐了山上众人留守此地,自己便跟着众人穿越这条山道,向少林寺疾驰而去。行不多时,山道已然走到尽头,众人陆续走出,但瞧前面一条绵延小径不知伸向何处,众人仰望苍穹,只觉天色已不早,灰蒙蒙一片,一群大雁飞过发出凄厉的鸣叫之声。 众人策马扬鞭,一路疾驰而去,唐奇、关云飞、赵蕾蕊、韩灵儿四人也不多言语,催动马鞭,沿着小径疾驰而去。天色渐晚,众人脚下加快步伐,寻找最近的客栈歇脚。 众人不知走了多久,但瞧前面一座城镇俨然竖立在面前,众人大喜,寻了客栈,付了银两,这几十号人物便各自入房歇息。但到深夜时分,突然一声异样的怪叫之声惊醒了众人,唐奇等人心下惊疑万分,循着声音缓缓走去,关云飞、韩灵儿、唐奇、赵蕾蕊四人小心翼翼,心中怦怦直跳,均不知这一声奇怪的惨叫声究竟是何人发出? 行不多时,四人来到那发出声响的房间之外,唐奇轻声唤道:“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但尽管唐奇如何呼喊,屋中竟然无一点人声,这使得四人异常紧张。唐奇破门而入,但见地上躺着一人,脑袋已然被击碎,鲜血满地,惨烈至极,床上的蚊帐已然被撕得不像样,显然临死之前经过了一场搏斗。赵蕾蕊和韩灵儿眼见这等情形,心中俱是大惊,不由得各自靠近唐奇与关云飞。 关云飞道:“此人生前经过一场痛苦的挣扎,而他手中并无兵器,杀他之人一定是武功绝顶之高,兵器也是狠辣之极,能够一招敲中脑袋的,江湖之中只有‘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能有此等功力,而王璐山乃是江湖上面有名的豪杰之士,绝不会滥杀无辜。难道此人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王璐山非要制他于死地?”关云飞心中大惑不解,万料不到威震江湖的“摄魂夺命劈天斧”竟然无缘无故地将此人杀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客栈杀人无形中(中) 唐奇听关云飞这般说,缓缓道:“既然王璐山的劈天斧成名已久,江湖中人也是闻风丧胆,那么他要杀一人何必在深夜?只要光明正大地将他杀死,这其中定有蹊跷,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冒充王璐山的名号到处行凶杀人……” 赵蕾蕊道:“这事太诡异了……此人刚才还是好好地与我们同行,想不到此时却是惨死于此……真不知凶手是谁?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韩灵儿疑惑道:“云飞……你怎么知道他便是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所杀?爷爷曾说过,王璐山一生行侠仗义,从未做过危害江湖之事,我看一定是你看错了……” 关云飞道:“我瞧他头颅之上的伤痕,确实有明显的斧头砍凿之痕迹,但是江湖之中练斧头之人却唯有王璐山一人,故此判断此人是王璐山所杀……” 韩灵儿道:“我觉得……此事一定不简单,就算是天下唯有王璐山的斧头绝技成名于世,但也难保没有人会使用斧头这种兵器,就像是唐大哥和赵姐姐,他们两人使的都是剑,所以,此事不可妄加推断……” 赵蕾蕊道:“灵儿妹妹说的对,现在是非常时期,魏忠贤到处搜寻我们,他一方面要筹备武林大会上蒙害群雄的事宜,另一方面则要阻止群雄参加武林大会,说不定此人还是魏忠贤派人杀的……” 赵蕾蕊的这番话说得极是有理,关云飞心中揣摩:“不错,魏忠贤狼子野心,定然想方设法地让江湖中人自相残杀,而王璐山乃是江湖有名人物,岂能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一定是魏忠贤从中捣鬼!” 想罢,屋外突然又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唐奇四人惊恐不已,急忙循声赶去,推开那道房门,只见床上一人胸口中剑,惨死当处,那一把剑还稳稳地插在他的胸膛之上,唐奇等人快步走过去查探死者情况,唐奇瞧见这一把剑上赫然刻着“庐心剑”三字,唐奇大惊,万料不到竟然是“庐心剑”石琼杀了此人,但瞧床沿上血迹斑斑,凄惨不已。 唐奇咬牙道:“哼!竟然是庐心剑石琼做得勾当!想不到江湖中人将他传得仗义行侠,而他却是个浪得虚名之鼠辈!” 关云飞道:“庐心剑石琼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剑客,曾手刃辽东十大恶人,诛杀江南贪官王庆,还与华山派交往甚密,此人是出了名的行侠仗义之人,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披着一副假面具!” 关云飞心中大怒,真想把这个王琼碎尸万段。只听得赵蕾蕊幽幽道:“人不一定是王琼杀的……” 此言说罢,其余三人尽皆面面相觑,均不明白赵蕾蕊此话究竟是何意?唐奇疑惑道:“蕊儿有何见解?” 赵蕾蕊幽幽道:“杀了人之后为什么不把剑拔了?难道等着人来发现是他所杀的么?这把剑上明明白白地刻着庐心剑三字,王琼不会不知道。我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偷了王琼的宝剑,或者是故意找了一把寻常的剑刻上了庐心剑三字,再将此人杀死,然后栽赃陷害给王琼。” 赵蕾蕊分析得极有道理,唐奇等人均是目光闪动,也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关云飞道:“赵姑娘说的不错……哪有人将人杀了还留下证据的……刚才真是多亏了赵姑娘指点,才不致误信凶手的这番意图。” 此言说罢,忽然屋外又传来一声极其惨烈的痛叫之声,四人惊觉,急忙撒开小腿循声赶去,只盼能够抓住这个可恶的凶手。 但当四人来到那间发出惨叫声的屋外之时,屋内的惨叫声突然戛然而止,里面一片寂静,仿佛从没发生过异样之事。关云飞踢开大门,但瞧里面突然出现凄惨的一幕,房梁之上悬挂着一个吐露舌头的死人,那人面目狰狞,痛苦万分,显然生前受到过极其惨烈的挣扎。 唐奇一剑砍断那条绳子,那人倒地,一动不动,脖子之上的勒痕清晰可见,关云飞等人惊讶万分,想不到一瞬之间竟然连死三人,端的是无声无息,诡异万分。关云飞细细查探死者伤势,除了这一条勒痕之外,别无其他伤口,此人俨然是被勒死的。 关云飞沉思片刻,突然道:“‘吊死不偿命’胡三娘!江湖传言,胡三娘专用绳索为兵器,喜将人勒死之后悬于高粱之上,死者疼痛无比,但胡三娘行踪诡异,轻功卓著,故而杀了人之后逃得飞快无比,江湖人送她个‘吊死不偿命’的绰号,但瞧此人情形,多半便是胡三娘所为!”唐奇道:“关大哥见识广博,通晓各家所学,我是万万不及啊。胡三娘的吊死不偿命的绰号起的倒是形象之极,只是不做好事,专门杀人,这便显得违背江湖正义了!” 赵蕾蕊道:“虽然没听过胡三娘的名字,但从吊死不偿命这五字之中,便可窥探出此人阴险毒辣、杀人无形,定是一个极厉害的角色。此人遇到胡三娘,那也是倒霉至极了。” 韩灵儿道:“我有些害怕了……这些人不明不白地死去,而且死状各异,骇人听闻,真不知这三人之后会不会有人再牺牲?” 话音刚落,隔壁屋内继续传来一声诡异的惨叫之声,四人急忙跃出屋内,向着隔壁房间如风而至,正当四人推开房门之时,突见桌上趴着一个青年男子,此人一动不动,唐奇翻动那人身体,但瞧那人口鼻之中俱是鲜血,死状惨烈至极,赵蕾蕊与韩灵儿不由得侧过头去不忍观看。 唐奇检查尸体,突然在他的胸口之上瞧见一个硕大的手印,这手印清晰可见,血红无比,显然是刚拍上去不久,而那凶手竟然在一瞬之间消失在四人的眼中,端的是无声无息,让人惊惧万分,唐奇等人万料不到世间竟然有此等高手。 唐奇忽然惊呼一声道:“‘血手无敌,催魂夺魄’孙一鸣!竟然是他!这血手无敌孙一鸣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想不到竟然重出江湖,杀人于无形之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客栈杀人无形中(下) 关云飞道:“我曾爹爹说过,这‘血手无敌催魂夺魄’孙一鸣单靠他的一双血手便已威震江湖人人敬畏,而且见过孙一鸣的寻常之人,便已丧身在他的毒掌之下,死者身上往往留有一只血手,这便是孙一鸣的特色,也是辨别血手无敌的唯一方法。想不到此人竟然出现在此处,而且杀人于无形之中,令人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身法奇快,我们四人纵然于一瞬之间赶到,也没能看到他的半点身影,此人的身法着实到了鬼神莫测之境界。此事诡异万分,真不知有多少人还会丧身于这客栈之中!” 赵蕾蕊道:“是啊……此事诡异之极,处处透着邪门,凶手无形,而且用的不是一种杀人手法,难道这凶手便真的有许多人?”韩灵儿道:“这里太恐怖了……到处是死尸……” 此言说罢,忽然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冲入四人的耳膜,唐奇四人似乎已习惯了这等惨叫之声,均自撒开小腿向那声源处奔去,踢开房门,但瞧门前一个五十多岁的豪杰之士死在当处,此人早已气息全无,刚才还是一声大叫,此刻却是一动不动,双眼圆瞪,显出一副死不瞑目的神色。 关云飞细细查看此人的伤口,但瞧他四肢已然筋脉俱断,骨头皆损,惨烈万分,关云飞突道:“‘裂手断腿,摧筋破脉’温轻浪!江湖传闻,温轻浪惯于催人筋脉,断人手脚,死者疼痛难当,故而得了个‘裂手断脚,摧筋破脉’的绰号,此人身形巨大,但是行踪飘忽,杀人于无形之中,端的是江湖一霸,人人惊骇。想不到温轻浪竟然出现在此处,此人死在他手中,端的是痛苦不已……” 唐奇道:“此事越来越蹊跷,这么多人无辜惨死,如若能够到得少林寺,我看大家便已经所剩无几了……真不知这些人为何赶尽杀绝?” 赵蕾蕊道:“奇哥……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魏忠贤!他老奸巨猾,无恶不作,想必这等勾当也是他派人所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快点集结群雄,切不可再有任何的伤亡了!” 韩灵儿道:“是啊,赵姐姐说得对,魏忠贤此人阴险狡诈,我们又不能与他正面为敌,刚才五人的死,多半便是他派人从中捣鬼。” 此言说罢,关云飞等人便喊醒群雄,将顾若飞等人召集到一起商议对策。唐奇将刚才死者之事一一告知群雄,群雄听闻此等怪异之事,尽皆惊魂不定、惊诧万分,万料不到这些同伴竟然在一瞬之间便无辜惨死,端的是无声无息,令人惊悚。 群雄细细查看五人的伤口,均觉唐奇等人的猜测一点不错。顾若飞道:“此事怪异,切不可轻举妄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要想杀我们便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这‘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庐心剑’石琼,‘吊死不偿命’胡三娘,‘血手无敌催魂夺魄’孙一鸣,‘裂手断脚摧筋破脉’温轻浪,这五人均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武功诡异,人人敬畏,单是‘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他便是江湖中的豪杰之士,又岂会做这等苟且之事?‘庐心剑’石琼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绝不会做这等胡乱杀人之事,而且留下宝剑让人有所把柄,这绝非常人所为。‘吊死不偿命’胡三娘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中人,但她和此人无冤无仇,为何偏偏要下毒手呢?‘血手无敌催魂夺魄’孙一鸣以及温轻浪二人,他们也虽然不是正义之士,但滥杀无辜也绝非他们之所作所为,此事蹊跷之极,绝不可妄下推断。我们大家集聚一起,商量一个两全之策,看能否找出真正的凶手?为死去的武林同道讨回公道!” 此言说罢,常万三道:“我看人就是他们杀的!这些人无非就是投靠了魏忠贤的麾下,才肯帮他一起对付我们这些武林正道之人。” 秦思缈道:“我看不然。虽然魏忠贤神通广大,与我们正道中人也是死敌,但王璐山等人皆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魏忠贤若想摆布他们也定然不是一件易事!” 常万三道:“秦兄弟别忘了……‘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也不败在了魏忠贤的手里?何况魏忠贤手下众多,诡计多端,毒药暗器数不胜数,要想对付一个武林中人也绝非一件难事啊。这些年来,武林之中的许多成名豪客也不被魏忠贤抓去吸干了内力?我看此事八成便是魏忠贤派人干的!” 柳古木道:“魏忠贤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此等神威!我们云海四仙可不怕他!如若哪天遇见那魏忠贤,我们兄弟四人定然齐攻而上,将魏忠贤那狗贼撕碎身体,身首异处!” 此言话语豪迈,豪气冲天,似乎毫无惧怕之心。顾若飞道:“可惜了这五位兄弟,竟然惨死在这客栈之中……凶手却是逍遥法外,魏忠贤杀人无数,我们决不能善罢甘休!武林大会之上,定让那魏忠贤人头落地!” 唐奇道:“现在虽然不能肯定是魏忠贤派人所为,但魏忠贤谋害各大门派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此次英雄大会横加阻挠也不在话下,他要挑起武林纷争,使得群雄自相残杀,这便使得魏忠贤能够坐收渔翁之利。晚辈看来,这些人的死状虽然是各不相同,但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此人武功之高骇人听闻,这人多半便是魏忠贤的头号王牌,在暗中监视着各大门派以及江湖豪杰的动向,当豪杰之士皆往少林寺进发之时,他便出来杀人无形、嫁祸于人……为的便是要使得天下英雄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他自己便可收拾残局,安安稳稳地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对唐奇的这番话惊服不已,万料不到唐奇这般年纪便把此事推敲得这般活灵活现,有根有据,宛如真的一样,群雄连连点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树林迷雾藏杀机(上) 顾若飞道:“但魏忠贤手下除了四大杀手与四大魔教之外,并无其他的高手……难道……难道魏忠贤训练了一批极其神秘的绝世高手?若果真如此,那么这场阴谋便是诡异之极,要想对付魏忠贤谈何容易啊……” 关云飞道:“顾掌门放心,就算是凶手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只要他在这个世上,必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到时候我们竭力寻找,必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为死去的这些武林同道报仇雪恨!” 关云飞话语激烈,好似已然找到了那杀死众人的凶手,韩灵儿道:“这一夜不太平,这凶手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之中,我们可得万分小心才是。” 唐奇道:“现在已然两更时分,离黎明也不太远,不如大家即刻赶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尽早到得少林寺,到时候群雄集结,任凭凶手再有多大的能耐,也难与我们天下英雄作对!” 顾若飞道:“此言有理。我们便即刻赶路吧……”于是众人收拾了行李,在灰蒙蒙的天色之下离开了这座客栈,向着少林寺疾驰而去。 众人骑在马上,虽然离那客栈已远,但一想到客栈之中惨死的五人,众人心中尽皆心有余悸,好似一抹阴影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但众人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何况有这数十人一起互相照应,众人心中渐渐平息了惊惧之意。唐奇、赵蕾蕊、关云飞、韩灵儿四人还是走在最后,任凭群雄在前面骑马飞奔,四人谈笑间策马扬鞭,身子一起一伏,眉目传情,两对侠侣尽皆含情脉脉。 行不多时,天色已然渐明,天空之中透射出缕缕光线,前方乃是一片树林,树林之中散发着雾气,众人不禁暗自警觉,这树林虽然看上去并无异样,但群雄都是历经沧桑之人,一眼便瞧出了这片树林之中的诡异之处,就好似埋伏着千军万马。 顾若飞领头向群雄道:“各位小心了,此地透着诡异,这片树林是去少林寺的必经之地,难保魏忠贤不会在此藏有埋伏,大伙儿凝神屏气,有兵器的便拿在手中,若是危险来临之际,大伙儿便一同攻击,谁也别落下谁。”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为顾若飞的这一份气魄敬佩无比,只听得常万三道:“顾掌门说得对,到了如此境地,危险重重,一不小心便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大伙儿可要万分小心,切莫粗枝大叶,待会大家一起走,互相照看,凝神查看四周动静,兵器在手,内力充沛全身,只要有任何可疑之处,大伙儿一定要小心谨慎。” 秦思缈道:“这片森林乃是少林寺的必经之地,树林之中隐隐约约透露着雾气,但这份雾气透着无穷的诡异,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伙儿齐心协力,共同进退,互相照应,不可盲目冲动,更不可落下谁。值此危险重重之际,考验大伙的时候便到了,魏忠贤虽然诡计多端,但我们群雄今日齐聚于此,就算他派了千军万马过来,我们也要闯它一闯!” 此言散发着冲天豪气,令人精神振奋,群雄个个欢呼雀跃,着实已被秦思缈的这番话吸引了。但听得唐奇道:“我们现有几十多号人,若是单打独斗那是占尽优势,可如若这片森林之中机关重重,到时候各位便可能不幸遇害,此地诡异万分,大伙儿切不可做无谓的牺牲,减少伤亡,安然到得少林寺。” 此言说罢,关云飞仰天道:“唐兄弟,今日你我刀剑二人在此,你的鲲鹏宝剑与我的青龙偃月刀那可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宝器,只要有我们二人在,定能化险为夷,使大家平安脱险。” 赵蕾蕊道:“不错,奇哥,你的无名剑法包含天下四种绝世剑法,端的是所向披靡,定可让这些敌人闻风丧胆!”关云飞听到无名剑法四字,心中微微一惊,问道:“不知唐兄弟的无名剑法包含了哪几种绝世剑法?” 唐奇道:“平天剑术,鲲鹏剑法,逍遥剑法,丹阳剑法,我已将这四种剑法融会贯通,取‘无名剑法’之意便是剑法无招无式无名无实,使对手摸不着招式套路,令其疑惑万分。无名剑法,虽无名,实则招招浑厚,招招制敌。” 关云飞暗道:“唐兄弟的剑法果真奇特无比,怪不得南城派一战唐兄弟的剑法如此高明,唐兄弟天资聪慧,竟然能将天下四种绝世剑法融合为一,端的是少年英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与他相比,那是万万不及了。” 关云飞这般想,对唐奇的剑法敬佩不已,更对唐奇的聪慧过人而慨叹万分。只听得关云飞微微笑道:“世间能有唐兄弟这般聪慧之人,那是令人万万想不到了,唐兄弟能够将鲲鹏剑法、逍遥剑法、平天剑术、丹阳剑法这四种绝世剑法融会贯通,创出了无名剑法,堪有大师风范,我关云飞虽然学得天波刀法,我关家也有一门青龙刀法,但我资质愚钝,未能将此两门刀法融会贯通,达到唐兄弟这般造诣。相比唐兄弟聪明伶俐,我是稍逊几筹了。” 唐奇道:“关大哥霸气逼人,乃是少见的少年英雄。虽然现在你未能领悟到两门刀法的精髓,但我相信时间久了,关大哥定能够将这两门刀法像我一样融会为一,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比试一场。” 关云飞听得此言,胸中顿时豪气陡生,两人右手举起紧握,目光相对,均是充满着无限豪气。韩灵儿道:“你们两个就别再磨磨蹭蹭的了,快点赶路要紧。” 说罢,便和赵蕾蕊一同随着群雄进入树林,关云飞与唐奇相视一笑,随即并肩进入树林。群雄此刻已然下马,皆是步行而入,脚下小心翼翼,步步谨慎,生怕有何机关暗器突然射向群雄。 群雄缓缓穿行于这片树林之中,赵蕾蕊、韩灵儿二人靠着甚紧,韩灵儿手中并无兵器,赵蕾蕊芙蓉宝剑紧握在手,二人均是小心翼翼地前行。 第四百二十八章 树林迷雾藏杀机(中) 唐奇和关云飞走在最后,二人已然将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分别紧握在手,只待这里埋伏四起,他们二人便可挥动绝世神兵利器,与敌人大战一场。 群雄缓缓前行,心中俱是砰砰直跳,但行了多时,也不见有任何异常之处,此刻群雄之中有人道:“会不会我们大惊小怪了?其实这里一点危险都没有……” 常万三道:“这地方有点邪门,照理说倘有埋伏也早已出来了,为何这么久还不见机关暗器、埋伏之人?难道真的是我们故弄玄虚了?” 顾若飞道:“大伙儿不要胡乱猜测,此地虽然到现在风平浪静,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便是平静异常,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魏忠贤诡计多端,既然他老奸巨猾,那么做事必然不合常理,大伙儿不可泄气,依旧凝神静观其变。” 顾若飞在这群雄之中算是辈分最高威望也最高之人,群雄听他言语,也不敢违拗,何况此地确实是透着诡异,群雄依旧小心翼翼地前行。唐奇在后面与关云飞同行,但闻唐奇道:“关大哥,我们刀剑二人算是遇到了一起,可那月牙神镖的主人此刻却不知身在何处?真不知何时方能与她汇聚一处?” 关云飞道:“我一路上也有所耳闻,这月牙神镖的主人乃是一个年轻女子,和我们年纪相若,此人飞镖若梦若幻,身旁还有一个善使折扇的年轻男子,他们二人一路上也是与魏忠贤的人马有所冲突,魏忠贤派遣了许多好手,江湖传言:月牙神镖无坚不摧,神镖既出百丈无人。说的一点不假,无数锦衣卫尽遭此人神镖之手,端的是无声无息,高明之极。他二人此刻也正往少林寺赶去,这次英雄大会之上,我们一定能与她相遇,到时候刀剑月三者合璧,魏忠贤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得过我们三人合璧!” 关云飞信心满满,唐奇听着也不禁信心十足,正当二人谈话之际,突听得一声惊叫,众人惊诧不已,但见群雄之中一人已然被一条绳索勒紧了脖颈,此人大呼之声中,迅速地被这条绳索拖向高处,群雄眼见此等情形,尽皆大骇不已。 关云飞眼明手快,施展绝顶轻功,沿着树干疾飞而上,他宝刀霍霍,寒光逼人,一刀下去,绳索即断,那人摔将落地,顾若飞上前探他鼻息,可终究晚了一步,此人已死。群雄不禁悲痛万分,个个咬牙切齿,要把此地的凶手活活抓出。 第148节 只听得常万三双脚跺地道:“可恶至极!竟然用此等卑劣手段残害我等同道中人!哼,何方魔头?快快现身……” 常万三大喊数声,但终无回音,众人惊诧万分,个个凝神观望。 突然,群雄之中又有一人被树干扎成的枝条缠住身子,口中呜呜大叫,不时地挥手呼救,而他的身子则是被这一条枝干缠得动弹不得,向远处退去,唐奇撒开小腿,急追而去,追了许久,哪料到这条枝干移动速度何其之快,唐奇用尽生平力气,但最终还是被它逃脱,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唐奇只得回到众人身旁,群雄眼见如此情形,心中惊慌万分,万料不到这片树林之中竟然藏着如此诡异的机关。 唐奇道:“此地诡异之极,大家一定要聚在一块儿。”正说完,又听得一声惨叫,群雄之中突然一人身中长箭,霍然倒地,群雄急忙围在那人身旁,顾若飞检视伤口,这支利箭乃是冠以毒药,一箭射来,此人利箭穿心,早已一命呜呼,顾若飞唉声叹气,群雄惊恐不已。 此刻,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众人神经紧张,这树林之中藏着无数机关,一不小心便会命丧黄泉,一瞬之间便有三人丧身于此,群雄个个惊惧万分。关云飞道:“此地甚为诡异,机关无数,难道是魏忠贤精心布置的?” 顾若飞道:“魏忠贤料定这里是去往少林寺的必经之路,他想阻止群雄去得少林寺,便在此地设下机关,将来往众人尽数杀死,好卑鄙的手段啊!” 赵蕾蕊道:“如今我们死伤三人,再加上客栈中的五人,已然是八人惨死,真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无辜丧命?” 赵蕾蕊脸露担忧之色,楚楚可人,常万三道:“魏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其余众群雄个个咬牙切齿,均想把魏忠贤剥皮抽筋,方解心头之恨。 突然,众人乍见到前方一条巨大的物事向这边袭来,这东西硕大无比,隔得甚远,众人瞧不清虚实,顾若飞带领众人凝神细看,不多时,这东西已然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原来是一条巨大的原木。 这条原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群雄疾攻而来,群雄大惊,急忙纷纷闪避,但原木来势汹汹,直如滔滔江水,气势磅礴,尽管众人闪避及时,但还是有人躲闪不及,胸口被这条圆木活活猛撞,口吐鲜血,摔将在地。 众人心中惊惶不已,待得原木飞过,顾若飞等人俯下身子查探伤者伤势,倒在地上的一共八人,众人细细探他们鼻息,但毫无气息,俨然已死,群雄眼见此等情形,尽皆大怒不已,直骂魏忠贤,骂他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群雄悲愤不已,尽皆为死去的武林同道感到惋惜,此刻已然死了十六人,群雄死了一小半,众人均是惊惧万分。 逆天散人江流道:“我们先将死者好好安葬,不可让他们抛尸山野……一定要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说罢,群雄一起动手,将这十一具尸体尽数安葬于此,个个祭拜。 良久,顾若飞道:“这仇不报,我顾若飞誓不为人!魏狗贼害人无数,惨绝人寰,无数江湖豪杰命丧其手,大伙儿算是与他结了天大的仇恨!武林大会之上,定要让魏狗贼人头落地!”此言说罢,群雄个个愤慨,均想在魏忠贤身上戳上千万个骷髅,方能解此深仇大恨。 第四百二十九章 树林迷雾藏杀机(下) 江流道:“大伙儿切不可轻举妄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此处机关重重,一着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大家小心行事。” 说罢,众人离了十一具尸体,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众人心中怦怦直跳,均被刚才的惨烈情形吓得不轻。突然,天空之中撒下一张巨大的网,向着群雄沉沉压去,群雄抬眼见到大网扑来,顿时惊悚万分,急忙展动身形,躲开当头压来的这一张大网,群雄身法敏捷,只一瞬之间便已逃出大网覆盖,堪堪站定身子,惊魂甫定。 而那张大网之中却依旧还有两人被困其中,群雄惊惧,关云飞宝刀横握,光影突闪,直直击向那一张大网,但当他宝刀仅离大网三寸之际,那张大网倏然升起,顿时间消失在关云飞的面前,也不知飞到了何处?众人乍见如此场景,尽皆惊慌不已,各自瞪大眼睛,如遇鬼事。 关云飞喝道:“可恶!”韩灵儿关切道:“云飞你不用自责,敌人阴险狡诈,那是老早就准备好的,虽然你未能救下他们两个,但也是尽了力了……” 顾若飞道:“是啊,关少侠不必自责,此处诡异的很,料想绝顶高手也难以躲过如此精心布置的机关巧术……” 江流道:“我们损失了不少好手,他们的亡灵不知归向何处?日后定要为他们超度……” 柳古木道:“唉……想不到我们兄弟四人重出江湖,只是数日之间的事,眼下却遇到了如此怪异之事,真是出门不利啊……” 夏雨雪道:“大哥莫要愁苦,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如若被我抓到此人,非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风灵海道:“不错,邪魔歪道竟敢在此作乱,全不把我们正道中人放在眼里,哼!我风灵海隐居七年,武功可丝毫没有荒废,有种的你就出来单枪匹马地干!缩头乌龟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薛寒山道:“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无需遵守英雄好汉的准则,三哥,你不是喜结江湖豪杰吗?这机关布置得如此机灵,此人定然绝非泛泛之辈,三哥你就跟他结为兄弟……到时候恐怕也可放我们众人过去了。” 此言说罢,风灵海向他白了一眼道:“与这种人结为兄弟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哪像唐少侠这般英勇无敌、天资聪慧的?” 话音刚落,突听得一声惊吼,但见群雄之中一人胸口被大铁钩钩住,这只铁钩硕大无比,上面用绳索系住,只一瞬间的功夫,那只大铁钩便将此人拖去老远,众人狂追,但终究机关之术更胜一筹,那人只能被活活地扎死,随着大铁钩消失了踪影。 众人停下脚步,脸露惊惶之色,面面相觑,正当惊魂甫定之际,突然脚下震动不已,从群雄中间裂开无数道缝隙,群雄不及躲闪,一个个尽皆随着缝隙跌将下去,顾若飞等武功略高众人半筹的也是身子摇摇晃晃,施展毕生武功,与这大地裂缝相斗争,好在云海四仙、江流、顾若飞、常万三、秦思缈、唐奇、赵蕾蕊、关云飞、韩灵儿十二人冲破无数艰难险阻,才得以站稳身形,立在空地之上,众人乍见到群雄尽皆埋在地底,顿时悲痛不已,咬牙切齿,均想将仇人剥皮抽筋。 唐奇道:“眼下我们只剩下十二人了……此处的机关很是诡异,一不小心便要丢了性命,可怜了这几十号武林同道,刚才大地震颤,显然是敌人的极其厉害的机关,现下我们所剩无几,定要齐心协力,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顾若飞眼见群雄尽丧于此,心中悲痛万分,含泪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若不是我召集大家,你们也不会因此而死……我一定会为各位报仇雪恨!” 江流道:“顾掌门也无需太过自责,既然他们惨死于此,便是他们命中有此一劫,顾掌门乃是大仁大义、造福世人的豪侠,切不可为了这点小事而乱了方寸,敌人或许正在背后偷笑。我们得重振起来,哪怕此处机关埋伏重重,我们也要闯它一闯!我就不信他们能奈我们何?” 关云飞道:“不错,越危险我们也就越要闯!魏忠贤残忍霸道,是时候让他见点血了!” 说罢,天空之中突然乌云密布,随即树林之中云雾渺渺,已将这十二人团团围住,这迷雾就像是突如其来,毫无征兆,使得众人暗自惊诧。顾若飞经验丰富,喝道:“这烟雾有毒!大伙儿屏气凝神!” 此言说罢,众人均自屏住呼吸,围在一处,背靠着背,眼观八路,窥探危机来临,这烟雾滚滚,许久还是消之不去,众人被这些迷雾搞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柳古木道:“不好!” 这“不好”二字刚说出口,突然簌簌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惊惧万分,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宛如滔滔江水,更似雷声雨点,此起彼伏,尽皆射向十二人。 唐奇等人万料不到烟雾过后竟然藏着万箭齐发,端的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众人屏气凝神,施展毕生功力,云海四仙身法飘动,纷纷闪避利箭之攻击,顾若飞长剑抖动,刷刷刷之声不绝于耳,江流仅凭一双肉掌便与这无数利箭格斗。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使动如风,宝刀尽处,便将无数利箭砍成两段,唐奇的鲲鹏宝剑霍霍生光,赵蕾蕊芙蓉宝剑清逸灵动,韩灵儿赤手空拳,众人纷纷施展拿手绝活,与这千万枝利箭斗了个如火如荼。 万箭齐发,烟雾滚滚,众人心中惊惧万分,也不知有无敌人埋伏?这树林诡异万分,群雄已然死伤无数,唐奇等人奋力抵挡利箭,突然,无数大喝声此起彼伏,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唐奇等人袭来,唐奇一干人等凝神细看,但见无数锦衣卫团团围来,气势惊人,直如滔滔江水,恰似狂风暴雨,唐奇、关云飞等人眼见此等情形,尽皆惊骇不已。 第四百三十章 狭路相逢斗锦衣(上) 这锦衣卫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而来,气势汹涌,让人惊悚万分。顾若飞道:“糟了!锦衣卫群起而攻,我方只十二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江流大声道:“纵然是千军万马,咱们也得冲出去!”唐奇与赵蕾蕊聚在一块儿,眼见锦衣卫来势汹汹,二人心中不禁惧意更甚,唐奇道:“蕊儿,眼看迷雾缭绕,又有锦衣卫团团围攻我们,看来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赵蕾蕊握着唐奇的手,柔声道:“奇哥,我们二人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纵然是锦衣卫人数众多,我们也得闯它一闯,绝不可放弃任何生还的机会!” 赵蕾蕊气如山河,顿时间便似一个巾帼女英雄,唐奇乍见到赵蕾蕊如此信心满满,心中不禁鼓起万丈豪情,大声道:“不错。蕊儿,我们同甘共苦,定与这些可恶的狗贼大战一场!” 关云飞气势洪亮,道:“唐兄,你我各持两把神兵利器,杀开一条血路!” 说罢,唐奇与关云飞二人手握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在这迷雾缭绕之中挥洒出万丈光芒,此刻已然是天色灰蒙,两把兵器在霞光掩映之下散发出无比诡异的光芒,使人如梦如幻。 顾若飞等人屏气凝神,跟着唐奇与关云飞开出的血路且战且走,众锦衣卫人山人海,如蚂蚁一般,似万千波浪滚滚而来,唐奇与关云飞各自挥动手中兵器,霍霍生光,刷刷作响,顿时间锦衣卫跌倒一片,顾若飞、常万三二人宝剑在手,使出生平绝技,顾若飞使的是“兰花无影剑”,常万三使得是青慧剑,二人身处绝境,端的是使出了毕生功力,眼见他二人宝剑抖动如风,招式层出不穷,无数锦衣卫在他二人的宝剑挥洒之下尽皆惨死当处,呜呼哀哉。 江流与秦思缈二人手中毫无兵器,但他们二人皆是武功卓绝,手上功力超凡,两双肉掌使得风雨不透,掌影似雪花错落,掌风到处,呼呼作响,锦衣卫虽然人数众多,但在他二人掌力侵袭之下,也死伤不少。 云海四仙赤手空拳搏击锦衣卫,他四人兄弟同心,每次战役都是互相照应,此刻四人身法飘逸,掌影呼呼,拳法灵动,腿上功力也是超凡若仙,四人在这万千锦衣卫围攻之下齐心协力、勇往直前,端的是英雄无敌、所向披靡,锦衣卫连声哀嚎,有的胸口中掌,有的断了手臂,有的一剑毙命,有的一刀砍头,顿时间血流成河,哀嚎声此起彼伏。 赵蕾蕊芙蓉宝剑使开丹阳剑法,每招每式皆是极尽柔婉清丽之色,再加之她身姿婀娜,美若天仙,这些锦衣卫在缠斗途中不禁对赵蕾蕊起了非分之想,各个被赵蕾蕊的美貌吸引住了。 韩灵儿掌法错落有致,双手舞动如风,身子轻飘若仙,跟在关云飞的身后,也已杀了不少锦衣卫。突然那锦衣卫长剑刺来,堪堪刺向韩灵儿的左侧,韩灵儿此刻聚精会神地打斗,毫无察觉到这一剑,眼看长剑便要触及身子,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如风飞至,一招“气斩山河”顿时间便将那人连手带剑削去,那人手臂被砍,疼痛万分,摔倒在地,哀嚎一片。 韩灵儿惊魂甫定,倘若刚才不是关云飞一刀相救,此刻她便可能已经丧身此处了。韩灵儿与关云飞相望一眼,眼眸之中散发出无限情意。 唐奇的鲲鹏宝剑挥动如风,无数锦衣卫在鲲鹏宝剑之下纷纷毙命,但唐奇身上也沾满了血迹,赵蕾蕊眼见唐奇的衣服被血沾染,心中不禁隐隐生疼,生怕唐奇一着不慎便被这排山倒海的锦衣卫乱剑砍死,故而赵蕾蕊自己使动芙蓉宝剑之际,便不时地用余光扫视着唐奇的一举一动,谨防锦衣卫趁乱偷袭,她也可随时相救唐奇。 正当她的芙蓉宝剑使得如疯如魔之际,突然两名锦衣卫趁着唐奇宝剑挥动无暇顾及自身,便将两把宝剑纷纷刺向唐奇的胸膛要害之处,唐奇鲲鹏宝剑已然刺出,此刻不及回转,他心中惊慌不已,眼看敌人的长剑便要活活地刺到自己的身子,唐奇鲲鹏宝剑猛然向回砍落,只望能够来得及。 但赵蕾蕊在旁瞧得清清楚楚,芙蓉宝剑已然如飞攻至,啪啪两声,锦衣卫的长剑已然被芙蓉宝剑砍断,那二人眼见对方宝剑锋利,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向后退避。唐奇鲲鹏宝剑回到半途,却被赵蕾蕊的芙蓉宝剑相救,心中感动无比,向着赵蕾蕊含情一笑,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柔情万丈。 众锦衣卫源源不断地向这十二人攻来,这片树林之中烟雾缭绕,众人相斗之声此起彼伏,身影灵动,刀光剑影,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叮叮当当之声如风如魔,顿时间这片树林便已成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顾若飞等人凝神斗敌,眼看锦衣卫排山倒海挥之不去,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在此埋伏,虽然杀了无数锦衣卫,但他们心中毫无底,均不知何时才能将这些锦衣卫尽数杀光? 顾若飞喊道:“大伙儿速战速决,切不可在此停留,冲出树林便是阳光大道!”此言说罢,唐奇与关云飞挥动手中的绝世利器,堪堪舞成一条绝妙的龙蛇,在这无数锦衣卫的围攻之下霍霍闪光,众人使尽生平力气,与这锦衣卫决一死战,哀号之声传遍整个树林,天空渐渐变得灰蒙一片,晚霞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树林虽然烟雾滚滚,毒气袭人,但众人均自屏住呼吸,勉强躲过了毒气攻心。 顾若飞等人大喝声中招法突变,呼呼声响,兰花无影剑如飞花飘雪,青慧剑电光闪闪,飞天云烟掌如梦如幻,云海四仙身法飘逸,逆天散人掌影如风,青龙偃月刀龙腾虎跃,鲲鹏宝剑逍遥灵动,芙蓉宝剑柔刚并济,一时间众人施展上乘武功,且战且走,那锦衣卫追得不依不饶。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狭路相逢斗锦衣(中) 唐奇与关云飞在前杀开血路,顾若飞等人紧随身后,大喝声惨呼声此起彼伏,众人招法层出不穷,且战且走,眼见这片树林迷雾滚滚、方向全无,众人心中怦怦直跳,均自暗暗惊恐。 但顾若飞等人都是历经磨难之人,虽然身处险境,但只要一息尚存,便不会轻易放弃。众人刀光剑影地缠斗,大战多时,突然一条道路隐隐约约出现在众人眼前,唐奇等人大喜,于是手中招式更加威猛无挡,青龙偃月刀与鲲鹏宝剑挥洒自如,直如天地震颤、山河破碎一般,锦衣卫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众人如风飞驰,不多时已穿越这片树林,但见前方大路迢迢,毫无遮拦,顾若飞大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锦衣卫人数众多,大伙儿沿着这条大路疾驰而去,待日后有机会定然报此大仇!” 说罢,手中兰花无影剑使出三招绝世杀招,杀开一条血路,施展绝顶轻功飞驰而去,其余众人听得顾若飞言语,也都各使杀招,冲破阻挠,疾驰而走,这十二人皆是武功卓绝,既然到了如此阳光大道,那些锦衣卫便奈何不得他们,只好任凭唐奇等人疾驰而去。 唐奇等人如飞而逃,锦衣卫却不放弃,仍在后面疾驰而追,但唐奇等人脱了锦衣卫的围追堵截,便身法奇快无比,沿着这条道路如风飞驰而去。 行不多时,突见前方一排人马正在赶路,这些人身穿宽袍大袖,行得匆匆,他们闻得身后有人赶到,便即回身相望,但见到唐奇等人血迹斑斑,为首的那人急忙上前相询道:“来者何人?” 顾若飞道:“我等遭魏忠贤锦衣卫围追堵截,死伤无数,这些可恶的锦衣卫还在我等身后急追而来,还望各位侠士伸以援手……” 那人道:“什么?又是锦衣卫!我们穿越树林之时便遭受到沉重打击,这些锦衣卫可恶至极,我派一百多名好手现只剩下了四十多人,真是惨不忍睹……唉……这位前辈放心,我们既然是江湖同道,又同受锦衣卫迫害,理当同心协力!” 说罢,唐奇等人身后的锦衣卫已然赶到,那为首之人喝道:“大伙儿上啊!与这些锦衣卫拼了!”话音刚落,唐奇等人便即回转身子,而那人的手下也尽皆疾驰而去,与那些锦衣卫斗在一处。 此刻,顾若飞等人得了这四十多人的帮助,顿时便如虎添翼,这些锦衣卫虽然源源不断,但这些年轻人剑法超绝,个个武功高强,手中长剑霍霍生光,每招每式尽含自然之气。 一时间锦衣卫连遭重创,哀嚎声此起彼伏,那年轻剑客剑法飘然,身子飘逸,长剑忽东忽西,时而攻其胸口,时而削其项背,时而砍其双臂,众锦衣卫眼见对方剑法超绝,均自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客吓出了一身冷汗。 唐奇鲲鹏宝剑如风如魔,关云飞青龙偃月刀霍霍生光,顾若飞兰花无影剑若即若离,众人均自斗得酣畅淋漓,喝声大起。这五十多号人合力相斗数百名锦衣卫,道路之上尘土飞扬,天空之中灰蒙一片,排山倒海,气如烟海。 众锦衣卫在唐奇等人的奋力猛攻之下,渐渐气馁,惊恐之色现于脸上,不断向后退去,唐奇等人越战越勇,锦衣卫渐处下风,斗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已然稳处上风,最终锦衣卫狼狈逃窜。 唐奇等人血迹斑斑,心怀惧意,暗暗为刚才的险境忧虑万分,这道路之上尸横一片,众人凝神调息,不多时,顾若飞开口道:“多谢少侠相救,我等若不是少侠剑法惊人,今日便可能丧身于锦衣卫的手里。” 那人道:“我剑法粗糙,实在不敢与这两位少侠相比。一刀一剑,均是气势恢宏,所向无敌,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 那人刚才在大战之际,暗暗察觉到唐奇与关云飞身法卓绝,心中好生敬佩。只听得柳古木道:“他二人便是江湖传言刀剑二人,一把便是青龙偃月刀,一把便是鲲鹏剑。” 那人突听得这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少年英雄刀剑二人,顿时神往无比,敬佩万分。那人道:“今日有幸得见刀剑传人,真是三生有幸。” 唐奇道:“兄台剑法不赖,不知是何门何派?”那人道:“在下海剑门袁景泽。”话音刚落,但听得顾若飞微笑道:“原来是海剑门余老前辈的高徒,怪不得剑法如此高明,不知余老前辈可曾来到?” 袁景泽道:“家师此刻正在东海,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不料带去的人之中死伤无数,现在所剩无几……真是辜负了家师的一片信任。” 顾若飞道:“袁少侠剑法惊人,深得余老前辈真传,但锦衣卫诡计多端,能够从他们千军万马之中逃脱那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袁少侠放心,锦衣卫残害武林同道,杀人无数,日后必遭报应!我们一起赶往少林寺,与那魏忠贤大战一场!” 关云飞道:“袁兄剑法超绝,令师乃是东海地界的江湖前辈,武功卓绝,袁兄刚才所舞剑法,端的是让人钦佩之至,若不是袁兄仗义相助,我等几人便身首异处了。” 袁景泽道:“关兄的大名,小弟一路上早有所闻,关兄霸气凌人,青龙偃月刀所向无敌,令魏忠贤的锦衣卫闻风丧胆,今日得遇真人,当真是小弟三生之福。还有这位唐兄弟,鲲鹏宝剑削铁如泥,江湖传闻唐兄弟剑法超绝,隐隐然已有大家之风,小弟那是做梦都想遇见两位,哈哈……今日狭路相逢,还与两位共同战斗了一番,逼得这些锦衣卫狼狈逃窜,当真是大快人心!” 唐奇道:“袁兄侠气过人,器宇不凡,剑法灵动,当真是江湖罕见,能与袁兄相遇,那也是我唐奇生平一大快事,袁兄既然要前往少林寺,不如我们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所照应。”袁景泽道:“小弟正有此意。”于是,众人便一同赶往少林寺。 第四百三十二章 狭路相逢斗锦衣(下) 大路迢迢,众人步行前往少林寺。行不多时,天色已晚,找了家客栈安定下来,待得半夜时分,突听得客栈之中传来一声惊叫声,唐奇等人顿时惊醒,循声走去,但瞧一房间内躺有两具尸体,都是四十上下,身旁围着一群人,脸色惨白,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唐奇、关云飞、赵蕾蕊、韩灵儿四人围到人群之中,但见两人横躺在地,胸口各插一枝利箭,死状惨烈,魄人心魂,而旁边的一五十多岁的老者气急败坏道:“可恶!鬼鬼祟祟,装神弄鬼,残害我派中子弟,我与你势不两立!究竟是哪个天杀的狗贼?竟敢与我华音派作对!” 此人正是华音派掌门岳忠宇,此次正是接到少林寺英雄大会的通知,故而带领派中弟子赶往少林寺,不料在这客栈之中竟然突逢变故,弟子惨遭毒手,他心中悲愤万分,咬牙切齿,对仇家恨之入骨。 围在一旁的尽皆是他徒弟,这华音派虽然不是什么江湖大派,但岳忠宇行侠仗义,单靠手中的一双肉掌便已名震一方,此次少林派举行武林大会,广邀天下英雄,自然也少不了华音派。 唐奇等人走近,眼见这两人无辜惨死于此,心中不禁悲痛万分,想不到此次英雄大会路上竟然连遇坏事,死伤无数,赵蕾蕊与韩灵儿不忍再看这无辜丧身的性命,不禁侧头避过。 那华音派掌门岳忠宇突见唐奇等人到来,不知来者何意,故问道:“不知四位有何见教?” 唐奇拱手道:“久闻华音派岳前辈的威名,在下也是赶往少林寺,途中借宿此地,刚才听到惨呼声,故而前来查看,哪知却是岳掌门,在下久仰您的大名。现下贵派弟子遭遇毒手,在下愿助岳掌门一臂之力,查明凶手。” 第149节 岳忠宇细细打量唐奇四人,只见唐奇与关云飞生得一表人才,而且气宇轩昂,颇有铮铮侠骨,而赵蕾蕊与韩灵儿二人则是美若天仙、超凡脱俗,他生平虽然阅人无数,但此刻乍见到这四人,顿时惊诧不已,万料不到世间竟然有此少年英雄以及这么美若天仙的女子,他活了大半辈子,此刻不禁悠然神往,敬佩不已。 只听得岳忠宇道:“两位少侠行侠仗义,气度不凡,眉宇之间透露出侠骨铮铮,端的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啊。而这两位姑娘超凡脱俗,如若天仙下凡,实在是百年难遇,岳某能得四位相助,那真是求之不得。” 赵蕾蕊与韩灵儿听闻岳忠宇夸赞,心中如痴如醉、喜意陡升。关云飞道:“岳掌门掌法精湛,在江湖之中也是颇有名声,此次英雄大会定然少不了岳掌门。” 岳忠宇道:“不错,少林派广发英雄帖,广邀天下群雄相聚一堂,我们华音派得蒙少林派无生大师器重,相邀参加英雄大会,只可惜路途艰辛,这一路上我派中人时不时惨遭毒手,而至今未曾找到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说来实在惭愧啊……” 说罢,低头不语。关云飞道:“可否容在下检视尸体?”岳忠宇微微点头,关云飞俯下身子,仔细检查尸体的伤口,但见这两枝利箭均是穿过心脏,一命呜呼,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关云飞见到此等怪事,不禁暗暗心惊,万然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此等箭法高明之人,寻思:“但瞧这箭法,一箭穿心,厉害无比,江湖之中能有此等箭法之人,我真是闻所未闻。真不知此人是谁?” 关云飞沉声道:“凶手定是位箭术高明之人,能够一箭穿心不留丝毫痕迹,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此人的箭术已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此言说罢,岳忠宇眉毛紧锁,似乎想到了凶手是谁,只听得岳忠宇道:“难道此人便是江湖中传闻的‘一箭穿心,独行神侠’何方泰!” 话音刚落,众人皆惊,光瞧这“一箭穿心,独行神侠”八字,便知此人武功高强,箭术凌人,唐奇等人虽不曾听闻江湖中有此人物,但此刻乍一听到,心中惊诧万分,着实被这八个字的气势所吓到了。 岳忠宇又道:“一箭穿心,独行神侠。那是近几年来刚出道的江湖少杰,传闻他以利箭伤人,而且每每皆是一箭穿心,能够在他箭下逃脱的还未曾有第一人。足见此人武功卓绝,箭术出神入化了。但他一向是行侠仗义,从未做过违背江湖道义之事,与我们华音派也素无往来,更别说是有何仇怨了,他怎会对我华音派门下弟子痛下杀手?” 岳忠宇心下沉思,困惑不已。唐奇道:“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也未为不可能,如今魏忠贤一心想称霸江湖,更对江湖各大门派虎视眈眈,急于吞并江湖各派,此次英雄大会,群雄云集,魏忠贤定然会派遣得力手下从中阻挠,迫使天下豪杰互相猜疑,到时候英雄大会之上便会人人自危,甚至群雄兵戈相见,而他魏忠贤便可趁乱夺取武林盟主之位。照岳掌门的分析,这位何少侠也是位侠骨铮铮之人,断然不会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唯一的可能便是魏忠贤栽赃陷害了。” 岳忠宇听罢,觉得唐奇的此番话甚有道理,道:“少侠言之有理,魏忠贤之心路人皆知,他极有可能趁此武林大会将群雄一网打尽,何方泰是近年来的少年豪杰,万万不会做此等之事,定然是魏忠贤从中作梗!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唐奇等人各自报了姓名,岳忠宇听闻唐奇与关云飞的名字,心中大惊,万料不到眼前的这两个少年竟然就是江湖传言的刀剑二人,心中顿时神往无比,只听得岳忠宇微微笑道:“原来是唐少侠与关少侠两位,你二人的事情已在江湖之中传闻已久,天玄老人郭前辈窥探天机,说是刀剑月合璧便是魏忠贤将死之日,现下得见二位少侠,实乃岳某之幸啊。” 关云飞道:“岳掌门切莫如此,我二人都是平凡之人,做的也是些平凡之事,万不敢让岳前辈如此夸赞啊。” 岳忠宇身畔的众弟子也或多或少从江湖人的传言之中得知魏忠贤的克星便是刀剑月三人,此刻乍见到关云飞与唐奇这般英俊潇洒、神气十足的少年英雄,顿时敬服万分,个个从心底佩服不已。 赵蕾蕊幽幽道:“我们曾受魏忠贤各大势力围堵,锦衣卫,四大魔教,四大杀手,这些人均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贵派的两位弟子之死,十之八九便是魏忠贤所为,但这凶手果真高明,竟然通晓各家所长,前不久,便出现了‘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庐心剑’石琼、‘吊死不偿命’胡三娘、‘血手无敌催魂夺魄’孙一鸣、‘裂手断脚摧筋破脉’温轻浪这五人谋杀群雄之事,行踪诡异,让人捉摸不透,与贵派两位弟子之死颇有相同之处,我觉得这定然是同一人所为,此人身法诡异,通晓各家武功,要杀一人端的是容易之极,魏忠贤手下能有此人相助,那真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了。” 岳忠宇听闻赵蕾蕊将这五人杀人的事件说出之后,心中惊骇万分,道:“居然有此事!这五人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之人,万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无辜杀人。赵姑娘所讲,如若是同一人所杀,他身法之高,武功之诡异,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魏忠贤除了四大魔教和四大杀手,难道还有一股隐秘的力量?那真是骇人听闻了……” 想到此处,岳忠宇胸中惊骇万分。唐奇道:“若真是同一人所杀,那么此人的唯一目的便是要让天下群雄反目成仇,到时候武林大会之上定然是一片仇杀声,江湖各门各派定然互相猜疑,各自报仇雪恨,即便少林寺乃是武林泰山北斗,也难以阻止这场仇杀啊……” 唐奇担忧不已,脸上忧心忡忡,关云飞道:“现如今虽然不能断定是魏忠贤派人干的,但魏忠贤定有此心,我们大伙儿日后可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而做无谓的牺牲。” 韩灵儿道:“如今江湖尸横遍野,杀戮一片,正道中人再不齐心协力,就要被魏忠贤有可趁之机了,我爷爷的绝琴之术冠绝天下,与魏忠贤相斗也只能斗了个不分胜负,魏忠贤的武功着实高明之极,通晓一百零八种各们各派的武功,天衣无缝神功已练至第九重境界,刀枪不入,所向无敌,大罗天罡神功更是神鬼莫测,既然魏忠贤会得一百零八种天下武功,那么他的手下也定然会得一点皮毛,如若这么些年来,魏忠贤暗中培养了一批专门模仿江湖各大门派武功的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岳忠宇听到绝琴之术四字,心中微微一惊,道:“姑娘原来是绝琴老客韩前辈的孙女,失敬失敬……韩前辈的绝琴之术出神入化,可以魄人心魂控人意志,当真是天下一绝,岳某时常想一睹韩前辈的真身,只可惜无缘得见,今日有幸得遇韩姑娘,那也是欣慰之至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街道伏击遇天魂(上) 岳忠宇早就听闻绝琴老客韩三仙的名头,此刻突然见到他的孙女在此,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敬意。 韩灵儿微微一笑道:“岳掌门过奖了,爷爷时常对我讲,习武之人不求天下第一,只求问心无愧,爷爷的绝琴之术纵然是纵横天下,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功的高低并不能以三言两语或者是纯粹的招式定胜负,如若一个人习了武功却是胸怀天下,那他定然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大豪杰,相反,如若他误入歧途,只求武功的高低,而忘了练武的境界,那他便如同一具驱壳。这正是古往今来咱江湖中许多豪杰义士和那些为非作歹之人的区别了……” 岳忠宇听罢,心中肃然起敬,他万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懂得如此大的道理,岳忠宇心中佩服,缓缓道:“姑娘果然不愧为韩前辈的后人,姑娘此番话让岳某实在是佩服万分,光这一份道理便已胜过了普天之下许许多多的练武之人……姑娘能有此番大气魄,实在是巾帼女侠,哈哈……今日岳某幸得遇见四位小友,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敝派弟子被奸人所害,还得劳烦四位帮忙查询凶手了。” 唐奇道:“岳掌门放心,我们四个最恨的就是杀人放火之事,何况此件事多半便是魏忠贤干的,我们定然为死去的无辜同道报仇血恨!”关云飞道:“不错!唐兄这番话正是我想说的。” 话音刚落,突听得门外一声惊吼,众人大惊,急忙出得屋中,只见门外二人倒地身亡,全身似无伤口,岳忠宇见他的两个弟子又惨死于此,心中好生悲痛,俯下身,细细查找伤口,但见他眉毛紧锁,将那两具尸体摸索了大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脸露惊异之色,只得摇头长叹。 许久缓缓起身道:“身上无一处伤痕……真是怪了……”唐奇四人听得此言,心中暗暗生奇。唐奇道:“死者身上毫无伤口,难道是被吓死的?刚才我们就在屋中,而凶手竟然在我们身后无声无息地杀了二人,此人身法之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难道世上真有此等高明的武功?” 赵蕾蕊幽幽道:“奇哥……我瞧凶手应该是故布疑阵。他武功既然如此之高,便无需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杀人,大可将我们一网打尽,而他却是一个两个地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唐奇听他提醒,心中细细揣摩,也觉赵蕾蕊的这番话很有道理,便道:“蕊儿说的不错,此人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他杀这些人目的究竟何在?难道就是为了展现他武功高强吗?而死者身上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他的武功简直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境界……天底之下,真不知谁能有此神功?” 岳忠宇道:“此番少林之行,路途艰险,死伤无数,若让我抓住凶手,定然将他生吞活剥!” 此刻,海剑门袁景泽已带着几人来到此处,顾若飞等人也依次从睡梦中惊醒,见到眼前的死尸,均是脸色大变,真难料到一日之间竟然接连遇到死人,顾若飞等人和岳忠宇一一各自引荐,当岳忠宇听到顾若飞、云海四仙、江流之时,心中升起无限敬佩之意,这些人均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岳忠宇早有耳闻,却想不到一日之间见到这么多有名人物,他心中无比激动。 只听得岳忠宇微微笑道:“顾掌门,江前辈,四仙,岳某今日得见几位真身,真是三生有幸,敝派弟子惨遭奸人所害,还望各位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定要为死去的冤魂报得大仇,袁少侠年纪轻轻,就得到海剑门余老前辈的真传,真是后生可畏,假以时日,袁少侠必会成为江湖之中响当当的英雄侠士。” 袁景泽听他夸赞,不禁豪气陡生,道:“岳掌门乃是华音派一派之主,武功卓绝,在下佩服得紧,家师常跟在下提起,若他日有缘见到岳掌门,定要向他讨教武功,不想今日却真的遇见了岳掌门。” 岳忠宇道:“余老前辈的剑术冠绝当世,你得自他的真传,在剑术上必然已有所造诣,他日有闲,我必会教你几套武功,只不过现在仇人在即,须当消灭了眼前的仇敌才可。” 袁景泽道:“这个自然。杀人者无声无息,此人功力当在我师父之上,纵观当世,能有此等武功的只有四大宗师了,可他们都是大仁大义之人,万不会做此等之事,而且凶手假冒旁人绝技,以假乱真,杀人于无形之中,端的是闻所未闻。真不知这杀人的凶手究竟藏在了何处?” 江流道:“这事邪乎得紧,我这么多年来从所未遇,此人武功卓绝,或许是有同伙,但能有此等神功的,在天下恶人之中,除了四大魔教的教主,便属魏忠贤和迷天魂最高了。难道是魏忠贤亲自动的手?又或是迷天魂与魏忠贤联合了?倘若这两大魔头联合起来为害武林,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啊……” 说到此处,众人的心尽皆起了疙瘩,惊惧万分。关云飞道:“就算是他们联起手来,我们也不能怕,天下正义之士只要众志成城,相信定能够将这些魔头一一杀死!” 韩灵儿也道:“不错。俗话有云:邪不能胜正。天下豪杰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万然不会让此事就此下去,魏忠贤纵然是武功诡异、行事毒辣、我们拼了命也得与他大战一场!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群雄并集,推选武林盟主,到时候盟主一声令下,定能让魏忠贤人头落地!”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惊叹于韩灵儿的这番气势,心中敬服不已。 正当此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如同鬼魅,众人惊惧,急忙向着这道黑影疾疾追去,但见唐奇与关云飞当先领路,韩灵儿与赵蕾蕊紧随其后,其余众人尽皆神情紧张,紧紧跟在后面。 第四百三十四章 街道伏击遇天魂(中) 那道黑影一闪而过,众人身法奇快,便已随它而去,但瞧那道黑影出了客栈,一起一落,飘飘忽忽,端如鬼魅,让人心生诧异。 唐奇等人紧随在后,但饶是他们如何努力追赶,也竟然追它不得,那道黑影迅捷奇猛,不多时已来到一条街道之中,那条街道弯弯曲曲,黑影穿梭于其中,此刻又是黑夜,不一会儿,那黑影却已消失不见。 众人见得此景,心中尽皆惶恐一片,均难料到此人功力竟然如此高强,轻功远高于众人,唐奇暗暗惊奇:“此人轻功绝顶,先前我与无悔大师比试脚力,但也可以远远跟住,而他却这般诡异,飘飘忽忽,形如鬼魅,端的是无声无息、若即若离,若是无悔大师在此,也难保一定能追得上此人,奇也奇也……” 唐奇心中万分惊异,万料不到此人的轻功竟然如此之高,赵蕾蕊等人也是暗加惊奇。顾若飞道:“真是奇了……明明见到他来到此处,竟然在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奇事一桩,此人功力深厚,定然是位江湖老手,轻功远胜我们,真不知天下之大,究竟谁能练到此等境界?” 岳忠宇道:“他轻功虽好,但也不见得天下无敌,若不是凭借着这一条街道,想他也绝难逃得出这里,由此可见,他定然是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此言说罢,常万三惊道:“难道他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将我们杀死于此处?他武功如此之高,倘若还有帮手,真不知如何对付?” 秦思缈道:“是祸躲不过,今日就听天由命吧,我的飞天云烟掌好久没有吃荤了,这些兔崽子倘若敢现身,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柳古木道:“此地诡异,大家万分小心。对手不会无缘无故将我们引到此处,街道四通八达,而且对手又在暗处,我们得多加小心,万不可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夏雨雪道:“刚才见那人的身影,好似便是一个女子……她身法飘然,犹如鬼魅,江湖之中并未听闻有此号人物,难道是近七年来出现的武功高手?” 风灵海突道:“我看二哥你是心地不干净,他怎会是女的呢?明明是男的……刚才我见他步伐矫健,但身材高大,绝然不是女子之身。” 此言说罢,其余众人也纷纷议论,有的听了夏雨雪的言语,不禁暗暗想到刚才那人真有女子的特征,而其余人则还是坚信自己看到的,那道黑影之后必然是男子之身。许久,众人方才停歇,只听得唐奇道:“眼下我们身处险地,须当同心协力,哪怕对方千军万马,也要与他们斗上一斗!” 赵蕾蕊听得唐奇这般不怕困难的精神,心中暗暗欢喜。突然,街道两旁屋顶之上出现无数叫喊声,随即万箭朝着众人射来,箭如飞蝗,如风如雨,众人大惊,海剑门与华音派之中已有几个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乱箭射死,唐奇等人凝神躲避乱箭,手中兵器尽出,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众豪杰与这一轮乱箭斗得惊心动魄,唐奇鲲鹏宝剑光影霍霍,关云飞的青龙宝刀气沉山海,赵蕾蕊的芙蓉宝剑轻逸灵动,韩灵儿身如飞燕穿梭于乱箭之中,余人各自施展绝顶武功,刀光剑影,气炸山河,斗得不可开交。 而那些乱箭的背后却是站在屋顶之上的无数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已然在此埋伏多时,此刻万箭齐发,要将唐奇等人无声无息地杀死于这条街道之中。薛寒山大喝道:“敌方人多势众,乱箭势大,倘若如此下去,我们万万不是他们敌手,大家向回撤……” 此言说罢,众人暗暗点头,心知这些锦衣卫人数众多,倘若力敌,万万不敌,只要出了街道就是旷野,到时只要四下散开,就算锦衣卫人多势众,也难抓得到这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 于是,众人向着街道入口处疾疾奔去,正当众人与乱箭激斗之际,突然前后两条道路涌来无数锦衣卫的围追堵截,这些锦衣卫个个手持长剑,脸上杀气腾腾,众人见势,心中一阵凄凉,惊惧万分。 此刻突听得顾若飞朗声道:“我命不由天。大家齐心协力,纵然这些该死的锦衣卫阴魂不散、齐齐攻到,我们也要与他们拼死一搏!人生在世,该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了!大家使出毕生绝学,与锦衣卫拼死相搏!” 此言之中豪情万丈,使得众豪杰心中激情澎湃,犹如万丈奔腾的巨浪。只见唐奇等人放开四肢与锦衣卫殊死搏斗,鲲鹏宝剑寒光凛凛,剑到之处,溅起无数飞血。青龙宝刀所向披靡,如同青龙飞在苍穹,将这些锦衣卫尽数杀死,韩灵儿掌法飘然如雨,身法迅捷如风,手到之处,锦衣卫个个倒地而亡。 赵蕾蕊挥动芙蓉宝剑,剑影灵动,动若幽灵,指东击西,此起彼伏,使得锦衣卫面色惊惧。常万三青慧剑若即若离,剑锋偏转之际杀死无数锦衣卫,秦思缈使开他那套成名绝技飞天云烟掌,掌如烟飞,烟雾飘渺,如梦如幻。 云海四仙赤手空拳,如风如电地出招,招招攻敌要害,身上溅起斑斑血渍。顾若飞兰花无影剑招招轻灵,招如天成,自然之象尽化其中。岳忠宇掌法呼呼,如若龙吟,似闻雷声,招式沉猛,攻敌要害。江流身法飘逸,如雷如电,招招出其不意,决胜制敌。袁景泽手中长剑挥舞如风,剑夹风声,势若龙吟。 众人这般拼尽全力与锦衣卫苦苦相斗,待得半柱香之后,众人只离街道入口一丈之远,正当此时,突然出现一人,此人凝立当处,如同鬼魅,身材瘦削,一动不动,沉寂如死人一般,背对众人,但瞧他大袍道貌,俨然是一个道士,众人突见此人,心中大惊,万料不到此人竟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街道入口。 第四百三十五章 街道伏击遇天魂(下) 唐奇一见这道士的背影,虽然他并未转过身来,唐奇已然认定此人便是他苦苦寻找的杀父仇人迷天魂,唐奇心中大是愤怒,随即宝剑挥舞,连使三个杀招,冲出锦衣卫的团团包围之中,来到那道士的身后一剑刺出,此剑蕴含着他十成功力,唐奇这几个月来,无时无刻不想找到迷天魂,然后将他杀死报得大仇,可迷天魂无影无踪,今日突见迷天魂到来,唐奇岂能不怒? 只见鲲鹏宝剑堪堪刺出,正当剑尖离那道士仅余三寸之际,那道士霍然转身,右手出手如电,竟然生生将鲲鹏宝剑弹开,只差着一分一厘,宝剑便可将他刺中,但唐奇猛然觉得手中一股浑浑大力透将而来,他不得不撤剑回缩,凛然瞧见这道士却不是迷天魂是谁? 唐奇心中激怒,喝道:“迷天魂……你杀我全家害我父母,此仇不报,我唐奇誓不为人!拿命来……” 话音刚落,便已挥动鲲鹏宝剑与迷天魂斗在一处。众人听得唐奇大喊,心知迷天魂一到,己方胜算便又少了几许,而赵蕾蕊此刻手中的芙蓉宝剑虽然使动如风,但她那颗心却早已飞到了唐奇身上,生怕唐奇有所不测。她眼中含情脉脉,默默期盼唐奇能够将迷天魂杀死,报得父母大仇,她宝剑飞舞,舞成一团剑花,使得众锦衣卫个个惊魂不定,顾若飞等人依旧与锦衣卫拼死颤抖,脱不了身,只能暗暗担忧唐奇的安危。 只见唐奇鲲鹏宝剑舞动如风,招招浑厚,剑法刚柔并济,脚下腾挪如风,迷天魂乍见到唐奇这番剑法,心中暗暗称奇,万料不到几月不见这小子竟然剑法大增,真不知他受了何方高人指点才达到如斯境地。 迷天魂掌法飘逸,大袖如飞,堪堪以一双肉掌与这把锋利无比的鲲鹏宝剑斗得如火如荼,衬着夜色,唐奇暗暗察觉到迷天魂的脸上散发着一层诡异的笑容,唐奇心道:“你这臭道士,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从容自信,嘿嘿,让你尝尝我的无名剑法!” 想罢,手中剑法突变,一招“絮语筹谋”堪堪刺出,剑影如画,进攻迷天魂左肋,迷天魂左掌飞出堪堪截断,鲲鹏宝剑斜刺里飞出一剑“天剑飞花”,宝剑正从迷天魂头顶砍落,声若惊雷,迷天魂万料不到唐奇的剑法已然精进如斯,心中微微惊惧,但他毕竟武功强厚,只见他右掌向上一顶,竟然在恰到好处之际生生抓住了剑刃,唐奇大惊,急忙一招“圈转如雨”使将开来,突听得迷天魂一声哀叫,原来迷天魂右掌已然被鲲鹏宝剑划出一道口子,唐奇大喜,心中暗道:“哈哈,迷天魂你也有今日!” 不等迷天魂喘息,唐奇已然挥动鲲鹏宝剑一阵急攻,迫得迷天魂跌连叫苦、连连后退。但迷天魂乃是练武奇才,应敌经验甚丰,虽然他右手受伤,但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减威风,只见他右掌翻动如风,左掌变成拳头,这一掌一拳正是他的拿手绝活,迷天魂身法飘逸,招式灵活,拳法惊人,掌风呼呼,与唐奇的鲲鹏宝剑左右开攻,上下飞打。 斗得约莫五十余招,唐奇突然变转招式,一招“雁过留情”堪堪使出,只见他长剑如水般缓缓刺出,迷天魂见到此等剑招,不禁微微心惧,不知唐奇此剑之中有何独特之处?迷天魂凝神御敌,但见鲲鹏宝剑堪堪向着迷天魂的胸膛刺去,而动作却是轻柔之极,唐奇的右手已然如同停止一般,迷天魂心中惊惧,鲲鹏宝剑突然剑尖朝下,竖着攻向迷天魂,依旧是缓如流水,迷天魂呆立当处,竟然不敢出招。 唐奇心中大喜,突然长剑豁然扭转,刺向迷天魂的心口,快如闪电,迷天魂万料不到唐奇剑法竟然如此高明,双掌飞出,脚下轻点,突然间便已滑出了数丈,唐奇也是一阵大惊,万难料到迷天魂竟然能在这一招“雁过留情”之下堪堪避过,果真是功力深厚。 他长剑收住,与迷天魂凛然对视,迷天魂喝道:“臭小子,想不到多日不见,你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斯,而且仗着这把鲲鹏宝剑,竟与本道打成了平手,你的剑法不知是何名目?何人所授?” 唐奇冷冷道:“无名剑法!”此言说罢,唐奇飞奔向迷天魂,鲲鹏宝剑一招“直捣黄龙”瞬间使出,声若巨雷,婉若游龙,竟使得迷天魂目瞪口呆。迷天魂眼见长剑刺到,突施一招“群龙无首”,只见他掌风呼呼,双掌已然化作了一团浮云,飘飘忽忽,弥漫于天地之间,衬着夜色,更显诡秘之色。 但唐奇此刻一心报仇,哪顾得上细看这招的威力,便即第二招快攻“雷静剑深”豁然打出,只见鲲鹏宝剑势若惊雷,堪堪袭向迷天魂的脖颈之上,迷天魂见势,突然掌中凝尽全力,一招“风雪无情”堪堪发出,掌风凌厉,魄人心魂,与鲲鹏宝剑斗成平手。 顾若飞等人与众锦衣卫缠斗不休,赵蕾蕊心中挂念唐奇的安危,突施一招“疾风涌动”,芙蓉宝剑剑抖之际,豁然冲出锦衣卫的包围,来到唐奇身旁与唐奇对视一眼,二人心心相印,唐奇心知赵蕾蕊要和他双剑合璧,便使一个杀招,后退数步,与赵蕾蕊合兵一处,二人相视点头,眼中含情脉脉,随即丹阳剑法攻向对面的迷天魂。 迷天魂眼见唐奇、赵蕾蕊双剑合璧,心中不禁暗自惊恐,掌法呼呼,身子游动。而唐奇与赵蕾蕊使开丹阳剑法,他二人分别一月,自从唐奇天山之行,赵蕾蕊便每每挂怀无比,唐奇也是一般无异,他二人喜得重聚,此刻丹阳剑法的威力便即使将开来,二人情意深深,分别后的珍惜之意更见一斑,故而丹阳剑法的威力便已是达到了尽处,这也是当年陈若英创出这套丹阳剑法的意图,那便是要让两个有情之人情到极处,方能达到至高境界。 那迷天魂迭连遇险,手中招式混乱不堪,心中惶恐不已,突然迷天魂施展绝顶杀招,逼退二人,一个飞身逃之夭夭,唐奇与赵蕾蕊急追而去,但终因迷天魂身法诡异,已然无影无踪,二人只好作罢,而那些锦衣卫一见迷天魂逃走,便也是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第四百三十六章 茶亭惊现毒砂掌(上) 顾若飞等人安然脱险,尽皆围到唐奇与赵蕾蕊的身旁,只听得顾若飞微微笑道:“唐少侠好俊的功夫,剑法超绝,与赵姑娘双剑合璧更是无人能挡,就连迷天魂也不是你二人的敌手。” 关云飞道:“唐兄武艺高超,赵姑娘剑法精绝,你二人的丹阳剑法可称得上是惊世骇俗,刚才见唐兄和赵姑娘双剑合璧,颇有大家之风范,加之含情脉脉、惟妙惟肖,端的是上乘剑法,小弟佩服得紧。” 唐奇道:“只可惜给那迷天魂逃了去……他杀我父母,害我唐家庄上百口人命,残害武林同道,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顾若飞道:“唐少侠不必担忧,迷天魂作恶多端,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虽然给他逃了去,但狭路相逢,日后定有相见之日,也不怕他逃到天涯海角。只是这迷天魂竟然和锦衣卫勾结在了一起,照如此看,他便是和魏忠贤已然勾搭在了一块儿,想不到这两个大魔头竟然聚在了一起,日后与魏忠贤相斗,便增加了一个敌手啊……” 袁景泽道:“那杀了华音派四弟子还有同路的江湖豪杰的凶手便是迷天魂了!” 岳忠宇道:“照此情形该当如此,迷天魂既然与魏忠贤狼狈为奸,那么他就有理由帮魏忠贤除却江湖豪杰,但不知他竟然会得各派武功绝技,真难料到他竟有此等本事,这倒奇了……” 韩灵儿道:“此地不宜久留,锦衣卫刚刚散去,我们得赶紧前往客栈,折腾了这么久,也该歇息了。”江流道:“韩姑娘说的不错,为防锦衣卫去而复返,即刻回到客栈,大家好好睡上一觉,相信迷天魂经得唐少侠力挫,谅他也不敢再来杀害我们。” 于是,众人径直回到客栈,安然睡下。次日,天光乍晓,群雄皆起,备了马匹,赶往少林寺。此时唐奇一干人等足有五十多人,浩浩荡荡一路骑马飞奔,溅起尘土飞扬,一路上毫不停留,不知不觉便已到了中午,只见前方一座茶亭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行了多时,便已觉口干舌燥,顾若飞道:“大伙儿停下来喝杯茶,解解渴。” 众人听此言语,尽皆下马来到茶亭,这座茶亭乃是通往少林寺的必经之地,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其中大多便是一些香客,他们前往少林寺拜佛烧香、祈求平安,当然也不乏武林人士慕名少林寺的威名,前来一睹尊荣。 这茶亭高大宽敞,容得下数百人,唐奇等人检定了座位,小二便来问询众人,不多时,茶已上到桌上,只见茶杯精致,茶中之水泛着层层热气,一眼望去,那茶叶漂浮于碧水之上,宛如摇曳的扁舟,唐奇、赵蕾蕊、关云飞、韩灵儿坐在一块儿,四人喝着热茶,但觉茶香扑鼻沁人心脾,端的是茶中精品。 喝了几口,只听关云飞道:“唐兄,今日与你一同饮茶,真有一种英雄相惜之感,在这座茶亭之中,古往今来必有不少文人雅士江湖豪杰在此饮茶谈天,今日,我二人聚在此处,身旁还有两位绝代佳人,那真是比历代先贤惬意的多了。我爹爹曾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然而茶中也有一番别样的味道,大则可以映射国家命运,小则可以联系一介蝼蚁,茶道与武道也有相通之处,品茶讲究细致缓慢,须当品出其中的一点一滴,而习武则也需要悉心钻研,不可急于求成,否则非但习不到上乘的武功,而且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其余三人听罢,皆对关云飞的这番话赞成有加,细细想来,这品茶确实犹如练武,其中的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唐奇道:“关兄这番道理实是说到了点子上,古往今来,但凡武学大师,均是循序渐进,刚柔并济,悉心钻研,方可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成为江湖豪杰敬仰的大宗师大豪杰。”韩灵儿道:“你二人日后也会成为大宗师大豪杰的。” 赵蕾蕊也幽幽说道:“灵儿妹妹说的对,你的关大哥刀法精湛,而奇哥剑法高超,日后定然会成为江湖上独树一帜的大英雄。迷天魂和魏忠贤虽然已经联起手来对付天下英雄,但只要我们正道之人齐心协力,势必将这两大魔头除掉。” 正说完,突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骂声,骂声激烈,好似是仇怨很深。四人齐齐向着声音来处望去,但见两队人马骑着高头大马,左边一队人马尽皆穿着青衣,右边一队则是穿着黑衣,为首的两骑,是两匹白马,步履强健,显是塞外宝马,唐奇等人眼见这两匹白马甚为珍惜,心中不禁起了羡慕之意。 第150节 顾若飞等人也齐齐望向来人,而茶亭中的其余茶客则也是直勾勾地带着不解与疑惑之色望向这两队人马。只见当先二人,便是骑在白马之上的两个男子,这两个男子怒目瞪视,口中骂言不断,众人见此情形,尽皆目瞪口呆。看着穿着,这两队人马显然是江湖习武之人,真不知他们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唐奇四人均是满脸疑惑,手中的茶杯已然放在了桌上,静静地瞧着这群人马。只见这两队人马快速如飞而来,尽皆下马,随即来到茶亭之中怒气冲冲地检定座位坐下,为首的两个大汉一个满脸胡子,另一个生得俊俏不凡,但二人均是五十上下,显然是一派之主,两人在两张八仙桌上相对而坐,怒目瞪视,身旁围着各自的手下,只见那俏脸男子大声道:“小二!上茶!” 这一声大喝,惊得众人心中砰砰直跳,小二急忙捧来热茶,小心翼翼地奉上,随即低头而去,不敢吭声。而那胡须大汉也是一声大喝:“小二!上茶!”随即那小二丝毫不敢怠慢,也是小心翼翼地奉茶,俏脸大汉喝了一口热茶,随即对那胡子大汉怒目一瞪,显出一副傲慢之象。 那胡子大汉也不甘示弱,喝了一口茶,突然茶杯一甩,只见一道箭水射向那俏脸大汉,众人见此情形,尽皆惊呆不已。 第四百三十七章 茶亭惊现毒砂掌(中) 唐奇心道:“此人功力不凡,必定是哪个门派的掌门,能够以手力将茶杯之水如同一道利箭射向敌人的,足见其臂力惊人,胆识之高,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 唐奇满腹狐疑,关云飞等人也是一脸疑惑与惊讶。茶水激烈,如同利箭,声势浩大,魄人心魂,而那俏脸大汉居然冷冷一笑,只见他那只举着茶杯的右手忽然顺势斜引,不偏不倚,正好让那道射来的茶水注入自己的茶杯之中,茶水入杯,那俏脸大汉又是冷冷一笑,突见他右手轻轻一转,茶杯中的茶水便犹如离弦之箭疾疾飞向那胡子大汉。 众人乍见到俏脸大汉一接一送,手力惊人,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茶亭中有些不明就里的香客则是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而有些武林之士,虽然知道这种武功,但乍见到眼前两人的比试,均是心潮澎湃,万料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炉火纯青的功力。 唐奇等人均是目瞪口呆,连连称赞。那胡子大汉冷笑一声,喝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我的隔空弹物!” 说罢,右手一挥,将那茶杯抛向空中,当茶杯落到他面前之时,突然右指轻轻一弹,以一道无形指力径直弹向茶杯,而他的手丝毫不碰到茶杯,只见那只茶杯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将茶杯口对准那道射来的茶水,茶杯将那茶水于一瞬之际尽数装入,随即茶杯立起,径直射向那俏脸大汉。 俏脸大汉镇定自若,正当那茶杯离自己仅余五寸之际,突然也和那胡子大汉一般无异,将茶杯轻轻一弹,射向飞来的那只茶杯,突然一声清脆的茶杯破裂之声萦绕在茶亭之中,茶杯顿时破裂成几块碎块,落到两张八仙桌之中,众人见此情形,均是哑口无言,目瞪口呆,诧异万分。 关云飞心道:“瞧这二人功力不相伯仲,而且招式也似乎难分异样,单这一手隔空弹物之功,便是江湖上极少见的一道绝技,而且练到如此境界,实在是骇人听闻,此二人功力深厚,不知有何深仇大恨?” 想罢,突听得那俏脸大汉道:“师弟,你我的武功都是师父一手交出来的,可说是不分彼此,功力也是一般无异,今日这手隔空弹物是当年师父的毕生绝技,你我师兄弟二人同在一道门中,当年师父仙逝,我二人便自相残杀,各立门户,如今你居然杀害我门中子弟,真是有辱门风!师父在天之灵,必会将你重重责罚!” 那胡子大汉怒道:“你说我杀害你门中子弟,但你何尝不是?当日,我阴天派数名子弟无辜惨死于你的阳天毒砂掌之下,你又如何能够狡辩?” 那俏脸大汉道:“我手下十数名弟子也是死于你的成名绝技‘阴天毒砂掌’之下,这你又怎么解释?我并未杀害你门中子弟,你却偏偏诬赖于我,我有你这个师弟也觉门中之辱。” 那胡子大汉怒喝道:“你说什么!你杀了我门中二十余人,用的都是你的成名绝技阳天毒砂掌,这是我亲眼所见,你抵赖不得!当年师父创下阴阳天派,以这两门‘阴天毒砂掌’和‘阳天毒砂掌’成名于江湖,而他老人家分别将这两门绝技传于了我们两个,天下无人会得,我绝不会看错,他们中的便是你的阳天毒砂掌,你一定是为了吞并我阴天派,故而杀我弟子,然后你便能顺利坐上阴阳天派的掌门之位,你说是也不是?” 那俏脸大汉也大怒,重重地一击拍下,八仙桌上顿时拍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众人见此情形,尽皆惊慌万分。唐奇等人却是镇定自若,静观其变。 只见那俏脸大汉怒喝道:“你阴天派算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们两派的梁子还结的少吗?也不在乎这一个!既然你冥顽不灵,硬要栽赃陷害,非怪我不客气,我们两个手底下见真招!” 那胡子大汉也是一声怒喝,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那张八仙桌顿时碎成几块,瘫倒在地,随即那胡子大汉怒气冲冲地走到俏脸大汉面前,只听他双眼圆瞪沉声道:“你阳天派又算什么东西?我并未杀你弟子,你也如此诬陷于我,既然大家拒不承认,那也无法,只能拿出看家本领,大战一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当年师父的阴阳两门绝技可谓是震慑江湖,人人惧怕,但凡练武之人,须当时刻谨记阴阳相生相克之理,而师父他老人家继往开来,突破了这个限制,阴阳双修,将这两门绝技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他老人家死得早,你身为大师兄,不但不发扬我派,还要自立门户,硬要与我为敌,师父在天之灵,必是看在眼里,等你到得九泉之下,看你还怎生面对师父?今日你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师父之恩,不念师兄弟之情,想要独霸,我看你是昏了头!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当初师父怎么会偏偏将绝技传给了你?真是浪费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今日就让我替师父清理门户,杀了你这卑鄙小人!” 此言说罢,那俏脸大汉一脸抽搐,脸色铁青,愤怒异常,凛然怒视,手中拳头握紧,咬牙切齿,端的是愤怒异常。原来这两人便是当年闻名江湖的阴阳天派掌门胡光亮的两个徒弟,那满脸胡子的乃是二徒弟向一山,那俏脸大汉乃是大徒弟庄天鹰,当年胡光亮凭着两门绝技闻名江湖,一门是阴天毒砂掌,一门是阳天毒砂掌,胡光亮摒弃常规,修炼阴阳绝技,并未走火入魔,反而内功大增,掌力精绝,于是便成了江湖中极其厉害的一号人物,他将这两门绝技分别传与他的两个徒弟,可当他仙逝之后,向一山和庄天鹰则是自立门户,分别创立了阴天派和阳天派,二十年来两派一向不和,小打小闹不计其数,但终归碍着先师面子,也并未有大的举动。但此次两派之中无缘无故地多了十多具尸体,两派查明凶手,均各自以为便是对方的成名绝技所杀,故而结下深仇大恨,而又恰逢少林寺英雄大会,故而一路上争闹不休,各自拒不承认,一路骂到此茶亭之中。 第四百三十八章 茶亭惊现毒砂掌(下) 唐奇等人也曾听闻阴阳天派的大名,想不到在此遇到了这二人,而且两方却是深仇大恨难以排解,唐奇等人静观其变,以待时局。 那俏脸大汉庄天鹰愤怒异常,随即右手突然挥出,一掌打出,正中那胡子大汉向一山的胸膛,向一山万料不到他说出手时便出手,端的是出手如电,毫无动机,他只觉胸口一阵气闷,随即运劲丹田,一股极强的内力从丹田之中运到胸口,突然一声大喝,居然把庄天鹰的右掌震出,他二人功力不分深厚,庄天鹰和向一山各自后退三步,站住身形,怒目瞪视。 只听得庄天鹰道:“想不到师弟你竟还有这么一手!这份内力足以与当年师父的纯阴真气相媲美,只可惜你不识好歹,杀我门中弟子,此仇不报,我庄天鹰便不是阳天派的掌门!” 向一山听罢,冷冷一笑道:“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杀我门中弟子,我难道会坐视不理?师父在天之灵,定会看着你这恶贼惨死我的阴天毒砂掌之下!看招!” 话音刚落,只见向一山身子忽动,欺近庄天鹰身前,右掌豁然拍向他胸膛,左掌击他脑门,声若巨雷,惊心动魄。那庄天鹰不暇思索,只见他也是右掌拍他胸膛,左掌击他脑门,这二人招式一般无异,当年胡光亮练就这两门阴阳绝技,在招式上端的是一般无异,只是两股真气不同而已,阴天毒砂掌是用纯阴真气催动,而阳天毒砂掌则是以纯阳真气催动,二者内劲不同,而招式却是如同复制。 故而此刻他二人使得一般无异,突见二人双掌相对,均是全身一震,均觉对方真气充沛、内力醇厚,只见向一山右掌忽变,一招“疾风骤雨”堪堪使出,身子向他背后窜去,一掌打出,那庄天鹰心知这一掌之中蕴含着一股纯阴真气,心下不及思索,以一招“探背去物”和他相斗,右掌堪堪向后打去,辨明风声,只听得一声巨响,两掌相对,各自均觉一阵气闷,向一山向后退出四步,而庄天鹰则是向前跌撞而出,好在庄天鹰功力深厚,出得四步便即站住身形,回过身来与向一山凛然对视。 其余弟子各自惴惴不安,生怕被他二人的浑厚掌力击到,各都退出在外,而茶亭之中的胆小怕事之人早已溜之大吉。顾若飞等人眼见这二人功力深厚,远非寻常之辈,心中顿起敬佩之意。 唐奇四人瞧着二人这番打斗,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招,但已显示出二人极强的功力,唐奇、关云飞心知这二人掌力浑厚无比,毒砂掌在江湖之中历来以狠辣著称,刚才向一山与庄天鹰相斗,掌力之中也是暗含霸道之气,关云飞和唐奇心中敬佩,均想好好瞧瞧这二人怎生相斗? 而赵蕾蕊和韩灵儿则对他二人好生惊诧,万料不到这二人的掌力竟然如此深厚。只见庄天鹰哈哈大笑道:“二十年了,你我师兄弟二人难得一战,想不到二十年之中,你我功力还是不分伯仲。今日我们可要好好大战一场!” 说罢,身形一晃,早已欺近向一山的身畔,左掌赫然挥出,一招“仙鹤打雷”堪堪使出,只见他左掌势如破竹,浑然有力,直如刚猛大山,庄天鹰突见到向一山如此掌力,不禁心中微微一惊,随即腰眼忽动,右掌打出,截他来路,向一山一招失利,随即变转招式,第二招“星星香火”攻出,双掌疾如风雨般拍向庄天鹰浑身要害,庄天鹰见他双掌挥舞如风,招招浑然天成,心中暗生冷意,万料不到这师弟的掌力竟然如此狠辣,但他学得阳天毒砂掌,与向一山的阴天毒砂掌本是相生相克,只见他双掌挥动,“群鸟欲飞”“鹰击长空”“双手捕鹰”三招连环攻出,招招连环不断,犹如一招,庄天鹰的掌法之中注满着纯阳真气,两股真气相撞,二人均觉对方功力深厚,掌法超绝。 向一山暗道:“想不到他的掌力到了如此境界,与我的阴天毒砂掌竟然不相伯仲,师父当年在江湖上享负盛名,这两门绝技都是练得炉火纯青无人能及,今日我师兄弟二人相斗,真不知师父在天之灵会帮谁?” 想到此处,向一山掌力突变,运劲全身,突然使出阴天毒砂掌中的致命一掌“天崩阴裂”,双掌沉沉实实地击向庄天鹰的胸膛,而庄天鹰见师弟发出如此致命的招式,心知向一山是孤注一掷了。 庄天鹰不甘示弱,也是一招“天崩阳裂”豁然攻出,双掌推出,气如山河,声如巨雷,这一招“天崩阳裂”与那一招“天崩阴裂”实是阴阳毒砂掌之中的两招致命招式,只见二人双掌相对,二人均觉对方的内力侵入自己全身,只觉全身大震,双手酸麻,头顶真气直冒,双掌之中一阵黑烟缓缓上升,显然是毒砂掌之中的戾气。 众人见此情形,均自全身发颤,目光呆滞,惊诧不已。向一山与庄天鹰双掌相对,怒目瞪视,不分伯仲,关云飞等人见到这二人性命相搏,均是生出无穷骇异。只见向一山突然哈哈大笑道:“师哥,想不到你我不分胜负,师父他老人家传下来的绝技真可谓是天地之辉,日月之曜。” 庄天鹰也是哈哈大笑道:“师弟功力也是深厚得紧!”说罢,二人突然一起聚集全身之力,双掌撤离,各自退后五步,堪堪站住身子,凛然对视,而他二人各自拿起双手,只见他二人双手皆成黑色,肿起黑块,这正是毒砂掌的厉害之处,众人瞧得他们双掌黑气成雾,尽皆惊骇不已,万料不到毒砂掌的威力竟然如此厉害。 唐奇轻声道:“我看他二人功力不分彼此,毒砂掌狠辣无比,真不知还要斗到什么时候?”关云飞道:“他二人掌力虽然浑厚,但怒气甚深,这对练武之人却是大忌,倘若他二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想必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天虹柳涯斗剑法(上) 顾若飞突然站起身来,朝着向一山和庄天鹰拱手笑道:“原来是阴阳天派胡掌门的高徒,两位毒砂掌的功夫真是让人惊骇不已。今日不知有何深仇大恨?南城派顾若飞在此想卖一个人情,还望两位罢手言和,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明,师兄弟之间妄动武功,真是大大的不妥。” 向一山和庄天鹰听罢,心知南城派顾若飞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不敢得罪,庄天鹰故强颜欢笑道:“久闻顾掌门英名,顾掌门的兰花无影剑享誉海内,既然顾掌门给我师兄弟二人作证,理清来龙去脉,那是再好不过。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地谈上一谈。” 说罢,向一山和庄天鹰则与顾若飞坐在一起,二人将两派弟子无辜惨死的事情一一将给顾若飞听,向一山和庄天鹰均是一口咬定是对方所为,因为“阴天毒砂掌”和“阳天毒砂掌”只有他二人会得,而两派弟子分别中掌身亡,向一山和庄天鹰便如此记恨对方。 顾若飞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揣度,不一会儿,只听得顾若飞道:“我看此事蹊跷得很,两位试想,倘若是向兄弟用‘阴天毒砂掌’杀了庄兄弟的弟子,而向兄弟明知道天下之大,这种武功只有他一人会得,他在杀人之后明知会给人留下证据,向兄弟岂会如此做?那不就是自掘坟墓吗?而庄兄弟你同样如此。这两门绝世武功均是当年胡前辈创下,他将这两门绝技传与你们,并未另传他人,你二人虽然多年争论,但顾某心知两位顾念胡前辈的师父之恩,绝不会兵戎相见。此事透着诡异,我们一路上也死伤无数,而且各派英雄均是丧身在某些独门绝技的手里,而这些人多半便是一派之主或者是江湖豪侠,他们绝不会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而如今少林寺举行英雄大会,天下豪杰无不前往少室山,魏忠贤借此机会,定然会从中阻挠,说不定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均是魏忠贤所为,向兄弟与庄兄弟乃是师兄弟,你二人情如手足,虽然自立门户,但也不会杀人弟子,两位看在顾某的面子上,便暂且搁下此事,等到了少室山,一切定有分晓。” 顾若飞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向一山和庄天鹰尽皆连连点头,只听得庄天鹰道:“此事细细想来确有蹊跷,师弟,都怪我心急,不能洞察事情的真相,以致与你兵戎相见,顾掌门如此说,那此事多半便是魏忠贤所为,只是魏忠贤居然会师父的两大绝技,真是骇人听闻,我二人一定要将魏忠贤除掉,此人杀人不少,害人不浅,人人得而诛之!” 向一山道:“师兄,我也有错。都怪我头脑简单,不能想得更深一层,还好顾掌门及时劝阻提点,不然我们二人还被蒙在鼓里。不错,魏忠贤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可他毫无仁义道德,一心称霸武林,此次英雄大会他必大做文章,我们得赶紧前往少室山!” 顾若飞见二人和解,心中痛快,大笑几声,道:“两位能够和解再好不过,不如我们同行,少林寺离此地不远,再过几天便到,路上定然不太平,魏忠贤此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我们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向一山和庄天鹰齐齐点头,唐奇四人眼见顾若飞的一番话便让这两个冰火相向之人,一时之间便化解了仇恨,心中着实敬佩。顾若飞将唐奇和岳忠宇等人一一介绍,向一山和庄天鹰行走江湖,见人不少,听到的江湖异闻也不少,对天下的英雄侠士皆是略有耳闻,听到岳忠宇、常万三、云海四仙等人的大名,他二人心中均是佩服不已,眼光发亮,拱手见礼。 而当他二人听到唐奇与关云飞的名字之时,则是微微一震,向一山和庄天鹰早听闻魏忠贤的克星便是刀剑月三人,此刻乍见到刀剑二人,看他们二人英气勃发、气宇轩昂,心中敬佩不已。 只听得向一山道:“唐少侠和关少侠的大名已经传遍江湖,我二人此次前往少林寺的路上,听到的均是唐少侠和关少侠的事迹,我二人今日不想巧遇二位少侠,真是三生有幸。” 唐奇道:“万万不敢,我们都是江湖中人,都是平凡之人,两位前辈德高望重,我也是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 关云飞微微笑道:“向前辈和庄前辈得自当年胡老前辈的真传,一人习得阴天毒砂掌,一人习得阳天毒砂掌,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刚才见二位前辈一展绝技,真如惊天地泣鬼神。” 庄天鹰道:“见两位少侠气宇轩昂、举止不凡,当真是人中之龙,传言你二人的绝世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庄某真想见识一下。” 说罢,唐奇与关云飞早已将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拔出鞘中,只见两道寒光射入眼帘,刀光逼人,气势凌人,向一山和庄天鹰见到此等兵器,心中大是惊骇,万料不到世间竟有此等兵器,均是啧啧称奇。 而顾若飞等人也是一脸惊骇,这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同时出鞘,刀光剑影照亮当处,迫人眼帘,逼人心魄,端的是天地一奇。 庄天鹰叹道:“好俊的宝剑!好猛的宝刀!这一刀一剑均是天下至宝,鲲鹏宝剑乃是当年欧阳前辈的宝剑,他是武林的神话,虽然至今已有数百年,但依旧埋藏在江湖人的心中;这青龙偃月刀乃是当年武圣人关公的利器,关公膂力过人,使动这把宝刀轻如鸿毛,叱咤疆场,三军震动,关少侠是关公之后,果然有他气拔盖世的威猛之风。今日能见到这两把宝器,见到二位少侠,真不枉此生了。” 向一山道:“不错,宝刀宝剑配英雄,魏忠贤再强的武功,也决计胜不过唐少侠与关少侠,还有那位神秘女子的三人合璧!” 第四百四十章 天虹柳涯斗剑法(中) 岳忠宇道:“现如今关少侠与唐少侠已然相遇,但这月牙神镖的传人不知在何处?”常万三道:“她定然在去往少林寺的途中,说不定此刻便已到了少林寺。我们即刻启程。” 说罢,众人便即骑上宝马,一路向少室山疾驰而去。行得约莫一个时辰,突听得前方传来隐隐刀剑相斗之声,众人大奇,加快马鞭,不一会儿便已来到前面,只见前面两个男子正自相斗,二人均使长剑,一人约莫四十岁,一人约莫三十岁,两人相斗之际,还不时地辱骂对方,言语激烈,剑光闪烁,而那两人的身后则各自站着一排人,均是怒目相向,好似有深仇大恨。 两人相斗正酣,只听得那四十多岁之人边使长剑边道:“齐凝海!还不束手就擒?你杀我门中弟子三十六人,这笔账你还想抵赖吗?证据确凿,毋庸置疑。你这狗贼丧心病狂,居然做下此等丑事!” 那三十岁之人听此言语,心中大怒,手中长剑忽使一招“海角腾龙”,随即喝道:“李冰阳!你这厮也好不到哪去!我齐凝海行得端坐得直,说过没做便是没做,你派中子弟无辜惨死关我何事?我还没问你呢!我派三十八口人命你又作何解释?我与你无冤无仇,就算你要与我为敌,也不该对我的弟子痛下杀手,你这厮披着仁义面具,却是内心肮脏不已,我派三十八人尽是中了你的烟魂七伤剑,这烟魂七伤剑乃是你李冰阳的独门绝技,天下无第二人会得,你既然杀了人何必不敢承认?这岂不是让天下豪杰耻笑辱骂么?” 那李冰阳疾疾使出一剑直刺齐凝海胸口,齐凝海身法忽变,堪堪躲过这凌厉一剑,李冰阳突道:“你真是狗血喷人!我李冰阳岂是那种人?天下豪杰人人皆知我李冰阳一生行侠仗义,从未做过亏心之事。你说我杀了你门中三十八口人,还是烟魂七伤剑,这绝不可能!一定是你捏造事实,故意栽赃陷害,你这厮果真也是浪得虚名之辈!我派中三十六口人命,一夜之间尽数惨死,我仔细查探伤口,便知是你的夺魂八绝剑!此剑法世间只有你一人会得,你竟还想抵赖?真是天理难容!” 说罢,李冰阳突然剑光一闪,随即烟魂七伤剑中的一招“奇魂多雨”堪堪使出,但见长剑圈转如风,雨点击落,笼罩齐凝海的周身要害之处。 齐凝海夺魂八绝剑虽然比李冰阳的烟魂七伤剑多了一剑,但此刻使出,二人竟也是不分伯仲,只见齐凝海剑在手中,招招连环,使得风语不透,时而刚猛如山,时而温柔似水,时而追魂夺魄咄咄逼人,时而缓慢如常回护自身,一时之间和那李冰阳斗得不分胜负,众人眼见这两人剑法超绝,均是微微一惊,当听得他二人骂声之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顾若飞等人心中微微敬佩。 原来这两人也是江湖之中的成名人物,那齐凝海乃是天虹派掌门,那李冰阳则是柳涯派掌门,二人的剑法精绝无比,曾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侠客,齐凝海的夺魂八绝剑一共是八剑,每一剑均是逼人心魄,常能以弱胜强,在江湖之中杀了不少武林败类,齐凝海二十三岁之时便杀却一百零八个贪官,于是成名江湖,后来则创立了天虹派,广邀弟子,江湖中人慕名前来,这么多年来也是声名大振。 而那李冰阳少年之时也是武功惊人,他的烟魂七伤剑得自当年一位无名前辈的指点,于是剑法大增,行侠仗义,于二十八岁之时共诛杀江湖败类一百八十八人,故声名显赫,后创立柳涯派,广揽豪杰,声名鹊起,柳涯派这么多年来享誉江湖。 两派一向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可数日前,当两派一同前往少林寺的路途之中,突然两派死了诸多弟子,掌门查视伤口,天虹派弟子死在了李冰阳的烟魂七伤剑下,而柳涯派弟子则是死在了齐凝海的夺魂八绝剑下,于是双方各执一词,纷纷不承认是自己所为,故而刀剑相向,动起手来。 只见这齐凝海剑法果真变化万端,虽然夺魂八绝剑只有八剑,但这八剑之中端的是变化万端,奇妙无比,每一剑均是包含着无数小招,招招连环不已,“和风细雨”“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三招连环攻出,一招刺向李冰阳的胸口,一招刺向李冰阳的头颅,一招刺向李冰阳的下腹,三招一气呵成,端的是毫无空隙。 李冰阳使开烟魂七伤剑,见招拆招,他见到如此剑法,不禁微微一惊,心道:“这夺魂八绝剑果真惊世骇俗,怪不得当年一百零八个贪官尽数死于其手,齐凝海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均是蕴含无穷力道,刚才三剑若不是我功力深厚,实是已成了他的剑下之魂!” 想罢,李冰阳突然身子一闪,于瞬间之际便已欺到齐凝海的后面,于刹那之际使出一剑,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但齐凝海遇敌经验甚丰,当李冰阳身子晃动之际他便已凝神听风辨音,此刻当李冰阳的长剑刺出之际,齐凝海只觉背部一阵凉风,随即大喝一声,以绝妙方位堪堪瞬间转身,长剑递出,当的一声,两剑相碰,各自凛然对视,不分胜负,后退数步。 众人此刻尽皆下马,目不转睛地瞧着这场争斗,顾若飞眼见这二人剑法超绝,他也知道他二人的大名,此刻见来,这两位的一招一式映入眼帘,顾若飞暗感奇妙无比,果真是奇怪无比的剑法。 唐奇眼见二人这番争斗,心中寻思:“瞧这两人剑法招招攻敌要害,端的是性命相搏,从他二人的话语之中,这件事多半又是魏忠贤搞的鬼,夺魂八绝剑与烟魂七伤剑是这二人的绝技,魏忠贤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两派生起这番误会,端的是狡猾至极,阴险无比!”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天虹柳涯斗剑法(下) 关云飞暗道:“夺魂八绝剑与烟魂七伤剑均是江湖一绝,爹爹曾经说过,这两门剑法只有齐凝海与李冰阳会得,他二人在江湖之中人人敬佩,英雄大会自然少不了他们,可哪料到半途之中弟子遭人毒手,这件事蹊跷之极,若是照齐凝海与李冰阳的为人,他二人决计不会干此等之事。魏忠贤老奸巨猾,江湖之中接二连三地死人,这份罪孽多半便也是魏忠贤的,只是齐凝海和李冰阳二人身在其境,便是当局者迷了。” 想到此处,关云飞便想上前阻止,但此刻二人斗得如火如荼,剑法飘飘忽忽,关云飞见到此等剑法,也不禁暗暗佩服,真想好好将这两套剑法从头至尾地看一遍,于是便只在一旁静静地瞧着,身旁的韩灵儿对齐凝海与李冰阳的绝世剑法也是瞠目结舌,突然幽幽道:“云飞……你瞧他二人剑法如此精绝,他二人若是联手,你的青龙宝刀能否是他们的对手?” 关云飞微微一笑道:“看他们的招式,似乎全无破绽之处,但若是真动起手来,我也有信心能够战胜二人。” 韩灵儿听罢,也是微微一笑,二人继续瞧着这场比武。只见齐凝海突然使出一招“雨后初晴”,长剑递出,歪歪斜斜,全无章法,也不知道剑指何方,似乎齐凝海的长剑犹如喝醉酒一般,就像一个醉汉。 李冰阳见到如此剑招,不禁微微一震,心道:“这是何怪招?”心中大奇,万料不到齐凝海竟然在生死关头使出如此全无章法的怪招,果真是要将自己的性命送给对方。李冰阳心下一喜,随即长剑呼呼生风,剑指苍穹,破空而出,如千军万马一般直捣黄龙,剑指齐凝海胸口。 正当李冰阳欣喜之际,那齐凝海突然长剑一抖,顿时如大梦初醒一般,剑光一闪,招式一变,竟然浑身充满力道,剑已刺出,李冰阳大惊,心知这次上了齐凝海的当,他心下一阵冰凉,长剑正要刺到齐凝海的胸口,突然齐凝海剑锋突出,截住宝剑,只听得叮的一声,李冰阳的剑尖已然偏离原先方位,李冰阳一招刺空,借力不稳,向右跌去,还好他功力精绝,才勉强站住身形,与齐凝海凛然怒视。 只听得齐凝海哈哈大笑道:“李冰阳!你也不过如此!先前还以为你的烟魂七伤剑能够追魂夺命,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的无名之辈。哼!快还我天虹派几十口人命!” 话语激烈,震颤天地,如天崩地裂,迫人耳膜,他身后的天虹派弟子尽皆雷声大作叫骂不止。李冰阳一招失利,引得齐凝海这番嘲笑,岂能不怒?随即一声大喝,长剑在手,霍霍生光,复又欺身来到齐凝海身畔,一招“浪遏飞舟”轻轻刺出,直刺齐凝海腰眼,齐凝海闻得风声,突然剑光一闪,剑尖一抖,只听得叮当一声,两把宝剑已然相碰,溅出点点火星,二人只觉虎口一阵生疼,均自暗感对方内力精纯。 顾若飞等人看到此处,着实目瞪口呆,均自被齐凝海与李冰阳的绝妙剑法陶醉了,云海四仙隐居七年,此刻乍见到如此剑法,心中怦怦直跳,敬佩不已,真想上前与他们切磋武功。 赵蕾蕊眼见他二人斗得不分胜负,一招一式之间尽是炉火纯青之象,侧头望着唐奇,此刻唐奇也正侧过头来,二人双目相对,均是含情脉脉。赵蕾蕊幽幽道:“他二人的剑法惊奇无比,奇哥从中看出了什么妙法?” 唐奇道:“我瞧他二人剑法灵动之中有浑然之气,刚猛之中有柔缓之态,飘零之中有毒辣之感,而世间万物似乎尽含其中,这两门剑法果真是奇妙无比,有种超凡入圣之境,蕊儿,我此刻觉得心中有股飘然如梦之感……” 赵蕾蕊微微笑道:“我想应该是你剑法更深了一层,他二人剑法之中的精髓之处都被你看了去,奇哥自然会有如飘然欲仙……” 二人这番言语,那齐凝海和李冰阳则已然又过了几招,只见李冰阳长剑递出,一招“遥峰潮急”豁然攻出,长剑如同峰峦林立,大开大合,径直刺向齐凝海左肋,正当长剑仅离他三寸之时,李冰阳左掌忽然挥出,拍向齐凝海小腹之上。 齐凝海万料不到李冰阳剑招之中竟也暗藏着掌力,端的是天降巨雷,声势浩大,气如烟海。齐凝海左掌募然弹出中食二指,堪堪将李冰阳刺来的长剑生生夹住,同时右手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左掌递出,反应之敏,手法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只见齐凝海脸露诡异的笑容,李冰阳左掌只得收回,同时剑光一闪,拔出宝剑,向后退去,心中暗暗惊奇。那齐凝海大声道:“烟魂七伤剑能奈我何?你来伤我啊?真是浪得虚名之辈!” 此言说罢,李冰阳,柳涯派弟子尽皆脸色苍白,心中无比激愤。突然,李冰阳怒喝一声,身形一动,长剑直刺,疾驰而向齐凝海,而齐凝海也是长剑直刺,疾驰奔向李冰阳,二人便似要同归于尽一般。 正当长剑仅离各自身体三寸之时,突然两道寒光乍现,一把是青龙偃月刀,一把是鲲鹏宝剑,唐奇与关云飞如风而至,挥动宝剑宝刀,只听得叮当两声,堪堪将齐凝海与李冰阳的两把宝剑制住,齐凝海与李冰阳刚才实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不是关云飞与唐奇及时止住,这两人便会丧命当处,众人均是内心怦怦直跳。 第151节 而齐凝海与李冰阳呆立当处,万料不到眼前的这两个少年竟有如此神功,他二人虽然江湖阅历甚丰,但此刻乍见到如此场景,也不禁心惊魄动,双目放光,直直地瞧着关云飞和唐奇二人。 赵蕾蕊和韩灵儿眼见他二人阻止了这场灾难,心中均是欢喜无比,脸露微微笑容,楚楚动人,更增清纯之态。 第四百四十二章 刀剑挥舞解仇怨(上) 齐凝海与李冰阳正斗酣时,却不料被关云飞和唐奇二人阻止,脸现惊色,呆望着唐奇与关云飞,但见眼前立着两个英俊威武的少年,一人手持宝刀,一人手握宝剑,端的是气势凌人,眉宇之间透露出无穷的英气,他二人江湖阅历丰富,遇人无数,此刻乍见到关云飞与唐奇二人,不禁心生敬佩之念。只见齐凝海收拢长剑抱拳道:“不知两位少侠缘何阻止我二人争斗?” 那李冰阳也是一脸惊色,道:“瞧两位少侠武功不弱,我二人之间的纠葛恩怨不劳大驾!”关云飞收起宝刀,朗声道:“两位前辈都是堂堂的一派之主,缘何这般糊涂?” 此言说罢,李冰阳和齐凝海均是大怒,他二人万料不到这少年竟然说他们糊涂,齐凝海怒喝一声道:“你怎地如此说话?我二人因两派杀人案在此纠缠打斗,又碍着你什么事?” 唐奇幽幽道:“我们所说的正是这件事,你二人互相指责是对方所为,但双方拒不承认,故而在此争斗不休,我们一行人路经此地,本想着一路向南赶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可不料两位前辈竟然在此挡着路,我二人看不下去,故此前来说服。” 那李冰阳听完唐奇的这番话,忽然哈哈大笑三声,随即用不屑的眼神道:“你们算什么?还是黄毛小子,想当年我行走江湖之时,你们还不知在哪!今日竟敢在此指手画脚,阻碍我们打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招!” 话音刚落,李冰阳长剑一抖,剑光一闪,便即攻向唐奇,而齐凝海便也剑光抖动,直逼关云飞周身要害,突起变故,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赵蕾蕊和韩灵儿的心早已倾注在唐奇与关云飞的身上。 但瞧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使将开来,大开大合,若即若离,时而威猛如山,时而静如流水,变化万端,魄人心魂。 而那齐凝海乃是天虹派掌门,手中剑法自然精绝无比,但瞧他手中长剑挥舞如风,一招“乾坤荡寇”忽然使出,剑尖微动,夹带瑟瑟风声,以迅雷之势直攻关云飞刀法薄弱之处,关云飞自从得了天波刀法,便刀法大增,再加上他家传刀法青龙偃月刀,二者相结合,取其精华之处,多加钻研,此时的关云飞刀法之上的造诣已然得窥真要,练得炉火纯青。 但瞧他宝刀沉猛如山,刀刀浑厚如雷,一刀砍下便如同惊雷席卷天地,二刀下去便如同天崩地裂山峦断裂,气势威猛,使人惊骇万分。 齐凝海“夺魂八绝剑”一一使出,虽不如青龙偃月刀刚猛沉重,但在齐凝海手中使得却是灵动如风、轻似飞烟,八绝剑无形之中自有一股天地阴阳之气,只见齐凝海长剑在手,凝尽全身真力灌注于右手之上,突然一招“情深绝魂”使出,剑光闪烁,直逼关云飞胸口。 关云飞见对方来势汹汹,料想此招必定是精绝无比,故挥动青龙宝刀,横刀在前,正当宝剑刺来之时,剑尖与刀身相触,一声清脆巨响,迫人耳膜,齐凝海万料不到关云飞竟然有如此武功,心中一动,便使出夺魂八绝剑的致命一击“一剑夺魂”,只见他长剑回转,身子霍然拔地飞起,剑在手中,凝尽全力,眼神直瞪,直逼向关云飞头顶,他此招乃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要长剑刺中关云飞头颅,关云飞就此惨死,而如若关云飞宝刀突变,在瞬息之际直逼齐凝海要害,二人一刀一剑便要分别刺中对方,到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二人性命。 众人乍见到关云飞遇险,尽皆惊惶不已,韩灵儿的心似乎已经跳出了胸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云飞宝刀冲天而起,只听得叮当一声,那齐凝海的长剑竟然被青龙偃月刀断为两截,齐凝海全身大震,万料不到关云飞的这把宝刀竟然有此威力锋利如斯,他心中一惊,身在空中,借力不稳,随即跌落在地,狼狈起身,呆望着关云飞。 韩灵儿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此刻唐奇的鲲鹏宝剑正与那李冰阳切磋,只见李冰阳烟魂七伤剑变化万端,招招制敌,剑尖到处,端的是追魂夺命,只要一着不慎,便可能葬身在剑下。 唐奇鲲鹏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只要碰到那把长剑便可将其斩为两段,但他顾念李冰阳乃是柳涯派的掌门,不愿让他难堪,故此鲲鹏宝剑的威力并未全部使出,而饶是如此,这一把鲲鹏宝剑也丝毫不减雄风,只见唐奇凝神御敌,宝剑一招连着一招,浑然如一,气如山河,招式出其不意,令李冰阳惊奇不已。 此刻,唐奇的无名剑法包含了世间最厉害的四种剑法,四剑合一,融会贯通,端的是如梦如幻,身入幻境。李冰阳掌管柳涯派,他的烟魂七伤剑自也不可小觑,此刻他正大怒之极,使将出来这套烟魂七伤剑,便是如风如魔,剑光霍霍,招招攻敌之要害,唐奇的鲲鹏宝剑使到何处,他的宝剑便跟到何处,剑尖不离鲲鹏宝剑,唐奇万料不到他的烟魂七伤剑竟也有如此威力,但刚才唐奇在旁细细瞧看,已对他的烟魂七伤剑了然于胸,此刻宝剑挥动,忽快忽慢,忽东忽西,忽上忽下,灵动超然,恍然似梦。 李冰阳见此剑法,心中大惑不解:“瞧他这一把宝剑,不同于寻常之剑,而他的剑法也是精到威猛,暗含着各家剑法精要,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门何派?他竟有如此厉害的剑法,江湖之中能有此等武功的少年之人实在少见得很!” 想到此处,不禁对唐奇生起了无限敬佩之意,手中长剑豁然变招,一招“百步飞剑”堪堪使出,但见他长剑在手,身如轻燕,疾如流星般疾驰向唐奇身前,这股速度端的是如风如电,众人均是大惊失色。 第四百四十三章 刀剑挥舞解仇怨(中) 唐奇眼见他宝剑如风如魔地刺来,心中不禁生起了一股惊骇之意,李冰阳的剑法之中似有无穷气势,刚猛如山,豪气冲天,剑气逼人,凛然如炬,唐奇鲲鹏宝剑突然挥出一圈,而那李冰阳的宝剑也已刺到,正在此千钧一发之时,唐奇鲲鹏宝剑豁然变招,一招“直捣黄龙”堪堪使出,恰中李冰阳胸口,李冰阳的长剑倘若再进前半寸,他胸口便要被鲲鹏宝剑刺中,此刻李冰阳凝立当处,手中长剑无论如何也不敢向前刺出,众人见此情形,均佩服于唐奇的这一招剑法。 柳涯派众弟子均是大惊失色,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剑法,自己的师父却败给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唐奇鲲鹏宝剑收起,李冰阳惭愧低头,双手下垂,宝剑已然落地,无精打采,恍恍惚惚。 许久,李冰阳才渐渐抬起头来,望着唐奇,拱手道:“少侠剑法惊人,果是人中之龙,而少侠的这把宝剑更是剑中之龙,我自负剑法精绝,今日遇见少侠,可算是领会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啊……不知少侠是何称呼?” 唐奇微微一笑道:“在下唐奇。”此言说罢,李冰阳更是一惊,他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少侠竟然便是鲲鹏宝剑的主人,魏忠贤的克星之一,他一路赶往少林寺,早就听闻江湖中将刀剑月三人传得神神秘秘,此刻乍见到唐奇,他心中无限激动,赶忙道:“原来是唐少侠,真是失敬失敬……” 唐奇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凡夫俗子。”那齐凝海此刻听到这握有宝剑的少年便是鲲鹏剑主人唐奇,再瞧关云飞手中的那把青龙偃月刀,这把宝刀阔大无比,沉猛如山,略一推敲,便知这把宝刀便是江湖中有名的青龙偃月刀,而这少年便自然是关云飞无疑了。 于是,齐凝海抱拳道:“久闻刀剑月便是魏忠贤的克星,而今日有幸得见唐少侠,真是三生有幸。想必这位便是青龙偃月刀关云飞关少侠了……” 关云飞万料不到江湖之中早已将他传得人人皆知,此刻听到齐凝海将自己认出来,真是诧异万分。关云飞道:“想不到在下的名字已被江湖同道错爱,搞得人人皆知,我关云飞何德何能啊?齐掌门乃是天虹派掌门,久闻齐掌门的夺魂八绝剑乃是江湖一绝,刚才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齐凝海微微一笑道:“关少侠的刀法也不赖,刚才若不是关少侠手下留情,我这条命就已经落入黄泉了……少年之中能有关少侠此等刀法之人,真是难得一见,今日有幸得遇,真乃三生有幸。” 说到这儿,顾若飞等人也已走到近处,众人各自报了姓名,顾若飞道:“久闻天虹派和柳涯派两位掌门的大名,今日得见,也算是此生一件幸事。此次少林寺英雄大会,不料死伤无数。齐掌门和李掌门手下弟子惨遭毒手,以致你二人互相猜忌,刀剑相向……” 齐凝海道:“我派弟子遭逢柳涯派烟魂七伤剑的毒手,这是齐某以我派弟子伤口鉴定,千真万确,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李冰阳道:“我派数十人也惨遭天虹派齐掌门夺魂八绝剑的毒手,同样是千真万确的事,这难道还有假?” 顾若飞道:“两位请先听顾某说……如今天下大势武林之中当属少林一派乃是泰山北斗,少林寺中高手如云,藏龙卧虎,此次少林寺无生方丈特发英雄帖,广邀天下豪杰前往参加几十年难一遇的武林大会,天下豪杰收到少林寺英雄帖的俱都前来赴会,而未收到英雄帖的也慕名而来,为的便是要见一见天下的武林豪杰。 此次大会数十年难遇,各路武林同道均是怀着无穷希望,想要在英雄大会上一展手脚,据闻这次英雄大会不仅会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而且这位武林盟主还将率领群雄赶赴山海关,与蓟辽督师袁崇焕袁大人一同抵抗满洲鞑子兵。 要说此次英雄大会可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不仅关系到我中原武林的存亡,更关系到我大明江山的稳固,故而其中的利害关系那是重要之极。而两位皆知道,朝中有位大奸臣魏忠贤,此人老奸巨猾,蒙蔽皇帝,而且练得一身的好武艺,此人三番五次拘捕武林人士,残害各门各派,危害朝纲,祸害百姓,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 他手下高手如云,这次英雄大会他不会不知,魏忠贤老奸巨猾,一心想夺取武林盟主的宝座,而这次少林寺武林大会正是他的筹码,魏忠贤为了他的一己之私,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止天下群雄前往少林寺,而在我们来的途中,已经接二连三的发生惨事,众多江湖豪杰无辜惨遭毒手,而且杀人的手法诡异之极,都是各门各派的成名绝技,我想,两位一定是误会了。 魏忠贤据传闻会得一百零八种武功,模仿哪一派的绝技杀了几人,这不足为奇,齐掌门与李掌门的弟子多半便是魏忠贤派人所杀!” 顾若飞这番话说得有根有据,齐凝海与李冰阳听罢,凝神细细揣摩,许久,只听得齐凝海开口道:“照顾掌门如此说,那我们真是误会了对方。魏忠贤老奸毒辣,害人无数,称霸武林之心昭然若揭,我齐凝海与他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话语之中豪气冲天,怒气腾腾,好似要将魏忠贤生吞活剥一般。李冰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若不是二位少侠及时阻止我二人,若不是顾掌门好言说明其中原委,我们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这魏忠贤真是阴魂不散,又欠下了这数十条人命,我柳涯派也与他魏忠贤势不两立!唐少侠和关少侠年轻有为,功力精绝,相信魏忠贤纵然是有再高的武功,也决计逃不过刀剑月合璧!” 第四百四十四章 刀剑挥舞解仇怨(下) 袁景泽道:“不错,天玄老人郭前辈窥测天机,说这刀剑月三者合璧,便能将魏忠贤打败!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魏忠贤此刻必定已成了惊弓之鸟,他最怕的便是刀剑月三人合璧,故而一定会想方设法从中阻挠,此去少林寺虽然已时日不多,但还是得小心才是。” 李冰阳道:“久闻海剑门余老前辈的剑术冠绝当世,袁少侠得自他的真传,剑法必定精绝不已,我李冰阳生平最喜斗剑,今日有幸得见袁少侠,不知袁少侠可否赐教?” 袁景泽万料不到他在此紧要关头也想着比剑,这山中也不知有无锦衣卫的埋伏,心中思念及此,故道:“承蒙李前辈看得起在下,家师剑法的确超乎常人,只是在下资质愚钝,未能得窥剑术精要,如若李前辈定要赐教,我们可在少林寺一较高低。此地偏僻,暗藏杀机,不是比武的好地方,还望前辈理解……” 李冰阳微微一笑道:“好……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必然有天下群雄比武,到时候袁少侠可要全力以赴,让我领教一下余老前辈的剑法。” 袁景泽道:“这个自然,到时还要请李掌门手下留情。”岳忠宇道:“这一路上不太平,这次武林大会,历经坎坷,我们江湖中人死伤不少,等到了少室山,还不知有多少人喊冤叫屈?魏忠贤害人无数,屡屡残害我等江湖豪杰,实在是让人气愤不已,此人不除,天下不会太平,武林大会上,魏忠贤为了夺取武林盟主的宝座,定然会一展绝技,到时候天下群雄势必要与他大战一场!” 秦思缈道:“当今武林之中,武功最高的当属四大宗师。天山派徐掌门、少林派无生方丈、天玄老人郭前辈、芙蓉静斋杨女侠,这四人的武功不分胜负,与魏忠贤皆可一战,倘若四人联手,那魏忠贤多半便是四马分尸了!何况还有唐少侠、关少侠,还有那位白玉霞白女侠,后生可畏,武功卓绝,刀剑月三者合璧必能让魏忠贤难出少林寺,尸首各异,横尸在那。” 秦思缈的这番话豪气冲天,听者也是豪气干云,似乎已然到了少林寺,面对的便是魏忠贤这个大魔头。青慧剑常万三道:“正所谓邪不能胜正,魏忠贤虽然武功卓绝,但他祸事累累,杀人无数,老天爷定然不会饶他性命!这次武林大会,虽然暗藏杀机,但只要天下的英雄豪杰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就算魏忠贤千军万马,也难抵挡得住我们的豪气冲天!我常万三虽然武功不如别人强,但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魏忠贤杀害江湖同道,人人得而诛之,我第一个就冲在前面,与那魏忠贤决一死战,就算被他一掌拍死,也死得其所了!” 常万三的这番话豪气干云,令人敬佩不已。只听得向一山道:“常兄弟豪气冲天,真让向某佩服,我阴天毒砂掌虽然未能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一有机会,必会与魏忠贤大战一场!当年师父的这两门绝技令江湖人闻风丧胆,就让魏忠贤尝一尝毒砂掌的厉害!” 庄天鹰道:“不错!师父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魏忠贤为非作歹,我们就替他老人家除此大患!”柳古木道:“七年之前,我们兄弟四人隐居深山,不问江湖之事,想不到这一出山就迭遇奇事,哈哈,我云海四仙虽然武功低微,但面对大是大非也绝不含糊,要杀魏忠贤少不了我们四个!” 夏雨雪道:“大哥说得对!除魔卫正,行侠仗义,这都是咱们的本分,魏忠贤野心勃勃,杀人如蝼蚁,此人不除,江湖难宁,我们云海四仙兄弟合力,再加上各位同道的奋勇当先,魏忠贤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难逃得出群雄的正义凛然!” 风灵海道:“这多亏了唐少侠的误打误撞,倘不是唐少侠和赵女侠的贸然闯入,我们兄弟四人也绝不会知道这武林大会,也不会知道唐少侠便是我们的恩公之后,他日唐少侠若有危难,我兄弟四人定然为你赴汤蹈火!” 唐奇赶忙推辞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虽然我爹当年于你们有恩,但他一向是行侠仗义、不慕名利,也不需报酬,爹爹在天有灵,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做,四位前辈均是江湖之中有名的豪杰,倘若爹爹在天之灵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故请四位前辈不可提报恩之事……” 云海四仙听罢,尽皆对唐奇佩服万分。只听得薛寒山道:“难得唐少侠这般慷慨,当年唐大侠救了我们兄弟四人,也嘱托我们无需报恩,这是他分内之事。由此可见,唐少侠便是继承了当年唐大侠的遗风,唐大侠能有如此后人,他在九泉之下也可欣慰了……” 齐凝海道:“宝剑配英雄,英雄配佳人。唐少侠和关少侠既有绝世的兵刃,又有此等美丽佳人相伴左右,真可谓是此生无憾了……”李冰阳道:“不错不错……赵姑娘超凡脱俗,韩姑娘清纯可爱,你二人端的是世间罕见,唐少侠与关少侠艳福不浅那……” 说罢,哈哈大笑,余人尽皆开怀畅笑,笑声回荡在这山峦之中,虚虚幻幻,如梦如真。突然,身后传来马蹄之声,听着马蹄声,似有两骑,徐徐而来,越来越近,众人乍听得这马蹄声,就似敲在心头一般。 众人均不知是敌是友,这马蹄声愈来愈近,突闻得一男一女的声音,那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师兄,这次英雄大会肯定是热闹之极,到时候群雄竞相比武,争夺武林盟主的宝座,我们黄山派也要一展雄风,决不能落了下风。” 那男的声音沉猛:“师妹,我们骑在前面,跑了多时,师父师娘他们远远地跟在身后,只怕我们两个到了少林寺,却还不见师父师娘的身影,不如我们停下来歇息片刻吧……等等师父师娘他们。” 第四百四十五章 独钓寒江白眉客(上) 远远听得那女的仿佛嘻嘻一笑道:“大师兄,我爹我娘他们就是天生的慢性子,大师兄这些年来与他们相处难道没发觉吗?此次英雄大会虽然盛大,但我爹娘总说一路上要好生欣赏风土人情,你瞧他们,现在人影都没有,想必定是在某个地方盘桓多时了……师兄,我们就不要等他们了,反正去少林寺的路我们两个都熟,与其跟着爹娘他们慢慢腾腾地行路,还不如我们两个快马加鞭,早些到得少林寺,便可早一点见到天下的各路英雄豪杰。” 那女子的声音似柔非柔,温柔之中夹带着一股清脆之音,让人听得沉醉。那少年似乎被女子的柔声感染,淡淡道:“也好……既然师妹如此急迫,想要一睹群雄的真面目,我便与师妹同行。只是这一路上或许不太平,江湖传闻魏忠贤野心勃勃,对各大门派虎视眈眈,无数江湖豪杰尽丧其手,此一路南行,魏忠贤必会横加阻挠,我们两个独自行走在荒郊野外,万一遇到了魏忠贤的爪牙,岂不是危险之极?” 那女子道:“师兄你这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们黄山派乃是武林名门,爹爹的云海十八式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这套剑法乃是我黄山派的镇派之宝,那区区的魏忠贤岂能胜得了我爹爹的绝世剑法?何况邪不胜正,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他魏忠贤纵然是神乎其神,也不能只手遮天啊。我二人对这云海十八式也已了如指掌,这些年来习练有素,倘若遇到了魏忠贤的人马,正好在他们身上试招,让这些狗贼见识一下我们黄山派的剑法!” 那男子道:“师妹有所不知啊,这魏忠贤的武功已练至出神入化之境,他身兼一百零八种武功,而且天衣无缝神功据传闻已可让他刀枪不入,此人绝非是泛泛之辈,手下众多,四大杀手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之中,江湖中四大魔教也已归顺于他,师妹年轻,不晓得其中利害……他的武功,岂能是单凭我们黄山派的云海十八式便可胜得过的?天下各大门派之中,就算是武林泰斗少林寺也无把握倾尽全力与魏忠贤大战一场,由此可见,要想对付魏忠贤,须当我们武林人士联起手来,奋勇一战,方可除掉此大患!” 那女子听罢,似有所悟,便不再言语。这两骑马不知不觉已离众人越来越近,唐奇等人听着二人的谈话之声,都已了解这女子便是黄山派掌门殷昊君的女儿,而这男子便是黄山派大弟子高问海。 黄山派掌门殷昊君在江湖之中享有盛名,他的绝技“云海十八式”继承先人遗风,并且自创风格,端的是武学奇才,为人正直豪爽,行侠仗义,为江湖做了诸多贡献。 他生有一女,名为殷语凝,这女儿不仅长得貌美如花,而且习武天分极佳,殷昊君对其疼爱有加,倍加呵护,已在江湖之中传为了一段佳话,只是众人见过殷语凝的为数甚少。 此刻唐奇等人眼见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便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俱是期待无比。 不多时,那两骑马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马背之上赫然挺立着二人,一人身着红衣,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透出诱人的目光,一手持着马鞭,一手紧握宝剑,此人便是殷昊君的女儿殷语凝,再瞧另一骑马上,乃是一男子,此人眉目炯炯,英气逼人,果是气势惊人,此人便是殷昊君的大徒弟高问海。 那两人乍见得前方一干人等,微微一惊,随即高问海抱拳道:“各位前辈,我二人正要赶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不知各位要去往何处?” 众人见得殷语凝的姿容,俱都微微一惊,果真是貌美如花,世间少见。 顾若飞道:“久闻黄山派殷掌门大名,这位兄弟想必便是鼎鼎有名的高贤侄了,这位姑娘必是殷掌门的千金语凝姑娘了,殷掌门的云海十八式练得出神入化,我等皆是佩服之极,不想今日却遇到了他的传人,真是三生有幸啊。我们便也是去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的,两位若是有意我们便一同前往,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啊?” 高问海心知这一路上必然少不了艰难险阻,若能与这些武林前辈一起同行,便可相互有个照应,想到此处,拱手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此去少林寺艰难重重,若能得诸位相助,定能化险为夷。” 此言说罢,殷语凝突然向他白了一眼,她原本要与她的师兄并肩前往少林寺,她这些年来与高问海每日相见,一起练武,她早已对高问海心生情愫,本想着能够借此机会与他单独相处,哪想到半路突然杀出这么些人,而且这个师兄竟然答应与这些人同行,殷语凝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但她一向听高问海的话,高问海既然已经说了同行,她也只能向他白了一眼,高问海乍见得殷语凝的白眼,淡淡一笑,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师妹的心思,只是他年长殷语凝几岁,阅历丰富,知道魏忠贤的野心,他不愿让殷语凝受到一点伤害,故而答应与众群豪同行。 唐奇等人瞧着二人的神情,便已隐隐约约瞧出了些端倪,但见一个英姿飒爽,一个貌美如花,果是天作之合。高问海道:“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 顾若飞等人一一介绍,高问海见多识广,在殷昊君的悉心教导之下通晓江湖之事,对江湖之中的奇人异士甚为了解,此刻听得顾若飞,江流,云海四仙等人的大名,心中敬佩无比,心道:“平日里虽然听到师父讲述各大门派之事,这些奇人异士、江湖名流虽有耳闻,但耳闻不如一见,今日能够见到这些武林前辈,当真是今生之福,此次英雄大会必定人才济济,天下各路英雄豪杰齐聚一堂,将是一场百年难遇的盛会。” 第四百四十六章 独钓寒江白眉客(中) 当唐奇、关云飞二人的名字进入高问海和殷语凝的耳中,高问海和殷语凝俱都微微一惊,他二人这一路行来,听到的皆是刀剑月的传闻,江湖之中已将刀剑月三人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关云飞和唐奇的大名已被江湖众群豪铭记在心,诸人皆信服天玄老人郭浩天的真言,要想除掉魏忠贤这个武林大患,必须刀剑月三者合璧。 高问海和殷语凝一路上耳濡目染,被众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均对这刀剑月三人抱以好奇与钦佩之心,皆想有朝一日能够一睹三人的风采,却不料今日阴差阳错,竟让自己碰着了,高问海和殷语凝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敬仰。 虽说这关云飞和唐奇二人与他们年纪相若,但经过江湖人的传颂,这二人仿佛散发着异样的光彩,自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气息,高问海与殷语凝平素一向对江湖豪杰之士敬仰有加,而更欣赏少年英雄,此番乍见得关云飞与唐奇二人神采焕发,英姿勃勃,宛如天上神将,他二人不禁心生无比敬服之意,虽然他二人平日里见人不少,但今日见到关云飞和唐奇这般少年英雄,果真便是不同凡响、气度超人,在心中暗暗赞扬。 只听得高问海拱手道:“原来是刀剑传人,唐少侠与关少侠众所周知,乃是大魔头魏忠贤的克星,今日有幸得见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唐奇道:“高贤弟莫要如此折煞小弟,我们都是凡人,都是一样的。魏忠贤害人不浅,妄图称霸武林,此人阴险狡诈,武功歹毒,人人得而诛之,换做是江湖之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和他结下深仇大恨,高贤弟气度不凡,又是黄山派的高徒,得自殷掌门的真传,在武功之上必有独到的造诣。此去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魏忠贤虎视眈眈,定会借此机会大举进攻各大门派,到时英雄大会之上,必是一场硝烟四起,我等江湖后辈,虽不可与诸位前辈相比,但锄奸扶弱、为民除害当是我们这些男儿应尽的职责,虽然魏忠贤武功奇特,门下高手众多,但邪不可胜正,就算魏忠贤武功天下无敌,但他不懂侠义,不懂得为民造福,最终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高问海听闻唐奇这番正气凛然的话语,见他眉目炯炯,眼光灼灼,自有一股无坚不摧的正气,高问海心中不禁热气沸腾,好似激情澎湃,道:“唐少侠正气凛然,果真是少年英雄,我高问海今生能够得遇唐少侠,真是大快人心。” 关云飞道:“素闻高贤弟的云海十八式得自殷掌门的真传,练得出神入化,武林大会之上必定一展风采,黄山派的武功关某也是敬仰得紧,此次少林寺举办英雄大会,广邀天下豪杰,齐聚一堂,那可是百年难遇的盛会,我们能够赶上,当是前生积来的福分。不过这英雄大会必定不会太平,魏忠贤的爪牙遍布天下,此人阴险歹毒、无恶不作,霍乱朝纲,残害无辜百姓,与山海关的袁崇焕袁督师那是天壤之别啊,这次英雄大会之上,魏忠贤必定会大干一场,天下群豪齐聚于少室山,魏忠贤便可趁此机会图谋不轨,以期独霸武林,我们正道中人与他势不两立,到时更要与他拼死大战一场,只要我们正道之士能够联手,就不怕他魏忠贤!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上天入地的本领,我们必能将此大魔头除掉!” 高问海听得关云飞的这番豪迈之言,心中更是正气沸腾,仿佛有万千力量正要爆发而出,不禁对关云飞更增敬佩之心。 此刻,只听得殷语凝幽幽说道:“两位少侠的大名小妹也是久仰,这一路上江湖中人已将两位的事迹传得神神秘秘,都说刀剑月合璧定能胜过魏忠贤这个大魔头,今日见到二位真身,小妹当真是佩服得紧,天玄老人的话果然不假,由此可见,魏忠贤这个大魔头必然活不多时了……” 殷语凝的话语之中饱含赞扬与敬佩之意,而又显出空灵之意,唐奇与关云飞听了,不禁暗赞她声色柔美。 唐奇道:“殷姑娘倾国倾城,美貌如花,江湖中人人盼望着见上你一面,今日得见殷姑娘真容,那是千载难遇的机会,不知殷掌门他们现在何处?” 殷语凝道:“我爹娘他们此刻多半便是游山玩水去了,这一路上爹爹他们毫无急迫之意,总是沿路欣赏美景,这走了十多天的路,还是没到得少林寺……” 唐奇听罢,心中暗道:“这殷掌门果真是高人,少林寺举办此次英雄大会,多少人都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往少室山,而殷掌门却是这般独特,居然一路上不错过世间的美景,这也许便是大家之风吧……” 第152节 关云飞道:“久闻殷掌门侠义过人,散尽家财,仗义疏财,想不到殷掌门也是位性情中人,我关云飞倒想见他一面,目睹殷前辈的绝世风采,我们还是等等殷掌门……” 此话说罢,只听得殷语凝幽幽道:“不等。我爹娘他们最终还是要到少林寺的,我们赶快行路,早些到得少林寺,也好早些见到诸位江湖同道。” 高问海道:“不错,师父师娘他们游山玩水,却不会耽搁了行程,必会在英雄大会之日赶到,魏忠贤阴险狡诈,路上还不知有何风险,我们早些到得少林寺,也好与天下的英雄豪杰分头接应晚到的人,避免魏忠贤下毒手。” 顾若飞道:“高贤侄此话不错,那我们便即刻启程……”说罢,众人便各自骑上骏马,穿越这条山道,疾驰而去,一路上关云飞与韩灵儿并肩而骑,唐奇与赵蕾蕊也是并骑飞驰,高问海与殷语凝远远落在最后,不时地眉目传情,似笑非笑,偶尔谈起前面的两对侠侣,暗赞关云飞和韩灵儿,赵蕾蕊和唐奇这两对侠侣乃是天作之合,高问海与殷语凝羡慕无比,但他二人这二十年来相处,也已心心相印,眉目之间隐隐可察对方心思,二人这般疾驰,在马背之上颠簸,偶尔莞尔一笑,不禁觉得怅然若仙。 第四百四十七章 独钓寒江白眉客(下) 众人一路疾驰,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突见前方一条小江横跨在众人面前,挡住了去路,若想穿越这条小江,须当由船舟相渡,方能到得彼岸。 众人勒马止住,眺望这条小江,但见这条小江虽无长江的波澜壮阔,但此刻也可阻挡住众人前行的道路,唐奇等人眼见江面上无一点帆影,水面之上平静无风,如一面镜子,静谧万分,在江面的尽头,忽有几只孤鹜翩翩起舞,为这静谧的氛围带来了一丝生气。 只听常万三哈哈大笑道:“好一条大江,这条江平静如镜,无风无险,横跨在两地,虽然阻隔了行人,但自然之力我等凡人不可妄为,只能顺应为之。这条大江乃是天地所生,我们若想过得这条江,必须有船家相渡,可这茫茫江面,无一人影,真是奇了……” 秦思缈道:“常兄弟无需焦急,这船家或许是载着客人到了对面去,如此宽阔的江面,一来一回便要花费好多时辰,我们等等看吧。” 江流道:“此话不错,如此大江必定有渡船,否则天下的路人到了此处岂不要改道而行?江面宽阔无比,但却平静无风,可见此地应无危险。” 岳忠宇道:“不然。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而最安全之地往往到处充斥着艰难险阻。魏忠贤老奸巨猾,他料到天下各路豪杰必会经过这条大江,势必会在此地大做文章,我们不可轻敌,说不定这江面之上如此平静无风,便是魏忠贤做的手脚。” 此言说罢,众人心中俱都一紧,但听得袁景泽道:“岳前辈如此说,倒是大有道理,他魏忠贤老奸巨猾,无恶不作,这条江面如此平静,远不似天然的,难道真是魏忠贤在此做了手脚?” 关云飞道:“这条江乃是自然之力形成,魏忠贤不可能在其中做手脚,魏忠贤若是真有与自然抗衡之力,早已称霸武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向一山道:“关少侠说得一点不错,魏忠贤就算是武功真有过人之处,也不可能拥有与自然抗衡之力,但我们诸人当须小心行事,步步谨慎,魏忠贤狡诈万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待会渡江,定要万分小心。”庄天鹰道:“但瞧江面上毫无人影,我们究竟要等到何时方能见到渡船之人?” 齐凝海道:“不急,大老远的赶了这么长路,我们也该歇息一下。”李冰阳附和道:“不错……不错……大伙儿赶紧歇息片刻。”此言说罢,众人俱都席地而坐,这江岸干涩,似乎好久没下雨。 赵蕾蕊与唐奇依偎在一起,瞧着江水,但见水中时而游过几条小鱼,赵蕾蕊幽幽道:“你瞧这水中的小鱼儿,自由驰骋在绿水之中,无拘无束,饿了便可在水中觅食,如此这般无忧无虑,我们若是像这些小鱼儿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世上,那该是多好……” 唐奇对她深情相望,道:“蕊儿放心,事情总会过去的。只要我们除掉魏忠贤这个大魔头,然后为我爹娘报仇杀了迷天魂,咱也不管国家之事了,有袁督师在山海关坐镇,我大明江山必然稳固!蕊儿……等一切事结束了,我们便可浪迹江湖……” 赵蕾蕊瞧着他深情的目光,脸露笑容,无限温馨。关云飞与韩灵儿坐在江边,眺望千里江面,突见远处孤鹜翩飞,在落日余晖之中显出一股别样的气息,只听得韩灵儿幽幽道:“我们若能插上翅膀,像这些鸟儿一样,自由飞驰在天空之中,无拘无束,那该是何等怅然……” 关云飞右手掠起韩灵儿的一缕秀发,缓缓道:“灵儿放心,等杀了魏忠贤这个武林大患,为我爹娘报了大仇,我二人便可双宿双飞,到时候你要去哪,我便带你去哪儿……” 韩灵儿此刻听得关云飞这番深情话语,不禁心感无限欣喜,仿佛这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他二人一般。高问海与殷语凝坐在一处,他二人眺望着这条大江,眼见江面上净如明镜,无风无浪,不禁心生畅意。殷语凝幽幽道:“师兄……” 高问海听殷语凝只叫了这一声“师兄”便戛然而止,便问道:“师妹怎么了?” 殷语凝的脸颊之上突然泛起朵朵红晕,随即低下了头,显是害羞无比,高问海心知殷语凝对己之意,此刻见她红晕陡升,不敢打扰,二人只这样静静地坐在一块儿。其余众人尽皆席地而坐,有人就地打坐,运起功来。 突然,远远听得江面之上传来一人的歌唱之声,此声音若即若离,似梦似幻,宛如缥缈之音,又似梦幻之音,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但听得此歌曲之中唱着:“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唱的乃是苏轼的一首名词,名曰《念奴娇赤壁怀古》,这歌唱之人谙熟于此首词曲的怀古之意,将其中的意境唱得淋漓尽致,若往若还。 众人听得这首词曲,再加上所唱之人技艺纯熟,似乎已然回到了那个战火硝烟的三国时代,领略着当年名士的风采,众人陶醉其中,不多时,便见一艘小舟徐徐飘荡在江面之上,远远望见小舟之上坐着一个白眉老客,披着蓑衣,手中一杆鱼竿垂向江中,在这寒冷的江面之上钓鱼。 众人乍见得这位老者,俱都微微一惊,万料不到这江中居然有此等怪客,真不知此老者究竟是何方高人?众人瞧此情形,不禁想到了当年姜太公钓鱼的情景,更有甚者,便已想起了一首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此诗乃是柳宗元的一首《独钓寒江雪》,用在此处最为恰当,只不过缺了白雪皑皑,但众人俱都对这白眉客的怪异行为惊诧不已,独钓寒江白眉客,真乃凄凉万分。 第四百四十八章 江中词曲英雄赋(上) 那白眉老客自有一股威严之气,唐奇众人虽然对其惊诧万分,心中无数猜疑,但终究静望老者,丝毫不敢出声,那白眉老客独自坐在小舟之上,依旧兴致勃勃地钓鱼,好似两耳不闻身外之事,两眼不见凡尘俗世,不一会儿,那老者嘴唇微动,忽又唱起了另一首词,这首词乃是宋朝有名词人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但听得老者歌声凄凉,语气缓沉,似虚似幻,沉猛之中略含柔婉之气,娓娓唱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众人静听老者歌唱,仿佛已然回到了当年辛弃疾写下这首词的时候,词中怀古之意侃侃于心,报国之心可见一斑,当年辛弃疾乃是抗金名将,渴望收复故国江山,然则南宋朝皇帝不思进取,偏居临安,以致辛弃疾大志难伸,但他报国之心相伴一身,至死不休。 唐奇等人从这首词中仿佛见到了当年战场上威风凛凛的辛弃疾,联想到当今天下大势,满洲鞑子兵侵犯大明江山,众人心中不禁豪气陡生,都想穿上战甲冲去前阵与满洲鞑子兵奋勇一战。 那老者唱得娓娓动听,深情意切,众人仿佛觉得眼前的这个无名老者便是当年叱咤疆场的辛弃疾。那老者语音微顿,咳嗽一声,突然老者举起鱼竿,他的鱼钩之上赫然吊着一条大青鱼,老者喜形于色,动作敏捷,已将那条青鱼放入竹篮,复又放上鱼饵,投入水中,继续钓鱼。 众人乍见得老者钓着了如此一条大青鱼,尽皆赞叹老者技艺精湛,唐奇心中暗道:“这位老前辈虽然是一个渔夫,凭钓鱼为生,但从他唱的词曲之中,隐约可知此人定是位不凡之人。天下之大,真不知竟还有此等奇特怪异之人,此人在这小江之上游荡,难不成是魏忠贤的帮凶?” 想到此处,唐奇心中不禁微微一震,从老者的举止歌唱声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的高手,倘若这老者不怀好意在此候着大伙儿,想要对己方诸人一网打尽,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湖中定有万般埋伏。而关云飞眼见老者能歌能唱,还能钓鱼,心中早已是对他佩服之极。 关云飞暗暗赞道:“瞧这位老前辈虽是一介渔夫,但肚中墨水甚多,能知历朝诗词,唱得娓娓动听,饱含感情,世间能有此等高人,真让我大吃一惊……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难道天下之大,除了四大宗师之外竟然还有方外之士?” 关云飞对眼前这位老者实是敬佩不已。但闻老者突又唱起一首诗来,乃是李白的《将进酒》,老者眉目微动,吐词清晰,字字珠玑,娓娓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众人听罢,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去,顾若飞等人仿佛感受到了李白的人生易老、怀才不遇之情,愁苦之心尽显诗中。 韩灵儿听完这首诗,对着关云飞小声道:“这位老前辈似乎是怀才不遇,悲愤愁苦之心可见一斑,从刚才的几首诗词中,便可隐约知道这位老前辈或许便是当朝的某位王公大臣、抗敌大将,只是他怀才不遇或遭奸人陷害,才至隐居于此,独钓寒江……你说是也不是?” 关云飞听得韩灵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暗赞韩灵儿心思缜密,但这老者处处透着怪异,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故道:“灵儿说的不错,只不过这老前辈诡异的很,虽然他唱的词曲之中隐约有悲愤之情,但这毕竟是先人的诗词,或许他只不过是拿来当做歌词罢了……我们还是再看看,听一听这老者接下来会唱什么曲子……” 此言说罢,韩灵儿也觉有理,微微点头,随即倚靠在关云飞的身畔,静静地瞧着小舟、老者、鱼竿,那条小舟虽然离众人很近,但似乎那老者并不想接近顾若飞等人,小舟只在不远处似乎停滞了,那老者鱼竿垂在胸前,鱼丝垂在水中,似在守株待兔,眼睛已然眯成一条细线。 赵蕾蕊眼见白眉老客举止怪异,然则他肚中墨水甚多,于不经意间便唱出了前人的名诗词句,她心中暗道:“老前辈怪异之极,虽是一介渔夫,但胸中学富五车,好似一个文学之士,真不知他究竟是何方高人?是敌是友,真难断定……” 顾若飞等人静静地瞧着老者,老者的每一首诗词唱罢,众人俱都陷入到诗词的氛围之中,那老者的声音仿佛便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众人推入到历史的幻象之中。 突然,只见那老者鱼竿一举,又是一条大青鱼钓上了小舟之中,那老者微微笑道:“鱼儿啊鱼儿……并不是老朽绝情非要将你钓上岸,要怪就怪你心有贪念,不明是非,上了鱼饵的当啊……” 此言说罢,众人均是微微一惊,老者此句话虽然稀松平常,但在众人听来,却是意味深长,唐奇等人俱都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 第四百四十九章 江中词曲英雄赋(中) 许久,那老者复又娓娓唱道:“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奔腾畏蒺藜。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自从弃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昔时飞箭无全目,今日垂杨生左肘。路傍时卖故侯瓜,门前学种先生柳。苍茫古木连穷巷,寥落寒山对虚牖。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颍川空使酒。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节使三河募年少,诏书五道出将军。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愿得燕弓射天将,耻令越甲鸣吾君。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 唱的乃是王维的一首《老将行》。众人听罢,只觉诗中老当益壮、报国杀敌之心跃然而出,众人仿佛便已是到了山海关外,正与那满洲铁骑军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众人心中豪气升腾,犹如铁马冰河入梦而来,又似滔滔江水倾泻而出。 唐奇心有所感,暗念道:“好一句‘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我大明江山如今正处危亡之际,鞑子兵士气不减,在山海关外集结一起,想将我大明国土侵占而去,倘若天下之人俱都读一读这一首诗,领略一下当年王维前辈的大风采,如今我大明江山定然稳固如昨,只可惜国中无人,君子昏聩,听信谗言,唯有袁督师正义凛然,拒守于山海关,与鞑子兵奋勇大战,倘若不是多亏了袁督师文韬武略,我大明朝真是危在旦夕了……” 唐奇此番感慨,心中便生无限的悲叹之意,暗暗为天下的无辜百姓担忧,真不知这场战争何时方能结束?关云飞听罢老者所唱的这首《老将行》,也是心生豪气,暗道:“老当益壮,壮志不减,真是大英雄大豪杰,王维前辈不仅精通诗句,而且报国之心多年不减,为了国家兴亡,他可真是匹夫有责了。我们当效仿王维前辈,纵然是白发散尽,也要始终坚持心中的正义!” 关云飞不禁觉得胸中真气翻腾,仿佛便要从中冲出来一般,关云飞收定心神,渐渐平息了下来。 众人俱都处在惊诧与敬佩之中,突然那老者又是条大青鱼钓了上来,老者脸上泛着笑容,啧啧道:“哈哈,青鱼啊青鱼,待会做了老朽的肚中菜,那可真是你的福气啊……老朽别的不会,却是满腹的经纶,满肚的诗词才华,倘若你永远呆在老朽肚中,那真是千年难遇的良机……” 那老者笑意连连,自有一股常人难有的气息,众人听得这一席话,俱都更加敬畏万分,但说来也怪,众人之中却无一人开口询问,面对老者的这番诡异举动,众人本是疑窦重重,但都无从开口,只得静观其变。 老者唱曲之意丝毫不减,刚才一曲《老将行》唱罢,此刻又来一曲曹植的《游侠篇》,只听得老者娓娓唱道:“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胡虏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此曲唱罢,众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游侠的身影,随着词中的氛围仿佛勒马扬鞭,挥刀仗剑,除暴安良,保家卫国,众人俱都豪气升腾,老者的每一首诗词均像是打在众人心头的良药,均能使得唐奇等人心中震颤、感慨良深。 关云飞暗道:“好一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侠之大者,须当为国为民,这位老前辈深知当今天下之势,唱的词曲尽是些保国安民之词,难道他是在告诫我们么?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位老前辈的心肠真是大如烟海,想不到区区的一个渔夫竟然有此等作为,真是万难想到了……” 余人尽皆慨叹老者的唱曲功力,然则对诗词之中的意境更是向往之至,均想投身疆场,仗剑杀敌,驰骋万里,不留侠名。 唐奇听得这一首《游侠篇》,他虽从书中知道过,也知当年曹植七步成诗之才,但均未能像此刻这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侠义凛然之意,他的心已然飞驰到了山海关外,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士兵,他的鲲鹏宝剑正在恢宏斩杀,尸横一片…… 许久,众人仿佛才从睡梦中惊醒一般,随着老者的一声轻呼,众人只见得那老者手中已然多了一条大青鱼,老者满脸笑容,但却丝毫不满足,仿佛要将这条江中的鱼儿尽数钓完,白眉老客依旧将鱼丝垂入江中,静坐舟中,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像一般,也不向唐奇等人看上一眼。 此刻众人俱都已对老者赞服不已,心中所想,心中所猜,俱都是这位老者定然是位无名的江湖豪客又或是朝中的大将隐退于此,正在众人敬佩之余,突听得殷语凝放高了语音道了一声:“老头儿怎么光顾着唱曲,却不渡我们过江?” 此一言说罢,余人乍时一惊,均未料到这殷语凝竟然直呼这白眉老客为“老头儿”,要想这白眉老客行为、举止、言语之间俱都透露出无穷的大家之气,众人已然料得他定是位不凡之人,可如今殷语凝竟然如此直言不讳,众豪杰之中有的已经有了怒色,但均未言语,顾若飞也只得在心中暗自嘀咕殷语凝不懂情理。 此刻的众人便似是惊弓之鸟,心中仿佛有万般惊恐,真不知这条小舟之中的老者究竟会作何反应?天边的红云伴随着孤鹜的飞翔,透露出奇异之色,仿佛预示着将会有一场雷霆风暴。 第四百五十章 江中词曲英雄赋(下) 正在众人惊慌之际,却不料那老者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姑娘直言不讳,老朽欣赏得紧。此舟最多能载五人尔,你等数十人,我若一一载向对岸,来来回回十数趟,不知猴年马月方能全数渡得岸去……老朽这一把老骨头可经受不住这一番折腾啊……” 此言说罢,殷语凝方觉刚才是自己鲁莽,婉言道:“老前辈说得有理,刚才是晚辈失礼,还望前辈见谅……” 那老者微微笑道:“小姑娘乃是黄山派的千金,出言却是毫不忌讳,有股侠女之风,老朽自然是不会怪罪的,何况老朽独自在这江边钓鱼为生,数十年来虽不似少林寺那番僧人一般常伴于青灯古佛,但这些年来的孤苦又有何人怜知?今日见到姑娘,听到姑娘这一句话,老朽真如遇到了故人一般……” 此言说罢,殷语凝受宠若惊,万料不到眼前的这个老者居然称自己为故人,殷语凝心中怦然跳动,此起彼伏,久久不得停息。 余人眼见这位老者并不生气,反而对殷语凝有股亲切之意,众人顿时心下放松了许多,兀自暗暗敬佩这位白眉老者。那白眉老客沉默片刻,忽又唱道:“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至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老者娓娓唱来,眉飞色舞,将此中情意展现得淋漓尽致,此曲唱的乃是宋朝词人张孝祥的一首《六州歌头》,众人静静聆听,许久,赵蕾蕊幽幽道:“老前辈何故唱的都是些悲凉之曲?难道前辈大志难酬?又或是心中义愤难舒?但闻前辈的每一首词曲尽皆都是垂暮晚年、壮志难伸的意调,不知前辈缘何如此?” 唐奇道:“是啊,前辈每词每句之中皆是饱含垂暮之年、大志难酬之意,难道前辈曾是当朝的哪位名将?不知前辈可否赐告真名?” 那老者淡淡一笑,眼眸之中散发出深邃的光芒,宛如洞察世事,这种眼神,唐奇曾在郭浩天和无悔禅师身上看到过,却不料今日竟然在此人身上出现,唐奇料定这老者定是位不寻常的隐士。 那老者淡淡道:“人之于世,名字只不过是云烟罢了,人生便如沧海,而我们这些凡人便是沧海中的一粟。相聚是暂时的,别离是永恒的,今日你我虽然相遇,但也只不过是人生长河中短暂的瞬间,都只是过客而已……无名岂不是最好?”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感慨万分,万料不到这老者的话竟然有如此哲理,老者手指微动,一条大青鱼又钓了上来,众人啧啧称奇。 良久,那老者放开喉咙,高声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筋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唱的乃是李白的一首《侠客行》,曲中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刀光剑影,不慕名利的侠义风范跃然而出,众人均觉侠气陡升,顿如烟波浩渺,又似霞光四起,老者高声朗唱,将这首《侠客行》唱得淋漓尽致、如梦如幻,唐奇等人慨叹不已。 许久,唐奇叹道:“好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行侠当如此!当年李太白写下这首诗,虽是赞扬的天下侠客之人,但李太白能文能武,他的诗广为传颂,而他更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客,诗中除暴安良、为民造福之心可见一斑。李太白当真是侠客也……” 关云飞叹道:“风云汹汹万古枯,宝马名酒落荒芜。酒曲对歌英雄女,潇洒英气侠客楼。一曲素心长恨无,青丝银发愁岸秋。男儿志在四方路,遥遥慢慢叹归如。巾帼豪侠气涌鼓,冷骸道骨定春修。赤膀挑起万穴墓,筋骨燕身好功留。生在江湖难不求,千辛万劫方明忧。百般命数驭沉浮,逍遥天涯傲江湖。” 关云飞此番七言律诗说罢,众人俱都赞叹有加,韩灵儿在旁听着关云飞吟诗,心中好似领略到了万般的侠气,那老者听罢,微微叹道:“百般命数奴沉浮,逍遥天涯傲江湖。好诗好诗!小兄弟文韬武略,真是世间少见……但老朽有一言:人生多磨难,此话不错,但若逆天而行,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几位此番前去,必然会面对一场千古大难,倘若就此折返,还可保全一条性命……老朽真言相告,听与不听,就在各位思量之间了……” 此言说罢,众人尽皆惊奇万分,万料不到眼前这个白眉老客居然如此言语,难道他已知晓前方的那场千古大难?难道他真能窥探天机?顾若飞道:“前辈好言相告,我等感激不尽……只不过前辈从何而知我等此去定然性命不保?” 那老者淡然道:“知与不知,只在一念之间,生与死,也只在一念之间……诸位虽是江湖中的豪杰之士,都有侠义之心、报国之心,可是天命难违,大明朝大势已去,还不如像老朽一样,独钓寒江,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方外闲人……” 说罢,复又朗声唱道:“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小舟随着歌声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茫茫江面,复又空无一物。 第四百五十一章 波涛汹涌巨浪翻(上) 众人眼见老者远去,心中俱都感慨良深,惊叹于老者最后的那一曲:“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这寥寥数语,道尽了江湖中无数侠客、英雄的侠义之气,而又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隐士风范,这和老者的淡泊名利、泛舟独钓于寒江之上颇为相近,众人虽不知这老者究竟是何人,但在心中俱都佩服万分。 老者已然远去,唐奇等人眼望江面,但见江面之上空无一物,船只全无,若想就此渡江,真是无可奈何。韩灵儿幽幽道:“这位老前辈骨子里透露着一股超然之气,他的三言两语尽含无穷的道理,他所唱的诗词之中,也都暗含着哲理,报国无门、壮志难酬、垂暮依依,此等之情,恐怕也只有这位老前辈能够体会了……” 赵蕾蕊道:“老前辈嘱咐我们知难而退不可渡江,真不知他所说的危难究竟是真是假?” 李冰阳道:“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退缩,即便前方危难重重,我等习武之人难道还怕了不成?我们均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每天都面临着死亡,早晚都会坠入黄泉,与其浑浑噩噩地死去,还不如将这短暂的一生投入到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事之中,魏忠贤武功固然高明,但邪不能胜正,天下豪杰联起手来,必能大功告成将他除死!” 岳忠宇凛然道:“不错!天下人若都像刚才那位前辈隐居避世,不理会江湖中的恩恩怨怨,那这江湖就不再是江湖了,总要有人来担当,总有人会牺牲,人生苦短,便要在这短暂的数十寒暑之中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此言说罢,群雄侠气升腾,浩然之气直冲云霄,袁景泽道:“前辈说的有理,我们习武之人,虽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当邪恶占据世间之时,我们应当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家人,保护武林同道,保护大明江山。不管前路如何,只要问心无愧,我们都是一条条铁铮铮的汉子!” 第153节 袁景泽此番话大义凛然,使得众人豪气不减,愈升愈强,顾若飞等人均赞服袁景泽的少年豪气。庄天鹰道:“刚才那白发老者似乎能掐会算,瞧他举止神情,绝非泛泛之辈,而从他的歌声之中,隐约可见当年他仗义行侠的历程,然而这老前辈最终独自靠着打渔为生,真不知他究竟是何方高人?难道此番他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知难而退吗?若果真如此,这位老前辈难道有通天彻地之能?” 庄天鹰这一说,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只听得齐凝海沉声道:“此话有理。这老前辈诡异之极,刚才从他歌声之中未听到一丝内力的掺杂,从表面看来显然是丝毫不会武功,但不排除他故意隐藏武功的可能,倘若真是他隐藏武功,那这位前辈的武功可要高出我们许多了……” 向一山道:“此人言语举止之间透露出他绝非是寻常的渔人,不定便是朝中的某位大将军,他针砭时弊,遭人排挤,报国无门,故而隐居于此,泛舟江上,独钓青鱼……这位老前辈白发苍苍,眉宇之间透露出深邃无比的神情,仿佛已然看淡了尘世间的恩恩怨怨……” 柳古木道:“世间之人,多姿多彩,天下之大,奇人甚多,刚才那位前辈气度不凡,情感丰富,淡漠名利,看淡一切,白发苍苍之中隐含着常人难有的气息,小舟飘荡于江面之上,他独自坐于舟上,垂钓江中,好是惬意,人生若如此番闲然自适地度过,那也是别有一番风趣了……” 夏雨雪道:“大哥是不是又想着隐居深山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得要去了少林寺,参加了武林大会之后,方才可以退隐江湖啊……” 风灵海道:“可惜可惜……刚才未能与他结交,真是此生之憾。” 薛寒山道:“三哥,你还是这样子……你想与他结交,可人家还不知道乐不乐意?刚才那位前辈至少比你大了两辈……” 顾若飞哈哈大笑道:“诸位莫要猜测了。老前辈已然去远,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渡河吧。” 此言说罢,众人顿时沉默,唐奇等人虽慨叹于老者的奇异,但毕竟此人已去,也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此刻最要紧的便是如何渡得对岸去。高问海道:“茫茫江面,无一艘航船,若要渡江,真是不易。” 殷语凝悠然道:“既然无船只驶过,我们何不凭己之力,砍了树枝,做成竹筏,不是便可渡江了吗?” 话音刚落,群雄皆已暗暗赞服殷语凝的奇思妙想,这数十人只要扎上十几个竹筏,便能渡江而去。常万三喜道:“殷姑娘这主意果真不错,此刻江中无船,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身后便是树林,大伙儿即刻砍枝做筏。” 此言说罢,只听得秦思缈沉声道:“不然。这树枝虽可做成竹筏,但在江中漂流许久,必然松动,到时大伙儿便要葬身江中了啊,何况做竹筏可得费些时辰,定然要扎得结实了,等到了江中,若是风起,我们大伙儿如何控制?仅凭我们的武功和内力,怎能和自然之力相抗衡?到时随风漂流,真不知会飘到何处……” 此言说罢,群雄俱都觉得此番话颇是有理,有的脸现担忧之色。此时,但听得江流道:“不如这样……我们先扎竹筏,如若江中有船只驶过,那是再好不过,倘若最后我们将竹筏扎好了,还不见船只驶过,那便可乘着竹筏渡江了,即便风雨难测,也只能如此一试了。” 说罢,众人均觉有理,故一齐到了身后的树林之中,劈斩树木,扎成粗绳,再将竹子聚合一起,用绳索绑缚,一个个竹筏便即陆续做好。 第四百五十二章 波涛汹涌巨浪翻(中) 众人一边努力做竹筏,一边瞧着江面,盼望能有船只驶过,但许久均不见船只,众人心中气馁,渐渐地也不抱希望了,只希望早点做好竹筏,乘着这些竹筏渡江而去。 待得一十二架竹筏尽数做好,一一排在江边,众人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是江面上依旧还是没有船只的影子,顾若飞道:“好了,不用再等了,我们便乘着这些竹筏驶向对岸吧。” 众人听罢,也只得如此了,正在此时,突见茫茫江面之上似有一点孤帆远影,众人欣喜,常万三大叫道:“肯定是船!肯定是船啊……” 但见那影子越来越近,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不一会儿,江面之中一艘富丽堂皇的大船出现在众人面前,群雄俱喜,顾若飞运尽真力大喊道:“船家……我们是去少林寺的,请渡我们一程吧……” 话音远远传去,不一会儿,只听得船上传来人声:“既然是去少林寺的,你等且自等着,我们即刻靠岸……” 群雄大喜,眼见这艘大船缓缓驶来,众人俱都喜上眉梢,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艘大船,等船靠岸,众人便可到得对岸去,唐奇与赵蕾蕊对目一望,眼中情意深深,关云飞与韩灵儿也是眉目传情。 不久,那大船便已靠岸,众人登船,但见船上富丽堂皇,几张大帆撑起,足有一股浩然正气,顾若飞等人猜测这艘船定是位富道人家的,不然绝不会有此气派,甲板上那名接待之人微微笑道:“我家小姐乘此船在江中游玩,半路之中突听闻众位的呼喊声,而众位原来是去少林寺的,那么定然是去参加英雄大会的。我家小姐平素喜欢结交江湖豪杰,她见你等无船渡江,故特此靠岸载你们一程。” 此言说罢,顾若飞拱手称谢道:“多谢你家小姐的好意,我们得了你家小姐相助,日后定然不会忘恩,倘若你家小姐他日有何需要,我们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人道:“此话说得重了,我家小姐说了,与你们相逢,也是有缘,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便是萍水相逢拔刀相助,今日助你们一程,小姐心中也是欢喜得紧,各位也不用如此郑重其事,大家全乎做个朋友罢了……” 话音一落,顾若飞等人俱都连连称奇,听这名管事的,言语不俗,器宇不凡,他家小姐也定然非一般人,顾若飞等人对这名男子口中所说的“小姐”极为好奇,不知江湖之中究竟谁有如此大的派头? 薛寒山道:“你家小姐能够如此帮我们,而却不求回报,真是难能可贵,不知你家小姐是何称呼?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可否容我们一见?”这一问正是群雄皆想问的,只听得那人沉声道:“诸位莫怪……我家小姐自小一人惯了,她这一生从未见过几个外人,我家小姐的名字也不便相告……” 众人听得此言,越发觉得这艘船的主人神秘之极,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虽然众人均是疑惑重重,但既然他如此说了,也不好再相询。顾若飞只得拱手道:“那是我们鲁莽了,不该问及你家小姐的芳名……既然不便告知,我们自然不会多多相问,但你家小姐的恩惠我们是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那人道:“这个好说。各位请到里面坐……船便要开了。”说罢,只见这一艘大船徐徐离开江岸,向着对岸徐徐驶去…… 众人进得船舱之中,但见这舱中宽阔无比,足足可容得下数百号人,但舱中接客之物应有尽有,桌椅齐齐满布,那人吩咐众人坐下,道:“各位且稍等片刻,我家小姐备了酒宴,特意款待诸位……” 众人听罢,俱都瞪大了双眼,万难相信眼前所见耳中所听的便是真的,心中俱都惊讶万分。 随即,数名女子捧着山珍海味一一摆放在诸人桌上,那人道:“诸位请用。”顾若飞等人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端的是琳琅满目,此生难见,均不明白这家小姐的真实意图。顾若飞道:“不知你家小姐为何如此待我们?” 那人道:“我家小姐喜欢结交江湖好汉,他见你们扎了那么多竹筏,料知定然是饥饿难耐,故特意吩咐下去备了这些酒菜,给诸位品尝,以解饥渴。”说罢,那人便即出了船舱,只留下唐奇等人。众人面对这山珍海味,虽垂涎欲滴,但都不敢动筷子,生怕船的主人有何别意。 常万三道:“真不知这家小姐究竟是何意图?她好似知道我们要过江似的,特意备了这些酒菜,难道这菜中有毒?” 江流道:“此事确实怪异之极,刚才我们见到了那位老前辈,而此刻又遇到这位神秘的女子,这番奇遇接踵而至,真是奇了怪了,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关云飞道:“我看不然。这家小姐好意渡我们过江,还特意备了这些酒菜,她待我们是恩德备至啊,如若她有何不诡之意,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唐奇沉思道:“不错。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家小姐如此对我们关怀备至,我看这菜中不会有毒,我先尝尝……” 说罢,便即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鱼香扑鼻,酥软可口,唐奇顿时沉醉其中,这道鱼肉菜果真是制方独特,天下难见。唐奇将此块鱼肉下肚,赵蕾蕊在旁甚是担忧,生怕菜中真的有毒,她那一双玲珑秀丽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唐奇,注视着唐奇的一举一动,良久,唐奇并未觉得这菜中有何异样,反而是美味至极,果真是佳肴美味。 唐奇道:“这菜中果然没毒,大伙儿便可放心吃了。”赵蕾蕊心下宽松了许多,群雄眼见唐奇并无异样,也放下心来,顾若飞等人各自动起筷子,品尝着这些山珍海味,经刚才扎竹筏的一番折腾,众人肚中也觉有些饥饿,这些美味佳肴真是恰到好处,填饱了众人的肚子,唐奇等人津津有味地将这些菜一扫而光。 第四百五十三章 波涛汹涌巨浪翻(下) 那男子进得船舱之中,拱手道:“诸位歇息片刻,待半个时辰之后便可到得对岸。” 顾若飞道:“多谢你家小姐的热情款待,我们感激不尽,你家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定然也是出落得风华绝代了,不知你家小姐可有婚配否?” 此言说罢,那男子脸上突然现出一丝不悦,好似触到了他的伤心之处,众人眼见如此,俱都心中砰砰直跳,正在此时,突然船舱之后传来一阵少女的哀怨凄凉的歌唱之声,但听得那女子娓娓唱道:“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六张机。雕花铺锦半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七张机。春蚕吐尽一生丝。莫教容易裁罗绮。无端翦破,仙鸾彩凤,分作两般衣。 八张机。纤纤玉手住无时。蜀江濯尽春波媚。香遗囊麝,花房绣被,归去意迟迟。九张机。一心长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红堆被。都将春色,藏头裹面,不怕睡多时。” 这一曲九张机唱得娓娓动听,词曲之中的幽怨春恨、离情别绪一展无遗,众人乍听得此曲,不禁悠然神往,那少女似乎承受了世间极大的磨难和打击,歌声之中饱含深情,幽怨哀伤无比。 那男子张望着船舱之后,似乎眼睛已然湿润,许久,男子缓缓开口道:“唉……我家小姐……她经历了一场沉痛的打击……我家小姐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家老爷对她也是疼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 今年刚是小姐十八岁,也正是出阁之时,老爷物色了一个官宦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可小姐……小姐她……她心中却已有人了,那是一个极寻常的男子,没有家室,没有财富,小姐却依旧是喜欢他,那男子也待小姐很好。 可老爷是有身份的人,他绝不会允许小姐喜欢这个无名小辈,于是当老爷知道小姐喜欢这个男子,于是便求了当地的官老爷将那男子押入大牢,活生生地不让小姐与他相见。 小姐爱他至深,又不想嫁给那官宦之家的公子,一气之下雇了这一条大船,接连一个多月在这江中泛舟,每日不停地唱着这一曲九张机,日夜思念着那男子……唉,眼看着小姐如此这般饱受折磨……我却无能无力……” 那男子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明,众人也知晓了那女子为何如此伤感。关云飞道:“原来你家小姐却是这般凄苦……你家老爷也真是的,为何如此拆散有情人?” 唐奇道:“不错,你家小姐如此凄苦,饱受这般折磨,不知那男子现在如何了?” 男子道:“他被关在大牢之内,虽然受尽折磨,好在性命无忧,倘若他惨死,我家小姐定然也会随他而去,故而我家老爷不敢对他下毒手……” 关云飞气愤道:“天下竟有这等不平之事!等过了江,我们去找你家老爷理论理论,望他悔改,不知你家小姐住在何处?” 那男子道:“就在对岸的不远处……”关云飞道:“如此甚好,我们过了江,便麻烦这位小哥带路。”那男子心下欢喜,急忙称谢道:“多谢各位英雄为我家小姐撑腰,若是真能妥善处理了这事,我家小姐定然会感谢各位的大恩大德……” 唐奇道:“你家小姐待我们不薄,为她做一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隐约可见船帘之内独坐着一个红衣少女,戴着面纱,轻抚瑶琴,缕缕歌声随着纤纤细手传荡开来,给人以一种空灵悠远之感。 正当众人陶醉在这歌声之中,突然天空之中乌云四起,随即狂风大作,瞬间突变,众人俱都大骇。船帆在狂风的吹打之下不由自主摇摇晃晃,尽管众水手极力把持,也难抵抗得住这剧烈的狂风。 唐奇等人突逢变故,心知此刻正在江面正中,如若掉入江水,想要上岸绝非易事,何况这些人中许多怕水,一旦翻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众人惊慌不已,那男子早已奔进了后舱之中照看小姐,顾若飞等人急中生智,用各自深厚的内力帮助这些水手撑住船帆,然则狂风呼啸,卷起滔天巨浪,无数江水尽皆涌入到船舱之中,尽管顾若飞等人极力把持船帆,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暗自焦急,眼看着这一条大船便要被江水吞灭,众人心中惶恐不已。 天色大变,突然大雨倾盆,而在众人视线之中,江面之上数丈之高的一排潮水滚滚而来,气势恢宏,直如雷霆大作,众人大惊,此刻却是遇到了江水涨潮,如若不及时到得对岸,真要葬身在滚滚江水之中了。 顾若飞大喝道:“生死悬于一线,大伙儿竭力把持住船帆,绝不能让这船翻了!” 尽管如此,但天上有倾盆大雨,船边有滔天巨浪,无数江水涌入船中,待到最后,船只摇摇晃晃,众人已站不住脚,唐奇和赵蕾蕊拥抱在一起,心中惶恐不断,心知今日之难生死未卜。 韩灵儿与关云飞也是心中大骇,二人心神不宁,面对着滚滚巨浪,面对着潮水渐至,他二人心中空白一片,真不知如何应付,只能任凭风吹雨打,二人大呼大叫,摇摆不定。 潮水已至,不一会儿,这一艘大船便已淹没在滔天巨浪之中,这一船的人俱都跌入江水之中,狂风依旧呼啸,雨还未断,而巨浪滚滚之中,众人呼喊大叫之声也早已被淹没其中,江面之上波涛汹涌,巨浪翻滚…… 第四百五十四章 废城惊斗来怪客(上) 唐奇等人于波涛之中逐渐淹没,许久,潮水退去,江岸对面依稀可见几人昏倒在地,但瞧江岸上唐奇、赵蕾蕊二人昏迷不醒,身旁关云飞与韩灵儿二人也是奄奄一息,经过此番大浪翻腾,他四人早已吃了不少水,刚才在波涛汹涌之中随巨浪翻滚,四人的心宛如直堕地狱,料想此次定然是凶多吉少、葬身江中,然则四人化险为夷,好在潮水将四人冲到对岸,才免遭一死,而除了四人之外,岸上却无一人影。 许久唐奇悠悠醒转,但见周围大水已退,刚才的惊慌与痛苦已不复存在,此刻心中空空荡荡、恍如隔世,眼见赵蕾蕊还处于昏迷之中,唐奇细心照看,不久赵蕾蕊将河水吐出,也已悠然醒转,眼看唐奇与她起死回生,并未被大水夺去生命,她心中欣喜万分,紧紧抱住唐奇,幽幽道:“奇哥……奇哥……我们没死,太好了!” 唐奇温言道:“这是上天保佑我们两个,这么大的潮水,我们侥幸活了下来,真是福大命大。” 说罢,身旁的关云飞与韩灵儿也已醒转,他二人眼看着蓝天白云,刚才还是如入地狱般,而此刻却是这般平静,二人睁开朦胧的双眼,瞧着周围的一切,唐奇和赵蕾蕊眼见关云飞和韩灵儿也侥幸生还,急忙扑过去,唐奇道:“关兄……你可还好?” 赵蕾蕊柔声道:“灵儿妹妹……你觉得如何?”关云飞坐起身来,运了运全身内力,但觉丝毫无损,反而气力大增,韩灵儿舒活全身筋骨,也觉并无异样,故二人异口同声道:“我没事。” 这一说出口,关云飞和韩灵儿对目一望,眼眸之中柔情似水,宛如神仙眷侣,赵蕾蕊道:“好在你们都没事。这场大水真是来得突然,差点要了我们几个的命,但顾掌门他们现在不知飘落到何处了?我们去找找看。” 关云飞道:“死要见尸活要见人。顾掌门他们乃是武林前辈,我们理当找到他们的下落,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唐奇道:“潮水已退,若是顾掌门他们生还,定是被江水冲散了,我们便沿着这岸一路寻去,关兄和灵儿姑娘往南,我和蕊儿往北,若是天黑之前依旧无法找寻到他们的下落,我们便沿路返回,在此处会合。” 余人尽皆点头,于是,唐奇便与赵蕾蕊沿着江岸向北寻去,韩灵儿则与关云飞向南寻去。这条江岸绵延数里,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唐奇和赵蕾蕊细心查看江岸边的每一处角落,寻了不久,但不见一人,赵蕾蕊幽幽道:“怎么毫无人影?难道顾掌门他们全被江水淹没了?” 唐奇道:“刚才的潮水很大,此刻寻了这么久,依旧不见顾掌门他们的身影,恐怕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再找找看。” 于是二人复又前行,行不多久,但见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人躺在地上,二人大喜,急忙奔过去,但瞧地上的乃是天虹派掌门齐凝海和柳涯派掌门李冰阳,唐奇和赵蕾蕊将他二人救醒,齐凝海和李冰阳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到唐奇和赵蕾蕊二人大喜过望,急忙起身,李冰阳大叫道:“我们没死!我们没死……”唐奇道:“两位前辈快随我们去找寻其他人。” 齐凝海道:“大水无情,本料此次定然是葬身大江,但老天有眼,我们居然没死!唐兄弟,我们二人已是再世为人了,什么生死全都置之度外了,我二人即刻随你找寻其他人。” 李冰阳也道:“不错。唐兄弟经此一番磨难,逢凶化吉,日后定然是前程似锦……”唐奇道:“前辈过奖了。我们赶快去寻找其他人。” 于是,唐奇、赵蕾蕊、齐凝海、李冰阳四人便一路向北寻找其他生还之人。而关云飞与韩灵儿沿着江岸向南行去,一路上也是不见人影,二人有些气馁,韩灵儿道:“顾掌门他们会不会……会不会葬身于江中了?” 关云飞道:“如此大的潮水,如若不是顾掌门他们福大命大,那定然是凶多吉少,但无论如何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我们再找找看。”于是二人继续寻找,不久,江岸之上隐约可见有人躺在地上,二人大喜,飞奔而去。 但见那人便是南城派掌门顾若飞,二人救醒顾若飞,顾若飞微微张开双眼,眼见自己身处江岸之上,身旁便是韩灵儿与关云飞二人,他心知自己侥幸未死,勉强起身,拱手道:“多谢关少侠搭救。” 关云飞道:“这是顾掌门福大命大,并不是关某的功劳,这场大水好是突然,还好顾掌门并未被大水吞噬生命。我们赶紧找找其他人,看有无生还之人……”顾若飞道:“事不宜迟,赶紧行动。” 于是,三人便一路向南,沿着这条江岸细细寻找。许久,唐奇与关云飞各自带了找到的生还之人在原地会合,但瞧剩下的人只有南城派掌门顾若飞、青慧剑常万三、逆天散人江流、海剑门袁景泽、天虹派掌门齐凝海、柳涯派掌门李冰阳,还有便是高问海与殷语凝二人,其余众人均不见踪影,连大船之上的那位小姐也并未找到。 唐奇道:“只剩下了我们了,其余人均是不见踪影,生死未卜。”顾若飞道:“大伙儿侥幸生还,已是上天之德,其他人若是有幸生还,必会到得少林寺,眼下我们急着赶路,可不能有半点耽搁了。” 江流道:“只可惜了那位富家小姐,她好意载我们过江,可最终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唉……”江流长叹一声,关云飞道:“虽未找到他们,但也不可断定他们已死,倘若他们有幸生还,日后定然有相见之日,我们先在此调息片刻,之后再赶路也不迟。”众人点头,于是,这劫后余生的数人便即席地打坐,运起全身内力,活动全身,运气调息。 第四百五十五章 废城惊斗来怪客(中) 正当众人匀气调息之际,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众人大惊,全部起身,向着这道黑影急追而去。唐奇等人此刻内力充盈,各自施展轻功,脚下加劲,疾疾追赶而去,但那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饶是众人极力追赶,也不得近得其身,众人连他是男是女也瞧不瞧出,只觉他轻功绝佳,世上罕见。 唐奇心中暗道:“世间竟然有此等轻功卓著之人,真不知他究竟是何高人?瞧他影子,远不像迷天魂,也不像郭前辈,更不像无悔大师,难道这世上除了他们三人还能有第四人有此轻功?难道此人便是魏忠贤?” 想到此处,唐奇越感惊奇,真不知这形如鬼魅之人究竟是谁?关云飞施展轻功,一路急奔,眼看着这道黑影形如鬼魅,飘然欲仙,饶是自己用尽内力追赶,也丝毫近不得他身,总是与他隔着数丈开外,他是男是女、是鬼是魔也难瞧清。 关云飞心头暗暗惊奇:“此人究竟是谁?他要引我们去何处?天下之大,竟然有此轻功绝顶之人!” 第154节 那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一起一伏,飘荡在竹林之间,众人穿越竹林,那道黑影突然一闪而过,之后便已瞬间消失。 众人惊呆,万料不到这道黑影竟然如此迅速,众人站住身形,四目张望,然则这道黑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聚在一起。顾若飞沉声道:“此人究竟是谁?竟然有此等武功!江湖之中能有如此轻功的当属天玄老人郭前辈了,但瞧刚才身影,却肯定不是郭前辈,这人诡秘之极,难道便是刚才那位钓鱼的老者?” 此言说罢,众人均自惊觉,颇觉顾若飞此番猜测不错,只听得江流道:“有此可能。那老者诡秘之极,说不定便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隐居于此,先是故意用言语吓退我们,而后又这般捉弄我们,真不知他究竟搞的什么鬼?” 常万三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虽说那位神秘老者举止言谈怪异之极,也不能断定刚才那道黑影便是那老者。” 袁景泽道:“我看不像那位老前辈,刚才那位前辈所唱之曲尽皆饱含真情,而他也是好意相劝我们知难而退,那位前辈定然是位好人,绝不像是故弄玄虚之人。” 齐凝海道:“难道是魏忠贤的爪牙?”李冰阳悚然失色道:“若果真是魏忠贤的手下,那此人将我们引到此处,定然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殷语凝道:“不管是谁,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便是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高问海一声大叫,指着前面的一座围城大惊失色,众人放眼看去,但瞧那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城池,整座城池均是围墙堆砌,只留一道大门开在众人面前,这座城池好似便是古代的遗弃废城,众人乍见到如此城池,俱都大惊失色,万料不到此处却有如此怪异之物。 顾若飞道:“真是奇之怪也,这座废城突然出现,就如一夜之间崛起一般,真不知城内是何物?”关云飞道:“此事怪异之极,城内必然充满危机,我们不必盘桓在此,赶紧离了此地,去往少林寺为好。” 常万三道:“既然被我们撞见了,何必退缩?就算是城内机关重重,我们也得闯它一闯!刚才那人将我们引到此处,想到坏处,无非是要我等进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刀山火海、艰难重重,也挡不住我常万三的好奇之心!” 话音刚落,常万三便已疾步跨入城内,余人见得常万三如此鲁莽,心头虽有责怪之心,但众人毕竟患难与共过,唐奇等人也想瞧一瞧城内究竟是何物,于是众人俱都快步入城,正当众人全部入城之后,突然那道大门轰然关闭,一道厚厚的石墙隔绝了城内城外,众人大惊,这座石城唯有一面装有石门,这道石门一旦关闭,真如被关入天牢一般。 众人俱都惊慌失色,就在此时,突见城楼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锦衣卫人众,锦衣卫人群之中还有女子,这些女子俱都带着神秘面纱,城楼之上当先一人乃是一美貌女子,穿着青衣,衣带在微风中轻轻飘浮,唐奇乍见到这个女子,心中一凛,此人便是他先前见过的鬼阴堂堂主风孤鸿,也便是敏敏的师父。唐奇心道:“难道她要赶尽杀绝?” 顾若飞早已朗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埋伏?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凤孤鸿哈哈大笑道:“我要你们全部都死!” 这一句话响亮之极,震颤天地,众人耳膜大震,均自暗赞此人内功精湛,赵蕾蕊紧紧挨在唐奇身畔,一双玲珑大眼直直瞪着城楼上的凤孤鸿。 那凤孤鸿喝道:“九千岁德高望重,想要做这武林的盟主,然而你等不知好歹,非要与他作对,什么刀剑月合璧便能战胜九千岁,真是无稽之谈!我便是四大魔教之首鬼阴堂堂主!你们且自放下兵器,别做无谓的抵抗!” 此言说罢,顾若飞等人均自大骇,这鬼阴堂乃是天下四大魔教之首,凤孤鸿武功诡异,行事刁钻古怪,弟子众多,神出鬼没,江湖之中无数英雄尽丧其手,凤孤鸿的大名人人皆知,殷语凝听到这三字,也是微微发颤。 顾若飞心道:“此人竟然便是鬼阴堂堂主风孤鸿,想必刚才那道鬼影也定是她无疑了,想不到她的轻功如此之佳,这下真是难了,这城坚固如此,而凤孤鸿武功高强占据有利地形,真后悔不该入此城。”常万三剑指凤孤鸿,大声喝道:“凤孤鸿!你这魔教妖孽,残杀江湖同道,祸害武林侠客,今日我常万三定要与你拼个高低!” 话音刚落,凤孤鸿一声大喝,随即一张大弓紧握在手,运劲全身内力,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疾飞而出,正中常万三胸口,常万三哀声倒地,一命呜呼。此番变故,众人俱是惊呆一片,万料不到凤孤鸿出手如电,竟于一瞬之际便已一箭射死了青慧剑常万三。 第四百五十六章 废城惊斗来怪客(下) 唐奇鲲鹏宝剑剑拔出鞘,宛如惊鸿划破天际,一道寒光冲破云霄,刺人耳目,使得城楼之上的锦衣卫俱都惊讶不已。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也已然出鞘,寒光逼人,真是神兵利器。 凤孤鸿乍见得这般兵器,便已一眼看出便是鲲鹏宝剑和青龙宝刀,只听凤孤鸿哈哈大笑道:“今日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斗胆闯入,哈哈,刀剑二人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唐奇喝道:“休得胡言!凤孤鸿,你虽武功诡异,但今日若想杀得了我们二人,也需凭你的真实本事!”关云飞气宇轩昂道:“唐兄说的不错!鲲鹏宝剑与青龙偃月刀合璧,虽然少了月牙神镖,但对付你这等卑鄙小人,便已足够!凤孤鸿,放马过来吧!” 那凤孤鸿自负武功高强,居然轻飘然已从城池之上飘然而下,衣带飘飘,她虽然年事已高,但却宛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肤如凝脂,眼若秋波,顾若飞等人看到凤孤鸿如此美貌,均难想象这杀人不眨眼的鬼阴堂堂主竟然有此等美貌,心中俱都难以相信,诧异万分。 凤孤鸿先前虽然派遣敏敏跟在唐奇身旁窥探,但凤孤鸿此刻丝毫不提敏敏,虽不见敏敏踪影,心中虽然猜测她可能不幸遇害,但她心机极重,丝毫不影响神态,依旧镇定自若,绝口不提敏敏二字,以防唐奇知道她和敏敏的师徒关系。 而唐奇心知敏敏乃是凤孤鸿派在自己身旁的卧底,敏敏心地善良,敢于违背师训,不再替凤孤鸿卖命,唐奇心中实是感慨万分,此刻他不愿告诉凤孤鸿敏敏其实已然违背师意,也自绝口不提敏敏二字。 但听得凤孤鸿道:“素闻鲲鹏宝剑削铁如泥,青龙宝刀切金断玉,今日一见,两把神兵利器豁然出鞘,寒光射入苍穹,此两把兵器果真是锋利如斯,怪不得天玄老人说这刀剑月合璧才能战胜九千岁。然而,九千岁武功高强,天衣无缝神功已然练至最高境界,大罗天罡神功更是神鬼莫测,岂是你们这几人便能战胜得了的?” 关云飞道:“你们四大魔教甘愿俯首称臣,屈服于魏忠贤之下,你们魔教无恶不作,杀人不少,谋财害命,残害无辜,今日正邪不两立!拿出你的本事来!咱们大战一场!” 说罢,青龙偃月刀扬起,只见寒光扑闪,将凤孤鸿的脸颊照得通亮,凤孤鸿一声轻喝,随即两条衣带飞出,势如破竹,惊若风雷,这两条衣带分飞向关云飞和唐奇二人,唐奇鲲鹏宝剑豁然一甩,卷住衣带,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如风如魔,于电闪雷鸣之际挥出三刀,竟将那一条衣带化为五段,唐奇的鲲鹏宝剑也已瞬间转了一圈,只听得哗啦一声,衣带尽数截断,飘入空中。 凤孤鸿见势,心中一惊,她万料不到唐奇与关云飞竟有此等神力,惊骇之余,转变招式,忽然一招“暮雨朝云”豁然攻出,只见她全身四面八方显出八条衣带,这八条衣带同时闪出,瞬间攻向唐奇与关云飞二人,衣带之头如毒蛇般狂舞,曲曲折折,似梦非梦,似幻非幻,众人乍见得凤孤鸿如此神功,尽皆惊诧万分。 唐奇与关云飞挥动手中兵器,舞动如风,招招浑厚,与这八条衣带斗得如火如荼,赵蕾蕊与韩灵儿眼见唐奇与关云飞处于生死存亡之际,稍有不慎,二人便会丧身在凤孤鸿的恶毒攻击之下,二人之心倾注在唐奇与关云飞的身上,怦怦直跳,暗暗担忧二人的安危。 但见唐奇的鲲鹏宝剑虎虎生风,无名剑法招招连环攻出,“急风骤雨”、“花海浮沉”“雷动九天”一一使出,霸气逼人,气势恢宏,凤孤鸿此先虽然运筹帷幄,自负武艺高强,定能一举获胜,可经此一战,短短几招,便知关云飞与唐奇的武功绝非泛泛之辈,从他二人的内力之中,凤孤鸿便可看出无穷无尽的气力,好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但凤孤鸿心高气傲,岂能轻易服输?她这一辈子自负武功绝顶,天下无人能敌,见到关云飞与唐奇这般武功奇特的年轻小辈,更激起了凤孤鸿的好胜之心,凤孤鸿招法突变,突然八条衣带变成八条游龙,遨游于苍穹之中,势如水火,气如山河,凤孤鸿手中力道突变,四条衣带于一瞬之间突然将唐奇团团裹住,而关云飞也是一般无异,二人在衣带的紧紧裹缠之下,便似两只粽子一般,赵蕾蕊与韩灵儿乍见得唐奇与关云飞受制,脸色惊变,心口一阵疼痛,余人尽皆惊恐失色。 正当此时,突听得两声大喝,正是关云飞与唐奇从衣带裹缠之中破空而出,二人挥动宝剑宝刀,已将这八条衣带切成粉末,纵跃而出,凝立当处。 赵蕾蕊与韩灵儿喜形于色,那凤孤鸿突见关云飞与唐奇竟然有此等功力,不禁心生惧意,她万难料到这两个少年的武功竟然已有大成,她此番相斗,丝毫占不得上风,心中暗暗赞道:“想我一生自负武功绝顶,自认天下之大绝难有人接得住我十招,而今日遇见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竟然伤他们不得,还险些败于其手,难道我是闭门造车、无所进步么?难道这两人真有万夫莫敌之气?” 正当凤孤鸿思索之际,突听得一声巨响,那道石门缓缓开启,在那石门之外,赫然站立着一人,那人乃是一男子,但瞧此人,白衣黑发,衣发飘逸,不扎不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弯剑眉浑如刷漆,那细长剑眉下的一双明亮大眼隐射着寒冷星光,窄窄的鼻梁如雪般衬着幽光,手摇纸扇,腰悬宝剑,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众人乍见得此人,俱都微微一惊,连凤孤鸿也是惊呆失色,众人均不知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是何人?那男子轻摇纸扇,不言不语,静静地缓步走入这座废城之中。 第四百五十七章 龙爪手下命呜呼(上) 这男子的突然出现,使得众人惊诧万分,凤孤鸿暗暗惊奇:“此人究竟是谁?这道石门的开启机关乃是在城内,而他却从外面轻易地打开了这道石门,真不知他用的何种方法,天下居然有此等怪异之人,难道是唐奇的同伙?倘若真是如此,那此人的武功底细我却毫不知情,他们若是联起手来,我万万不是它们的对手啊!” 想到此处,凤孤鸿心头微微一紧,心中充满惊奇,同时暗运内力,在全身运了一个周期,舒调内力,凝神蓄势待发。 唐奇等人眼见这男子无端闯入,居然轻易开启机关,心头俱是惊讶万分,佩服不已。唐奇心中暗道:“这人突然出现,难道是凤孤鸿的帮手?凤孤鸿手下俱都是女子,那么此人绝不会是凤孤鸿的手下,难道他又是魏忠贤派来的?倘若他真是魏忠贤的爪牙,与凤孤鸿联起手来,但不知他武功底细如何,若真要动起手来,还不知谁胜谁输?” 唐奇这般猜想,心头对这男子实是惊诧万分。关云飞瞧此人威风凛凛风度翩翩,必然不是寻常之人,只听得关云飞拱手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男子微微笑道:“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澄字。”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心头大震,万料不到此人居然便是江南有名的慕容公子,这慕容澄曾将迷天魂斗得狼狈不堪,于是便成了江湖的一段佳话。 众人此刻乍听得眼前这男子居然便是闻名江南的慕容澄,心中俱是赞叹万分。凤孤鸿听闻眼前这人便是慕容澄,心头一震,暗道:“这下可糟了,这慕容公子据传闻乃是正道之人,武功又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此次突然出现在这座废城之中,定是要与我作对,慕容澄虽是少年之身,但他在江南闻名一方,甚至全江湖也都知晓他的大名,这下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凤孤鸿心头苦涩不堪,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突然瞥眼瞧见城楼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尽是锦衣卫和她的手下,她灵机一动:“我凤孤鸿占据有利地形,何况有这么多人,居高临下,难道还对付不了这些人?” 想到此处,凤孤鸿复又信心满满,握紧拳头,运劲全身,只待突然发招攻击。关云飞道:“原来是闻名江南的慕容公子,今日得见,真是小弟三生有幸。” 唐奇道:“久仰慕容公子的大名,慕容公子曾将迷天魂打得落花流水,小弟是佩服万分,今日得见真身,当真是三生有幸。” 慕容澄道:“唐兄和关兄何必如此客气……谁不知唐兄和关兄乃是魏忠贤的克星?小弟近日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唐兄和关兄的事迹,也是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之幸。” 顾若飞道:“哈哈,慕容公子年轻有为,武功高强,顾某也是佩服得紧,但不知慕容公子缘何到此?” 慕容澄道:“我接到少林寺英雄大会的请帖,故一路北行,去往少林寺,途中隐约见到此处有一座废城,心感好奇,故走近细看,但不料在此处居然遇到了各位,真是萍水相逢,有缘得很啊……” 关云飞指着那凤孤鸿道:“慕容公子,此人便是魔教鬼阴堂的堂主凤孤鸿,今日慕容公子到得此处,就让我们三人一起除掉他!” 慕容澄听到此人便是为非作歹的魔教妖人,心头气愤不已,故道:“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为祸江湖的败类,凤孤鸿无恶不作,杀了江湖中不少英雄好汉,手中鲜血满满,既然唐兄和关兄看得起在下,今日便让我们三人动手除掉这武林败类!” 此言说罢,凤孤鸿被慕容澄的气势微微一惊,她万料不到这么个少年竟然有此等豪气,在她心头突然有股莫名的敬意,但她自负武功绝顶,何况城楼之上俱是她的人,居高临下只要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这废城之中的众人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凤孤鸿喝道:“慕容澄,关云飞,唐奇,你们三个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凤孤鸿又有何惧!” 话音刚落,凤孤鸿双手微动,突然之间三条衣带分袭向关云飞、唐奇和慕容澄,唐奇三人兵器在手,寒光烁烁,一把鲲鹏宝剑,一把青龙偃月刀,另一把则是浩然剑,三把兵器如风翻飞,气势沉猛,与三条衣带斗得如火如荼。 众人乍见得慕容澄浩然剑在手,身子轻灵变化,宝剑时飞时停,剑花之中显露出浩然之气,端的是剑法高明,天下少见。 只见慕容澄长剑在手,那条衣带寸步不离,缠着慕容澄周身要害,慕容澄身子翩飞,剑光闪烁,一剑刺出,气势惊人,已将这条衣带刺为左右两片,再一剑刺出,那衣带便已变为四截,他出手如电,饶是顾若飞等人功力深厚,也难瞧出其中的端倪。 凤孤鸿双手控制住衣带,时而进击,时而防守,此刻眼见慕容澄的剑招怪异,竟然在一瞬之间将这一条衣带变成四段,凤孤鸿眼光闪烁,心头微微一颤,随即招法突变。只见唐奇的鲲鹏宝剑势若惊雷,猛若山虎,如风如魔,剑光一闪之际,便已将这一条衣带砍为零零碎碎的粉末。 而关云飞宝刀在手,宛如一个大力士,刀法精湛,大开大合,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宝刀碰到衣带,便已将这条衣带尽数化为残枝败叶,无数碎片席卷一地。 凤孤鸿乍见得如此变故,心头大颤,突然一声大喝,城楼之上的锦衣卫和鬼阴堂部下万箭齐发,向着唐奇等人疾疾射来,顾若飞等人眼见情势不妙,急忙各自挥舞手中兵器,在这箭如飞蝗之中来回游动,唐奇三人心知凤孤鸿乃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了,要将己方众人万箭穿心而死。 此时凤孤鸿早已施展绝顶轻功,复又回到了城楼之上,指挥着锦衣卫和鬼阴堂部下连环射箭。 第四百五十八章 龙爪手下命呜呼(中) 顾若飞高声朗道:“大伙儿赶快出得此城,凤孤鸿万箭齐发,倘若再游斗下去,我等性命不保!”众人气运全身,齐齐向着石门疾奔而去,赵蕾蕊与韩灵儿早已各自到了唐奇和关云飞身畔,赵蕾蕊芙蓉宝剑挥舞如风,与唐奇的鲲鹏宝剑相互回还,一攻一守,刚柔并济,无数利箭俱都撒落在地。 韩灵儿赤手空拳,虽然手无兵器,但身子轻灵,虚虚幻幻,飘飘忽忽,与关云飞配合得天衣无缝,二人在箭如飞蝗之中使出绝顶武功,无数利箭尽皆被青龙偃月刀砍为两段。 众人奋力相抗,那凤孤鸿在城楼之上怒意大增,指挥这些人加快放箭速度,顾若飞等人经过几次冲击,已离这道石门仅有一丈之远,众人奋力抗击,个个豪气大增,不一会儿,众人俱都冲出了这道石门,而顾若飞等人身上也已连中数箭,但饶是如此,众人丝毫无气泄之意,反而愈战愈勇。 出得此城,但见凤孤鸿城楼之上的锦衣卫和鬼阴堂部下齐涌而至,向着众人疾驰奔来,顾若飞大声道:“大伙儿极力奔驰,莫要回头,这些锦衣卫虽然人多势众,但我们只要出了这座城,他们若再要将我们一网打尽,那是难上加难!” 说罢,顾若飞等人向着大路疾驰而去,凤孤鸿急追不停,顾若飞等人毫不回头,一心向着前方急奔而去。突然,前方一道黑影向着众人疾驰而来,这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飘飘忽忽,似虚非虚,似实非实,众人突见这一道黑影,俱都惊诧万分。 那道黑影冲入人群之中,于轻描淡写之际接连使出几招虚虚幻幻的招式,唐奇等人虽然兵器紧握在手,但此人的突然到来,竟使得唐奇等人毫无反应之机,唐奇等人还未瞧出端倪,那道黑影便已于电光火石之间点中殷语凝的穴道,随即一声轻笑,便带着殷语凝从人群之中疾驰而出,众人乍见得这道黑影如同鬼魅,竟于一瞬之际将殷语凝抓走,俱都心感恐惧,均难猜想这道黑影究竟是何人所扮? 高问海眼见殷语凝被抓走,早已心头大震,向着这道黑影疾驰而去,顾若飞等人惊叹于这道黑影的奇特武功,虽然恍如隔世,但众人均是气愤不已,俱都运劲全身,施展轻功急追而去。 那道黑影带着殷语凝一路向南,但他轻功绝佳,饶是带着殷语凝一路疾驰,也丝毫无所停滞。众人竭力追赶,竟也难近其身,顾若飞暗觉此人便是先前那位将他们引入废城之中的那个神秘之人,顾若飞暗道:“此人轻功绝顶,功力深厚,招式诡异,绝非泛泛之辈,难道便是凤孤鸿的帮手?可惜他是男是女,我却一点也猜不透……真不知他是何方高人?” 众人一路疾驰,但那道黑影轻功绝佳,众人丝毫不得追近其身。突见前方两条岔道,众人停下来,关云飞道:“那人轻功绝顶,此刻抓走了殷姑娘,我们极力追赶,也不能追近其身。真不知他是何方高人?” 唐奇道:“江湖之中能有此等轻功之人,除了无悔禅师和郭前辈,真难想象还能有谁能够与他们二位前辈相提并论。此人轻功上的造诣便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我们即便再追赶下去,也定然是徒劳无功,还是静下心来,先了解了此人的真实身份,方能作进一步的打算。” 此言说罢,众人均点头,高问海焦急道:“我们若是再这样等下去,真不知道他会对语凝做什么?” 唐奇道:“高兄莫急,我想此人抓走语凝姑娘,无非是要引我们寻他而去,要不然,凭他刚才那番如同鬼魅的武功,杀一人又有何难?此人必定是要引我们上钩,烦请高兄想一想,贵派在江湖之中可曾有宿敌?” 高问海沉思良久,道:“我黄山派向来秉持正义,从未与人结下仇怨,师父向来侠义为先,真难想到我黄山派还有哪个仇家……” 唐奇道:“既然如此,那此人多半不是与贵派有仇,他抓走殷姑娘,那肯定是要引我们前去相救。”顾若飞道:“此人若是和凤孤鸿一伙的,我们便可去问凤孤鸿,他无非是要以殷姑娘为人质,只要问明了此人的真实身份,找到此人之后,便不怕他能将殷姑娘怎样了……” 江流道:“此人轻功绝佳,世间罕见,若是他刻意躲藏起来,那我们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不一定便能找寻得到,速不宜迟,我们赶紧多方打听,将此人的真实身份摸清!” 此言说罢,忽听得前方一声大叫,声音凄惨,众人惊觉,急忙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见一五十上下的男子躺在地上,口吐鲜血,身旁一大堆徒弟围在他身旁,个个惊恐万状。 唐奇等人走近,但见那为首的大徒弟扒开那人的衣裳,赫然便见他身上五道抓痕,这五道抓痕深陷皮肤之内,显然是用尽了内力,这人便是死在这五道抓痕之下的。 那为首大弟子惊诧不已,怒道:“竟然是少林派的龙爪手!”此言说罢,唐奇等人俱都惊奇万分,万料不到这五道抓痕竟然便是少林派闻名江湖的龙爪手。那大弟子咬紧牙关道:“少林派!我与少林派势不两立!什么武林大会,原来只是诱饵,少林派摆下如此重会,原来便是要将天下豪杰一网打尽!师父,我定然为你报仇雪恨!” 唐奇等人隐约觉得此事颇有蹊跷,那大弟子瞥眼瞧见唐奇等人,站起身来问道:“几位到此何干?”关云飞道:“我们听到惨叫之声,便寻声而来,不想却遇到了此事,兄台节哀顺变……不知贵派是何称呼?” 那人道:“在下青幽派卓怀枫,家师接到少林派武林大会的请帖,故而一路南行,赶往少室山,却不料途中突逢变故,家师……家师竟然惨遭少林派龙爪手的毒手!” 第四百五十九章 龙爪手下命呜呼(下) 众人听闻此人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幽派大弟子卓怀枫,俱都赞叹不已,瞧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身材魁梧,果真是侠气过人,这地上躺着的便是青幽派掌门宋师远了。 关云飞道:“原来是青幽派卓兄,小弟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卓怀枫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关云飞道:“在下关云飞,我身旁这位便是唐奇。” 此言说罢,卓怀枫脸色大变,万难料到眼前两人竟然便是闻名江湖的刀剑传人,他这一路上早已听到了不少关云飞和唐奇之事,他是佩服万分,也知刀剑月合璧方能除掉魏忠贤,此刻他心中怦怦直跳,许久,定下心来道:“原来是刀剑传人,久闻二位大名,今日得见,真乃卓某三生之幸。” 唐奇道:“卓兄怎知令师中的一定便是少林派的龙爪手?” 卓怀枫道:“当年,我青幽派还是江湖之中默默无名的小派,可有一日,派中突然一人无端惨死,师父撕开那人的衣服,只见他胸膛之上赫然有着五道爪印,这五道爪印深陷肌肤,师父一眼便认出了这五道爪印便是闻名江湖的少林派龙爪手,这五道抓痕与那五道爪印一般无异,故而我敢肯定,师父便是死在龙爪手之下的!” 唐奇道:“卓兄能否说一下刚才发生之事?”卓怀枫道:“当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那道黑影好似还背着一人,但他身法太快,我根本瞧不清他是男是女……这道黑影诡异之极,就在一瞬之际,便已欺身到了师父跟前,也不见他如何发招,师父突然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那道黑影形如鬼魅般早已溜之大吉,我乍见得师父受此重创,急忙奔进,也顾不得追赶那道黑影。可怜师父连一句话都没说,便已一命呜呼……” 关云飞和唐奇异口同声道:“原来是他……”卓怀枫惊诧道:“莫非二位知道凶手是谁?”关云飞道:“不瞒卓兄,刚才我们便也是在追赶此人,可是此人轻身功夫一流,我们追赶不及,被他逃了去。而就在此时,我们却听得一声惨呼,故而前来查看,哪料到竟然是令师不幸遭他毒手,此人手法诡异,形如鬼魅,真不知他究竟是何方高人?” 卓怀枫沉声道:“原来如此……那他背着的那人是谁?”唐奇道:“她是黄山派殷掌门的千金殷姑娘。” 卓怀枫道:“原来是黄山派殷姑娘被他掳去了,他身法诡异,瞧不见是男是女,诡异万分,他竟然会得少林派的龙爪手功夫,难道是少林派的某位高僧?又或是某位俗家弟子?此事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赶紧找到此人,再到少林寺讨个公道!” 关云飞道:“少林派应该不会做此等之事。这事有诸般疑点,蹊跷之极,不能轻易下结论。眼下魏忠贤对中原群雄虎视眈眈,一心称霸武林,传闻他通晓各家武功绝学,那么这龙爪手功夫魏忠贤倘若会得,那也不足为奇啊。” 第155节 卓怀枫沉思片刻,道:“照关兄如此讲,那这魏忠贤难道真会龙爪手?龙爪手向来便是少林寺的独门秘诀,魏忠贤又是从何得来?” 唐奇道:“魏忠贤奸诈狡猾,倘若决意得到某门武功,我相信他定然会耍尽一切办法,锦衣卫人多势众,魏忠贤的实力不可小觑,倘若在少林寺中安插一个人,偷寻龙爪手绝技又有何难呢?” 慕容澄道:“我这一路上听到各大门派的弟子俱都无端惨死,死状惨烈,而且中的招法均是各门各派的成名绝技,一时之间竟然有如此骇事!这绝非是巧合,定然是某人设下的陷阱,目的便是要趁此英雄大会之际将各大门派尽数一网打尽,思来想去,能有这般势力,身具如此武功之人,除了魏忠贤,绝不会有第二人!魏忠贤行事毒辣,杀人无形,耳目众多,一心吞并江湖各大门派,想要称霸武林,此次武林大会群雄聚集少室山,正是魏忠贤大展身手之时,令师此刻死于少林派的龙爪手之下,这多半便是魏忠贤搞的鬼!” 赵蕾蕊幽幽道:“慕容公子分析得有理。卓少侠,令师之死,相信对你而言是件极大的痛事,但人死不能复生,卓少侠也不可被报仇之心冲昏了理智,眼下凶手难定,不能将凶手安在少林一派,魏忠贤是杀害令师的凶手这也难定,凡事皆要有证据,等到我们到了少室山,问问少林派的各位高僧便知端倪。” 顾若飞道:“不错,凡事都要讲究人赃俱获,虽然龙爪手是少林派的绝技,但我们未找到那个凶手,此事便不可妄下推断。那魏忠贤无恶不作,早已惹得天神公愤,我等江湖中人,只要能够抓住此等恶人,定然将他剥皮抽筋!眼下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魏忠贤倘若有意争夺武林盟主的宝座,那他必然会在大会之上出现,我们群雄汇集,只要万众一心,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上天入地之能,也难逃得出天下豪杰的围追堵截!到时郭前辈口中所说的刀剑月合璧之言便要实现,只不过那月牙神镖的传人还不知现在何处?” 慕容澄道:“数日前,我在一客栈之中听闻一件奇事,说的便是一男一女,传言这女的使的是暗器功夫,这暗器如弯月般犀利透明,出手之际,快如闪电,而那男子使的乃是一把扇子,此二人好像与魏忠贤的锦衣卫结下了梁子,那女子暗器到处,锦衣卫众人闻风丧胆,个个惊慌恐惧,见血封喉,死伤一片,那男子的纸扇功夫也是武林一流,扇子到处,点穴杀人,如同探囊取物。我看这女子多半便是月牙神镖的传人。” 众人听罢此言,俱都惊叹于这两个神秘之人的怪异武功,心头思量,暗暗觉得慕容澄的猜测不错,这神秘女子定然便是那月牙神镖的传人白玉霞了。 第四百六十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上) 卓怀枫道:“如此说来……那月牙神镖的主人便已离少林寺不远了。不知眼下我们该当如何?”高问海道:“自然是要找寻那个神秘的黑影!他将我师妹无端掳去,不知要耍什么花招,我们得赶紧找到此人!” 卓怀枫道:“那人害我师父性命,此仇不报,我卓怀枫便不配当这青幽派大弟子!一定要找寻到此人!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但他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掘地三尺也得揪出此人!” 唐奇道:“我们便沿着这条路寻去!”说罢,突听得前方又是一声惊叫,众人大惊,循声疾奔而去,奔到近处,但见一群道姑模样的女子聚在一处,当先一人约莫三十上下,正俯身察看地上的伤者,但见那道姑,一脸冰霜,眉宇之间寒星点点,眼眸之中似有万点寒水喷将而出。 周围的女子尽皆脸现惊惶之色,显然刚逢变故,但瞧那地上女子,胸口一团殷红,气息全无,那为首道姑俯身细心察看那女子的伤口,脸上惊恐万分,身旁一人道:“掌门,不知师姐中的什么招法?” 那道姑叹一声道:“少林寺的龙爪手!”此言说罢,围在她身旁的众女子尽皆骇然不已,有的竟失声惊叫。那女子吞吞吐吐道:“龙……龙……龙爪……龙爪手?”道姑缓缓起身道:“不错,正是闻名天下的少林龙爪手!” 唐奇等人听得这女子竟然也是死于龙爪手之下,心中大骇,想不到短短一炷香之内竟然接连两人死于闻名江湖的少林龙爪手之下,唐奇等人心中略感此事蹊跷之极,像是早有预谋。 那女子道:“掌门……少林寺与我派渊源甚深,而且历来和睦相处,这次英雄大会亦是少林寺邀尽天下英雄,我们峨眉派也在其列,少林派怎会下此毒手?我们一路向少林寺行进,却不想到得此地却使得师姐无辜惨死与少林派的龙爪手之下,难道凶手真是少林寺的人?这其中难道包含着少林寺想独霸江湖的野心?” 那道姑道:“虽说这掌力有少林派龙爪手之形,却无其神。这多半又是别人从中捣鬼,要我峨眉派与少林寺兵戎相见,好在当年我师父曾带我上得少林寺,与当年以龙爪手著称于世的无形禅师曾有一面之缘,当日他施展龙爪手绝技,我在旁看得清清楚楚。 这龙爪手霸道难练,若是气血不和,极易反噬自身,轻则受内伤,重则入魔道,故而这龙爪手绝技虽然成名于江湖多时,但若将这门龙爪手练到炉火纯青之境,那是极为不易,而且数百年来练会龙爪手绝技的僧人屈指可数,有些人虽然徒有其形,但却无其神。 紫英她中的正是这种徒有其形的招法,无形大师乃当世龙爪手第一人,少林寺之内也决然不会有第二人超得过他,更何谈江湖之中的无名小卒……定然是有人故意设下这个圈套,引我们与少林派自相残杀,以致武林纷争,到时那股势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紫琪,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可只看表面,更要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样才不会给那些卑鄙小人有可乘之机……” 那女子原是叫紫琪,乃是峨眉派二弟子,死去的女子名为紫英,便是峨眉派大弟子,那道姑则是峨眉派掌门林芷韵。众人从二人谈话之中便也知晓这些道姑便是闻名江湖的峨眉派,顾若飞等人走近,只听得顾若飞拱手道:“原来是峨眉派,林掌门风华绝代,执掌一门,武术精湛,今日得见,可也算是狭路相逢了。” 常万三道:“贵派弟子中了少林寺的龙爪手?”林芷韵道:“我峨眉派近年来不问江湖之事,隐居于峨眉山中,近日少林派承办武林大会,我峨眉一派接到英雄帖邀请,故此出发,不料途中竟遭毒手……这龙爪手只是徒有其形,并不算是真正的龙爪手,刚才只见一道黑影疾驰而过,黑影身法怪异,轻功绝顶,看不清人身,待得那黑影闪过,紫英便已身中毒掌……” 卓怀枫道:“家师刚才也不幸遇难,正也是这道黑影,看来咱青幽派与贵派的仇人是同一个人。” 林芷韵叹气道:“宋掌门也不幸遇害了……那真是可惜了……贵派近年来声望渐高,全凭宋掌门的高瞻远瞩,不料……唉……” 卓怀枫道:“贵派自开派以来,便是声名显赫,如今江湖之中,除了少林派之外,也只有武当派和峨眉派为尊了,林掌门虽为一介女流,但是巾帼不让须眉,在林掌门的主持之下,峨眉派渐发光彩,武功鼎盛。” 林芷韵道:“阁下谬赞了。这全是家师的功劳,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江流道:“看来此事不简单,接连两条性命丧于龙爪手之下……不知林掌门对此有何看法?” 林芷韵道:“这定是一件阴谋,此次英雄大会,少林寺广邀群雄,天下豪杰齐聚一堂,而江湖之中有些人心怀不轨,定然妄图从中作梗,又或是有极大的野心,甚至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放眼当今天下,只有朝中的魏忠贤方有此等势力,传闻他精通一百零八路武艺,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了如指掌,要想模仿少林派的龙爪手也自然不在话下。而且此人阴险毒辣,老奸巨猾,残害江湖同道,惹得人人共愤,他想称霸武林之心昭然若揭,他定然要趁着此次英雄大会而大做文章。 他模仿龙爪手杀人,无非是要让我们以少林派为敌,到时候英雄大会便开不成,天下群雄尽皆直指矛头,说少林派便是包藏祸心独霸江湖,到时免不了一场大战,而当各路英雄静下心来之时,却是为时已晚,他魏忠贤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控制全局,顺利当上武林盟主……”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中) 常万三叹道:“林女侠分析得极其透彻,常某佩服!”袁景泽道:“那道黑影真是魏忠贤本人?” 齐凝海道:“若不是他本人,天下还能有谁有此武功?” 李冰阳道:“若果真如此,那魏忠贤亲自上阵,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定然是要称霸武林、一统江湖。我们得赶紧前往少林寺,在英雄大会之前告知各路英雄,叫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大会之期一到,倘若天下英雄俱都以少林寺为敌,那少林寺就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也绝难抵抗群雄的围攻。” 高问海道:“我看倘若是魏忠贤离间我们各门各派的关系,以少林寺手法杀了各派门众,各派定然会提前赶到少室山,以讨公道。” 唐奇道:“高兄说得不错,虽然少林寺英雄大会有约期,但倘若威胁到各门各派的性命,各门各派定然会竭力提前赶到少林寺,向少林寺各位大师讨还公道!” 慕容澄道:“如今之计,当以大局为重,即刻前往少林寺,那道黑影眼下不会对殷姑娘如何,等到了少林寺,他必然追赶而来,到时候我们再将那道黑影活捉!” 顾若飞道:“我看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即刻前往少室山,通知少林寺即早作防范,一路继续寻那黑影的下落,以图救出殷姑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关云飞道:“那……高兄,唐兄,赵姑娘,灵儿,咱们便去寻那黑影!”此话说罢,慕容澄道:“我也与你们一同前去吧,等找到了那人,正好与他较量较量!” 于是,峨眉派众人把紫英姑娘安葬了,众人便分道而行。 唐奇、赵蕾蕊、关云飞、韩灵儿、慕容澄、高问海六人沿着这条路一路寻去,但见路上沙尘微扬,天色已渐渐昏暗,寻了良久,依旧不见那道黑影的踪迹。韩灵儿道:“我们这般招法也不是个办法……” 关云飞道:“那该如何?难道坐等他到来吗?”韩灵儿嘻嘻一笑道:“是啊,我们坐下来等着他就行了。那人无非是要引我们而去,倘若见不到我们追赶,他心中必然着急,他一着急或者一惊奇,便会折返过来,当他折返时,我们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然后再追他而去。” 关云飞道:“这主意不错,只是天色将晚,倘若他不来,我们干等着到天黑,岂不是要冻死?”韩灵儿道:“前面有个城镇,我们去找家客栈住下,安安心心地等着他来。” 于是,六人加快脚步,向前方疾驰而去。行不多久,只见前方一座城镇,街道上人烟稀少,但依旧有叫卖之声,六人进入城镇,在街道之中拐了几个转角,突见前方一家客栈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唐奇等人大喜,步入客栈,客栈之中的小二热情招呼,唐奇等人要了三间客房,两人一间,随即入住。 唐奇和赵蕾蕊步入客房之中,但见这客房虽不甚华美,但房中摆设干净爽亮,使人看得神清气爽。入夜,六人已睡下,天空之中寒星点点,月亮已不见了踪影。 突然,唐奇屋外一道黑影闪过,那道黑影来得迅速,去得也迅猛之极,与此同时,关云飞与韩灵儿的房外也是闪过了那道黑影,接着,慕容澄和高问海的屋外依旧黑影一闪而过,众人心知黑影已经来到,故而连忙起身,破门而出,循着那道黑影急追而去。 唐奇与赵蕾蕊奔在最前,他二人几乎以绝妙的速度与那道黑影保持了两丈之远,而那道黑影飘飘忽忽,六人虽然追得很紧,但奈何夜色茫茫,再加之那道黑影形如鬼魅,唐奇等人依旧瞧不清他是男是女。 众人一路急追而去,那道黑影起先好似是故意放慢脚步,与唐奇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但到后来,黑影的速度越来越快,此刻唐奇等人饶是用尽平生力气,也再难追及。黑影飘飘忽忽,朦胧似鬼魅,轻如薄烟,宛若流沙。 突然,天空之中露出一弯月,皎洁而又朦胧的光芒照射到大地之上,唐奇等人心知那道黑影轻功卓越,倘若仍是这般追赶,定然追及不上,唐奇心中思量:“瞧他奔去的方向,是在城东,我们须当抄近路赶到城东,才能与他碰着!” 于是道:“不用追了,我们即刻赶往城东!”说罢,众人施展绝顶轻功,向着城东疾驰而去。一路上风声呼呼,月黑风高,韩灵儿突觉身子暗暗发凉,但那黑影还未追到,韩灵儿无心停下,随着关云飞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已过了一座白石桥,桥下流水淙淙,但六人也无心观赏。 高问海在心头暗暗担忧:“真不知他会对语凝做什么……倘若语凝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师父师娘交代?我一定要追上此人!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到语凝!” 想到此处,高问海心中突然升起无限力量,手握拳头,脚下似腾云驾雾一般,凝尽全身内力,赶往城东。众人一路疾奔,不多时便已到城东,赵蕾蕊幽幽道:“他一定会到这里吗?” 唐奇道:“不会错,瞧他奔的方向,定然是向这里,我们在这守株待兔,当那道黑影到来之时,我们六人齐力而攻之!给他来个措手不及,逼他现出真实面目!” 慕容澄道:“此人轻功绝顶,世间少见,倘若是个正道之士,那该是江湖之福,只可惜他助纣为虐……倘若他真是魏忠贤本人,我们六人难道能够胜得过他吗?” 关云飞道:“魏忠贤也是人,虽然江湖中将他传得武功绝顶、众人难敌,但只要我们六人合力,哪怕他是大罗神仙,也决计逃不过!”韩灵儿道:“这儿风大……我有点冷……”关云飞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韩灵儿静静依偎在关云飞怀中,脸上情意绵绵,仿佛眼前并不是大敌当前,而只当是柔情似海。 寒风呼呼,城东一无人影,夜空中时暗时明,六人屹立于寒风之中,静等来客。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下) 嗖——那一道黑影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唐奇等人疾驰而来,唐奇六人心下暗暗戒备,只待一击必中,正当那道黑影疾飞而来之际,慕容澄突然拔剑冲出,朝着那道黑影如风飞至,唐奇等人见状,亦随后跟出。 那道黑影乍见得前方冲出六人,心中大惊,真气走岔,顿时速度大减,但也不及转身,慕容澄突然揉身扑上,与那道黑影撞了个正中,只听砰然一声,慕容澄与那道黑影同时倒地,唐奇等人大惊。 慕容澄只觉扑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事之上,睁开双眼,只见那道黑影早已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此女子脸上裹着一层黑色纱布,瞧不见她的真容,而此时的慕容澄双唇正触及那女子的红唇,只不过隔了一层黑色纱布而未有肌肤之亲。 那女子紧闭双眼,慕容澄眼见他扑着的却是如此一个女子之身,不知所措,脑中一片空白,但瞧那女子,虽然纱布裹着面容,但依稀可见那黑色纱布之下定然便是一张超凡脱俗的美貌面容,慕容澄似乎已经看得呆了。 那女子微微睁开双眼,突然使劲全力朝慕容澄脸上打了一巴掌,慕容澄但觉一阵火辣,随即惊醒,霍然起身,那黑衣女子缓缓起身,故作愤怒地瞧着慕容澄。 唐奇等人见此情形,也恍如隔世,万料不到这道黑影之下竟然便是如此一个女子,眼见慕容澄此刻挨了一巴掌,虽然先前众人均猜测这道黑影定然是武功绝顶的高人,等抓住了他定然要向其讨还杀人之债,可眼前竟然是如此一个瘦弱的女子,心中不禁茫然若失。 那女子不语,微风飘拂之下,面纱微动,隐约可见面纱下的洁白肌肤,慕容澄道:“姑娘何故杀人?”那女子望着他,幽幽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人?” 慕容澄道:“姑娘假用少林派的龙爪手杀了青幽派掌门和峨眉派紫英姑娘,可有此事?你承不承认?” 那女子道:“我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待怎地?”慕容澄感到一阵无语,高问海急了,忙道:“你把我师妹弄哪去了?”那女子道:“我爱弄哪去就弄哪去了。有本事儿……你们就去找啊。” 高问海喝道:“你到底说不说我师妹的下落?若是不说,休怪我高问海对你下手!”女子幽幽道:“合你们六人之力,也休想是我的对手!” 话音一落,众人只觉这女子恐怕说的不是假话,单凭那一份轻功便已胜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不由得生起一丝惧意,心中暗暗惊奇,均不知眼前这个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高人?她究竟是师承何门何派? 只听得唐奇问道:“敢问姑娘的师父是谁?天下之大,姑娘的这一份轻功,恐怕也只有无悔大师和郭前辈能够相比了……”那女子道:“其实吧……我师父很多,或者说,各门各派中的掌门啊、宗主啊、帮主啊……他们都是我师父!” 此言说罢,众人更是大惊,难道这女子真是拜了各门各派的前辈为师?她能以龙爪手杀人,虽然徒有其形,但也世间罕见,难道真是拜了少林派的无形大师为师?众人心中惊诧万分,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捉摸不透。慕容澄道:“那姑娘可与魏忠贤有关系?” 那女子淡淡道:“他啊……或许有关系,也或许没关系……”众人听她这么说话,一句之中包含着两种意思,越发觉得这个女子诡异之极,众人暗自戒备,生怕她趁己不备暗施毒手。 慕容澄道:“你这话就等于是没说……我看魏忠贤定然与你有关,快说,姑娘此次大费周折地杀人,究竟意欲何在?” 女子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话音刚落,关云飞突道:“慕容兄,这姑娘的言外之意便是要再让你扑倒她一次,你若再扑倒她一次,她不定便将一切交给你了,更不用说殷姑娘的下落了,哈哈哈哈……”话音一落,那女子怒道:“你再说一遍?我便杀了你!” 关云飞随即停口,但瞥眼瞧见那女子脸上似隐隐有红晕,虽隔着面纱,但也能依稀瞧见。慕容澄道:“姑娘……你可是魔教中人?鬼阴堂凤孤鸿与你可有关系?” 那女子道:“我就偏不说!你们若想杀我为他们报仇,那就尽管来吧。” 赵蕾蕊幽幽道:“姑娘,你本心不坏,何故助恶人?天下之大,悠悠江湖,你能做的事很多,何必杀人呢?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韩灵儿道:“你的面纱可否摘下?姑娘的脸一定美若天仙,何必让它埋在黑暗之中呢?” 女子道:“黑暗?黑暗……摘下面纱,难道就能回到光明之中吗?” 这句话似隐隐有言外之意,那女子眼神之中似有一股黯然神伤之意,慕容澄道:“既然姑娘如此固执,那我们也只好动手了。” 女子道:“慢着……”慕容澄道:“你待如何?”女子道:“我现在不想打了,你们也不要来打我,我该走了。” 高问海急道:“快将我师妹的下落告知!”那女子幽幽叹一声道:“她的下落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我只能说给一个人听……”高问海道:“说给谁听?” 女子幽幽道:“慕容公子……你过来……”话语温柔,似梦似幻。高问海道:“慕容公子不要过去,她定然是不怀好意!” 关云飞暗暗笑道:“我看未必,慕容兄,你便过去吧。”慕容澄静立不动,也不知那女子究竟何意?正在思索之极,那女子突然欺身来到慕容澄身畔,身法之快,匪夷所思,凑到慕容澄耳畔轻轻道:“清苑溪后巷子林……” 话音刚落,突见一道黑影疾如闪电、形如鬼魅般飞驰而去,不一会儿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唐奇六人静立在寒风之中,月亮泛出淡淡的柔和之光,万点星辰闪烁在茫茫银河之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平安符后有人伤(上) 慕容澄望着女子远去的身影沉吟道:“清苑溪后巷子林……”他似乎内心觉得空空荡荡,毫无凭借,仿佛是失却了某样贵重之物,许久,关云飞突然道:“哈哈……慕容兄,你该不会是对刚才那位女子动心了吧?” 此言说罢,慕容澄急忙解释道:“哪有……那女子来历不明,全身透着一股邪气,我岂会对她有意?关兄莫要胡说。” 关云飞道:“其实我瞧刚才那位女子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慕容兄若是能让她弃暗投明,那是再好不过……” 唐奇道:“那女子诡异之极,三分正气,七分邪气,而且似乎对我们并无敌意,反而告知殷姑娘的下落,真不知她究竟是何人?” 韩灵儿道:“天底下竟然有她那样的轻功!而且还是个女子之身,说话又是神神秘秘,让人费解,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是这般的诡异,这般的武功高强,倘非轻眼所见,绝难相信世间真有如此神秘之人!” 赵蕾蕊道:“这位姑娘于倏忽之间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身法奇特,快速异常,轻功绝顶,超凡脱俗,真不知她为何要滥杀无辜?难道背后真有绝顶高人?” 高问海急道:“她是人是鬼,是神仙也罢,现下最要紧的便是要找到语凝,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清苑溪巷子林。” 第156节 于是,唐奇六人便到镇上的客栈之内寻问店小二,那店小二将清苑溪、巷子林的具体位置告知众人。唐奇等人便即一路赶往清苑溪,月黑风高,寒星闪烁,不一会儿,清苑溪便已到了,但见溪水淙淙,在月光轻抚之下闪闪发光,小溪后面乃是一片林子,那便是巷子林了。 可要到得巷子林,必须渡过清苑溪,而此刻正值深夜,水面上哪里有一艘渡船?高问海急道:“这下该如何?水面上空无一艘渡船,我们该如何到得对面的巷子林中去?” 唐奇道:“夜已深,周围的船家也必然早已睡了,我们现在要渡河,那是难比登天。” 关云飞道:“难道刚才那位姑娘故意要给我们下这道难题?好让我们无从渡河,便也到不了对岸的巷子林,也就见不到殷姑娘了……” 韩灵儿道:“我看未必,那姑娘多半是好意相告,她虽然神神秘秘,但看得出来,似乎对慕容公子颇有意思,刚才慕容公子将她扑倒在地,那一扑恰到好处,那位姑娘虽然打了慕容公子一巴掌,但那一巴掌定然是无意出手,换做是我,倘若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对待……也必会如此做。而那位姑娘之后的言语,虽然句句与慕容公子顶嘴,但在我看来,她只不过是故意如此,好引得慕容公子的好感,我看这位姑娘多半便是已对慕容公子心生情愫,故而那一句清苑溪后巷子林绝对不会骗我们。” 慕容澄听得脸上隐隐有红晕,高问海道:“那现下该如何?我们难道要干等着?” 赵蕾蕊道:“天无绝人之路……虽说此刻夜深人静,船家必然也已歇息了,但我们先等等看,不定便有奇迹发生。” 于是,六人屹立于寒风之中,静静地等着渡船的出现,那天上的月亮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也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唱之声,众人大喜,放眼望去,但瞧水面之上隐隐约约有一艘小船,正向六人这边徐徐驶来,那船艄之际隐约可见一个白发老者,撑着船桨,一举一动虽缓慢,但在这水中却是奔行迅速,好似一个身负绝顶武功之人。 唐奇等人叫道:“船家……请渡我们过河……”那船家远远地应了一声,便即继续歌唱,哼着小曲,想来也是高兴之极。 不久,船已靠岸,但瞧那艄公,满身洁白,一头银发,眉宇间却是散发出无穷的英气,丝毫无衰老之气,显是那艄公多年划船,时刻锻炼,才练就了如此强的体魄,唐奇六人在心中暗暗叫好,赞服不已。唐奇等人轻轻上船,关云飞拱手道:“多谢老人家。” 那艄公微微笑道:“少侠不用如此多礼,老朽最喜渡少年英雄,瞧你们个个英姿勃勃,女的貌美如花世间罕见,老朽能够有幸渡你们过这条小溪,看来也是缘分所致……” 韩灵儿道:“不知老爷爷做这艄公有多少年了?”那艄公微微仰望苍穹,瞧着夜空之中的点点星辰,叹道:“自老朽生下以来,便一直生活在这条小溪边,一生与这条小船为伴,有时忙忙碌碌,有时悠悠闲闲,寒来暑往,四季变换,也不知渡了多少人……” 此言说罢,唐奇等人尽皆从心底佩服这个艄公,想不到这艄公竟然一生渡人过河,从不远离此地,多少年的寒来暑往,被他渡过的人也许便已超过了唐奇等人所遇之人。 唐奇道:“老人家一生以这条小舟为伴,天天助人,时刻生活在水上,这份执着,果真是让人钦佩不已。”慕容澄道:“是啊,老人家如此之晚,却依旧帮我们渡河,这份恩情,他日老人家若有任何差遣,我们定然赴汤蹈火也要给你报答了。” 赵蕾蕊道:“难道老爷爷就不想走出这里,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那艄公微微叹道:“每天渡人过河,老朽见过这世间的形形色色之人,日子久了,也便能从他们的言谈、举止、神色之中瞧出他们经历之事,看中他们心中所想心中所愿……这也等同于老朽经历了世事万千……” 此话说完,众人细细揣摩老者的这一番话,不禁觉得眼前这个艄公胸中似有万千道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众人静立在小舟之上,那艄公一面哼着小曲,一面划着船桨,艄公动作圆熟,毫无生硬,小船在他的驱使之下,渐渐滑向对岸。天空之中月亮若明若暗,星辰闪闪,水面之上微光粼粼,似梦似幻。 第四百六十四章 平安符后有人伤(中) 不一会儿,船已到对岸,众人轻轻跳下船,唐奇道:“老人家,一共多少文钱?”艄公微微笑道:“我们如此有缘,老朽便不收你们钱了,日后倘若有缘,定还有相见之日……” 说罢,船一掉头,便已驶入茫茫夜色之中……众人望着艄公的背影,心中暗暗生起无限的钦佩之意。高问海道:“这里便是巷子林了,我们赶紧找找语凝的下落。” 于是,众人步入林子之中,但见这片林子乃是一片竹林,高大的竹子直入苍穹,仿佛一个巨人。众人细细找寻,但过了许久也依旧不见殷语凝的下落,高问海急了,忙哀声叹气道:“语凝她到底被关在何处?我们如此寻找,也不见她的踪影,难道刚才那神秘女子说的都是假话?” 赵蕾蕊道:“你不要急……殷姑娘不定便是在一个极难找寻之地,刚才那位姑娘我瞧她是真心告诉我们殷姑娘的下落,我们再找找看。” 此话说罢,忽见韩灵儿指着远处的一座房子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惊觉,向着韩灵儿手指所指之处望去,但瞧不远处挺立着一座不新不旧的房屋,高问海大喜,急忙向那座房屋奔去。 唐奇等人也疾奔而去,高问海破门而入,只见屋内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此女子却不是殷语凝是谁?高问海大喜,急忙坐到床边,细探她鼻息,忽觉殷语凝鼻息均匀,并无异样,高问海心中渐渐释然,轻轻呼唤道:“师妹师妹……” 呼唤了几声,但殷语凝丝毫不觉,纹丝不动,高问海有些焦急,再探她全身,发觉殷语凝全身几处要穴被点,高问海是黄山派的高徒,对点穴之术也知之甚多,高问海心知若不即刻解开师妹的穴道,时刻长了,恐有性命之忧,但若解穴,势必要与殷语凝有肌肤之亲,他虽然对殷语凝也有好感,但也忌讳男女之嫌,正在两难之际,高问海猛然下一决心,纵然是冒着男女之嫌也要为师妹解开穴道。 于是,高问海辨明穴道,轻轻几点,便已一一解开了殷语凝全身被封的穴道,殷语凝穴道既解,便自苏醒过来,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到的便是高问海清晰的面容,殷语凝突然猛地起身,扑向高问海,高问海不及思索,只得顺势抱住她,只觉她腰间柔软之极。 殷语凝唤道:“师兄……师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高问海安慰道:“师兄不是来救你了吗?这下安全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了。”殷语凝道:“那个蒙面女子呢?” 高问海道:“她走了。对了,那位黑衣女子有没有对你怎样?”殷语凝道:“她只是点了我的穴道,其他的便也没做什么,似乎她并不是有意将我捉到此处的,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灵儿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前边寻家客栈住下,明日一早便赶往少林寺。”于是,众人一路前行,行了数里之地,便见前方一个村落依稀呈现在众人面前,村落之中依旧还亮着几盏灯。 韩灵儿道:“我们找一人家,借宿一晚。”唐奇等人尽皆点头,于是来到屋外,轻轻敲门,只听得屋内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门已开,屋内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妇人见到眼前的七人,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猜测十有八九便是来借宿的,还不等唐奇等人开口,那老妇人已然说道:“你们七人是来借宿的吧?” 韩灵儿道:“老婆婆,我们七个要往少林寺,但半路上无从借宿,突见这里乃是一座村落,故而加快脚步来此,还望老婆婆能够收留我们借宿一宿……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即赶路。不知老婆婆能否通融?” 那老妇人本来不愿收留,但听到他们是要去少林寺的,便即多问了一句:“几位莫不是少林寺请的那些英雄豪杰?” 关云飞道:“少林寺举办英雄大会,我们慕名而来,谈不上请与不请,要说我们都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哪能让少林派的高僧请我们而去?” 殷语凝突然道:“那关大哥的青龙偃月刀和唐大哥的鲲鹏宝剑难道便是无名的兵器?”此言说罢,那老妇人眼眸之中突然散发出无穷的精芒之气,道:“青龙偃月刀……鲲鹏宝剑……难道你们便是江湖中传闻的魏忠贤的克星?”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惊诧不已,万料不到这么一个年过九旬、老眼昏花的老妇人竟然也知道江湖之事,心中佩服与惊讶之意油然而生。关云飞心中暗道:“这倒奇了……这位老婆婆看上去老眼昏花,已然是垂暮之年,可万万没有想到她也居然知道青龙偃月刀和鲲鹏剑……难道这位老婆婆昔年曾经是江湖之中的一个侠女?” 关云飞心中疑惑不已。唐奇道:“但不知老婆婆是从何得知青龙刀和鲲鹏剑的?”那老妇人道:“不久前,此村来了一个神秘老者,全村的人俱都围着这个老者,这神秘的老者讲述了许多故事,最后,他便说出刀剑月合璧的秘密,所以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 唐奇心道:“原来是郭前辈……想不到他连这么个小小的村落也不放过,非要将这件事传遍整个江湖……” 那老妇人微笑道:“几位赶紧里边请……外面风大,这三位小姑娘身子骨可经受不住的。” 于是,众人随着老妇人缓缓入内,只见屋内摆设简陋,只有一些日用之物,房屋一共三间,那老妇人住在左间,其余两间却是空无一人。 韩灵儿道:“老婆婆,就你一个人在家么?”老妇人道:“老身独自一人。多年前,我家两个儿子出外找活,不幸途中路遇劫匪,不仅银子被抢,而且连性命也丢了……老头子听到这个消息,便即一病不起,不久便自去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平安符后有人伤(下) 老妇人言语之中似有哽咽之意,眼中微微有泪光,众人听得此番言语,心中慨叹,暗暗为这老妇人伤忧。韩灵儿道:“老婆婆……我不该问起……让你伤心了……” 老妇人道:“不打紧……事情都过去许多年了,自也淡了许多。几位有缘,今日住在老身家中,你们尽管安心地睡,此处虽然偏僻,但是数百年来未有大的变故。明日一早,老身便准备干粮给你们,留着路上吃。” 此言说罢,唐奇等人真不知该如何感激眼前这个老人,暗暗觉得这位老妇人便像是一个活菩萨一般,韩灵儿幽幽道:“老婆婆对我们这么好,日后倘若婆婆有任何需求,我们定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唐奇道:“不错,婆婆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定然会长命百岁的。”老妇人微笑道:“老身也已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寒来暑往,春夏秋冬,每年从这里经过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但都没有像你们这般的善良,几位宅心仁厚,日后在江湖中定然有所建树,老身已是垂暮之年,一生独守在这个村落之中,不久便会变为一抔黄土……” 慕容澄道:“婆婆,你这般心地善良,每年收留路人,这么多年过来,也不知帮助了天底下多少人,婆婆福缘甚广,度人无数,日后倘若进得阴间,也必然不会受阴间的牢狱之苦,婆婆乃是好人,好人肯定便有好报。不想那魏忠贤,野心勃勃,一心想称霸江湖,倘若他死去,定然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候万千离明之火定然将他烧得魂飞魄散!” 老妇人道:“从那位神秘老者的口中得知,只要刀剑月三把神器合璧,便可将大恶人魏忠贤杀掉,两位既然分别是刀和剑的主人,但不知现在月的主人却在何处?” 赵蕾蕊道:“我们不知……也许英雄大会之上便能见到她了,如此盛会,魏忠贤定然虎视眈眈,月牙神镖的主人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英雄大会之上,我们合力与魏忠贤相斗,就算魏忠贤有三头六臂,就算他有神仙之力,也定然逃不过天下英雄齐力攻击!” 老妇人沉声道:“虽说那位神秘人放下话来,也不见得定能成功,有时候人力所能办到之际往往会有天意变化,老身给你们一言:性命危急之时,不可硬拼,懂得知难而退,便能东山再起。” 众人听罢,微微感觉眼前的这个老妇人远非寻常之人,从她的话语之中仿佛看到了无穷的智慧。高问海道:“老婆婆此番话是不是说到时候刀剑月合璧之时,不一定便能打败魏忠贤?” 老妇人道:“成与不成,一要看人力,二要看天意,这两者缺一不可……自古成大事者均是如此。” 殷语凝道:“婆婆真乃高人也……难不成数十年前婆婆曾也是江湖之中的一个成名女侠?” 老妇人道:“数十年如过眼云烟,转瞬即过,过去的事便不必再提了……老身这里有三个平安符,是数十年前到少林寺求的,今日老身便将这三个平安符送与你们,你们刀剑月三人每人一个,日后若是遇见了月牙神镖的主人,便代为转交。” 说罢,那老妇人便从里屋的一个锦盒之中缓缓取出那三个平安符,双手递交到唐奇手中,唐奇伸手接过,将一枚平安符递给关云飞,自己戴了一枚,另一枚则缓缓收起,关云飞将平安符戴在脖颈之间,唐奇称谢道:“多谢婆婆赐符。有了婆婆的平安符,我们定然会化险为夷。” 关云飞道:“婆婆宅心仁厚,忍痛割爱赐给我们平安符,真是世间罕见,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定然回来再次拜会婆婆。” 老妇人温言道:“我瞧你们三对侠侣真是天造地设,让人羡慕不已,三位姑娘均是清丽动人、美貌绝伦,三位少侠更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老身在此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唐奇等人听老妇人如此称赞,心中高兴不已,唯独那慕容澄独自一人,或有闷闷不乐之意。老妇人悠悠然道:“这位公子也不必苦恼,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公子倾心之人?公子日后定然也会找到如意的伴侣,时辰不早了,几位还是快些歇息吧……” 于是,唐奇等人便在老妇人的家中安然睡去。次日凌晨,那老妇人便已准备好了干粮之物,唐奇等人与老妇人拜别,便即离去。 走出屋外,但听得周围人声鼎沸,村里之人俱都聚在了一块儿,围成了一个圈子,也不知道圈子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唐奇等人越感好奇,步入人群之中,勉强挤进去,但瞧人群之中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俱都穿着白衣,而白衣之上多处有血渍,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大战才身受如此重伤。 但瞧那男子,手握一把折扇,嘴角处流着鲜血,而那女子,看上去长得却是冰冷如霜,但细细看来,眉目之间秀丽之气不禁暗含其中,手无兵器,二人均是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唐奇等人乍见得这般变故,心中一凛,唐奇心中暗道:“瞧这位男子手握折扇,而这位女子手无兵器,脸若冰霜,难道便是慕容兄所说的月牙神镖的主人?” 想到此处,唐奇急忙道:“快将他们扶到婆婆屋内。”赵蕾蕊等人依言将这两个受伤之人缓缓扶到老妇人的屋中,老妇人乍见到如此情形,也不禁心生骇异,铺就了床单,众人齐力将这两人缓缓安置妥当。 唐奇道:“我瞧这女子多半便是月牙神镖之主白玉霞白姑娘了……也不知道他二人究竟经历了何种挫折,竟然伤到了如此地步,但瞧他们全身大大小小不下十余处伤口,倘若换了旁人,早已一命呜呼了,好在他二人内功底子深厚之极,才不致当场丧身,他二人挣扎到此,我们却到今早才发现,若不及早治愈,恐有性命之忧!” 第四百六十六章 刀剑月聚复生险(上) 慕容澄细看二人脸色,道:“瞧这位少侠手持折扇,而这位女侠一脸冰霜,根据近日江湖中传闻,此二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两个神秘之人。”老妇人道:“你们是说这女子便是月牙神镖的主人?” 唐奇道:“不错,据他二人外貌和遭遇来看,多半便是了,我们得及早救醒他们,现不知魏忠贤有没有到得少林寺,我们若是耽搁多日,少林寺恐有麻烦。及早治愈他二人,也能及早知道他们的身份,若他二人真是月牙神镖的传人,那我们刀剑月三人便可共同对付魏忠贤了!到时候魏忠贤便有三头六臂,也定然逃不过刀剑月合璧!” 高问海道:“他们二人受得如此重伤,却还有气息,真是奇人。也不知凶手是谁?究竟是谁能将他们打成如此重伤?” 韩灵儿道:“肯定又是魏忠贤!魏忠贤锦衣卫爪牙遍布天下,他二人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双拳难敌四手,面对锦衣卫的围追堵截,势必处于下风,受伤便也在所难免了。” 关云飞道:“倘若真是魏忠贤的锦衣卫,那此处便是危险了,锦衣卫必定会搜寻到此处,他们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村上的人到时候便要遭殃了……” 赵蕾蕊幽幽道:“那应该叫村里的人赶快离开这里,老婆婆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吧。”那老妇人道:“老身数十年来一直住在此处,从未离开半步,锦衣卫来了又如何?不来又如何?” 关云飞道:“婆婆,如今是生死存亡之际,你若不走,到时候锦衣卫来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与他们硬拼,倘若老婆婆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道:“你们不就是怕老身拖累你们吗?几位少侠尽管放心,老身虽然已是垂暮之年,但这些年来武功从未荒废,倘若那些锦衣卫敢来,老身便以数十年的功力与他们大战一场!”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心头大震,这位老妇人果真深藏不漏,胸中藏有绝顶武功。老妇人又道:“让老身给他二人疗伤,请各位到外面把守,切不可让人进来打扰。你们赶快遣散村落里的人,让他们避一避风头,等这里安全了再回来。” 于是,唐奇等人带着惊奇与敬佩之意缓缓出屋,出得屋外,召集众人,说明缘由,村里之人听闻有歹人进村,尽皆目瞪口呆惊慌一片,个个回屋收拾行李,只不多时,这村落之内便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唐奇等人和那神秘的老妇人。 唐奇七人在屋外静静把守,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以防锦衣卫突然袭击。那老妇人在屋内给那两个受伤之人疗伤,只一柱香的时间,只听得屋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老妇人从屋内走出,只见她气不喘心不乱,额头上毫无汗水,显然功力甚深,唐奇等人俱都暗赞她内功深厚。 只听老妇人缓缓说道:“这俩孩子功力深厚,虽然身上伤痕不少,但都是些皮肉伤,服了我的灵丹妙药,不出三日,便可伤口痊愈,你们无需担心。”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惊奇不已,万料不到这小小的村落之内竟然有此神秘的老妇人,真不知她究竟是何方高人。 殷语凝好奇问道:“但不知婆婆师承何门何派?又是如何隐居于此的?”那老妇人双眼望向苍穹,眼眸之中散发出无穷的深邃之意,好似便是在回眸当年经历之事。 许久,只听得老妇人幽幽道:“老身数十年前是一家富贵人家的小姐,家父乃是一方富甲,我娘生得貌美如花,他二人过着锦衣玉石的生活……好不自在悠闲……我便在一个春日降临到这个世间,我爹娘将我抚养长大,授我诗书之理,十八年后,我便也出落得大方得体,成为当地的才女,许多富甲一方的少年公子都来向爹爹提亲,爹爹俱都一一婉言拒绝。 爹爹虽然是富贵人家,但他一向敬重江湖中人,便结交了许多江湖豪杰,每到盛会或者佳节之际,便邀请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到府上做客,我爹爹也有意选一个江湖少杰作为女婿。 于是有一次,爹爹遍邀群雄,齐聚一堂,爹爹出了三道难题,让在座的众位少年豪杰解答这三道难题,倘若能够成功解答,便能娶我为妻。 当时大会之上无一人能够全数解答,大都只能解答第一题,而能解出第二题者更是少之又少,第三题更是无人能解,群雄俱都沮丧无比,正当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那少年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论外貌,便可将群雄一一比下。 而他竟然解出了第三题,于是群雄惊诧,尽皆目瞪口呆,起先个个哑口无言,随即爆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那少年最终将我引娶过门,他本是华山派弟子,因武功出众,才气过人,故而不甘屈居他人篱下,自立门户,创立了散华教,那时散华教已然小有名气,门下弟子众多,爹爹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份胆识和气魄,才将我许配给他。 我二人从此生活在散华教,过着安心平静的生活,不料,平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无边的变数……当年,人群之中有一人记恨未能娶到我,故而一直怀恨在心,终于有一日,他竟然率领门众,将我爹爹和娘,以及全庄上百口人尽数杀死,血流成河,尸横一片。 我和离霆听闻此事,急忙赶到,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都已被那恶人杀害,我与离霆痛苦嚎叫,质问苍天那杀害我全家的恶人究竟是谁?我二人面对这满地的尸体,仿佛坠入万丈深渊,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何去何从……心头满是伤心、无助、失望、痛苦……” 那老妇人说得情真意切,说到深情之处,眼中泪水盈盈,她既是在陈述当年之事,也是在回想当年的痛苦。 第四百六十七章 刀剑月聚复生险(中) 唐奇等人静静地听着,并未发出一声言语,只是静听老妇人讲述。老妇人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我二人痛不欲生,发誓一定要找到仇人!报得深仇大恨!我和离霆各路打探,江湖之中能找的都已找遍,可都不见仇人的踪影,更不知他究竟姓甚名谁。 如此苦苦寻找,终无所获,正当我二人气馁、自暴自弃之际,突然听得一则消息,这消息便如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二人终于将这个大恶人找到,那人见到我二人到来,非但没有一点害怕之意,更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反而喝道:‘你们两个终于来了!我当年一时心软,未能将你们的散华教也一并吞灭了,今日倒好,你们竟然送上门来了!来吧,要报仇也需过得了我手中的这杆银枪!’ 第157节 离霆大怒道:‘你这厮杀害无辜,却还这般理直气壮,今日便让我们两个将你杀了,以祭爹娘在天之灵!’说罢,我二人不多言,便即施展散华教绝顶武功,与他性命相搏。 这数年来,离霆每日教我习武,在他的悉心指点之下,我从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变成一个与离霆武功相差无几之人,我每日勤练武功,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见到仇人,亲手杀了他! 那日,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于是,我和离霆施展胸中武功,与大恶人生死相搏,那大恶人使得是一杆银枪,而我二人赤手空拳,一开始我二人便处下风,他银枪闪动,虎虎生风,我和离霆只得连连退避,但大仇人就在眼前,倘若放过了这次机会,便是徒劳无功。 我二人俱都是义愤填膺,胸中满腔怒火,随着招式的灵动变化,一一化成了无穷的傲气,我二人手中招式层出不穷,虽然面对的是银枪烁烁,但怒火掩盖了惧怕,我和离霆豁出性命与他相斗,最终那大恶人终于被我们杀死,爹娘的大仇终可得报。我和离霆从此便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隐居到了此处……” 老妇人说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这数十年来积聚在心的苦痛一瞬之间散发出来。 众人听罢,俱都叹惋不已,想不到这老妇人数十年之前竟然有此惊心动魄而又凄凉万分的经历,慕容澄道:“婆婆原来历尽如此之事……这倒令人万万想不到了。” 唐奇道:“婆婆年轻之时遭此变故,定然痛心疾首,现下回想起来,也不免伤心失落……”老妇人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之计,还是先进屋看看他们。” 众人点头,便自缓缓进屋,只见床上那两人紧闭双眼,纹丝不动,殷语凝道:“他们为何还不醒来?”老妇人道:“不急……过一会儿便能醒来了。” 众人静静地守在二人身旁,不多时,只见那女子微微睁开双眼,突然见到眼前的众人,心中惊奇不已,也不知道这是哪儿,那女子想要起身,但全身乏力,韩灵儿急忙将她扶起,女子问道:“这是哪儿?” 韩灵儿道:“你们被坏人追杀,受了重伤,还好遇到了我们,这才将你们救醒,是这位老婆婆帮你们两个疗伤的……” 那女子幽幽道:“多谢几位相救……多谢婆婆疗伤……” 韩灵儿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换做是我们,你也定然会救我们的。” 赵蕾蕊道:“不知姑娘芳名……”那女子道:“小女子姓白,名玉霞。”此言说罢,众人俱都微微一颤,此人正是月牙神镖的主人白玉霞。 唐奇道:“果真是白姑娘,在下唐奇,乃是鲲鹏剑之主。”关云飞道:“今日刀剑月三人终得相聚,真是可喜可贺,在下关云飞,青龙宝刀之主。” 白玉霞听闻这二人便是闻名江湖的刀剑传人,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她也一路上得知刀剑月合璧方能打败魏忠贤,她手中的月牙神镖正是与鲲鹏剑、青龙偃月刀合璧的第三把神兵利器,今日终于见到了他二人,白玉霞心中不甚欢喜。 只听得白玉霞幽幽道:“今日得见二位少侠,真是天意所致,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我们得赶紧赶往少林寺,以防少林寺遭魏忠贤的诡计迫害。” 关云飞道:“白姑娘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这般惦记着少林寺的安危,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关某佩服之至。” 正当这时,那白玉霞身旁的扇如风也已悠悠醒转,眼见身旁站着如此多的人,还都是些陌生之人,扇如风心中有些茫然,不知身处何方。只听得扇如风缓缓道:“这是哪儿?” 慕容澄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你二人不幸落难,幸得遇见了我们,是这位婆婆替你们疗伤,才让你们早些苏醒过来。” 扇如风听罢,心中感激不已,忙道:“多谢你们相救,要不是你们,我和白姐姐说不定便已命丧黄泉了,几位的大恩大德,他日若有任何差遣,我扇如风定当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奇道:“原来公子叫做扇如风,这位少侠以扇子为武功,又取名为扇如风,果真是别有一番趣味。不知少侠缘何将白姑娘呼作姐姐?” 扇如风脸上不禁现出一丝红晕,缓缓道:“白姐姐比我大,当然将她呼作姐姐。”此时的白玉霞脸上也隐隐有红晕之色,众人察言观色,也已瞧出了些许端倪。 那老妇人道:“两位的伤不过是皮肉之伤,老身刚才给你们疗伤之际,暗暗觉得两位体内蕴藏着身后的内力,少年之人能有这般造诣,已属不易,这点皮外伤自也不在话下,老身这有几枚药丸,两位每天服上一颗,三日之内,定当恢复原样。”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递给白玉霞,白玉霞伸手接过,称谢道:“多谢婆婆赐药,婆婆的救命大恩,我终身不忘,日后倘有差遣,婆婆尽管吩咐。”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刀剑月聚复生险(下) 老妇人道:“老身已是垂死之人,再过些年,便会老去,化为黄土。姑娘年轻有为,日后当为江湖谋利,除暴安良,行侠仗义,除尽天下恶人,杀尽天下贪官,这些当是你应该做的啊,何必纠缠在这些小恩小惠之上……人生苦短,最长命也不过一百寒暑,虽然我们无法改变生命的长短,但终可在这一生之中做些有意义之事!” 老妇人这番话蕴含哲理,使得唐奇等人俱都目瞪口呆,暗赞这老妇人果真是超凡脱俗,历经凡尘之事,悟到了如此耐人寻味的人生哲理。殷语凝道:“不知两位为何会受伤?” 扇如风道:“这件事还终究要归结在魏忠贤的头上。数日前,我和白姐姐住在一家客栈之中,可到半夜之中,突然听到隔壁有人谈论,说是他们帮内发生巨变,要召集散落在四方的弟子回到总舵,听他们的言谈,我和白姐姐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故而细细听闻。 那间屋中原有三人,他们帮派叫做屠龙帮,近日帮中接连发生奇异死亡事件,接二连三的便有无辜生命惨死,而且死者身上中的均是屠龙帮的对头天龙帮的不传绝技‘天龙魂绝手’,而无独有偶,天龙帮内,居然也有弟子无辜惨死,死者中的却是屠龙帮的不传绝技‘屠龙分骨手’。 这件事蹊跷之极,我二人越发觉得此事不同寻常,故而跟随那三人,来到了屠龙帮,而屠龙帮那时候正当与天龙帮作拼死相搏,两个帮派各自据理力争,都说是对方杀了己派的弟子,双方弟子兵戎相向。 大战多时,而正当屠龙帮与天龙帮斗得两败俱伤之际,突然一彪人马横冲直撞而来,这些人身着黑衣,满脸杀气,便是魏忠贤手下的锦衣卫,锦衣卫一出现,屠龙帮和天龙帮才知道被人利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锦衣卫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将屠龙帮和天龙帮一干人等杀死的杀死,抓走的抓走,我和白姐姐眼见如此场景,故挺身而出,与锦衣卫斗在一处,起先白姐姐的月牙神镖出手如电,见血封喉。 我挥动手中折扇,与众锦衣卫拼死相搏,可那些锦衣卫阴魂不散,人多势众,好似排山倒海一般,我和白姐姐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多处受伤,已处下风,为保全性命,我二人使出杀招,不顾一切奔出包围,后来便奔到了这座村落之内,之后便被你们救了。” 众人听罢,想象着当时的情形,俱都心惊肉跳,料知必然是生死悬于一线,能够保住性命,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韩灵儿道:“这些可恶的锦衣卫,果真是阴魂不散!处处与我们正道中人作对,现在白姐姐和我们聚到了一起,如今我们刀剑月三人齐心协力,相信必能将魏忠贤除掉!” 高问海道:“锦衣卫害人不浅,这天龙派和屠龙派必定是受了锦衣卫的奸计,才自相残杀,以致锦衣卫渔翁得利。屠龙帮和天龙帮在江湖之中虽然名声不大,但也毕竟是江湖一派,魏忠贤要想称霸武林,必须要将天下门派尽数收囊,魏忠贤此番设下毒计,使得屠龙帮和天龙帮俱都误信对方杀人,真是诡计多端!此人狼子野心,心怀毒念,若是不尽早除去,必是江湖大患!” 慕容澄道:“不错,魏忠贤乃是当今武林之中一等一的大魔头,手握朝中大权,门下锦衣卫数万,更有四大魔教为他卖命,还有四大杀手神出鬼没,魏忠贤势力庞大,江湖中人若是一盘散沙自顾自的,到时候魏忠贤振臂一呼,他的称霸江湖之心便要实现。我们必须万众一心,必可让邪恶之人败在正义之下!” 关云飞道:“扇公子和白姑娘逆境逃生,也可说是劫后余生了,我们如今三人聚在一块儿,郭前辈的真言马上便可实现,我们即刻赶往少林寺,到时候英雄大会之上,即便魏忠贤能有三头六臂通天彻地之能,也绝难逃得过刀剑月合璧!” 老妇人道:“几位均是豪气过人,少年人之中,能见到你们这样的少年英雄,老身真如见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豪气冲天,巾帼不让须眉,邪必不能胜正!”此言说罢,突听得屋外“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唐奇等人惊觉,心知必有变故。 众人疾奔出屋外,但见整个村落之间便已被一帮身着黑衣的锦衣卫全数包围,滴水不漏,毫无空隙。众人大惊,万料不到这些锦衣卫居然来得如此之快,只见那些锦衣卫一脸杀气腾腾,好似要将这整座村子之人尽数屠杀。 唐奇心道:“该死的锦衣卫,居然来得如此之快!眼下村子被他们团团包围,若要强行突围,恐有性命之忧!何况白姑娘他们身受重伤,倘若一动气息,真气走岔,伤口便会崩裂,到时也有性命之忧……这该如何是好?” 关云飞眼见这些锦衣卫怒气腾腾,杀意满脸,心道:“白姑娘和扇公子如今身受重伤,不宜打斗,剩下便只有我们七人还有婆婆了,而这些锦衣卫虎视眈眈,人多势众,敌众我寡,我方已占定下风,在气势上已然输了五成,但不知这位老婆婆究竟有何高明的武功?待会与锦衣卫相斗,不知婆婆能否应对自如?” 关云飞如此猜想,心中暗暗担忧,只见那为首的锦衣卫上前一步,喝道:“快把人交出来!倘若你们执迷不悟,我们便将此地夷为平地!” 此言说罢,但听得那老妇人朗声道:“大胆无名小卒!竟敢在此撒野!老身在此,岂能容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胡作非为?魏忠贤残害天下百姓,虽有一身武功,但心无善念,一心称霸江湖,此等卑鄙恶毒之人,你们却还如此效忠于他,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若是识相,便自散去,别在这里放肆!老身虽然武功低微,但你门若是执意要我们交人,那也别怪老身以这数十年的功力与你们大干一场!” 第四百六十九章 面纱奇女突解围(上) 那老妇人言辞激励,使得众锦衣卫尽皆刮目相看,万料不到如此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妇人竟然会说出这等话语,众锦衣卫目瞪口呆,虽是已将这村落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此刻似乎已被那老妇人的气势所吓住,为首的锦衣卫突然被老妇人的这一番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唐奇等人听到老妇人这般话语,也不禁心中暗暗敬佩,对这老妇人竟然有此等气魄,众人尽皆惊叹不已,唐奇心中暗道:“老婆婆话语激烈,便似要将这些锦衣卫尽数收服,真不知婆婆的武功究竟有何高明之处?待会与锦衣卫必然有一场大战,老婆婆年事已高,即便武艺上从未荒废,但婆婆隐居此处已数十年之久,今日突然发动武功,恐有生疏之嫌,若是婆婆待会有难,我可要好生照看,切不可让婆婆被锦衣卫所伤!” 唐奇心中如此想,暗下决心保护这位老妇人的生死安危。关云飞眼见老妇人气魄惊人,绝非等闲之辈,她胸中似有万千豪情,关云飞不禁暗暗叹道:“老婆婆虽然年事已高,但侠义之心丝毫不减,想必当年婆婆也定然如此侠气过人,今日定要见一见婆婆的绝顶武功!” 此番思索,那为首的锦衣卫已然大喝道:“哪儿来的臭老婆子!竟敢在爷面前指手划脚!咱九千岁受命于天,替天行事,你等逆天之人竟也敢与九千岁作对!九千岁扶危济困,上报朝廷,下安百姓,你们却如此不知悔改,硬要做此等逆天之行,看来你们是不会交人了,今日就让我们将你等逆天之人一并除去!” 说罢,只见那锦衣卫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挥,随即那些锦衣卫尽皆搭弓拉箭,箭头直对准唐奇等人,脸上满布杀意,只待万箭齐发,众人见此情形,心中尽皆一凉,倘若这些锦衣卫万箭齐发,这屋子定然挡不住这强势的攻击,何况扇如风和白玉霞还身受重伤。 己方正处生死危难之际,唐奇等人脸色大变,虽然历经大事,面临过不少生死攸关之际,但此刻锦衣卫人多势众、团团包围,饶是他们有插翅高飞之能,也不由得心头微凉,脸色惨白。 只听得唐奇喝道:“简直一派胡言!魏忠贤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一心称霸江湖,哪里是什么上报朝廷下安百姓?你们狼狈为奸,不识忠奸,却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可恶至极!你们这些锦衣卫阴魂不散,硬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今日我们就算是拼了这几条命也要与你们大战一场!魏忠贤人人得而诛之,倘若他今日就在此处,我们也要与他大战!除掉了这个大魔头,方能使武林得以平息战乱!” 那为首的锦衣卫听得唐奇将魏忠贤骂成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心头激愤,怒道:“我看你这黄毛小子生得倒是标志,你身旁这位美人国色天香、貌美如仙,等你死之后,你这小美人便来服侍我们兄弟吧!哈哈哈哈……” 为首的锦衣卫笑声奸淫,已然对赵蕾蕊动了淫念,唐奇听闻此言,岂能不怒,只听得唐奇右手一挥,鲲鹏宝剑突然出鞘,一道寒光射入苍穹之中,寒光迫人双眼。 众锦衣卫见到这道寒光奇异之极,尽皆心生疑窦,不知这把兵器究竟是何门神兵利器?唐奇宝剑在手,长剑对准那锦衣卫,一字一句怒道:“你再说一遍?” 为首锦衣卫见到唐奇眼神毒辣,直欲要将自己一剑刺死,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寒意,心道:“这小子竟有如此气魄?我可不能轻视此人!先问问他究竟姓甚名谁,再问问这把宝剑是何名字。” 于是那锦衣卫不再说刚才这般淫邪之语,只道:“你姓甚名谁?这把宝剑又是何物?” 唐奇扬剑一挥,朗声道:“此剑乃旷世奇剑,就是你们魏大人的克星之一,名曰鲲鹏宝剑!我便是你们四处找寻的鲲鹏宝剑之主唐奇!” 此言说罢,众锦衣卫尽皆脸色突变,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便是鲲鹏宝剑的主人,那为首的锦衣卫听闻此言,先是一惊,而后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人竟然便是唐奇,九千岁命我等全力搜捕刀剑月三人,想不到今日碰见了两个,如果将他们尽数捉拿,带回去禀明九千岁,我等必定有所重赏!” 他这般思虑,便已下定决心要将唐奇和白玉霞尽数捉拿,他料自己人多势众,而对方只有十人,就算唐奇等人以一敌十,也万万不能胜得过己方数百人的围攻,他计议已定,便即开口道:“好啊!真是老天开眼,上天给我如此大好机会,竟然让我捉住了你们二人,我将你这小子和白姑娘捉回去拜见九千岁,九千岁便能有所重赏。各位弟兄,大伙儿全力以赴,定要捉到这些人,到时候各位兄弟个个重赏!” 此言说罢,众锦衣卫听得有赏,尽皆欢呼一片,顿时间响声大作,呼声震天,好似雷霆风暴,使得唐奇等人不禁黯然失色,耳膜震动。 关云飞眼见对方气焰嚣张,倘若不吓一吓他们的锐气,己方恐有不战自衰之意,故而青龙宝刀瞬间出鞘,一道寒光乍现,光芒万丈,射入蔚然苍穹,闪烁锦衣卫眼眸。 锦衣卫欢呼之际突然见到如此寒光,这道寒光丝毫不逊于刚才鲲鹏宝剑发出的光茫,顿时惊诧万分,那为首的锦衣卫更是双眼圆瞪,仿佛见到奇迹一般。 只听得关云飞宝刀横卧在前,护住周身要害,霸气凛然说道:“青龙宝刀在此!今日我们刀剑月三人共聚于此,刀剑月合璧,无人能敌!你们这些阴魂不散的朝廷走狗,便让你们下到阴间去见阎王!” 此番话大义凛然,豪气冲天,直如滚滚长河之水,话音虽落,但余音不减,回荡在天地之间,使得众锦衣卫尽皆惊惶失色。 第四百七十章 面纱奇女突解围(中) 关云飞这一番豪气干云的话语使得在场众人无不惊叹,那为首锦衣卫听到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便是青龙偃月刀的主人关云飞,此刻刀剑月三人已然聚在一处,他心中升起无端恐惧,暗暗寻思:“这下糟了!刀剑月三人竟然全部在此,传言刀剑月合璧,威力无穷,倘若传言是真,今日我等恐怕性命难保。 关云飞、唐奇、白玉霞三人乃是九千岁的头号大敌,倘若今日放他们过去,日后必阻九千岁大业,九千岁若是怪罪下来那可担当不起,何不跟他们拼死一搏? 眼前他们只有十人而已,若算人数,我们便是他们的数十倍,何况白玉霞和那小子身受重伤,眼下伤势并未好却,如若逼得他们动手,牵动他二人身上的伤痕,我方必定胜券在握!” 锦衣卫首领如此盘算,眼神奸邪,只待引得唐奇众人相斗。只听那锦衣卫说道:“哈哈哈……今日刀剑月三人合璧,我可是大饱眼福,可惜你们这么十人,难道还想从我们千军万马之中逃出生还?我劝你等还是乖乖受降,不要做无谓的争斗!” 扇如风突道:“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魏忠贤手下的一条狗!不分善恶,不明是非,只懂得杀人,却曾想过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么?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徒,吃着朝廷的粮食,却不为朝廷尽忠,不去山海关抗击满洲鞑子兵,却在这里窝里斗!倘若你们这些锦衣卫能够弃暗投明,归入袁督师的麾下,做一名驰骋疆场的勇士,那么我们大明朝也不会这样被人欺负了!” 扇如风蓦然之间说出如此一番话语,言词之中饱含家国之念,蕴含诸多侠气,宛似大浪淘沙,又如龙翔云端,众人乍听得这番话语,尽皆从心底佩服不已,唐奇暗觉扇如风侠气逼人,豪气冲天,真是一个汉子,他心中钦佩之心愈增愈强。 那为首的锦衣卫被扇如风的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呆立当处。 许久,白玉霞突然幽幽道:“我二人虽然身受重伤,但对付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却是绰绰有余!魏忠贤杀人害命,江湖众豪杰尽皆无辜命丧,你们却还无动于衷,丝毫无人性,今日我们刀剑月三人同聚于此,定要教训你们!” 那为首锦衣卫哈哈大笑道:“白姑娘,你都成这样了,还在这里逞强,何必呢?还是乖乖就范,倘若伺候我们舒服了,说不定便能饶你一条性命。”说罢,又是哈哈大笑不止,扇如风大怒道:“看招!” 说罢,扇子噌的一声蓦然展开,直欲上前打他,关云飞拦在他身前,使眼色示意扇如风不可轻举妄动,扇如风本已怒火中烧,此刻被关云飞拦住,心中一团怒火强自忍住,只听关云飞道:“几位暂且进屋,让我打头阵,我有青龙宝刀在手,料想他们不能将我如何!” 此言说罢,韩灵儿接口道:“我跟你一起!”关云飞道:“灵儿……你先进去。” 韩灵儿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体惜我,怕我受到伤害,你若再这样,我可受不了啦。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难道我能独个儿活着吗?” 关云飞轻抚韩灵儿额头间的秀发,柔声道:“灵儿……你若遇到了危险,难道我也能独活吗?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共同对付这些人!” 那为首锦衣卫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打情骂俏!”唐奇道:“关兄,此刻生死存亡之际,一着不慎便能丧失性命,白姑娘和扇公子身受重伤,倘若运气,恐伤身体。暂请二位退入屋中,婆婆你也退入屋中,负责白姑娘和扇公子的安危。” 那老妇人听闻此言,摆摆手道:“唐少侠,老身知道你是顾惜我的性命,才不让我与这些狗贼相斗,但老身岂会是贪生怕死之人?唐少侠尽管放手一搏,不用顾及老身的性命,想这些锦衣卫也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老身数十年的功力难道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 扇如风道:“唐少侠也请放心,我和白姐姐不会拖累你们的,就让我们一起上吧!”唐奇见老婆婆和扇如风如此坚决,他心中虽然有担忧之意,但也不好阻拦,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拼命一搏了!” 话音刚落,那为首的锦衣卫突然一声大喝,右手一挥,身后众锦衣卫随即万箭齐发,唐奇等人大惊,急忙退入屋内,紧闭大门。 但众锦衣卫万箭齐发,如若千丝万缕,门窗已然成为千疮百孔,这些长箭真如无孔不入,唐奇等人左躲右闪,相互回还,好在众人功力深厚,身法敏捷,才不致被这些长箭射中身子,但众锦衣卫仗着人多势众,而且有弓箭在手,饶是唐奇等人如何躲闪,但这些长箭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箭去了,另一箭又射了过来,顿时使得唐奇众人皆处下风,狼狈不堪。 箭如雨林,老婆婆的屋内已然变成了插满长箭的密室一般,只听老婆婆道:“照如此下去,我们便要被困死在此屋,各位奋力一搏,冲出去再说!老身打头阵!” 唐奇急忙道:“这万万不可,老婆婆年事已高,不可冒此大险,还是让我来打头阵吧,你们跟在我身后,等冲出去之后,我们各自施展绝技,让这些可恶的锦衣卫吃些苦头!” 老婆婆道:“唐少侠,还是听老身的话,老身这么多年虽然武功有所生疏,但老身自负武功绝非寻常,料定这些锦衣卫还伤不了老身!大伙儿就不要再耽搁了,老身去了!” 说罢,唐奇等人还未等得及阻拦,那老婆婆早已身形一晃,随即破门而出,一道影子飞出屋外,老婆婆身法超群,轻功卓著,一溜烟早已窜到锦衣卫近旁,挥动双掌,在众锦衣卫之间来回游动,掌风到处,只听得“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众锦衣卫筋骨齐断,痛叫不已。 第四百七十一章 面纱奇女突解围(下) 唐奇等人乍见得老婆婆如此武功,心中惊诧万分,万料不到她年纪如此衰老,却身负如此绝顶武艺,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只一瞬之间老妇人便轻轻巧巧地躲开了锦衣卫的万箭齐发,这份功力,这等气魄和胆识,当真是千古少有。 唐奇等人心知此刻正是反击的大好时辰,便即一起冲出,众人身形晃动之际,已然各自欺身来到众锦衣卫身旁,刀剑相出,拳掌交加,一片呼叫与惊恐之声,顿时间众锦衣卫尽皆惊恐万状,有的筋骨断裂,有的头破血流,有的断肢断臂。 第158节 唐奇等人势如破竹,这些锦衣卫不堪一击,那为首的锦衣卫心头大震,万料不到这老妇人竟然在一瞬之间发出如此奇怪的武功,竟使得己方众人自乱阵脚,只见那老妇人身法飘忽,如风如电,手掌到处,每招均是狠辣无比,浑然不似一个女子所能发出的招式。 那为首的锦衣卫心下思量:“这老婆子究竟是何人?她竟然有如此神功!倘若不是她,今日便能轻而易举地捉住刀剑月三人了!可惜可惜……若想成事,非得先将这老婆子解决了!” 他想到此处,心知这老婆婆武功诡异,若要将她除去,绝非一件易事,但若不将此人杀死,却又抓不到唐奇等人,他心下好生踌躇。 正一迟疑间,关云飞的青龙宝刀突然袭到他脸庞,那为首的锦衣卫突觉脸上一阵寒风扑面,料想必然是兵器到着,突然身子一晃,随即反手一抓,想要将此兵器抓在手中。 关云飞青龙宝刀忽然一晃,随即一招“清风燃火”豁然攻出,那锦衣卫只觉胸前一阵刀风,逼得他胸闷气虚,暗赞关云飞的刀法精湛无比。 但他虽然是锦衣卫的小头领,也曾跟魏忠贤学到了一些毒辣武功,此刻见到关云飞的宝刀击来,突然急中生智,运起全身内力,使出一招“燕子飞渡长河”,只见他身形呼呼,突然间速度大增,一跃而起,从关云飞头顶斜飞而过,凛然着地,却无一丝气喘,显然是武艺精湛。 关云飞见他轻巧躲过自己的凌厉一击,暗道此人武功着实不赖,手下刀法忽变,天波刀法中的一招“情思绵绵”蓦然攻出,只见青龙宝刀径直击向那为首的锦衣卫,刀至中途,转为缠绵之力。 刀虽锋利,但此刻关云飞手中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中便如绵长流动的江水一般,刀削横劈,动作柔缓,刀刀攻敌之要害,丝毫不离那人的身畔,好似刀已与人生了情愫一般,情思绵绵,挥斩不断,青龙宝刀丝丝入扣,将他缠绕在中间,那锦衣卫只得步步受制,不敢出招攻击,只得作防御之势。 关云飞手中宝刀使得虎虎生风,招式层出不穷,不时间那锦衣卫已然满头大汗,心中暗自惊恐。关云飞心下大感快意,暗道:“今日我看你还怎么逃得出我的青龙偃月刀?” 思索已罢,宝刀刀锋圈转,刀法忽变,顿时间已和那锦衣卫斗了数十回合,但关云飞宝刀并不是和那锦衣卫独斗,在这之际,其余锦衣卫时不时地拔剑出鞘,挥剑攻击关云飞,倘若不是这些碍手之人,那锦衣卫首领早已命丧在青龙偃月刀之下。 但见唐奇等人,个个精神抖擞,与这些锦衣卫斗得呼声震天,喊声大作,如雷霆乍现,血流满地。 唐奇鲲鹏宝剑在手,使出无名剑法之中的精要剑招,出剑迅猛如风,收剑如同鬼魅,剑出苍穹,霍然生光,光影闪动,惊起远处的寒鸦,众锦衣卫在鲲鹏宝剑的猛烈攻势之下,已然变得狼狈不堪,无数锦衣卫命丧于此,剩余的锦衣卫虽然仍旧是死命相斗,但也已成了梦中之鳖。 韩灵儿白衣飘飘,虽然只是空手攻敌,但她的武功得源于绝琴老客韩三仙,韩三仙武功精到,对这孙女又是疼爱有加,韩灵儿的武功自然不弱,只见她“空手夺白刃”的武功已然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她纤纤细手只是微微一挥,锦衣卫的长剑便已到了她的手中。 赵蕾蕊身姿婀娜,手中芙蓉宝剑使出丹阳剑法绝技,虽然只是她一人,但当年陈若英的丹阳剑法轰动武林,赵蕾蕊习得真传,此刻使出这一套绝世剑法,顿时让众锦衣卫目瞪口呆,惊诧万分,宝剑到处,只听得“啊啊啊……”之声不绝于耳,锦衣卫尽数倒地身亡。 扇如风和白玉霞身上有伤,二人互相回还,扇如风扇子如风,“蜻蜓点水”,“佛抱高墙”,“鲤鱼打水”,“虎背熊腰”,招招连环使出,但白玉霞虽是皮肉之伤,但月牙神镖需要内力催动,真气一走岔,便有性命之忧,故而白玉霞只是赤手空拳与这些锦衣卫死缠打斗,并未使出月牙神镖的绝技。 慕容澄剑在手中,他慕容家的武功在江湖中原属一绝,经过历代传承,此时已然到了超凡脱俗之境,他得自慕容山庄上代庄主的武功真传,年纪轻轻,已然大有青出于蓝之象。 此刻他剑法出众,剑光霍霍,招法浑然圆熟,这些锦衣卫可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众锦衣卫呼声大作,血流一地。 高问海与殷语凝各自使出黄山派剑法,你来我往,一个出击,另一个便护住二人周身要害,显然平素练习多时,他二人剑法精绝,倒也杀了不少锦衣卫。 众锦衣卫在唐奇等人的猛烈攻击之下不堪一击,狼狈一团,唐奇等人越战越勇,料定此战定然大获全胜。可不料,忽然间一声惊呼声,原是老婆婆身中锦衣卫一剑,众人大惊,急忙连使杀招,向老婆婆疾奔而去。 但众锦衣卫此刻眼见老婆子身中一剑,顿时精神大增,复又高声呼喊,剑光闪烁,使得唐奇等人一时之间近不得老婆婆的身畔。 唐奇等人大是惊慌,那老妇人身中一剑之后,便即气力衰减,本来斗气昂扬,此刻却是招法沉淀,步步受制于人,突然,老妇人便即接连中得数剑,唐奇等人苦于无可奈何,只得瞧着老婆婆接连中剑,心头疼痛不已。 那老婆婆虽然身中数剑,但仍是拳掌呼呼,大战不停,口中大喊:“唐少侠……你们快些走!莫要顾及老身性命……老身已是垂死之人,死在这里总好比老死在茅屋之中,唐少侠,快带人走……” 唐奇等人听得老婆婆虽是身中数剑,却还这般顾及他们的性命,心头更是痛苦与感激交加。 那老妇人在众锦衣卫的围攻之下,渐渐力怯,最终倒地而亡。唐奇等人挥动手中兵器,怒火悲愤聚积于心,与锦衣卫斗得如风如魔,正在此时,突见远处一彪人马席卷而来,奔到近处,众人心头大凉,这一彪人马原来便是锦衣卫另一波首领钱三强率众来袭,先前那锦衣卫首领见到钱三强到来,心头大喜,钱三强不言语,率领锦衣卫加入战团。 此刻唐奇等人一是战斗多时,气力耗损,二是老婆婆惨死,胸中激愤,面对如此多的锦衣卫,饶是唐奇等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兀自在心头暗暗惊惧。 鲲鹏宝剑、青龙偃月刀、芙蓉宝剑,诸般兵器挥动如风,衣带飘飘,光影流转,呼声惨烈,斗得多时,已然到了晌午时分,唐奇等人与这些锦衣卫斗了个不分伯仲,虽然锦衣卫死伤无数,但毕竟锦衣卫人多势众,仍只剩下数百余人,手握兵器,犹自酣斗不止。 唐奇等人身上也不时多了几处伤口,面对锦衣卫竭力群攻,唐奇等人心下暗暗惊惶,不知如何脱身才好。正当众人斗得你死我活、尘飞雾染之际,突见不远处一道黑影闪出,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众人战团之外,唐奇等人突见来者,此人却是先前那个蒙面女子,各自一惊。只见那蒙面女子右手轻轻一挥,众锦衣卫顿时停下不斗,一瞬之间在钱三强的带领之下俱都散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天魂道人两相斗(上) 众锦衣卫于一瞬之间溜之大吉踪迹全无,众人见此情形,尽皆目瞪口呆,万料不到这神秘女子竟然能够轻轻易易地指挥锦衣卫,真不知这女子究竟和魏忠贤有何牵连? 但见老婆婆口吐鲜血,一动不动倒在地上,唐奇等人速速奔近老婆婆身畔,老婆婆脸色苍白,胸口连中四剑,白衣已被鲜血染红,赵蕾蕊急忙俯下身子,扶起老婆婆。 只听得老婆婆奄奄一息说道:“老身命将归天,你们不要难过。人之性命,不过数十寒暑,老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早已知足了,死之前还能杀这么多狗贼,便也值了。眼下你们该去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了,武林大会之上,魏忠贤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各位定要小心谨慎。” 众人听她奄奄一息说完,心中俱是悲痛无比,要不是这老婆婆以性命相搏,唐奇等人也不会如此顺利地保住性命,众人感激不尽,心中想到老婆婆年事虽高,却这般豪气过人不畏生死,当真是女中豪杰,敬佩万分。 只听得唐奇道:“婆婆为救我们而以性命相搏,这份恩情今生难报,倘若有来生,我们定当赴汤蹈火,报答婆婆的这份再造之恩。” 韩灵儿和殷语凝眼见老婆婆身负重伤,命已不久,心中哀痛,不禁热泪盈眶,各自扑向关云飞和高问海。 赵蕾蕊扶着老婆婆,听闻老婆婆临死之前这番话语,也不禁心中疼痛,眼中隐隐有泪光,只听得赵蕾蕊幽幽道:“要不是婆婆以命相搏,我们都不会如此安全,婆婆被这些锦衣卫所伤,日后我们定要找锦衣卫,找魏忠贤报此大仇!” 此言说罢,赵蕾蕊只觉婆婆的双手已然渐渐无力,赵蕾蕊大呼:“婆婆……婆婆……婆婆……”但老婆婆双手已然垂下,双目紧闭,一言不发,显是死了。 众人大是悲痛,瞧着婆婆临死之时的表情,更加悲痛不已。那蒙面女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也不知她心中盘算着什么,慕容澄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锦衣卫对你唯命是从?你跟魏忠贤究竟是何关系?” 那女子幽幽道:“你能不这么问么?你一句话问了这么多问句,叫我怎生回答?”慕容澄道:“你一一回答便是了!” 女子道:“我为何要回答你的话?你和我是何关系?”慕容澄万料不到这女子非但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反问起自己来了,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又道:“人已死,你们何必如此伤心?人之于世,总有一死,或早或晚,这位老婆婆活了一大把年纪,也算死得其所了。你们又何必这般苦恼?”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惊诧万分,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绝情,从她的眼神之中似乎瞧不出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瞧不出一丝的高兴与悲意。 关云飞道:“姑娘这番话也未免太过无情了,人之于世早晚都是一死,这确实不错,但若人人都像你所说,那天下还有什么生机?人虽然会死,但在这短暂的生命之中可以做很多事情,并不是无能为力的,姑娘的思想倒符合佛道两家的思想。但不知姑娘为何到此?又为何让锦衣卫于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姑娘作何解释?” 那女子听罢,微微笑道:“公子的话未免问得多余了,难道公子这番话和刚才慕容公子有何相异之处吗?既然公子的话意和慕容公子一般无异,我既然不回答慕容公子,又怎会回答你?” 众人听罢,心中俱是惊奇万分,只听这女子能言善辩,虽然是强词夺理,但也在情理之中,这让众人难以应对。 关云飞心中暗道:“这姑娘怎生如此厉害?就像是天生的能言善辩之人,刚才这番话也在情理之中。真不知这姑娘究竟是何方高人?她轻功卓著,眼下又和锦衣卫扯上了关系,此人身份特殊,万不可轻易放过。可她好似又对慕容兄有意,她虽然和慕容兄言辞相对,但眼神之中明明有股异样之情,倘若慕容兄能够感化于她,让她回归正道,远离邪魔外道,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关云飞心中如此思量,暗暗观察那面纱奇女的眼神举动,也好早做应对之策。 韩灵儿道:“姑娘行踪诡异,先是绑架了殷姑娘,而后诱引我们前去,殷姑娘丝毫无损,我们已是对姑娘惊讶万分,百思不得其解姑娘到底是何意?此刻,正当我们危难之际,姑娘挺身而出,驱散锦衣卫,虽说姑娘也是救了我们的命,但姑娘的举动实在是令人费解,要说姑娘和锦衣卫和魏忠贤无半点关系,这万万说不通;但若姑娘是魏忠贤的人,又何必救我们?我们心中疑惑,费神思索也难解其中真味,还望姑娘不吝赐教,告知姑娘的来历。” 韩灵儿说罢,那女子顿时不语,过了一会儿,但听得那女子幽幽道:“我若说了,你们便放我不过;我若不说,倒可保住一条性命。我何必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能如何?我要走了……” 说罢便转身欲离去,慕容澄道:“姑娘留步……”那女子听闻此言,突然转身,道:“怎么……慕容公子要留我?” 慕容澄道:“我并不是想留姑娘,只是姑娘言语举动甚是奇怪,姑娘和魏忠贤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请姑娘暂且留下,和我们一起到少林寺,等英雄大会之日,姑娘的身份自可与魏忠贤对峙,到时一目了然。” 那女子听罢,好似略有失望之意,幽幽说道:“原来慕容公子不是留我,而是要把我当成犯人一样看管……公子……倘若我执意要走,你又能如何?难道要与我动手不成?” 此言说罢,慕容澄呆在当处,不知如何应答,和她动手也不成,若是这般放了她,日后也不知她会做出何等之事,慕容澄心中好生踌躇。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天魂道人两相斗(中) 正在此时,突听得关云飞说道:“姑娘……其实慕容兄并不是想囚禁你,姑娘想想,凭姑娘的轻功,我们之中有谁能够胜得了你?有谁能够追得上你?姑娘若想离开,难道我们还能拦你不成?慕容兄的意思便是要让姑娘留下,也好和姑娘说说话、谈谈心。” 此言说罢,只见那女子似乎有所触动,眼神之中似有闪烁之意,关云飞察言观色,心知那蒙面女子定是对慕容澄有所好感,他在心头暗自偷笑。那女子许久才幽幽说道:“你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又怎知慕容公子在想些什么?你若再胡说些什么,休怪我割你的舌头!” 关云飞不语,唐奇道:“姑娘来历不明,行踪诡异,若是姑娘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便询问,只是在下有一句话要告知姑娘,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姑娘定要明辨是非,切不可胡作非为。日后若有相见之日,定当问明姑娘来历,姑娘你这就去吧。” 那女子对着慕容澄幽幽道:“慕容公子……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坏人,你会如何办?” 慕容澄万料不到她竟然会问出如此一句话,也不知道这女子心中究竟是何想法?只得道:“姑娘……虽然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但若有悔改之心,以善事弥补做过的错事,那也是可以原谅的,这就在于你究竟做过哪些善事、哪些恶事……” 此言说罢,只听得那女子道:“有公子的这一句话……我……我便走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那女子已然飘渺而去。众人心中惊叹于这女子的绝顶轻功,同时也是费解不已,真不知这位奇特的蒙面女子究竟是何人? 高问海道:“真是奇怪之极,此人乘风而来御风而去,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此等神功,世间罕见,倘若她是正道中人,那自然是武林之福,倘若她是魔道中人,那便可能是武林之祸害了……” 说罢长叹一声,扇如风道:“这位姑娘虽然来去无影,但从她言辞深处,我似乎听出了她内心深处的孤独之意,这种感觉,并非常见,此人蒙着面纱,轻功诡异,世间难得一见,真不知她是好是坏……” 白玉霞幽幽道:“我也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孤独之意,这姑娘似有难言之隐,说不定并非坏人……” 关云飞道:“我看她是坏人也罢,是好人也罢,其关键便要看慕容兄怎生把握了……” 此言说罢,众人均自大惑不解,皆不知关云飞此番话究竟蕴藏着何种玄机?只听赵蕾蕊问道:“关大哥这话是何意?赶紧说来听听。” 众人也都期待着关云飞讲清缘由,只听得关云飞沉声道:“其实那姑娘是好人也罢,是坏人也罢,正如刚才慕容兄所说,即便那姑娘是个坏人,杀过不少人,但倘若她有悔改之心,愿意用余生做尽善事来弥补这份罪孽,那也是该原谅的。其实我瞧那姑娘着实对慕容兄有意,倘若慕容兄日后再见到她,能够感化于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需看慕容兄可有此意?” 慕容澄听罢,急忙道:“关兄你这话怎地如此说我?我与那姑娘素昧平生,而且那姑娘也不见得定然是对我有意,况且我连她的面容也未曾得见,何谈要感化于她?” 关云飞道:“她虽然蒙着面,但或许在她那张面纱之下,便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慕容兄下次再见到她,便可提议摘下她的面纱,那姑娘对你有意,不愿在我们面前摘下面纱,说不定便愿意摘下面纱单独给你看啊……” 此言说罢,慕容澄心头突然一阵热,脸上红晕陡升,众人听得他二人的这番对话,再结合刚才那女子的言词神态,也不禁觉得那女子对慕容澄或许真的有意。 许久,唐奇道:“此事日后再说吧,当下需将老婆婆的尸首安葬,我们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待会进屋敷上金疮药,然后赶路去往少林寺。” 说罢,众人便即一起动手,将老婆婆好生安葬,因不知婆婆姓名,故只能在她坟前立了一块无字碑,随后众人伏地叩拜老婆婆,以感谢她救命之恩,一切事宜妥当之后,众人便即进屋敷上金疮药,运气调息片刻,便寻路赶往少林寺。 众人来到一座市镇之上,用银两各自买了一匹骏马,便即骑上宝马,快马加鞭去往少室山。 一日,唐奇等人来到一座山峰之前,但见此山之上青松翠绿,一片绿海盎然之意,山上微风拂过,便即掀起层层涟漪,这满山的绿浪便向大海之中的波涛,此起彼伏,充满生机。 仰望苍穹,突见天空之中一行大雁飞过,雁过留声,凄厉哀婉之声顿入众人之耳,唐奇等人听闻大雁悲鸣之声,顿感心中空荡,似乎触景生情、凄凄切切。 赵蕾蕊幽幽说道:“大雁南飞,他们虽然是动物不能说话,但他们能够成群结队,带着家人儿女共同南飞,这倒令人欣慰了……” 唐奇道:“蕊儿……你是不是想你的爹娘了?”赵蕾蕊仰望着苍穹,缓缓柔声道:“还有我师父……可是我连爹和娘的面都没见过,都是师父一手把我养大,可师父她老人家又这般短命,早早地离我而去了……” 说罢赵蕾蕊悲从中来,不禁眼泪汪汪。唐奇握着她手,柔声道:“蕊儿……你还有我,我不会离你而去的。” 赵蕾蕊道:“我知道……奇哥是待我最好的人。”说罢,二人眉目相对,柔情蜜意,使得其余众人羡慕万分。 韩灵儿道:“蕊儿姐姐有唐大哥如此待你好的人,真让人羡慕不已……” 赵蕾蕊道:“你不也有你的关大哥?难道你的关大哥待你不好?灵儿妹妹能有关大哥这般少年霸气之人真心相待,此生便也无憾了。” 此言说罢,韩灵儿不禁望向关云飞,此刻关云飞也正望向自己,二人这般双目相对,含情脉脉。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魂道人两相斗(下) 行不多时,只见前方出现一片低谷,一眼望去,不知谷中有何异物?众人骑马而去,来到上坡,向下俯瞰,但见这低谷之中却满是奇花异朵,满谷的花香飘逸着袭向众人的心头,唐奇等人闻得这奇特超绝的花香,尽皆心驰神往,陶醉其中。 众人下了马,缓步走下山谷,进入到这一片醉人的花香之中。唐奇与赵蕾蕊走在最前,只听赵蕾蕊幽幽说道:“奇哥,这一片花海真是美丽至极,世间能有此奇特景观,真让人陶醉不已……” 唐奇牵着她手,快步进入花丛之中,二人走在花间小道之中,但瞧这些花品种各异,高矮相间,此起彼伏,在微风轻抚之下荡起层层涟漪,好一幅绝妙的花海风景。 唐奇与赵蕾蕊陶醉其中,已然不能自拔。关云飞和韩灵儿进得花丛之中,二人深吸花间气息,但觉满谷的花香聚在一起,吸入心头,却别有一番滋味。 韩灵儿幽幽道:“如若能够一生一世住在这花海之中,每日与群花相伴,偶尔仰望苍穹,瞧瞧那蔚蓝的天空,时而有大雁飞过……那该是一段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关云飞道:“花香袭人,沁人心脾,这满谷幽香自然是世间少有,今日得见,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自然之景便是这般充满生机,海上波涛汹涌,四季风雨雷电,高山流水,雄鹰展翅,水滴石穿…… 这些都是大自然博大精深之处,其实学武便也和这自然一般无异……倘若违背常理,倒行逆施,滥用武功,杀人无形,那便有悖侠道,有违自然之道。 就像那魏忠贤,他虽武功卓绝、罕逢敌手,但他也不过是一个躯壳,不过是一个杀人的躯壳,他心中无善念,只懂得滥杀无辜,只想着如何称霸江湖,他这种人,就算是真的练就了一门不败武功,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被他打败,他也不可能博得众人的尊重,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介匹夫,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僵尸!” 此言说罢,只见扇如风拍手叫道:“好!好!关兄说得如此有理,当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不错,自然之道便是习武之道,我们习武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决不可想着速成,否则便有走火入魔之危险,魏忠贤此刻恐怕也已经心念大变走火入魔了…… 他一心称霸武林,不顾江湖道义,大肆捕杀江湖豪杰,此等作为,当真是人人愤怒,倘若有朝一日魏忠贤在天下人之前倒下,我等江湖豪杰必当人人得而诛之!” 白玉霞道:“我们这样杀来杀去……真不知道何时方是尽头?魏忠贤作恶多端,行事毒辣,大家有目共睹,但倘若我们就此除去魏忠贤,难道日后便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魏忠贤?世事轮回,因果循环,魏忠贤作恶多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日上天定然会对魏忠贤惩罚。” 第159节 慕容澄道:“白姑娘这番话未免太过仁慈了……如若我们放任魏忠贤这般胡作非为,天下真不知道有多少黎民百姓、江湖豪杰丧于其手?倘若不杀此人,我们又怎能对得起天下苍生?” 正当此时,突听得远处花丛之中似乎有打斗之声,众人惊觉,循声走去,不一会儿,转过几个弯道,便见一片空地之中两人正在酣斗。一人穿着道袍,手握长剑,一人宽袖大袍,手无兵器。 两人你来我挡,手中招式层出不穷,正斗得尽兴。那道袍人身后兀自站立着八个小道,这八名小道脸上时紧时松,时而高兴时而担忧,显然是在为这道士揪着心。 唐奇定睛一看,但瞧那宽袍大袖之人却不是他朝思暮想苦苦寻找的大仇人迷天魂是谁?唐奇眼冒怒火,直欲拔出鲲鹏宝剑上前相斗。 赵蕾蕊心知唐奇的仇人在前,唐奇定然会按捺不住,便在唐奇拔剑之际,赵蕾蕊伸手拉住他右手,在他耳畔轻轻说道:“奇哥,你先别急,先看看他们怎生缠斗……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还怕让他逃了去么?你就安心静观其变……” 唐奇本待拔剑刺出,但听得赵蕾蕊的一席话,心中怒火便即平息了不少,定下心来,瞧着迷天魂和这道士打斗。 其余众人均自暗暗心惊,瞧着眼前这二人的打斗,真如同恍如隔世,一个剑法超绝,一个拳脚功夫炉火纯青,二人相斗,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但瞧那道士宝剑在手,突然在前方划出一圈,圈到尽处,剑法突变,转而疾风涌动,如同风驰电掣,剑光闪烁之际,那迷天魂掌法呼呼,竟然迅疾猛辣于一瞬之际使出一招绝妙杀招。 只见迷天魂右掌掌风连风带到,一股劲风袭面扑向那道士,那道士剑法高明,于万难闪避之际突然发出一招精妙剑招,便似惊鸿飞天,又似黄鹤飞渡,剑影触动之际,便已和那迷天魂的右掌拆了数招,他剑法卓绝,绝非等闲之辈。 迷天魂在心头暗暗惊奇,手上招法层出不穷,二人这般斗得数十回合,依旧不见胜负。众人凝神瞧着二人打斗,均暗自惊叹二人武功超绝。 唐奇心中暗暗思忖:“迷天魂的武功我倒是见过,但这道士的武功我却是一概不知……但瞧这道士剑法高超,出招收手之际均无半点迟疑和生疏,显然是练得炉火纯青。江湖之中居然有此等剑法高明之人,真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之人?难道是武当派的高手? 江湖传闻武当派的太极剑以柔克刚,闻名已久,但这道士的剑法快速绝伦,绝不像是武当派的手笔……此人居然可以和迷天魂斗上数十回合而不落败,显见他武功可称得上是江湖一绝。” 唐奇此番思虑,未能猜得出这名道士究竟是何方高手?关云飞等人也暗暗心惊,但瞧一个赤手空拳却招法奇特,堪堪接住了这名道士的凌厉剑法,而丝毫未受伤害,当真是功力超绝,世间罕见。迷天魂和那道士兀自缠斗不休,众人静瞧二人打斗。 第四百七十五章 崆峒掌派如风至(上) 正当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突听得迷天魂边打边说道:“易云子,想不到你的剑法竟练到了如斯境界,青城派的武功果然博大精深。可我迷天魂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莫说你是青城派掌门,就算是武当派的罗星道长来了,我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还能胜得过我迷天魂吗?” 迷天魂这般说道,众人均从他言语之中知晓这道长便是青城派掌门易云子,易云子武功卓绝,不仅继承青城派先人功夫,更是继往开来,不断修正武功剑法,已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江湖之中一提及青城派,便无人不晓易云子的大名。 此刻众人乍听得眼前这个剑法独特的道长便是闻名江湖的易云道长,均自敬服万分。 而这迷天魂,众人之中有的以前虽未见到他其人,但也听过江湖传闻,知道迷天魂也是个江湖祸患,武功奇特,杀人无数,妄图独霸武林。 今日乍见得迷天魂这等奸诈小人,众人心中均是气愤不已,都想上前与之一斗,但此刻易云子丝毫不落下风,正与迷天魂斗得如火如荼,不知胜负,众人也只好依旧静观其变,看一看这位青城派掌门究竟武功如何? 但瞧易云子长剑递出,如风如雷,剑势陡峭,复加风声呼呼,剑光闪烁之际,刺及迷天魂胸膛三寸之处。 迷天魂惊慌之际,突然急中生智,两指交叉,瞬间夹住易云子手中那把玄微剑,两指一弹,剑尖一抖,易云子顿觉手中一股浑然大力传将过来,险些抵敌不住,还好易云子内功精湛,深知这股浑然大力乃是迷天魂以浑厚内力透过指尖,再从长剑之中传将过来。 易云子暗赞迷天魂内功之深厚,想不到迷天魂倒真有两下子,居然将内功练至如斯境界,易云子自负剑法高超,江湖中无人能敌,此刻突然被迷天魂用指尖劲力弹开,心中微感诧异。 易云子暗道:“想我青城派武功享誉江湖,经数百年发展,剑法已然大有提高,隐隐然有超越武当派之趋势,这迷天魂武功歹毒诡异之极,内功又是极其深厚,怪不得江湖中这么多人丧于他手。今日和他相斗,他指力精到,颇有胆色,如此下去,不知我青城派剑法究竟能否抵挡他的攻势?待我施展九鼎剑法,看他有无破招。” 想罢,手中玄微剑倏然变招,先前轻灵变化如同飞燕,此刻却是浑然厚重犹如泰山压顶,剑招浑厚,一招下去,当即刺向迷天魂的要害之处,手中劲力、心中胆气、眼光方位均是拿捏得恰到好处,竟使得迷天魂后退三步暗叫不妙。 易云子一招奏效,随即第二招九鼎仙佛豁然攻出,这一招之中包含着九剑,每一剑均是生龙活虎,沉猛如鼎,长剑飘出,如同借花献佛,又似九鼎齐至,九剑虽有间隔,但易云子出剑迅即勇猛,端的是毫无空隙,招招连环,如同一剑。 剑光闪烁之际,那迷天魂虽然是赤手空拳,但也丝毫无惧,竟以他那一双肉掌堪堪和这把玄微剑对招,而且每一招均是拆解迅疾,似乎毫无思索之际,就像是早已想好了破敌之招。 迷天魂掌法呼呼,易云子的九鼎剑法虽然是气势勇猛,但这一招“九鼎仙佛”却是堪堪被这迷天魂给破了去,迷天魂心中暗暗窃喜。 易云子脸色突变,暗感不妙,心知迷天魂内功远在自己之上,迷天魂以一双肉掌却还能和自己斗上一百余招,这等功力,万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抵挡得住的。 易云子心中虽然惊诧,但他是堂堂青城派掌门,身后站着八名弟子,倘若自己这便败下阵来,那青城派的面子可便被他自己丢尽了,易云子咬紧牙关,突然义愤填膺,想到青城派剑法博大精深,只要持久下去,定有破敌良策。 心中顿时豪气陡生,陡然喝一声道:“迷天魂!你这厮虽然武功高强,但我青城派剑法博大精深,你破得了一招,难道还破得了第二招?你杀人不少,心肠歹毒,江湖中人对你是恨之入骨,今日撞见我易云子,你休想逃得去,我这便为江湖武林同道除去你这心头大患!” 话音刚落,易云子剑法突变,一招“九鼎旋风”堪堪使出,顿时间剑影闪动,虎虎生风,迷天魂已然瞧不清这把玄微剑的真实所在,易云子手握长剑,使得迅疾如梦,众人只觉这一把玄微剑便已幻化成了一团泡影,丝毫不知剑指何方? 众人眼见如此精妙剑法,均自暗暗惊叹易云子的剑法果真高明至此,端的是剑如飞花,若往若还,若即若离。 只见易云子长剑颤动,一剑生两剑,两剑生四剑,如此往复,便即幻化成了一个无形剑阵,迷天魂全身皆笼罩在这玄微剑阵之中,迷天魂暗道:“易云子竟有此等剑法!一人使剑竟如同数人使剑,剑阵霍霍生光虎虎生风,我倒不可小觑了他。” 思及此,迷天魂掌法突变,迅猛如风,一阵急攻,掌如雷霆,气势威猛,与这玄微剑斗在一处,掌风呼呼,易云子剑法虽然精到,但迷天魂老奸巨猾,功力又极为深厚,尽管易云子九鼎旋风使得如风如魔,但也丝毫伤不得迷天魂半分,易云子剑光烁烁,招招连环,心头暗暗心惊,倘若一着不慎,便可能使得迷天魂抓住破绽反击。 唐奇眼见易云子剑法高明,心头暗赞:“易云道长功力深厚,剑法威猛,在江湖中少有敌手,时常听爹爹提起,易云道长乃是当今豪侠,他虽为青城派掌门,但为人谦虚,待人优厚,礼贤下士,与门下众人如同兄弟一般,在易云掌门的殚精竭虑之下,青城派名声大振,隐隐然有超越武当派之势。 如今亲眼见到易云道长的无上剑法,果真是精到威猛、炉火纯青,此生能得见这般高明的剑术,也是一大快事了。但迷天魂掌法高明,单单以他的这一双肉掌,却能稳扎稳打,丝毫不落下风,迷天魂的武功也不可小觑,他们二人斗了上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真不知最后谁胜谁输? 迷天魂害我爹娘,烧我唐家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待他二人打完,我便要与迷天魂会上一会,前几日让他逃了去,今日切不可再让他逃脱!杀了迷天魂,既是为我爹娘报了大仇,也是为武林除掉了一大祸害!” 唐奇心中如此思念,不禁紧握拳头,只待拔出鲲鹏宝剑,与迷天魂誓死拼斗。 赵蕾蕊在旁轻轻道:“奇哥,我知道你心思。待会他二人打完,我便与你一起与迷天魂大战,你的仇便是我的仇,咱俩双剑合璧,使出师父的丹阳剑法,这次定能让迷天魂魂归黄泉!” 唐奇点头,朝她含情一笑,不禁用手在她额头之上轻轻掠开一缕发丝,柔声道:“蕊儿……我能与你相伴左右,便再也无所遗憾。” 二人情意绵绵,似已忘了迷天魂和易云子二人的惊悚打斗。 关云飞瞧着迷天魂和易云子这般气势如虹的打斗,心中不禁豪气升腾,直欲上前加入战团,与那迷天魂大战一场。 可他知道青城派易云子前辈乃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虽然不在四大宗师之列,但他的剑法高明无比,江湖中人人敬服,关云飞虽有相斗之心,但也不好就此上前,以免惹得易云子误会挫他威风。 关云飞心中暗道:“易云道长剑法高明,迷天魂赤手空拳缠斗上百回合丝毫不落下风,这二人的武功当真是天下少有。易云道长功力精湛,倘非亲眼瞧见,绝难想象他的剑法竟然练到了如斯境界,九鼎剑法向来便是青城派的独门秘技,数百年来成为历代掌门必学之术,但在这迷天魂的赤手空拳之下,竟然未占得一点上风,由此可见,迷天魂的武功是略占上风,但不知迷天魂为何迟迟不敢出杀招?难道他是在等待时机?” 关云飞如此猜测,那易云子和迷天魂便已然又斗了十余招,只见易云子长剑抖动,大喝一声,一招“九鼎惊雷”赫然攻出,气势威猛,只如惊涛骇浪,又似雷动九天,剑影沉猛,剑光如电,直刺迷天魂周身要害。 迷天魂双掌翻动如飞,与玄微剑不分胜负,易云子步法沉猛,突然轻似飞燕,窜向迷天魂身后,斜刺里一剑刺出,出其不意,如同电闪雷鸣,迷天魂只觉身后一阵凉风袭到,他内功精湛,眼界高明,胆识过人,只在瞬间之际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挥掌拍出。 众人眼前一闪,突见易云子玄微剑已然离手,下落坠地,众人均不知迷天魂究竟如何出招,又究竟如何使得玄微剑离开易云子之手,唐奇等人心头大震,满腹狐疑,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使出如此诡异的掌法。 第四百七十六章 崆峒掌派如风至(中) 易云子宝剑离手,心头大震,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有此等神功,但他宝剑虽然离手,手上却毫不停留,一路青城派“大道玄指”堪堪打出,大道玄指出手如电,专指迷天魂周身要穴之处。 这大道玄指也是易云子的成名绝技,此路指法,讲究心神宁静,指力到处,化为一道无形指力,真气从指力之中化出,直逼迷天魂身上要穴。 那迷天魂乍见得这路指法,隐约觉得这路指法博大精深,似有参天悟道之力,他不敢稍有懈怠,只得以手中掌力相抗,迷天魂大小战斗无数,早已练得了一身随机应变之能,此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道玄指,毫无惧怕之意,反而心生大快之意,仿佛要和易云子的这路指法奉陪到底。 众人眼见易云子指法精到,招招指人于要害之处,端的是若即若离,如影随形,个个心生诧异,对易云子的武功佩服万分。 易云子的“大道玄指”乃是青城派另一门不传武功,只有历代掌门方可传授,故而江湖之中除了易云子和不久前仙逝的易云子的师父,便再也无人会得,见到这路指法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此路指法配合青城派独门武功心法,再加上习练之人内功相辅,大有可与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相媲美之势。 只见易云子出指如风,迫得迷天魂连连后退,众人暗暗称赞。 那迷天魂面对如此指力,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骇异,先前本想着将易云子的玄微剑打落在地,便能够战胜易云子,可此时易云子非但没有求饶之意,反而大有力挽狂澜之心,迷天魂迭连后退,险些招架不住。 但他内功深厚,仗着数十年的内功底子,再加上他临敌经验颇丰,勉强可以自保,但若想反败取胜,那真是难上加难。 易云子“大道玄指”乍一使出,便即使得迷天魂迭连遇险,他心中好自得意,料想这下必能取胜,迷天魂便可成为他的指下之魂。 只见易云子无形指力连环不断,指力透着深厚内力,内力从他指力迸将出来,袭到迷天魂周身要害,指指惊风,招招出神入化,迫得迷天魂连连叫苦。 众人心头大快,迷天魂便可败于易云子之手,易云子身后的八名弟子眼见易云子稳处上风,均从心底暗暗佩服易云子的绝妙武艺。 正当此时,突听得迷天魂道了一声:“玄妙子,你怎么来了?” 这玄妙子便是易云子的师父,易云子突听得玄妙子三字,心头一惊,自然而然地回头察看,可玄妙子已死,迷天魂此句话便是要让易云子分神,迷天魂心知易云子听到玄妙子三字,必会回头察看,他便有可乘之机。 正当易云子回头之际,迷天魂抓准时机,双掌蓦然蹦出,只听得啪啪两声,正中易云子背部,易云子不禁哇的吐出一口血,颤颤巍巍直欲倒地,唐奇等人眼见大事不妙,急欲上前相助。 正当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浑厚无比的声音:“大胆迷天魂!竟敢伤害易云道长,看我崆峒派如何斗你!”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黄衣客如风而至,轻功绝佳,让人敬佩,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搀扶起易云子,手持一杆拂尘,与那迷天魂凛然相对。 但瞧那黄衣客,浓眉大眼,眼神之中透露出灵灵侠气,手中那一杆拂尘长得出奇,此人便是崆峒派现任掌派人飞云子。 唐奇等人也曾听闻飞云子的大名,飞云子乃是崆峒派赫赫有名的掌派人,他专使一杆拂尘,这杆拂尘在他手中出神入化,直达仙人之境,江湖之中无人不佩服无人不害怕。 飞云子一身武功便全在这拂尘之上,他的这一杆拂尘融合了崆峒派上乘武艺,飞龙掌、追魂刀、风火扇、二十四天魔阵、无相神功、崆峒太极、达摩神功……这些上乘武功俱都融合在了他的拂尘之中,拂尘既出,便有惊天震地之气,江湖之中倘若有人提及崆峒派,便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位集崆峒派诸般武功于一身,又将崆峒派武术发扬光大的第四任掌派飞云子。 此刻,众人已知这位黄山客便是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飞云子,俱都震惊万分,就连迷天魂也不禁眼光一动,心生些许骇异。 只听得易云子道:“原来是崆峒派飞云掌派,多亏飞云掌派及时赶到,贫道抵敌不住,这迷天魂好生厉害,还望飞云掌派仗义出手,解决了这个为祸武林的大恶人!” 飞云子道:“易云道长暂请歇息片刻,让我来会一会这迷天魂,我倒要看看这迷天魂究竟有何厉害的功夫?” 迷天魂心知崆峒派掌派人武功不弱,远在易云子之上,自己刚和易云子经过一场恶斗,此时若是再和飞云子相斗,自己精力消耗过甚,显然占了下风,他眼珠子直转,暗暗思忖对敌良策。 突然,迷天魂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闻名江湖的易云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而崆峒派掌派飞云子却是这般趁人之危之人,日后传扬出去,你崆峒派的名声便要付之东流,哈哈哈哈……” 此言说罢,飞云子暗想不错,他迷天魂已然经过一场恶斗,若是自己就此和他一战,恐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日后传扬出去,对崆峒派的名声的确有损。 正当思虑之际,关云飞突然道:“久闻飞云掌派的威名,今日晚辈幸得遇见真人,当真是三生之幸。这迷天魂作恶多端,危害江湖,如若将他放了去,日后不定还会做下杀孽,对付此等奸邪小人,前辈不必顾及江湖道义,只管和他一战,到时将他杀了,便是为全江湖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此言说罢,飞云子心想这少年人说得不错,迷天魂如此卑鄙歹毒之人,犯不着和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只需将他杀死,便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飞云子如此想,便打定决心要用自己数十年来练就的拂尘功夫和这为非作歹的迷天魂斗上一斗。 第四百七十七章 崆峒掌派如风至(下) 那迷天魂气急败坏道:“臭小子,要你多事!” 飞云子道:“这位少侠说得不错。你迷天魂妄图杀尽天下习武之人,还想做中原的武林盟主,你的心思天下人均明白,这和魏忠贤有何区别?你们都是江湖中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暂且不论是否是趁人之危,你的所作所为,人人愤怒,对你这等人,无须顾忌江湖道义,迷天魂,你尽管放马过来吧!我飞云子便以崆峒派数百年的绝技与你一斗!” 说罢,微微向前踏出一步,环抱拂尘,与迷天魂凛然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眼见飞云子即将出招,均从心中暗自紧张,均想亲眼瞧一瞧这位崆峒派的武学宗师究竟有何独门绝技? 只听得迷天魂道:“飞云子!你莫要嚣张!我迷天魂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了你?你崆峒派虽然在江湖上早已立足数百年之久,但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江湖传闻你的拂尘功夫融合了各家之长,今日我倒要瞧一瞧你这厮究竟有何绝技?” 说罢,左足踏前,双手环抱成月,气沉丹田,摆出起手式。 飞云子脸上毫无波澜,好似志在必胜。 唐奇道:“飞云前辈,小心谨慎,莫要上当。迷天魂诡计多端,前辈先发制人,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飞云子冲他微微一笑道:“多谢少侠提醒。”说罢,拂尘一抖,右足一踏,便即攻向迷天魂。 飞云子拂尘功夫练到了化境,此刻第一招便是源出于飞龙掌之中的“龙飞鱼池”,只见他拂尘微抖,向迷天魂迎面扑来。 拂尘到处,化为无形之招,虽然扑面袭到,但飞云子手中劲力拿捏得恰到好处,这第一招“龙飞鱼池”只不过是要吓一吓迷天魂的锐气,拂尘飞到一半,便即回转过来。 那迷天魂起先以为拂尘真要袭击自己面门,便用双掌相抵,此刻但见飞云子招到中途突然变招,这使得他那一双肉掌不禁一怔停在面前。 但只这一瞬间,飞云子的第二招“隔山打牛”便已豁然攻出,只见飞云子脚下踏着的乃是他独门秘创的步法,名曰“幻影幻踪飞云步”,这套步法乃是配合他手中的拂尘,经过数年精心研究,方能达到如斯境界。 飞云子踏步如飞,直如幻影,浑然不知他源于何处终于何处,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暗暗佩服。 “幻影幻踪飞云步”配合“隔山打牛”,飞云子步法超绝,只一瞬便已欺身来到迷天魂身后,拂尘攻出,直击迷天魂背部。 迷天魂刚才双掌停滞在面前,见到飞云子步法微变,便当即掌缘下击,如风般威猛推出,想要致飞云子于死地,可哪料到飞云子竟然不走常规,奇招陡出,豁然窜向自己身后,迷天魂暗叫不妙,心知拂尘若是击到他背部,定然受得重伤。 第160节 此刻他身子前倾,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急中生智,一跤坐倒,连滚带爬,滚落在旁,堪堪躲过了飞云子这凌厉非凡的一击。 众人陡见迷天魂如此智慧,竟然能够躲得过这凌厉一击,当真是非常人也,心中暗暗赞服。 但见飞云子第二招失效,他心中也不气馁,心知迷天魂既然发下话想要称霸江湖,这便自有他武功独到之处,飞云子知道迷天魂也绝非等闲之辈,要想战胜迷天魂,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于是,飞云子第三招“化石藏蛇”堪堪使出,只见他右手拂尘挥舞如风,幻影幻形,不知所踪,拂尘翩翩,似如烟云,迷天魂瞧得眼花缭乱,暗道:“这厮好生难缠!他拂尘功夫怪异之极,看来我若不出绝招,便决难胜得过他!” 于是迷天魂大喝一声,双掌幻化为无形掌风,风声呼呼,掌势逼人,此掌法便是他的独门绝技“断魂追命无敌掌”,掌风一出,只如风起云涌,迫人心神,内力不济者,便当即被掌力所伤,甚至死于非命。 此刻飞云子拂尘抖动之际,但瞧迷天魂使出如此狠辣的掌法,心知迷天魂定然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了,飞云子心中暗暗高兴,但他不是骄傲之人,对待武功更是谦虚谨慎,故而此刻虽然知道自己大占上风,但也丝毫不急。 他一招一招稳扎稳打,步法稳重,幻影幻踪飞云步走得若即若离,舒舒缓缓,毫无生硬之处。 迷天魂的断魂追命无敌掌法招式狠辣,招招逼人要害,端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飞云子武功卓绝,经验丰富,面对迷天魂的这等掌法,非但没有畏惧之心,反而有越战越勇之态。 只见飞云子“拔地苍翠”豁然攻出,他拂尘闪闪,劲道威猛,直逼迷天魂面庞,拂尘扑面,略夹风声,迷天魂掌风呼呼,双掌挥动之际,脚下不禁渐渐紊乱,显然已经真气走岔。 飞云子身子轻飘,如同飞燕,忽而又是刚劲有力,直如苍松翠柏,屹立于寒风呼啸之中,这杆拂尘使得如风如魔,便似是拔地而起的松树,又似雨后春笋一般,拂尘招式变化万千,招招连环,攻敌之全身诸害。 拂尘到处,风雨无阻,饶是迷天魂掌法再是威猛,也自暗暗心惊不已,暗赞飞云子的拂尘功夫果真是到了忘我之境。 迷天魂掌风呼呼,口中朗声说道:“飞云子,你拂尘功夫倒是武林一绝,这江湖之中恐难有人比得上你,今日一见,江湖传闻果真不假,我迷天魂自认武功卓绝,但在你的拂尘功夫之下,显不出一丝的优越之处,可见你的拂尘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飞云子听他这番话,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赞服还是要刻意引得自己分神,只道:“迷天魂,你莫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你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难逃得过我的幻影拂尘!” 说罢,飞云子运劲于拂尘之上,内力从丹田之内输运到右手指尖,又从右手指尖缓缓渗入到拂尘之中,一招“披肩盖月”猛然攻出。 但瞧飞云子踏着幻影幻踪飞云步法,直如一道影子,身子轻灵若风,拂尘在手,刷刷刷接连三招,前面两招直劈迷天魂双肩,最后一招则是向着迷天魂头颅猛然劈下,气势精到,魄人心魂,命在一击。 那迷天魂功力深厚,巧思闪避,堪堪躲过了前面两击,但当这最后一击如狂风骤雨般猛然劈下之际,迷天魂心头直如堕入地狱一般,心想这一击若是躲不过去,便当场会被飞云子劈破头颅,他内心凉如冰块,眼前一阵迷茫,掌风缓慢如水。 正当拂尘下落到他头颅的三寸之际,突见迷天魂猛然大喝一声,直如一头雄狮,声音颤动之际,迷天魂双掌擎天,堪堪将拂尘抓在手中。 这一击事出突然,众人均恍如隔世,飞云子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有这等气魄,浑然不怕拂尘强击,那迷天魂轻笑一声,随即双掌转变方位,呼呼转了一个圈。 那拂尘乃是崆峒派至宝,就算是再锋利的宝刀宝剑,也绝难劈断,此刻迷天魂力透双掌,全身内力集于这双手之间,想要将这杆拂尘弄断。 但饶是迷天魂如何用力,那杆拂尘便如同金刚所铸一般浑然不动,迷天魂心下惊奇,飞云子借机巧力回夺,堪堪将拂尘脱离迷天魂双掌,一个飞步,落向一旁,与迷天魂怒目相视。 迷天魂拂尘脱手,尚自惊魂甫定,道:“飞云子,你这手兵器好生奇怪,怎么无法弄断?” 飞云子哈哈大笑道:“迷天魂你真是不识宝物,我的这杆拂尘乃是我崆峒派的镇派之宝,向来便是由历代掌派所持,拂尘的制造工艺早在数百年前便已失传,现如今天底之下便只有这一杆拂尘刀枪不入,掌力难伤,就算是鲲鹏宝剑、青龙宝刀在此,也决计斩不断我的拂尘!” 此言说罢,唐奇等人均自惊呆不已,万料不到世间竟然有此等宝物,唐奇暗暗思忖:“我只知道我的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可以斩断世间万物,却不料飞云前辈的这杆拂尘倒是世间奇物,竟然刀枪难断,掌力无伤,比我的鲲鹏宝剑更加稀奇。” 关云飞心头大是奇怪:“当今江湖之中,若要称得上是宝物二字,便只有我的青龙偃月刀,唐兄的鲲鹏宝剑,还有白姑娘的月牙神镖可以值得一提,万然想不到这崆峒派居然也有这等宝物,这杆拂尘果真是世间少有,飞云前辈居然能拥有此等奇物,天下之大,也只有飞云前辈能够驾驭得了这杆拂尘了。” 白玉霞听闻这拂尘的妙用之处,也不禁暗暗惊奇:“想不到除了刀剑月三把兵器,江湖之中竟然还有比这三把更为厉害的宝物,飞云前辈身为崆峒派的掌派人,凭借着这一杆拂尘,创造出了经天纬地的绝世奇功,把崆峒派发扬光大,这杆拂尘倒是功劳不小了。” 众人均是心感诧异,暗暗惊配。迷天魂听闻此话,也不禁好生羡慕,暗暗思忖破敌之策。 第四百七十八章 拂尘绝术人似仙(上) 飞云子瞧见迷天魂眼神诡异,心知自己的拂尘让迷天魂一时惊呆,料想此刻迷天魂定然是在暗忖攻破拂尘的招法。 只听得飞云子道:“迷天魂,你还不束手就擒?我的拂尘坚如磐石,任凭你怎生缠斗,也必然胜不过我,你杀人无数,妄图称霸武林,如若让你这样的人留在世间,便是让你胡作非为,怎生对得起天下苍生?迷天魂,你的所作所为已然引起武林公愤,今日即便不是我杀你,日后也自然有人杀你!” 迷天魂一脸怒色道:“飞云子,你无需在此充当好人,难道你生平没有杀过人吗?难道你手上没有沾染鲜血吗?” 飞云子沉思片刻,忽道:“不错,我是杀过人,而且也杀过很多人,我一生杀过一百九十九个人,可这一百九十九个人之中,要么便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么便是欺凌弱小之人,这些人个个该杀,你便是这第二百个人!” 此言说罢,唐奇等人暗暗惊呆,均对飞云子的这份豪举佩服万端。迷天魂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挥掌出击。 只见迷天魂双掌舞成一阵疾风,掌影错乱,如同雪花飘浮,又似惊涛拍岸,他出手如电,浑然似一头疾驰于崇山峻岭之中的猎豹。 飞云子眼见迷天魂掌法惊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见飞云子拂尘甩动,轻挪步法,只轻轻易易之间,便即使出连环三招,一招名曰“浪子回头”,一招名曰“惊风鹤舞”,一招名曰“空空如也”,三招一气呵成,毫无空隙。 拂尘迅猛如飞,直逼迷天魂周身要害,招招连环如一,似虚非虚,似实非实,拂尘虽实,但招法为虚,虚虚幻幻,虚实结合,迷天魂乍见得飞云子这般拂尘之术,心中暗暗惊恐,万料不到这飞云子竟有这等奇妙无比的拂尘之法,迷天魂掌法虽然未乱,但心中暗暗发毛,不知如何破解这拂尘之术? 迷天魂“断魂追命无敌掌”掌掌劈人要害,招招致人死穴,要不是飞云子武功练到了一定火候,万然敌不过迷天魂的这等猛辣攻势。 飞云子稳扎稳打,手中拂尘不离迷天魂的双掌,迷天魂双掌攻向何处,飞云子的拂尘便跟到何处,二者如影随形,不分不离,就似一对情侣一般,这两人如此相斗,缠绞在一起,招法层出不穷,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此刻迷天魂和飞云子已然拆上了上百回合,但二人却不分伯仲,仍旧斗如猛虎,活似生龙。 只见那迷天魂出招连环,掌法魄人心魂,突施一招“魂牵梦绕”,顿时迷天魂双掌便即舞动如风,缠绕在一起,就如同丝丝缕缕,此起彼伏,右掌击出,左掌跟出,左掌击出,右掌又是跟出,如此循环往复,与那幻影拂尘斗得不分胜负,如胶似漆。 飞云子暗赞迷天魂果真是武功精绝,他想称霸武林确也是身负绝顶武艺,并非毫无能力,只可惜迷天魂野心勃勃,不顾念江湖道义,滥杀无辜。 飞云子心道:“想你迷天魂也是江湖之中难得一见的高手,倘非不是心怀霸念,滥杀无辜,妄图雄霸武林,而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中人,那该是武林之福啊。只可惜……唉……” 飞云子暗暗为这迷天魂可惜,但他手中拂尘丝毫不减威风,一招“凝音飘蕊”赫然攻出,只见他拂尘抖动之际,幻化成一团白影,白影飘然,似梦似幻。 在他拂尘抖动之间隐隐然飘出一股柔音,好似一曲歌赋,但这只不过是拂尘带动风声而已,飞云子习练拂尘已有数十年之久,他的拂尘功夫已然练至出神入化之境。 拂尘挥动,风声呼呼,便似是弹奏一曲歌赋,声音柔缓而又急促优质,浑然如同身处梦幻之境,他的这一杆拂尘乃是崆峒派至宝,此番使出幻影拂尘的绝技,带动风声,虎虎有力。 而拂尘晃动之际,俨然却似是含苞待放,功力到处,拂尘散开,扑面而去,便如同香花盛开,灵动飘蕊,朵朵花瓣飘荡在半空之中,让人如梦如幻,恍如隔世。 那迷天魂乍见得这般奇异之极的拂尘招数,不禁心头大震,手中掌法沉实厚重,宛如高山崩塌,又似乾坤断裂,声震苍宇,众人只觉此刻的迷天魂掌法大变,和先前的那套断魂追命无敌掌法大不相同,唐奇等人暗暗心惊,不知道迷天魂这一套掌法究竟蕴含着什么玄妙之处? 众人静观二人打斗,易云子此刻已然运气调息完毕,静立在八名道士之前,为飞云子暗暗担忧。 只见迷天魂双掌翻动如飞,掌力浑然天成,这套掌法之中似乎包含着天地之灵气,蕴含着阴阳之变化,迷天魂功力精湛,掌法之中包罗万象,出掌之际毫无思索之念,便是一气呵成,掌掌连环。 此套掌法便是迷天魂的另一套绝妙掌法“震天雷心掌”,只见迷天魂暗暗冷笑,心中窃喜:“我看你怎生破我的震天雷心掌?这套掌法我花了数十年心力,掌法精绝,你的拂尘可还是我的对手?” 想罢,手中掌力忽增,运尽七成功力,使出一招“一震雷天”,只见迷天魂一双肉掌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掌风到处,直欲攻敌之死穴。 飞云子暗叫不好,心知这套掌法定然便是迷天魂的另一套杀招,切不可轻视。 飞云子拂尘紧握在手,瞄准时机,正当迷天魂的一震雷天使到半路,飞云子突然拂尘出手,如风如电,招如惊雷,堪堪拂过迷天魂的右掌,迷天魂只觉右掌面之上一阵火辣,随即又觉左掌掌面之上一阵火辣。 飞云子出手如电,早已在一瞬之际用拂尘拂过迷天魂的双掌,饶是迷天魂掌法再是精绝,也竟然逃不过飞云子的拂尘挥击,迷天魂暗叫不妙,只得马上缩手。 众人只觉一道白光闪动,迷天魂便即撤掌回缩,这只一瞬间的功夫,飞云子便使出如此一招精妙绝招,果真是高人,众人心中均是赞服不已。 唐奇暗道:“刚才飞云子前辈拂尘抖动之际,还未瞧出他如何发招,他的拂尘便即掠过了迷天魂的双掌,这等功力当真是闻所未闻,令人匪夷所思,江湖之中竟然有此等武艺之人,先前一直认为江湖中最厉害的便是四大宗师,还有无悔禅师,此刻一见,想来飞云子前辈拂尘之术纵横江湖无人能敌,也必然能够称得上是宗师二字了。” 关云飞心道:“飞云子前辈拂尘功力超凡脱俗,宛如神仙,江湖之中将崆峒派传得声名大振,原来便是飞云子前辈的绝妙拂尘所致,若不是飞云子前辈创出了这一套惊世骇俗的拂尘武功,想来崆峒派也没有如今的声名,飞云子前辈功力精湛,当属江湖一绝,倘若有机会定然要向他讨教武功,这对我的青龙刀法大有帮助!” 正思索间,飞云子拂尘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已然和那迷天魂拆上了近三百招,迷天魂眼见这飞云子竟然能够在自己手底之下走过近三百招,而丝毫不落下风,这等功力,当真是他出道以来前所未遇的,今日得见,迷天魂心头大是惊惧。 只见迷天魂“震天雷心掌”招招狠辣,式式惊人,每招每式之中尽如同电闪雷鸣,惊涛拍岸,五岳倾倒,四时更替,苍穹变色。 而飞云子越战越勇,一杆拂尘使得风雨不透,时而攻其胸口,时而掠其面门,时而反击其背,端的是疾风如雨、似梦非梦,宛如苍天变色,阴云密布,海哭石啸。 众人只觉他二人这一番打斗便如同经历了三天三夜一般,迷天魂和飞云子缠斗不休,眼看便要拆得三百招,突然那迷天魂一声大喝,掌风呼呼之中,竟然势如崩雷,双掌推出,击向飞云子胸口要害之处。 飞云子暗叫不妙,正当此时,那迷天魂的这一击居然是虚招,迷天魂心知抵敌不住,故而使出如此杀招,迫得飞云子连连后退,迷天魂便可趁机逃跑。 正当飞云子迟疑之际,迷天魂冷笑一声,突然奔出战团,逃之夭夭。唐奇等人见势,急忙揉身扑上,施展绝顶轻功追之而去,那迷天魂大感焦虑,心知身后敌人众多,倘若被他们追到,势必魂断于此尸骨无存。 他心中惊惧,但脚下丝毫不慢,只见他一口气奔出数里,突然来到一个山坳之间,若是转过了这个山坳,要想追到迷天魂便难了。 唐奇奔在最前,突见得山坳口出现一道黑影,黑影闪过,拦住众人,唐奇等人只得停住脚步,定睛一看,这人便是先前那个蒙面女子,那蒙面女子拦住众人,迷天魂便已不见了踪影,唐奇急得跺脚,万料不到半路竟然又是被这个神秘女子坏了好事。 那神秘黑衣女子立在当处,唐奇等人和她相对而立,飞云子和易云子也在其中。 第四百七十九章 拂尘绝术人似仙(中) 只听得慕容澄道:“怎么又是你?你和魏忠贤究竟是何关系?为何帮着大魔头逃走?” 那女子幽幽道:“慕容公子又是这么问我,我便偏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 慕容澄道:“姑娘三番五次神秘出现,现在又放走了迷天魂,你可知迷天魂是江湖之中的杀人不眨眼之人?你可知迷天魂是唐兄的大仇人?刚才险些便已捉住了迷天魂,你却是从中作梗,助他逃跑,姑娘此番作为,真让人寒心。” 那女子道:“我不管,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喜欢帮哪个人便帮哪个人,公子为何这般关心我的身份?难道公子你……” 慕容澄道:“姑娘不要多想,你的一举一动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们都难以猜到你的真实身份,既然姑娘不敢告知真实身份,那我们也只好把姑娘当成是魏忠贤派来的,姑娘让我来会你一会!” 说罢,慕容澄便欲动手,那女子幽幽道:“我是不会跟你打的。” 慕容澄道:“为何?难道姑娘看不起在下?难道姑娘认为在下的武功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女子道:“不跟你打便是不跟你打,哪来这么多理由?我要走了……” 飞云子道:“姑娘且慢,瞧姑娘一身打扮,并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却这般刁蛮任性,这倒奇了。姑娘处处言辞激烈,便似故意要和这位少侠拌嘴一般,难道姑娘你……” 此言还未说完,便听得那女子道:“住嘴,你这黄衣客也敢在此胡说八道?崆峒派是么?飞云子……你的拂尘功夫倒是高明之极,刚才迷天魂若是不逃跑,时间一久,在三百余招之内,你定然能够胜过迷天魂。只不过……” 飞云子奇道:“不过什么?”那女子道:“其实你的拂尘之术也并非只有前辈一人会得,小女子不才,斗胆向前辈借用拂尘,使一路前辈的幻影拂尘之术,不知前辈可否赐拂尘?”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惊奇万分,万料不到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子竟然口出如此狂言,那飞云子心头暗惊:“这姑娘来历不明,言语举止皆是奇妙不已,难道果真是习武天才?她要借我的幻影拂尘,不知有何意图,难道就是显露她的惊世骇俗的武功么?” 慕容澄道:“飞云前辈切莫上了她的当,这姑娘行踪飘忽,说不定便是另有图谋,她轻功卓著,倘若把前辈的拂尘借了去,却施展绝顶轻功溜之大吉,那可不好。” 女子道:“慕容公子,难道小女子在公子眼里便是这样的人吗?我答应公子,倘若我借了前辈的拂尘,却是不还,任凭公子处置……” 飞云子微微笑道:“我看这位姑娘不像是奸诈之人,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这么多眼睛瞧着她,也不怕她使何花招。姑娘,我便将拂尘借你,但瞧姑娘如何使法。” 说罢,右手一挥,拂尘便已到了女子手中,众人微微退后,让出一块空地,那女子立在空地之中,双眼凝视着这杆拂尘,许久幽幽叹道:“果真是一件宝物……” 说罢,拂尘在手,微微踏出一步,便即使开一路尘法,但瞧她身子轻灵如燕,手中招式不发则已,一发惊人,拂尘到处,方位、力道、姿势拿捏得恰到好处,竟与刚才飞云子使的幻影拂尘之术一般无异。 只不过那女子身姿轻柔,使动这杆拂尘,自然而然便有一股飘逸灵动之感,但瞧她身姿婀娜,出手有板有眼,微风拂过,她秀发微散,虽然带着那一层面纱,但众人瞧着她的身姿,瞧着她灵动超然的拂尘之术,宛如眼前这个女子便是仙女下凡一般,不禁看得呆了。 飞云子万料不到这女子竟然记忆如此惊人,刚才定然是在暗中窥探,他使出这一路拂尘之术,便一一被她瞧了去,而这姑娘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记住他的所有招式,而且又将这路拂尘之法一一使出,丝毫无所空隙,便是一气呵成,飞云子心中惊叹万分,想不到世间竟然有此奇女子。 飞云子边看边暗暗思忖:“想不到这位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武学修为如此之高!照她这习武速度,就算是学尽天下武功也是不难,此人究竟是谁?真是奇哉怪也……” 其余众人个个瞠目结舌。那女子一路幻影尘法使尽,缓缓收势,交还拂尘,幽幽道:“我的拂尘之术如何?” 飞云子拍手笑道:“姑娘真乃奇人也!我一生遇人无数,但从未见过姑娘这般聪慧过人的女子,今日得见姑娘,真让人瞠目结舌,不知姑娘师承何处?” 那女子道:“不告诉你。我师父……我师父他是世外高人,比你们这些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还有,什么四大宗师,在我师父眼里也是不值一提!” 飞云子道:“名师出高徒,令师教出你这样的出众徒弟,定然高兴之极,令师既然是世外高人,料想不愿透露真实姓名,这也在情理之中。江湖上四大宗师武功卓绝,令师居然丝毫不放在眼里,这未免太过狂妄自大了。做人当谦虚谨慎,习武更该谦虚谨慎,俗语有云一山更比一山高,令师虽然隐居避世,独练绝世武功,但天下武功互相印证,本来便无高低之分,只有精炼与否,若是练武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也不可焦躁自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还是说得不错的。” 那女子似乎不耐烦地道:“你这人好生啰嗦,我走了……”说罢,悠悠然望向慕容澄一眼,随即脚尖轻点,施展绝顶轻功,瞬间便已消失在山坳口,众人兀自惊魂不定,而那女子早已人去无影。 唐奇等人惊叹这位女子的轻功超凡绝世独一无二,刚才女子使动拂尘的仙风倩影兀自萦绕在众人心头,山道尽头,只是树木森森,一片碧绿,天空之中一只雄鹰飞过,发出一声低鸣,鸣声响亮,震颤整个苍穹,山坳中回音阵阵。 第四百八十章 拂尘绝术人似仙(下) 第161节 飞云子叹道:“这姑娘武学天分极佳,竟能够在瞬息之际将我数十年研究的幻影拂尘功夫使得一般无异,真是让人惊叹,此人轻功绝佳,世所罕有,真不知她究竟是何来历?” 飞云子望着山道尽头出神了一会,转身向唐奇等人道:“还未请教几位高姓?” 唐奇等人一一介绍,那飞云子闻得刀剑月三人齐聚在此,心头不禁生感三生之幸,只听得飞云子道:“原来是近日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刀剑月传人,我听闻江湖传言,心中好生惊奇,时常想见到几位,却不想今日我们有此佳缘,得以聚会。 关少侠,唐少侠,白姑娘,你三人的事迹已然被全江湖的人都知晓,魏忠贤妄图称霸武林,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你三人后生可畏,真是英雄出少年,白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真乃女中豪杰。” 飞云子这一番夸赞,使得唐奇等人俱都受宠若惊,唐奇道:“得蒙飞云前辈夸赞,晚辈实在愧不敢当。如今晚辈还未见过魏忠贤的真人,更何谈与之相斗?此次少林派举办英雄大会,天下豪杰人士俱都聚会于此,即便是魏忠贤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必然逃不过众豪杰之手,晚辈到时候恐怕难有出手的机会,这都是江湖中人的抬爱罢了……” 飞云子道:“唐少侠谦虚谨慎,为人谦恭礼让,实为不可多得的豪杰之士,如今天下英雄辈出,但在我看来,少年人之中,也只有你们三人能够当此重任了。 郭前辈说的不错,他窥测天机,知道魏忠贤的克星便是青龙偃月刀、鲲鹏宝剑和月牙神镖这三种兵器,三位各持一把神兵利器,到时候三者合璧,必能让魏忠贤血洒少林寺!” 唐奇道:“晚辈实在愧不敢当……我唐家庄上百口人命俱都惨死在迷天魂的手中,而刚才晚辈却未能为他们报得大仇,真是有愧爹娘在天之灵……” 飞云子道:“唐少侠,刚才迷天魂虽然被他逃了去,但日后定然有再见他之日,到时候唐少侠施展绝顶剑法,还怕报不了大仇么?只不过刚才那位神秘女子果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此人身份之诡异、行为之飘忽不定,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关云飞道:“我们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真实身份,但有一点却是明了的,便是那女子对慕容兄有意,慕容兄倘若能使得那女子弃暗投明,归入正道,再双宿双飞,岂不是一件美事?”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大笑,慕容澄满脸通红,真不知如何应答,但想到这几次那女子的声音和身影,慕容澄心中不禁悠然神往。 易云子道:“慕容公子乃是江南风流才子,文武双全,那姑娘对公子有意那也并不奇怪,只是那姑娘毕竟是来路不明,她言语举止俱都让人捉摸不透,慕容公子日后若再见到那姑娘,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被美色迷惑啊……” 慕容澄道:“暂且不说那奇怪女子,眼下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我们得赶紧去往少室山,和天下英雄聚会,到时候选出了武林盟主,我们便可听他号令,共同锄奸卫道!” 易云子道:“贫道瞧关少侠和唐少侠俱都是人中之龙,英气勃发,侠气凛然,武林大会之上,如若二位肯施展绝技,相信定能够力压群雄,何况二位便是魏忠贤的克星,由你们二人其中一位领导群雄,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定能诛杀魏忠贤、迷天魂这样的江湖大患!” 关云飞道:“前辈此话恕晚辈不敢赞同,天下之大,能人志士数不胜数,晚辈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无德无能,岂能和众位武林前辈相比? 暂不说江湖四大宗师德高望重、功力精绝,光是易云子前辈和飞云子前辈已然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更何况武林人才济济,武功高强者不胜枚举,文武全才之人也不在少数,晚辈何德何能领导群雄?” 唐奇道:“关兄说得不错,论名望论武功,晚辈都不是江湖一流,郭前辈人称天玄老人,天玄神功出神入化无人能及;少林派无生方丈一指禅功夫已然练至化境,功力精湛,博大精深;天山派徐前辈一代宗师,武功惊人,待人诚恳,为人谦逊;芙蓉静斋杨女侠年纪轻轻已然是江湖一代宗师,她武功如同仙人,如梦如幻。 这四大宗师均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之人,晚辈实在不敢和他们相比,武林盟主之位定是要一个德高望重人人皆知的大英雄来当,晚辈才疏学浅,功力不精,可万万不敢担此重任……” 此言说罢,飞云子道:“你二人便无需谦虚了,我看你们的武功虽然比不过四大宗师,但若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江湖一绝,何况如今关少侠和唐少侠的大名已是人人皆知,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这句话已然传遍整个武林,我相信,只要二位有心,能够在大会之上一展拳脚,必能让群雄折服!” 易云子道:“不错,你二人虽然年纪轻轻,但足有大家风范,武功已是同龄人当中数一数二的,何况二位身旁有如此佳人相伴,赵姑娘清纯动人,对唐少侠关怀备至。 韩姑娘貌如天仙,对关少侠含情至深,正所谓英雄配佳人,你们二位果真是艳福不浅,能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常伴左右,那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关少侠和唐少侠年轻有为,胸怀大志,为国为民,如此英雄,世间罕见,武林盟主之位当非二位莫属!” 易云子慷慨激昂,对唐奇和关云飞赞美有加,使得他二人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回答。韩灵儿和赵蕾蕊听闻易云子如此夸赞,心头暗自高兴,双眉微微翘起,双目已然不自禁地望向唐奇和关云飞,心中更是芳心微动,情深如水,默默欢喜。 第四百八十一章 客栈奇女擅歌舞(上) 飞云子道:“天色将晚,我们找家客栈先行住下,待明日再赶路。” 众人听飞云子吩咐,便即寻路而去,约莫行得一个半时辰,便见一座市镇呈现在众人面前,此时天光灰蒙一片,日头已落西边,但饶是如此,这市镇之上依旧是人烟滚滚,叫卖之声此起彼伏,行人络绎不绝,好是热闹。 飞云子道:“此地乃是烟花之地,繁荣富饶,百姓安居乐业,但瞧这街道之上,虽然已渐傍晚,但还是这般繁华,叫卖之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由此可见,此地定然便是烟花问柳富贵繁华之地。” 易云子道:“贫道见过不少名山大川,也去过不少大市镇,但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繁华的市镇,想不到临近少林寺,却有如此一块圣地。” 高问海道:“我黄山派地处黄山,黄山之上千奇百怪,风景独秀,但黄山周围却没有像如此繁华的市镇,这倒稍逊一筹了。” 飞云子道:“高少侠是黄山派的高徒,武艺超绝,得自殷掌门的真传,黄山派近年来在武林之中名望日渐增大,殷掌门的名声在江湖之上也是响彻一方,谁人提到黄山派,便无不知晓殷掌门的大名。 高少侠在殷掌门的悉心指点之下,必然是功力精进,日渐高强,日后黄山派的掌门之位便非高少侠莫属啦,何况高少侠身旁还有这位楚楚动人的殷姑娘,江湖之上,谁人不知道殷掌门有个美貌如仙的女儿?高少侠能够获得殷姑娘的芳心,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殷语凝在旁听着飞云子的这番话,脸上红晕陡升,低头望着地面,不敢直视高问海。 高问海道:“飞云前辈如此夸赞晚辈,真不知晚辈如何承受……我黄山派在师父的殚精竭虑之下,确实辉煌一时,闻名江湖,但晚辈之才,远不及师父他老人家,师父能够将黄山派发扬光大,晚辈实在是望尘莫及……” 飞云子摇摇头道:“高少侠便无需谦虚了,黄山派历来便是江湖之中不可或缺的大派,虽说如今江湖之上以少林寺、天山派、芙蓉静斋、武当派、昆仑派、峨眉派六大派为首,但其他门派共处江湖,缺一不可。 武林之中,各大门派向来是共生共长,息息相关,黄山派地处黄山,黄山又是中原群山之中最为奇特的一座名山,奇峰怪石,烟雾缭绕,碧水青山,身处在如此人间仙境之中,那真是惬意之极,如若有机会,我定然便要到黄山一游,一睹黄山的奇景风云。” 高问海道:“飞云前辈若是想来,晚辈便做地主之谊,带着前辈领略一下我黄山派的奇景。只是现在少林派英雄大会在即,等过了英雄大会,前辈一定要到黄山和晚辈一聚……” 飞云子道:“一定一定,能够结交高少侠这等少年英豪,我是欣喜得紧,日后倘有机会,我定然不会错失良机,定是要到黄山派来见一见你这位小友的。”唐奇道:“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眼下天色已晚,再不找恐怕客栈便已关门了……” 于是,众人向路上的行人打听此地有无落脚之处,只听得一个中年男子道:“一看便知几位是外地来的远客,几位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镇上原来是一片萧条,人影也没有几个,可是…… 不久前,本地来了一位女子,这女子头戴面纱,身姿婀娜,能歌善舞,唱得一手好曲,自从那女子来到了本地,便即住在了本镇最大的客栈‘寻梦客栈’之中,于是这寻梦客栈便日渐生意兴荣,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有人打尖住店。 可是大家都知道,其实大伙儿并不是想住他的店,而是要看这位美貌如天仙的女子,那女子在那客栈之中歌唱跳舞,声音柔美甜蜜,身子如同棉花似的柔软,引得这镇上的男子竞相住进了寻梦客栈之中,为的便是要一睹这位姑娘的芳容,听她唱一曲柔美甜蜜的歌曲。 可那姑娘生性怪异,自始至终便是戴了一头面纱,始终不敢摘下让大伙儿瞧瞧,但即便如此,大伙儿对她仍旧是追捧有加,打赏钱,包场子,于是,‘寻梦客栈’的名声便即传遍周边城镇,引得无数达官显贵来此欣赏那女子的舞姿和歌声,更有许多人干脆搬到此处住了下来。 从此,那女子声名远播,这家寻梦客栈便借着这个女子声名大振,生意红火,不可小视,而我们这个镇便是人口大增,繁荣不已。” 众人听罢,俱都大为惊叹,万料不到如此繁荣的一座市镇之后,竟然隐藏着这般曲折的故事,慕容澄心中暗暗猜测,心想那女子一脸面纱莫不是屡次神秘出现的那个黑衣女子?想到此处,慕容澄不禁心中怦然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唐奇问道:“不知小哥可知那寻梦客栈在哪?” 那人道:“这寻梦客栈名声赫赫,无数达官显贵慕名而来,只为一睹那姑娘的绝世风采,小镇之上无人不知寻梦客栈的地址,寻梦客栈便是从这条街一路向北,然后向左转过一个弯,再行约莫半里路便到。” 唐奇道:“多谢小哥相告。” 那人道:“几位快些去吧。这寻梦客栈最近人满,到了晚上几乎便是座无虚席,那寻梦客栈可是经过了三次大修,扩展了三倍有余,而饶是如此,住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多。几位若是晚一步到,恐怕便要喝西北风了……” 唐奇道:“多谢小哥。”那男子回了话便即去了,众人兀自呆在当处,万料不到这寻梦客栈竟然到了如此兴荣之境。 只听得飞云子叹道:“世间男子尽是些为了美色所迷惑的人,真是可惜可惜……这寻梦客栈靠着那位姑娘出卖美色,而赚取金银财宝,无数男子为了一睹那姑娘的绝世风采,甘愿散输钱财,听她唱歌,见她跳舞。寻梦客栈因此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第四百八十二章 客栈奇女擅歌舞(中) 易云子道:“飞云兄说的不错。如今国难当头,满洲鞑子兵对咱大明江山虎视眈眈,袁督师慷慨大义精忠报国,镇守边疆,使得满洲鞑子兵退避三舍,不敢轻举妄动。 但朝中奸臣当道,更有魏忠贤从中作梗,袁督师抗敌不易,可偏偏要承受奸臣的离间之计,倘若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被奸臣所害。 而如今,这些花花公子,这些毫不关心国事之人,只图在此享乐,美女相抱,整天烟花酒地,真是气煞人也! 倘若依旧如此下去,我大明朝的半壁江山便要真的拱手让给了满洲人,到了那时,我们便要真正做了大明朝的亡国奴……” 易云子这番话感慨良深,寓意深刻,慷慨激昂,豪气冲天,使得众人心中俱都真气翻腾,热血沸腾。 只听得关云飞道:“想当年,我关家祖先武圣人关公那是何等的勇猛!当年大汉末年,黄巾军、董卓军、袁绍军等各路军团四相奋战,刘玄德礼贤下士,胸怀大志,一心捍卫皇室一族,有心力挽狂澜,故与张翼德,关公二人桃园三结义。 从此他三人叱咤疆场,威猛无敌,最终在孔明的神机妙算之下三国鼎立,关爷爷的功劳何等之大!如今大明朝更是缺少像关爷爷那样的大智大勇之人,倘若咱大明朝也能再出一个关爷爷,那便再也不怕什么满洲鞑子了!” 关云飞此番话大义凛然,如同站在云端一般,使得众人俱都暗暗佩服。 飞云子道:“关少侠豪气冲天,令人扼腕长叹,如此英雄少年,日后必有大成!关少侠乃是当年关公的嫡传子孙,青龙偃月刀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当年关公的威猛便需要由关少侠来继承了。 我瞧关少侠身材魁梧,生得俊朗强壮,果真是有当年关公威猛无敌之风!关少侠如今怀揣家族宝刀,身负宝刀绝技,假以时日,定然是抗敌大阵之中的一员猛将!” 关云飞叹道:“唉……英雄历来便是不得长命……当年关爷爷败走麦城之际,遭到了小人暗算,无兵粮补足,终归黄泉……如此英雄,却是这样的下场…… 古往今来,有多少朝中大臣,有多少将帅名流,尽皆被皇帝杀死,正所谓功高盖主,你站得越高,遭人妒忌暗算的可能便也越大。 还不如像陶渊明一样,终身不愿踏入官场,只种菊南山,做一个闲适之人,那也是惬意悠闲之极……” 飞云子道:“关少侠看破这些生死道理,明白功高盖主这个道理,那是再好不过。咱江湖中人不也都是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么? 咱江湖中人不求名利,只求淡乎于心,行侠仗义,不去惹那些朝廷的走狗,自己过着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生活,自然惬意得很。 可如今大明江山岌岌可危,身为大明之子,虽说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必顾及朝廷那些烦恼之事,但毕竟身在这片土地之上,咱们江湖中人如若不团结起来一起把这些满洲鞑子赶出中原,那么当他们踏入边境,将我们中原人踏在他们的铁骑之下,到那时,家国沦丧,妻离子散,我们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 如今袁督师镇守山海关,我们江湖儿女自当追随他奋力抗敌!等到将满洲鞑子兵尽数赶出中原,到那时我们便即事了拂衣去,不留身与名……岂不是一番美事? 那样也不用朝廷的赏赐,更无功高震主之嫌疑,大伙儿仍旧回到江湖,留下一条命依旧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 关云飞道:“前辈说的不错,现如今外患甚大,倘若不除,何以保家国?前辈那一句‘事了拂衣去,不留身与名’说的真是不错,这正是咱江湖中人的性子。时辰不早了,咱先到寻梦客栈,看一看那个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人?” 说罢,众人便即循着刚才那名男子的指点,向寻梦客栈行去。不多时,便见一座八角鼓楼屹立在众人面前,但瞧此楼,门前高挂一匾,匾上大书“寻梦客栈”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门之前高挂两个大红灯笼,耀眼夺目,时而有人从门内缓缓走出,时而有人缓步进入客栈之内,但却是进的人多出的人少。 唐奇等人依稀听得客栈之内传出若即若离空灵澄澈的女子歌声,慕容澄心中更是怦怦直跳,生怕待会进去见到的便是那个神秘黑衣女子。 众人缓步进入寻梦客栈,但瞧客栈之内一座高台之上,一蒙面女子正在绽放着婀娜的身姿,舞姿轻灵,如同仙女下凡,歌声从她的薄唇之中翩翩滑出。 那女子薄唇轻启,虽然是蒙着一层薄纱,但她吐词干净利落,声音甜美,诱人心魂,再衬着她那翩若惊鸿,宛似凤凰般的仙女身姿,更让人魂不守舍,牵肠挂肚,眼光迷离,紧盯于女子之身。 那女子眼神清丽,但自有一股妖媚无比的气息,使得在座的众人俱都为她着迷,为她茶饭不思。 高台周围,八仙桌尽数摆满,座无虚席,桌上饭菜应有尽有,此客栈之中全是男子,竟然无一女子,除了那高台之上的神秘女子。 这些男子举着茶杯,杯到中途,但见到台上女子的回眸一笑,不禁心神俱醉,早已不知手上拿着茶杯,一出神之际,茶杯落到桌上,茶水尽翻。 但那些男子仍旧丝毫不觉,只面对着台上的“仙女”魂不守舍,呆呆出神。 唐奇众人乍见得如此情形,不禁微微震颤,万料不到这寻梦客栈竟然到了如此繁华之境,此处人群熙攘,座无虚席,果真便是像古长安的繁华。 慕容澄细瞧那台上女子,虽然那女子也是蒙着黑布面纱,但她却是一身粉红色的轻薄衣衫,衣衫透尽之处,隐约可见那女子白得透明的肌肤,可细见那女子的脸部轮廓,却不是先前那个屡次无端现身在慕容澄面前的神秘黑衣女子,慕容澄直到此时方才心情大舒。 第四百八十三章 客栈奇女擅歌舞(下) 关云飞低声道:“怎么慕容兄?是不是没有看到想看的人而产生失落之感啊?” 慕容澄道:“关兄说的哪里话?台上那名女子不知什么来历?我们还是探探她的虚实吧。” 只见那女子歌声柔美,似梦似幻,一丝丝音律从她薄唇之中缓缓飘出,音符跳动之际,隐约可见那女子薄唇轻启,微微颤动,衬着那一层似有似无的面纱,更显迷人娇艳之感。 她舞姿柔美,伸展肢腰,无拘无束地在高台之上尽情展露舞姿,偶尔向众人之中投下勾人魂魄的目光,使得台下众男子尽皆魂不守舍,似乎七魂八魄尽被夺走。 唐奇等人乍见得如此情形,俱都感慨万分,万料不到这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妖娆,竟惹得在场众人尽皆对她魂牵梦绕。 飞云子道:“如此花天酒地,真让人百感交集。天下儿女若果真都是像这些人一样,整天对着美人欢笑沉沦,那我大明朝的江山就算再稳固,也总有一天会被外族侵略,以致家国沦丧……唉…… 袁督师奋勇抗敌,力图力挽狂澜,而这些人却如此糊涂透顶,可曾对得起那些在边陲之地苦苦拼死抗战的将士们?倘若他们知道边陲之地有那么一群舍弃生死,甘愿保家卫国之人,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这样花天酒地?” 飞云子感慨不已,心中诸般感受同时袭到,他想到此刻寻梦客栈之中的年轻男子正和边陲抗战的勇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飞云子豪气之情陡然升起,直欲飞到山海关,相助袁崇焕共同抗击鞑子兵。 易云子捏髯长叹道:“贫道生于大明,如今我大明江山岌岌可危,贫道时常想骑着快马,飞奔到山海关,与袁督师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那可恶的满洲鞑子!可惜始终没有机会…… 可现在这些年轻人竟然被美色迷惑,在此花天酒地,整天美人相伴,好不悠闲……如此下去,我大明朝的半壁江山就得拱手让给了满洲鞑子! 可叹那奋勇抗敌在边陲之地的袁督师,要是他知晓我们大明的子弟却在这里饮酒观色,寻欢作乐,那袁督师不知有多伤心…… 他费尽心思,带领咱大明朝的精锐之师固守于山海关,令满洲鞑子不敢踏进半步,可这其中不知有多少人的鲜血,才换来了一时的安宁…… 倘非袁督师胸怀大志,文武双全,兵法精绝,那咱大明朝真不知会遭受如何的磨难……这些人……这些人真气煞贫道也!” 第162节 易云子面对这寻梦客栈之中一片花天酒地的情景,心中好是悲凉与气怒。 扇如风道:“其实也不该怪他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位女子虽然面带黑纱,但她自有一股仙女般的气质,这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为她倾心相投。其实这些都是普通的百姓,那些国家大事就让咱大明朝的精兵强将去管,这些劳苦的百姓只要过着安生的日子就行了,又何必指望他们有什么家国之念,有什么报国之心呢?” 飞云子道:“扇公子这番话未免太过仁慈了,试想,倘若咱大明之人个个都像这寻梦客栈之中的人一样,整天不思进取,不居安思危,整天为美色所迷,那么何来满国的精兵强将?何来泱泱大国的气势? 这些朝廷的兵马也都是普通的百姓,只不过这些兵马多了一份保家卫国的责任罢了。国之将亡,我们岂能坐以待毙?该当奋勇当先,驰骋沙场,方才对得起列祖列宗!” 此言说罢,突听得关云飞朗声对着客栈之中的众人道:“各位……各位……且听我一言!如今咱大明朝面临强敌,袁督师在山海关奋勇抗敌,咱大明朝半壁江山岌岌可危,你们怎么有此心情在这里花天酒地无事所做?怎生对得起在边陲拼死抗战的将士?你们快停下!快各自散去吧!” 关云飞这番话突如其来,而且他嗓门高朗,在座的客栈宾客尽皆听在耳中,可正当关云飞话音刚落,这些人却无一人起身,也无一人回话,关云飞等人大是惊奇。 过了许久,这些人依旧是毫无反应,仍旧喝着小酒,啃着瓜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那女子歌舞声声。 关云飞大怒,险些拔出青龙偃月刀,好在韩灵儿在他身旁低声劝慰道:“云飞……何必跟这些人较劲呢?” 关云飞又朗声说道:“如今咱大明朝敌寇环视,袁督师精忠为国,尔等却如此不识好歹,竟在这里寻花问柳,肆意妄为,不问家国大事,实在是气煞我也!各位若是再如此下去,若干年后,咱大明朝的精兵良将便要毁之殆尽,尔等贪恋美色,抛弃妻儿,还当是个男子汉吗?” 此言说罢,人群之中忽有人坐不住了,只见一个大胖子忽的坐起,指着关云飞的鼻子怒道:“臭小子!别在这里坏我们的好事!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我们过我们的生活,你过你的,咱们互不相干!什么国家大事,我们一概不理,也无须理会,这些事情都是那些当官的人该做的,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这臭小子不识好歹,竟然多管闲事,何必在此假惺惺呢?我看你也是个混混小子,何不坐下来陪我们一起享乐享乐?哈哈哈哈……” 那胖子声音洪亮,震到在场诸人,关云飞听罢,气急败坏,急欲拔出青龙偃月刀,要将那胖子的头颅当场砍落,血溅三尺。 韩灵儿拉着他手,低声轻唤道:“云飞息怒,不要为这些人气伤了身子,他们不愿管家国之事,我们也没办法,难道你要杀尽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人都已被生活习惯了,我们改变不了,也无需去改变。 云飞……只要我们有报国之心,那就够了,这些人和我们无关,咱何必要理会这些闲事?就算你逼着他们上战场,这些无辜的人也只能是被肆意虐杀,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家国安危!”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一梦醒来佳人离(上) 关云飞听得韩灵儿的这番话,细细想来,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大胖子说完,又有一人一拍桌子,猛地立起,喝道:“哪里来的山野小子?我们在此花天酒地碍你什么事?那些国家大事对我们毫无关联,那些朝廷的大将大臣难道是吃素的吗? 我们过自己的生活,他们在战场上打打杀杀,那是他们自找的!如今这姑娘风姿绰约,如同仙女下凡,人人喜欢,难道你这小子一点都不心动?何必去理会那些烦忧之事呢…… 你小子坐下来,陪大爷好好地喝上一杯,再听那姑娘歌舞一曲,岂不是怡然自得享用终身?” 此言说罢,关云飞强自忍住心中的怒火,喝道:“一派胡言!”易云子道:“罢了罢了,关少侠,我们还是走吧!不必理会这些凡夫俗子!” 说罢,众人怀着愤怒与凄凉之意离开寻梦客栈,心中愤愤不平,感慨良多,走在大街之上,身旁的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唐奇等人且行且望,但瞧一路上除了这家寻梦客栈之外再无其他的客栈,众人心中急于找寻落脚之地以求歇息一时,但行了多时,依旧不见落脚之地,此刻,天色灰蒙。 突见前方一个小棚,棚中一个老妇人正在卖着馄饨,但见那老妇人动作迅猛,一碗碗馄饨在那老妇人的双手之中活蹦乱跳地和给客人,这小棚之中倒也不是凄凉,来往行人众多,不时有人坐下要了一碗馄饨,以解饥饿。 唐奇等人眼见这香喷喷的馄饨出现在面前,顿时肚中生感饥饿,飞云子道:“瞧这馄饨做得不错,我们行了多时,大伙儿也都饿了,便坐下来吃些馄饨吧。” 众人点头,俱都坐在小棚之中,飞云子向那老妇人要了一人一碗馄饨,那老妇人乍见得一下子来了如此多的人,便即精神倍增,手中飞快,不一会儿便即将一碗碗馄饨尽数做好,端到了众人面前。 唐奇等人定睛一看,但瞧那一只只馄饨如同一条条小舟停在湖面之上,又似一片片树叶落在水面之上,大馄饨色香味俱全,众人虽未开吃,但已从馄饨中发出的异样香味熏得心神皆醉。 唐奇道:“这馄饨果真不错,在这镇上居然还有如此清爽的食物,这比寻梦客栈之中的那些食物可强多了!” 说罢,便即用筷子夹了一只馄饨,轻轻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只觉这馄饨之中似乎包含着一种奇特的香味,馄饨进入肚中,但觉酥软无比,如同一泓清泉,丝丝凉爽,又有一股温暖,这馄饨不烫不冷,恰到好处,唐奇在心中暗暗赞服那老妇人的精到手艺。 其余众人也已手拿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馄饨,众人从未品尝过这种奇特香味的馄饨,顿时便心醉神怡,陶醉其中,宛如品尝到了瑶池佳酿。韩灵儿道:“老婆婆你这馄饨做得真好吃,不知老婆婆是否以此为生?” 那老妇人欢喜道:“姑娘,到我这来吃的人没有一个不夸赞老太婆的馄饨好吃,老太婆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别的不会,可单单会做这馄饨,五十年来老太婆起早贪黑,每日在这摆摊卖馄饨,数十年来如一日,馄饨做的好吃那是不假,但这中间不知包含着多少酸甜苦辣……唉……” 听得老妇人这般叹气,众人不禁疑惑,均不知这老妇人究竟有何难言之隐?韩灵儿道:“婆婆的馄饨难道还有另一番意蕴?” 那老妇人眼神深邃,仿佛回忆起了许久前的时光,缓缓说道:“几位有所不知啊……一看便知几位是初来乍到,不识此地风情。数十年前,这里还不是像现在这般繁华,那时此地人烟稀少,老太婆的祖辈父辈都是扎根在这里,从未离开过这个偏僻之地…… 老太婆年轻时候这里一片荒芜,村不像村,镇不像镇,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得以与人成亲,但老太婆一生命不好,除了会做馄饨之外,其他的一点不会,由此,我那夫君也待我极为不好…… 到了四十岁之时,我才生有一子,我那儿子偏生又是个混帐子弟,与我那夫君一个模子,好在老太婆千辛万苦终于将他抚养成人,可那时,我那不争气的夫君偏生又干了一件错事,被官府抓去,从此音讯全无。 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为他娶了一房儿媳,生了一个孙子,我那孙子活泼可爱,倒是令人喜欢得紧。 可我那儿子不幸英年早逝,在孙子两岁时便已一命呜呼,我那儿媳从此郁郁寡欢,又是病魔缠身,不久便已去了,只留下我这个老太婆和那不满三岁的孙子…… 至那之后,老太婆便独自一人抚养我的孙子,如今我那活泼可爱的孙子便已有八岁了……现在也不知到哪玩去了?” 众人静听那老妇人讲完,老妇人讲得情深意切,讲到动情之处不禁眼泪汪汪,众人俱都情陷其中,不禁为那老妇人暗自神伤。 那老妇人讲罢,兀自向外张望,好似在盼望他的孙子早些归来,白玉霞触景生情,不禁想到自己和师父水君寒相依为命的情形,幽幽道:“婆婆无需担心,您的小孙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那老妇人一脸慈祥微微笑道:“这位姑娘一瞧便知是菩萨心肠,有姑娘的这句话,老太婆自然宽慰许多,只希望我那小孙子不要惹了麻烦才好,如今是多事之秋……”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一个幼小的身影不禁出现在老妇人的视线之中,那身影隔得甚远,众人俱都瞧见不清,那老妇人眯着眼张望。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小男孩一瘸一拐地向着这小棚中急奔而来,而那小男孩身后兀自跟着一群气急败坏拿着各种工具的男女,这些男女不仅紧跟在小男孩的身后,而且还在后面破口大骂,嚷声不止,怒气冲冲,火冒三丈,紧追不舍。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梦醒来佳人离(中) 众人见此情形,尽皆愤怒无比,眼见这么多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唐奇等人急欲上前制止,正当众人愤愤不平之际,那老妇人突然大喊道:“虎儿……虎儿……” 喊声带着无尽的担忧与惊恐之意,众人听到老妇人的这声喊叫之声,俱已知晓前面那个小孩正是这个老妇人的孙子,那虎儿一边奔跑一边拼命喊叫:“婆婆……婆婆……快救我……” 老妇人惊惶失色,早已不知所措,只道:“虎儿……别怕……到婆婆这里来……” 那虎儿仍旧是拼命奔跑,唐奇道:“婆婆放心,我这就把虎儿给救下来!” 话音刚落,只见唐奇施展绝顶轻功,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奔到了那虎儿的身畔,也不见唐奇如何出招,他只是一带一送,便已右手提住那虎儿,气凝全身,夺路返回,不一会儿便已安安全全地将虎儿送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那老妇人见到自己疼爱无比的孙子在唐奇的搭救之下丝毫无损,心中感激涕零,急忙下跪,唐奇眼见老婆婆如此,伸出双手,将她扶住,那老妇人感激道:“多谢少侠搭救虎儿,若不是少侠及时出手相救,我这可怜的孙子恐怕便要被他们活活打死了……少侠是大大的好人,这份恩情老婆子终身难报,唯有叩拜少侠,以谢少侠如此重恩……” 唐奇扶住老婆婆道:“老婆婆严重了,江湖中人路遇不平之事,拔刀相助,理所当然,婆婆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众人身后已然聚集了那追赶虎儿的人群,只听得为首的大胖小伙一声大喝似雷鸣般洪亮:“臭小子,谁叫你碍事!这小孩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何偏生救他?” 唐奇道:“你这大胖子好不要脸!人家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小孩子,你有什么理由要带着这么多人对他苦苦想追?” 那大胖道:“这臭小子闯入我们庄园,将一排花草尽数踩得稀烂,我家老爷是这里的富贾,最喜欢花花草草,他踩了我们庄园的花草,难道还能饶了这小子不成?” 听到此处,老妇人盯着虎儿问道:“虎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虎儿脸上现出一丝害怕,吞吞吐吐道:“是……是……是真的……”此言说罢,那大胖子大笑道:“你们看,他都自己承认了!” 老妇人道:“虎儿,平素婆婆是怎生教导你的?你可记得?”虎儿道:“婆婆……虎儿记得……” 老婆婆道:“那你背来听听!”虎儿眼光之中似乎害怕之极,一字一句道:“婆婆曾教导虎儿为人处世之理,虎儿不敢忘记。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无故受人钱财,四不欺凌弱小,五不乱入他人居所,六不忘祖,七不违良心,八要尊重长辈……” 那虎儿年纪虽小,但他记忆超绝,如此一条一条背出,竟使得在场众人无不惊叹,既是惊叹于虎儿的记忆力,又是惊叹于这老婆婆的教导之能。 那老婆婆道:“五不乱入他人居所,而你为何无端闯入他家庄园,而且还踩坏了他家的花草?” 虎儿吞吞吐吐道:“婆婆……婆婆……虎儿……虎儿只不过是看到了他们家的花园开的花太好了,虎儿从未瞧见过如此美丽的花儿……虎儿真想一直都呆在那里,整天闻着花香……然后……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也许……也许那样我就可以在梦中见到我爹我娘了……虎儿竟然一时忘了婆婆的教诲,婆婆要打要罚,虎儿绝不吭声……” 听到此处,那老妇人眼中湿润,早已将虎儿抱在怀中,轻声哭泣道:“虎儿……婆婆不怪你……婆婆不会打你,要怪就怪这个世道,你爹你娘死得早……你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好好的过上一个安稳日子,都是婆婆没能力,害得虎儿受苦啦……” 虎儿泣声道:“不!不是婆婆的错,婆婆年纪大了,还要起早贪黑地卖馄饨,虎儿……虎儿每天看着婆婆这般憔悴,却是无能为力……虎儿每天都在心疼,只想着快快长大,不再让婆婆受苦……让婆婆好好地安度晚年!” 唐奇等人听此话语,尽皆暗暗佩服虎儿的孝顺。那老婆婆听得虎儿这般懂事这般孝顺,心中安慰许多,眼中更加湿润,泣声道:“虎儿……我的好虎儿,你爹娘在天有灵看到你如此,也会高兴的……” 此言说罢,那大胖子又道:“臭老婆子,你怎么教导你这孙子的?私闯名宅不说,而且还毁人财物,这笔账你说怎么办?” 那老妇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唐奇道:“那你说怎么办?”那大胖子道:“我家老爷是这里出了名的惜花之人,他种的花草可名贵得很!这小子一共踏坏了十株花草,每株花草一百两纹银,加起来总共便是一千两银子!” 此言说罢,那老妇人双眼圆瞪,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攒到一千两银子,此刻乍听得如此一大笔钱财,心中忽凉,直欲昏死过去。 唐奇等人看不下去,个个愤怒无比,只听得关云飞喝道:“你这胖子也未免欺人太甚!你这十株花草最多只值五十两银子,你却开出这样的天价,这不是明显的打劫么?” 那大胖子哈哈大笑道:“此处是我家老爷的天下,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他说一,你们就得跟着说一!一千两就是一千两!你们若是付不起,那也只能全部抓进大牢了!” 此言说罢,关云飞大怒,突然一道寒光乍现,冲入苍穹,直欲气倒乾坤,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早已出鞘,寒光凛凛迫人心魂,那大胖子一见得如此大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吞吞吐吐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关云飞哈哈大笑道:“我瞧你刚才还是趾高气扬,怎么现在就变得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了?你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罢了!这把刀锋利无比,削发如泥,只要我刀光一闪,你的人头势必落下!”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一梦醒来佳人离(下) 关云飞这番话说得那大胖子双腿发软,直欲一跤坐倒在地,大胖子眼中冒着极度害怕之意,突然跪倒在地,求饶道:“大侠……大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还请大侠……请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的吧……这一千两银子小的也不要了……” 这大胖子前后判若两人,刚才还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而此刻却是一脸惧怕漫声求饶,引得众人尽皆哈哈大笑。 关云飞道:“你可记住了!你的那个什么老爷绝不是好东西!富贵又能如何?一人富贵却不能让天下人富贵,你家老爷仗着钱财丰厚,却在这里欺压百姓,由此可见,你家老爷必然活不过六十岁,这等自私自利之人是我关某生平最痛恨之人也是最看不起之人! 你家老爷若能弃暗投明,将庄园中的财宝金银散施给这里的穷人,我必然会登门拜访你家老爷,但此刻你家老爷却不是这样的人,我绝不会到你庄上! 大胖子……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好好做人!做个仗义疏财的豪杰之士,不要像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只懂得搜刮民脂民膏。” 此言说罢,那大胖子伏在地上,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如实告知,还望少侠饶了小的性命……”关云飞道:“你且去吧……”此言说罢,那大胖子一连磕了八个响头,随即便带着那些人狼狈逃窜。 那老婆婆恍如隔世,万料不到这场纠纷竟然这样无声无息地解决了,更加对唐奇等人感激涕零。只听得老婆婆对虎儿道:“快些拜谢这几位的搭救之恩……” 虎儿听罢,便即双膝下跪,韩灵儿急忙扶起虎儿,柔声道:“虎儿不用跪,男子汉大丈夫,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随便便给人跪下了?以后你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好生待你婆婆。” 虎儿连连点头,忽道:“姐姐你真漂亮!虎儿从未见过像姐姐一样漂亮的人……” 此言说罢,韩灵儿满心欢喜,这句话从一个孩童口中说出,那便是天真无邪必是真话,韩灵儿轻柔地抚摸着虎儿的头,柔声道:“好孩子……以后长大成人,必定是一个男子汉!” 虎儿道:“等虎儿长大了,就不用婆婆整天卖馄饨了,虎儿……虎儿看到有许多哥哥会武功……我瞧你们定然也是会武功的,虎儿其实一直想学习武艺,将来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不知姐姐可否教虎儿武功?” 韩灵儿道:“虎儿……你若真想习武,我们自然也会教你武功,但眼下我们还要做一件大事,这件事危险之极,虎儿如若跟在我们身旁,必定会遇到危险。而且你婆婆年事已高,她舍不得虎儿,自然不会答应你和我们习武,姐姐答应虎儿,等这件大事一了,便带着哥哥姐姐们到你家,然后便可一心一意地教虎儿武功。” 听到此处,虎儿拍手大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学武功了!我终于可以学武功了……” 老婆婆微微笑道:“看把孩子高兴的……虎儿,婆婆给你说,现在哥哥姐姐们有大事要办,我们先在家中安心地等着他们,等他们大事一了,虎儿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婆婆曾经也想习武,但苦于没有门路,更无名师指点,所以这些年来,婆婆一直是只能以卖馄饨为生,虎儿若能够习武有成,我这老太婆子也可以得到一点点的安慰了……” 赵蕾蕊道:“婆婆放心,虎儿天资聪慧,必是可造之材,我们定然会倾尽全力教他武功,望他日后也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 此时,天色已然灰蒙无比,老婆婆道:“几位若是不嫌弃寒舍,不妨到寒舍度过一夜,待明日再行路……” 唐奇道:“既然婆婆诚意相邀,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老妇人满脸欢喜地收拾了物具,唐奇等人也帮忙收摊,不一会儿,老婆婆便带着唐奇等人向她的屋中行去,众人帮忙推着四轮子车,虎儿在前面领路,只见他一蹦一跳,活泼无比,众人心中自也生出一股欢快之意。 转过了几个弯道,便已到了屋舍之前,只见这老婆婆的屋舍极为简陋,一大门摇摇欲坠,门前挂着两条晒干的植物,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植物? 门面小洞依稀可见,从小洞望进去,隐约可见里面的荒凉与凄冷。 那老妇人微微一笑道:“寒舍实在简陋之极,只怕委屈了众位恩人……” 第163节 飞云子道:“婆婆不必介怀,我等均是江湖中人,生来便习惯了这种生活,比起露宿街头,婆婆的屋子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婆婆尽管带我们进去。” 老婆婆听飞云子如此说,再瞧瞧众人的脸色,也是鼓励老婆婆开门,于是那老妇人轻轻推开门,但见门内一座茅草屋,屋前一片菜地,菜地之中种着青菜萝卜之类的蔬菜,整片菜地是用篱笆围起来。菜地的对面,是一个鸡窝,窝中三黄鸡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显然已经饿了多时。 众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一凉,想不到这老妇人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连像样的一座房屋都没,只不过是一座茅草扎成的简陋屋舍。 老婆婆带着众人进入,老婆婆指着第三间房间温言道:“这第三间老婆子一直空着,原来是我那两个儿女住的,只是现在他们早已不在人间。这屋子许久没有打扫了,老婆子这就去打扫,可不能怠慢了众位恩人……” 唐奇道:“婆婆且慢,天色已晚,这些小事便不劳婆婆了……我们自会打理,婆婆便和虎儿自去睡吧……既占用了婆婆的地方,我们也应该自己动手……” 于是,老婆婆便和虎儿去睡了,众人推开门,只见屋中灰尘满布,蜘蛛网如同层层涟漪,众人就地取材,拾了些棍棒之类的物事,便简单将屋中的灰尘和蜘蛛网清除干净,等一切就绪,众人也不顾屋中脏乱,便即各自沉沉睡去。 待得次日一早醒来,唐奇只觉身旁少了赵蕾蕊,关云飞身旁的韩灵儿也不见了踪影,更奇怪的是扇如风身旁的白玉霞也已不见踪影,而其他诸人俱都好端端地在屋中,唯有少了赵蕾蕊、韩灵儿、白玉霞三人。 突此变故,众人俱都惊诧不已,唐奇、关云飞、扇如风三人更是心急如焚,他三人大声呼叫,诸般思绪涌上心头,痛苦、无助、担忧、失魂、恐惧…… 但饶是他们如何大声,也听不见赵蕾蕊三人的回应之声,这下唐奇等人更是惊慌失措,浑如坠入地狱,内心空空荡荡,如同失去了一件极其重要的物事。 他们三人万料不到经过一夜,自己身旁的佳人却已无端失踪,而且全无征兆,就似凭空消失一般,就连怎样失踪的也不得而知。 飞云子等老练之人突逢如此变故,也不禁双眼直愣,万料不到竟然会发生如此诡异之事,真叫是一梦醒来佳人离……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三座高台缚佳人(上) 唐奇等人惊惶不已,连忙推开屋门,但见门上面插着一杆羽箭,箭上面包着一团白纸,唐奇心急如焚,急忙拔下长箭,取下那张白纸,只见上面写道:“要想救三人性命,务必于午时赶往望风台,若有迟疑,三人性命即赴黄泉!” 唐奇三人乍见得如此白纸黑字,心中更是惊悚不已,料想这阴谋定然又是魏忠贤的勾当,真不知这些卑鄙小人会将赵蕾蕊三人怎样? 飞云子道:“只一夜之间的功夫,对手却能无声无息地将赵姑娘她们劫走,真不知他们使了何种歹毒诡异的方法,竟然使得大伙儿丝毫没有察觉,这件事诡异之极,对手又是手段高明,我们切不可轻敌。照此情形,抓走赵姑娘她们的多半又是魏忠贤的人!魏忠贤阴魂不散,处处与我等作对,此次赵姑娘她们无端失踪,这笔账非得又是算在了魏忠贤的头上!” 易云子道:“唐少侠,关少侠,扇公子,你们不必担忧,既然对方留下字条,便是表明在我们到之前是不会伤害赵姑娘她们的,这些人无非是要引我们而去,我们即刻前往望风台,到时候不管对手使了何种手段,只要我们几人齐心协力,定然能够救下赵姑娘她们!” 唐奇道:“蕊儿她们无端失踪,现在真不知饱受着何种痛苦?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说罢,众人辞别了老妇人和虎儿,便即寻路赶往望风台,唐奇三人心中焦急万分,生怕晚到了一时半刻便给他们可乘之机,到时候赵蕾蕊三人便要真的奔赴黄泉了,故而唐奇、关云飞、扇如风三人施展绝顶轻功,脚下行走如风,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身后众人紧紧追住,但唐奇三人的内功已然到了一定火候,再加上此刻心中想着三位佳人的性命,故而内功便又深了一层,竟使得飞云子等人万难追赶得上。 飞云子和易云子眼见前面这三位少侠轻功卓著,如同神助,心中各自暗暗佩服。行了约莫一个半时辰,众人已然来到望风台,只见这望风台宽大无比,便如一个战场一般,足足容得下一支军队。 望风台的中央,三座用粗壮圆木搭建成的高台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只见这三座高台的顶端赫然便是绑着三个女子,这三个女子却不是赵蕾蕊、韩灵儿、白玉霞三人是谁? 而这三人之前却分别站着剑邪宗宗主铁木崖、血域派掌门季如风、灭天魔殿殿主风魔圣,这三座高台之后,又是一座高大无比直入云端的高台,高台顶端一女子摸样,众人定睛一看,此女子却是鬼阴堂堂主凤孤鸿。 四大魔教教主齐聚于此,众人突觉心头无比沉重,万料不到抓走赵蕾蕊三人的便是闻名江湖而又臭名昭著的四大魔教教主。 唐奇三人分别大呼“蕊儿……”“灵儿……”“白姐姐……” 赵蕾蕊三人乍听得呼声,循声微微望去,只见唐奇三人正渐渐往高台底下走来,赵蕾蕊三人分别大呼“奇哥救我……”“云飞救我……”“如风救我……”呼声响亮,震颤苍穹。 唐奇道:“蕊儿……你等着,我这便来救你!” 高台之下乃是一锅烧得滚烫的油,周围侍立着手持火把的大汉,只要唐奇等人接近,这高台之下便会被大火席卷,到时候高台顶端的赵蕾蕊三人无法动弹,便只能由大火吞噬,而季如风等人,手脚自由,便可施展绝顶轻功从高台之上安全下落。 唐奇三人心知此刻危机重重,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葬身于此,但为了赵蕾蕊三人,他们义无反顾,依旧缓步渐渐走近。 只听得高台之上凤孤鸿发出诡异凄烈的大笑之声:“唐奇!关云飞!扇如风!今日总算抓到了你们的把柄!看着心爱之人在此受苦,肯定万般难受吧!三座高台,分别由我们魔教三大教主把持,若想救得她们三人性命,只得由你们三人分别破阵,倘若旁人插手,台下便会放起大火,到时候后果自负,你们这三个小姑娘便会活生生烧死!” 关云飞喝道:“凤孤鸿!你究竟想做甚?” 凤孤鸿道:“很简单!你们三人武功不弱,江湖中人对你们都是称赞有加,我凤孤鸿只想亲眼瞧一瞧三位的武功,若是三位果真是名不虚传,自然能够从我们手中救下三位姑娘,倘若三位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的小子,那也自然救不走三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唐奇道:“凤孤鸿你这大魔头,助纣为虐,竟然帮助魏忠贤做事,天下人个个对你恨之入骨,你武功不弱,却偏生做了魔教中人,为非作歹,杀人无数,江湖之中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冤魂都想将你拖入阴间! 今日你又设下如此圈套,妄想将我们三人一网打尽,你真是痴心妄想!难道你以为有三大教主镇守在此,我们便打不过么? 你若是乖乖放人,我们三人可以饶你一死,但倘若你依旧执迷不悟,那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了!等解决了三大教主,你的死期便到了!” 凤孤鸿哈哈大笑道:“你这话真是无稽之谈!还没救下你们的心爱之人,却在这里说出如此大话,真是让人笑话!” 唐奇道:“我说的是事实!凤孤鸿你的武功也不是天下第一,铁木崖、季如风、风魔圣,你们三人的武功我也见识过,数日前未能胜得过你们,今日我习会无名剑法,融合百剑之长,集思广益,再加上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本事,对付你们那是绰绰有余! 关大哥的青龙宝刀锋利无比,刀锋犀利,魄人心魂,宝刀一出,见血封喉! 扇公子的纸扇功夫乃是天下一绝,变化莫测,神出鬼没,层层深入,拒人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 我们三人分别和你们三个相斗,最终必然是邪不胜正,人头落地的必定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害人不浅的江湖败类!”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三座高台缚佳人(中) 凤孤鸿哈哈大笑道:“狂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自以为习练了一些高明的武功,但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九千岁洪福齐天,与天同寿,顺应天意,你们竟然敢与他作对,若是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就以为九千岁没有本事,今日我凤孤鸿便来与你们三人斗上一斗!” 说罢,凤孤鸿便即施展绝顶轻功,从高台之顶轻飘然落在地上,只见她浑身穿着单薄衣裳,衣带在微风轻抚之下缓缓飘动,她朱唇秀眉,长发披肩,肌肤甚白,俨然不似一个中年女子,却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众人乍见得凤孤鸿如此装束,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扇如风心道:“传闻鬼阴堂堂主凤孤鸿虽是中年女子,但却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亲眼一见,果真是传言不假。 只不过她虽然貌美如仙,但心地歹毒,专做坏事,身处邪魔歪道之中,若她能够弃暗投明,回归正道,倒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她入魔道已深,若想让她悔改,恐怕是难上加难。” 凤孤鸿眼光向唐奇三人一扫,她眼光之中散发着无穷的魅惑之意,幽幽道:“三位少侠,我漂亮吗?” 唐奇三人万料不到她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一时语塞,呆立当处,慕容澄道:“莫要上了她当,她这番话是要故意引得你们分神,到时她便有可乘之机了。唐兄,关兄,扇兄,你们可要万分小心啊!” 飞云子道:“凤孤鸿,你这大魔头,武林之中人人对你害怕之极,你虽然生得貌美如花,但你心地歹毒,你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那又如何?美不是看外表的,而是看你的内心,你的内心就像是一滩死水,臭气熏天,怎能成为一个美人?” 此言说罢,那凤孤鸿火冒三丈道:“飞云子!别以为你执掌着崆峒派掌派一职,却可以如此刻薄伤人!我凤孤鸿自认武功独到精深,若是与你单打独斗,还不知谁胜谁输。你飞云子是正道中人,就可以侮辱我们魔教中人么?你们正道中人难道没有杀过人?你们难道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大家彼此彼此,又何必分黑道白道、正道魔道呢?” 此言说罢,飞云子细细思索凤孤鸿的这番话,突然觉得凤孤鸿这番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飞云子一时呆立当处。凤孤鸿对着唐奇三人续道:“你们觉得我漂亮吗?” 唐奇道:“正如刚才飞云前辈所讲,你纵然是长得貌美如花,但是心中无内在之美,你便只能算是一具驱壳!” 凤孤鸿听罢,凤颜大怒,喝道:“臭小子!看来你们是非要在手底下见真招了!” 扇如风道:“凤孤鸿你尽管出招,有什么诡计尽管使出来!别人怕你,但我们可不会怕!” 说罢,唐奇鲲鹏宝剑剑拔出鞘,一道寒光射入苍穹,逼人目光,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也已出鞘,刀锋犀利,寒光逼人,刀气森森,扇如风纸扇在手,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浑然不似如临大敌。唐奇三人蓄势待发,只待凤孤鸿出招。 赵蕾蕊在高台之上大呼道:“奇哥……千万小心……” 唐奇道:“蕊儿放心,凤孤鸿武功不强,我们三人联手,量她不是我们对手!” 韩灵儿道:“云飞……她诡计多端,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关云飞道:“灵儿……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们如何打败这个妖人!” 白玉霞道:“如风……凤孤鸿武功不弱,她既然能将我们无声无息地掳到这儿来,自然有她的本事,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扇如风道:“白姐姐放心,我的纸扇功夫出神入化,对付凤孤鸿绰绰有余,白姐姐无需担心,何况唐兄、关兄与我一起战斗,这凤孤鸿难道还能掀了天去?” 凤孤鸿哈哈大笑道:“狂妄小徒!谁死在谁手里还没弄清楚,看来你们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看招!” 话音刚落,凤孤鸿身影晃动,形如鬼魅一般欺身来到唐奇的身畔,于瞬息之际右手挥出,一招“琴丝吹雪”赫然攻出,只见凤孤鸿的右手便似一只弹奏琴曲的袖手,颤颤巍巍,此起彼伏,轻捻细拨,在唐奇的左腰眼不断晃动,招法诡异,魄人心魂。 唐奇乍见得凤孤鸿如此古怪的武功,不禁心中一凉,万料不到这凤孤鸿居然使出如此诡异万端的招数,唐奇鲲鹏宝剑在手,一招“落劈华山”气势恢宏地向凤孤鸿背部劈下,此一剑蕴含着无名剑法之中的精要绝招,倘若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万难躲过如此凌厉的一击。 只见凤孤鸿一声冷笑,随即倒转身子,一个跟斗,却已然从唐奇的身畔飘然而去,她的衣带不禁在唐奇的脸庞之上轻轻拂过,散发出清幽的香气,唐奇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但大敌当前,不能有丝毫懈怠,唐奇鲲鹏宝剑紧随而至,一招“黄龙直击”堪堪攻出,直逼凤孤鸿背部,唐奇身法奇快,变招迅速。 凤孤鸿虽然形如鬼魅、无声无息,但也能感觉到身后一道寒气逼近自身,凤孤鸿心知定是有兵器攻到,她阅历丰富经验颇丰,只此千钧一发之际,突见凤孤鸿无比圆熟地一弯腰,那鲲鹏宝剑从她背部三寸之际擦过。 凤孤鸿又一个跟斗,双脚在上,脚踢鲲鹏宝剑,运功独到,方位精准,唐奇只觉手上一股浑然大力传将过来,顿时后退数步,而那凤孤鸿却早已欺身来到关云飞的身畔,身法快速绝伦,如同鬼神现身,端的是无声无息、飘忽不定。 关云飞心知凤孤鸿身为鬼阴堂堂主,在武功上必有独到造诣,不敢轻敌,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使得密不透风。 凤孤鸿衣带飘飘,一招“神魂夺命”堪堪攻出,只见凤孤鸿双手舞动成风,手中衣带飘飘,三条衣带分袭唐奇、关云飞、扇如风三人。 此刻那一条衣带正与关云飞缠斗不休,关云飞宝刀虽然锋利,但凤孤鸿的衣带却如同有一股无端的吸引力,时刻缠住青龙宝刀,关云飞宝刀挥舞如风,凤孤鸿诡异的衣带纠缠不休。 最终那条衣带直如一把坚硬无比的利剑,直插入关云飞的胸膛要害之处,这一招毫无征兆,简直便是突如其来,毫无反应之机。 关云飞不禁心中一凉,正此千钧一发之际,关云飞急中生智,突然一个跟斗翻过,双脚倒立,脚中使力,堪堪已将这一条衣带夹在双脚缝隙之中,凤孤鸿竭力回夺,但饶是凤孤鸿如何使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凤孤鸿心头暗道:“好俊的功夫!”但凤孤鸿经验丰富,虽然此刻受制,但她心灵澄澈,毫不惧怕,眼见扇如风的纸扇已然便要触到自己的背部,凤孤鸿灵机一动,手中运上八成功力,那一条衣带顿时犹如碎屑一般散落在地,其中功力之深,真让人拍案叫绝。 凤孤鸿衣带即断,身影一晃,欺身来到扇如风身畔,扇如风纸扇飘忽,处处不离凤孤鸿的周身要害,但凤孤鸿衣带飘然若仙,招式诡异万端,她鬼阴堂的武功讲究的便是轻柔诡异,此刻使出这般空灵诡异的绝世武功,扇如风不禁心中暗暗赞服。 但大敌当前,虽然凤孤鸿武功卓绝,但她总归是魔道中人,正所谓正邪势不两立,扇如风的纸扇挥舞如风,招式时而沉猛如山,时而空灵如水,招式层叠,如同峰峦叠翠。 白玉霞在高台之顶看着扇如风如此武功,真叫瞠目结舌,她万料不到扇如风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武功,先前虽然也曾见识过他的武功,但远不如今日这般高明,白玉霞在心头暗暗赞服,同时也是担忧之极,生怕扇如风一招不慎,被敌所伤,赵蕾蕊和韩灵儿也是看得心惊肉跳,她三人的目光始终不离唐奇三人。 此刻凤孤鸿招式突变,以一敌三,尚自稳如泰山,稳占上风,只见凤孤鸿已然飘出了六条衣带,这六条衣带时而如同草长莺飞,时而如同虎啸深山,时而如同怒龙出海,时而如同群鸟飞天……招式变化万端,虚虚幻幻,如梦似仙。 关云飞的青龙宝刀刀锋凌厉,一刀过后,劈开数条衣带,唐奇的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宝剑到处,衣带化为碎片,扇如风的纸扇飘忽不定,声东击西,如鱼得水,游动悠然,招招浑然天成,和那衣带斗得如火如荼不分伯仲。 凤孤鸿眼见斗敌不胜,心中似有焦急之意,突然心念一横,于瞬息之际发出绝顶之招,顿时衣带狂飞,如同飘雪,只一瞬间的功夫,关云飞三人无从抵抗,却已被这些衣带尽数裹住,三人形如三个大粽子,包在其中动弹不得。 众人大惊,台上赵蕾蕊、韩灵儿、白玉霞失声惊呼,正当此时,突见不远处两道白影急闪而来,动作迅速,身法超快,形如鬼魅,宛似神龙。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三座高台缚佳人(下) 众人乍见得这两道白影身法超绝,如风飞至,尽皆目瞪口呆,惊叹于这两人的绝世神功。 倏忽之际,那两道白影已然到得众人面前,只见二人白发苍苍,面色慈爱,一人身背一把瑶琴,一人双手背负。 这两个百岁高龄的老者顿时出现于众人面前,慕容澄等人俱都万感诧异,此二人正是天玄老人郭浩天和绝琴老客韩三仙,他二人年纪相若,都已过了百岁,但这两个上百岁的老者武功卓绝,乃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他二人比拼内功和轻功,但最终还是同时到得众人面前。 只听得郭浩天哈哈大笑道:“韩老弟,多年不见,你的轻功又是更上一层楼了!” 韩三仙也是开怀大笑道:“郭世兄,江湖人都称你为天玄老人,郭兄武功卓绝,善于窥探天机,刚才与你一比轻功,想不到郭兄的轻功竟然如此精进!本想与郭兄一决高低,却不曾想到还是不分伯仲啊……” 众人听得二人对话,再瞧二人的神态举止,俱已知晓此二人便是当今武林赫赫有名的两大绝世高手。 飞云子当先开口道:“原来是郭前辈和韩前辈到此,久闻两位前辈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之幸啊。” 韩三仙微微笑道:“飞云子,崆峒派掌派,你武功奇特,单以一杆拂尘便能威震一方,老朽佩服之至,后辈之中能有你这样的高手,那是江湖之福啊……” 飞云子道:“韩前辈人称绝琴老客,单单以一把瑶琴,便能控人心智催人魂魄,如此奇功,那才是武林一绝,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岂能与前辈相比?” 韩三仙道:“哈哈哈哈……谦虚……谦虚……” 易云子道:“郭前辈,韩前辈,今日得见两位前辈的真身,当真是荣幸之至啊。江湖之中谁人不知,天玄老人和绝琴老客乃是当今天下年纪最高而武功最强的两大绝世高手,现下两位前辈齐齐驾临,真让我等蒙睹真容佩服之至。” 郭浩天道:“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我和韩老弟最先到得少室山,见到了无生大师,将魏忠贤的阴谋一一说道给他听,无生方丈乃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也是明事理之人,他听闻魏忠贤如此阴谋,便命少林寺僧众做好万全之策,我二人便即下山以接待众英雄到来,数日之间,江湖群豪陆续赶到,但却不见刀剑月三人,我二人生怕魏忠贤使什么阴谋诡计,故而一路下得山去,沿路寻访,今日到得此地,总算遇到了你们,与凤孤鸿相斗的必定是三位少年英雄了。” 慕容澄道:“郭前辈果然是神机妙算,唐兄、关兄和扇公子正与凤孤鸿拼死相斗,赵姑娘、韩姑娘以及白姑娘尽皆被绑在三座高台之上,郭前辈快些救救他们吧!” 第164节 郭浩天微微一笑道:“不急……不急……唐兄弟的武功我是见识过的,他剑法独到,有一股常人难有的气魄;而关小友虽然老朽并未得见,但韩老弟和他相处甚密,应该知道他的武功;扇如风扇公子年纪轻轻,但他的纸扇功夫着实不赖啊,江湖传言,锦衣卫在他的纸扇挥击之下狼狈逃窜溃不成军。由此可见,他三人合力相斗凤孤鸿,定然会大获全胜,虽然眼下他三人裹得像个大粽子,但时刻一长,必定反败取胜!各位无须担虑……” 韩三仙瞧着正在打斗的唐奇等人,微微叹道:“郭兄说得不错,我这孙女婿刀法精湛,霸气外露,乃是少年英雄,不然我也不会将灵儿托付给他……眼下大敌当前,凤孤鸿虽然大有本事,但三人合力之下,便不怕她如何诡计多端。” 众人听着两位前辈毫无担忧之意,虽然如此,但心中仍旧是默默担忧。 韩灵儿早已远远见到了韩三仙的身影,他见到爷爷到得,心中大喜,朗声呼喊道:“爷爷……爷爷……快些救我……快些救云飞……” 韩三仙仰望着高台顶端的韩灵儿,大笑道:“灵儿……你尽管放心,你的云飞刀法精湛,必然会战胜凤孤鸿……爷爷就不动手啦……若是云飞连凤孤鸿都对付不了,他也不要再做我的孙女婿了……灵儿你就回到爷爷身边吧……” 关云飞虽然被无数衣带裹缠住,但也依稀听见韩三仙的声音,他乍听得韩三仙这番话,心中一动,突然全身气力涌灌而出,直如大浪淘沙,又似黄河奔腾,他手中青龙偃月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怒龙出海。 顿时间碎屑飞空,全身的衣带尽皆被青龙偃月刀削成碎片,与此同时,唐奇和扇如风也施展绝顶武功从严实的裹缠之中赫然出洞,将万千衣带尽数削成粉末,唐奇三人破空而出,兵器在手,复又疾疾攻向凤孤鸿。 赵蕾蕊三人乍见唐奇三人冲破牢笼,顿时欣喜若狂。韩三仙等人面露喜色,静瞧四人打斗。 那凤孤鸿刚才一招乃是孤注一掷狗急跳墙,她已使出了十成功力,此刻招数被破,凤孤鸿眼光闪烁,万难相信自己苦思研究的招数竟然被这三个黄毛小子轻轻易易地破了。 凤孤鸿手中招式渐渐缓慢,唐奇三人连连进攻,此刻的凤孤鸿便如同惊弓之鸟,只要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突听得高台之上的剑邪宗铁木崖喊道:“凤堂主……你们鬼阴堂乃是四大魔教之中最有本事的,但眼下怎么连你这个堂主也给败在了这三个小子手里?你凤堂主若是就此一蹶不振,将来有何面目再成为四大魔教之首?凤堂主,快拿出你的绝世神功啊!摄魂夺命心法怎么不用?” 此言说罢,凤孤鸿顿时心明如镜,刚才大战在即被逼得手无缚鸡之力,差点忘了她鬼阴堂的绝世心法。凤孤鸿大喝一声,随即翻了一个跟斗,身子轻飘,如同鬼魅,来到唐奇三人的身后。 但见凤孤鸿双手游走,浑然似死人的手臂,光影流动,手掌曲环,手腕曲折,从东至西,从西至东,忽而往上,忽而往下,顿时间她双掌便已幻化成了鬼神之手,飘忽不定变化万端,虚虚幻幻如影随形,再加之凤孤鸿衣带轻飘,宛似黑夜幽魂,让人不禁心生骇异。 唐奇等人兵器紧握在手,也不顾凤孤鸿如何出招,三人齐齐攻之,一把鲲鹏宝剑,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把绝妙纸扇,三把兵器如影随形,招招逼敌要害。 那凤孤鸿双手挥舞如同鬼魅,身子扭转,以万难想到的方位突然使出一招惊魂杀招,只见凤孤鸿双手蓦然屈指成爪,爪影翻飞,直逼唐奇胸膛,气势逼人心魂。 唐奇只觉一阵阴风飘向自身,他心知凤孤鸿必然是使出了鬼阴堂的绝世武功,不敢有丝毫怠慢,鲲鹏宝剑堪堪刺出,与双爪游斗不止,唐奇自从习得了无名剑法,便是融尽了世间各门剑法的精要之处。 此刻剑招精绝,招招连环,时而如同飞雪落天,时而如同黄河决堤,时而如同鹰击长空,时而如同鸟尽弓藏,招式变化万千,丹阳剑法、平天剑术、鲲鹏剑法、逍遥剑法,这四种剑法融会贯通、相互渗透、相互包容,组成了一套绝世剑法,令人如梦如幻,幻影幻梦。 凤孤鸿眼见唐奇剑法精绝,毫无破绽之处,一时斗不过来,转而攻向关云飞,但关云飞已经今非昔比,自从死了爹娘,他苦心研究家传刀法“青龙偃月刀法”,再加上密洞之中的天波刀法辅佐,这两种刀法堪为江湖中一等一的绝世刀法,关云飞已将这两门刀法融会贯通,此刻使出,便如同群山连绵起伏、大水翻滚如烟、波涛惊动天地、雷声震颤苍穹。 他挥舞青龙宝刀,披荆斩棘,任凭凤孤鸿如何出招,也丝毫无惧,众人乍见得关云飞气魄惊人,宛如天生神力,又似关云长在世,不禁心驰神往,暗暗赞服关云飞的绝世刀法。 凤孤鸿心中渐渐气馁,高台之上的风魔圣等人眼见凤孤鸿力怯不敌对方,也不禁心生骇然之意。 凤孤鸿苦苦撑斗,兀自不敢放弃,她自忖武功卓绝,此刻却不料被这三人联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心中默然无语,久久不能定下心神,只觉这一生习练的武功尽都是白练,凤孤鸿一生孤傲,此刻遭逢大挫,心灰意冷,难以介怀。 可她却不知自己的武功若是以一敌一,唐奇三人那便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凤孤鸿心念俱灰,手中招式沉重如山,待到尽头,一招一式却已然被众人瞧得清清楚楚,饶是她摄魂夺命心法如何诡异,在唐奇三人的联手夹攻之下,也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 凤孤鸿叹道:“罢了罢了……我武功不济,被你们三个小子联手打败。哼,你们虽然败了我,但若想救出三人,非得一一破阵,否则那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凤孤鸿突然一声低啸,随即使出绝顶杀招,从唐奇三人的夹攻之下抽出身子,瞬间一个飞身,轻飘然脚下足不点地般疾驰上到第四座高台之顶。 第四百九十章 三魔教主各显威(上) 众人惊叹于凤孤鸿的绝顶轻功,唐奇三人突见郭浩天和韩三仙到此,不敢有丝毫唐突之意,只见三人走近,齐齐拱手道:“郭前辈……韩前辈……” 郭浩天和韩三仙脸露笑容,只听得郭浩天道:“唐小友,你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啊!” 唐奇道:“晚辈这套剑法叫做无名剑法,融合丹阳剑法、平天剑术、鲲鹏剑法、逍遥剑法四种剑法为一体,其中疏漏之处还要请郭前辈多多指教。” 郭浩天道:“唐兄弟的剑法已无破绽之处,刚才对付凤孤鸿之际,老朽便瞧见你剑法精绝,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假以时日,你的剑法必成天下一绝,无名剑法这名字好啊!无名无名,虽然无名,实则名动九天啊!” 唐奇道:“前辈过奖了,刚才只不过是我们侥幸得胜,若是凤孤鸿与我们单打独斗,我们未必是她对手。” 关云飞对着韩三仙道:“爷爷……”韩三仙道:“云飞,我让你好生照顾灵儿,眼下灵儿却给坏人捉走了,你如何交代啊?” 关云飞低头道:“任凭爷爷处罚!”韩灵儿早已闻听韩三仙言语,她心中焦急生怕爷爷真的会处罚关云飞,故高声哀求道:“爷爷……爷爷……这不怪云飞,爷爷千万不要罚他……” 韩三仙哈哈一笑道:“你们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这孙女一心向着她的心上人。云飞,既然灵儿为你求情,我也不好罚你,要不然灵儿还不是要跟我这把老骨头较劲啊?”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哈哈大笑,高台顶端的铁木崖突然右手屈指成爪,狠狠掐住赵蕾蕊的脖子,喝道:“唐奇!还不快上来与我单打独斗?上次与你一别,许久未能与你相见,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你若不上来,我就掐死她!” 唐奇眼见铁木崖如此,心中大是焦虑,生怕赵蕾蕊受到一丁点伤害,唐奇朗声道:“你放开她,我这就上来与你一斗!倘若你敢伤害她半根毫毛,我唐奇势必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一落,血域派掌门季如风也已双眼圆睁,狠狠掐住了韩灵儿脖子,喝道:“关云飞!听闻你的刀法天下难见,今日我倒要会你一会,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季如风生来好武,今日你若不上来,我的爪子便会将你的心爱之人活活掐死!你倒是上不上来?” 关云飞心焦如焚,喝道:“季如风你这大魔头,你若敢动她一下,我非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风魔圣满脸狰狞,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狠狠掐住白玉霞的脖子喝道:“扇如风,上来!我们单打独斗一回,倘若你武功精绝,这小娘子便自然是还给你,倘若你武功不济,她便要死在我的爪下!” 扇如风怒道:“风魔圣!你这魔教妖孽,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害人无数,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扇某便要替天行道!” 三大教主尽皆掐中了三位佳人的脖子,唐奇三人心急如焚,只见唐奇、关云飞、扇如风手握兵器,身子急闪,使出绝顶轻功,纷纷向三座高塔疾驰而去。 到得近处,脚尖轻点,沿着高台的圆木步步紧上,他三人一心想救得赵蕾蕊三人,也不顾高台之上究竟有无机关,奋勇攀上,只一瞬间的功夫,三人已分别到得高台的顶端,这三座高台稳固如山,尽管唐奇三人如何硬攀,依旧是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三大魔教教主面目狰狞,如狼似虎,好似饥渴难耐,急于相斗,左边高台顶端,唐奇与铁木崖凛然对视,只听得铁木崖哈哈大笑道:“既然到了这里,便无生还的机会!唐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唐奇冷哼一声,道:“口出大话,谁胜谁输,要等打了之后才能下定论!何况你的武功也不是天下第一,我鲲鹏宝剑在手,宝剑锋利,削铁如泥,我看你如何以一双肉掌和我相斗?” 铁木崖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我铁木崖出道以来,无论大小战役,皆是赤手空拳,你的鲲鹏宝剑虽说是天下至宝,但在我铁木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柄木剑!” 唐奇道:“不知天高地厚!” 赵蕾蕊望着唐奇,一脸关切道:“奇哥,小心他阴谋诡计……” 唐奇柔声道:“蕊儿等着,等我打败了他,便能救你下去了……” 铁木崖道:“废话少言,看招!” 话音刚落,铁木崖双掌翻动,呼呼生风,如同狂风呼啸般朝唐奇周身要害猛砸,唐奇鲲鹏宝剑霍霍生光,此刻正值正午时分,宝剑在阳光反照之下迫人双目。 铁木崖“袖掌水中漂”堪堪使出,只见他双掌飞舞成风,掌影错落有致,虽是在高台顶端,但他依旧是内功深厚,出招不凡,果有大师风范。 铁木崖一招“袖断乾坤”如风如魔似梦似幻,直逼唐奇心口三寸之处,唐奇宝剑在手,知道铁木崖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倘若被他掌风扫到,势必身受重伤。 唐奇一招“隔风打浪”堪堪抵出,这一招隔风打浪正是铁木崖袖断乾坤的克星,铁木崖掌风忽到,大袖翻飞,如同大袍顶盖,袖影如雪,似梦非梦,掌影翻滚,袖掌相济,互相渗透,便似漂在水中,轻如鸿毛,虚如无物。 铁木崖双掌齐至,正好迎在了唐奇的鲲鹏宝剑之上,只听得砰地两声巨响,肉掌与剑背相触,铁木崖只觉双掌如同撞在了一堵厚厚的石墙之上,虎口隐隐生疼,心头一阵痛苦。 唐奇运尽全力与他相抵,虽然仗着鲲鹏宝剑的威力勉强还能站住脚跟,但那铁木崖内功深厚无比,他数十年的内功修为俱都用在了这一双掌之际,刚才突出奇招,本拟一击必杀之,但万料不到唐奇竟然堪堪挡住此招,唐奇但觉手中一股绵长有力的内功传将过来,他右手把持住鲲鹏宝剑,隐隐觉得手中似乎有一块千斤巨岩压在上面,他暗感铁木崖内功之深厚,恍惚之际,挥剑后退三步。 那铁木崖也早已撤出掌力后退一步,二人凛然对视,俱都虎目圆睁。 铁木崖心道:“好小子!剑法居然到了如此境界,倒让我意想不到,看来要想胜过这小子,必要使出我的独门绝招了!普洛真经习练了多时,今日正好在他身上试验一下!” 想到此处,铁木崖暗运内力,只待使出他新练就的武功“普洛真经”,上次虽然与唐奇一战,但普洛真经未练至火候,铁木崖几次三番想找唐奇再战一次,以雪前耻,此刻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只见铁木崖双目圆睁,如同浑圆龙珠,他双掌猝然发动,疾如狂风般猛攻唐奇周身要害,唐奇心知铁木崖乃是剑邪宗宗主,武功造诣必然不在常人之下,唐奇稳扎稳打,不求冒进,只是与他纠缠游斗,他鲲鹏宝剑虎虎生风,剑夹风声,自有一股无端的威严之气。 那铁木崖身子轻飘,招式沉猛,时而攻其后背,时而探他前胸,时而力贯头顶猛砸而下,唐奇迭连遇险,险些招架不住。 好在唐奇习练了南宫世家的《玄天真经》,他内力自此便即突飞猛进如日中天,内力精纯,似滔滔江水,如绵延群峰,此起彼伏,源源不竭,铁木崖虽出招狠辣无比,招招皆可毙命,但唐奇有了这内功护体,便如有了一道铜墙铁壁一般,任凭铁木崖如何出招,唐奇只是挥动宝剑,施展绝顶剑法无名之剑,剑影灵动,若往若还,似虚似幻,实中有虚,虚实结合,变化万端。 只这一套无名剑法从头到尾使完,便使得那铁木崖双眼发愣,两耳嗡嗡作响,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铁木崖双掌飞舞成风,掌势惊风,呼呼作响,掌风带动之处,生起无限阴风,唐奇和他力战,你来我挡,你去我追,二人纠缠于一处,各展神威,顿时高台震动,天光暗淡,直如雷霆乍现,风起云涌。 众人乍见得唐奇和铁木崖如此打斗,尽皆目瞪口呆,赞服不已,郭浩天暗忖:“唐兄弟剑法精绝,竟然到了如此境界,这铁木崖乃是剑邪宗宗主,手底下有真功夫,就算老夫与他相斗,也要多加一个心眼,想不到唐兄弟年纪轻轻,气魄胆识倒是武林少见,能在铁木崖手里过上一百余招,当非寻常之辈。年轻人当中能有如此后辈,倒是江湖中罕闻,见他步履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剑法临危不乱,配合身法步法,俨然便是一个武学大师,想当初老夫这么大年纪之时,也未曾有如此造诣,唐兄弟真乃后生可畏啊!” 其余众人尽皆对唐奇的剑法佩服之至,赵蕾蕊在高台顶端瞧着唐奇施展出无名剑法,和铁木崖打得不分伯仲,心中欢喜,脸露微微笑容。 唐奇鲲鹏宝剑如风如魔,剑光霍霍,逼人魂魄,铁木崖双掌如雷如电,掌影翻飞,如影随形,绵延不绝,二人骑虎相当,斗在一处,身影晃乱,开合相济,时缓时快,高台轻晃,阳光反射,光影流转,朦胧似梦,二人不知不觉便已斗了两百回合,依旧不分伯仲。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三魔教主各显威(中) 再瞧第二座高台之上,关云飞与季如风凛然对视,关云飞道:“季如风!血域派乃是江湖人人憎怒的魔教,你身为魔教一主,生性霸道,残害无辜,为祸武林,人人得你而诛之!今日便叫你身首分离,下落黄泉!” 此番话大义凛然,浑然似天籁之音,使得季如风微微一惊,季如风但见眼前这个少年一脸正气,豪气干云,手握大刀,刀锋犀利,不禁微微叹道:“好一个少年!好一把绝世宝刀!只可惜如此一个大好少年……今日便要断送在老夫手里,哈哈哈哈……” 关云飞听他言语激烈,毫无惧意,续道:“季如风你别得意的太早!我的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无所不摧,今日就算你有金刚不坏之身,也派不上任何用处!倘若你改邪归正回头是岸,我倒可放你一马,如若你硬是要与天下正义之士作对,帮助那可恶的魏忠贤,便别怪我刀下不容情!” 季如风冷笑几声,缓缓道:“好大的口气!你也不过是黄毛小子一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老夫数十年之前便已纵横江湖罕逢敌手,你却这般狂妄自大不自量力,看来所谓的刀剑月,所谓的九千岁的命中克星,那真是无稽之谈!天玄老人的真言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郭浩天听闻此言,沉声道:“季如风,是真是假,只有等斗过了才能见分晓,你也曾是江湖之中的一大宗师,在武功上的造诣老夫也是佩服得紧,只可惜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妖人,纵然老夫怜惜你武功卓绝,但也不能违背天下道义。今日关少侠宝刀在手,便要拿你开刀!你且自好好地与他斗上一斗。” 关云飞道:“季如风,闲话少言,我们手底下见真招!”韩灵儿眼光始终不离关云飞,此刻心知关云飞便要面对如此大魔头,心下担忧,柔声关切道:“云飞……你且小心。” 关云飞冲她淡淡一笑,柔声答道:“灵儿,看我如何救你出来。” 话音刚落,关云飞怒喝一声,声震苍宇,如雷霆翻滚,哗然一声,宝刀出鞘,刀光泠泠,寒气煞人,青龙偃月刀便如同一个彪形大汉直直竖在关云飞的面前,刀柄与关云飞胸膛齐平,宝刀硕大无比,寒光逼人心魄,关云飞虎目圆睁,暗运真力,只待季如风挥掌攻到。 那季如风乍见得青龙宝刀如此威猛之气,顿时不禁暗暗惊诧,但他临敌经验颇为丰富,只见季如风左步跨出,右步跟上,上身倾前,双掌舞动,直逼关云飞。 季如风内功精湛,内练四十年,外练二十年,他一身武功皆源于上代教主,血手侵城、血色迷烟掌、冰天神掌这三门绝世武功他已练至出神入化之境,血域派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达此境界,故而在季如风的打理之下,魔教血域派便即在江湖中崭露头角,成为至今最厉害的四大魔教之一。 此刻,季如风施展出血域派独门绝技血手侵城,只见季如风大手翻飞,如风如电,拍张击落,势如惊雷,关云飞心知他内功厉害,不敢硬拼,只得以青龙偃月刀与他周旋多时。 他刀光泠泠,光影闪烁,一刀一式皆是暗含精妙无比的刀法,天波刀法的窥探自然之象以及青龙刀法的霸道威猛,二者融合为一,阴阳相济,刚柔并济,只十余招便让季如风暗生冷汗。 季如风虽然老谋深算,但他面对关云飞锋利的青龙宝刀,也丝毫占不得一点便宜,季如风血手侵城如同天将血红之色,红色泛滥,压住城墙,蔓延至城中诸物,满城浸染红色,如同尸横遍野,满地冤魂。 当初血域派祖师创下这路掌法,取名为血手侵城,便是意欲以一手之力屠尽满城,此刻季如风血手翻飞,如狂风暴雨,似惊魂雷电,掌影翻动,掌风呼呼,突然一招“血堵壕沟”蓦然攻出,登时双掌似一堵厚厚石墙,前方关云飞便已作为了一条壕沟,石墙沉猛如山,只听啪的一声,季如风的双掌便已狠狠打在了关云飞的胸前,韩灵儿听得巨响之声,大惊失色,惊呼“云飞……”,只怕关云飞已然身受重伤。 不料关云飞手法灵敏,正当刚才季如风使出如此奇怪的招式之际,他已然料敌机先,将青龙偃月刀往身前一挡,季如风的双掌堪堪打在了青龙宝刀的刀身之上。 季如风只觉掌心大痛,急忙回撤,好在关云飞是用刀面相对,并非用刀刃相向,否则季如风的这一双掌便恐怕要就此废去了。 季如风咬牙切齿怒恨道:“好小子竟然使诈!” 关云飞哈哈一笑道:“这便叫做兵不厌诈,谁叫你满心骄傲,认敌不准,偏生误打误撞,竟与我这宝刀较上了劲!” 季如风双眼圆瞪,怒喝一声,大袖翻飞,双掌齐攻而至,血色迷烟掌猛然攻出,这套血色迷烟掌乃是血域派又一门独门绝技,只见季如风双掌舞成浓烟,掌风如同风吹浓烟,一掌接着一掌,连环不断,欲绝不绝。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霸气威猛,圈转如风,招招狠辣,招招沉猛,宝刀落处,夹起无限罡风,罡风径直,威猛似黄河决堤,滔滔不绝,河水涌动,吞噬万物,魄人心魂,哀人心肺。 那季如风血色迷烟掌使得风语不透,单单以一双肉掌和关云飞斗得奇虎相当,丝毫不见落败之意。关云飞宝刀威猛,招式变化万千,刚柔相济,游走不定,直如飞花摘叶,恰似走马观花,突如横扫千军,又见飞雪满山。 众人见得二人如此这般打斗,不禁个个惊魂不定,暗自惊叹,韩三仙眼瞧关云飞多日不见,武功又大进不少,心下欢喜,暗道:“云飞,多日不见,刀法大增,竟能与季如风斗上一百余回合,真是后生可畏。灵儿托付给你,我也可放心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三魔教主各显威(下) 第三座高台之上,扇如风直面风魔圣,二人虎目圆睁凛然对视,只听得风魔圣哈哈大笑道:“江湖之中以扇子为兵刃的极是少见,今日得见扇公子,我倒要好生赐教了。” 扇如风冷哼一声道:“你这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阴阳怪气之人,有何面目与我谈话?灭天魔殿乃江湖四大魔教之一,你身为魔教教主,手中沾满多少人的鲜血?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却是一头白发,真不知你练得何种功夫?一定是练功之际气息走岔,故而走火入魔,以致一夜白了头!江湖中人对你皆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你不明是非,作乱江湖,助长魔道,害人无数,人人得而诛杀!我扇如风虽然武功不济,但面对你这等大魔头,也自当全力以赴!” 风魔圣冷笑道:“是吗?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敢保证,五十招之内,你定然败在我的手中!” 扇如风道:“你也无须吓我,五十招你休想打败我,若是在百招之内你还是打不败我,那你也不要做灭天魔殿的殿主了!” 易云子在高台之下朗声提点道:“扇公子……小心他的劈天战气!数年前,贫道与他一战,不幸败于他手,养了数月方才回复如初,扇公子切要万分小心啊……” 第165节 扇如风答道:“多谢易云前辈提点。” 风魔圣喝道:“要你这老道多嘴!” 白玉霞幽幽道:“如风……千万要小心,他的劈天战气看来非同一般……” 扇如风温言道:“白姐姐放心,我就是为了白姐姐,也不能让他胡作非为,我定然要将此人摔下这座高台!” 话音一落,扇如风宝扇豁然打开,身影一晃,欺身来到风魔圣左侧,于电光火石之间接连飞点风魔圣周身各处大穴,风魔圣知他扇子功夫并非寻常武功,不敢硬拼,只得躲避,要将他的门路一一瞧清楚,方才出招反击。 扇如风宝扇飞舞如风,迅雷不及掩耳,招招逼人要害,虽然招到中途,皆被风魔圣一一闪躲,但风魔圣只一味躲避并未出招,故而扇如风宝扇如风翻飞,大开大合,虚实相映,直如飞花摘叶,直取对手要穴之处。 他扇子点穴手法自成一路,风魔圣虽然功力精绝,也未能瞧出任何端倪。 只见风魔圣掌影翻飞,招招逼近,他已不再一味防守,此刻他使出灭天魔殿奇怪毒辣的掌法,一掌一掌打出,时而切中扇子边缘,时而直奔宝扇手柄。 扇如风宝扇飞动,轻灵变化,身子飘然,在这高台之上游动不歇,那风魔圣招式老辣,掌掌逼人要害之处,扇如风点穴难成,只得变化招式,大攻而出。 只见扇如风身法飘然,一身白衣素裹,宛如天山飞客,纸扇如风,招法变化万千,每招每式之中尽皆暗含着天道自然,纸扇飞出,夹人手腕,或攻其胸,或打其穴,或击敌面,扇夹风声,声如惊雷,雷声大作,魄人心魂,气势凌人。 那风魔圣斗得三十余招,还未占得上风,心中暗暗担忧,心知若是再过二十招,依旧打不败眼前这个黄毛少年,自己的颜面究竟何存? 想到此处,风魔圣运劲全身,真气翻腾,全身浑然白气不断透出,直如刚刚沐浴而出,恰似冬日深深呼气,但风魔圣此刻全身真气乱冒,再加上他满头白发,满身白衣,扇如风已然分不清这股真气究竟从何而出? 但见风魔圣突然声如惊雷大喝而出,随即双掌蓦然推出,只见一道浑圆气墙包裹其身,风魔圣哈哈大笑道:“劈天战气一出,你能奈我何?” 台下众人大惊,扇如风不由一怔,万料不到他的内力竟然到了如此境界,竟然能够真气透体而出凝结成如此一道隔空气障,简直是不可思议,骇人听闻。 郭浩天暗道:“不好!风魔圣劈天战气万然不可小觑,扇公子恐怕要遭殃!” 正思索间,突见扇如风挥动折扇,竟然不顾这道气墙阻隔,直逼风魔圣,风魔圣在气墙之内冷冷大笑不止,正当扇如风逼近三寸之际,突听得风魔圣大喝一声,声震苍穹,气墙与扇如风相触,扇如风只觉胸前一阵气闷,双手脱力,纸扇拿捏不住,身子不由自主被那道气墙震出,只听得他啊的一声大叫,直直下坠。 郭浩天突见如此变故,身法奇快,施展绝顶轻功,正当扇如风将落未落之际,堪堪将他接住,白玉霞已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郭浩天相助,方才渐渐平定心神。 郭浩天二话不说,足不点地般施展绝顶轻功,上到高台之上,站在风魔圣面前,风魔圣乍见得天玄老人到来,心中微微一惊,但他劈天战气护体,自认无坚不摧,缓缓道:“走了一个小的,又来一个老的。” 郭浩天不和他搭话,身子游走如风,在这道气墙周围走了一圈,手中轻描淡写挥出几招,似乎在气墙周围写了几个字,也不知他究竟使得何种绝世功夫? 就当郭浩天放下双手,悠然侍立于风魔圣身前之际,那风魔圣大惊失色,他周身的那道气墙早已化为无形,众人大为赞叹,郭浩天悠然而立,面色不改,风魔圣心中骇然不已,郭浩天不出一言,双掌缓缓推出,一掌“天玄神掌”豁然攻出。 那风魔圣避无所避,一声高呼,身中如此浑厚的一掌,蓦然从高台之上直飞落地。 此刻,唐奇使出无名剑法精妙绝招,直劈铁木崖头顶,铁木崖心下骇然,真气走岔,一招不敌,惊呼声中怦然落地。 关云飞青龙宝刀势如破竹,招招逼敌要害,季如风冰天神掌固然精妙,但也丝毫不敌,终于一声惊呼,哀声落地,肩中一刀,鲜血直流。 众人大喜,三大魔教教主终于俱都落败,唐奇和关云飞正要上前解开绑缚赵蕾蕊和韩灵儿的绳子,突听得凤孤鸿一声喝令,高台底下的大汉齐齐点火,此时正值天干物燥,高台又是原木搭建而成,火把一点,随即火势蔓延,熊熊大火冲天直上。 第四百九十三章 火海尸染望风台(上) 唐奇和关云飞刚碰到绳索,便见火势斗大,冲天飞起,转眼即到,二人心下俱是一怔,万分危急之时已容不得二人思索,只见唐奇和关云飞动作飞快如风如电,宝刀宝剑迎风劈落,兵刃到处,绳索即断,赵蕾蕊和韩灵儿成功救出。 只听赵蕾蕊惊道:“奇哥……火势如此之大,这可怎么办啊?” 唐奇道:“蕊儿别害怕,纵有天大的灾难也有我顶着!” 话音刚落,只见冲天大火已燃烧到了高台正中,若是此刻施展轻功,决计奔到中途即被大火吞噬,唐奇和赵蕾蕊紧挨在一起,直如转眼就到阴间,二人心下万分焦痛,迟迟不敢下定决心,究竟是跳还是不跳。 那关云飞宝刀还入鞘中,紧紧抱住韩灵儿,温声言道:“灵儿……我二人只怕便要死了,但能与你一起死,便无一丝遗憾了。” 韩灵儿道:“别瞎说,纵然此刻毫无生路,但也得拼命一搏,我们还是往下跳吧,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如若不跳,必然葬身火海!” 关云飞迟疑道:“倘若就此跳了下去,你跌成粉碎那该……” 关云飞心生万分恐惧,他可不愿韩灵儿在临死之前容貌尽毁,尸骨断裂,他二人举棋不定,迟疑不下。 郭浩天突逢如此变故,心下却丝毫无惧怕之心,只听他朗声叫道:“韩世兄……飞云掌门……易云掌门……你三人在高台之下蓄势待发,等我们三人跳下之际,便请你三人在下周旋,接住我们。唐兄弟……关兄弟……我们赶紧跳吧,火势渐大,若是错过了机会,纵有天神降临,也难救得了我们啊……快点跳吧……” 唐奇和关云飞正当迟疑之际,耳听得郭浩天如此言语,突然豪气陡生,做好了下跳的准备。 韩三仙、易云子、飞云子听得郭浩天吩咐,便即动如闪电般来到高台之下,运劲内力,准备接住下落的三人,但此刻三人离高台甚近,熊熊大火散发出的无边热气使得三人全身暖和。 郭浩天解开白玉霞身上的绳索,当先毫不迟疑,右手抱住白玉霞身子,纵身跃下,只见他白衣飘飘,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离地甚近,高台之下护住的乃是绝琴老客韩三仙,韩三仙内力精纯,当是众人之中唯一能和郭浩天内力相抗之人。 郭浩天纵身扑下,声势浩急,如若不是一个内功与他相近之人在下守住,绝难接得住。 只见韩三仙双掌回旋,周身舞了一个圆圈,随即双掌向上蓦然推出,正当此时,郭浩天和白玉霞同时落入他的双掌之间,也不见他如何出招,只是轻描淡写地回转身子,以卸去下落的刚猛之力,只转了两个圈,韩三仙双掌回正,已将郭浩天和白玉霞轻轻安置在地,三人毫无受伤,足见他功力精绝,果真称得上是“绝琴老客”四字。 再瞧唐奇和赵蕾蕊,两人身子疾疾下落,高台之下易云子凝尽全身内力,蓄势待发,他虽为青城派掌门,久练九鼎剑法和大道玄指,但习武之人单是练外功是不足以达到高境界的,只有同时练习内功,方能内外相辅相成,以达绝妙之境。 此时的易云子内功已然不是凡夫俗子能够相比的,只见他不偏不倚,双掌推出,全身内力集于指尖,只待二人落下。 唐奇和赵蕾蕊身子急落而下,只瞬息之间已然到得易云子手中,易云子双掌发劲,一稍一带,一手接住唐奇,一手接住赵蕾蕊,双掌忽左忽右同时晃动,卸去下落的刚强力道,三个回合之后,易云子将唐奇和赵蕾蕊二人成功接住,立在地上,丝毫不闻喘息之声。 但见关云飞和韩灵儿二人,韩灵儿赤手空拳,关云飞背上的青龙宝刀沉重无比,他只怕下落之际砸伤众人,凝思一想,突然解下背上的青龙偃月刀,道:“慕容兄,接住青龙宝刀!” 话音一落,关云飞挥手一丢,便将青龙宝刀疾疾掷向高台之下,慕容澄闻听此言,身形晃动,施展轻功,瞬间即至,堪堪接住宝刀。 关云飞眼见青龙宝刀已然安妥,便道:“灵儿我们跳吧。” 韩灵儿嗯了一声,随即二人便轻飘然从高台之上飘下,大火还在肆虐,微风拂过,更助长火势,高台之下乃是崆峒掌派飞云子,飞云子的一杆拂尘跨在背上,他的内功修为也是非同小可,只见他双脚站一个马步,双掌从丹田之中缓缓上升,继而推至胸前,一股浑然内力伴随着他的双掌游动,他双掌蓄势待发。 正当此时,关云飞和韩灵儿已然接近地面,飞云子一声轻呼,使了一招“双手抱月”,只见关云飞和韩灵儿尽皆被他抱在双手之间,他二人下落之际也是紧紧抱在一起,此刻下落,飞云子使出如此一招“双手抱月”的绝妙招式,堪堪是恰到好处。 飞云子抱住二人,只觉二人下落的重力浑然如山,他对借力打力化强为弱的道理深作研究,此刻正好派上绝妙用处,只见飞云子抱住二人的双手猛然下沉,关云飞和韩灵儿随着他双掌下沉突觉身子失力一般,不由得惊呼一声。 飞云子双手左摇右摆,也是卸去下落劲力的一招,和易云子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易云子一手一人,而飞云子则是双手抱着二人,三个回合之后,力道衰减,关云飞和韩灵儿惊魂甫定,堪堪站住身子。 众人眼见关云飞等人均无受伤,尽皆心神大快。众人聚在一起,高台上依旧是浓烟滚滚,大火翻飞,火势冲天,欲把苍天染成红色,那四大魔教教主眼见唐奇等人起死回生,尽皆目瞪口呆惊惶不已。 众锦衣卫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锦衣卫之中夹杂着四大魔教的教众,形势危急,战事即起。 正当此时,突听得不远处马蹄声声,众马飞奔而来,一浑厚森然的男子声音大喊道:“语凝……语凝……爹爹救你来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火海尸染望风台(中) 唐奇等人远远听得那男子叫着语凝,而且自称是殷语凝的爹爹,便知是黄山派掌门殷昊君来了。众人大喜,郭浩天和韩三仙虽不知来者何人,但也知晓必是友方,脸上也尽露笑容。 那凤孤鸿突听得对方来了救兵,这倒出乎她意料,她本料自己联合其余三大魔教,再配合锦衣卫的兵力,与鬼阴堂堂众合兵攻敌,定然能够杀得唐奇等人。 可三大魔教教主尽皆不敌,她已是心下骇然不已,本想以最后的数千名兵力团团围住唐奇等人,将众人聚杀于此,万万没有想到半路突然杀出此人,凤孤鸿气得直跺脚。 但她终究也是一堂之主,面对如此境况,她心知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有所转机。 想到此处,凤孤鸿一声怒喝:“给我杀!杀得片甲不留……” 众锦衣卫和魔教教众闻听此言,俱都齐齐攻到,一时间刀光剑影,箭如飞蝗,光影四照,喊声震天,混乱不堪,唐奇等人各展所长,和众锦衣卫、魔教教众殊死搏斗。 马蹄声愈来愈近,终见前方十骑人马齐齐奔到,当先一人,身着五花千螺袍,座跨飞龙黄骠马,手持纹蟑千钧剑,一副凛然森森之气。 身旁一女子,身披云罗紫金衣,座跨神驹飞白马,头戴凤尾鱼龙簪,手持乌金削阳剑,身后八人个个座跨千里神驹,手持宝剑,好一彪突如其来的人马! 当先那人喝道:“东厂走狗!竟敢伤害我孩儿,拿命来……” 话音刚落,身旁女子边挥动马鞭边柔声道:“语凝,问海,你们别怕,我们黄山派弟子在此,定叫这些走狗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那两骑马早已冲入人群之中,宝剑挥落斩杀之处,惊呼声此起彼伏,这两骑马乃是黄山派奇宝,可以日行万里。 此二人便是黄山派掌门殷昊君和他的夫人方莹莹,二人性子不急,虽收到少林寺的英雄大会请帖,但丝毫不急一路游山玩水,但想到高问海和殷语凝独自在前,生怕遭奸人所害,故而加快马鞭,一路疾驰。 好在危急之时成功到得,只见他二人挥动手中长剑,在众人之中来回喊杀,这两骑马奔行迅速,虽然行了千里路,但依旧神行如风,在众锦衣卫和魔教教众之中横冲直撞、左突右闪,宝剑落处,喊声大作,直冲云天。 其余八骑人马各自挥动手中长剑,横冲直撞而来,杀入人群之中,惊起万丈尘土。 凤孤鸿等人见势,四大魔教教主尽皆骇然失色,万料不到这突如其来的十人却有如斯威力,竟将锦衣卫和魔教教众冲杀成一团混乱。 唐奇等人眼见殷昊君带领的众人左冲右闪,如入无人之境,心中豪气升腾,施展绝顶武功,与敌人斗得如风如魔。 唐奇鲲鹏宝剑气势沉猛,剑尖如影如幻,宝剑刺出之际,伴随着一声惊呼,敌人中剑而亡,赵蕾蕊芙蓉宝剑轻逸灵动,变化万端,身子轻飘如仙,剑影似梦非梦,剑光霍霍,风声呼呼,众锦衣卫与魔教教众哀嚎遍野,死伤无数。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使动之际,如同开山大仙,刀锋斩落,直如力劈华山,刀光一闪,敌人已然人头落地,那鬼阴堂堂众还待举剑挡格,关云飞青龙宝刀削铁如泥,一刀下去将他连人带剑一齐砍为两段,使得周围人众尽皆惊惶失色。 韩灵儿掌影翻飞,虽是手无兵器,但她武功得自韩三仙真传,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大师风范,手掌翻动,掌影错落有致,时虚时实,刚柔并济,身影如九天玄女如梦如幻,使得众人似处仙境,朦胧不觉身在何方。 扇如风宝扇飞动,脚步如飞,伴随着白玉霞月牙神镖的凌厉如风,二者相辅相成,一扇一镖配合得天衣无缝,众敌人哀声此起彼伏,接连倒地身亡。 高问海和殷语凝挥动手中长剑,使开黄山派剑法,轻灵飞动,若梦若离,时而攻敌之脖颈之处,时而攻敌之胸口要害,剑光闪烁,招式精纯,杀意如飞。 慕容澄纸扇飞动,扇子到处,一声惊呼,人已惨死。易云子和飞云子各展绝技,在此危急之际,他二人身为此间的长辈,自然要护住唐奇等人的周全。 只见易云子玄微剑在手,使开一路九鼎剑法,剑光到处,时而厚实沉重,时而轻逸若仙,飞云子幻影幻踪飞云步穿梭于众人之间,游斗如飞,拂尘凌厉,敌方尽死。 此刻,三座高台熊熊大火直冲入天,一声炸响,高台齐声坠落,众人纷纷躲避,高台落下,大火依稀,火势冲天,光影夺目,火星四溅,啪啪作响,望风台上顿成一片火海。 郭浩天当属众人之中武功最高,他身处如此困境,依旧临危不乱,泰然自若地一招一招使开,他内功深厚,招式往往简单化一,于轻描淡写之际敌人已然残死在他的掌下。 韩三仙瑶琴仍在背上,此刻他并未使出绝琴之术,只见他身影飘动如飞,横冲直撞于众人之际,白衣轻飘,宛若神仙,挥掌攻出,突如其来,令对手防不胜防,众锦衣卫惨呼声此起彼伏。 那四大魔教教主于战团之中左突右挤,和唐奇等人周旋,但饶是他们如何人多势众,竟抵不过这二十多人的拼死打斗,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众锦衣卫死伤大半,尸横遍野,凤孤鸿脸色惨白,轻呼一声:“我们走!” 闻听此言,众锦衣卫和魔教教众个个狼狈逃窜,四大魔教教主带着残余之人溜之大吉。 高台依旧燃烧不断,原木已成黑色,粉末之状随风飘洒,望风台上尸横一片,好不凄惨。 众人聚在一处,那殷昊君和方莹莹下得马来,殷昊君拉住殷语凝的手,柔声道:“语凝……你没事吧?” 殷语凝道:“我没事,好在爹爹和娘齐齐赶到,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我们真要葬身望风台了。” 方莹莹道:“语凝……你若不是和爹娘分开,岂会遇上那些魔教中人和锦衣卫?下次决不能再一言不发地离开,害得我和你爹爹担忧不已……” 第四百九十五章 火海尸染望风台(下) 殷语凝娇声道:“爹啊……你看娘,明明是爹爹和娘喜欢游山玩水,耽误了行程,女儿只是想早点到少林寺嘛……所以赶在了你们之前,谁知道半路上会遇到锦衣卫和四大魔教的人……” 殷昊君微微笑道:“好了,此事无需再提,这些走狗已然逃去,再也不敢来惹是生非了。只不知道几位都是何方高人?诸位与我女儿同行,一路上定然有所照顾,殷某在此先谢过了。” 说罢,只见殷昊君拱拱手以示感激之意。众人均听闻黄山派掌门殷昊君的大名,此刻亲眼见到其人,不禁暗暗赞服,刚才殷昊君骑着宝马,如入无人之境,将这些锦衣卫和魔教教众吓成了一身冷汗,众人犹自历历在目,均感万分敬服之意。 唐奇等人一一介绍,那殷昊君也是江湖中有名的掌门,听闻郭浩天、韩三仙、飞云子、易云子的名字,他心中大震,往日只能耳闻感叹于这些人的威名,却不曾想到今日却能亲眼瞧见,当真是受宠若惊,疾疾拱手相拜。 当听闻唐奇、关云飞和白玉霞的名字之时,殷昊君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他一路上早已听闻刀剑月三人的事迹,只是只能耳闻,却不能亲眼相见,他虽然对这三人好奇不已,但都无缘得见,想不到在这望风台上,居然见到了闻名江湖的少年英雄,当真是惊诧不已、有心赞叹。 只听得殷昊君道:“今日当真是喜鹊飞至,殷某能够得见几位真身,当真是三生之幸。天玄老人郭前辈乃是当今武林中武功绝高、威望更佳的前辈,绝琴老客韩老前辈的绝琴之术冠绝天下,无人能及。 殷某日日夜夜都盼望能够得见二位前辈的真容,如今在这望风台上,终于见到了两位前辈的真身,殷某喜之不甚。 第166节 唐少侠,关少侠,还有白姑娘三位,你三人当是如今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少年之人,魏忠贤野心勃勃妄图吞并中原武林,郭前辈放下真言,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 来少林寺的这一路上,殷某耳听八方,静观态势,每每听到的便是刀剑月三人的事迹,心向往之,时常想一睹真容。而如今,终得所愿,殷某万料不到语凝竟然认识了诸位,真是可喜可贺啊……” 殷昊君说完这番话,但听得郭浩天微微笑道:“殷掌门,老夫久闻你的大名,江湖传言,黄山派在殷掌门的悉心打理之下,蒸蒸日上,声名大振,今日一见殷掌门的真身,当真是名不虚传,刚才殷掌门露的那一手马上挥剑斩千军的功夫,当真是一人之力万夫莫敌啊,老夫佩服之至。” 殷昊君道:“郭前辈过奖了,若不是我的马儿跑得飞快,也不能挥剑杀敌了,多半便是被这些狗贼斩断马腿。” 唐奇道:“常听我爹爹提起,殷掌门乃一代宗师,剑法精绝,为人淳朴,而且疼爱子女,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殷掌门及时赶到,救了大伙儿,可是一大功劳啊。” 殷昊君摇摇头叹道:“唐少侠莫要挖苦殷某,论剑法,此刻殷某的剑法可就敌不过唐少侠的剑法了,唐少侠年纪轻轻,却有侠义之心,武功修为更是万人少有,何况鲲鹏宝剑削铁如泥,乃是江湖一大至宝,宝剑配英雄,唐少侠用此把宝剑,定能有所作为。” 关云飞道:“眼下少林寺英雄大会在即,我们当需及早赶往,魏忠贤阴谋诡计,若是他抢先攻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郭浩天道:“这个无需担忧,那魏忠贤绝不会抢先攻山,他势必要等到天下群雄聚会之际,方才现身,据老夫了解,魏忠贤这一战志在必得,可是下了极大的血本! 他的势力遍及天下,锦衣卫人数众多,是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四大杀手神出鬼没杀人无形,四大魔教方才虽然被打败,但武林大会之上定然会死灰复燃。 而且,据老夫多方打探,结合江湖上面的诸多奇怪杀人事件,魏忠贤恐怕还有一支隐藏的力量,这支力量神出鬼没无影无踪,比那四大杀手更为厉害更为诡异,英雄大会之上,魏忠贤多半便要派出这支力量,到时候底细未明,万不可忽视这支奇怪的力量。” 扇如风道:“魏忠贤难道真还有隐藏的实力?若果真如郭前辈所料,对付魏忠贤那便不容易了……” 殷昊君道:“魏忠贤一意孤行,背离江湖道义,而且祸乱朝纲,正所谓物极必反,他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然成为众矢之的,天下人恨之入骨,只要他魏忠贤敢到少林寺捣乱,咱天下英雄齐聚少室山,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韩三仙苦笑道:“话虽如此,但魏忠贤也不是孤身一人,真要与他斗起来,他的四大杀手和四大魔教还有数万锦衣卫便是最大的死敌,要想彻底打败魏忠贤,绝非是一件易事。 何况他已练就了失传多年的绝世神功‘天衣无缝’,上次老夫曾与他一战,但也有所不及于他,此人阴险狡诈,善于心计,周旋于朝廷,又心怀武林盟主之位。 倘若皇上能够下一道谕旨,命天下人讨伐于他,他定然孤掌难鸣,到时杀他便是件易事了,只可惜现在皇帝被他蒙蔽,忠臣进言始终不听,魏忠贤如鱼得水,人人望而生畏,奈何奈何……” 白玉霞幽幽道:“望风台死尸一片,火海如烟,我们赶紧前往少林寺吧。” 众人闻听,俱都点头,郭浩天道:“此地不远处有一客栈,客栈出售骏马良驹,我们前往那里,买好马匹,便即一路飞奔去往少室山。” 说罢,郭浩天领着众人来到那家客栈,但见客栈一块牌匾之上刻着“青岩流韵楼”五个烫金大字,字体炯然有神,慕容澄叹道:“好一个青岩流韵楼!” 殷语凝道:“好美的名字……” 郭浩天道:“骏马全在客栈之后,老夫这就带你们去。” 殷昊君等人将十匹宝马安置妥当,随后穿梭到客栈之后,但见客栈后面乃是一个马场,马厩齐整如一,马厩之内马鸣嘶嘶,时而可听嚎叫之声,马厩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正将一大摞青草投入马厩之中,看到众人到来,随即面带笑容,笑吟吟道:“几位客官可是要买骏马?” 郭浩天道:“我们正是要买马。” 那妇人道:“几位可是要到少林寺去?” 众人惊异,万料不到这一个养马的妇人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韩三仙奇道:“你怎知我们是要到少林寺去?” 那妇人微微一笑道:“瞧诸位周身打扮,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诸位脸上风尘仆仆,定是赶了不少路。 这几个月内,来少林寺的人可是不少啊,这些人都是急于参加少林寺举办的英雄大会,才到我们客栈买了好马,骑上我们客栈的骏马,不到半日便能到得少室山下。 我在这里见了不少武人打扮的人,也知道了一些江湖中人,从这些人口中,也知道了些武林之事。故而见到你们几个,瞧周身打扮,气度不凡,定然便是受到少林寺的邀请,要去那儿参加英雄大会。” 众人听得此言,均暗暗赞服少林寺的声名,想不到这客栈之中一个小小的养马妇人也知道了武林大会。 唐奇问道:“但不知来此处买马的武林人士有多少?” 那妇人笑道:“我哪有这么好的记性?这些武林中人大都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从未留下个什么姓名,这数月间,客栈每隔七天便要从外地进来一批好马,来来往往,差不多也卖出去了三百多匹马儿……” 众人听闻这个数字,俱都大惊失色,照此看来,去往少林寺参加英雄大会的人数定然不少,关云飞道:“不知一匹马多少银子?” 那妇人伸出一只手掌,脸带微笑,轻声道:“五十两一匹,这都是千里神驹,绝对是好马儿!” 众人听闻这个数字,又是惊了一跳,这里除了殷昊君有马匹的十人之外,足足有二十多人,如若算起来,便要一千多两银子,众人均是江湖豪客,哪来这么多银子,只是摇头苦笑,默默不语。 那妇人看出了众人脸色,叹道:“出来道上混的,也不带多点银子……看在这几位姑娘貌美如花的份上,我就降低十两,每匹四十两,可不能再还价了。” 突听得殷语凝跳起来叫道:“我爹爹有十匹马,每匹马可乘两个人,这便可以节省四百两银子,余下的人便也两人同乘一骑,唐大哥和蕊儿姐姐一起,关大哥和灵儿姐姐一起,扇公子和白姐姐一起……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听罢,均觉此法可行,只听得飞云子微微笑道:“殷姑娘此法或有言外之意啊……明明是想和高少侠同乘一骑……” 此言说罢,殷语凝脸颊一片绯红,余人尽皆大笑,众人付了银子,牵了骏马,随即别了妇人,两人一骑,疾驰赶往少室山…… 第四百九十六章 天下群雄聚少林(上) 唐奇等人到得少室山附近之时,天色已黑,众人下马,飞云子道:“众位便即找家客栈歇息吧,少室山上此刻定然人群涌动,客房均满,我们先休息一晚,待得明日英雄大会,我们便早早起身,骑马飞奔少室山。” 众人纷纷点头,于是找了家大客栈,此客栈之中人群挤挤,早已住满,众人只好另寻他处,但接连寻了三家,依旧是人群涌动,客满如烟。 直到第四家,方才找得栖身之所,于是众人和衣而睡,月光洒洒,繁星点点,众人沉睡而去,睡梦之中仿佛梦见明日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会。 次日,旭日东升,众人遥遥听得人声鼎沸,但不知究竟何处喧哗? 唐奇等人一跃而起,出得客栈,骑上宝马,夺路去往少室山,但行不多时,便见一座巍峨高山挺立于众人面前,此山之上苍松翠柏此起彼伏,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形成满山的绿浪,给人以身处自然之感。 但瞧山路上人群挤挤,各种携带兵器的江湖中人摩肩接踵,大群人已然排到了山脚之下,人声鼎沸,如烟如云,唐奇等人见得这等奇事,尽皆目瞪口呆。 只听得唐奇叹道:“这次英雄大会果然是盛大至极,瞧这些人排到了山脚之下,也不知道少室山上还有多少武林英豪在?少林寺声名之大,果真是威震天下啊!” 飞云子道:“少林寺数百年以来便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此次广发英雄请帖,邀请武林正义之士来此聚会,请的大都是一些成名英雄或者是有名门派,江湖中算起来这些有名之人也不过二三百人,可是如今山道挤挤,就如同集市一般,这些人当中大多便是些围观的群众,真正的豪杰之士此刻多半便已聚集在少林寺山门之前了,我们赶快从人群之中穿过去。” 说罢,众人齐齐下马,将马儿绑在了周围的大树之上,便即一起上山。 唐奇等人推开围观的这些人,费了好大力气,方才到得山腰之上,拨开人群,但瞧一座威严无比的建筑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山门大开,山门两旁乃是圆形拱窗,山门之顶高挂一块牌匾,匾上大书“少林寺”三个威严大字,字体雄浑,透射出一种浩然正气。 山门前,乃是一片广场,名曰:“崇和佛场”,佛场之上,但见一个太极八卦方位,中间乃是太极圆图,外围则是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个方位,隐隐然透射出道派的气息。 此时的少林寺,不再只是学习佛法和武功,也钻研道派的太极八卦图,明朝皇帝信奉道教,故而道教在当时风靡一时,尤其是武当山的武当一派,自从张三丰祖师爷开创了武当派以来,便即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到了此时,道教已然可以和佛教相提并论。少林寺自来便是佛教圣地,为了维护少林寺在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地位,故而学习道家至宝阴阳太极八卦,以求佛道两家互相映证。 此刻,但瞧那太极八卦栩栩如生,众人啧啧称奇,八卦外围聚满人群,各大门派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易云子叹道:“好一个太极八卦!少林寺果然不愧为武林至尊,少林寺融合各家之长,懂得变通,方才能够屹立于武林之中千年而不倒!” 少林寺山门之前,只见五个高僧静立在前,中间那位,但瞧他满头无发,眼神深邃而又空洞,仿佛已然看尽了凡尘俗世,他垂手而立,面对着天下群雄,微微扫视了一下,随即露出慈祥的面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今日少林寺举办英雄大会,承蒙天下各路英雄光临敝寺,老衲无生有失远迎了。阿弥陀佛……” 此言说罢,只见他微微俯身,群雄尽皆还礼。 但听得人群之中一个白发苍苍的道长说道:“哈哈哈哈,武当派与少林派乃是数百年的交情了,接到无生大师的英雄帖,老道便时刻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带了手下弟子夺路而来,今日得见无生大师真容,当真是清新照人,果然是得道高僧啊!” 说这番话的便是闻名江湖的武当派掌门罗星道长,只听得无生方丈微微笑道:“罗星道长亲自驾临,当真让老衲受宠若惊,罗星道长武艺精绝,得自上代真人的绝世神功,太极拳和太极剑练得炉火纯青,道长百岁高龄,却依旧长途跋涉而来,老衲代敝寺荣感道长的一片真诚。阿弥陀佛……” 唐奇众人从人群之中张望,但瞧韩欢儿、杨健新、徐冒天、徐婉儿、顾若飞、敏敏、杨梦仙、云海四仙、江流、向一山、周如昌、王段天、庄天鹰、秦思缈皆在其中,于潮水中吞灭的那些失踪之人个个在此。 唐奇心道:“幸好他们未死,敏敏姑娘和杨女侠也到了,王前辈、徐掌门、婉儿姑娘也都到了。” 那罗星道长微微笑道:“此次英雄大会,不知无生大师要怎生做法?” 无生合什道:“此处乃是崇和佛场,佛场之内乃是太极八卦方位,此次英雄大会,一来便是要推选出一名武功卓绝、能力超群、德高望重的人来领导群雄,和那魏忠贤拼死相斗;二来便是要由这位新的武林盟主来领导天下豪杰,共赴山海关,帮助袁督师抗敌!” 此言说罢,群雄欢呼,声震苍穹,尽皆期盼这场大会快些举行。 人群之中一女子声音突然响起,但瞧那人,一副道姑模样,此人便是峨眉派掌门林芷韵,但听得林芷韵开口道:“无生大师,小妹有一事相问,八日前贵寺无形大师可在寺中?” 此言一出,群雄相顾无言,不知发生了何事?那无生大师身旁的一个瘦削老和尚跨前一步合什道:“贫僧无形,八日前就在寺中和师兄师弟商谈武林大会之事,师兄师弟皆可作证,但不知林女侠何故问此?” 此言说罢,无生大师身旁的几位高僧尽皆点头,林芷韵道:“既然诸位大师皆可作证,那小妹也无多言了。只是八日前,敝派的一名女弟子无辜丧身在贵派龙爪手之下……”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那无形大师微微一惊,他乃是得道高僧,闻听此言,虽然当时震动,但只一瞬间便即回过神来道:“敝派龙爪手只贫僧一人练得,而八日前贫僧未离开少室山半步,怎会去杀贵派女弟子?何况敝派向来以佛法为根基,崇尚好生之德,不敢妄图滥杀无辜之人,这其中定有蹊跷……阿弥陀佛……” 无形大师说罢,林芷韵道:“大师说的不错,贵派龙爪手虽然只有大师一人精研,但这龙爪手天下皆知,不少人都见过,由此便也不排除偷学的可能……” 无形大师微微沉思,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敝派龙爪手虽然霸道狠辣,但是极难习练,若不能以佛法为根基,杀气日益增加,便有可能走火入魔。贫僧每深研一成龙爪手功力,便要学习相应的佛法。天下之人虽然见过龙爪手,模仿其形或有可能,但若要达到至高境界,那定然是万万不能……” 林芷韵道:“大师真如亲眼所见,小妹查探弟子的伤势,便从其中瞧出了端倪,这龙爪手徒有其形,却无其神,故而断定无形大师定然不是杀人凶手,定有奸人冒充,以求我派和贵派自相残杀,这条毒计幸好及时拆穿,若不是如此,那奸人的目的恐怕便要得逞了!” 闻听此言,无形大师方才舒了一口气,虽然他镇定自若,但听闻峨眉派弟子死在龙爪手之下,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无形大师知道这其中定然有奸人冒充他少林派的龙爪手绝技,他生怕林芷韵言语相加怪罪于少林寺,但此刻一切误会皆迎刃而解,他自然长舒口气。 只听无形大师合什道:“林掌门深明大义,果真当得起峨眉掌门一职,林女侠得自上代掌门的真传,在武功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峨眉派声名显赫,人人敬畏,当真全是林女侠的功劳啊!” 林芷韵听他夸赞,道:“岂敢岂敢?敝派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此次英雄大会召集豪杰之士,聚集少室山,比武论剑,在小妹看来,无生方丈的一指禅神功已然练到了化境,传闻已可隔空伤人,单凭这点,无生大师当选武林盟主之位,那自然是无人不服了。”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呼喝,无生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是方外之人,已然遁入空门,岂能与群雄争鸣?这武林盟主之位,依老衲看来还需是由在场的众人比武而定……”此言说罢,群雄尽皆呼喝道:“比武……比武……比武……比武……” 但凡到场之人,尽皆在武功上高人一筹,而且大都均是些成名英雄,热血之气万丈冲天,来此少林寺的,大都盼望着一展身手,以求在天下群豪面前崭露头角、一朝成名,故而听到无生大师的“比武而定”四个字,尽皆热血沸腾,豪气万丈,呼声震天。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天下群雄聚少林(中) 武当派掌门罗星道长道:“近几月间江湖传闻,出了三个武功高强的后辈,一人是持有鲲鹏宝剑的唐奇,一人是持有青龙偃月刀的关云飞,一人是持有月牙神镖的白玉霞,这三人乃后起之秀,武功卓绝,让人敬佩,如此盛会,真不知他们来了没有?”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想起了刀、剑、月三人,群雄无不惊叹,相顾寻视,但听得郭浩天哈哈大笑道:“三位少侠在此!” 此言一出,群雄尽皆望向郭浩天,但瞧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身旁站立着几位年轻少侠,英气勃发,器宇不凡,唐奇等人还不及反应,众人尽皆大喊道:“谁啊?谁啊……三位到底是谁啊?” 无生大师合什道:“原来是天玄老人郭施主,但不知三位少侠现在何处?可否引荐引荐?” 唐奇听得此言,跨前一步道:“在下唐奇。”关云飞也是跨出一步,朗声道:“在下关云飞。”白玉霞站在原处,幽幽说道:“小女子白玉霞。” 三人自报姓名,众人齐齐望去,瞧见这三个年轻有为的后辈,尽皆骇然失色,敬服不已。 但听闻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叫道:“果然是正义傲然!三位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高的造诣,假以时日,定然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又有一人说道:“白姑娘身为女子之身,却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果然是与众不同,当可称得上是女侠二字。” 此言说罢,人群之中高呼之声此起彼伏,尽皆称赞刀、剑、月三人。 那敏敏、徐婉儿、杨梦仙见得唐奇到来,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徐冒天等人也是大为欢喜,韩欢儿和杨健新见到韩三仙和关云飞、韩灵儿到得,欣喜不已,这些人尽皆围拢过去。 韩三仙道:“如今江湖中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然是垂暮之年,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当今武林,刀剑月三人英雄出众、巾帼豪气,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三人又是魏忠贤的致命克星,老夫看来,武林盟主一职当在刀剑月三人之中挑选!” 此言一出,群雄争论不休,叽叽喳喳,声震百里,人群中有人说道:“这恐怕不行,刀剑月三位少侠虽然是年轻有为、武功超群,但并不是德高望重啊……无生大师也说道,武林盟主当由一个武功卓绝、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三位毕竟是少年之身,江湖阅历不够,恐难担当大任呀……” 话音刚落,突有一人道:“我看此法可行,三位在武功上的造诣那自然不用说的,至于德高望重嘛……他三人乃是魏忠贤的克星,将来定是除掉魏忠贤的上上人选,如若他三人之中当上武林盟主,那么定然会领导群雄,对魏忠贤沉重的攻击!” 双方各执一方,你一言我一言,难下定论。此时飞云子道:“依我看,今日如若不显一显身手,大伙儿定然不服气,武林盟主当须由武功高强之人担当,如若他能够技压群雄,那么大伙儿定然服他。但凡有意当武林盟主的英豪,皆可上台一战,到时谁是最后的胜者,那自然便是武林盟主了!” 此言说罢,群雄纷纷停止争论,尽皆朗声大喊道:“比武……比武……比武……比武……” 无生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且听老衲一言,这崇和佛场安排了太极八卦方位,原本便是给众位英豪比武决胜负的,这太极图中,便是比武台,由二人站在此中,各展绝技,不可施展暗器之类的阴毒招式,双方点到即止,但二人皆不可跳出圈外打斗,跳出圈外便算输了。八卦方位由当今武林中武当、峨眉、崆峒、昆仑、芙蓉静斋、丐帮、天山还有敝派,共八派分站其中,评点战局,观看比武,当然若是这八派之中有人上台比武,那也自然是可以的,天玄老人郭施主、绝琴老客韩施主,老衲知晓两位施主乃是行踪不定、不拘礼数之人,喜欢闲适,故而并未给两位施主安排在八卦方位之中,还请两位施主海涵……阿弥陀佛……” 韩三仙听罢,哈哈大笑道:“方丈大师果真是善解人意,明白我二人这颗闲心,待会比武,老夫只需插在各大派的缝隙之间便可。” 说罢,无生大师合什道:“那各位便即入位吧……”话音一落,武当等八大门派依次入位,群雄插在八大门派缝隙之间,唐奇等人也聚在一起,只留下中间那一张太极圆图,众人尽皆不知究竟是何人上得第一场? 正当众人纷纷站定,只听得人群之中一人纵跃而出,疾驰到得太极正中,朗声说道:“在下孙老四,使的兵器便是我这两手铁拳,在下习武多年,时刻盼望能够有朝一日威名大振,听闻少林寺举办英雄大会,在下虽未收到请帖,但斗胆前来,以求在天下豪杰面前一展身手,这第一场便由在下先试吧,孙某知道武功不济,只是想露一露手,众位英雄尽管上来吧!” 此言说罢,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道:“铁拳无敌,但若碰到铁掌,那便未必是铁拳无敌了!”声音雄浑有力,显是内功极其深厚。 声音将落未落之际,只见一袭青衫之人忽然闪出,身法奇快,一瞬之间便已到得正中,众人尽皆目瞪口呆。 第167节 孙老四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姓王,单名一个天字。” 孙老四道:“阁下可就是‘山西一铁掌,入影无神踪’?” 王天道:“正是。” 孙老四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铁掌兄啊,幸会幸会。孙某得见铁掌王兄,真是三生之幸啊,来来来,你的铁掌和我的铁拳正是一对,今日就在此处一决高下吧!” 王天道:“久闻‘江南铁拳无敌’孙老四的大名,小弟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英雄大会,我二人同在此间,那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天下群豪可都看着呢,待会相斗,孙兄可得要使出你的铁拳绝技,切莫藏着噎着啊。”孙老四道:“这个自然,王兄也当需全力以赴。”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天下群雄聚少林(下) 二人说罢,步跨龙驹,神聚气敛,满身充沛内力,只待各自发招。 众人见得二人赤手空拳,两人眉宇之间均是侠气森森,傲骨烁今,只听得二人各自大喊一声,喊声如同晴天霹雳,给苍穹白云震天大响,王天步如狡兔,掌似游龙,双掌无影无踪,招招虚虚实实,尽逼孙老四全身要害之处。 孙老四毫不气馁,手中铁拳浑然无比,似泰山崩塌,如天柱断裂,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尽打在了王天的肌肤骨头之际。 这铁拳功夫乃是江湖上极其难练的一门武功,出招迅猛如风,令对手退无可退闪无可闪,霸道威猛,如疯似魔。 铁拳如风,铁掌似龙,二人招式均是浑然一体,出于自然,前招后招之际连环如一,毫无空隙,众人见得这般气势恢弘的刚猛打斗,均自暗暗心惊,又极为期待这两人铁拳、铁掌究竟谁强谁弱? 众人注目细看,唐奇等人眼瞧这二人功力着实不凡,行走出招之际均自透露出一种无穷无尽的沧桑之感,心中佩服不已,静瞧观斗。 但见孙老四铁拳呼呼声响,啪啪声如倾盆大雨倾泻于天地之间,招式浑然,似梦非梦,沉重如山,迫人心魂,招招狠辣,攻敌之不得不救。 那王天的铁掌功夫本属已是江湖一绝,面对这一双铁拳,饶是他铁掌如何威猛,也丝毫占不得一点便宜,二人不分伯仲,王天一招“铁掌扫千军”赫然攻出。 顿时那一双铁掌便似倾注了无穷的力量,足以将千军万马尽数吞灭,掌风如雨,掌势似山,威猛之中又夹带着一股灵动与超然之意,孙老四见得这般气势,不禁微微一怔,心道:“铁掌果然如此高明,我倒要万分小心才是了。” 想罢,手中铁拳攻出,一招“铁拳镇关山”呼呼作响,如风似电,沉猛如山,刚劲有力,直逼王天双掌,二人招式均是狠辣异常,只见拳掌相触,一声巨响,那双掌和双拳之间现出森森白气。 众人大是惊奇,万料不到这二人的武功内力竟然到了如此境界,俱都目瞪口呆,啧啧称奇,骇然不已。 关云飞心道:“武林之中果真人才济济,这二人虽然不是八大派的人,但武功上的造诣却已然到了如此境界,当真是神乎其神,令人敬佩。” 只见王天和孙老四双手相触,猛然如电闪全身,他二人猛地全身大震,均觉对方一股浑然内力从双手之间传将过来。 孙老四内力不凡,他此刻一心取胜,遂施展出浑身解数,内力从丹田之内缓缓上升,行至双拳之间,与王天传来的内力互相抗衡,他二人内力不分伯仲,此时相抗,均自定在当处。 突然只听二人大呼一声,随即撤出双手,跌跌撞撞如醉酒一般远退三步,凛然对视。 良久,王天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铁拳无敌果然名不虚传!” 孙老四道:“我二人功力平等,未分胜负,山西一铁掌,入影无神踪,果真也是名副其实啊!” 少林方丈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功力均等,难分胜负,依老衲看来,两位也无需再比下去,还是让其他的人先行比武吧……” 王天和孙老四尽皆齐齐还礼,王天道:“大师所言极是,我二人只不过是来一场开场戏罢了,现下便请众位英豪上台打擂吧。” 说罢,二人纷纷退入人群之中,静瞧第二场比试。突见一个青袍男子穿入太极图中,手持长剑,气宇不俗,只听他抱拳道:“天下各路英雄,晚辈青幽派卓怀枫,家师数日前不幸被奸人所害,也是死在龙爪手之下,但晚辈知道少林派的无形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断然不会做下此等之事,家师之死至今凶手不明。 晚辈得知,弄权奸臣魏忠贤一心吞并中原武林,他野心勃勃,昭然若揭,此次少林派举办英雄大会,晚辈断想那魏忠贤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定会趁机出来捣鬼。 家师遇害,晚辈痛心疾首,但凶手却多半便是那魏忠贤所为,家师一生英明,竟落得个如此惨烈的下场,晚辈今日上台比武,一来为家师展现我们青幽派的武艺,二来便是希望各位英雄能够齐心协力,与那魏忠贤拼死斗到底!” 众人听罢,俱都胆战心惊,万然没有想到青幽派掌门宋师远已然遭人毒手,个个面面相觑,连声叹息。 只听得无生大师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贵派宋施主一心向善,济困扶弱,乃是大大的英雄,却不想已然惨遭奸人所害,卓施主千万节哀,这份罪孽当落在魏忠贤的头上,天下群雄对魏忠贤均是恨之入骨,但我等联起手来,便不需怕他!” 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声朗道:“大师说的对!魏忠贤虽然武功高强,但他失去群心,与天下英雄作对,此等狼子野心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只需抱成一团,众志成城,那魏忠贤纵然有神仙之力,也绝难逃得过天下英雄之手!今日大会,群雄聚集于此,魏忠贤倘若敢来,我们便一定要将他杀死!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此言说罢,群雄尽皆欢呼高喊道:“杀了魏忠贤!杀了魏忠贤……” 无生方丈合什道:“魏忠贤作孽太深,手中鲜血如流,我佛虽有好生之德,但也无能为力,此人不除,天下难安。众位施主,哪一人上前与卓少侠一斗?” 话音刚落,突见逆天散人江流从人群之中飘然而出,瞬间之际便已欺身来到卓怀枫的身畔,只听得江流拱拱手,对着天下英雄说道:“逆天散人江流会他一会。” 众人得知他便是江湖上的逆天散人,均是微微一怔,这江流行事自成一格,不拘礼法,往往喜欢反其道而行,故而得了一个“逆天”的称号,然他又喜欢飘遥江湖,行踪不定,闲散悠闲,故而又得了个“散人”的称号,逆天散人在江湖之上名声颇大,人人尽知,此刻一说出来,便是群雄欢声雷动,个个敬佩。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各展绝技论武功(上) 卓怀枫抱拳道:“江前辈,请出招。” 江流微微一笑道:“卓少侠,你是青幽派大弟子,令师惨遭奸人所害,如今卓少侠必然是痛心疾首,江某岂能占你小辈的便宜?卓少侠便请先行出招吧。” 卓怀枫敬他是武林前辈,故而礼让,而那江流乃是武林中成名之人,断然不会先行动手,卓怀枫长剑在手,左指捏一个剑诀,喝一声长剑攻出,直逼江流胸膛正中。 那江流人称逆天散人,武功上的造诣自然是非同一般,只见他面对卓怀风的如此凌厉一剑,竟然毫不躲闪,好似胸有成竹,有后招接济。 待那卓怀枫的长剑刺到江流胸膛之前仅余三寸之际,江流突然电闪雷鸣般怒然攻出双手,喝声凄厉,直达苍穹,双手震动之际,已然连拿带抓,右手两指夹在剑尖,左手捏住他剑柄。 卓怀枫万料不到江流竟然出手如此迅猛,中途竟是毫无空隙,他长剑受制于人,只感胸口一阵气闷,那江流内力游走全身,此刻已然将他全身大半内力透过左手,堪堪与卓怀枫的内力相抗。 卓怀枫剑术精湛,在青幽派众师弟之中算是武功最高,但岂料江流一出手之际,便将自己长剑制住,动弹不得,卓怀枫满是惊异与敬佩。 此刻江流内力已然隐隐传到,卓怀枫心知他内功必然深厚之极,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全身内力游动,透过他那只手握长剑的右手,堪堪传将过去。 那江流的内力集齐了数十年的功力,自然如同波涛汹涌连绵不绝,但卓怀枫丝毫无惧,内力相抗,全神贯注,二人定在当处。 江流暗道:“卓少侠内力不俗,小小年纪竟然已达如此之境界,当真是少年人之中难得一见的奇人。我若伤了他,便也不好,待会只需胜得过他一招半式即可,无需使劲全力。” 江流自忖武功远在卓怀枫之上,但对眼前这个少年之人甚有好感,他不愿痛下杀手,故而使到一半的内力隐隐缩回。 那卓怀枫右手之际只觉顿时空空荡荡,对方毫无内力,他心下微微一怔,暗道:“怎地他内力突然消失?难道是故意如此让我上当?不会……江前辈乃是江湖奇人,成名已久,绝不会如此行事。是了,江前辈人称逆天散人,这多半又是他反其道而行,我倒要万分小心了,切不可掉以轻心!” 想罢,卓怀枫内力撤回,使一招“浪遏飞舟”,只见他左手进攻江流的右手,于此之际,右手猛然抖动,便似波浪翻滚,瞬息之际,长剑已然夺回到他手中。 江流心下一惊,万料不到卓怀枫竟然会使出如此一招厉害绝伦的招式,心下满是敬服之意,暗赞他武功修为独到无比。那卓怀枫得了长剑,便即跃后三步,和江流凛然对视。 江流愈感这少年奇妙无比,心下满是赞赏和欢喜,微微笑道:“卓少侠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剑法如此高明,老夫遇人无数,刚才这一招‘瞬夺烛龙’不知使了多少遍,却从未遇见过卓少侠刚才的那一招,卓少侠那一招‘浪遏飞舟’用得果真是恰到好处、神乎其神,老夫佩服无比啊……” 卓怀枫拱手道:“不敢不敢……江前辈德高望重,武功卓绝,晚辈刚才只不过是侥幸夺回宝剑。” 江流道:“卓少侠不必谦虚,老夫可要出招了,你可看清楚了……” 说罢,江流左脚踏出一步,右脚紧跟而出,双掌游移,直逼卓怀枫身畔。 卓怀枫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长剑紧握在手,全神贯注,当那江流一招“飞龙扑火”堪堪攻出之际,卓怀枫长剑圈转如风,一招“鸟飞丛林”赫然攻出,只见长剑刷刷刷抖动如风,舞得风雨不透,若明若暗,若即若离。 长剑剑光霍霍,剑影灵动,剑声清脆,招招浑然天成,如同天籁之招,又似海市蜃楼,时而威猛如山,时而灵动虚幻、似梦非梦。 那江流双掌游动不已,掌势惊人,掌风呼呼,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大家风范,让人目光惊叹,侧耳细听。 唐奇瞧着台中二人相斗不下,心中暗暗思忖:“江前辈以双掌对付卓兄的长剑,却依旧游刃有余,足见江前辈的武功更胜一筹,但卓兄宝剑如风,变化万端,也不气馁,招式层出不穷,倘若换做是我,面对江前辈的凌厉掌风,也无决胜的把握,由此可见,卓兄弟的武功自然也可算得上是江湖一绝了!” 其余众人静静围观,但瞧二人斗得惊心动魄,每当危机之处,众人便即心中怦怦直跳,惊魂不定。 那江流和卓怀枫二人身影晃动,风声呼呼,喝声不断,掌影飞花似梦,剑光如虹飞舞,光影流动,声响不断。 卓怀枫长剑抖动如风,江流双掌大开大合,每一式尽皆攻敌之要害之处,二人斗了五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但听得江流边打边道:“卓少侠出剑如风,如雷似电,剑光烁烁,老夫今日得见卓少侠如此功夫,当真是欣喜不已,宋掌门虽然已死,但卓少侠武功如此精绝,他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说罢,大喝一声,双掌如雷似电攻出,一招“偷梁换柱”堪堪攻出,只见江流飘动如风,掌影舞成一阵旋风,也不见他双掌如何攻出,但瞧卓怀枫一脸惊讶,那长剑早已在无形之中到了江流手中,众人均是满腹狐疑,目瞪口呆,所料未及,对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尽皆惊魂难定。 那江流持剑在手,站立当处,道:“卓少侠承让了。” 卓怀枫还在朦胧之中,隐隐然听得这句话,放才从梦中醒来,低声道:“江前辈武功超绝,晚辈万万不及。” 那江流将长剑递给卓怀枫,卓怀枫接过宝剑,低头回入人群之中,闷闷不乐,兀自隐隐生憾,未能用青幽派的剑法打败逆天散人江流。 第五百章 各展绝技论武功(中) 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江施主技高一层,此局江施主胜了。但卓少侠年轻有为,武功不凡,倘若加以习练,日后必然成名。不知下一场谁来和江施主一决高下?” 此言说罢,只听得人群之中一人喊道:“王某与之一斗!”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闪入台中,肩上扛着一把劈天神斧,眼神毒辣,似佛堂之中的大力神,众人乍见得此人,俱都微微一惊,那人抱一抱拳,道:“在下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 此言说罢,众人大为惊异,生感恐惧,这王璐山行事毒辣,杀人无数,在江湖上人人尽知,无人不怕,此刻突然出现,人人自危。 只听得无生方丈道:“原来是王施主……王施主单凭一把劈天神斧便能够纵横江湖,老衲也是佩服得紧,今日英雄大会,王施主定是要露一露身手,也好,江施主便和王施主切磋一下。” 说罢,退后,静瞧观斗。那王璐山拱拱手对着江流说道:“久闻江前辈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身,当真是三生之幸,江前辈武功卓绝,待会相斗,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江流微微笑道:“久闻摄魂夺命劈天斧王璐山的大名,江湖传闻你的辟天神斧有当年唐朝前辈程咬金的三板斧之风,招式虽然不多,但招招狠辣,招招制敌之要害之处,今日江某倒想领教一下这劈天大斧的厉害。” 说罢,聚气敛神,双掌斜在胸前,运劲内力,只待王璐山神斧出动。 江流虽然赤手空拳,但他自忖武功卓绝,每当对敌之时,无论对方使的是何门兵器,他都能一一对付。此刻面对这把开天神斧,江流心中竟是毫无惧怕之意,他满心斗志,直欲和王璐山拼斗一场。 二人凛然对视,众人看在眼里,俱都捏了一把冷汗,那王璐山突然大喝一声,劈天神斧豁然攻出,他臂力奇大,饶是这把神斧沉重如山,竟也挥动如鸿毛一般。 只见王璐山神斧开天,势夹风声,呼呼作响,向江流当头劈来,这一斧头力贯双臂,使尽了全身之力,当真是气猛如山,刚劲如风,那江流心知此斧非比一般,若是果真被斧头劈到,那他必然葬身于此。 江流乃是武林大师,经验丰富,内功深厚,他突逢如此狠辣的招式,也竟保持着平常之心,只见江流镇定自若,立在当处,一动不动,任凭这杆劈天神斧当头劈来。 众人乍见得如此场景,尽皆惊骇不已,只道是这劈天神斧必然要将江流人头劈落,却不料那江流竟然在神斧劈到之际迅疾闪身,向旁滚落,堪堪躲过了这凌厉一击。 那劈天神斧力道威猛,势夹风声,带着余势劈在地上,深陷其中,溅起尘土飞扬,众人大为惊叹,这神斧的力量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而江流刚才的疾闪而过更让众人惊叹不已,众人万料不到江流竟然能于瞬息之际堪堪躲过了王璐山的辟天神斧,当真是匪夷所思。 那江流打滚起身,突然双掌飞舞,近逼王璐山后背,那王璐山此刻右手紧握板斧,用力将那劈天神斧从地上拔出,但那劈天神斧陷入地下已深,饶是他臂力惊人,内功高强,那板斧依旧纹丝不动。 王璐山使尽全身力气,但觉身后一阵罡风袭到,他心知定然便是江流的双掌飞至,心下焦急之余,猛然使力,那劈天神斧在他这一股浑然大力猛催之中,突然间拔地而起。 王璐山神斧既已在手,只见他眼神如炬,目光灼灼,右手板斧挥动,一招“劈天盖日”豁然攻出,但见劈天神斧如同天降神将,虎虎生风,哗哗作响。 江流双掌正好攻到其背八寸之处,突见电光火闪之间斧头攻出,他心中一凛,双掌忽然停滞,斜跨一步,猛然侧身而闪,瞬间欺身来到王璐山的身畔,于蓦然之间挥指点出,直逼他腰眼大穴之处,欲点其大穴,封其要道。 那王璐山劈天神斧未能攻到其身,但觉腰眼之处一阵酥软,心头微微一怔,江流出手如电,于瞬息之际接连点其周身各处要穴,王璐山劈天神斧固然威猛无比,但江流智取点其大穴,实所难料,王璐山全身大穴受制,动弹不得,败于江流之手。 只听得江流微微拱手道:“承让承让。”无生大师合什道:“江施主智取巧胜,技胜一筹,又胜一场。” 江流解开王璐山的周身大穴,王璐山抱拳道:“江前辈果然武功卓绝,在下佩服。” 说罢,退入人群之中。此刻,人群中突有一人闪到台中,正是南城派掌门顾若飞,只听顾若飞朗声说道:“众位英雄,在下南城派顾若飞,特来领教逆天散人江前辈的高招。” 众人听得此人便是南城派掌门顾若飞,俱都微微一惊,江流道:“素闻兰花无影剑顾掌门的威名,来,江某便和顾掌门切磋一下。” 说罢,江流挥掌于前,顾若飞挺剑刺出,二人斗在一处,一掌一剑,掌影翻飞,剑光闪烁,飞鸿震天,鸟飞丛林,龙翔苍穹,虎蹦山林,二人斗得如风如魔,不分伯仲。 江流双掌飞舞成风,掌风呼呼作响,招式层出不穷,招招攻敌要害,顾若飞素有“兰花君子”之称,兰花无影剑也可称得上是武林一绝,此刻他长剑刷刷,呼呼抖动,将这一套南城派的兰花无影剑从头到尾一一使出,连环不断,变化万千,众人瞧得眼花缭乱,均自瞪大了双眼,张口结舌,赞服不已。 第168节 关云飞心道:“顾掌门人称兰花君子,剑术果然惊人,江前辈双掌挥动,以这一双肉掌与之顽斗,却丝毫不落下风,足见江前辈掌法精绝,这场比武恐怕便还是江前辈胜了。” 那江流掌影飞花似梦,大开大合,如雷似电,招招连环不绝,突然于一瞬之间飞出凌厉掌风,直逼顾若飞长剑。 第五百零一章 各展绝技论武功(下) 顾若飞剑光闪闪,万料不到江流竟然以肉掌攻击自己的锋利之剑,也不怕被长剑刺破手掌,顾若飞惊奇之余,也不敢有所怠慢,只见他长剑圈转,一招“苍龙居谢”赫然攻出,剑光如虹,猛似龙飞,这一招已然超出了兰花无影剑的范围。 那江流掌风袭到,一稍一带,骈指飞出,夹住剑尖,那顾若飞剑法独到,于一瞬之际变出奇招,剑锋斗转星移,哗哗一声,直刺江流手指。 江流万料不到顾若飞剑法突变,此刻指尖失力,只得撤出指力,纵身后跃,双掌交叉,浑然站立,二人对目相视。 顾若飞道:“江前辈掌力惊人,果然不同常人,顾某佩服!” 江流道:“顾掌门剑法独到,刚才这一招攻出,江某便已是输了。” 说罢,江流一个闪身,退入人群之中。 顾若飞站在台中,只见一青袍之人仗剑纵跃而上,众人但见他手握一把无锋之剑,一脸浩然正气,眉目高耸,却实是一个美男子,众人乍见得此人,俱都大为惊叹。 那人抱拳说道:“在下武夷派钟天池。” 此言一出,群雄欢呼雷动,武夷派在江湖上也是名声颇大,而这武夷派掌门钟天池更是声名显赫,他的武夷十三剑练得出神入化,众人听得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钟天池,俱都感叹万分。 只听得顾若飞道:“久闻武夷山钟掌门大名,顾某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身,当真是三生之幸。” 钟天池道:“兰花君子顾掌门江湖人人尽知,兰花无影剑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今日恰逢英雄大会,钟某有意和顾掌门一决高下,不知顾掌门可否赏脸?” 顾若飞道:“钟掌门客气了,顾某何德何能敢与钟掌门齐名?钟掌门既然看得起顾某,那顾某也只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钟天池哈哈大笑道:“顾掌门果然豪气。” 说罢,只见他手握无锋之剑,长剑微微递出,一招“燕动柳斜”堪堪刺出,直逼顾若飞胸膛,顾若飞长剑抖动,揉身而上,剑光烁烁,长剑剑尖触碰之际,溅起隐隐火光。 那钟天池身法超然,第二招“夕阳借风”堪堪使出,只见他剑光闪闪,剑影圈转如风,将顾若飞全身笼罩于剑风之下,顾若飞心知钟天池的武夷十三剑非同一般,不敢有丝毫怠慢,稳扎稳打,招式沉猛,挥剑挡格,左掌时而翻出攻敌要害。 钟天池第三招“飞地游鱼”攻出,顾若飞“花影三海”“兰风絮语”两招连环攻出,二人剑法不分伯仲,斗得如火如荼,似梦非梦。 众人瞧着钟天池和顾若飞剑法精绝,斗如飞蝗,心中怦怦直跳,惊悚万端。 那钟天池一招“溪水长流”豁然攻出,只见长剑如水流淌,源源不断,剑尖如影闪动,虎虎生风,近逼顾若飞周身要害,顾若飞举剑刺出,剑影如花,闪烁飞动,疾如风火,快似闪电,一招“兰舟发雨”堪堪攻出,二人剑声清脆,如风似电。 那钟天池突然大喝一声,随即长剑挥出,这把无锋之剑便如同一条长蛇,曲曲折折攻向顾若飞,顾若飞但瞧他长剑曲折,也不知道是何高招? 手中长剑抖动,应对其势,但那钟天池内力浑厚,招法突变,一招“祥龙朝天”堪堪刺出,只见他无锋之剑直击顾若飞脖颈要害之处,顾若飞长剑虽然刺出,但钟天池迅猛如飞,饶是顾若飞如何使劲,也丝毫不敌对方。 那钟天池长剑豁然刺到咽喉之处,顿时顿在当处,众人惊魂甫定。 无生大师道:“钟掌门武艺高强,技胜一筹。” 钟天池撤去长剑,微微拱手,向着顾若飞道:“承让承让。” 顾若飞道:“钟掌门剑法精绝,顾某难以取胜。” 说罢,闪入人群之中。无生大师合什道:“钟掌门剑法精绝,何人上台一战?” 话音刚落,只见罗星道长到得比武台中,向着天下群雄微微拱手道:“让老道来领教一下钟掌门的高招。” 此言说罢,群雄欢声雷动,俱都期盼这场比武,罗星道长的太极剑乃是天下一绝,以柔克刚,高明无比,众人均想趁此机会一睹真容。 只听得钟天池道:“久闻罗星道长太极剑练得出神入化,今日得与道长切磋武艺,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罗星道长道:“老道久闻钟掌门武夷十三剑练得炉火纯青,今日便来切磋一下武艺,我们点到即止。” 说罢,罗星道长长剑微微抖动,钟天池气沉丹田,斜引长剑,快步如飞,奔至而来,长剑刺出,直逼罗星道长胸膛要害。 罗星道长不闪不避,待那长剑刺到之际,罗星道长长剑微卷,以柔长绵延之力与钟天池的长剑相抗,钟天池但觉他的这把长剑便似被一股浑然大力操控一般。 只见罗星道长动作柔缓,如水般潺潺绵绵,这正是太极剑的高明之处,寻常剑法以快为诀窍,但太极剑另辟蹊径,创造出了以柔克刚的招数,故而旁观者看来招式缓慢如水,但在用剑之人,便需要以极强的功力和耐力为根基,倘若内力不佳,耐性不够,便也练不成至高境界的太极剑。 此刻,罗星道长踏着八字方步,一步一招,一招一步,连环不绝,似梦非梦,以柔克刚,以快打慢,端的是绝招突出,再衬着罗星道长那满身洁白的气息,众人便仿佛看到了一个仙者一般。 钟天池武夷十三剑剑如飞鸿,一招猛似一招,连环飞动,但饶是他如何出招,在太极剑之下,便显得稳处下风,反击不得。 正当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突听得一个年轻空灵的女子之声从远处飘飘荡荡而来,但听得此女子说道:“太极剑已不复当年张三丰之名,罗星道长只不过习得了他三成功力而已,少林派七十二绝技虽然博大精深,但练到出神入化之境的高僧却微乎其微,你们这些武林群豪,妄自尊大,武功稀疏平常,却在此处举办什么英雄大会,岂能选出什么武林盟主?这武林盟主之位当由我义父才能坐得……” 第五百零二章 四指神僧斗奇女(上) 这女子声音空灵澄澈,又夹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使人听着惊诧不已。 众人俱都四目张望,但见一个身穿黑衣,面带黑纱的神秘女子飘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女子身上似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散发出来,使得众人怦怦心跳,如坠仙境。 慕容澄乍见得眼前这个神秘女子,心中一凛,那女子正是先前屡次出现的黑衣神秘女子,慕容澄此刻心中迷茫,茫然不解这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高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英雄大会之上? 群雄见得此女子身影飘逸,奇特万端,俱都心生万分猜测。 但听得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刚才那一番话未免狂妄自大了,罗星道长乃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道长的太极剑法和太极拳招式出神入化,已然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老衲栖居少林寺,寺内高僧众多,这少林七十二绝技乃是天下无双,只要练会这其中一两门的绝技,便足以纵横江湖,我派之中高手如云,各大绝技都有高僧修炼,达到巅峰之境的也是不胜枚举,姑娘为何如此狂傲?难道姑娘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那老衲便要见识见识了……阿弥陀佛……” 群雄听闻此言,俱都高声朗叫,那女子幽幽叹一声:“唉……真是刚愎自用,不知变通。你们这些臭和尚只知道吃斋念佛,诵读佛经,埋身寺院,可哪里练得了最高深的少林派绝技?无生大师的一指禅神功虽然练得出神入化,但在小女子看来,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此言说罢,群雄震怒,要说少林派方丈无生大师乃是武林四大宗师之一,他的一指禅功力炉火纯青,已达忘我之境,这女子竟然口出狂言,说无生大师的一指禅神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群雄岂能不怒? 人群之中骂声不断,都认为这女子乃是口出大话,实无真实本事。 那无生大师听得女子的这一番话,心中虽然不岔,但他是得道高僧,素日诵读佛经,懂得谦逊礼让,故而也不和这女子斗嘴,只听无生大师微微笑道:“姑娘究竟是何方高人?为何如此出言不逊,将天下群雄的武功俱都说得一文不值?姑娘师承何方?令师现在何处?难道令师想在英雄大会之上技压群雄当上武林盟主?” 那女子道:“我刚才说了,我义父才是武功天下第一,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 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姑娘的义父是谁?可否让他出来给天下英雄一见?他若武功果真是高明无比,压倒群雄,又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我们便能奉他为武林盟主,而倘若你义父乃是欺世盗名、无恶不作的小人,那天下英雄固然不服,就算他有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们群雄今日集聚于此,也要和你义父斗上一斗!” 那女子幽幽道:“我义父武功卓绝,你们若是与他单打独斗,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我义父岂能轻易露面?暂由小女子代我义父领教各位英雄的高招。” 无生大师道:“既然姑娘一意孤行,那就由老衲来领教一下姑娘的高招吧!” 此言说罢,群雄欢呼,众人虽然听闻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力神乎其神,但大都从所未见,故而期盼无生大师能够一展身手,众人目光炯炯,高声呼喊,呐喊助威。 慕容澄心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口气如此之大?她义父又是何方高人?难道她真有那么高的武功?此人诡异之极,也不知道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力究竟能否与之抗衡?” 慕容澄心中如此猜测,但见无生大师身旁一人闪过,身法奇快,无影无踪,乃是一个和尚,这位高僧口宣佛号,高声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年纪轻轻,却是口气如此之大,看来也有些本事,贫僧少林寺无真,方丈师兄先行退下,让贫僧来和这位女施主斗上一斗!” 无生大师道:“师弟小心……” 说罢,退后,静观其斗。那女子道:“原来是少林派的四指神僧,久闻无真大师通晓少林派四路指法,这四路指法乃是无相劫指,多罗叶指,拈花指,摩诃指,无真大师功力深厚,一人得兼四门少林绝技,当真是神乎其神,小女子久仰得紧,今日正好和大师一较高低。” 无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话音将落未落之际,只见无真大师右手微微探出,运劲内力,微微圈转,中指和拇指突然之间便已将地上的一张落叶夹在其中。 众人万分惊叹,无真大师出手如电,当真是神乎其神,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将这一路拈花指力使得如梦如仙,那女子毫不惧怕,依葫芦画瓢,竟然在瞬息之际和无真大师以一模一样的手法手拈落叶,如同拈花在手。 而她毕竟是女子之身,右手拈住落叶,那一只细长柔婉的纤纤细手洁白如莹,倒是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众人乍见得这女子竟然也能够在瞬息之际使出这路拈花指力,俱都惊骇万分,无真大师双眼深邃,也是惊叹不已。 无真大师运劲于手,双指轻轻一弹,那一瓣落叶便如同离弦之箭直逼那女子之身,女子双指轻弹,落叶飞出,势夹风声,竟与这片飞来的落叶撞为粉碎。 众人大是惊叹,无真大师微微一怔,万料不到这女子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无真大师笑道:“姑娘的这一路拈花指力与贫僧不分伯仲,果真是奇之怪极,我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从不外传,不知姑娘从何习来?” 那女子幽幽说道:“大师,虽然小女子的这一路拈花指力的确有少林派之形,但其中武学根基却不是贵派的少林基本功,大师难道瞧不出么?” 无真大师听闻此言,方才细细回想刚才的打斗,经一回思,才略略感觉到这女子拈花指力当中的内功却决然不是少林派的根基,无真大师大是惊叹。 第五百零三章 四指神僧斗奇女(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向来是不传于别派之人,而此刻竟然在一个年轻女子手中使出,当真是匪夷所思,倘若少林派绝技真被别派以第二种根基催动而习练有成,那后果真当是不可想象。 无真大师暗道:“怪也,怪也……小小年纪,却这般武功诡异,真不知她义父究竟是何方高人?” 无真大师思忖之余,双掌使力,运劲全身,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放,飘逸灵动,若影若幻。 这一路多罗叶指乃是无真大师又一门绝技,他已花了数十年时间研究多罗叶指,此刻只见无真大师手指连弹,力道惊人,无形指力透体而出,进逼女子之身。 那女子毫不惧怕,依旧是依葫芦画瓢,和无真大师一般无异,十指轻弹,指力生风,嗤嗤声响,一股股无形气力便随十指发出,与这无真大师的绵长指力相互抗衡。 众人乍见二人惊心动魄的打斗,俱都目瞪口呆,惊奇万分,心惊肉跳。 无真大师多罗叶指指力极其浑厚,以少林派武学为根基,已然练至出神入化之境界,此刻使来,得心应手,招招连环,指力生风。 那姑娘清逸飘灵,身影如鬼魅般飘动,十指如花,招招逼人要害,但无真大师的指力和这女子的指力竟然是不分伯仲,每当两股指气相碰之际,便如同利剑相触,隐隐生风,化为无形。 无真大师指力浑厚,身法飘逸,在这太极图中游动不已,那女子黑衣闪闪,趁着她面上的黑纱,更显诡异之感,她身子游动,十指绽放如花,一招一式尽显大家之风,让在场群雄无不赞服。 慕容澄见到此女子指力超然,当真是神乎其技,越感奇怪,心中暗忖:“少林派的不传绝技岂会被旁人习得?难道有人在少林寺之中安插了内线?偷窥了少林派的武学典籍?若果真如此,那这位姑娘真不知身藏何多武功?她义父也不知是何方高人?难道真要当上这武林盟主?” 慕容澄此番思虑,那无真大师和那女子已然连拆数招,但依旧不分胜负,众人目光灼灼,看得惊心动魄,暗暗赞服这女子竟然能和少林寺的高僧拼斗如斯。 那无真大师最后一招“多罗飞花”赫然攻出,只见他十指飞动,如风如雨,于一瞬之际弹出十道指力,尽逼女子之身。 那女子于千钧一发之际赫然也是使出这一招“多罗飞花”,十道无形指力和无真大师的指力相触,顿时间砰然十声啪啪巨响,指力之气化为无形,消失不见。 众人大惊,暗暗赞服二人功力悉敌。 无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姑娘的多罗叶指出神入化,别有一番风味,当真是厉害之极,贫僧数十年精研多罗叶指,可遇到姑娘你,却是不分伯仲,姑娘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功力,果真是天下一绝啊。” 那女子道:“大师过奖了,小女子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刚才这一路多罗叶指却并非小女子所会,只是大师出招在前,小女子看得清楚,以自家内力为根基,方才能够使出这一路多罗叶指。” 此言说罢,群雄大骇,啧啧称奇。 那无真大师听闻此言,对这眼前的女子更是惊诧不已,万分佩服,合什道:“阿弥陀佛……姑娘聪明智慧,竟能临敌变化,内功深厚,观察细微,于瞬息之际便能将我佛多罗叶指使得神乎其技,当真是骇人听闻,贫僧惊服万分。” 说罢,无真大师双手微微探出,一招“双龙出海”赫然攻出,只见他双手中、食二指并在一起,指尖运劲内力,豁然如同两条巨龙一般攻向女子胸膛要害之处。 此路指法乃是少林派又一门绝学“摩诃指诀”,但见无真大师指力浑厚无比,侧影翻身,变化超绝,如若灵山大佛一般,进逼女子。 那女子躲也不躲,闪也不闪,依旧是双掌探出,指尖相并,“双龙出海”堪堪使出,竟与这无真大师的双龙出海使得一般无异,众人大奇,万料不到这女子竟然深藏如此多的武功,尽皆目瞪口呆。 女子指力柔缓,但柔中有刚,如同波涛翻滚,巨龙出海,二人双指相触,但觉双方各有一股浑然之力透体而出,两股内力相触,顿时二人震动,微微退后。 那无真大师敛气凝神,立在当处沉默不语,那女子与他双目相对,众人称奇。 关云飞眼见这女子武功超绝,当在少林寺各大神僧之上,心中一想,对着慕容澄轻声说道:“慕容兄,你瞧人家姑娘武功卓绝,敢与少林寺高僧叫板,当真是不同凡人,慕容兄若是不加紧练武,恐怕便要被她超了去。” 慕容澄听闻此言,道:“关兄这话怎么说?这女子来历不明,神秘之极,说不定便是奸人派来捣乱的。” 关云飞微微笑道:“你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面何尝不希望她是名门之后……你别口是心非了。” 说到这,那慕容澄满脸通红,微微低头,关云飞更是大笑不止。 第169节 身旁唐奇心道:“这姑娘不知从何而来?竟然有此等高明的武功,少林派无真大师江湖人称四指神僧,指力天下无双,而这姑娘却已然连对二阵,拈花指和多罗叶指堪堪能与无真大师不分伯仲,真奇……” 那无真大师“摩诃指诀”招式沉猛,十指发动,点穴拿捏均是如风如魔,那女子指力超然,摩诃指诀连连发出,这二人两种相同的指诀互相争斗不休,在这场中游动不歇,众人瞧得眼花缭乱,瞪眼如珠。 无真大师最后一招“摩诃指诀”中的精要绝招“三入地狱”堪堪使出,只见他十指如风,身子疾驰,蓦然窜到女子的身畔,在一瞬之际接连双手疾疾点出,三招分袭女子三处大穴,势道劲急,如风似电。 那女子又一路三入地狱如出一辙,和无真大师的三入地狱互相消亡,化为无形。二人各自退后数步,凛然对视。 第五百零四章 四指神僧斗奇女(下) 无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深研摩诃指诀数十年,却不想到今日却与姑娘打成平手,姑娘聪慧过人,小小年纪,武功竟已有如此境界,当真是江湖奇女子,不知姑娘是何称呼?可否告知贫僧?” 那女子幽幽道:“莫晓婷。”原来这面带黑纱的神秘女子叫做莫晓婷,众人乍听得这个名字,都觉寻常之极,名字之中毫无异样,但慕容澄此刻方知这个神秘黑衣女子的真名,便在内心深处默默念了几遍:“莫晓婷……莫晓婷……” 无真大师道:“好名字。姑娘,你已破了贫僧的三路指法,依贫僧看来,姑娘第三场便无须再比了。贫僧武功不济,也无脸面再使出第四路指法。” 莫晓婷道:“无真大师。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少林派七十二绝技门门博大精深,刚才小女子只不过和大师打成了平手,大师为何说是破了大师的指法?何况大师的无相劫指乃是少林派一绝,更是江湖一绝,小女子倒想诚心领教。” 那无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刚才使出三路指法,若换做常人,贫僧无需使出三路指法,只需一路便可将其打败,而姑娘聪慧过人,指力超然,与贫僧堪堪打成了平手,虽然未能决出胜负,但贫僧自知姑娘聪慧过人,若是到了贫僧这把年纪,贫僧却是万万胜不过姑娘,故而贫僧说是武功不济,被姑娘破了三路指法。” 那莫晓婷幽幽道:“无真大师莫要谦虚,江湖传闻,大师的无相劫指方是四路指法之中最为厉害的,小女子敬佩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故而特意一心领教,大师若是有意相让,那便是置少林寺的威名于不顾。” 此言说罢,无生方丈合什道:“师弟……你便和莫施主再切磋切磋。” 无真大师微微合什,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随即双脚微开,左手擎天,右手捏成指诀,无相无我,无虚无实,镇力当处。 莫晓婷无相劫指第一势起手式便和无真大师又是一般无二,无真大师斜引指诀,第二式一指昙华赫然攻出,只见他指力浑厚,迸发而出,指到中途,化为昙花,寓意昙花一现。 无真大师右指飞动,昙花一现之际,已然使出凌厉杀招,急攻莫晓婷身畔。 莫晓婷依样画葫芦,也是一招“一指昙华”堪堪攻出,她纤纤细手,衬托着满身黑衣,指力飞出之际,便似梦入烟海,登上泰山,复又昙花绽放,一现即止。 二人指力不分伯仲,两指相触,顿觉火辣生疼,这无相劫指每一指力均是以纯阳真气灌注而成,出招之时,纯阳真气随着指力透体而出,无真大师习练数十年,这股纯阳真气自然是深厚无比,然这莫晓婷出指之际一股真力迸射而出,竟然与无真大师数十年的纯阳真气相抗衡,无真大师一脸惊讶,万料不到莫晓婷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二人指尖相斗,不分胜负。 无真大师一声轻喝,第三招“一指黄粱”豁然攻出,但见他指力如梦如幻,虚虚幻幻,便似黄粱一梦,指力攻到尽处,突见他招式斗转星移,直如拨开烟云,乍见天日,吹醒黄粱一梦,指力透射之际。 突见莫晓婷也是一招“一指黄粱”攻出,她黑衣飘然,似鬼若仙,纤纤素手,飘渺虚幻,倒是比那无真大师的一指黄粱更美一层。 众人见得二人如此惊天动地的打斗,俱都瞠目结舌,万分惊讶。 那无真大师心道:“莫施主聪明才智,这路无相劫指她也竟然会得,贫僧深研数十年,方才达至如此境界,而她只不过是二十岁的少女,却有这般功力,当真是神奇之极,让人万难相信。” 无真大师想罢,第四招“一指倾城”堪堪发出,只见他食中二指并在一起,出手如电,宛如飞花待月,恰似江河决堤,指力攻到之际,倾国倾城,山河崩塌,大雨倾城,气势恢宏,魄人心魂。 那莫晓婷毫无惧意,照样依葫芦画瓢,一招“一指倾城”一般无异的使出,但见她指力柔婉,指尖带着女子的空灵澄澈之感,倾国倾城,使到尽处,又恰似过眼云烟,中食二指并力点出,直攻无真大师。 无真大师一惊,最后一招“一指登天”堪堪使出,食中二指并拢擎天,出手如风,势夹风声,招式沉猛,似乎看破执迷,无羁无拌,指力到处,便如同潺潺流水,虽是柔缓之极,但却柔中带刚,寓满危机。 莫晓婷行招迅猛无比,一指登天一般无二,指力如风如幻,若明若暗,她身子游动如风,身法奇快,便已化成了一道黑影。 众人惊呆之际,突见莫晓婷轻呼一声,运劲指尖,那食中二指犹如一柱擎天,恰恰指在了无真大师的咽喉要塞之处。 无真大师满脸惊恐,众人尽皆失色,无生方丈刚欲飞身相救,但只见莫晓婷撤去指力,微笑叹声,立在当处不语。 那无真大师恍然如梦,刚才已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回,惊魂甫定,叹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武功精绝,贫僧自叹不如……” 此言说罢,群雄个个面面相觑,争论不休,万料不到闻名江湖的四指神僧竟然会被这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打败,当真是匪夷所思。 众人惊恐不已,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莫施主功力精绝,老衲便来领教一番!” 无生大师见得无真出了四路指法,也未能将眼前这个少女打败,他想到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威名恐怕有损,何况这女子武功诡异,更是激起了无生大师的好胜之心,他虽是得道高僧,但面对如此高强的年轻后辈,他心中也不禁豪气升腾,要和这神秘女子好好地斗上一斗。 群雄闻得无生大师出手,俱都期盼不已,有的踮起脚尖,有的高呼助威,周围一片呐喊之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第五百零五章 无相无常少林僧(上) 莫晓婷道:“素闻无生大师佛学精湛,内功更是炉火纯青,一指禅功力神乎其神,小女子今日有幸与大师切磋武艺,自是荣幸之至。” 此话说罢,只听得无生大师身后闪出一人,但见那人乃是一个高僧,那高僧合十一拜,微微笑道:“阿弥陀佛……师兄,且由师弟来领教这位女施主的高招吧。” 无生大师听罢,合什还礼,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武学精湛,诡异万分,师弟万分谨慎。” 说罢,退入人丛之中,那莫晓婷只见这高僧一身瘦削,骨瘦如柴,但他眼神之中自有一种不可逼视的目光,莫晓婷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和尚是谁?刚才怎么不见他?他一个闪身便已来到我身前,足见这位高僧武学精湛之极,我倒要万分小心才是了。” 想罢,莫晓婷幽幽问道:“少林寺卧虎藏龙,不知大师法号?” 那老和尚合什道:“贫僧无相。” 此言说罢,群雄震惊,江湖传闻,少林寺的无相大师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三路浑厚掌法,武学精深,佛法精湛,乃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江湖中人个个敬仰不已。 此刻众人闻听无相大师便欲出手,群雄大呼,高声喝彩。 莫晓婷也早已知晓少林寺无相大师的声名,心知他掌法惊人,但莫晓婷似乎脸色毫无巨变,幽幽说道:“原来是少林派的无相大师,素闻无相大师精通般若掌、韦陀掌、千手如来掌这三门少林绝技,无相大师佛法精湛,武学修为更是出类拔萃,小女子今日有幸得与大师切磋武功,当真是三生之幸。” 无相大师道:“姑娘武学修为不浅,在当今武林后辈之中,能有姑娘如此武功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姑娘聪慧过人,能够习练我少林派的四路指法,已然是神人。但贫僧身为少林寺般若堂首座,自当与姑娘切磋一下,不然我少林派的威名何在?姑娘待会可要小心了,贫僧定当全力以赴,莫怪贫僧掌下无情。” 莫晓婷道:“大师请……” 说罢,莫晓婷悠然立在当处,毫无惧怕之心,群雄见了,也不禁既感好奇又感担忧,无相大师的掌法乃是纯阳刚强的一路,中此掌法者,必是被纯阳内力所伤,倘若一着不慎,便可有性命之忧,群雄之中有人惊叹有人焦虑。 那无相大师双手合什,一拜而下,使得乃是韦陀掌中的第一势“灵山礼佛”,这一招虽然寻常之极,似无波澜起伏,但实则满腹杀机,无相大师精研韦陀掌数十年,从未遇到过敌手,功力深厚,刚猛如山,此刻灵山礼佛乍一使出,便即使得群雄欢呼。 群雄之中尽皆是习武之人,内功修为高强者均可从中看出奥妙,无相大师此刻虽然是守势,但退可守进可攻,足足立于不败之地,群雄佩服万分,暗感无相大师的掌法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莫晓婷看了一眼,随即一招“灵山礼佛”依葫芦画瓢悠悠然使将出来,无相大师微微震惊,群雄目瞪口呆,万料不到这女子一招“灵山礼佛”竟然使得一般无异,而且空灵似水,又是沉猛如山,当真是骇人听闻,闻之色变。 无相大师见她这一招“灵山礼佛”虽然是以别派内功为根基,但是此刻使来,隐隐然有一种逍遥如风之感,顿觉这位姑娘当真是惊世骇俗的女子,习武天分极佳,可称得上是百年难遇。 无相大师佛法精湛,但也痴迷武学,佛法越高,他的掌法也就越强,此刻乍见得眼前这位女子神乎其技,聪慧如仙,自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欣赏之意。 无相大师第二招“山门护法”堪堪使出,但见他双手倒立,并立于胸前三寸之处,全身内力凝结至双掌之间,守住周身要害,令对手无招可破。 那莫晓婷依样画葫芦,第二招“山门护法”堪堪使出,但她双掌纤细,又是洁白如莹,更显得虚无缥缈,众人只见这二人并未触碰对方身子,堪堪使出了这两招,便已显出其极强的内功修为,均自暗暗敬佩。 无相大师山门护法使罢,第三招“恒河入海”豁然攻出,刚才静如海面,但此刻便如同惊涛骇浪,只见无相大师双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垂直进攻莫晓婷,双掌狠辣,浑厚如一条恒河一般,注入大海,声势浩大,震天价响。 那莫晓婷见到此招恒河入海,并无惧怕之意,反而一脸冷笑,双手豁然攻出,也是一招“恒河入海”,手掌到处,只听得一声惊雷,两掌相触,砰砰直响,二人全身大震,那莫晓婷不禁退后了一步,而无相大师立在原处,气息平常,显然是更胜一筹。 慕容澄乍见得莫晓婷微微退后了一步,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之意。 关云飞在旁瞧得清楚,微微笑道:“怎么慕容兄,看到人家受挫,是不是心里不好受啊?” 慕容澄不答,依旧全神贯注地静瞧二人打斗。莫晓婷幽幽道:“大师好强的内力啊!少林派之中竟然有大师这样的高手,小女子当真是所料未及。” 无相大师微微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姑娘习武天资颇佳,依贫僧看来,当属天下第一,姑娘刚才这番依样画葫芦的本事,已然将贫僧韦陀掌的前三招使得一般无异,虽然并不是少林的武学根基,但隐隐然也可与我少林派的基本功相提并论,贵派掌门当真是神人,姑娘的义父定是一位武学大宗匠。” 莫晓婷道:“大师还请出第四招。” 无相大师身影一闪,直逼莫晓婷身畔,于瞬息之际双手直击,恒河入海乍然攻出,使到一半,掌影突变,双掌擎天,攻向莫晓婷头顶,此招乃是“万仞天开”。 无相大师掌力浑厚,“万仞天开”更是神乎其神,当此千钧一发之际,那莫晓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也是一招“万仞天开”堪堪攻出,直击无相大师头顶,端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众人见得如此惊骇的打斗场景,俱都心惊肉跳,宛如梦中。 无相大师心知这位姑娘依样画葫芦的本领高明之极,此刻他也不心急,“万仞天开”使罢,第五招“风雷交作”连环攻出,但见他双掌飞舞如风,直如风雷大作,招法沉猛,攻敌要害,虎虎生风,掌势惊人。 那莫晓婷聪慧过人,只见得一遍招式,便已然可以铭记于心,再以她自身内力为根基,堪堪将这一路“风雷交作”使出,但见莫晓婷掌影翻飞,如风如幻,如雷似电,顿时间风雷交作,雷声滚滚,风起云涌,掌掌翻飞,掌掌灵动连环飘然入梦。 二人招式一般无异,双掌飞动,相碰之际,响声猛然,震耳欲聋,群雄听了,俱都惊诧万分,目瞪口呆。 无相大师双掌下垂,抱残守缺,忽而一招“横空出世”堪堪攻出,直逼莫晓婷胸口要害之处。 莫晓婷慧智过人,武功奇高,此刻见到无相大师使出这一招横空出世,她身影灵动,电光火石之间,掌影翻飞,双掌直击,“横空出世”堪堪攻敌要害。 无相大师掌势惊人,虎虎生风,招式未老,便即忽而变招,第七招“云断秦岭”赫然攻出,但见他双掌如飞,已然到得莫晓婷的双肩之际,无相大师招式沉猛,双掌齐齐攻下,直欲将莫晓婷的双肩斩落。 正此千钧一发之际,莫晓婷一矮腰身,斜身躲避,突然间从无相大师背后窜出,双掌齐齐向无相大师双肩砍落,使得也是一招“云断秦岭”,但这一招“云断秦岭”恰恰比无相大师的高明得多。 无相大师双掌劈空,心下微微一惊,但觉身后掌风习习,心知莫晓婷的掌法已然攻到,无相大师功力深湛,此刻他便想在天下群雄面前露一露手。 只见他凝神站立,使出少林派横练内家根基“金钟罩铁布衫”。 这“金钟罩铁布衫”虽然是基本武学,但在绝顶高手之身,往往便是一种护身的绝顶高招,倘若练至极境,便可刀枪不入,拳掌无伤。 无相大师内功深湛,“金钟罩铁布衫”的武功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莫晓婷的双掌砍落之际,但听得咚咚巨响,莫晓婷双掌生疼,急忙缩回,但虎口震颤,隐隐然伤势极重,好在莫晓婷内功深厚,不至于被废双掌,倘若换做了常人,这一双肉掌恐怕便是要废了。 众人乍见得无相大师使出金钟罩铁布衫的绝学,俱都惊诧万分,心下啧啧称奇,佩服万端。 莫晓婷急闪退后,幽幽叹道:“想不到无相大师金钟罩铁布衫的绝学已然练至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刚才小女子若是差了一招,这双细手便会废在大师肩上了。” 无相大师微微礼佛,合什道:“女施主……姑娘功力深厚,贫僧刚才使出金钟罩铁布衫,也是迫不得已,如若稍有不慎,贫僧这一条命也会送在了姑娘的手里啊……” 第五百零六章 无相无常少林僧(中) 莫晓婷淡淡一笑道:“大师功力精绝,刚才韦陀掌奇峰突出,端的是掌力浑厚无比,如此神功,也当真只有无相大师才能练就如此境界了。小女子有幸见识到大师的韦陀掌神功,当真是三生之幸。” 无相大师合什道:“女施主功力超绝,悟性奇高。敝寺的几路绝技尽皆被姑娘习了去,姑娘果真是千古奇人。贫僧刚才一路韦陀掌使完,此刻便要出千手如来掌了,姑娘知难而退尚可,倘若待会贫僧手劲颇大,伤了姑娘,那便罪过了……阿弥陀佛……” 说罢,无相大师微微一拜,那莫晓婷毫无惧怕之心,淡淡道:“大师尽管出招,小女子顶得住。” 话音一落,无相大师但觉眼前这个女子眼神之中似乎透露着无穷的自信之意,不禁微微一怔,暗道:“这姑娘哪里来的这般自信?难道她真有惊天动地的本事?瞧她刚才这般伶俐慧智,倒是不可多得的武林奇才,她义父究竟是何人?这小姑娘的武功尚且如此高明,那她的义父武功必然是登峰造极,恐怕也是位惊世奇才。倘若这位江湖奇人出现,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但不知是敌是友?” 无相大师这般思虑,突然之间千手如来掌第一势“一手遮天”堪堪使出,只见无相大师移步换形,闪到莫晓婷身畔,电闪雷鸣之间赫然攻出右掌,出手如电,如风似雨,这一双偌大的右掌恰恰将莫晓婷双眼遮住,如同坠入地狱一般。 莫晓婷毫不惧怕,身影闪动,也是一招“一手遮天”疾疾发出,功力到处,学得恰到好处,无一丝偏离正宗之迹象,但见她右手如影如幻,似风似电,只一瞬之间便已将无相大师双眼凝注,二人如出一辙,顿时间各感眼前一阵黑暗,犹如天地被遮。 那无相大师微微一惊,万料不到她学得如此之快,心下骇异之余,堪堪使出第二式“二手无云”,只见他右掌回撤,收在胸前,宛如天空之中顿时万里晴天,蔚蓝一片。 莫晓婷依样画葫芦,第二招“二手无云”使得一般无异,收掌凝立,目光灼灼。 无相大师第三招“三手借风”豁然攻出,顿时只见无相大师双掌声东击西,飞舞幻化,如仙如梦,如同借东风一般,声势浩大,呼呼作响,僧袍抖动,化为风影,变幻莫测。 那莫晓婷出手如电,智慧超绝,依旧是中途学招,竟在一瞬之际使出第三招“三手借风”,端的是如风如魔,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和无相大师交了数掌,掌影错落,如同雪花散落,又似雨点狂飞。 无相大师与她双掌相触,觉她内功深厚,非比寻常,暗暗佩服。 无相大师第四招“四手暴雷”豁然攻出,只见他双掌飞动,啪啪啪啪声响不断,招式沉猛,掌掌逼敌要害,莫晓婷掌影翻飞,暴雷不断,与无相大师双掌相对,临危不惧。 无相大师“五手雨注”堪堪攻出,顿时间双掌飞动,犹如天降大雨,雨点疾飞,直打莫晓婷周身要害,掌风习习,虎虎生风。 莫晓婷“六手晴天”堪堪攻出,只见她双掌飞舞,直如拨开云雾见青天,正是这“五手雨注”的克星,莫晓婷先发制人,堪堪使出如此一招,顿时让无相大师万感奇怪。 无相大师暗道:“我并未使出六手晴天,这姑娘如何使得出来?难道她已然学会我少林派的千手如来掌?” 第170节 这般思虑之间,无相大师手上毫不停留,“七手影斜”堪堪攻出,掌影斜飞,顿时间七招连环发出,七只手掌连环如影,掌掌逼敌要害,让人生惧。 莫晓婷“八手动林”赫然攻出,掌随身至,八手齐出,掌影翻飞,风声呼呼,震颤山林。 无相大师隐隐生惧,忽觉莫晓婷功力万分高强,顿时“九手飞花”堪堪攻出,掌风呼呼,夹带千钧力气,沉猛如山,连环九掌,掌掌逼人要害之处。 莫晓婷等那无相大师招式未老之际,忽然攻出一招“十手摘星”,顿时间莫晓婷身影晃动,飞花如梦,掌影翻飞,连环十掌,掌势逼人,进逼无相大师头顶各处要穴。 无相大师身影灵动,左右闪躲,于倏忽之际豁然后退一步,心念一动,双脚叉开,凝尽全身内力,集于双掌之间,身子下沉,呼呼一声巨响,双掌推出,直如天崩地裂,气势如山,魄人心魂。 掌影翻动,向外脱开,影随掌动,壁立千仞,千手如影,虎虎生风,僧袍鼓鼓,顿时间掌影化作了一千余道,正是绝招“千手如来”。 众人瞧得惊呆,万料不到千手如来掌之中最历害的招式,竟然真如同千手齐齐绽放,果真是无影无形,恰似梦中一见,众人俱都瞠目结舌,惊服万分。 唐奇暗暗心道:“无相大师千手如来神掌幻影无形,掌法好是沉猛!莫姑娘年纪轻轻,却有这般高明的武功,俨然熟知少林寺各大武学绝技,照此下去,少林寺众位高僧恐怕是要齐齐出动了。无生方丈一指禅神功出神入化,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莫姑娘的滔滔攻势?” 唐奇这般思虑,那莫晓婷已然依样画胡,又使一招“千手如来”,莫晓婷掌影翻飞,空灵澄澈,千般手臂,如来展翅,幻影幻形,如梦似觉,众人惊诧不已,暗暗赞服,均料不到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子竟然也能将这一招“千手如来”使得如此惟妙惟肖。 无相大师收掌凝立,莫晓婷也是收掌立在当处,二人凛然对视,目光灼灼。 只听得无相大师合什道:“姑娘功力深厚,武功卓绝,通晓我派数门绝技,当真是神乎其神。贫僧遇人无数,但姑娘你却是从所未见的奇才,刚才贫僧的千手如来掌乃是贫僧花了数十年时间精研的结果,而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和贫僧使得一般无异,而且先发制人,果真是世间奇才!” 莫晓婷道:“大师……小女子知晓大师最厉害的绝技乃是般若掌,而不是韦陀掌和千手如来掌这二门绝技。素闻无相大师般若掌神功练得出神入化,难道大师不敢赐教?” 无相大师微微合什道:“阿弥陀佛……般若掌刚猛沉重,霸道异常,倘若使出,恐有伤亡,姑娘千金之躯,岂能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莫晓婷道:“无相大师尽管赐教,不瞒大师,这少林派般若掌神功小女子也是会得一两招的……” 此言说罢,群雄震惊,这般若掌乃是少林派第一掌,霸道狠辣,出手必有损伤,极难习练,而且练会者也有可能因控制不当而反噬自身。 这门武功向来便是由少林派的各院首座习练,而习练有成者更是微乎其微,少之甚少。 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无相大师乃是少林派唯一一个精通般若掌的得道高僧,众人乍听得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口出大话,说是会得般若神掌的一两招,均是大怔不已。 这般若掌若能练得出神入化,少说也得二十年,这女子也不过二十左右,决计不会从娘胎里便练武功,众人大是惊异,啧啧称奇,面面相觑。 那无相大师心道:“这姑娘说出这番话,想必自然是有真实本事的,先让她亮几手,看看她究竟功力何深?” 于是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在这少林寺数十年,从未听闻除了敝寺却还有人会得般若掌的,姑娘何不一展身手?也好让天下群雄开开眼界。” 此言说罢,那莫晓婷环视四周,但见不远处一个巨鼎,灵机一动,道:“各位英雄烦请让一让。” 说罢,便即朝着那巨鼎走去。群雄虽然惊呆,但也让出一条道来,正当此时,突见人群之中闪出一人,身影奇快,如同鬼魅,僧袍抖动,俨然是一个和尚。 但见那个光头和尚身影一闪之际,便已到了那巨鼎旁边,双手闪动,一稍一带,于倏忽之间便已将那巨鼎堪堪举起,众人惊呆不已,连那莫晓婷也不知竟然何时闪出这么一个和尚。 那和尚步履轻飘,举着那巨鼎如履平地,只一瞬之间便已到了太极图正中,使劲全力,双手猛然撤力,只听得轰然巨响一声,那巨鼎猛然落地,砸起一片尘土,让人心惊不已。 那和尚微微合十,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贫僧无常。” 莫晓婷微微一惊,她知晓少林派之中有个无常大师,但却不知他神力如此过人,当真是宛如仙人,刚才那一身法,快如闪电,举鼎的刹那,便显现出不凡的功力。 莫晓婷赞服不已,幽幽道:“原来是少林派的无常大师,久闻无常大师精通少林罗汉拳和偏花七星拳两门绝技,却不知大师竟然有如此神力!今日得见,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群雄听得眼前这个高僧便是闻名江湖的无常大师,再加之他那份大力神般的内功,俱都震惊不已,钦佩无比。 第五百零七章 无相无常少林僧(下) 无常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功力深厚,快些施展般若掌吧,倘若姑娘真有如此功力,可将敝寺第一掌使出来,那贫僧自当敬服不已。” 说罢,无常大师眯起双眼,好似全然不闻眼外之事,那莫晓婷幽幽道:“大师功力精湛,将这口巨鼎轻轻易易地举起,摆在小女子的面前,小女子斗胆献丑,便在这口巨鼎上面做一做文章。” 说罢,群雄俱都一怔,万难想到这莫晓婷究竟会在这巨鼎之上作何文章? 只见得莫晓婷微微向前跨前一步,随即双掌游移,缓缓推出,一声巨响,双掌击中巨鼎,但见那口巨鼎顿时间转了一圈,那两手之处,赫然便是两只掌印,掌印深陷其中,足见莫晓婷功力极深。 众人见得莫晓婷轻轻易易地一击,便在巨鼎之上打出了两个如此深陷的掌印,端的是恍然如梦,神乎其神。 无生、无真、无相、无常四位高僧俱都微微震惊,双目生光,万料不到如此一个女子竟然也会般若掌之中的绝招“山崩雪凛”,这一招在莫晓婷手中使来,端的是神仙如梦,若往若还,空空洞洞,而又功力精猛。 那莫晓婷往前一站,幽幽道:“诸位大师,小女子这招般若掌使得如何?” 无相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姑娘神技过人,当真是武林难见!” 莫晓婷道:“大师,小女子斗胆与大师一较高下,看看大师的般若掌究竟练至何种境界。” 话音刚落,余人退后,无相大师正立当处,一招“南海礼佛”堪堪攻出,只见无相大师双手合十,微微拜倒而下,莫晓婷依样画胡,也是一招“南海礼佛”使出,拜倒而下,身如仙子,招式灵动。 那无相大师第二招“水中捞月”豁然攻出,只见他左手在前划了一圈,随即右掌跟出,在圈中疾点,忽而掌影翻飞,直攻莫晓婷胸口,招式沉猛,如山如海。 莫晓婷眼见无相大师如此狠辣的一掌攻出,却是毫无惧怕之心,但见莫晓婷双掌游移,水中捞月使得一般无异,掌影错落,招招相抵无相大师的大手。 无相大师一双巨手翻滚如滔滔浪水,急如风火,恰似闪电,莫晓婷掌影翻飞,第三招“山崩雪凛”先发制人,招招逼敌要害,无相大师心境澄净,空明如水,忽然一招“空空如也”堪堪攻出,只见无相大师双掌翻滚如飞,如梦如幻,空空如也,着实已将这招“山崩雪凛”尽数破掉。 众人惊奇万分,只见莫晓婷掌势变幻莫测,于倏忽之际豁然攻出一招“大梦初醒”,顿时间天地如云,飘渺尘封,如同梦中初醒一般,双掌抖动,进攻无相大师全身要害。 无相大师微微心惧,但他是得道高僧,内功深厚,招法惊人,经验更是丰富之极,此刻虽然面临莫晓婷的滔滔攻势,但依旧毫无退却之心,只见无相大师“仙人指路”堪堪攻出,右掌斜指,左掌暗暗沉在下方,当右掌指路之际,突然左掌如风攻出,进逼莫晓婷胸口要害。 莫晓婷依样画葫芦,仍就是一招“仙人指路”堪堪攻出,但见莫晓婷纤纤细手指向苍穹之上,宛如沉在梦中,众人乍见得这番光景,顿时间心驰神往,如入幻境。 无相大师见机使出一招“弱水三千”,只见无相大师身影灵动,疾闪飞动,掌影翻飞,招法忽动,虎虎生风,影如飞花,直如弱水三千,却是只饮一瓢,那无相大师掌影虽然如风飞动,但这千般掌影之中,却只有一招是实,其余尽皆是虚。 无相大师右掌于倏忽之际赫然攻出,直取莫晓婷咽喉要塞,莫晓婷“风卷残阳”横招挡格,掌风触碰之际,砰砰巨响,如雷炸响,众人俱是惊奇不已。 无相大师最后一招“魂归西天”堪堪攻出,只见无相大师掌影沉沉实实,如同千斤巨岩一般,向莫晓婷头顶沉沉实实地压下,招式沉猛,魂断苍穹。 那莫晓婷临敌应变,忽而一个斜身,竟然从无相大师如此沉猛的一掌之下堪堪躲了过去,莫晓婷一个翻滚,立身站起,与无相大师凛然相对,众人瞧得惊呆,万料不到莫晓婷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境界,当真是神乎其神,若梦若仙。 那无相大师绝招攻出,竟未伤得了莫晓婷一分毫毛,心中凄凉万分,合十叹道:“姑娘神技过人,贫僧万万不及……阿弥陀佛……”说罢,退后。 众人瞧见少林寺的无相大师竟然也拿莫晓婷无法,俱都大惊失色。 关云飞暗道:“莫姑娘武功高强,无相大师的般若掌也竟然伤她不得,莫姑娘这一身好武功究竟习自何处?倘若我也能习得一招半式,定然武功大增。” 那无常大师上前一步,合什道:“姑娘……贫僧愿来领教姑娘的高招。” 莫晓婷道:“久闻无常大师少林罗汉拳和偏花七星拳练得神乎其神,小女子得与大师切磋武艺,当是欣慰之至。” 说罢,莫晓婷双眸微亮,散发出一股让人骇异的颜色。无常大师移步换形,突闪身子,顿时间便已欺身来到莫晓婷身畔,于倏忽之际豁然攻出一招“浑元一气”,这一招正是少林罗汉拳之中的精要妙招。 只见他双手合什,全身内力集于双掌之际,突然之间“仙掌推云”堪堪攻出,双掌齐齐发出,直逼莫晓婷胸膛要害。 莫晓婷见此,依样画胡,“仙掌推云”直直攻出,两人双掌相碰,顿感全身大震,各自退后三步,凛然对视。 无常大师微微笑道:“姑娘这一招仙掌推云倒是功力沉猛无比,虽不是以敝寺内功为根基,但姑娘聪慧过人,此一路罗汉拳乃是敝寺人人习练的招法,姑娘才智过人,能与贫僧相抗,当是百年难见,姑娘可要瞧清楚了,贫僧这路罗汉拳习练了数十年,数十年之间从未有所松懈,姑娘细皮嫩肉,可不要被贫僧伤着的好。阿弥陀佛……” 莫晓婷道:“大师还请出招。” 说罢,欺身向前,双拳攻出,一招“三盘落地”堪堪攻出,直逼无常大师周身要害。 无常大师功力精绝,一招“两手擎天”攻出,继而“拈花托叶”连环攻出,无常大师拳影翻动,拳风呼呼,招招逼人要害,魄人心魂。 莫晓婷身影灵动,虚虚幻幻,“瞻前顾后”、“仙猿摘果”连环攻出,拳影散落,风声清脆,一拳猛似一拳,一招快似一招,招招沉猛如山,攻敌要害,令无常大师满心敬佩,心道:“莫施主当真是武功卓绝,这一套罗汉拳在莫施主手中使出,果真是神乎其神,直如罗汉真身,招法超然,却别有一番滋味。” 边想边斗,拳风忽变,一招“偷天换日”堪堪攻出,只见他拳影朦胧似梦,招式忽而灵动超然,忽而沉猛如山,忽而静如海面,忽而急似狂风呼啸,变化万千,若即若离。 莫晓婷拳风呼呼,“灵猕护脑”堪堪攻出,双拳抖动,光影流转,护住全身要害。 无常大师“推窗寻月”随即攻出,双拳齐出,直如推开窗户,右手乍然攻出,寻访夜空圆月,拳风呼呼作响,隐隐生风,夹带万千波浪之声,使人如梦如幻。 莫晓婷丝毫无惧,“敛爪藏锋”堪堪攻出,依旧取守势,双拳翻动如飞,一招快似一招,与无常大师双拳相碰,砰砰闷响,只觉虎口隐隐生疼。 无常大师“猛虎扑食”豁然攻出,拳如猛虎,招式沉猛,大开大合,扑食带飞,风声呼呼,恻恻生惧。 莫晓婷“长风拨水”堪堪攻出,一稍一带,化去无常大师浑厚的内力,直如流水潺潺,恰似风吹草动。无常大师“倒海排山”随即攻出,拳风倒转,拳影翻转,招式惊人,于倏忽之际豁然攻出,直如排山倒海,天地崩崔。 众人乍见得如此气势,俱都大为震惊。莫晓婷双拳飞出,直插无常大师双眼,正是一招“双峰插云”,这一招“双峰插云”使得恰到好处,拳风暗夹万仞千山,犹如直插云霄。 无常大师斜身一闪,一招“黑虎攒心”堪堪攻出,双拳齐齐变爪,直逼莫晓婷背部要害,直欲将她的身子揪入长空之中。 莫晓婷急中生智,“独贯三台”豁然攻出,拳风呼呼,霍然变成三拳,拳影灵动,风声凄厉,开合相济,如梦如烟。 无常大师“寒离独步”堪堪攻出,双拳交加,砰然巨响,二人顿感全身大震,各自后退,猛然站住身形,堪堪灼目相对。 此一路“少林罗汉拳”便已使完,双方不分伯仲,众人见得如此场景,俱都大为惊叹。 那无常大师合什道:“姑娘的罗汉拳和贫僧的罗汉拳不分胜负,当真是神乎其技,姑娘武功能有如此修为,贫僧佩服万分。” 莫晓婷道:“无常大师拳法高超,乃是少林派的大拳师,小女子岂敢和大师相比……大师的偏花七星拳小女子极其想见,不知大师可否赐教?” 无常的大师道:“姑娘……你一路施展绝技,敝寺数位高僧俱都奈何你不得,姑娘如此高明的武功,做这武林盟主恐怕也是游刃有余,只不过姑娘乃是女子之身,还请姑娘请出你的义父,姑娘的义父倘若真是大豪杰大英雄,我们定然奉他为武林盟主,只是现在姑娘的义父迟迟还未出现,这叫天下英雄如何肯服?” 莫晓婷道:“我义父就在此间,只不过他老人家喜欢清静,不愿在这喧闹场合现身,还请大师明鉴。大师如若不使出偏花七星拳,小女子那是万万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常大师微微合什,叹一声道:“姑娘执迷不悟,也别怪贫僧手下无情了……” 话音刚落,偏花七星拳第一势“花开花落”堪堪攻出,只见无常大师拳影翻飞,拳风呼呼,直如花谢花开,花开花落。 那莫晓婷久经习练,自然通晓少林一派的各路绝技,此刻见无常大师终于使出偏花七星拳,莫晓婷心中毫无波澜,平静如水面,一招“花重锦官”堪堪攻出,双拳横扫竖劈,左开右打,与无常大师的“花开花落”凛然对打。 无常大师“梦里花散”豁然攻出,顿如花谢一片,恰似黄粱一梦,拳法惊人,虚虚幻幻,虚实结合,变化万千。 莫晓婷一招使完,“一花一叶”堪堪攻出,双手互相映衬,左拳如花,右拳如叶,大开大合,花叶相击,着如害羞草一开一合,煞是美妙。 无常大师惊叹于莫晓婷的惊人内力和奇妙功法,心中暗自佩服,此刻拳影翻动,忽而变换招式,一招“妙手摘花”堪堪攻出,右拳猛攻而出,直取莫晓婷头部。 莫晓婷侧头避过,“星辰渺渺”,“月落乌啼”两招连环攻出,拳影灵动,招法奇快,空灵澄澈,如梦如幻。 无常大师“白手望星”堪堪攻出,左拳如飞,右拳如一块千斤巨岩直劈莫晓婷左肩要害,这一击非同小可,倘若就此被打中肩部,便会有断手之危。 莫晓婷身影一晃,于倏忽之际豁然攻出一招“北斗阵云”,双拳舞成北斗七星之状,七个方位尽是守得寸铁难攻。 无常大师眼见莫晓婷功力深厚,最后一招偏花七星拳中的精妙绝招“七星聚会”先发制人堪堪攻出,只见无常大师拳影翻飞,如同雪花错落,恰似北斗七星齐齐飞动,七种方位尽数笼罩敌身要害,拳影飘忽,风声鹤唳,使得草木皆兵,众人见状,满心惊异,瞠目结舌。 那莫晓婷竟然于千钧一发之际也是一招“七星聚会”堪堪攻出,与那无常大师使得一般无异,却自有一股女子的温柔婉约之气,七星聚会大开大合,沉猛如山,灵动似仙,一招之中包含七种招式,浑然一体,妙手飞花,摘星苍穹,魂上夜空,七子聚会,星芒涌动。 二人各使这一绝招,相对而战,不分伯仲,各退五步,凝立当处,不语凝视。 第五百零八章 两大魔头如风至(上) 无常大师和莫晓婷二人内功相碰,此刻均觉浑身内力翻腾,直如滔滔江水咕咕作响。 无常大师内功精湛,不一会儿便即匀气调息完毕,合什沉声道:“女施主聪慧过人,功力深厚,这一路偏花七星拳竟能够练到如此境界,当真让贫僧大开眼界,姑娘内功精绝,贫僧数十年的内力,竟也只能和姑娘不分伯仲。姑娘的义父定然也是位绝世高人,不妨让你义父出来一见。” 那莫晓婷幽幽道:“我义父乃世外高人,自然不会轻易露面。你们之中只要有人将我打败了,我义父自然便会出现,只可惜……嘿嘿,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天天胡吹自己武功如何如何高明,可到最后连少林寺的诸位高僧也竟然连我这么一个小女子也对付不了,实在尽是些欺世盗名之徒。” 此言说罢,群雄个个愤慨不已,骂声不断,指责声更是接连起伏。 那无生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姑娘此话未免太过分了。你义父纵然是有登天之能,今日若想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那必然是要武功出众,而且德高望重,姑娘的武功高明之极,但天下英雄辈出,也不见得无人胜得过姑娘的一招半式。” 第171节 此言说罢,只听得人群之中一个白衣男子飘然而出,来到武场正中,面对那莫晓婷,此人正是江南慕容澄。慕容澄向着天下英雄抱一抱拳,朗声说道:“诸位英雄,在下江南慕容澄,愿与这位姑娘切磋切磋。” 话音刚落,群雄欢呼,这江南慕容澄的名声在江湖之中也是人人尽知,此刻慕容澄上台,便引得群雄欢呼雀跃,喊声大震,冲天炸响,好是热闹。 那莫晓婷眼见慕容澄要和她打斗,心中顿时踌躇不已,幽幽道:“慕容公子,我不与你比武。” 慕容澄道:“为何?难道姑娘看不起在下的武功?” 莫晓婷道:“不是。慕容公子……我……我认输便是了……” 此言说罢,群雄大为惊讶,万料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一见到慕容澄,便即不敢比武、开口认输,先前莫晓婷在天下群雄面前展露武功,与少林寺高僧斗得不相伯仲,使得众人俱都赞服不已,此刻突然变卦,群雄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俱都猜不透莫晓婷心中究竟何思何想? 突听得人群之中关云飞朗声大喊道:“莫姑娘定然是喜欢上了慕容公子,诸位江湖豪杰难道看不出吗?” 此言说罢,群雄附和,大声朗叫,纷纷说是莫晓婷对慕容澄有意,方才不愿与之比武。 那莫晓婷头戴面纱,虽然见不到里面的面容,但众人俱都猜想这位奇特女子此刻定然是花容生晕,群雄笑得更欢,高声附和不断。 慕容澄也不禁满脸通红,只听得莫晓婷突然大喝一声道:“胡说!我怎么会喜欢他?慕容公子出招吧!” 说罢,只见她黑影一闪,蓦然窜向慕容澄,群雄俱都微微一怔,真难料到莫晓婷竟然真的出招,关云飞又喊道:“大伙儿瞧瞧,被人家猜透了心思,现下又恼羞成怒了,这场戏可有的看了。” 此言说罢,群雄个个欢呼,只见莫晓婷双掌飞舞,使出少林派中的一路韦陀掌,堪堪将慕容澄全身要害尽数遮住。 慕容澄纸扇飞出,一飞一带,轻捻微转,堪堪与这莫晓婷斗在了一处。莫晓婷一招“恒河入海”直击而出,但见她纤纤细手如同两根铜钢铁柱,直直攻向慕容澄胸膛要害。 慕容澄纸扇下切,一招“悬崖勒马”疾疾格挡,切住莫晓婷的双掌。 莫晓婷掌风突变,如惊天巨雷,声势浩大,虎虎生风,一招“风雷交作”连环打出,招式奇快无比,如梦如幻,如影随形,掌影翻飞,沉醉入世。 慕容澄纸扇功夫非比寻常,只见他扇子一合,随即飘渺飞出一招“飞花带叶”,扇影如风,空蒙如雨,扇子大开大合,虎虎生风,与莫晓婷斗得不分伯仲。 莫晓婷斜身一躲,随即一招“云断秦岭”堪堪攻出,招式未老,连环第二招“孤鹜齐飞”堪堪攻出。 慕容澄扇子飞舞,只守不攻,但也不落下风,好似那莫晓婷并未使出全力一般。 莫晓婷身影如风,她那一身黑衣,一脸面纱,随着身子起伏不定而微微颤动,在微风轻抚之下,更显妩媚妖柔之态。 莫晓婷双掌飞动,掌势惊人,她虽是女子之身,但功力精绝,当真是浑厚无比,全然不似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只见莫晓婷一招“仙掌推云”堪堪攻出,双掌齐出,进逼慕容澄,内立翻腾,如山如海。 慕容澄心知她手上内力不凡,不敢以双掌相抵,只以他那一把纸扇飞舞如风,招式灵动变换,守住周身要害,使对手无破绽可攻。 莫晓婷双掌推出,掌到中途,便被慕容澄的纸扇截住,只见慕容澄扇面轻轻一甩,一稍一带之际,便堪堪已将她那一双纤纤细手挡在了离他胸口三寸之际,莫晓婷似乎摸到了慕容澄的心跳,微微一怔。 正当此时,慕容澄灵机一动,左手蓦然翻滚而出,直取莫晓婷面门,想将她的面纱摘掉,一睹芳容。 那莫晓婷身法奇快,待慕容澄左手攻到之际,便即微微侧头闪避,双掌回缩,一招“白云苍狗”豁然攻出,双掌蓦然屈指成爪,直直攻向慕容澄的左手。 慕容澄右手纸扇飞动,突施一招“云端捕鸟”,只见他扇子一撇而出,疾如风雨一般在莫晓婷的周身几处要穴之上连点,莫晓婷暗叫不妙,喝道:“下流!” 但她身法奇快,平素训练有素,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也丝毫不惧,只见莫晓婷双掌一左一右攻出,左掌与慕容澄的纸扇游斗不已,右掌则与慕容澄的左掌见招拆招,斗得不亦乐乎。 慕容澄本想拿扇子点住她周身各处要穴,可万料不到莫晓婷的武功如此奇高,身法如此奇快,几次三番俱都被她躲了去,慕容澄心中好生惊讶,边打边暗暗思忖:“莫姑娘究竟是何方高人?她既然会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那肯定也会别派的武功,她义父神秘之极,真不知是哪个世外高人?我与莫姑娘相斗,真不知莫姑娘是何用意?她难道真的要将我赶尽杀绝?” 想罢,突见莫晓婷招式变化,一招“偷天换日”堪堪攻出,只见莫晓婷左掌翻飞,直击慕容澄要害之处,慕容澄纸扇飞舞如风,声响不断,招式连环不绝,变化万千,与莫晓婷左掌游斗如风。 莫晓婷突然右掌翻出,直如偷天换日一般,掌影翻飞,如雪花错落,招招连环不绝,式式攻敌要害。 掌风呼呼,如波涛骇浪,似闪电惊雷,沉猛而又灵动,刚劲而又空灵澄澈,扇影空蒙,如雨后绿山,似彩虹一现,招式灵动,变化万千。 二人斗得五十回合,仍旧不分伯仲,但听得人丛之中一人哈哈大笑道:“慕容公子,你若再怜香惜玉,恐怕小命不保啊!” 话音刚落,莫晓婷招式陡变,一招“水中捞月”直取慕容澄纸扇,只见她双掌飞舞,如风如魔,分不清东南西北,虚虚幻幻,如梦如影。 掌影翻出之际,直取扇面,慕容澄纸扇一合,顿时使出一招“空花飞鹰”,扇子陡然横甩竖击,时而如同鹰击长空,时而恰似花海如云,招式超然若梦,使人沉醉其中。 众人瞧见二人这番打斗,俱都目瞪口呆,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白玉霞幽幽道:“慕容公子的纸扇功夫倒和如风的纸扇绝技不分伯仲了,而莫姑娘掌影错落有致,乱而不乱,细而不细,空蒙如雨,变化如风,当真是奇怪无比的招式。他们二人相斗,也不知道究竟谁胜谁输?” 白玉霞如此思念,那莫晓婷已然和慕容澄拆了数招,莫晓婷虽然和慕容澄打斗,但她心中却是无心和他打斗,只不过刚才被群雄一笑,她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便自动起了手。 二人战到此刻,招式已然柔缓如水,莫晓婷放慢攻势,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与慕容澄相斗,慕容澄纸扇飞舞,也不愿伤害眼前的莫晓婷,只不过一心想揭开她的面纱。 此刻,那莫晓婷一招“生死一线”直直攻来,掌影浑厚,只判生死,如有疏忽,当赴九泉。 慕容澄看准时机,料定那莫晓婷定然不会痛下杀手,于是竟然凝招不动,呆立当处,任凭莫晓婷的双掌攻到。 那莫晓婷掌势沉猛,使到中途,乍见得慕容澄竟然甘愿受死,心中大惊,她本已对慕容澄有意,何况这场比武也是迫不得已。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莫晓婷硬是收掌,但她双掌既出,自有一股向前的推力,莫晓婷被这股内力一带,便即微微颤身,直欲倒地。 慕容澄见机出招,伸右手将莫晓婷拦腰抱住,左手出招如电,一拿一带,便已将莫晓婷的面纱轻轻揭去,只露出她那一神秘空灵的脸庞。 第五百零九章 两大魔头如风至(中) 莫晓婷惊惶失色,脸色煞白,但她那一倾国倾城的脸蛋顿时便让群雄陶醉不已,只见她洁白如银的面庞,玲珑剔透的大眼,殷红的殷桃小嘴,直如仙女下凡。 慕容澄左手揭去她面纱之际,便被她超凡脱俗的美貌呆在了当处,心中怦怦直跳,万料不到莫晓婷的面纱之下竟然便是如此迷人的面容。 莫晓婷面纱被揭,恼羞成怒,忽然一巴掌向慕容澄狠狠打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悦耳,此刻群雄俱都目瞪口呆,惊叹于莫晓婷的绝代芳容,故而这一巴掌响亮之极,几乎在场的每一位江湖之人俱都听见了。 慕容澄万料不到莫晓婷此一巴掌如此狠辣,精神恍惚之际,那莫晓婷已然从他的手中挣脱,一跃而起,怒目瞪视着慕容澄,幽幽道:“慕容公子想不到你如此下流……” 慕容澄一脸无辜道:“我只不过摘了你的面纱而已,姑娘怎地说我下流?” 那莫晓婷道:“慕容公子难道刚才没有触碰我的身子?” 这古代女子将自己身子看得很重,万不敢轻轻易易地给其他男子触碰,适才慕容澄拦腰将莫晓婷抱住,已然便是触碰了莫晓婷的身子。 此刻慕容澄听她如此说,不禁想起了刚才的那一瞬间,脸上不禁红晕陡升。 群雄见了,俱都哈哈大笑,有人大喊道:“莫姑娘美貌过人,当属江湖数一数二的美人,慕容公子武功高强,年轻帅气,你二人端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依我看,英雄大会之上,能够成就一对鸳鸯,那肯定便是千古奇事啊!莫姑娘和慕容公子不如趁此机会洞房花烛,以结良缘啊……哈哈哈哈……” 此言说罢,群雄俱都哈哈大笑,随声附和,场面热闹之极,少林寺山门前人声鼎沸,各大派踊跃出言,个个拍案叫绝。 那慕容澄和莫晓婷听得众人欢笑,他二人羞得满脸通红,几欲埋头入土,关云飞哈哈大笑道:“慕容兄好是福气,莫姑娘貌如天仙,果真是世间一绝,慕容兄得此佳人青睐,还有何遗憾乎?” 话音刚落,突听得莫晓婷狠狠道:“你们都别胡说!倘若再是胡说,我必当撕烂你们的嘴巴!” 此一言说罢,群雄个个哑口无言,适才莫晓婷在天下群雄面前展露武功,使得众人敬佩不已,对她的武功怕之极已,莫晓婷这一句话怒气凛然,群雄不敢再说。 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莫姑娘美若天仙,超凡脱俗,这般姿色当属江湖一绝,只不知姑娘的义父究竟是何方高人?” 话音刚落,突听得不远处一声哈哈大笑之声,声音若即若离,若往若还,众人惊奇不已,举目四望,不一会儿,突见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如风般来到崇和佛场正中,凝立当处,向着天下群雄睥睨斜视,目光奸邪,满脸杀气。 唐奇乍见得此人,心中满是愤怒,此人正是杀害他唐家满门的迷天魂。 唐奇喝道:“迷天魂!你来此作甚?你杀害我唐家满门老小,一心独霸江湖,害人无数,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你倒自己送上门来,那真是再好不过,我唐奇定要报此大仇!” 说罢,唐奇举步奔出,直逼迷天魂,在迷天魂身前一丈之处稳稳站立,二人凛然瞪视。 群雄听得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大魔头迷天魂,俱都喝骂声接连不断,有的门派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便即舞刀弄枪,随时等候与之大战一场。 无生大师道:“阿弥陀佛……迷道长身为道派中人,当须清心寡欲,岂可动了称霸武林的心念?迷道长妄动邪念,以致杀人无数,为祸江湖,使得人人喊打,今日迷道长到此,难道是要争夺这武林盟主的宝座不成?” 迷天魂一脸傲气,沉声道:“不错!贫道武功高强,自然是要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难道你这老和尚要想阻拦不成?” 无生大师合什道:“老衲并非阻拦迷道长,只是迷道长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并非德高望重,而是臭名昭著,迷道长若想当这武林盟主,便要等投胎转世了。” 此言说罢,群雄大笑不止。迷天魂怒道:“你这老和尚出言不逊,难道要尝一尝贫道的高招吗?” 无生大师道:“老衲自幼习练一指禅,自问当今武林,这一指禅的功力还没有第二人能与老衲争雄,既然迷道长想要赐教,老衲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唐奇接口说道:“大师……就让在下代劳吧!迷天魂杀我唐家满门老小,此仇不报,在下难解心头之恨,还望大师成全。” 无生大师望一望唐奇,慈眉善目道:“唐少侠眉清目秀,吐气如云,内功精湛,既然唐少侠与迷道长有着深仇大恨,那你二人便在此间了解之前的恩恩怨怨吧。” 唐奇一拜称谢,剑拔出鞘,一道寒光凛冽,直插云霄,魄人心魂,鲲鹏宝剑紧握在手,与那迷天魂凛然对视。群雄俱都大赞“好一把旷世奇剑!” 那迷天魂道:“唐公子,几日不见,想不到你的气色竟还是不错,数日前贫道被你打败,可今日乃是英雄大会,唐公子鲲鹏宝剑纵然是削铁如泥,但贫道怎会惧你?唐公子尽管出招吧!” 唐奇恨恨道:“迷天魂!你杀人无数,作恶多端,我唐家庄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如此赶尽杀绝,将我爹娘和其余一百多口人命尽数杀死,一把大火将我唐家庄烧得满目疮痍,幸好苍天有眼,让我唐奇活了下来,今日便是你迷天魂的死期!我要在天下群雄面前将你这为祸江湖的武林败类除掉!” 这番话大义凛然,群雄听了俱都豪气升腾,大赞不已。 唐奇话音即落,鲲鹏宝剑直刺而出,一招“长虹贯日”堪堪使出,直劈迷天魂左肩之处,迷天魂斜身闪避,左掌抓出,爪影翻滚,直取长剑。 唐奇自习得了四路绝世剑法,又将其融会贯通,创造出了无名剑法,便在这剑法之上出类拔萃,剑法精绝无比,招式灵动变化,堪称万剑之宗。 只见唐奇第二招“翻云覆雨”堪堪使出,剑招笼罩迷天魂双掌,迷天魂掌影翻飞,时而出掌回击,时而蓦然屈指成爪,爪影翻动,如梦如幻。 唐奇剑招陡变,一招“天悬夕阳”堪堪使出,只见唐奇提剑横刺,于千钧一发之际斜身挥出左掌,一掌一剑连环攻出,顿时如同天边悬着夕阳,沉醉如梦,众人目瞪口呆。 迷天魂一呆之际,双掌如风,斜步如飞,“断魂追命掌”中的一招“逆天断魂”堪堪使出,只见迷天魂掌影翻飞,突然之间右掌拍出,如同魂断苍穹,恰似天崩地裂,气势惊人,骇人不已。 掌风呼呼,沉猛如山,唐奇的鲲鹏宝剑使动如飞,轻灵如燕,虚虚实实,如梦如幻,与迷天魂的双掌斗得不分伯仲。 迷天魂暗道:“这小子几日不见,功力怎地又增进了不少?难道又得了高人指点?” 此番思虑之际,手中招式层出不穷,掌影翻滚如烟,身法奇快,脱如狡兔,突然迷天魂金刚腿堪堪攻出,双腿连环进击,刚猛沉重,如铁如钢,直逼唐奇周身软肋之处。 这套金刚腿功夫,迷天魂已然钻研了数十年,此刻使出,端的是如风如魔,腿法精湛,连环如风,上盘双掌沉猛厚重,下盘双腿刚劲有力,上下齐攻,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唐奇见得迷天魂如此气势,心中暗忖:“迷天魂的腿法和掌法均属武林一流,要想将他打败,实是不易,我虽将四路剑法融合为一,但要真正打败他,须当出其不意,方才得胜。” 想到此处,唐奇灵机一动,一轮快剑连环着打,招招攻向迷天魂的下盘,使得迷天魂的下盘受制,连连闪躲。 唐奇一路快剑使完,随即一路慢剑堪堪刺出,但见此刻唐奇的鲲鹏宝剑便静如流水,潺潺流动,空灵澄澈,招法如水,缓慢之极,一招一式竟让迷天魂瞧得清清楚楚。 迷天魂满腹狐疑:“这小子究竟捣什么鬼?快剑如风,慢剑如水,两种剑法端的是天壤之别,其中定有蹊跷,我可不能轻易上当,还是守住周身要害为紧。” 迷天魂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唐奇剑法精进不少,变化万端,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慢如流水,那迷天魂被唐奇的连环进击搞得晕头转向,脑袋嗡嗡作响,只是他内功深厚之极,兀自猛斗不止。 唐奇的这一路剑法便是要使得迷天魂心神不宁,左右顾不得,如此方才有下手杀他的机会。 迷天魂掌风呼呼,身子灵动超然,饶是唐奇无名剑法如何攻击,迷天魂也能在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堪堪打出双掌,救得自己性命。 唐奇暗感迷天魂功力精绝,不好对付。群雄聚睛会神,直望场中二人如风般打斗,瞧得津津有味,俱都出了神。 第五百一十章 两大魔头如风至(下) 唐奇剑招陡变,使出一招“龙飞瀚海”,只见唐奇鲲鹏宝剑斜斜递出,步如狡兔,灵动超然,直逼迷天魂小腹之上。 那迷天魂心知唐奇剑法精进不少,倘若不全力以赴,恐难胜过唐奇,迷天魂心念一横,使出毕生绝学“震天雷心掌”,掌影翻飞,沉猛如雷,雷声轰动,震颤苍穹,招招切敌于不得不救。 唐奇剑法超然,“龙飞瀚海”使到一半,便即突然变招,“绝域苍茫”断然攻出,只见鲲鹏宝剑于身前堪堪一横,右手呼呼一转,长剑横削,削向迷天魂胸前,招式沉猛,倘若被剑刺着,定然大伤其身。 迷天魂掌影翻飞,只一瞬间之际便已接连使出“雷动九天”“雷劈华山”“雷声滚滚”,这三招连绵不绝,气势惊人,掌掌攻敌要害,与唐奇手中的鲲鹏剑斗得如火如荼,毫无伯仲之分。 第172节 迷天魂掌力浑厚无比,“震天雷心掌”聚集了迷天魂全身内力,他数十年来潜心研究这一套绝世掌法,在这套震天雷心掌之上的造诣堪称炉火纯青,此刻使出,掌影翻飞,沉猛如山,招招攻敌要害。 唐奇鲲鹏宝剑舞动如风,虚虚幻幻,招式变化万端,于倏忽之际使出一招“入云木舟”,只见唐奇鲲鹏宝剑如云翻滚,直刺而出,又如舟行大海,剑光烁烁,剑指迷天魂胸膛要害之处。 “入云木舟”翻滚如雨,直如舟行,鲲鹏宝剑横削直刺,迷天魂“震天雷心掌”虎虎生风,啪啪作响,与鲲鹏宝剑周旋如风。 二人你一招我一招,招如大海,海水涌动,层出不穷,若明若暗,若即若离,众人瞧着这二人如此这番打斗,俱都目瞪口呆,隐隐生惧。 唐奇剑法精绝,忽使一招“铁衣玉清”,长剑抖动之处,夹起万仞罡风,剑光霍霍,直攻迷天魂周身要害。 迷天魂掌影翻飞,身子腾挪如风,招式灵动变化,“万里行舟”“三月烟花”连环攻出,掌影如风,万里无云,驰骋海面,烟花无底,气势惊人,骇人心魂。 唐奇剑招不减威风,刷刷作响,连环几招进击迷天魂,暗暗心道:“这迷天魂掌法果真厉害,与他斗了数十回合,竟然丝毫占不得他上风,这该如何报得大仇?” 唐奇此番思虑,手上招式越来越奇,丹阳剑法和平天剑术之中的精要绝招连环攻出,只见唐奇身法一动,顿时之间便已来到迷天魂背后,使剑狠狠挥出,一招“斩断背缘”如风攻出。 那迷天魂顿感背部隐隐寒风扑到,心中一凉,暗道:“这小子身法如此之快,竟然于一瞬之际窜到我身后,我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那他定然以为我是怕了。” 想到此处,迷天魂玉鹰掌如风攻出,这套玉鹰掌也是迷天魂的成名绝技,他大手翻飞,便如玉鹰展翅一般,此刻招招浑厚,进逼唐奇。 唐奇“月下飞镜”直取迷天魂头颅,但见鲲鹏宝剑从下而上直直砍劈,剑光霍霍,招猛剑快。 迷天魂玉鹰掌翻飞如风,突然横出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只见迷天魂双手化作幻影,移步换形之际,连拿带挑,直取鲲鹏宝剑剑柄。 迷天魂出手如电,如风如魔,唐奇乍见得迷天魂如此身法,心中大是敬佩,但眼前此人乃是他的大仇人,身上背负着上百口人命,此仇不报,唐奇心中的大石头便难以落下。 只见唐奇移步换形,身法诡异,使出幻影步法,虚虚幻幻,令迷天魂捉摸不透,辨明不及方向所在。迷天魂乃是武林顶尖高手,饶是唐奇如此身法奇快,也难逃得过迷天魂的步法追踪。 迷天魂咄咄逼人,掌势精猛无比,大开大合,虎虎生风,道袍抖动,掌影翻滚,唐奇鲲鹏宝剑招如烟海,虚虚实实,凝尽全身内力,浑然一体,似天降巨雷,如龙飞苍穹,剑影如风,清脆煞人,二人你争我斗,堪堪斗上了上百回合,却依旧难分伯仲。 众人瞧得津津有味,双眼圆瞪,看到精彩之处便是喊声大震,欢呼雀跃。 无生大师瞧着唐奇如此打斗,暗赞这少年英雄果真是武功精绝,他白眉松动,一开一闭,慈眉善目,甚为钦佩。 赵蕾蕊握着芙蓉宝剑呆在人群之中,那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唐奇的身影,生怕唐奇有何不测,她心中担虑不已,驻足凝望,眼中满是情意。 唐奇剑光突变,一招“风满泉影”堪堪使出,长剑抖动之际,夹带风声呼呼,又如泉声细细,风满泉聚,泉水涌出,便即一发不可收拾,剑招剑式如奔腾泉水,直冲迷天魂。 迷天魂行招老练,掌影沉厚,只是轻描淡写的几招,便已将唐奇刺来的几招剑式尽数逼退。唐奇心下大惊,想起爹娘惨死的情形,想起唐家庄的那一场熊熊大火,突然豪气陡生,仗剑挥出,鲲鹏宝剑犹如直捣黄龙一般,直攻迷天魂心口要害之处。 迷天魂招式不变,双掌顺势合拢,竟然将那鲲鹏宝剑在他的双手缝隙之间穿过,待到尽头,出手如风,双手圈转,直逼剑柄,堪堪欲将鲲鹏宝剑夺入自己手中。 唐奇大惊,万料不到迷天魂竟然以肉掌犯险,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突施一招“风卷残云”,剑身圈转,右手紧握鲲鹏宝剑如风后撤。 那迷天魂双手正当偏离剑身之际,突见剑身翻转,如若他那两只肉掌硬是夹住宝剑,鲲鹏宝剑削铁如泥,自己的这一双手也恐有伤害。 迷天魂骇异之际,只得回撤双手,堪堪纵跃而出,后退三步,与唐奇凛然对视。只听得迷天魂哈哈大笑道:“唐公子剑法出众,当真乃是人中之龙。” 唐奇喝道:“迷天魂,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的所作所为,违背江湖道义,杀人无数,今日若不将你杀掉,岂能对得起死去的武林同道?看招!” 话音刚落,唐奇便欲挺剑再攻,正当此时,突听得不远处哈哈大笑之声堪堪传来,众人大惊,唐奇鲲鹏宝剑挥到一半便即硬生生地停住,心中满腹狐疑,不知来者究竟是何方高人? 众人面面相觑,循声望去,无生大师合什朗声道:“施主乃何方高人?快些现身,让天下群雄一见。” 无生大师使上了千里传音之术,无生大师听风辨音,心知刚才那一声大笑之声乃是有人以浑厚的纯真内力灌入声音之中,方才传得如此之远,但那发音之人,却是尚在很远之外,无生大师内力惊人,懂得千里传音之术,便是要以这千里传音之术吓一吓来者的锐气。 不一会儿,只听得那声音远远传来:“少室山上的一干人等……你们趁早离开便是……倘若硬要逞能,就别怪老夫手下不容情了!这武林盟主之位老夫是坐定了……倘若哪个不服,老夫定让他去九泉之下见祖宗!” 这番话功力深厚,把在场群雄震得双耳发溃,关云飞等人隐隐感觉到此人的功力尚在群雄之上,难道真如他所言,要当这武林盟主么?群雄个个惊慌不已,闻声望去,只盼那神秘之人快些到来。 正当众人心魂不定之际,突见一身穿青衣,宽袍大袖,一脸奸邪的头戴金冠的五十多岁的瘦削之人直奔入场中,凝神站立,对着天下群雄虎目瞪视。 众人乍见得此人威风凛凛,双手背负,脸上洋溢着必胜的笑容,俱都微微一怔。那莫晓婷突然奔到那人身畔,嘻嘻笑笑轻轻唤了一声“义父”。 群雄听闻这一声“义父”,顿时明白此人便是莫晓婷的义父,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 那人冷笑一声,道:“诸位,识时务为俊杰,老夫掌管东厂和锦衣卫,又有四大杀手和四大魔教助我,天下之大,可还有谁敢跟老夫作对?老夫一心统领武林,带领你们报效朝廷,今日借此武林大会之际,老夫便要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不知众位可有异议?” 此人正是江湖中人人恨透的魏忠贤。他话音一落,群雄个个愤慨,横眉怒目,指手画脚,骂声不断,兵器交戈叮叮当当之声此起彼伏,众人尽皆跃跃欲试,均想与魏忠贤大战一场。 群雄更料不到这如花似玉、超凡脱俗的莫晓婷竟然便是魏忠贤的义女,慕容澄闻听莫晓婷乃是魏忠贤义女,心中一凉,如同直堕地狱,险些摔倒在地。 关云飞眼见大仇人魏忠贤突然出现,心中激愤,大喝道:“魏忠贤!你这个大奸臣,为祸江湖,颠倒朝纲,使得民不聊生,江湖颤动,你杀人无数,鲜血满满,人人得而诛之,又将我关家满门灭了个精光,我关云飞今日若不报此大仇,便对不起关家的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天下死去的众多无辜侠士!魏忠贤,今日英雄大会,群雄云集于此,你纵然有绝世神功,我们众人合力,也必让你插翅难逃!”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群雄个个愤慨不已,豪气升腾,宛如冲天巨浪,随声附和,喊打喊杀之声冲入云霄,震天炸响,传遍万里。 第五百一十一章 群雄纷纷斗魔头(上) 那魏忠贤听罢,冷笑一声,道:“关云飞,我灭你全家,你又能把我怎样?无名小辈,武功低微,还不够老夫塞牙缝的,今日英雄大会,老夫武功天下第一,就算你们有通天本事,也奈何我不得!” 迷天魂哈哈大笑道:“九千岁,看来今日这些人必然要对我们下手,贫道和九千岁的意图是一样的,都是要称霸武林,如今仅凭贫道一人之力,万难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九千岁命大福大,武功卓绝,贫道有意助你一助,我二人联起手来,共同对付这些反贼,到时候天下你我二人各分其一,不知九千岁可有此意?”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迷天魂,倘若你和老夫比武,定然是以卵击石,迷道长识时务为俊杰,当真是聪慧过人,既然道长有此意,那老夫便与迷道长大展身手,将此处一干人等尽数诛灭!” 群雄哗然,喊声不断。慕容澄对着莫晓婷道:“你真的是魏忠贤的义女……” 莫晓婷轻声道了一声:“慕容公子……我……我生来便是义父一手养大的,他对我有再生之德,我……我不会违背他的意愿的……义父说什么,我便需做什么。慕容公子……” 慕容澄喝道:“不要再说了!你是非不明,助纣为虐,成为江湖公敌,天下人都将对你赶尽杀绝!” 此言说罢,群雄之中尽皆大喊:“妖女……妖女……”莫晓婷听到这妖女二字,心下一酸,呆呆地望着慕容澄,而慕容澄却早已走入人群之中,不看她一眼,莫晓婷顿时如同坠入地狱,全身酸痛,心头悲凉无比。 魏忠贤道:“婷儿,不要理会这些人,这些人虽然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但他们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在场的诸位,你们有谁敢说在你们有生之年未曾杀害过一人?” 话音即落,群雄顿时寂静无声,都想到自己曾经杀害过人,就连少林寺的无生大师在早年也与人比武,不幸将那人杀害,群雄听闻魏忠贤的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哑口无言。 那魏忠贤哈哈大笑道:“这便是了,由此可见,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之士,也只不过是杀人的工具!” 此言说罢,群雄复又高声嚷叫,无生大师合什道:“魏施主,你这话也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不错,在场的诸位侠士确实杀过不少人,但这些人有的是贪官污吏,有的是土豪恶霸,有的是江湖败类,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害人不浅,若是不杀这些人,便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丧命,就像是魏施主,魏施主一心称霸武林,杀害的人或许可以尸骨堆山,魏施主残暴无仁,江湖中人恨你入骨,人人皆喊杀,如若不杀了魏施主,那天下将永无宁日……阿弥陀佛……” 魏忠贤道:“臭和尚,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少林寺虽然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可老夫一点也不怕!无生大师,素闻你的一指禅功夫练得出神入化,老夫今日倒要瞧一瞧!” 唐奇道:“无生大师乃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高强,德高望重,魏狗贼,你声名狼藉,作恶多端,根本不配和大师比武,就让我唐奇与你一战!” 飞云子道:“魏忠贤!一路上江湖豪杰之士尽数命丧毒手,想必定然是你这狗贼派人所杀!少林寺的龙爪手,各门各派的绝技,难道你一人兼得?”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老夫手下遍布天下,你们这些江湖门派之中皆藏有老夫的细作,偷一本经书,偷练一门武艺,这绝非是难事,老夫费了多大的力才将各门各派的各路绝技尽数搜集,但老夫武功登峰造极,岂会在意这些滥竽充数的雕虫小技?这些武功老夫都交给我婷儿,婷儿通晓各门各派的绝技,才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让你们自相猜疑,互相残杀,这便是老夫的目的,只可惜老夫布了这么多局,到最后依旧是徒劳无功。婷儿武功广泛,博学多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习武天才,这些年来老夫一手栽培婷儿,为的便是要等到今日,等到老夫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老夫丝毫不放在眼里,今日东厂和锦衣卫齐齐出动,已然包围了这座少室山!你们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难逃得出老夫的天罗地网!” 此言说罢,只见那魏忠贤右手轻轻一挥,顿时间四面八方齐齐出现各道人影,众东厂手下和锦衣卫忽然出现,黑影闪动之际,早已将这太极八卦中的群雄围了个水泄不通。 群雄大惊,少林寺一干“同”、“玄”字辈和尚手持木棍,围成一圈,与敌人凛然对视,保护着圈内众人,少林寺“无同玄祖”四字辈僧,玄字辈僧众皆是些少年之人,而祖字辈僧众大多便是些小孩,同字辈僧众在武功上也有造诣,在寺内把持着重要之职,此刻眼前黑影滚滚,少林寺僧众毫无惧意,手持木棍,圈里圈外,笔直站立,凛然对视。 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魏施主这是作何?少林寺乃佛教重地,岂容魏施主大肆妄为?” 魏忠贤道:“老和尚,如若你们这些人胆敢阻拦,休怪老夫一声令下,将你等踏成肉泥!” 丐帮帮主腾冲云喝道:“魏忠贤!休得狂妄!让老夫以降龙十八掌来领教你的高招!” 说罢,纵身一跃,来到魏忠贤面前,虎目圆睁,气势逼人。 魏忠贤道:“降龙十八掌虽然威力无穷,但腾帮主又学得了几分威力?想必你也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此言说罢,腾冲云气怒不已,气沉丹田,双手发力,齐齐攻出,一招“双龙取水”堪堪发力,双掌如风,沉猛如山,拍向魏忠贤胸膛要害。 魏忠贤冷笑一声,闪身躲避,斜刺右掌打出,翻飞如雨,忽而扭转掌风,屈指成爪,猛然抓向腾冲云的凌厉双掌,魏忠贤功力深猛,此爪既出,便如惊天之力,那腾冲云忽感胸口一阵气闷,魏忠贤爪力已然攻到,当此千钧一发之际,腾冲云忽而一招“神龙摆尾”堪堪使出。 只见腾冲云身法忽变,欺身来到魏忠贤身后,一掌拍出,顿如排山倒海、神龙摆尾,魏忠贤只觉身后一阵掌风袭到,猛然转身,发掌出击,恰逢腾冲云掌力攻到。 二人双掌顿时触碰,只觉掌中内力相碰,真气翻腾全身,二人猛然全身一震,各退三步。 腾冲云暗感魏忠贤内功果然深厚不已,运气调息,第三掌“龙战于野”堪堪打出,双掌如龙飞于狂野之际,掌风呼呼,掌影翻飞,沉猛刚重,招式如山,厚实无比,威力震天。 那魏忠贤双掌翻飞,游斗不已,腾冲云龙战于野使得如风如魔,身子狂游不断,步法稳重,灵机变动,魏忠贤与其打了个平手,暗自赞叹降龙十八掌的威力,群雄大喊助威,高声呼喊。 腾冲云豪气陡生,忽然一招“亢龙有悔”堪堪攻出,这一招亢龙有悔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绝招,此掌一出,如同惊涛骇浪,内力连绵不绝,使到中途却可以凝招不发,甚至回撤掌力。 腾冲云已然在这一招亢龙有悔之上钻研了数十年,功力深厚,炉火纯青,只见此刻腾冲云内力翻滚,集于双掌之际,倏忽之间双掌打出,气如河山。 那魏忠贤丝毫无惧,气沉丹田,猛然之间双掌如风攻出,二人掌力相碰,震天炸响,腾冲云一声惊叫,便已被魏忠贤的浑然内力打飞出去,落地吐血,狼狈不已,群雄大惊,万料不到降龙十八掌也不是魏忠贤的对手。 丐帮弟子赶忙上前搀扶,八大长老如飞身至,已然将魏忠贤围在垓心,周如昌喝道:“竟敢打伤我们帮主!魏忠贤,我们丐帮八大长老俱在此处,今日就和你这个大魔头战上一战!列打狗阵!” 话音刚落,八大长老手中已然各自多了一根竹棒,这竹棒明晃晃光亮无比,显然平素习练多时,八大长老拄着竹棒,与那魏忠贤凛然怒视。 魏忠贤道:“素闻丐帮的打狗阵法名震江湖,老夫倒要瞧一瞧,这打狗阵法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 说罢,右足踏前,左手探出,右掌悬于腰间,只待一击而出。 八大长老发动打狗阵法,缓缓转动,一边转动,一边用竹棒敲打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这一根竹棒声音微弱,而此刻乃是八根竹棒一起敲打地面,声音清脆刺耳,让人暗暗生惧。 丐帮八大长老起初转动缓慢,渐渐加快,最终只见八人身影晃动如风,声响愈来愈大,那魏忠贤大感诧异,万料不到这打狗阵法竟然有如此威力,全身内力充沛,凛然注视着八人的一举一动。 八大长老突然齐齐攻出,八根竹棒齐齐插向魏忠贤身子,魏忠贤掌力翻腾如风,出手如电,疾风点点,倏忽之间连拿带敲,已然将八根竹棒尽数逼退。 八大长老凝神而立,暗觉魏忠贤功力果真非比寻常。 周如昌大喝一声道:“狗急跳墙,狂追不舍,狗若有眼,插其双眼……” 说罢,八大长老竹棒出动,齐齐攻至魏忠贤头颅,八根竹棒出手如风,那魏忠贤心无惧怕之念,双手如飞,轻描淡写之际,便已逼退竹棒。 八大长老大是惊叹,复又揉身而上,八根竹棒分袭魏忠贤八大方位,魏忠贤内功绝顶,忽然之间一跃入空,双脚连点,于倏忽之际便将八根竹棒尽数踩在脚底,使得王段天等人苦苦挣脱,然魏忠贤使上了绝顶内功,饶是周如昌等人用力夺棒,也徒劳无功,周如昌八人气喘吁吁,直冒热汗。 那魏忠贤哈哈大笑一声,身子一跃而起,八根竹棒顿时失去力道,周如昌等人一下拔出竹棒,身子晃悠不已,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这八人内功底子甚为深厚,勉强站住身形,但也已是狼狈不堪。 群雄大骇,周如昌等人挥动竹棒,揉身再上,那魏忠贤狂笑不已,正当八根竹棒尽数触到魏忠贤身子之时,那魏忠贤丝毫无躲闪之心,反而却让这八根竹棒击中身子,众人大惊,不知魏忠贤使的是何等邪功? 那魏忠贤一声轻笑,八根竹棒顿时齐齐从中折断,反弹周如昌八人,八大长老躲闪不及,被八根竹棒击中,俱都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众人目瞪口呆,惊呼不断。 人群之中又有一人闪身而至,但瞧此人,四十上下,手持宝剑,眉宇之间显露着冲天豪气,此人正是昆仑派掌门葛振海,那葛振海向着天下英雄作一揖,拱手道:“在下昆仑葛振海,来向魏忠贤讨教高招!” 说罢,长剑刷刷刷连刺三剑,向那魏忠贤如风攻出,剑锋凌厉,透夹风声,魏忠贤暗笑道:“纵然你有长剑护身,但老夫已然习得刀枪不入的绝世神功天衣无缝,你又能耐我何?” 掌风呼呼,凌厉一击,掌影翻飞,抓向葛振海长剑,葛振海剑法高超,通晓昆仑十八剑的精妙剑法,此刻剑法堪堪使出,昆仑十八剑果真威力无穷,剑影如风,剑声清脆,招招攻敌要害,剑剑不留痕迹。 魏忠贤掌风呼呼,接连拆了数十招,暗觉这葛振海的剑法果然精妙无比,不禁生起了好奇之心,暗道:“想不到昆仑十八剑能有如此威力,我倒要让他将这路剑法尽数施展。” 想罢,手中招式突变,全为守势,一招一式大气沉重,虽与长剑相斗,但却均无杀意,葛振海顿觉诧异,暗感魏忠贤突然变招,必然有不轨之意,他剑法精绝,一剑一剑刺出,堪堪将昆仑十八剑尽数使完。 唐奇瞧着二人打斗,惊心动魄,暗道:“丐帮腾帮主都不是魏忠贤的对手,而且八大长老施展打狗阵法,也被败下阵来,魏忠贤武功着实高强,葛前辈剑法固然高明,但恐怕也不是魏忠贤的敌手!” 第五百一十二章 群雄纷纷斗魔头(中) 唐奇心中暗暗担忧,但瞧那魏忠贤掌影翻飞,如风如电,招式变化莫测,虽然取的是守势,但每招每式之际隐隐然透露着无穷的杀气,随时皆可变化招式,一击而出,令葛振海长剑震颤。 葛振海长剑圈转如风,一招“追风逐月”堪堪使出,剑影如雪花飞舞,缠绕魏忠贤周身要害,招式灵动变换,超凡脱俗,如梦如幻,若即若离。 那魏忠贤掌法精湛,内功浑厚,此刻他眼见葛振海的昆仑十八剑堪堪使完,心下琢磨已透,对这十八路昆仑剑法了然于心,暗自思忖破敌招式。 第173节 只见魏忠贤掌影翻飞,声东击西,画龙点睛,如同烟波浩渺,又似惊鸿一瞥,他心下思绪腾飞,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将葛振海的一十八路昆仑剑法尽数冥想出了破招之式。 魏忠贤心下窃喜,掌影翻腾,招式忽变,堪堪一招“狂风呼叫”蓦然攻出,掌影错乱,如狂风乱舞,招招浑厚,切敌要害,浑然有声,呼呼风响,大袖翻滚,如影随形,笼罩住葛振海周身要害之处。 葛振海心下大惊,万料不到这魏忠贤的武功竟然练到了如此地步,但他身为昆仑派的掌门,岂能在天下英雄面前轻易认输?葛振海自负剑法精绝,堪堪酣斗不止。 那魏忠贤冷笑一声,忽而使出一招“连风带刺”,双掌飞出,如风如电,掌影翻滚如烟,掌中毒辣无比,似有万千刀刺,双掌触及葛振海胸膛三寸之际,葛振海顿觉胸口一阵气闷,魏忠贤的内力将葛振海全身内力逼住,令其喘不过起来。 葛振海心下骇异万分,瞪大双眼,于千钧一发之际赫然攻出昆仑十八剑中的精妙招式“昆仑幻象”,只见葛振海长剑刷刷刷接连攻出七七四十九剑,这四十九剑一气呵成,分袭魏忠贤各处要害,令魏忠贤不得不退。 那魏忠贤暗感此招剑法精妙无比,心下也是升起一丝佩服之意,后退三步,继而手中掌力忽增内功,身法忽动,复又揉身而上,掌影翻飞,步法精妙,腾挪移动之际,如腾云驾雾一般,飘飘然如同仙人舞步。 众人乍见得魏忠贤如此武功,俱都瞠目结舌,自叹不如。 葛振海剑法高超,斗得一百余回合,竟然与魏忠贤不分胜负,群雄个个欢呼不已,俱都称赞昆仑剑的厉害。 葛振海全力以赴,心知魏忠贤并未以全力相斗,如若魏忠贤使出全身内功,他也不知是否是魏忠贤的对手?葛振海心下谨慎万分,招招切敌要害,步法腾挪如风,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 只见那魏忠贤哈哈大笑道:“葛振海,你的剑法自然是精妙无比的,老夫所遇之人无数,但论剑法,你的当属第一,可老夫内功精湛,岂会怕了你?” 话音刚落,突然大喝一声,双掌如风驰电掣一般攻出,于瞬息之际,众人只听得啪啪两声,葛振海的长剑已然被断成三截,魏忠贤一掌拍出,葛振海闪无可闪,被掌力击中,口吐鲜血,狼狈倒地。 众人大惊,昆仑派弟子急忙将葛振海搀扶起来,那魏忠贤站在正中,兀自大笑不止,笑声凄厉洪亮,传遍方圆百里之地。 群雄愤然,此刻突见一白眉老道窜到魏忠贤面前,与其凛然怒视,此人正是武当派掌门罗星道长,只见罗星道长手持宝剑,白眉白须于微风中轻洒萧然,宛如天降仙人。 罗星道长微微笑道:“魏忠贤,老道武当派罗星,特来领教你的高招!” 魏忠贤听罢,脸色不变,沉静道:“原来是武当派罗星道长,老夫素闻武当派太极拳和太极剑的威名,只是近年来贵派在武功上面的造诣远远不及当年开山祖师张三爷,想必罗星道长的武功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言说罢,罗星道长气煞,一怒剑出,凌风刺剑,一招“蜻蜓点水”堪堪使出,脚下轻点,身法灵动,剑光一闪,直取面门,魏忠贤侧头闪过。 罗星道长第二招“燕子掠波”连环攻出,长剑横削带刺,一稍一带,身法变幻如风,已然来到了魏忠贤的身后,第三招“乌龙摆尾”堪堪使出,长剑回刺,剑光凌厉,剑影如风。 那魏忠贤顿觉身后一阵寒风攻到,心下一惊,一矮身子,前倾几尺,忽而踏步流星,瞬间回转身子,双掌屈指攻出,罗星道长的长剑正当刺来,碰到魏忠贤的双掌,不禁微微一怔。 罗星道长剑法精绝,熟知太极剑变化万端、以柔克刚、让对手其根自断的道理,此刻长剑已然触及魏忠贤的右掌,罗星道长顺势使出一招“青龙出水”,右手把持住长剑,左手于千钧一发之际挥掌赫然打出,正与魏忠贤右掌相击。 二人内功相碰,只觉对方功力着实惊猛,怦然一声,二人相退数步,凛然对视,罗星道长运气调息,暗自赞服魏忠贤源源不断的深厚内功。 魏忠贤忽道:“罗星道长的内功精纯无比,刚才老夫与你掌力相触,好在使上了八成功力,不然可要被道长的内功所伤了。” 罗星道长暗道:“适才我使了十成内功,而他却只用了八成功力,看来这魏忠贤的内功果真不同一般,我倒要万分小心才是!” 想罢,也不答魏忠贤的话,揉身而上,剑影流光,忽而一招“大鹏展翅”如风攻出,长剑直指魏忠贤头颅,左手摊开,便如大鹏展翅,意境微妙,让人遐想不断。 魏忠贤侧头闪避,左手如风如电抓出,想要将罗星道长的长剑抓在手中,但罗星道长已然是百岁高龄,内功深厚,剑法钻研了数十年,于各种变化尽数了然于心。 此刻突见魏忠贤左手抓出,便知端倪,“顺水推舟”堪堪使出,长剑不变方向,直刺魏忠贤左手,魏忠贤心中大喜,剑到中途,罗星道长巧运内力,连推带拿,方向突变,剑尖已然向魏忠贤胸口直刺。 魏忠贤大是惊异,心下一凉,但他阅历丰富,武功精妙,饶是在此判定生死之际,却依旧心明如镜,心中一动,身法超快,掌影翻飞,于瞬息之际后退三步。 罗星道长这一剑逼得魏忠贤迭连后退,群雄大喜,高声助威。关云飞眼见罗星道长剑法精绝,不禁暗自赞叹:“好强的太极剑,素闻武当山以柔克刚的至理,今日得见太极剑的精髓,当真是三生之幸,我的青龙偃月刀主的是阳刚霸气的一路,倘若……倘若能够运用上以柔克刚的至理,那岂不是刚柔并济?无坚不摧?是了,刀法固然霸道威猛,但天下武功自相分别,又相互渗透,如若能够取别人之长,而应用到自己的武功之中,便可让我的刀法大增!青龙偃月刀法和天波刀法我已然融会贯通,若是再将这太极剑的以柔克刚的招式融合进去,那一定便能让我的刀法更上一层楼!” 关云飞如此领悟,心下窃喜,目不转睛瞧着二人打斗,将罗星道长的一招一式尽数领会在心,与青龙刀法和天波刀法相互映证,顿觉神清气爽,豁然开朗,刀法招式更是到了另一种境界。 此刻,但见罗星道长已然和魏忠贤拆了数十招,二人酣斗不止,胜负难分,众人瞧得惊呆。 只见魏忠贤一声大喝,掌影翻滚,招式大变,顿时化守为攻,招式狠辣,招招逼人要害,罗星道长剑光闪烁,身法超然,忽觉对方攻势劲急,手中长剑隐然生感疲惫,头上渐生冷汗。 魏忠贤喝道:“还不认输!”一掌拍出,如山崩地裂,大地震颤,气势惊人,山河崩催,罗星道长正中其掌,口中鲜血吐出,摔倒在地,群雄大震。 武当派弟子急忙上前搀扶,关云飞眼见罗星道长受伤,心下悲凉,刚才虽未当面与他论武谈心,然关云飞从罗星道长的太极剑之中悟出了以柔克刚的至理,隐然便有了师徒之实,关云飞上前询问罗星道长伤势,好在罗星道长内功精湛,魏忠贤的这一掌虽然霸道狠辣,也不致命,关云飞这才宽心许多。 突然,青城派掌门易云子如风而出,来到魏忠贤身前,凛然道:“青城派易云子来领教你这狗贼的烂招!”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青城派,一帮乌合之众,岂配和老夫斗武?” 易云子喝道:“魏狗贼,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只要是正道之人,人人有份将你杀死,你为祸江湖,害人无数,作恶多端,今日我易云子纵然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你一战!” 说罢,玄微剑一抖,身子一窜,便已攻向魏忠贤,那魏忠贤嘴角透露着一股冷笑之意,双掌轻描淡写几招便已逼退易云子的来剑。 易云子剑光一动,“九鼎剑法”中的一招“盘龙取水”堪堪使出,但见易云子手持玄微剑,刷刷刷圈转如风,宛如盘旋之龙,于瞬间之际忽然长剑刺出,直取魏忠贤面门,直捣黄龙,一气呵成,气如烟海,令对手躲闪不及。 魏忠贤心下微微一惊,侧头避过之际,不禁被削去一缕长发。 第五百一十三章 群雄纷纷斗魔头(下) 群雄拍手赞叹,魏忠贤大怒,一招“石沉大海”豁然攻出,只见魏忠贤双掌下垂,宛如石沉大海,忽然间倒转身子,两手撑地,两脚举天,双脚连踢,与易云子的长剑缠斗不休。 众人眼见魏忠贤如此功夫,俱都诧异万分,目光惊讶不已。 那魏忠贤虽然倒转身子,一双手于地面之上连连进击,双脚配合,堪堪使得易云子连连后退,满心惊恐。 易云子九鼎剑法招招浑厚,此刻碰到魏忠贤如此古怪的倒立武功,顿时便已没了辄,只好与魏忠贤双脚缠斗不休。 魏忠贤脚上招式丝毫不减手中招式,脚法精湛,虎虎生风,一招一式之间尽显空灵威猛之感,刚柔并济,炉火纯青,使得易云子直冒冷汗,大惊不已。 魏忠贤接连几招已然将易云子逼得退无可退,突然间双手拍地,身子飞起,掌影翻飞,连环七掌打向易云子胸膛要害。 易云子剑光闪闪,连连闪躲,但最后一掌竟然被魏忠贤打中剑身,只听得啪的一声,玄微剑顿时一弯,好在玄微剑乃是青城派之宝,并未断裂,但易云子已然被魏忠贤这股浑然内力弹出数步之外,哀声倒地。 那魏忠贤已然稳如泰山地立在当处,睥睨群雄。众人大惊,目光失色,惊恐万状,青城派弟子急忙上前搀扶易云子。 无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魏施主功力精湛,连胜数场,便让老衲来领教一下魏施主的高招吧!” 话音刚落,身法忽动,瞬间来到魏忠贤身前,与魏忠贤凛然瞪视,那魏忠贤道:“一指禅是少林第一指,不知大师的一指禅究竟是浪得虚名还是名副其实?老夫倒要看一看!” 说罢,魏忠贤静立当处,无生大师移步换形,已然与魏忠贤相距一丈,无生大师骈指弹出,顿时只听得叮的一声,一股浑然指力堪堪从无生大师的食指之中弹出,透过一丈之遥。 那一股浑然的气力直逼魏忠贤胸口,魏忠贤大惊,闪身躲避,但饶是他如何快速,也逃不过无生大师的一指禅功力,这股真气直逼其身,顿时间魏忠贤只觉全身大震,胸口好似透出了一个偌大口子。 这一招正是一指禅中的精妙绝招“隔空点穴”,此招一出,群雄骇然,那魏忠贤更是目瞪口呆,胸前大穴顿时被点。 魏忠贤惊诧之余,使出“移穴换位”的绝技,瞬时突破被封的穴道,大喝一声,如风攻出。 群雄大惊,无生大师百思不得其解,万料不到以一指禅功力封其穴道,竟然被魏忠贤轻轻易易地破了。 魏忠贤双掌已然攻到,无生大师双手翻飞,指力精纯,招招浑然天成,那魏忠贤掌影翻飞,身法变幻如风,二人功力相对,不分伯仲,斗得如风如魔。 众人眼见四大宗师之中的无生大师使出一指禅绝技与魏忠贤殊死搏斗,俱都目瞪口呆,瞧得津津有味。 那魏忠贤暗道:“这老和尚的指力惊猛如此,倒是不好对付,一指禅果然精绝无比,我倒要万分谨慎才是。” 想罢,手中招式忽变,一招“千华飞龙”堪堪使出,掌影错乱,舞成一阵旋风,招招逼敌周身要害。 无生大师白眉飘飘,忽而使出一招“三指擒龙”,只见他连环三招,一指点其腰眼,一指点其胸膛,一指点其关肘,三指齐发,一气呵成,如风如幻。 魏忠贤惊奇之余,呼呼一招“柳杨现身”堪堪使出,双掌齐出,一掌如同柳叶翻舞,一掌犹如垂杨拔地而起,两招齐出,破了无生大师的精妙绝招。 无生大师暗道:“魏施主武功卓绝,仅凭老衲一指禅功力尚自不是他的对手,这当如何是好?” 正当思虑之际,魏忠贤双掌已然如风攻到,无生大师指力透出,一招“断筋挫脉”堪堪使出,只见无生大师右手食指疾疾点出,正中魏忠贤胸口,无生大师已然使上了十成功力。 那魏忠贤丝毫无惧,无生大师的浑然内力透过食指堪堪进入魏忠贤的身体,正当此之际,无生大师暗觉自己食指触碰之处空空如也,丝毫不觉魏忠贤的内力。 他本料定魏忠贤必然会以浑厚内力相抗,可万料不到此刻竟然碰到了如棉花一般,自己全身内力不禁渗透入魏忠贤的身体,无生大师大惊:“莫非他已练会吸功大法?” 这一惊非同小可,无生大师但觉大事不妙,急忙回收内力,可饶是无生大师如何撤出内力,均不能将食指离开魏忠贤的胸膛,此刻魏忠贤的胸膛之处就恰似有一股浑然吸力一般,无生大师惊恐不已,饶是他是得道高僧,镇定自若,此刻也不禁神色忽变,群雄也是大骇不已。 那魏忠贤哈哈大笑,突然大喝一声,那无生大师顿时便被魏忠贤的浑然内力弹出数步之外,怦然落地,少林寺众僧急忙上前搀扶,无生大师气喘吁吁,好在他内功精湛,并未吐血。 只听无生大师道:“魏施主,你竟然会江湖失踪已久的吸功大法!” 此言既出,群雄大骇,这吸功大法失传已久,乃是江湖邪门武功,正道中人决计不练,会此武功者,可以吸人内力,当真是骇人听闻,而魏忠贤居然会得此等邪门武功,众人俱都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那魏忠贤哈哈大笑道:“大师有眼光!老夫这门绝顶武艺正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吸功大法!” 此言说罢,忽有四道人影如风窜出,将魏忠贤于瞬息之际围在垓心,此四人便是云海四仙。 只听得柳古木道:“咱兄弟四人便是江湖人称云海四仙,隐居数年,刚刚重出江湖,却遇见了你这狗贼,我们兄弟四人最痛恨的便是大奸大恶之徒,今日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江湖大患!”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四个也敢如此口出狂言?老夫只需要一招,便可将你们四人打趴下!” 此言既出,云海四仙哈哈大笑,夏雨雪道:“大言不惭,饶是你武功如何出神入化,岂能在一招之内将我们四人尽数打败?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群雄一时大笑不止,均难相信魏忠贤真的能在一招之内连败四人。云海四仙一声大喝,四人齐齐攻出,掌影如雪花错落,招招攻向魏忠贤周身要害。 魏忠贤冷笑一声,双掌狂舞如风,刷刷刷接连四掌,竟于一瞬之际皆中四人胸膛,云海四仙四声惊呼,齐齐落地,口吐鲜血,魏忠贤真的以一招之际击败四人,群雄大惊,瞠目结舌。 唐奇疾步抢过去扶起云海四仙,云海四仙凝神调息,兀自惊疑不已,万料不到魏忠贤的武功果真到了如此境界。 人群之中忽有一人闪身而来,与魏忠贤凛然对视,此人正是南城派掌门顾若飞,只见顾若飞不发一言,长剑递出,堪堪使出“兰花无影剑”中的一招“花云沧海”,剑光烁烁,剑势逼人,如梦如幻,招法灵动,曲曲折折。 那魏忠贤掌法惊人,虎虎生风,双掌飞动之际,轻描淡写,便显出无端的大师之气,掌影翻动,魏忠贤大喝一声,顾若飞的长剑已然被啪的一声折断,一声惊呼,摔倒在地。 青慧剑常万三复又揉身而来,长剑圈转如风,直取魏忠贤周身薄弱之处,但魏忠贤内功精湛,饶是常万三如何出招,魏忠贤均能化险为夷。 常万三与其斗了三十回合,便觉全身酸痛,魏忠贤一掌拍出,正中其身,常万三一声哀叫,飞入群雄之中。 突听得“飞天云烟掌”秦思缈大喝一声:“魏狗贼,拿命来!”掌风呼呼,惊天骇地,气如山河,招式沉猛,岂料魏忠贤武功已是到了炉火纯青之际,魏忠贤双掌堪堪打出,秦思缈毫无躲闪之机,被震退数丈之远,怦然落地,口吐鲜血。 群雄大惊,个个惊恐不已,逆天散人江流如风而上,拳法飘然,掌力浑厚,与那魏忠贤斗了四十回合,也是败下阵来。 峨眉派掌门林芷韵持剑飘然而出,与魏忠贤凛然对视。魏忠贤突见眼前来了一个美貌道姑,不禁兴起,问道:“这位道姑可就是峨眉派掌门林姑娘?” 林芷韵喝道:“魏狗贼!峨眉派也是你叫的么?今日天下群雄聚集于此,你竟然篡夺武林盟主之位,我峨眉派岂能容你在此胡作非为?魏狗贼你的武功虽然天下无敌,但未必无人能破!我虽然武功低微,但也要为天下正道与你一战!纵然今日死在此处,那也是死得其所!” 此话说罢,群雄拍手叫好,均为林芷韵的高昂斗志和巾帼不让须眉的志气所折服,连无生大师也合什道:“林掌门巾帼不让须眉,实让老衲佩服之至,当称女侠二字,峨眉派素来便是武林正道,也好,林掌门千万小心,那魏忠贤武功卓绝,内功浑厚,林掌门若有不敌,万不可硬拼,性命要紧,天下群雄聚在此处,只要大伙儿同心协力,定能让魏忠贤插翅难飞!” 第五百一十四章 烟气霞横战迷离(上) 无生大师此言说罢,群雄欢声雷动,尽皆呐喊助威。而那魏忠贤只淡淡说道:“峨眉派已不复当年之威,林姑娘执掌峨眉派掌门一职,虽然励精图治,但在老夫看来,林姑娘的武功还未学到先祖的一半,由此见来,此场比武便无须再比了,老夫功力精深,只消半柱香的时辰,便能让林姑娘落败。林姑娘若是知难而退,老夫还可饶你一条性命,否则便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林芷韵哼了一声道:“像你这等卑鄙小人,无恶不作,为祸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废话少说,看我峨眉派剑术!” 话音刚落,林芷韵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那一身白衣在微风轻抚之下翩翩起舞,林芷韵身法奇快,只一瞬间之际便已窜到魏忠贤身畔,斜刺里猛然攻出一剑,直插魏忠贤腰眼,势道劲急。 那魏忠贤只觉一阵阴风袭到,他掌影如风,此刻灵机应变,一招“回斩落马”堪堪攻出,右手如风如电般切下,顿时屈指成爪,爪影攻出,如风飞舞,与林芷韵的长剑堪堪斗了数招。 林芷韵暗赞魏忠贤胆大心细,竟然应对如常毫不惧怕,心中隐隐发毛,暗想刚才几位前辈与魏忠贤比武,俱都被魏忠贤败下阵来,而她自己武功尚不比这些武林前辈,而且临敌经验也颇欠缺。 林芷韵长剑刷刷,心中着实不敢有丝毫踏实之意,进退攻防错落有致,谨慎提防,但见那长剑如飞刺出,复又如风回环,招式灵动变化,如梦如仙,再衬托其一身洁白的衣裳,真如仙子舞动,使人恍然如梦。 林芷韵此刻使得是一路“白猿剑法”,此路“白猿剑法”乃是当年峨眉派开山祖师所创,经过数百年传承,不断演化,方至今日之境界。 但瞧林芷韵长剑飘飘,如风如魔,似梦非梦,时而如同海市蜃楼,时而如同雨过天晴,时而恰似燕尾掠波,时而又如残红一笑,招式变化万端,此起彼伏,通臂展手,剑影流光。 那魏忠贤掌影翻飞,步法稳重,招式浑然,二人相斗如斯,竟毫无胜负之分。 第174节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万没料到峨眉派掌门林芷韵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可以和魏忠贤大战数十回合,其实群雄并未知晓那魏忠贤实则并未使出全力,魏忠贤在武功上的造诣乃是当世一绝,他见到林芷韵剑法超然,自心中升起一股好奇之心,想要让林芷韵将这路剑法尽数使完,他方才出招破敌。 此刻,林芷韵剑法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尽显空灵澄澈之意,那魏忠贤身形晃动如风,招招取的是守势,然却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足见其武功卓绝。 林芷韵白猿剑法灵动变化,右手紧握长剑,左手使开峨眉派的点穴手法“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但瞧林芷韵一手出剑,一手出指,然却井然有序,变幻莫测,空空洞洞,而又沉猛如山,刚柔并济,大开大合,隐隐然有股大家之风。 那魏忠贤乍见得林芷韵使出这一路“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心中微微一惊,但他自负武功绝顶过人,如此一个女子魏忠贤岂会放在眼里? 但瞧魏忠贤身法忽变,掌法更是如风驰电掣一般,招招攻敌要害,掌掌捏拿长剑,掌风呼呼,诡异万分。 林芷韵长剑已被魏忠贤的双掌盖住,饶是林芷韵如何变化剑法,魏忠贤的双掌便似如影随形一般,林芷韵顿觉心下一凉,心道:“这魏忠贤的武功果真如此高明,我若与他斗长剑,势必奈何他不得,天罡指穴法若能点其大穴,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不如以长剑为掩护,跟他来一个措手不及,在突然之际点出一指,必能吓一吓他的锐气!” 想罢,长剑圈转,使出一招“猿猴悲啼”,魏忠贤斜身闪避,拍掌打出,林芷韵剑尖直指,正触及魏忠贤的掌心。 那魏忠贤丝毫无惧,于倏忽之际竟然连拿带抓,已将那剑尖抓在手中,手指一动,林芷韵顿觉手中一股绵长大力透过长剑传将过来,林芷韵功力欠精,魏忠贤浑然内力击到,顿时撒剑后退,脸露苍白之色。 那魏忠贤右手一抖,长剑直直飞出,进逼林芷韵胸口。群雄大惊,正当此时,人群之中一年轻男子跃然而出,手中一杆闪闪发光的银枪在那长剑之上轻轻一带,顿时解了此围。 群雄大呼,暗赞此人出现得及时。但瞧这男子,屹立于台中,与魏忠贤凛然瞪视,此人正是杨门之后杨健新。 杨健新银枪在手,直指魏忠贤,狠狠道:“家父一向教导我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不求功名利禄,不求称霸江湖。而你这狗贼,空有一身武艺,却做尽坏事,害尽好人,真是人人得而诛杀!我杨健新的祖先乃是当年叱咤疆场的杨家将,那是何等的威猛!何等的正义盎然!魏忠贤,如今国难当头,你有绝顶武功,大可以去山海关外与满洲鞑子兵厮杀,何必残害中原武林群雄?你若能弃暗投明,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归入正道,相信天下群雄也能放你一马!” 魏忠贤听罢,大笑三声,道:“放我一马?说得倒好听!眼下少室山上的这些群雄,哪个与我没仇?老夫自忖一生杀人无数,但为了一统江湖,为了做武林盟主,这些人算什么?你们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嘴里满口仁义道德,可在背地里不知干着什么奸淫掳掠的勾当!还有何脸面在这里争天下第一争武林盟主?” 此言说罢,群雄愤慨,个个张口大骂,震天炸响。 杨健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休怪我神枪无情了!” 杨健新正欲挺枪攻击,那魏忠贤突道:“杨小儿,你难道以为一杆破枪就能战胜得了老夫吗?你以为你是杨家的后人便能天下无敌了吗?老夫神功盖世,三招两式之间便能把你打得满地爬!” 话音刚落,杨健新银枪一抖,只见寒光一闪,众人惊慌之际,那枪头便已刺到了魏忠贤的头颅之上。 魏忠贤侧头闪过,伸手抓出,想要将这杆银枪抓在手中,那杨健新先前看过了数场比武,也约莫领悟了魏忠贤的一些武功套路,故而魏忠贤的这一抓杨健新堪堪躲过了。 神枪如风,刷刷生响,枪枪狠辣,直攻魏忠贤周身要害,只见杨健新长枪闪动,一招“暮雨朝云”堪堪攻出,长剑上下飞挑,一明一暗,刚柔并济,上如朝云,下如暮雨,招式快捷,如风如电。 魏忠贤心中乍想:“这招果真精妙!上下连击,一气呵成,一招夹带两招,果不愧为杨家枪法!看来这小子的武艺着实不赖,我倒要让他施展出杨家枪法,等他招式打尽,我再发招攻击,定能一举击破!” 想到此,魏忠贤心下窃喜,手中掌法若明若暗,一沉一灵,变化万端,然则却不发招攻击。 杨健新暗自惊异:“魏忠贤为何迟迟不攻?难道他在等待时机?我将杨家枪法一一使出,若是被他瞧了去,岂对得起我杨家的列祖列宗?我便重复出招,让魏忠贤无可奈何!” 想罢,长枪直挺,一招“暮雨朝云”,一招“画龙点睛”,一招“落花无情”,一招“群鸟欲飞”,这四招连绵攻出,招式灵动而又沉猛,出招之际,连环如一,若梦若幻。 那魏忠贤乍见得如此招式,心下微微一惊,但饶是如此,魏忠贤依旧泰然自若,只见他掌影翻飞,如同错落飞雪,恰似鱼鳞发光,空空幻幻,沉沉实实,着实迫人双目。 那杨健新“暮雨朝云”“画龙点睛”“落花无情”“群鸟欲飞”四招继续攻出,枪法浑然,进逼魏忠贤胸、腰、肋、肩、头。 那魏忠贤掌风呼呼,身法超然,一一躲过,心知杨健新乃是故意重复枪法,好不让他瞧得杨家枪法的全部招数。 魏忠贤心下一狠,掌风忽变,一阵急攻,迫得杨健新接连使出了杨家枪法之中的三招新招,魏忠贤心下大喜,又是连连进攻,掌风如雨,虎虎生风。 杨健新招架不住,只好以杨家枪法的各路精绝要招对敌,杨健新长枪烁烁,寒光凛凛,韩欢儿在人群之中紧盯着杨健新的一举一动,生怕杨健新稍有不慎,便会被魏忠贤一掌拍中,韩欢儿双眼凝眸,一眨不眨,心中怦怦直跳。 群雄见得杨健新枪法惊人,与那魏忠贤堪堪斗上了数十回合,心下赞服不已。 徐冒天道:“素闻杨家枪法当年在战场上纵横杀敌,所向无敌,今日见得,果真名不虚传。” 人群之中有人高呼道:“杨少侠枪法精绝,必能打败魏忠贤!”话音刚落,魏忠贤冷笑一声,喝一声:“着!” 右掌如风翻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杨健新胸膛,杨健新长枪撒手,已然被魏忠贤的浑然内力弹飞落地,口吐鲜血,哀声不已。 韩欢儿大惊,急忙上前,俯身哀哭道:“健新……你怎么样?” 杨健新笑了笑道:“我不碍事,欢儿扶我起来……” 韩欢儿小心翼翼地将杨健新扶入人群之中,满脸忧色,郭浩天上前把脉,不一会儿,只见郭浩天淡淡道:“不碍事,年轻人受这点伤,不会要了命,魏忠贤刚才若是使了八成功力,那杨少侠此刻恐怕命归西天了。”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天玄老人果然好眼力!不错,刚才老夫只不过用了四成功力,老夫的醇厚内力如若尽数加在他的身上,刚才这一掌非打得他一命呜呼!郭浩天,江湖传闻你是四大宗师之中武功第一者,老夫今日既然来了,便要和你大战一场,无生方丈的一指禅功夫已然被老夫破了,现下你的天玄神功也该在天下人面前露一露脸了!” 郭浩天双目微微放光,缓缓道:“魏忠贤……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遇人无数,见到的恶人也为数不少,可偏偏没有见到过你这般武功高强,而又心肠如此歹毒之人!今日老夫蒙得天下英雄赐了这个天玄老人的称号,若是不和你大战一场,岂能对得起天下群豪?魏忠贤,你的天衣无缝神功虽然已然练到了第九重境界,但在老夫看来,你的武功越高,胸中的戾气也就越深,怪不得野心勃勃,终要一统江湖,照此下去,你纵然是做了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可最终也会被你胸中的戾气害死!” 第五百一十五章 烟气霞横战迷离(中) 魏忠贤听罢,轻笑一声,道:“江湖传闻天玄老人武功卓绝,可今日一见,却是个只会靠嘴巴吓唬人的无名之辈!若是不敢与老夫比武,何不亲口说出来?郭浩天,你也不过如此,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此番话说完,群雄俱都愤愤不平,骂声不断,刀枪剑戟之声此起彼伏。 那郭浩天淡淡道:“老夫也懒得和你多费口舌,魏忠贤你欺压江湖豪杰,弄得人人诛杀,老夫今日就且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话音刚落,只听人群之中一手持长剑的男子豁然跃出,高声朗道:“郭前辈,天下各路英雄……在下黄山派殷昊君,对付魏忠贤,岂能由郭前辈亲自动手?便让殷某与他斗上一斗!” 群雄欢声雷动,呐喊助威。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黄山派竟然也来凑热闹,殷掌门,你虽为黄山派掌门,但黄山剑法在老夫眼里便如同沧海一粟,任你有天大的本事,老夫只需一招半式便能破了你的黄山剑法!” 此言说罢,殷昊君对着郭浩天道:“郭前辈,这一战就由晚辈代劳,前辈在旁瞧清楚魏狗贼的招数,待会一举攻破他!”郭浩天点头道:“殷掌门可要小心了,这魏忠贤手上功夫绝非等闲,切记不可硬拼!” 殷昊君道:“前辈但可放心!” 说罢,转头向着魏忠贤凛然对视,魏忠贤见他双眸之中杀气腾腾,心下暗道:“今日天下群雄聚集在少室山上,我所树的敌人众多,倘若个个与我相斗,这该如何是好?这殷昊君武功修为远远不及郭浩天,待会我只需保存内力,与他缠斗,时间一长,他必落败!” 想罢,魏忠贤心下暗暗窃喜,一双眸子之中透露出一股奸邪空洞的气息。殷昊君双手环抱长剑,躬身拜倒,使的乃是“黄山迎松剑法”中的第一式“开门迎客”,这路剑法取义于黄山之上赫赫有名的几株迎客松,当年黄山派开山祖师路经迎客松下,偶发念头,在松树之下坐了三天三夜,未进一粒饭,终悟得这一路“迎松剑法”。 此刻,但瞧殷昊君长剑剑尖垂地,低头沉思,犹如一尊佛像,又似开门迎客,那魏忠贤乍见得这第一势剑法,暗赞黄山派剑法果真不赖,心中暗暗戒备,以防殷昊君长剑偷袭。 殷昊君“开门迎客”堪堪使完,随即第二招“客随主进”连环攻出,但瞧他左手捏一剑诀,右手把持长剑随左手斜引,不时已然转过身去,背对魏忠贤,长剑直指前方,凝立当处,一动不动,便如同引客人进屋一般。 那魏忠贤乍见得如此招式,心中暗道:“怎地他不向我攻击?偏生拿着长剑背对于我,此番剑法真是诡异万分,我生平遇人无数,却从未见到如此剑法,看来殷昊君的剑法定然有别样之处,我可得好好试探他!让他露出所有招式,方才发招反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定能一举击破!” 想罢,暗运真力,全身内力充沛,浑然如山,那殷昊君先前两式似乎武功平平,众人见了也都暗暗摇头,心想这一战定然又是无望,突然,殷昊君大喝一声,瞬间转身,长剑来袭,身影如风,直逼魏忠贤胸口要害。 魏忠贤见他来势汹汹,端的是出其不意,来去无风,心中猛然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那殷昊君的长剑快如闪电,早已离他胸口仅余三寸之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魏忠贤出指如电,中指和拇指轻轻一搭,瞬间弹出,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叮当之声,那长剑已然被魏忠贤的指力功夫弹开。 殷昊君只觉手上一阵酸麻,险些抓不住手中宝剑,长剑后撤,摇摇摆摆数步方才站立身形,兀自惊疑不已,暗暗心惊,与那魏忠贤怒目瞪视,宛如灵佛发怒。 殷昊君叹道:“好强的指力!” 说罢,长剑复又攻出,使出第三招“风雷扫客”,只见殷昊君长剑抖动如风,刷刷作响,直取魏忠贤周身要害,如风如雷,似梦似电,招式迅捷无比,魄人心魂。 那魏忠贤连连闪躲,暗赞殷昊君剑法独特,快速绝伦,果非寻常剑术,心下暗自琢磨破敌招数,手中掌法呼呼不停,暗夹风声,如狂风呼啸,似波涛汹涌,与殷昊君长剑斗得如风如魔。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暗暗称赞。 魏忠贤大罗天罡神功施展开来,如同风卷残阳,恰似天柱断裂,气势惊人,逼人双目,他掌法无影无形,招式变幻万端,每一招每一式均夹万丈旋风,一掌打出,便似聚集了天地之间诸般灵气,掌影飘忽,沉猛如山,浑厚如虹。 那殷昊君剑法虽然精到,但魏忠贤内功卓绝,当世罕见,此刻他二人斗了八十回合,殷昊君渐感手中吃力,剑法愈来愈慢,心知魏忠贤内功深厚,倘若就此下去,便要被魏忠贤的掌影牵制,殷昊君心下骇然,面对此景,不禁豪气陡生,纵然是战死在台上,也要和魏忠贤拼死搏斗。 殷昊君豪气干云,忽而剑法加快,如风如电,魏忠贤乍见得殷昊君突然加快剑法,心中一惊,佩服殷昊君的浩然正气,但他手中掌法毫不停留,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那殷昊君长剑还未进得魏忠贤身畔,便已被魏忠贤连中三掌,魏忠贤出手如电,殷昊君躲闪不及,被中三掌,哀呼一声,飞出数步之远,怦然倒地,口吐鲜血,昏厥不醒。 黄山派弟子见此情形,心中一阵冰凉,方莹莹、高问海、殷语凝三人早已奔近殷昊君身畔,只见殷昊君脸色苍白不省人事,方莹莹大呼:“昊君……昊君……” 殷语凝不停呼唤:“爹爹……爹爹……”高问海惊呼:“师父……师父……” 但饶是这般呼喊,殷昊君却是一动不动,三人更是惊恐不已,生怕殷昊君就此离世。 此刻,郭浩天如风而至,搭脉闻病,许久,叹道:“殷掌门身中三掌,已然……已然回天乏术了……” 方莹莹等人听闻这句话,心头大震,直如堕入地狱一般,险些昏厥,殷语凝放声大哭,方莹莹伏在尸首之上嚎声凄凄,痛心疾首,黄山派一众弟子尽皆拜倒,哀哭一片。 群雄面面相觑,万料不到殷昊君竟然被魏忠贤三掌打死,而且死前一言不发,当真是悲之极矣,群雄高声质问魏忠贤,指责声骂叫声此起彼伏,而那魏忠贤却是一脸冷笑。 殷语凝突然起身,手执宝剑,便欲上前为殷昊君报仇,郭浩天拦住道:“殷姑娘此去岂不是自寻死路?那魏忠贤武功高强,殷姑娘万然不是他的对手,殷掌门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去送死啊……就让老夫来了却这场恩怨吧……” 那殷语凝被这一番话呆立当处,郭浩天已于一瞬之际来到魏忠贤身畔,喝道:“闲话少说,我二人今日定要分出个高下!”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老夫刚杀完一人,你却又来送死!也好,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绝世神功!” 话音刚落,魏忠贤身形一晃,欺身来到郭浩天身畔,飞出鬼魅一掌,直击郭浩天胸口,郭浩天人称天玄老人,在武功之上自然有独到的造诣,他心知魏忠贤武功卓绝,与他相斗万不能掉以轻心,手中使开一路“太极游龙掌”,出招柔缓,以柔克刚,专制魏忠贤的狠辣掌法。 郭浩天掌影翻飞,如狂风飞叶,似大雪纷飞,招招连环,掌掌如风,于轻柔委婉之处暗夹刚猛之气,那魏忠贤掌风浑厚,毒辣沉猛,二人一刚一柔,斗得不亦乐乎。 郭浩天掌影忽变,一招“风扬太虚”堪堪使出,掌影翻动之际,使人如同梦入太虚幻境,虚虚幻幻,如烟似梦,那魏忠贤乍见得如此诡异飘忽的掌法,心中微微一惊,暗赞郭浩天的武功果真不赖。 魏忠贤思忖之余,掌法浑然,步法腾挪如风,连连进逼郭浩天身畔,郭浩天掌影翻飞,有股大家之风,一招一式尽切中魏忠贤打来的双掌,化有形为无形,化有力为无力,将魏忠贤的汹汹来势消散无形。 二人掌法比拼,对得不相伯仲,群雄见得世间两大绝顶高手比武,宛如身在仙境,恰似步入桃园,二人打斗,掌声呼呼,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暗赞这一场比武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唐奇见得郭浩天施展绝顶武功,瞧得目不转睛,暗暗将郭浩天的掌法记在心里,融入到自己的无名剑法之中,顿觉神清气爽,招数越发精练。 关云飞暗道:“郭前辈的武功柔缓又猛,融合了武当派的太极原理,当真是融众家之长,长自己武功,郭前辈乃是武功奇才,怪不得被江湖人称武功第一人,韩爷爷虽然有绝琴之术,但若比拳脚功夫,未免输给了郭前辈。魏忠贤武功高深莫测,也不知郭前辈能否胜他?” 关云飞如此思忖,那魏忠贤和郭浩天已然拆了数十余招,高手对决,当真是恍如隔世,众人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二人便已从死到生地走了一遭,又从生到死地走了一遭,掌影翻飞,比拼内力,怦然有声,啪啪作响,斗如飞蝗,光影流转。 郭浩天掌风呼呼,一招“太极龙环”堪堪使出,但瞧郭浩天连环四掌打出,分袭魏忠贤肩、头、胸、腰四大方位,四掌一气呵成,毫无空隙,迫得魏忠贤连连退了四步,群雄高呼,喝彩声不断。 魏忠贤万料不到郭浩天这一招掌法竟然如此迅猛,心下一变,掌影既出,如风似电,接连七掌连环打出,尽攻郭浩天周身要害。 郭浩天挥掌格挡,二人双掌相交,如同大地震颤,两股浑然内力相碰之际,群雄顿觉烟气霞横,身处幻境。 那郭浩天和魏忠贤内力修为可谓不分伯仲,二人掌力相碰,如胶似漆,双掌迟迟不敢撤退,魏忠贤突然大喝一声,猛催真力,一股浑然内力又从他丹田之内呼呼上升。 郭浩天不甘示弱,亦是猛催内力,丹田之气灼热异常,猛然上升,传到双掌之间,与魏忠贤内力相碰,又是不分伯仲。 二人如此斗了三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凛然后退,双掌翻飞,复又斗在了一起。 魏忠贤“大罗天罡神功”深猛无比,郭浩天太极游龙掌使罢,天玄神功复又攻出,郭浩天的天玄神功乃是他独门绝技,外人无人学会,众人只瞧见他招式,却万然学不会招式中的心法。 此刻郭浩天将这一路“天玄神功”堪堪使出,融合了拳、掌、腿、步法,只见郭浩天时而步法精湛,时而拳风无影,时而掌影翻飞,时而双腿夹攻,灵动超然,变幻莫测。 那魏忠贤早已听闻郭浩天的天玄神功精绝不已,练到了化境,此刻他心知郭浩天定是以天玄神功与自己相斗,心中暗道:“天玄神功,高明至此,若想破它,必走险招!” 想罢,心明澄澈,大罗天罡神功稳扎稳打,步法精炼,掌影随风呼闪,一招“开山移形”豁然攻出,但瞧魏忠贤移步换形,出掌如电,一掌劈下,正朝郭浩天面门当头劈落,势夹风声,疾如狂风,有开山之力道,使人惊骇不已。 郭浩天但觉头上一股厉风袭到,暗赞魏忠贤内功高深,掌影一翻,斜刺飞出,啪啪两声,二人双掌又是碰了一声,二人顿觉对方掌力浑厚,各退三步,稳住身形。 郭浩天揉身复上,攻出一招“龙凤于飞”,只见郭浩天右手出掌,左手出拳,拳掌齐攻,如同龙凤双飞,拳击胸膛,掌盖面门,一掌一拳,攻势汹汹,那魏忠贤乍见得如此怪招,不禁一惊,但他自忖武功卓绝,不愿轻易气馁。 正当郭浩天一拳一掌齐齐攻到之际,魏忠贤出手如电,双掌打出,轻描淡写,轻捻慢滚,已然从郭浩天的双手之间斜飞而出,正中郭浩天胸膛,那郭浩天一拳一掌也已打中魏忠贤胸膛,怦然有声,二人这般端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众人瞧得惊悚不已。 第五百一十六章 烟气霞横战迷离(下) 郭浩天和魏忠贤各自身受两掌,这两掌均是倾注了他二人毕生内功,二人但觉胸口一阵气闷,眼冒金星,各退数步,稳住身形,凝视对方。 郭浩天暗道:“好强的内功!” 魏忠贤暗忖:“郭浩天内功果真精湛如此!” 第175节 二人均暗自佩服对方的内功深厚,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那魏忠贤哈哈大笑道:“好!今日老夫总算是遇到了敌手,郭浩天……你的武功着实不赖,我二人斗了上百回合,依旧不分伯仲,老夫所遇人之中,无人能够比得上天玄老人的神功。” 郭浩天道:“你的武功也不赖,接的住老夫一百招的,还未曾得见!”魏忠贤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惺惺相惜,何不站在老夫一边?将这些人都杀尽了,老夫封你为一方霸主,不知意下如何?” 郭浩天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想蛊惑老夫,天下正道之士群聚于此,你就算有登天本领,今日也难逃一死!” 说罢,身形一晃,掌影翻动,复又攻向魏忠贤。 魏忠贤大罗天罡神功精湛不已,此刻但见他掌风呼呼,身形晃动,动作敏捷,脱如狡兔,活如猛虎,二人肉掌相搏,斗得惊天动地,便似要摧毁山池,猛然浑厚,招数精纯,明暗相交,刚柔并济。 郭浩天乍使一招“天外飞云”,但见他双掌飞动,左手如雨,右手如云,掌风惊变,叱咤苍穹,声响巨破,震人双耳,直逼魏忠贤周身要害,掌影如雪花飘落,又似柳絮飘扬,柔弱之中暗夹刚猛之意,柔中带刚,刚中返柔,掌影翻飞,招数如虹,迫得魏忠贤迭连叫苦,暗赞他掌法惊人。 那魏忠贤乃是武学奇才,通晓江湖各大门派的精绝要招,触类旁通,将各门武功的破除之招尽数夹在了“大罗天罡神功”之中,此刻但见魏忠贤临危不乱,手中招式若往若还,毫无惧怕之意。 那魏忠贤嘴角带着冷笑,似乎胸有成竹,突然一招“回风点穴”堪堪攻出,但见他双掌蓦然变成中食二指并拢,疾疾点出,出指如电,向郭浩天胸膛要穴疾疾点去。 郭浩天掌到中途,心知他此招点穴之法必然暗夹内力,倘若被他点中,势必受制,想到此,郭浩天临危不乱,掌影忽变,回转而来,蓦然屈指成爪,于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将魏忠贤的双指抓在手中。 魏忠贤面色惨变,万料不到郭浩天竟有如斯威力,竟然快速如此,心头大震,双指被制,左手蓦然攻出,想解此之围,但饶是魏忠贤如何使力,那郭浩天手掌依旧缠在他双指之中,令他左右受制。 魏忠贤大骇,当此之时,他已顾不得思索,左掌拍出,如风如电,击向郭浩天面门,郭浩天侧头闪过,魏忠贤复又攻来,左掌拍向他胸膛要害,只听得啪的一声,郭浩天未曾闪避,已然被魏忠贤的左掌打中。 郭浩天全身大震,此时魏忠贤乃是使上了十成功力,这份功力到处,便似翻江倒海,又似雷动九天,奇猛无比,郭浩天只觉一阵眩晕,抓住魏忠贤的手掌堪堪松懈。 魏忠贤看准时机,毫不手软,接连三掌连环打出,啪啪啪之声震耳欲聋,群雄目瞪口呆,失声惊呼。 郭浩天身中四掌,跌跌撞撞扑落在地,一口鲜血瞬间吐出,唐奇、韩三仙等人大惊,急忙抢身来到他身畔,韩三仙探他鼻息,搭他脉搏,许久松了口气,缓缓道:“好在郭兄内功深厚,若是换做了旁人,这四掌下来,必定一命呜呼。” 那郭浩天身中四掌,兀自含笑道:“不碍事,魏忠贤伤不了我,只要调息几日,便可痊愈,唐兄弟,那魏忠贤武功卓绝,恐怕刀剑月三人合璧也未必是他对手啊……” 唐奇道:“郭前辈但可放心,只要我三人还有命在,定然与魏忠贤斗到底!” 郭浩天盘膝而坐,凝神调息,韩三仙等人也不便打扰,只见韩三仙身背一把瑶琴,一跃而出,跳到魏忠贤面前,幽幽道:“魏忠贤,上次与你一战,老夫险些被你所伤,今日你又伤了郭兄,这新帐旧账,我们今日就在此间了结!不管你武功如何高强,老夫的绝琴之术也不是吃素的!”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绝琴老客,你的琴术纵然高明,但在老夫眼里,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老夫便让你丢尽脸面!” 韩三仙双手展动,瑶琴已然在手,倏忽之际,手指如飞,已然在琴弦之上拨开一缕轻烟,琴声清脆悦耳,如梦如幻,众人尽皆恍如隔世,那魏忠贤一脸冷笑,丝毫无惧,静立当处,却不发招,众人惊奇不已。 韩三仙以琴声攻击,而那魏忠贤则以内力相抗,韩三仙的琴声之中蕴含着无穷奥秘,琴声飞动,可以控制人的心脉和心神,乃是一门江湖奇术,江湖人尽皆称道不已。 此刻,但瞧那韩三仙盘膝而坐,手中如行云流水一般,时而轻捻慢拨,时而疾如狂风,琴声激越,魄人心魂。 那魏忠贤内功精湛,饶是韩三仙以内功倾透于琴声之中,也只能斗个不分伯仲,韩三仙白眉松动,微风拂过,缓缓飘动,摇头瞩目,宛如天降仙人,众人如梦如幻,似乎已然到了瑶池仙境,腾云驾雾,烟斜雾绕。 魏忠贤突然大喝一声,发出绝顶武功“狂龙狮吼”,只见魏忠贤张大嘴巴,全身内力随着音色颤抖,猛然如虹的沉猛吼声发将而出,震耳欲聋,众人被这一股内力震得七倒八歪,摇摇晃晃,惊恐万状。 而那韩三仙则是被这一股浑然内功震住,他的瑶琴之声便似被一股无形气力盖住,发将不出,但他依旧苦苦支撑,饶是魏忠贤如何大吼,他的双手在瑶琴之上拂动如飞,一股股音律袭将而出,二人内功相抗,均觉对方功力精猛。 许久,韩三仙的琴声已然和魏忠贤的吼声不分伯仲,那魏忠贤暗运内力,吼声大作,一股极强内力使将而出,韩三仙双手如风,音律陡变,忽而一根琴弦已断,韩三仙睿智的眼眸之中顿时现出一丝惊恐。 那魏忠贤功力越来越深,韩三仙苦苦支撑,那琴弦一根一根地尽数断裂,最终那一张瑶琴顿时变成了无弦之琴。 韩三仙脸色苍白,风驰电掣双掌连飞,斗转瑶琴,从瑶琴之中顿时飞出四缕琴丝,这四道琴丝猛然袭向魏忠贤。 魏忠贤吼声即止,翻一跟头,那四道琴丝堪堪从他的头顶袭过,魏忠贤暗赞韩三仙琴术果然精到,忽而双掌如风拍出,进逼韩三仙周身要害。 韩三仙瑶琴已坏,他毕生绝学都在这一张瑶琴之上,此刻面对魏忠贤的浑然掌力,不禁心生惧意,一手持着瑶琴,一手挥掌攻击。 二人斗得如风如魔,只三十余招过后,韩三仙便即落了下风,魏忠贤心中大喜,掌中功力大增,忽使一招精妙掌法,双掌如飞打出,正中韩三仙胸膛,韩三仙一声惊呼,被打出数丈之外,怦然落地。 韩灵儿等人急忙上前搀扶,询问其伤势,好在韩三仙内功精纯,并未受得重伤,只听韩三仙叹道:“魏忠贤武功果真厉害!”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一个少年翩翩飞出,来到魏忠贤身前,此人正是慕容澄,慕容澄抱一抱拳,向着天下英雄凛然道:“在下慕容澄,今日不管生死如何,必要与魏忠贤大战一场!” 魏忠贤道:“你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与老夫相斗!” 那莫晓婷双眸凝注在慕容澄身上,心中担忧不已,但也不好出手阻拦,只得默默祈祷,只盼她义父能够手下留情。 慕容澄斜跨一步,纸扇在手,身形忽动,动若狡兔,袭向魏忠贤,那魏忠贤一脸冷笑,轻描淡写几招,便已将慕容澄的招式尽数化为无形。 慕容澄纸扇飞舞,招式精纯,忽明忽暗,若即若离,大开大合,虎虎生风,一招“潜龙飞兔”堪堪打出,但见慕容澄纸扇如风,进逼魏忠贤周身要害,忽而左掌飞出,直拍魏忠贤胸膛。 魏忠贤侧身闪躲,右掌打出,啪的一声,与慕容澄左掌相触,慕容澄受此一掌,跌撞而退,呼呼稳住身形,心中暗道:“倘此下去,非但战不胜魏忠贤,我的性命也是堪忧,这该如何是好?” 咬紧牙关,纸扇飞出,如风如魔地攻出八招精要绝招,分袭魏忠贤八处方位,魏忠贤掌影翻飞,如风驰电掣,似雨过惊雷,翻动之际,慕容澄纸扇已然毁灭,只剩残渣。 慕容澄大惊,拔剑攻出,直逼魏忠贤。但见慕容澄剑法凌厉,招数精纯,变幻莫测,如风似电,魏忠贤掌影翻飞,忽而一招“梦入黄泉”堪堪打出,一声巨响,慕容澄胸膛被魏忠贤右掌打中,长剑撒手,打飞而出,怦然落地。 关云飞等人上前搀扶,魏忠贤刚才好似并未使力,慕容澄一立而起,暗运内力,只觉毫无异样,暗暗心惊,不知魏忠贤有何意图? 只听魏忠贤道:“慕容澄,若不是看在婷儿的份上,你这条小命早已没了!”莫晓婷脸露担忧之色,虽想上前照看,但碍于义父在前,不敢有违。慕容澄听闻此言,默然不语。 徐冒天看到此处,早已按捺不住,闪身上得太极图正中,与那魏忠贤凛然怒视。 魏忠贤乍见得身前此人,细细打量,忽道:“原来是天山派掌门,久闻徐掌门居于四大宗师之列,老夫倒要好好瞧瞧你的武功!” 徐冒天道:“魏忠贤,你空有一身绝顶武艺,但害人无数,为恶江湖,今日徐某定要与你一战!” 话音刚落,徐冒天身影一动,欺身来到魏忠贤身畔,魂刀掌法豁然攻出,浑然如山,气势威猛,招招进攻魏忠贤要害。 魏忠贤身影灵动,掌影翻飞,拳风如雨,拳掌相交,如风如魔,如雷如电。 二人掌力不分伯仲,浑厚无比,响声大作,徐冒天一招“魂断刀尖”豁然攻出,双掌合十,如同一柄长刀,直劈魏忠贤头颅,双掌下去,暗夹风声。 魏忠贤乍瞧此掌,心念一动,如风后退,双掌一捻一带,竟与徐冒天的双掌相触,徐冒天掌风凌厉,如同刀尖之风,魏忠贤双掌触及,顿觉手掌火辣生疼,隐隐生惧,急忙后退。 徐冒天连环攻掌,将这一路魂刀掌法使得如风如魔,群雄见此俱都目瞪口呆,连连称赞。 魏忠贤功力精湛,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徐冒天魂刀掌法使罢,“八步轮回掌”堪堪打出,只见他步法腾挪如风,掌风如雨似电,连绵不绝,每八步为一轮回,掌影翻飞,进攻不断,使魏忠贤暗暗称奇。 徐冒天掌法浑厚,沉猛如山,招式惊奇,迫得魏忠贤连连后退,叫苦不迭,那魏忠贤乃当世武学奇才,虽然此刻落了下风,但依旧招式不乱,手中掌法守得风雨不透,饶是徐冒天八步轮回掌如何攻击,也竟丝毫近不得他身。 徐冒天暗道:“魏忠贤当此之际掌法依旧不乱,显见他功力非同一般,今日在天下英雄面前,我天山派不可示弱,待我使出紫意游龙掌,与那魏忠贤作殊死拼斗!” 徐冒天如此下定决心,忽而掌风大变,紫意游龙掌如风攻出,招招连环不绝,式式惊天动地,众人只觉眼花缭乱,已然瞧不清徐冒天如何出掌又如何攻敌? 徐冒天掌法精湛,一掌拍出,正中魏忠贤胸膛,魏忠贤猛然后退,暗叫一声:“好强的内力!” 话音刚落,魏忠贤揉身而上,“大罗天罡神功”如风如魔使出,二人斗在一处,宛如两头雄狮,恰似两条青龙,声势浩大,内功袭人,风声震动四方,群雄呐喊助威,均为天山派掌门徐冒天的绝顶武功连连称道。 徐冒天和魏忠贤斗得不亦乐乎,二人拳脚相交,掌风相触,不知不觉已然斗了上百回合,却依旧难分伯仲。 第五百一十七章 易筋神功战魔头(上) 徐冒天“紫意游龙掌”大开大合,掌影飘忽不定,掌风呼呼作响,招式精纯之极,那魏忠贤“大罗天罡神功”包罗万象,如影随形,如风变化,似雷似电。 徐冒天突施一招“龙游万里”,但见其双掌翻飞如雨,幻化为一团烟雾,虚虚幻幻,若影若梦,掌风之中隐隐然暗夹无穷内力,大袖飞舞,激荡如风,一招下去,蕴含着千般小招,龙游万里,神驹千里之行,掌法连绵不绝,招招攻敌要害,迫得魏忠贤迭连后退。 魏忠贤双掌飞舞,脚下驰动如飞,二人掌影翻飞,斗得如风如魔。魏忠贤暗运真力,一掌豁然拍出,于万分难料之际呼呼打出,此刻徐冒天双掌已然打到中途,掌中力道劲急,万难后撤。 魏忠贤此掌打出,便已有十分把握,心中窃喜,众人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徐冒天胸膛正中其掌,身子斜飞而出,一口鲜血吐将出来,瘫软在地,脸色惨白。 徐婉儿、白梦真等人突见如此变故,心中一凉,急忙奔近徐冒天身畔,但瞧徐冒天身受巨掌,兀自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双眼呆滞,郭浩天上前把脉,不一会儿只听得郭浩天道:“无碍……无碍……徐掌门内功精湛,魏忠贤的这一掌虽然内功浑厚,但也不致命,徐掌门休养几日便可痊愈。只是眼下魏忠贤趾高气扬,连胜多场,我等均难胜他……” 郭浩天只是摇头,心中愁苦,百思不得解决之法。群雄眼见天山派掌门徐冒天也竟被魏忠贤一掌打败,更是惊恐不已,面色惨然。 那魏忠贤站在正中朗声哈哈大笑道:“江湖无人……江湖无人啊!老夫功盖群雄,必做这武林盟主之位!哈哈哈哈……” 笑声凄烈,传遍万里,群雄更加愤怒,然则魏忠贤武功实在高强,群雄个个心惊胆战,不敢与之相斗。 正当群雄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之际,突见一个粉衣女子飘然而出,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欺身来到魏忠贤面前,身法之快,匪夷所思,群雄眼前顿时一亮,这女子便是芙蓉静斋的斋主杨梦仙。 杨梦仙俏立当处,长发披肩,粉装淡雅,群雄见得如同天降仙子,如梦如幻。 那杨梦仙幽幽道:“魏忠贤,小女子芙蓉静斋斋主,虽武功不如你精纯,但为了天下正义,今日不得不与你一战!” 魏忠贤冷笑道:“芙蓉静斋的也敢与我为敌?你也不过二十出头的丫头,和我的婷儿一般大小,素闻芙蓉静斋有四门绝技,传闻杨姑娘已然全数学会,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趁此机会,老夫当要领教杨姑娘的高招!” 群雄欢呼,曾几何时杨梦仙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根笛子,这一根笛子通体碧绿,荧光闪闪,乃是芙蓉静斋的镇派之宝,魏忠贤乍见得这一根玉笛,心中顿时一惊,暗赞这根玉笛子精妙无比。 杨梦仙玉笛凑在薄唇之下,轻启薄唇,幽幽吹起笛子,笛音婉转飘出,若即若离,如行云流水,似沧海泛水,虚虚幻幻,飘然灵动,此笛声正是芙蓉静斋的不传绝技“芙蓉流音笛”。 杨梦仙心灵澄澈,悟性极高,这芙蓉流音笛历来便是芙蓉静斋的绝顶武功,历代斋主均难尽数领会其中奥秘,而杨梦仙天资聪慧,却在小小年纪便已将这门惊世骇俗的武功练得出神入化,远超前人,成为江湖上一段佳话。 此刻杨梦仙笛声悠扬,若梦若仙,如芙蓉出得绿波之间,似千里歌声传遍五湖四海,余音绕梁,婉转若梦,时缓时快,若明若暗,若即若离,空明澄澈,宛如天籁之音。 笛声飘飞之处,可控制人之心脉、情绪,端的是出神入化的武功,与韩三仙的绝琴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梦仙薄唇微张微合,轻轻吹动,音律佳美,再衬托着她那超凡脱俗的绝美容貌,群雄尽皆陶醉其中,不可自拔,宛如身陷琼楼仙阁。 那魏忠贤乍闻此笛声,微微一惊,心知这笛声乃是以极强的内力发出,倘若不以自身内力相抗,必遭重创,心下想处,暗运内力,万般笛声侵袭而来,魏忠贤便如铜墙铁壁一般,这笛声虽然诡异万分,但也未能冲破魏忠贤的深厚内力。 杨梦仙笛声陡变,先前柔缓似水,此刻却是激扬澎湃,如山沉猛,似雷雨电,狂风呼啸,海水翻滚,内力倾透于笛声之际,倾泻而出,如万丈深渊,包罗一切,似乎便要将魏忠贤吸入深渊之内。 那魏忠贤内功精湛,双掌平摊胸前,双脚下蹲,全身内力滚滚翻腾,饶是杨梦仙笛声如何猛烈,也竟丝毫奈何不得魏忠贤。 魏忠贤一脸冷笑,好似胸有成竹,毫无惧怕之心,杨梦仙笛声越来越激烈,待到中途,宛如天崩地裂,气势惊人,魄人心魂,那魏忠贤一声大喝,一股极强内力透体而出,杨梦仙笛声忽然受制,被魏忠贤这股极强内力压得毫无声息。 但她依旧苦苦支撑,魏忠贤内力更增,杨梦仙一声惊叫,笛声陡变,手中玉笛脱飞而出,被那魏忠贤的极强内力震出数步之外,眼冒金星,浑然不觉是何变故? 杨梦仙凝定心神,欲要使出幻影芙蓉掌,正当此时,魏忠贤哈哈大笑道:“芙蓉静斋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老夫以内力相拒,可以将贵派芙蓉流音笛尽数破解,今后江湖之中可还有人敢称芙蓉流音笛能够制人心魂?江湖之中无人敌我,老夫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这“天下第一”四字气势豪迈,传遍四方,震颤苍穹,群雄尽皆目瞪口呆,惊恐不已,那杨梦仙右掌停在空中,不敢出招。 正当此时,突听得一个沉猛苍老的声音在少林寺山门之内响起,这声音若远若近,若即若离,众人乍听得此般诡异万分、内功精湛的声响,俱都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均不知是何高手藏在少林寺之中? 第五百一十八章 易筋神功战魔头(中) 只听那神秘之人以一股极强内力口宣佛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魏施主武功高强,自可领导群雄,但魏施主心地不洁,一心称霸江湖,这未免妄自尊大了……我佛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魏施主始终躲不过最后一苦,魏施主想求这武林盟主一职称霸武林,但天下英雄均放你不过。魏施主武功卓绝,单打独斗无人能敌,但若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你纵然有登天之能,也必回天无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魏忠贤静心细听,但听得这一股声音浑然充沛,蕴含着无穷内力,心中不禁暗自惊异,真难猜想少林寺之中还有何人有此等深厚的功力,那魏忠贤沉声道:“别在这装神弄鬼!老夫可不是被吓大的,阁下若是个得道高僧,何必这般偷偷摸摸?” 那少林寺之中的神秘和尚听闻此言,并未发怒,只是淡淡道:“我少林派最厉害的绝学便是一部《易筋经》,魏施主虽然想尽办法偷学了我派七十二绝技,但这易筋经神功魏施主定然还未学得罢,老衲便将这《易筋经》全文说与你听罢……” 那魏忠贤听闻此言,心中一动,这易筋经他是想尽办法也未曾得到,如今这和尚竟然亲口诺言,说出易筋经全文,这让他大是惊喜,心中暗自窃喜。 群雄更是面面相觑,瞠目结舌,少林寺各位高僧也竟然脸色大变,毫不知觉少林寺之中竟然有此等通晓《易筋经》的高僧。 只听那和尚藏在少林寺深院之内,缓缓道来:“易筋者,谓人身之筋骨由胎而受之,有筋弛者、筋挛者、筋靡者、筋弱者、筋缩者、筋壮者,筋舒者、筋劲者、筋和者,种种不一,悉由胎。 如筋弛则病、筋挛则瘦,筋靡则痿,筋弱则懈,筋缩则亡,筋壮则强,筋舒则长,筋劲则刚,筋和则康。若其人内无清虚而有障,外无坚固而有碍,岂许入道哉? 故入道莫先于易筋以坚其体,壮内以助其外。否则,道亦难期。 易筋者,易之为言大矣哉。 易者,乃阴阳之道也。勇即变化之易也。易之变化,虽存乎阴阳,而阴阳之变化,实存乎人。弄壶中之日月,搏掌上之阴阳。故二竖系之在人,无不可易。所以为虚、为实者易之,为刚、为柔者易之,为静、为动者易之。 第176节 高下者易其升降,后先者易其缓急,顺逆者易其往来,危者易之安,乱者易之治,祸者易之福,亡者易之存,气数者可以易之挽回,天地者可以易之反覆,何莫非易之功也。至若人身之筋骨,岂不可以易之哉。 筋者,人身之经络也。 骨节之外,肌肉之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经非络,联络周身,通行血脉,而为精神之外辅。如人肩之能负,手之能摄,足之能履,通身之活泼灵动者,皆筋之挺然者也。岂可容其弛、挛、靡、弱哉。 而病、瘦、痿、懈者,又宁许其入道乎。佛祖以挽回斡旋之法,俾筋挛者易之以舒,筋弱者易之以强,筋弛者易之以和,筋缩者易之以长,筋靡者易之以壮。 即绵泥之身,可以立成铁石,何莫非易之功也。身之利也,圣之基也,此其一端耳。故阴阳为人握也,而阴阳不得自为阴阳。 人各成其人,而人勿为阴阳所罗。以血气之驱,而易为金石之体。内无障,外无碍,始可入得定去,出得定来。 然此君功夫,亦非细故也。而功有渐次,法有内外,气有运用,行有起止,至药物器制,节候岁月,饮食起居,始终各有征验。入斯门者,宜先办信心,次立虞心,奋勇坚往,精进如法,行持而不懈,自无不立跻圣域矣。 习易筋者,当采集天地精华气,日取于朔,谓与月初之交,其气方新,堪取日精。月取于望,谓金水盈满,其气正旺,堪取月华。 设朔望日遇有阴雨或值不暇,则取初二、初三、十六、十七,犹可凝神补取。若过此六日,则日咽月亏,虚而不足取也。朔取日精,宜寅卯时,高处默对,调匀鼻息,细吸光华,合满一口,闭息凝神,细细咽下,以意送之,至于中宫,是为一咽。 如此七咽,静守片时,然后起行,任从酬应,毫无妨碍。望取月华,亦准前法,于戌亥时,采吞七咽。此乃天地自然之利,惟有恒心者,乃能享用之;亦惟有信心者,乃能取用之。此为法中之一部大功,切勿忽误也。此乃我佛无上至宝易筋经也。” 和尚语气平和,就似平日里吃斋念经的小和尚,但他音色之中透射出一股历经沧桑的智睿,使人如梦如幻,若即若离,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均自沉住心,丝毫不敢做声,当听完这一部《易筋经》之后,群雄目瞪口呆,虽然惊叹于易筋经的精妙无比,但对于其中的微言大义却是一概不知。 那魏忠贤听罢,虽然他悟性极高,但也难解其中真意,只是苦苦冥想,百思不得其解。 那和尚又道:“这一部《易筋经》乃我派达摩祖师所创,修习此经,能使人神清气爽,通身舒畅,久练此经,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亦不在话下。此经深奥难懂,少林寺自开派以来,习会经上所载武功者,微乎其微,老衲不才,将这经上的绝学习了个遍,钻研近百年,自忖我少林寺除了达摩祖师之外,老衲当可称得易筋经第一人,魏施主一心称雄江湖,老衲也不能坐视不理,今日便与魏施主切磋几招……阿弥陀佛……” 此言说罢,唐奇已然知晓这和尚定然是坐禅数十年的无悔大师无疑,自那次与无悔大师一别之后,唐奇心中记挂,想和他讨教易筋经上的绝世武功,想不到这次武林大会之上竟然还能见到这位稀世奇才,唐奇心中欣喜不已,心想无悔大师出手,必能战胜魏忠贤,他心中自然为无悔大师呐喊助威,急切想见一见这两位当世一等一的武学高手惊天动地的比武。 第五百一十九章 易筋神功战魔头(下) 魏忠贤隐约觉察此人的功力与自己不分伯仲,心中惊骇,问道:“阁下报上姓名来!” 深院之内那空灵沉厚的声音委婉说道:“老衲少林无悔……” 此言说罢,群雄惊骇,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便是隐居少林寺五十多年的无悔大师,群雄面面相觑,登显惊讶之色。 那魏忠贤也兀自全身大震,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便是数十年前闻名江湖的神僧,他暗运内力,全身真气沸腾,只待与其大战一场。 少林寺各位高僧更是诧异万分,群雄之中有人高声言道:“无悔大师出来主持公道了……魏忠贤必然难逃无悔大师的易筋经神功!” 还有人说道:“无悔大师德高望重,武功卓绝,隐居避世于少林寺深院之内长达五十三年,修行佛法,参透各门精要绝学,今日英雄大会突然现身,大伙儿何不便奉无悔大师为武林盟主?只要大师当了这武林盟主,相信魏忠贤一干人等必然难逃一死!” 此言说罢,少林寺山门之中突然窜出一个白色人影,这道人影疾如风火,恰似闪电,只一瞬之际便已来到魏忠贤身前,稳稳站住。 众人凝定心神,但瞧见一个白衣高僧赫然挺立于前,满身洁白,宛如仙人。 群雄欢呼,叫道:“无悔大师……无悔大师……手刃奸贼……手刃奸贼……为武林除害!” 这和尚正是少林寺与无生方丈同一辈的无悔高僧,但见无悔大师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位英雄但听老衲一言……” 话音刚落,群雄顿时默不作声,那无生方丈合什道:“师兄,你隐居少室山五十三年,参禅悟佛,修炼绝学,此时出现,定然是大成之日……” 无悔大师道:“师弟,今我寺举办武林大会,如此百年难遇的盛会,师兄我岂能缺席?何况魏施主武功卓绝,论单打独斗你等皆不是他对手,我若再不出现,岂不让魏施主将我少室山翻了个底朝天?今日天下英雄俱都在此,老衲有几句话要讲……这英雄大会推选武林盟主,得蒙众位英雄抬爱,只是老衲乃方外出家之人,早已不理会江湖的明争暗斗,故此,这盟主一职,老衲是万万不能做的。魏施主你野心勃勃,空负绝顶武学,却是心地歹毒,老衲今日便要为天下的无辜惨死者与你决斗,让魏施主见识一下我寺的镇寺之宝《易筋经》上所载的绝世神功……阿弥陀佛……” 魏忠贤道:“休要吓唬!老夫功力精深,天衣无缝神功已然练到了第九层境界,刀枪不入,拳脚无伤,就算你练就了《易筋经》上的武功,那又能奈我何?” 魏忠贤虽如此说,但他心中也实无必胜的把握,只不过想吓一吓无悔大师的锐气而已。 无悔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不多言,但见无悔大师左足向前微跨半步,双手悬于胸前,做了一个起手之式。 群雄见得无悔大师便要出招,心中大喜,个个高声呼叫,呐喊助威。 魏忠贤细瞧无悔大师这第一式,顿觉此人功力精妙无比,心中暗暗戒备,右足踏前,左手微张,右掌横于胸前,突然一声大喝,疾驰而出,身形如风,掌影如雨,于瞬息之际便已窜到无悔大师胸前,双掌连拍数掌,掌掌浑厚如山,气力精猛,势夹风声,专攻无悔要害。 无悔功力深厚,那一身洁白在夕阳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空灵澄澈,晚风徐徐,霞光万丈,英雄大会已然开了将近一日,但依旧难分胜负,此刻无悔大师招式精纯,轻描淡写只三掌之间便已逼退来招。 魏忠贤心中顿惊,无悔大师不等魏忠贤喘息,双掌飞动,暗夹无穷内力,掌影错落有致,于一掌之际暗夹三四余掌,掌力既出,如山沉猛,似电闪雷鸣。 魏忠贤身形闪动,连连躲避,掌中毫无还手之机,群雄见得魏忠贤只在无悔大师的十招之内便已露出了败象,更是欢呼雀跃,喊声大震。 魏忠贤暗叫不好,心知无悔大师功力远在其余人之上,若不使出毕身绝学,定难取胜,魏忠贤思及至此,大罗天罡神功大开大合,如梦如幻,掌影翻飞,拳头如山,腿法如云,招式层出不穷,若往若还,尽逼无悔大师周身要害。 无悔大师《易筋经》神功练得早已出神入化,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但见他掌影轻飘,身形闪动,招式精纯,虎虎生风,动静相合,阴阳相济,虚虚幻幻,时而沉猛,时而轻柔,手掌到处,如同摧筋挫脉,魂断掌下。 二人武功均是惊世骇俗,百年难遇,这一番打斗,只不过是短短几招,便如同生生死死地走了几回。 群雄看得惊心动魄,暗自惊叹两大绝世高手的至高武学,那魏忠贤眼看大罗天罡神功也难奈何得住无悔大师,心中焦急,一咬牙,横下心来使出他此生绝技“天衣无缝”。 但见魏忠贤气沉丹田,内里缓缓升起,忽而双掌推出,于瞬息之际便在他全身周围出现了一道隔空气障,这一道隔空气障将他自己和无悔大师隔绝,便似天人永隔。 群雄乍见如此神功,顿时惊骇万分,无悔大师口宣佛号,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说罢,全身周围便竟然也出现了一道内力凝结的隔空气障。 这两大绝世高手竞相使出这一身骇人听闻的武功,群雄着实惊讶不已,目瞪口呆,万料不到武功之最高境界当能达到如斯境地,端的是奇之极矣。 这魏忠贤的天衣无缝神功当是武林一绝,而无悔大师的这道隔空气障乃是无悔大师习练了《易筋经》全部绝学之后,从中领悟的一门绝世神功,当此之时,乍一使出,便即震慑当场,群雄震颤,惊骇称奇,少林寺僧众面面相觑,瞧之胆怯,唐奇等年轻后辈见之色变,望尘莫及,赞服不已。 第五百二十章 只叹江湖几人回(上) 无悔大师的隔空气障和魏忠贤的天衣无缝神功边缘之处堪堪相触,众人只听得一声巨响,两道隔空气障于一瞬之际如同山崩地裂,声响冲天,震颤苍穹,真气相碰,发出凌厉罡风,倾透群雄身子。 众人惊悚不已,目瞪口呆之际,那无悔大师便已和魏忠贤堪堪后退三步,身围隔空气障消于无形,凛然瞪视。无悔大师双手合十,叹一声道:“阿弥陀佛……魏施主好强大的内力!” 魏忠贤道:“大师功力深厚,当为世间一绝,老夫的天衣无缝神功虽然练至第九重境界,但一遇到大师的易筋经神功,便即战成了平手,大师功力精湛,真让老夫佩服之至。” 无悔大师合什道:“魏施主武功卓绝,老衲《易筋经》虽然钻研数十年,竟也难以胜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音刚落,霎时间突见四道人影如风飞至,疾如闪电一般窜至魏忠贤身畔,顿时间将魏忠贤团团围住,但瞧四人,便是“天飞客”韩天,“飞镖无影,追魂夺命”邵岩,“摄魂催命掌”侯仁海,“大力金刚指”无情大师。 此四人和魏忠贤怒目相视,宛如仇深似海,群雄见此情形,尽皆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无情大师咬牙切齿道:“魏狗贼!你害得我们四人好苦……断肠散的解药现在何处?你若不交出,我四人便即群起而攻,与你誓死相斗!” 那魏忠贤哈哈大笑道:“你们四人都是我养的一条狗!这些年来你们隐伏在天下各处,杀人无形之中,老夫知道,这都是断肠散的功劳,如若不给你们服用断肠散,你们四人岂会这样乖乖地当四大杀手?怎么……今日你们却要改邪归正了么?这断肠散的解药老夫绝不会给!既然四位弃暗投明,愿和天下正道人士为伍,那休怪老夫翻脸无情了!” 此言说罢,群雄便知这四人即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杀手,均自面面相觑,称奇不已。 那“摄魂催命掌”侯仁海喝道:“魏狗贼!今日天下群豪聚集于此,你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我四人就算是拼了这几条性命,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话音即落,四人齐攻而至,那韩天剑法精绝,霍霍生光,邵岩飞镖霍霍,如影无形,侯仁海掌风习习,专攻要害,无情大师“大力金刚指”浑厚如山,点穴劲道,如同排山倒海。 那魏忠贤左躲右闪,一声轻喝,于一瞬之际双掌拍出,啪啪两声,一掌正中韩天胸膛,另一掌正中侯仁海后背要害,二人吃痛,手中招式顿减,魏忠贤不等对方喘息,继而使出吸功大法。 但见魏忠贤双掌曲成凝练凌厉的爪子,全身内力从双爪之中堪堪透出,那韩天等人顿时间被这一股内力凝住身形,群雄大惊,魏忠贤一声大喝,暴喝如雷,于一瞬之际那韩天四人便即瘫软倒地,魏忠贤的吸功大法已将四人的内功尽数吸入体内。 群雄乍见得如此神功,俱都惊骇万分,无悔大师面色陡变,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魏施主的这一招吸功大法未免太过霸道了……” 魏忠贤道:“如今老夫功力大增,你这和尚又能奈我何?” 无悔大师幽幽道:“老衲纵然敌不过你,也需当和你再战一次。魏施主得了四人的内力,功力激增,想必世间再无敌手,但天下武功相生相抗,未必无克你之法……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音一落,只见无悔大师身影一晃,移步换形,已然窜到魏忠贤身畔,于千钧一发之际赫然攻出一招凌厉掌法,掌风呼呼,白影一闪,那魏忠贤身法极快,当此之时,闪身一躲,于倏忽之际掌影翻出,竟与无悔大师飞来的手掌击了个正着。 众人只听得一声巨响,无悔大师和魏忠贤双掌相碰,顿时内力相触,二人功力悬殊可见一斑,那魏忠贤的功力包含了刚才四大杀手的内功,此刻二人内力相触,无悔大师顿觉魏忠贤内功深厚无比,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但饶是如此,无悔大师仍旧猛催真力,和魏忠贤竭力相抗,二人内力源源不息,水火不容,抗如高山。 突听得两声轻呼,魏忠贤和无悔大师各自退后四步,摇摇晃晃凝住身形,凛然相视。 无悔大师暗道魏忠贤内力大增,自己虽有数十年功力,但也未有必胜的把握,心中顿时升起几丝担忧之意。 群雄见得二人掌力相对,各自退后,风声鹤唳,气势浑厚,当真惊天泣鬼,暗自凝动心神,目光闪烁,惊诧不已。 那无悔禅师身影急动,呼呼窜出,疾如风雨,如同电闪,掌影翻动,步法凝练,招式层出不穷,招招连环,魄人心魂,袭人心胆。 那魏忠贤大罗天罡神功大开大合,配合着极强的内力,更显空灵沉猛之意,无悔大师掌影如雪花错落,魏忠贤内功深厚,天衣无缝神功乍一使出,顿时间全身周围便又出现了一道隔空气障,无悔大师不甘示弱,双手合十,气运丹田,缓缓上升,口宣“阿弥陀佛……” 顿时全身之围一圈无形的内力凝结的隔空气障堪堪出现,二人功力沉猛,端的是世间罕见,魏忠贤又增加了四大杀手的深厚内力,此刻便如鱼得水,隔空气障浑然一气,若梦若幻,如风如雨。 边缘之处两道气障顿时相触,砰然巨响,那魏忠贤猛然大喝,内力大增,充至气障边缘处,无悔大师竭力相抗,但不料此时的魏忠贤功力远非刚才,无悔大师的那道气障顿时被魏忠贤的浑然气障压住。 无悔大师全身气闷,暗道不妙,群雄大惊,眼看着魏忠贤的气障便要冲破无悔大师的气障,但均是无能为力,只能呆在当处,目瞪口呆。 魏忠贤忽然一声长啸,功力顿增,气障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无悔大师一声轻呼,他身围的气障已然消于无形,全身打颤,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冲出数丈之远,瘫倒在地,口中一口鲜血哇的吐出,群雄大骇。 第五百二十一章 只叹江湖几人回(中) 少林寺众高僧急忙上前搀扶,无生方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无悔大师在众高僧的搀扶之下立起身来,暗运内力,凝神调息,许久,缓过神来,刚才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红润,沉声道:“好深厚的内功!老衲功力不济,当是输在了魏施主的手里。” 无生方丈道:“师兄功力精湛,若不是魏施主吸走了四大杀手的内功,又岂会胜得过师兄的《易筋经》神功?魏施主刚才一击,蕴含无穷内力,但师兄凝神调息,片刻之间便已痊愈,当可见师兄的内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魏忠贤立在正中,哈哈大笑道:“江湖无人,江湖无人啊!无悔大师纵然是练就了《易筋经》上面的绝世神功,但他又能奈我何?这武林盟主之位,老夫今日是坐定了!” 群雄闻听此言,个个怒目瞪视,骂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刀枪凌厉,虎虎生风,声震苍穹。正当此时,突见三条人影豁然窜出,瞬时间便已来到了魏忠贤的周围,将其团团围住,成掎角之势。 但瞧此三人,正是刀、剑、月三人。唐奇、关云飞、白玉霞三人与那魏忠贤凛然瞪视,群雄见得眼前三人,顿时惊呼一片,高声呐喊助威,有人喊叫道:“刀剑月必胜!魏忠贤必死!” 魏忠贤乍见得眼前三个少侠少女立在当处,心知这三人便是郭浩天口中所说的刀剑月,江湖传言: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 想到此处,魏忠贤不禁心头一震,微微心惊,但瞧见唐奇、关云飞背上两把兵器重得出奇,而白玉霞双手并不见有任何兵器的踪迹,魏忠贤更是微微一惊,思索道:“这小姑娘一脸冰霜,手中毫无兵器,当要小心她才是,江湖传闻此人擅使暗器,月牙神镖便是她的独门绝技,神镖既出百丈无人,难道这暗器真有这般厉害?我倒要好生会她一会!” 想罢,魏忠贤双手背负,现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缓缓道:“你们这三个小娃娃趁早死了杀我之心,老夫承天意顺人应,注定当上武林盟主,你们与我为敌,便是与天作对!” 唐奇喝道:“魏狗贼!休得猖狂!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今日若不杀了你,岂能对得起死去的武林同道?我们今日刀剑月合璧,你纵然是有登天的本事,也难逃一死!”话音刚落,一道寒光乍现,鲲鹏剑豁然出鞘,剑气逼人,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关云飞一声大喝:“魏狗贼你杀我父母,今日我便要为他们报此大仇!拿命来……”话音一落,寒光抖动,青龙偃月刀如风出鞘,刀光凛凛,势夹风声,光芒刺眼,好一把绝世宝刀! 众人乍见得两把绝世神兵顿时出鞘,均自心中大惊,定睛细看,惊诧不已,羡慕万分。 只不过那白玉霞一言不发,冷若冰霜的脸庞之上瞧不出一丝的端倪,众人越发心惊,均不知这白玉霞究竟有何厉害的高招? 魏忠贤乍见得宝剑宝刀出鞘,微微心惧,暗赞这两把兵器果真是百年难遇的宝物,胸中内力翻滚,只待横招出击。唐奇和关云飞各自一声轻呼,揉身而上,一刀一剑齐齐攻出,进逼魏忠贤周身要害。 唐奇使动鲲鹏宝剑,大开大合,若往若还,变化万千,招数沉猛轻灵,招招攻敌要害,无名剑法所向披靡,剑指四方,攻其不备,腾蛟起凤,卧虎藏龙。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大气磅礴,势如猛虎,气壮山河,如一条青龙飞至苍穹,龙飞于空,动若星辰,闪烁万端,光影流转,刀光尽处,夹着山崩地裂之气,透着雷动九天之势,让群雄面面相觑,闻之色变,见之心怯。 关云飞和唐奇左右夹攻,一刀一剑使得如风如魔,若影若幻,令那魏忠贤左右受制,无从发招,魏忠贤暗叫不妙,暗自钦佩关云飞和唐奇的绝顶招数,眼下白玉霞兀自凝立当处,一言不发,一招不出,那魏忠贤也不知白玉霞究竟是何意图? 他心中左右戒备,而又要防着这个神秘的年轻女子,即便他内功深厚无比,此刻也竟然难以分神,渐渐招数下滑,缓慢如水。 众人见此情形,个个心中大喜,少林寺高僧也不禁脸露喜容。关云飞喝一声道:“魏忠贤!你杀我爹娘,将我关家庄夷为平地,此仇不共戴天,今日终让我关云飞取你的首级,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受死吧!” 话音刚落,宝刀刀锋忽变,一招“横龙凤吐”堪堪使出,但见关云飞宝刀断横,左掌翩飞而出,一掌一刀,配合的天衣无缝,直如龙横凤吐一般。 第177节 那魏忠贤招式精炼,触及于此招凌厉的刀法,并无惊惧之心,但见其掌风呼呼,轻描淡写呼呼几掌,便已躲开宝刀的围追堵截。 正当此时,唐奇的鲲鹏宝剑如风攻到,正是无名剑法之中的精绝要招“江入大荒”,鲲鹏宝剑如同一条笔直的大江,势如猛虎一般进逼魏忠贤胸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直捣黄龙,一剑夺命。 正当群雄惊讶之际,忽听得魏忠贤于百忙之中发出一声轻笑,随即指尖连点,当当两声,那唐奇的鲲鹏宝剑便被魏忠贤的浑厚内力弹开而去,唐奇暗觉此股内力精纯之极,隐隐生惧,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被这股内力带到。 正此之时,突见一道寒光乍现,此道寒光如同从天外飞出,无影无形,势如破竹,正是白玉霞的月牙神镖发出了,魏忠贤惊惧万端,万料不到白玉霞竟然在此刻出手,刚才魏忠贤心中盘思,想要趁唐奇心神未宁之际一鼓作气,拍掌打出,万不料偏生被白玉霞突如其来的月牙神镖所阻,魏忠贤只得做罢,一个闪身,斜退三步,躲过飞镖,暗暗心惊。 群雄拍手叫好,俱都称赞白玉霞刚才的那一飞镖使得恰到好处。 魏忠贤稳住身形,唐奇和关云飞不等他喘息,揉身而上,宝刀宝剑急攻如雨。 关云飞刀法精湛,自习练了天波刀法和青龙偃月刀之后,便将这两门刀法融合一体,贯穿始终,如梦如幻,刀锋如割。 但见关云飞一招“铁骑绕龙”堪堪使出,身法步法超然如幻,刀刀绕敌之身,将魏忠贤的周身要害尽数缠住。 魏忠贤突见如此刀法,心中一凛,手中招式毫不停留,掌影翻飞,步法稳重,凝神出招,招招浑然天成,巧夺天工,如天工造物,有自然之美。 关云飞“云雾出海”“兰生空林”“落梅相催”三招连环攻出,刀法如影,刀锋如割,刀刀逼人要害,那魏忠贤身法诡异,掌法惊人,饶是关云飞如何出刀,也竟毫无退闪之意。 白玉霞身形晃动,在关云飞和唐奇二人的圈外出镖,出镖迅猛如风,专攻魏忠贤周身要害,神镖隐隐,如影随形,迫得魏忠贤气喘吁吁,左躲右闪,双掌飞舞成风,脚下驰动如飞,三人合力,他兀自临危不乱,凝神强斗,毫无落败之相。 群雄见此,瞠目结舌,赞服不已。唐奇剑法如风,招式层出不断,心中暗道:“我三人合璧,三把兵器和他魏忠贤一人相斗,他赤手空拳,兀自斗得游刃有余,难道他真有这般本事?” 唐奇心中暗惊,剑法突变,一招“射雕饮马”堪堪攻出,只见鲲鹏宝剑剑指苍穹,如同射向天上大雕一般,与此同时,左掌探出,作饮马之状,招式惊奇,光怪陆离,使得魏忠贤暗暗心惊,宝剑豁然刺出,直逼魏忠贤胸口。 魏忠贤长生一啸,啸声猛烈,震耳欲聋,双掌于一瞬之际同时飞出,两掌翻飞之际已然将鲲鹏宝剑夹在手中,唐奇鲲鹏宝剑刺到中途,乍然被魏忠贤肉掌所阻,刺将不出,回夺宝剑,竟然被魏忠贤手中强大的内力动弹不得,宛如拈住一般。 唐奇大惊,直冒冷汗,关云飞宝刀霍霍,一刀斩落,直逼魏忠贤背部,那魏忠贤只觉身后一道寒风袭到,料知定然是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攻到,当此之际,群雄俱都惊呆,均以为魏忠贤难逃此劫,定然被青龙偃月刀劈成两半。 正当众人惊喜之际,忽听魏忠贤猛然一喝,长身跃起,凭借着手中之力,堪堪双脚游动,于瞬息之际将关云飞劈来的青龙偃月刀夹在双腿之际。 群雄大骇,万料不到魏忠贤竟然有此等怪招,关云飞竭力后撤宝刀,但饶是他如何使力,也竟然丝毫动弹不得,魏忠贤内功之深,当真是炉火纯青,常人难及,唐奇和关云飞凝尽全力,丝毫动弹不得,全身冒着冷汗。 正当此时,一道寒光刺破苍穹,直逼魏忠贤咽喉之处,力道沉猛,眼光独到,不偏不倚,如风如炬,势道劲急,那魏忠贤此刻身在半空之中,毫无余力与这道寒光相斗,心中直坠地狱,惊颤不已。 第五百二十二章 只叹江湖几人回(下) 此道寒光正是白玉霞的月牙神镖,神镖既出,寒光逼人,摄人魂魄。 群雄惊诧,那魏忠贤于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猛一使力,全身内力贯注于四肢之上,四肢齐动,只见魏忠贤于一瞬之际身入半空之中,一声大喝,倒转身形,两条手掌如同两座巍峨泰山沉沉实实地压下,分袭唐奇和关云飞头顶“通天穴”,势道劲急,如风如魔,似雷似电。 唐奇与关云飞但觉头顶一股寒气逼来,料知定然是魏忠贤毒掌攻到,他二人心中大骇,白玉霞更是惊奇万端,万难料到魏忠贤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境界。 魏忠贤掌风毒辣,势夹风声,一瞬之际便已离关云飞和唐奇头顶仅三寸之遥,唐奇和关云飞展动身法,闪身而躲,于最后关头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兀自立在当处,心惊不已。 魏忠贤掌力劲急,双掌浑然内力倾注于中,余势未衰,啪啪两声,只见地面上被魏忠贤的双掌掀起了数块青石,溅起层层尘土,烟花迷雾之中,更显魏忠贤精厚无比的内力。 群雄大骇,那魏忠贤猛然立起身子,正当此时,七道月牙神镖直逼而来,分袭魏忠贤“璇玑”“天枢”“气海”“太乙”“神门”“石关”“印堂”七处要穴,势夹风声,力道精纯,宛如开山大斧,恰似电闪雷鸣。 这七道飞镖正是七星连珠的招式,白玉霞手中连动,于一瞬之际接连发出七枚神镖,一气呵成,毫无空隙。 魏忠贤全身大震,心想倘若周身被这七枚神镖之中的任何一枚击中,必然身负重伤,思索之余,凝定心神,兀自临危不乱,当神镖袭来之际,魏忠贤一声长啸,双掌连挥,宛如狂风骤雨。 双掌骤停,魏忠贤双手摊开,那七枚神镖顿时便从他掌中滑下,众人大骇,惊恐不已,万料不到魏忠贤竟然能于一瞬之际将七道神镖尽数抓在手中,此份功力,当真是骇人听闻,奇高无比。 那魏忠贤一脸冷笑,立在正中,傲视群雄,满脸不屑。 关云飞和唐奇挥动手中兵器,复又揉身而上,只见唐奇鲲鹏宝剑舞动如风,一招“翠凝龙月”堪堪使出,长剑抖动之处,直逼魏忠贤胸前“幽门”“期门”两处大穴,横剑一斩,气势恢宏,直冲云霄。 魏忠贤乍见得如此气势,心中一惊,展动身形,呼呼后退。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于他身后夹攻而来,宝刀落处,正攻魏忠贤“神道”“神堂”两处大穴,宝刀力斩而下,如奔腾黄河,似瀑布银河,刀光一闪,气炸山河。 魏忠贤但觉身后寒气一凛,料知宝刀已到,心下暗叫不妙,正当此时,白玉霞月牙神镖如飞而出,飞镖连点,魏忠贤的周身要穴便已尽数笼罩在白玉霞的月牙神镖之下。 魏忠贤三面受制,当此之时,群雄眼中那魏忠贤便有登天之能,也绝难逃得过这三人的猛烈夹击。 魏忠贤直冒冷汗,当此千钧一发之际,饶是他神功绝顶,也不得不暗自心惊,一旁的莫晓婷眼看着义父受制于人,可又不能上前相助,心中担忧不已,然而却也时不时地偷眼瞧着慕容澄。 那魏忠贤突然一声大喝,双掌陡然舞动成风,刷刷几声,光影闪动之际,也不见得魏忠贤如何出招,他竟然便在一刀一剑之际堪堪抽出人形,只听得一声巨响,鲲鹏宝剑和青龙偃月刀猛然相触,发出雷鸣般的声响,使得群雄个个振奋。 魏忠贤身形一晃,月牙神镖便已打他不着,关云飞和唐奇二人面面相觑,万料不到魏忠贤竟然还有此一手,白玉霞脸色不变,依旧是冷若冰霜。 群雄大惊,啧啧称奇,魏忠贤出掌反击,三人揉身而上,斗在一处,此起彼伏,身法奇快,若影若幻,若即若离,浮光掠影,宛如尘梦。 刀剑月三人功力不凡,堪堪与魏忠贤拆了两百余招,兀自难分胜负,群雄暗自惊叹于这三个年轻后辈的绝世功力。 魏忠贤心下暗暗思忖破敌良策,但饶是他如何使劲想,也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正当此时,唐奇和关云飞的宝刀宝剑齐齐攻到,月牙神镖电光一闪,袭击自身,魏忠贤暗叫不好,心中隐隐生惧,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门天衣无缝的法门,顿时气聚丹田,内力腾腾升起,传至双掌之际,猛喝一声,一圈隔空气障瞬间打出。 青龙偃月刀和鲲鹏剑一碰到如此坚硬的隔空气障,顿时手中一麻,全身大震,被这道隔空气障的无形内力弹开数丈之远,月牙神镖如遇坚硬磐石,叮当直响,斜飞不见。 群雄大震,刀剑月三人更是心惊胆颤,万料不到魏忠贤的这道隔空气障竟然如此厉害,刀剑月三人复又揉身而上,青龙偃月刀和鲲鹏剑力劈华山,气如山河,与那道隔空气障切在边缘,如同黏在一处。 白玉霞的月牙神镖层层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但饶是月牙神镖无坚不摧,但也未能穿透魏忠贤的天衣无缝神功。 魏忠贤哈哈大笑,笑声凄烈,震颤苍天,忽而一声长啸,双手缓缓聚拢,那道隔空气障瞬间涨开而来,刀剑月三人顿觉胸口气门堵塞,气喘吁吁,手中不得用力。 魏忠贤双手打开,这道无形气墙便如一道浑厚内力打在了刀剑月三人身上,刀剑月三人各自惊呼一声,被这道浑厚内力打出数丈开外,齐齐瘫软在地,群雄大惊,魏忠贤哈哈大笑。 当此之时,魏忠贤一声喝令,少林寺山门之前顿时从四面八方涌现出一大批锦衣人众,四大魔教之人尽数在此中,群雄大骇,惊恐万状,这魏忠贤定是要孤注一掷,杀却众人了。 赵蕾蕊、韩灵儿、扇如风三人眼见唐奇等人倒地,心急如焚,瞬间奔到身畔,那赵蕾蕊将唐奇扶起身来,柔声问道:“奇哥……你怎样?” 唐奇轻声道:“不碍事……” 韩灵儿幽幽道:“云飞……你伤得如何?” 关云飞淡淡一笑道:“灵儿不要担心,我身子骨强着呢,魏忠贤的这点微末道行还不致要了我的命……” 韩灵儿道:“刚才快担心死我了……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扇如风将白玉霞轻轻扶起,温言道:“白姐姐你伤得如何?可有大碍?” 白玉霞幽幽道:“如风……魏忠贤的内力好强!看来我们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他六人便似浑然不觉身外之事一般,只顾诉说担忧与关切之情。 群雄个个惊骇不已,魏忠贤的人马直如排山倒海一般,远远望去,一望无边,整条山道之上尽数布满了黑衣人。 那魏忠贤大喝一声道:“给我杀!一个不留!”凤孤鸿见得敏敏在群雄之中,唤道:“敏儿,回到师父身边来!” 敏敏幽幽道:“师父……徒儿已然答应唐大哥改邪归正了,再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望师父宽恕……” 凤孤鸿大怒道:“什么?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子背弃我们师徒二十年的情分?” 敏敏道:“师父……我……” 凤孤鸿大喝道:“罢了罢了……你我师徒情分今日就此结束!” 话音一落,率领门下众弟子齐齐攻来,四大魔教之人数之不尽,再加上魏忠贤的锦衣卫人马,当真是人山人海,各种兵器耀眼夺目,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一瞬之间,少室山山门之前便已乱成一团,死尸横躺一地,群雄赤手空拳,兵器相交,掌影翻飞,疾如风火,如风如雷,与魏忠贤人马斗得如火如荼。 少林寺高僧口宣佛号,到得如此境地,也不得不发招伤人。 四大宗师乃群雄之中武功最高者,这四人齐攻魏忠贤,唐奇等人则分别与四大魔教教主相持不下,其余江湖豪杰喊杀声此起彼伏,刀枪剑戟虎虎生风,与锦衣卫和魔教教众拼死相搏,不甘示弱。 四大宗师功力深猛,出招迅捷如风,专攻魏忠贤周身要害,唐奇鲲鹏宝剑削铁如泥,赵蕾蕊芙蓉宝剑剑影飞花,关云飞青龙偃月刀气势磅礴大气凛然。 韩灵儿身影灵动,虽赤手空拳但也杀人无数,扇如风纸扇飞动,白玉霞飞镖摄魂夺命,杨健新枪法神灵大开大合,韩欢儿身如鬼魅虚虚幻幻,慕容澄长剑霍霍杀人无形。 韩三仙琴弦已断,此刻仍旧施展绝顶武功,与众锦衣卫和魔教教众殊死搏斗,出手狠辣异常,招招毙命。 少室山上尸横一片,血流成河,群雄号声震天,气冲九霄,夕阳余晖,少室山上厮杀之声渐渐隐没,到得最后,只听得鸦雀无声,只见一片血迹,从山道之上缓缓流下,在夕阳的衬托之下,更显凄冷肃杀之意。 许久,只见不远处古道之上,西风微微吹动,一匹瘦马之上,一白发老者缓缓骑马而来,口中喃喃自语道:“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鸿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老者骑过少室山山道,抬头望向那深林之中的少林寺,口中似有哽咽之声,但终究再也未发一言,瘦马东去,老者渐渐隐没在苍茫暮色之中…… 【第六卷 刀隐天下】 少室山一战,群雄死伤无数,“青龙偃月刀”关云飞劫后余生,刀锋不老,刀法突增,历经一段江湖柔情恩怨,终得一“霸狂刀侠”之称…… 第五百二十三章 义薄镖局来刀客(上) 少室山百里之外,天露镇一偏僻街道之中,坐落着江湖之中一个不起眼的镖局。此镖局名曰“义薄镖局”,这义薄二字取得便是“义薄云天”之意。 总镖头乃是四十多岁的申屠赫刚,武功使的是两把单刀,名曰“七重七步七花刀”,育有一女,名曰申屠舒婷,其母已故八年,申屠舒婷年方二十,被父熏陶,不习琴棋书画,刺绣相夫之理,单单喜欢申屠赫刚的那两把单刀功夫。 申屠赫刚对这女儿疼爱有加,念在妻子已故多年,他便更加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故而找了当地有名的铁匠,替他女儿锻造了两把切金断玉而又配合女子之身的圆月弯刀,并将其一身刀法尽数传与申屠舒婷。 申屠舒婷天资聪慧,长得貌美天成,武功悟性极高,刀法更是在众镖师之中出类拔萃,博得了全镖上下的赏识,申屠赫刚更是欣慰不已。 每趟走镖,申屠赫刚并不像其他父亲不让自己的女儿冒险,反而愿意让申屠舒婷一同押镖,锻炼胆气,申屠舒婷不负期望,每每遇到艰难险阻之时,往往挺身而出,将劫镖人群尽数败退,故而申屠舒婷乃是全镖局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人缘极广,在方圆数百里之内甚至数千里之内,申屠舒婷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道白道倘若听到她的名字,便即心生骇异,万分敬佩,甚至比他爹爹还要有名。 这一日,申屠赫刚和申屠舒婷正在堂中对谈,只听申屠赫刚一脸严肃,一锊胡须,沉声道:“舒婷啊……此趟走镖非比往日……爹爹心中担忧得紧,眼皮时常跳,料来这一次我们义薄镖局凶多吉少……” 那申屠舒婷双眉微蹙,忽而淡淡一笑道:“爹爹大可当心,女儿的刀法可是数千里之内无人能敌,倘若这次走镖真有劫匪,女儿凭借着手上这两把弯刀,也定然保全我们义薄镖局上下!” 申屠赫刚双目之中现出一丝精芒,随即精芒隐去,复又眼中无神,担忧之色更加之强,忧道:“舒婷你有所不知啊,爹爹自然知道你的刀法已然世出神入化,遇上一流二流的劫匪尚可抵挡,但倘若遇到更加高强的对手,那便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义薄镖局这二十年来走镖,行的便是但求问心无愧,义薄云天,客人将镖物压在我们义薄镖局,便是看得起我们,这些年来虽然从未失手,但近几日爹爹每夜均是劳神难睡,总想着会有不幸之事发生。这趟镖事关重大,镖中物事乃是当朝奸臣魏忠贤勾结满洲鞑子兵的罪证,我们便是要将这份罪证送往京师,呈给当今圣上,以图治罪于他,将魏忠贤这个狗贼株连九族!” 那申屠舒婷听罢,脸上突现一丝惊讶之色,奇问道:“爹爹,原来这趟镖如此重要!魏忠贤乃是当朝一等一的大奸臣,又是江湖人人痛恨的对象,有了这份罪证,真是天助,只要当今皇上看到这份与满人勾结的罪证,那么他必定难逃一死!到时候江湖上便少了一个大魔头!只是……魏忠贤武功高强,那托镖之人又是如何将罪证取得的?此人的武功当非寻常之辈……” 申屠赫刚喝了一口凉茶,续道:“当日,你不在,那人头戴斗篷,手持长剑,身背一个青布包袋,瞧不清他面容如何,但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是奇特之极,爹爹自打一见到他起,便被他那一股眼神惊呆住了,他出语不凡,语气沉猛,当是内功极强,临走之际,步履轻飘,如同腾云临风,轻功必是极佳,估摸他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若论当今江湖之中,武功能有他此般这样的,还真就少之又少……爹爹百思不得猜透他真实身份,但他既然与魏忠贤作对,敢于揭发奸臣的阴谋罪证,爹爹便敬重他为一个英雄!” 那申屠舒婷听着这番言语,眼眸之中似乎浮现出了那一个头戴斗篷的神秘托镖人,幽幽道:“连爹爹也难猜透他的身份,那他定然神秘之极……可为何他不亲自将这份罪证送往京师呢?” 说罢,申屠舒婷眼中现出迷茫之色,申屠赫刚眼珠直转,猜测道:“或许他自认以他一人之力,难以将这份罪证安然送到京师,魏忠贤的爪牙遍布天下,倘若被魏忠贤一闻到蛛丝马迹,便有性命之忧,而若以走镖为由,便大大减少了风险,这次那人出得价钱可不低……” 申屠赫刚脸上现出一丝神秘之色,申屠舒婷心中疑惑,急问道:“爹爹他出多少?” 申屠赫刚伸了五根手指让她猜,申屠舒婷一惊,道:“五百两?” 申屠赫刚摇摇头,舒婷心下更惊,道:“五千两?”申屠赫刚继续摇头,开口道:“是五万两!” 申屠舒婷听罢,张大嘴巴,惊喜不已,回过神来,道:“这次我们真的发了,走了这么多年的镖,爹爹恐怕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钱的人吧?” 那申屠赫刚道:“不错,爹爹有生之年押镖无数,但从未收到过这么多的银两,如此巨大的数目,足可以够我们全镖局吃喝一辈子了!” 舒婷道:“只是不知道他一个江湖中人,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钱?岂不会是一个江洋大盗吧?” 申屠赫刚道:“江洋大盗也有好坏之分啊,如若他真是个大盗,但有句话叫做盗亦有道,就冲着他能够揭发魏忠贤的罪证,他便可以当一个好人了!” 申屠舒婷幽幽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那个神秘人……倘若被我遇见,我定然要向他讨教武功!” 申屠赫刚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就知道打架!这些年来,不学女儿之道,却整日里舞刀弄枪,弄得浑然一个男子似的,日后若是遇到了英俊男子,岂会喜欢上你这个舞刀弄枪的啊?” 第178节 申屠舒婷突然轻轻一笑,依偎到申屠赫刚的怀里,深情道:“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女儿只想一生一世陪着爹爹,一起将义薄镖局撑起来!让我们义薄镖局成为天下第一镖局……” 第五百二十四章 义薄镖局来刀客(中) 申屠舒婷话音刚落,突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呼叫,敲门之声震耳欲聋,申屠赫刚与申屠舒婷顿时一惊,此刻乃是傍晚时分,恰逢此时突然有人到访,真不知是福是祸。 申屠赫刚轻声道:“婷儿,爹爹去开门。” 申屠舒婷拦住爹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微微道:“让女儿去开吧,这么晚了,若是他来住宿,我便说镖局人满,他若是强盗或者歹人,凭女儿手中的两把弯刀,也必然不会怕他。” 说罢,蹑手蹑脚走到大门之内,从门缝里面向外张望,但瞧门外乃是一个年轻男子,手中持着一把长剑,身后一匹白马生得好生虎俊,定是匹千里良驹,白马之后,立着八名随从,一脸严肃,好似对这位主人唯命是从。 那男子手中使力,将门环敲得叮当响,申屠舒婷见得此人,心中微微思忖:“他是谁?为何这么晚了还到我们镖局?难道他有要物托镖?他那匹白马倒是一匹难得一见的良驹,身后的随从也显然身负武功,真不知这少年是何用意?我暂且开门见上一见,待会见机行事。” 想罢,申屠舒婷朗声道:“来了……” 轻轻撤了门闩,那门外的男子乍见申屠舒婷如此美貌的面容,不禁深吸一口气,如同坠入仙河一般,神色恍惚,梦入仙境。 许久,只听那男子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有一贵重物事烦请贵镖局托镖押运。” 申屠舒婷问道:“不知少侠要托镖何物?”那人道:“想必姑娘一定知道当今皇上的大红人九千岁魏大人,我们仰慕魏大人的英明,故而特此向他献上黄金万两,以图升官进爵。” 申屠舒婷乍听得如此言语,心中大怒,大喝一声道:“走狗!朝廷鹰犬!魏忠贤为祸江湖,残害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你既然自甘堕落,弃明投暗,这一趟镖我们是万万不能接的!还请另寻高明!” 此言说罢,那男子忽然脸现一丝怒色,但怒色一现即隐,突见他右手猛然似电般伸出,向申屠舒婷脖子之上微微一拂,脸露奸邪之色。 申屠舒婷身法奇快,心中怒意更甚,一步跨后,双手往肩上一带,只听仓啷两声,手中已然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圆月弯刀,在傍晚的余晖之下显出一丝凄冷之意。 那男子乍见得眼前这个美貌女子忽然动怒,还兵器在手,不怒反笑,脸上奸淫之笑诡异之极,但听那男子笑道:“姑娘何必生怒?我见姑娘一个人打理这个镖局,也怪可怜,不如……不如跟了我回去,我保管姑娘下半身吃喝不愁,享福一生。” 申屠舒婷怒道:“卑鄙下流!本姑娘岂是那种为钱财之人?你这厮暗助小人,帮着当今江湖的大魔头魏忠贤,日后必遭天谴!” 那男子道:“姑娘出言毒辣,果然是不同寻常,本少喜欢!你若不跟了我,今日便让义薄镖局在江湖之上从此消失!” 这一句从此消失说罢,申屠舒婷顿时一惊,心中暗思对策,此刻申屠赫刚已然带着众镖师赶到申屠舒婷身后,那男子见得来了如许多人,脸上也微微变色,口中言道:“原来这家的主并不是姑娘,而是这个老头子。” 申屠舒婷喝道:“不许对我爹爹出言不逊!” 那男子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你爹爹,那再好不过了,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申屠赫刚闻听此言,不怒反笑道:“嘿嘿,我做了二十多年的总镖头,今日得了你这女婿,倒是锦上添花了。只不过你这女婿助纣为虐,帮助坏人,欺压良民,我申屠家纵然是断子绝孙,也绝不会与你这狗贼攀上亲事!还请这位公子收回刚才所说,不然,休怪我义薄镖局对公子出招!” 那男子听此言语,脸色大变,口中干涩,一时说不出话来。众镖师齐声大笑,笑声惊动天地,男子回过神来,手中长剑直指前方,一字一句道:“这一趟镖你们倒是押还是不押?” 申屠赫刚挺起胸膛,朗声说道:“让我们帮助魏狗贼,那是门都没有!你不看看我们义薄镖局走得可都是侠义之镖,魏忠贤为祸江湖,帮助他便是害了江湖同道,这位公子年轻不懂事,还请公子早日罢手,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那男子道:“好啊!只要你将你的女儿许配给我,我便从此隐退江湖,只和姑娘你长相厮守,相伴余生。” 申屠舒婷喝道:“住嘴!看来今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申屠舒婷的弯刀可不是吃素的,倘若你的长剑能够胜得过我,到时候再说那些言语,现在我们斗上一斗,凭真实功夫决一胜负,倘若你武功不济,便请早些离开,日后休要再动此念!” 说罢,申屠舒婷紧握弯刀,脸上真气翻腾,只待一击而出,那男子听闻此言,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姑娘弯刀功夫必定与众不同,就像是姑娘的脾气,我的这柄长剑也非寻常之剑,败在剑下之人也不计其数,今日但不想能够与姑娘切磋对决,当真是我毕生美事。” 话音刚落,只见申屠舒婷弯刀一亮,手中舞动如风,一阵急攻,刀光剑影,已然斗在一处,那男子长剑霍霍生风,身法诡异之极,申屠舒婷“七重七步七花刀”猛辣无比,刀刀惊人,刀刀逼敌要害,一步一刀,一刀一步,如此往复,连绵不绝,便即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刀阵。 那男子手中长剑如风,乍见得申屠舒婷刀法精湛,不禁微微震惊,心生骇异,暗思破敌之策。 申屠赫刚在旁瞧着二人打斗,心中担忧申屠舒婷的安危,身旁众镖师看得津津有味,都为申屠舒婷的绝顶刀法赞服不已。 申屠舒婷弯刀在手,迅捷如风,变化如电,招式如梦如幻,身法飘然如仙,令那男子长剑招式散乱,险些抵敌不住,好在那男子膂力甚强,兀自挥剑强斗,身后八名随从脸露忧色,却不上前助阵。 第五百二十五章 义薄镖局来刀客(下) 那男子突然喝一声:“姑娘好明快的刀法!” 申屠舒婷弯刀一指,直逼那男子印堂穴,口中笑道:“方圆数千里之内,无人不知我申屠舒婷的大名,你这厮目中无人,定然是个花花公子,平素不问江湖之事,只知道寻欢作乐,寻花问柳!” 此言说罢,弯刀已然离那男子印堂穴三寸之余,势道劲急,虎虎生风,生死一线。 男子大惊,手中长剑瑟瑟发抖,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已然忘了招式,只是拼尽全力,用力后闪,一闪之际,那弯刀使到中途,碰他不着,男子躲过此招,呆立当处,兀自心神不宁。 申屠舒婷不给他喘息之机,弯刀霍霍,双手如电,一招“双凤飞鸣”堪堪攻出,只见她手中两把弯刀刀尖向敌,手握刀柄,直如利箭一般攻向男子,恍如尘梦。 众人见此惊诧,目光闪烁,惊叹万分,申屠赫刚见女如此刀法,心中大赞,饶是他自己刀法精湛,也不见得能够使出如此一招。 但见那双刀势如破竹,恍如隔世,一瞬之际已离男子胸膛两肋五寸之余,男子心头大颤,长剑直击,申屠舒婷闪身躲避,出刀迅猛,只一倏忽之际,双刀攻至。 当此之时,那男子身后八人个个目现惊恐之状,均以为男子万难躲过此招凌厉一击,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听得叮当两声,寒光一闪,男子使劲浑身解数,竖剑一挡,那两把弯刀刀尖正抵长剑剑刃,男子手中顿感虎口生疼,申屠舒婷心中一惊,手中运劲内力,刀尖偏移,直逼其胸膛要害。 男子经此刚才一顿,缓过神来,猛然后撤,长剑直指,刷刷几声,连挥带刺,与圆月弯刀斗了个不分伯仲,稳住身形,脸露赞叹之色。 申屠舒婷站住身子,心中暗道:“刚才我这双刀已然可以将他杀死,万不料被他躲了去,真是功亏一篑。” 男子暗忖:“她弯刀功夫着实凌厉非凡,要想破她刀法,实是不易。” 想到此处,那男子突然大喝一声,身子圈转,手中长剑直逼如箭,笔直攻向申屠舒婷胸膛要害。 申屠舒婷弯刀在手,使动如飞,与长剑叮当作响,此起彼伏,斗如飞仙,宛似游凤,翩若惊鸿,弯刀凌厉,长剑霍霍,二人斗得如风如雨,似梦如幻。 约莫五十回合过后,申屠舒婷毕竟是女儿之身,气力不支,手中刀法渐渐缓慢,偏生落了下风。 申屠赫刚见此情形,脸上更显担忧之色,男子身后的八名随从脸露诡异笑容,众镖师心生担忧,不禁暗自生奇。 那男子长剑如风,招式猛烈,如泰山压顶,似暴雨倾盆,招招逼人,攻敌要害,毫不留情,申屠舒婷弯刀霍霍,此刻已然是亡羊补牢,饶是她刀法如何精湛,也渐落下风,心中隐隐生惧,暗想今日时遭不幸,定要被这男子凌辱了。 正当此时,突见不远处一骑人马飞驰而来,马蹄嗒嗒之声,声声入耳,敲打在众人心头,当此时刻,仿佛时间停滞,众人望向飞奔而来的那一匹骏马。 那马儿飞驰迅速,不一会儿,便可瞧见马上乃是一个高大男子,背上一把硕大宝刀,身后一粉衣女子纤纤素手扶在男子胸膛之间,男子口角流着鲜血,一袭青衣也是血迹斑斑,想来定是大难逃生。 申屠赫刚等人闻见此等之景,均是面面相觑,惊奇不已,而申屠舒婷与那男子兀自游斗不歇。 马儿奔驰迅速,不一会儿便已来到众人面前,那马上男子跌跌撞撞地下得马来,身后粉衣女子跳下马来,扶着那男子,一脸关切之意。 男子全身是伤,但精神不乱,双眼炯炯有神,右手伸向背后,动作迟缓,用力之下,堪堪将那把宝刀拔出刀鞘,持在手中,宝刀出鞘之时,寒光凛凛,直冲半边天际,天边彩霞也逊色不少,众人大奇。 持刀男子二话不说,跌跌撞撞走向正在缠斗的申屠舒婷二人,挥刀一斩,气吞山河,兀自将二人隔而开来,宝刀一闪,也不见他如何出刀,持剑男子手中的长剑已然被削成两半,那持剑男子全身颤抖,脚下一摔,已然狼狈跪地,哀声求忽道:“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 持刀男子沉声道:“滚!”地上男子二话不说,狼狈不已,跌跌撞撞骑上白马,已然如烟似的飞奔而去,身后八名随从也如风跟去。 申屠赫刚等人乍见得眼前这位少侠如此浑厚的刀法,顿时惊叹不已,粉衣女子赶忙扶住持刀男子,申屠赫刚拱手正色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若不是少侠及时赶到,我等今日便要遭逢大难了,小女也会遭其凌辱。少侠的大恩大德,我申屠家定当全力以报!婷儿,还不快来答谢恩人救命之恩。” 申屠舒婷急忙跪下,恭恭敬敬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那男子拄刀在地,此刻已然气喘吁吁,身旁女子道:“姑娘请起姑娘请起……江湖中人,拔刀相助,理所当然,姑娘何必行如此大礼……” 申屠赫刚察言观色,已知眼前这位少侠伤得不轻,故道:“两位可是遭逢不幸,故而这位少侠受此重伤?” 女子道:“我们刚从少室山逃命而来……魏忠贤设下埋伏,在少室山上下了毒手,使得群雄混战,死伤无数,我二人幸得生还,逃到此处。” 那申屠赫刚闻听此言,脸色一沉,沉声道:“原来如此……少室山群雄云集,却都敌不过一个魏忠贤,看来这魏忠贤却实在有些门道,但不知两位是何称呼?” 粉衣女子幽幽道:“他是关云飞,我叫韩灵儿。” 那申屠赫刚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听闻关云飞三个字时,心中微微一惊,心知此人便是青龙偃月刀的主人,顿时拱手道:“原来是关少侠,失敬失敬,江湖传闻,关少侠宝刀无敌,刀法精湛,乃是魏忠贤的一大克星,我是佩服万分的。万然没想到那魏忠贤老奸毒辣,阴谋万端,竟然使得少林寺英雄大会死伤无数,连关少侠你也险些命丧在少室山上,我们快些进去,义薄镖局上下感恩少侠的恩德,定然要令关少侠回复如初。” 众镖师均是感念关云飞之恩,申屠舒婷更是啧啧称奇,暗赞关云飞刀法果然神勇无敌,心中顿生向往之意。 第五百二十六章 黑龙寨前遇劫匪(上) 关云飞听得申屠赫刚这番言语,心中感激,突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直欲倒地,幸好韩灵儿在旁搀扶,但关云飞劳碌奔波,加之身负重伤,此刻已然体力不支,双眼紧闭,失去知觉,韩灵儿大惊,大呼道:“云飞……云飞……” 但饶是韩灵儿如何呼喊,也不见关云飞抬头,申屠赫刚见此,急忙唤众镖师上前,一起将关云飞扶入内堂。 到得内堂之中,申屠赫刚命人将关云飞安顿在床上,瞧着昏迷不醒的关云飞,脸现忧色,皱眉道:“关少侠旅途劳顿,在少室山上身负重伤,又快马加鞭行了千里之地,此番一路劳累,终于伤势加重,情况危急,倘若不及早施救,恐有性命之忧……” 韩灵儿突然跪下,苦苦哀求道:“前辈一定要救救云飞……一定要救救他……” 申屠赫刚见之情真意切,心中不忍,他也敬佩关云飞,此刻有这么一个绝好机会,救了关云飞也便是为武林保全了一个少年英雄,他心中如此想,口中言道:“姑娘放心,关少侠乃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我申屠家做的便是义薄云天之举,今日关少侠有难,我们绝不会撒手不管,姑娘但可放心,我即刻派人去附近的药铺取些跌打损伤的药,好在关少侠内功精湛,身上皆是些皮肉伤,加以时日调息,必会生龙活虎的。” 韩灵儿听得此言,顿时放下心来,坐到床边,悉心照顾着关云飞。 申屠赫刚命手下镖师去附近药铺取药,不久,药已取来,韩灵儿亲自煎药,手摇薄扇,均匀炉火,细调慢煎,每日早晚服侍,与关云飞寸步不离,悉心照料,身子已然瘦了一圈。 关云飞见到韩灵儿这般为他操劳,很是心疼,七日之后,关云飞全身伤口大部分已愈合,韩灵儿满心欢喜,这七日的苦工总算没有白费。 这一日夜晚,关云飞躺在床上,韩灵儿坐在床沿,只听韩灵儿幽幽说道:“云飞……这些天我每日担惊受怕,时刻记挂着你的伤势,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独自偷活于世……好在天眷有情人,你的伤并无大碍,七天来每日服药,现如今终于好了大半。” 关云飞抚摸着韩灵儿的秀发,柔声说道:“灵儿……我知道这些天你为我操劳,若是你受伤了,我也会如此。只盼着日后我们两个再也不会受伤,那样便不用如此担忧如此操劳了……” 韩灵儿在关云飞的轻揉秀发之下,满是柔情蜜意,柔声说道:“只怕只有我们远离这个江湖,方才能够安然无事,江湖中打打杀杀,刀剑无眼,受伤便是难免的。魏忠贤武功卓绝,以刀剑月三人之力,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云飞……难道我们还要与他斗下去么?” 关云飞眼神之中显出一丝坚定之色,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要!江湖难免有厮杀,不流血的江湖那便不是真正的江湖,魏忠贤杀人不眨眼,害人无数,手上沾满着鲜血,我们若不将他除掉,他必然会祸害其他人,到时候只怕会有更多人无辜惨死!为了天下正道,为了江湖正义,我不会放弃!杀不了魏忠贤,只能证明我的刀法不精,待日后钻研刀法,悟出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刀法,那便是魏忠贤的死期了!” 韩灵儿见他斩钉截铁满脸自信的样子,不忍违背他意愿,只是轻轻道:“只要你做什么事,我便跟着你做,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陪你一起闯,只是云飞……你要答应我日后遇上危险之时,倘若回天无力无法扭转乾坤,你可得转变思维,不可倔强到底,否则我会失去你……伤心一辈子……” 关云飞见她真情流露,心中忽感一阵热气,全身血液沸腾,忽然在她额头之上轻轻一吻,韩灵儿满脸生晕,心中却是欢喜得紧。 正当此时,忽听门外有人敲门,二人惊觉,当此之际,任凭他二人有诸般柔情举动,也只好作罢,韩灵儿起身开门,但瞧门外正是立着一位俏丽少女,此人正是申屠舒婷,申屠舒婷微微笑道:“我来看看关少侠伤势如何。” 韩灵儿请她入内,申屠舒婷瞧着关云飞,见他脸上红润,早已不似先前的苍白,喜道:“看来关少侠大病痊愈,也多亏了灵儿妹妹这七日里的悉心照顾,要不是灵儿妹妹日夜操劳,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身边,关少侠也定然不会好的如此之快……” 关云飞道:“多谢申屠姑娘关怀,关某能够起死回生,也多亏了义薄镖局收留,倘若不是申屠前辈仗义相助,我也不会有今日,说不定早已死在了荒郊野外。” 申屠舒婷瞧着韩灵儿,笑嘻嘻道:“也不见得啊。倘若遇不上我们申屠家,灵儿妹妹也定然会千方百计地找寻住宿之地,她可不会让你这么就死了,我说的可对?” 她眼光瞧着韩灵儿,韩灵儿顿时脸上又泛起红晕,幽幽道:“申屠姐姐来此,除了探望云飞,可还有事?” 申屠舒婷道:“对了,还真是有事,我爹爹最近接了一趟镖,这镖非比往日,路途艰辛,再加上关少侠在此盘留数日,故而迟迟不得动身……” 说到此,关云飞心知自己在此养伤耽误了镖局的日常押镖,急忙道:“都怪我,倘若不是我留宿在此,也不会耽误了镖局的行镖。” 申屠舒婷急道:“不……不是……爹爹和我均无此意,或许是我不会说话,就算关少侠不来我们镖局,爹爹也会晚些再行押镖。这趟镖的镖物你猜猜是什么?” 关云飞一脸狐疑,不知此镖究竟是何等重要?只听申屠舒婷道:“接的乃是当朝奸臣武林大魔头魏忠贤与满人勾结的罪证!” 此言说罢,关云飞和韩灵儿俱都一惊,万然想不到魏忠贤竟然会与满洲鞑子勾结到了一起。 第五百二十七章 黑龙寨前遇劫匪(中) 关云飞问道:“不知这证据是真是假?” 申屠舒婷道:“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我们保这趟镖,便是要一路北上,到京师拜会兵部郎中卢俊霆,将罪证交给他,再由卢大人呈给皇上,以治罪魏忠贤!” 第179节 关云飞道:“兵部郎中卢大人乃是国之忠良,有他将罪证交给皇帝,魏忠贤定能服诛!” 申屠舒婷道:“只是……魏忠贤势力庞大,耳目遍布天下,爹爹虽然以押镖的名义,但也难保不会被奸人识破,而且此一路北上,途中艰难万险,盗匪众多,爹爹的七重七步七花刀虽然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但也并不是无人能敌。之前我自高自大,以为爹爹传我的刀法只要我刻苦习练,便能战胜一切,直到那日遇到那卑鄙小人……好在关少侠及时赶到,若不是关少侠,我便有凌辱之危。天下之大,真是一山比一山高,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爹爹怕一路上抵敌不住,故而相请关少侠前去商议,如若关少侠能够仗义相助,凭着手中那把青龙偃月刀,定能够披荆斩棘,护我们周全。” 关云飞听到此处,心中突然豪气升腾,不假思索道:“好!”申屠舒婷道:“爹爹正在大厅相候,我便即引你过去。” 韩灵儿脸色一变,关云飞正欲起身,一见到韩灵儿脸有愠色,忽而柔声道:“灵儿……不碍事的。我的伤已经好了,再说他们帮了我们不少,我们也该好好报答才是。” 韩灵儿背着他,口中一字一句道:“不行,我说不行便不行,你现在伤刚刚好,就想着打打杀杀,你可顾着我的感受?你若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 关云飞无奈,刚欲起身,便即顿在当处,苦思对策,许久,双手搭着韩灵儿的肩膀,柔声道:“灵儿,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绝不拔刀,这样总该行了吧?” 那韩灵儿听得此言,转过身来,幽幽道:“那……可是你说的,不是我逼你的,倘若你不照着刚才的话做,我便永远不和你说话。” 关云飞微微笑道:“一言为定。”其实他心中却想着,韩灵儿爱他之深,绝不会不理自己,到时候只要好言哄着,便可过了。 申屠舒婷在旁偷笑,那韩灵儿方才觉察到申屠舒婷还在屋内,她脸上又不禁现出一丝红晕。 韩灵儿扶起关云飞,在申屠舒婷的引领之下,缓步入得大厅,只见大厅内申屠赫刚早已上前殷切相迎,只听申屠赫刚道:“关少侠能下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关云飞拱手道:“也多亏了申屠前辈好心收留,我才好得如此之快。” 申屠赫刚道:“关少侠是大大的英雄,我义薄镖局全镖上下均感念少侠之恩,何况若不是韩姑娘悉心照料,关少侠也难以好的这般迅疾。眼下我镖局有一重要镖物押运,故而想请关少侠商议。” 关云飞道:“申屠姑娘都已对我说了,魏忠贤杀人无数,残害忠良,今日有如此证据,岂不是大快人心,只要将魏狗贼和满洲鞑子兵勾结的证据交给兵部郎中,那皇上肯定震怒,到时候就算魏忠贤有登天之能,也必孤掌难鸣!” 申屠赫刚道:“话虽如此,但魏忠贤狼子野心,杀人不眨眼,死在他手中的江湖侠士不计其数,他的爪牙遍布天下,这一趟镖可是万分艰险啊!一路上既要防范盗匪,也要防备魏忠贤的人马,我的刀法虽然精纯,婷儿也已然习得其中精髓,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请关少侠能够和我们一起上路,到危难之际也好出手相救,不知关少侠可有此意?” 关云飞道:“为武林正义,为天下正道,我关云飞绝无拒绝之意,既然申屠前辈看得起关某,那我便和你们一起上路,不知何日启程?” 申屠赫刚心中大喜,他先前还恐怕关云飞因伤势未能痊愈,故而推辞不与同行,哪料到他竟然一口答应,申屠赫刚更加佩服,说道:“关少侠果然豪气冲天,那三日后我们便启程,到时候我会安排一辆马车,关少侠便和韩姑娘坐于里面,旅途劳顿,未免关少侠伤势复发,我会派人多带药草,煎药之炉也会一并带上,关少侠只管一路欣赏风景,若是遇到了强盗,我的七重七步七花刀便有用武之地了,如若真是抵敌不住,再请关少侠出手相助。” 关云飞点头,韩灵儿也觉这样颇为妥当,于是,二人回屋,这般过了三日。 这一日清晨,义薄镖局门口,一辆镖车,一辆马车,周围簇拥着一大群镖师,这镖车之内装的便是五万两白银,为的便是掩人耳目,而那一封罪证密函则是藏在了申屠赫刚的身上。 马车上,关云飞和韩灵儿坐于里面,只见他二人依偎在一起,已然忘记了周围的物事,只管享受这一甜蜜温馨的二人独处的境界。申屠赫刚和申屠舒婷走出门外,将镖局大门紧锁,全镖上下尽数一齐上路。 只听申屠赫刚高声朗道:“义薄云天……扶危济困……” 其余众镖师一起高声呼喊,高呼声中,义薄镖局众人纷纷起行,这一句“义薄云天,扶危济困”乃是走镖时的行话,倘若绿林好汉闻听此句口号,便知是义薄镖局押镖到境,给一分薄面,便可让道过去。 倘若遇上了强盗劫匪之类的,他们可不管什么面子,只管抢人钱财,那便倒了大霉,但若是镖师武功高强,能够打败强盗,自也算是另外一事。 眼下,义薄镖局押镖上路,众人喊了几声“义薄云天……扶危济困……”便即歇声不喊,避免惊扰了村民。 申屠赫刚在前引路道:“大伙儿加把劲,这趟镖如若能够顺利送到卢大人手中,那我们个个都为江湖做了一件好事!魏狗贼杀人无数,狗牙遍布天下,这一路上大伙儿可要出言谨慎,莫不可泄露了嘴。” 第五百二十八章 黑龙寨前遇劫匪(下) 众镖师齐声称是。众人北上,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上风平浪静,毫无异样,再行约莫两个时辰,便到了中午,众人脸冒大汗,甚是劳累。 但瞧前方不远处乃是一座凉蓬,棚中乃是茶博客在那沏茶迎客,众人大喜,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即来到茶棚,做定位子,茶博客便来招呼,众人早已渴得难耐,只说要了一杯清茶。 时过不久,桌上香喷喷的西湖龙井茶便即泡了上来,众人饮茶下肚,顿觉神清气爽,好是舒服。 关云飞、韩灵儿、申屠父女四人坐在一块,只听得申屠赫刚道:“闻听关少侠的刀法沉猛霸气,如同大力神,我习练刀法数十年,对刀法独有研究,真想哪日见一见关少侠的绝世刀法,小女的七重七步七花刀与我的刀法自成一脉,但又稍有不同,小女刀法之中自有一股女子的轻柔婉约之态,而我的刀法之中却满是霸气,双刀挥舞,虽然能够克敌制胜,但每每均是心惊胆颤,不知关少侠可否指点?” 关少侠沉思片刻,喝了一口凉茶,缓缓道:“两位使的是双刀,这刀法讲究的便是沉猛刚重、霸气外露,而若在刀法之中加入柔婉招式,便可达到刚柔并济之效,从这一点上看,申屠姑娘的刀法便是比申屠前辈要高明得多。” 此言说罢,申屠赫刚微微笑道:“关少侠此番话令我受益匪浅,不错,刀法主刚,刚猛沉重,足可抵御外敌,但若加上柔婉之招式,便是更高一层了。” 话音刚落,突听得斜角桌上两个满脸黑须的大汉在那谈论,只听一人说道:“大哥可知少室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对面大人一脸疑惑,问道:“发生了何事?” 刚才那人饮了一口茶道:“大哥一定猜不着,少室山群雄云集,好汉聚拢,推选武林盟主,这大家都知道。可是,在武林大会之上,魏忠贤突然出现,将天下群雄杀了个片甲不留,江湖豪杰死伤过半,魏忠贤人马也是损失惨重,传闻,那一场战斗,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四大宗师也竟然抵不过魏忠贤一人,就连刀剑月三人神兵合璧,也丝毫不是魏忠贤的对手!刀剑月三人现在下落不明,多半已经死在了少室山上……” 那人听得此言,一脸惊悚之状,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云飞听得二人谈论,心中担忧,也不知道唐奇、白玉霞、韩欢儿、四大宗师、还有天下豪杰他们怎样? 韩灵儿察言观色,心知关云飞的担忧,握着他手,柔声道:“唐大哥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关云飞被韩灵儿握着手,顿觉一股暖流袭上心头,就似哪怕是有天大的灾难,他也能挺过去,关云飞叹道:“但愿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申屠赫刚道:“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魏忠贤,这句话早已不再是秘密,魏忠贤虽然这次在少室山上大肆杀戮,但只要关少侠心中不气馁,只要我们天下豪杰齐心协力,定然有机会再杀他!” 申屠舒婷道:“不错,邪不胜正!魏忠贤为祸武林,人人诛杀,这等恶人倘若活在世上,就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日后你们武功大成之时,定能够一举杀之!” 此话说完,只见茶博客走到近处,微笑问道:“不知几位可是要北上?” 申屠赫刚道:“不错,我们正是要北上,不知可有何不妥之处?” 茶博客道:“距离此地向北不满三百里,有一座黑龙寨,寨中住着一个混世魔王,自封一个黑龙的绰号,人称史黑龙,使得一把黑龙刀,这把刀奇长无比,比少侠身上这把刀还要长出半尺。他刀法精湛,却专门做着打劫的勾当,数年来,这里过往行人无不受他伤害,钱物财宝尽数上了上去。这史黑龙倒是性情古怪得很,倘若哪日心情大好,便即放出话来,一月不出山寨,周围百姓便可安然度过,有时也会将抢来的钱财分发给各村民众,还上缴官库,故而当地官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人气大粗声,寨中笼络着三百余口人,而更奇的便是,他这么一个气大粗声、并不俊朗的三十而立之人,身边却有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这位压寨夫人听闻便是十年前被压上山去,从此一去不返,做了那史黑龙的结发妻子,史黑龙爱之极深,那压寨夫人起先也是不肯,但后来无奈,居然爱上了史黑龙,从此他二人便即成了真正夫妻。” 关云飞等人听闻此言,心中大是惊疑,万难料到这史黑龙乃是一个强盗,却有这般福气,个个目瞪口呆。 那茶博客续道:“那史黑龙刀法精湛,至今无人可破,只怕……” 关云飞道:“多谢好意提醒,我们这些人执意北上,即便是遇上那伙盗匪,凭我们身上的武艺,也可与之一斗!” 那茶博客道:“几位想来也是身负绝顶武功之人,但愿能够平安过得山寨。” 关云飞等人喝完凉茶,收拾行李,继续北上。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便隐约可见前方一座山寨挺立在那,申屠赫刚朗声呼道:“义薄云天……扶危济困……” 众镖师齐声呼喊,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开向山寨,行不多时,呼声渐止,来到山寨之前,但瞧山寨外围着一圈荆棘,里面一座八角古楼,古楼之旁小屋门舍鳞次栉比,俨然似一个小小的城堡,申屠赫刚等人乍瞧见如此气魄,心中顿时一惊。 正当惊奇之余,山寨之内突然冲出一彪人马,俱都穿着虎兽貂皮,目光灼灼,恰似豺狼虎豹,当先一人,手捧大刀,刀口向天,刀柄垂地,一把刀竖在胸前,堪堪高过了额头。 那为首大汉约莫三十来岁,衣着打扮倒是比其余人众精致得多,满脸黑得似炭,直如一只从黑池沟里跳出的青蛙,一双浓眉大眼,厚厚嘴唇,耳朵奇大,双目放光,炯炯有神,只听那人浓眉一扫,一沉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宝刀凛凛战黑龙(上) 大汉呼声之后,那一众劫匪早已把申屠赫刚等人围在了垓心,那些劫匪个个双目炯异,眼珠瞪大,宛如喷浆而出,手持奇门兵刃,耀武扬威,呼声不断。 申屠赫刚等人乍见得如此气势,不禁心头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劫匪加起来足足有百余口人,己方却只有二三十人,双方实力悬殊,若是拼斗起来,当真是这些劫匪占了上风。 那申屠赫刚阅历不浅,走江湖串门道,行了不少路,见过不少世面,当此之际,他心头虽然微感惊悚,但脸色丝毫不变。 只听得申屠赫刚镇定自若,拱一拱手道:“这位仁兄,方便行个路,我义薄镖局路经宝地,惊扰了大王,望大王义薄云天,放我们一马。” 那为首大汉宝刀往上一提,又重重捶地,喝道:“此山是我开,既然你知道我是大王,那便知晓山寨的规矩,倘若不拿点利息,就这样放你们走了,我们全寨上下的人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这人一向开明,你们若是不交钱,便要与我手上这把宝刀斗上一斗,倘若武功高强,侥幸胜得过我这把黑龙刀,那便是你的运气,如若世间真有此人,我史黑龙二话不说,便即与他结为兄弟,敲锣打鼓地送他过寨,只可惜……多年来,经过此地的倒是不少,但胜得过我手中这把黑龙刀的却从无一人。今日你们是交银子呢还是要打一场呢?” 话音刚落,那大汉已然大步来到镖车之前,左手用力一揭,车盖已然轰然打开,里面乃是一只硕大宝箱,也不见得那大汉如何使力,那宝箱箱盖竟于一瞬之间轰然打开,露出明晃晃的白银,一箱白银整齐如列。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上天果真不亏待我呀!这一箱白银我们一人一半,倘若各位答应了,我这便放你们过去,倘若有哪个胆敢不服者,便请与我刀上见真招!” 此言说罢,众镖师满脸气怒,心中怒火焚烧,直欲上前一斗,但申屠赫刚不发言,这些镖师也不好贸然出手。 关云飞和韩灵儿此刻呆在马车之中,一声不吭,静观其变,那史黑龙乍瞧见镖车之后还有一辆马车,心中顿生疑惑,走近查看。 申屠舒婷突然挡在之前,喝一声道:“史黑龙,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来,我们斗上一斗,看看是你的宝刀厉害还是我的圆月弯刀厉害!” 此言说罢,那史黑龙闻听这女子一身傲骨,眼前一亮,嘿嘿一笑道:“好倔强的丫头!我史黑龙遇人无数,见过的女人倒是不少,可真就没遇见像你这般的女子,既然姑娘想与史某切磋武艺,史某便当奉陪到底,史某定然下手小心,万不敢伤了姑娘分毫。” 申屠舒婷听此言语,不发一言,弯刀拔出,明晃晃慑人耳目,薄唇似有微动,日头西落,隐隐有光泽,那史黑龙不禁心驰神往,竟忘了如何出招。 申屠舒婷弯刀如风如魔,似雷似电,呼呼作响,飒飒生风,倏忽之际,连敲带削,已然迅疾如风接连攻出三层杀招,层层嵌套,招招灵动超然,弯刀挥动之际,如同两条闪电,又似两条惊鸿,飘飘忽忽,若梦若仙。 那史黑龙也非寻常之辈,手中刀法确有一般威力。起先虽然怔在当处,但他听到凛凛刀风之时,便当即醒转过来,右手一转,宝刀尖头直飞而出,只听得叮当一声,那硕大威猛的黑龙刀正与申屠舒婷的圆月弯刀碰了个正着,溅起无数火星。 申屠舒婷顿觉手中隐隐发麻,虎口阵阵生疼,胸口气闷不已,心知这史黑龙力大沉猛,自己毕竟是女儿之身,若想与他蛮力拼斗,绝非是制胜之道。 申屠舒婷悟性极高,当此临阵对敌之时,也能镇定自若,暗忖破敌之招,只见申屠舒婷刀光霍霍,攻敌要害,弯刀如月,月华似水,招式时而灵动如飞,时而沉猛如山,刀尖落处,暗夹风声,蕴藏内力。 史黑龙宝刀沉猛如山,那一杆黑龙宝刀当比青龙偃月刀还要长出几许,关云飞和韩灵儿在马车之内暗自观斗,关云飞乍瞧见如此宝刀,只见它通身漆黑,刀柄奇长,刀剑锋利无比,心中暗自赞叹,暗觉倒也不辜负了黑龙刀这一名号。 史黑龙气大力沉,身材如山,膂力过人,右手使刀便如探囊取物,挥洒自如,招出不穷。 申屠舒婷以其灵动变化的步法为根基,配以七重七步七花刀绝技,此刻已然使到了极尽之处,但瞧她身如轻燕,刀如燕尾,惊鸿一瞥,刀法忽变,触动乾坤,惊天泣鬼。 双刀如雨滚滚而下,似黄河决堤滔滔不绝,如高山流水傲视天下,刀法如梦如幻,步法若明若暗,与这史黑龙堪堪斗了四十回合,兀自不分胜负。 但申屠舒婷满头大汗,已然气力不支,她毕竟是女儿之身,气力不及男子绵长能耐,何况这史黑龙却非平常男子,他乃是一寨之主,平日里舞刀弄枪,吃香喝辣,更增其膂力,一杆黑龙刀瞧上去硕大沉重,但在史黑龙手里却已然成了一只筷子。 申屠赫刚瞧得自己女儿气力不支,险些便要败将下去,便欲上前相助,哪料到申屠舒婷乃是极其倔强之人,口中呼道:“爹爹,我能抵挡得住……” 申屠赫刚听此言语,出了半分的双刀便已缩了回去,兀自细看二人打斗,心中却是怦怦直跳,只怕申屠舒婷或有闪失。马车之内,韩灵儿幽幽道:“你看申屠姐姐,她刀法虽然奇怪,但史黑龙气大力沉,当真难以对付,倘此下去,只怕申屠姐姐有伤玉体,你不去帮她么?” 关云飞闻得此言,故装毫不放在心上,只淡淡道:“灵儿,我不出手帮她,她之事与我无关。” 韩灵儿听得此言,心中疑惑,奇问道:“咦……你怎么不愿出手了?” 关云飞道:“那还不是怕你生气?灵儿你说过不到危机之时决不能出刀,眼下申屠姑娘还未到危急之刻,还能撑得住一时半会,何况还有申屠前辈在那,他必然不会眼看着自己女儿受伤,故而我若要出刀,也要等到申屠前辈奈何不得史黑龙之时。” 韩灵儿闻听此言,心中欢喜,不禁低头依偎在关云飞怀中,关云飞静观申屠舒婷和史黑龙二人打斗。 此刻,但见那史黑龙猛然一喝,随即宝刀从空直落而下,力劈申屠舒婷头顶,手中便似丝毫不留情面,气拔盖世,猛若泰山压顶,刀光下落,刀身如山,那申屠舒婷当即眼前一阵空白,浑然不知如何对敌。 申屠赫刚突见女儿受制,心中大惊,闪身扑上,众镖师也齐声惊呼,正当申屠赫刚仅余史黑龙七寸之余,那史黑龙下落的黑龙刀竟然在空中堪堪停滞,余那申屠舒婷头顶只有三寸之遥,众人恍如隔世,实如从死到生地走了一遭。 史黑龙宝刀停止,右手收刀,退后三步,申屠赫刚拿在手中的双刀也兀自收了回去,那申屠妇女呆立当处,宛如梦入仙境。 许久,申屠赫刚方才抱拳道:“史寨主臂力过人,刀法精湛,小女技不如人,方才多亏寨主手下留情,方才保住一条性命。但若寨主仍旧不肯放我们过去,我也定和寨主战上一遭,七重七步七花刀在小女使来,主柔的一面,但在我手中,却是刚猛如山,正与寨主的黑龙刀相辅相成。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如若寨主宝刀无敌,那也只能算是我技不如人,只不过这马车之内却有一位稀世高人,到时候史寨主战胜了我,也不急着高兴,因为那人的刀法天下无双,史寨主纵然能够雄霸数百里,却未必能够雄霸天下,让群豪闻风丧胆,此少年英雄宝刀凛凛,如天将神人,史寨主绝非他的对手。” 史黑龙闻听这马车之内居然有此一位神秘之人,心中大是惊疑,问道:“哦?世间真有此等奇人?我倒要见识一下。”说罢,便即向马车大步走去,申屠赫刚急忙欺身而上,拦在当前,斩钉截铁道:“你须当胜过了我,方才能够见到此人。” 史黑龙左闪右突,但申屠赫刚一味阻拦,史黑龙也拿他无法,只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斗上一斗,要胜过你,也绝非难事。只是这马车之内的人喜欢装神弄鬼,躲在别人背后,想来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待我收拾了你这厮,再来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 话音刚落,马车之内突然飘出一个女子的幽然声音:“谁说是装神弄鬼?待会宝刀一出,定让你吓得回家见你妻子。” 史黑龙闻听此言,心中一动,万料不到是个女子声音,寻思:“怎么是个女人?难道这人刀法精猛无比?这倒是大大的一件奇事,待会我可得万分小心了!” 史黑龙刚才那一番话便是要探一探车中之人,用的是激将之法,可关云飞心思沉定,未出一言,反而韩灵儿按捺不住,飘出一句空灵澄澈的音色,使得史黑龙心中误会使刀的竟然是个女子。 第五百三十章 宝刀凛凛战黑龙(中) 那史黑龙长刀一竖,溅起地上尘土,罡风阵阵,逼人双目,申屠赫刚丝毫无惧,手中双刀紧握,凛然瞪视,史黑龙大喝一声,黑龙刀一刀劈下,正攻头颅。 申屠赫刚臂力惊人,双刀直竖,堪堪夹住那劈来的黑龙宝刀,只见得火星四溅,申屠赫刚手中发麻,虎口大震,隐隐生疼,暗暗心惊。 关云飞从马车之中向外张望,见到史黑龙如此膂力和腕力,当真是神勇无敌,天下少见,自他心中不禁升起丝丝敬意。 但瞧史黑龙猛喝一声,双臂加力,一压而下,顿时将申屠赫刚的双刀堪堪压下了三寸有余,但饶是如此,申屠赫刚依旧苦苦支撑,毫不气馁,他内功不弱,力大气沉,双刀威猛,与这黑龙宝刀战了个不分伯仲。 第180节 申屠舒婷在旁瞧着申屠赫刚与史黑龙拼力打斗,心中怦怦直跳,只怕自己爹爹一着不慎受了重伤。 史黑龙宝刀凛凛,寒光扑动,招式狠辣,气沉如山,招招逼人要害,短短三招,便已迫使申屠赫刚退了五步之远。 申屠赫刚心中惊诧,手中宝刀威力不减,招式沉猛,“空闻心雨”“月上三竿”双双攻出,左手缠绵,右手狠辣,一刚一柔,刚柔并济,分袭史黑龙左右双肋。 那史黑龙乍见得申屠赫刚如此奇招,心中顿时一惊,黑龙宝刀横削而出,刀尖相背,气如山河,一刀斩落,惊天动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下落黄泉”“上入云霄”双双格挡,一下一上,连绵如一,毫无空隙,招式落处,只见不远处白杨树上惊起几只寒鸦,发出凄厉之叫声,一哄而散,各自逃命而去。 这把黑龙刀奇长无比,刀背阔大,锋利无比,寻常刀剑在黑龙刀狠辣攻势之下,定然削成两半,而申屠赫刚的双刀却丝毫无损,足见此双刀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兵利器。 申屠赫刚猛喝一声,刀法忽变,如燕飞空,似鸟绝尘,空空荡荡,刀光无影,恰如鬼魅,招式悬疑,缓慢如水,时而攻其项背,时而攻其胸口,时而打他面门。 史黑龙双眼圆瞪,丝毫不明申屠赫刚使的究竟是何等奇招,但他胆大无比,仅凭手中一杆宝刀,便能够称雄一方,自也有些本事,但瞧史黑龙宝刀圈转,在胸前舞成一阵漩涡,将申屠赫刚的刀法尽数笼罩在了这股漩涡之中,饶是申屠赫刚如何变招,均难逃得出史黑龙的宝刀漩涡。 申屠赫刚心中大惊,料想自己是陷入了对方的怪招之中,饶是如此,申屠赫刚心明澄澈,宝刀霍霍,七重七步七花刀使得如风如雨,似雷似电,七刀连环不绝,七步配合天衣无缝,此消彼长,此起彼伏,一招击落,二招又出,连绵如山,亘古长存。 关云飞静瞧二人打斗,见得申屠赫刚刀法奇怪,沉猛无比,心中敬佩,暗自记住招式打法,以求和自己青龙刀法融合为一,他悟性极高,脑中浮想联翩,不多时,便已将这路七重七步七花刀的精髓领会在心,招式走法了然于心,眼前一幕幕刀法施展的场景,如同仙人指路,奇绝无比。 申屠舒婷心中担忧,脸色凝重,手中宝刀紧握,只待申屠赫刚危急之际一跃而出,众镖师退了老远,各自观斗,心中忧愁不已,史黑龙一众劫匪围在外边,眼瞧二人打斗,似乎已然陶醉其中。 那史黑龙气大力沉,双目炯炯有神,突然暴喝一声,气炸如雷,众人俱都打了个冷颤,史黑龙宝刀一挥,如同泰山压顶,直劈申屠赫刚头顶要害,这一劈比刚才劈向申屠舒婷的还要威猛,只见宝刀落处,惊起无限罡风,众人衣带在黑龙刀气势之下隐隐飘浮,史黑龙这一刀气势如雷,当真是开山一刀,如若被此刀劈至头顶,定然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申屠赫刚满脸惊悚,望向头顶那如山一般的黑龙刀,顿时失去了知觉,双腿发软,浑然不觉如何应对。申屠舒婷大呼:“爹爹,快闪!” 申屠赫刚经此提醒,方才恍然大悟,回过神来,当此之际,黑龙刀几乎离他头皮仅一线之隔,申屠赫刚使出平身气力,一弯腰,揉身闪过,黑龙刀砰地一声砸向地面,深陷地底,溅起无数尘土。申屠赫刚躲过此劫,立在当处,心中怦怦直跳,若不是刚才申屠舒婷提点,自己这一条小命就命丧在黑龙刀下了。 众人见得如此惊悚的场面,俱都满心大震,恰似从死到生地走了一遭,关云飞刚才已然蓄势待发,岂料申屠赫刚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这凌厉无比的一刀,韩灵儿幽幽道:“史黑龙那一刀沉猛如山,刚才若不是申屠姐姐,那申屠前辈便要成为他的刀下之鬼了。” 关云飞道:“史黑龙若是赤手空拳,万然不是申屠前辈的对手,只是他手中有这把黑龙刀把持,便增加了不少威力,我的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如若与之大战,自可将那宝刀斩为两段!”说罢,但听得史黑龙嘿嘿一笑道:“好俊的身法!若不是你急中生智,闪身一躲,已然便是我刀下亡魂了。” 申屠赫刚道:“史寨主刀法沉猛如山,膂力过人,力拔盖世,当真是力霸之才,刚才若不是小女那一声,我这条命必然丧于史寨主的刀下。” 话音刚落,申屠赫刚斗志不减,揉身扑上,复又施展七重七步七花刀,与那史黑龙斗在了一处,史黑龙暗赞此人倔强勇敢,倒从心底里生起了一丝怜惜之意,他宝刀霍霍,已然减了些许腕力,但饶是如此,黑龙宝刀沉猛如山,申屠赫刚依旧渐感吃力满头大汗。 只见申屠赫刚双刀挥舞如风,步法奇出,如影如幻,似梦似幻,开合相济,双手暗运内力,招法层出不穷,招式若隐若现,直逼史黑龙庞大的身躯。 史黑龙见得申屠赫刚兀自强斗不歇,心中更生敬意,黑龙宝刀如影随形,暗夹风声,声势浩大,厉声鹤影,如电如霜,横断苍穹,震颤乾坤。 第五百三十一章 宝刀凛凛战黑龙(下) 申屠赫刚双刀霍霍,腕力极沉,沉猛如山,七步一轮回,七刀一连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似滔滔江水,如万丈瀑布,倾泻涌动,若明若暗,罡风呼呼,影动刀飞,厉声长喝,双手飞舞,堪堪将手中这两把锋利无比的单刀使成了如风如魔的漩涡大阵,刀法精纯,似雷如电。 此刻夕阳西斜,天光渐暗,但这二人你来我挡,各自施展绝顶刀法,刀光霍霍,闪闪生光,当是一处别样的风景,众镖师和一众劫匪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史黑龙刀法沉猛,宝刀未老,壮年神力,虽为一介武夫,但也却如天降神将,威力无比,只听得史黑龙暴喝一声,招式突变,长刀于头顶之上挥舞成圈,连绵不绝,刀光闪闪,刀尖锋利,直逼申屠赫刚周身要害,使得申屠赫刚心中骇惧,万分焦急,手中招式柔缓如水,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威力无穷。 史黑龙长刀猛烈,力大气粗,当如万夫莫敌之勇,右手施力,一招“直捣黄龙”堪堪攻出,刀尖直刺,进逼申屠赫刚胸口要害。 申屠赫刚但觉罡风袭来,心中骇惧,双刀齐出,一招“鸳鸯于飞”猛然攻出,往前一架,与这把黑龙宝刀溅起无数火星,魄人心魂,骇人耳目,双刀齐至,格挡宝刀。 那史黑龙刀尖被两把单刀夹住,心中一惊,随即猛喝一声,双手持刀,暗运内力,顿时一股极强内力便沿着他气海穴一路直上,从双臂运至黑龙刀身,再从刀尖隐隐透出,直逼双刀。 申屠赫刚抵敌不住,被他这一股浑然内力逼退了七步之余,心中暗自惊恐,只道是自己性命难保。申屠舒婷全身大震,暗为他爹爹担忧无比。 正当此时,只见一道人影急闪而出,一声砰然巨响,光影突闪,一把硕大无比的青龙宝刀顿时间在黑龙刀身猛然向上一翘,黑龙刀顿时失力,史黑龙运力不稳,刀尖顺势上翘,全身不由自主向前直倒。 此道人影正是坐在马车之中的关云飞,此时,关云飞岔开二人缠斗,静立当处,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浓眉大眼,迥然有神,气宇轩昂,宛如神兵天降,令那史黑龙兀自一惊,全身大震,万料不到马车之内竟然是个男子,他心中惊疑不语,脸色惨变,暗自钦佩关云飞宝刀凛凛,果真是世间罕见。 那申屠赫刚喘过气来,也不强斗,回到申屠舒婷身旁,暗观打斗。 只听得史黑龙尖声问道:“你是谁?手中这把刀又是叫什么名字?” 关云飞淡淡一笑道:“你连这把刀都不认识,此刀正是闻名天下的青龙偃月刀,本少侠正是关家嫡传后人关云飞!” 说着神气内敛,甚是得意。那史黑龙乍听得“青龙偃月刀”五字,又听得“关云飞”三字,心中大惊,他虽然是一寨之主,专门靠打劫为生,但对江湖之事也知之甚多,近几月来关云飞的大名传遍江湖,正可谓是无人不知,他史黑龙也知晓眼前此人便是江湖上新出道的少年英雄关云飞。 惊骇之余,史黑龙拱手言道:“原来是关少侠,若知关少侠路经此地,我史黑龙万万不敢阻拦,刚才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还望关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一切均当是过眼云烟。” 关云飞听得此言,料不到刚才还是力大气粗的史黑龙,此刻却变得如此恭敬,沉声道:“那可不行。史寨主的刀法精纯无比,力拔盖世,犹如当年楚霸王项羽之勇猛,我关云飞必要与史寨主切磋切磋。” 史黑龙急忙道:“关少侠过赞了,史某一介武夫,只能舞动这把破刀,岂能像关少侠一般心存天下,诛杀恶贼,刀锋凛凛,侠气冲天,要说是楚霸王再世,非关少侠莫属啊!” 众人听得他二人这般言语,俱都目瞪口呆,万料不到此二人居然在此英雄惺惺相惜起来。 关云飞道:“这可不成,刚才见史寨主使动黑龙宝刀,如同切金断玉,挥洒自如,数十年来从无败绩,可见寨主的刀法自有妙处,关某好武,尤其对刀法颇有研究,今日得见史寨主如此惊人的刀法,岂能空手而归?还请史寨主不吝赐教。” 史黑龙闻听此言,心想这一战是避之不过了,于是道:“关少侠器宇不凡,史某得遇少侠,当是平生一大快事,既然关少侠这么看得起史某,那史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点到即止,只是切磋刀法,还请关少侠手下留情。待会比武结束,史某大摆酒宴,为几位设宴款行。” 此言说罢,众劫匪齐声高呼,呼声震天,众镖师也是随声附和,兴致勃勃。 此刻,突见马车之内一个粉衣女子飘然而下,如同天降仙女,超凡脱俗,艳色绝佳,当可倾国倾城,众劫匪乍见此女,眼光不禁顿时齐齐移向了此女,为这女子超凡绝丽的姿容陶醉不已,众劫匪心中怦怦直跳,如此佳人,实难百年一见。 这些劫匪平素虽然拦截路人,抢夺金银财宝,见到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但今日一见此女,当真是艳冠群芳,群花失色,一众劫匪心之向往,如遇仙境,宛见仙子。 此女正是韩灵儿,但瞧她眼波流转,目光空灵澄澈,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肩若削成,纤纤细手,一张薄唇似开似合,盈盈款步,缓缓走向关云飞身畔,那一双玲珑剔透、眸清似水、秋波盈盈的大眼睛始终望着关云飞,却不曾望向众人一眼。 众人的心随着韩灵儿的脚步声怦然跳动,此刻仿佛时间早已停止。 那史黑龙见得如此奇女子,心中不禁一怔,万料不到世间竟真有这般超凡脱俗的佳丽,待得韩灵儿走到关云飞身畔,史黑龙已猜得出此女便是关云飞的红颜知己,微微叹道:“关少侠艳福不浅,有如此绝代佳人相伴左右,真叫史某万分羡慕。” 关云飞嘿嘿一笑,回言道:“史寨主莫要寒酸关某,谁人不知,史寨主有压寨夫人相伴左右,传闻史夫人也是这一带少有的美人,你二人郎情妾意,爱慕似仙,那才让关某羡慕之至。” 话音一落,史黑龙开怀大笑,关云飞亦是放声长笑,笑声激荡,传入高空,惊起阵阵飞鸟,余人闻之大骇,惊叹不已,韩灵儿双颊升起阵阵红云。 不久,史黑龙突道:“关少侠请出刀。” 关云飞点点头,韩灵儿柔声道:“云飞,你可要小心了……” 关云飞握着她手,淡淡一笑道:“没事,我们只是切磋刀法,并不是以命相搏,灵儿大可放心。” 那史黑龙也道:“姑娘但可放心,我们点到即止,断然不会伤了对方,倘若关少侠有丝毫损伤,姑娘大可在史某身上刺上几个窟窿。” 他本是豪放之人,不拘礼法,直言不讳,当此一句话说出,引得韩灵儿扑哧一笑,更添柔美之态。 韩灵儿退后几步,眼光一直盯着关云飞,史黑龙和关云飞对目而站,各持绝世宝刀,目光灼灼,恰如两头虎豹雄狮,余人见得如此气势,俱都隐隐生惧,暗暗称奇。 第五百三十二章 棋逢对手双结义(上) 史黑龙猛喝一声,长刀一挥,势夹风声,进逼关云飞胸前,寒光凛凛,气冲云霄。 关云飞青龙宝刀一转刀锋,臂力过人,刀光一闪,冲破风声,只听叮当一声巨响,双刀相触,溅起四处火光,星星点点,迫人耳目。 那史黑龙力大气沉,当真是力拔盖世骁勇善战,这一刀相触,顿如两头猛狮相撞,他虎口隐隐生疼,全身内力大震,关云飞内功惊人,从青龙宝刀之中传将过来,使得史黑龙暗暗生惧,如见鬼神,暗暗佩服关云飞内功深厚之极。 关云飞宝刀在手,与那史黑龙双刀夹持不放,眼眸之中散发出无穷的傲气,似要冲破云霄,直上九重之天,他单手持刀,左掌兀自腾空逼来,一声大喝,掌风习习,直逼史黑龙胸膛要害。 当此之际,那史黑龙双手握着黑龙宝刀,全身无从余力来挡这猛烈无比的奇掌,心中大骇之余,突然急中生智,猛喝一声,双手使力,全身拔地而起,飞入半空,双腿齐出,一招“鸳鸯连环腿”顺势攻出,与关云飞左掌游斗不歇。 史黑龙身在空中,宝刀仍旧与关云飞的青龙宝刀黏住,但他双腿如风,呼呼作响,全然不逊于关云飞的凌厉掌风。 关云飞心中暗自惊异,万料不到这史黑龙竟然有此等腿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关云飞敬佩之余,忽然一声长啸,宝刀撤出,那史黑龙单刀失力,自空中摇摇晃晃,情况危急,众劫匪心中惊恐,齐声高呼。 但饶是如此,那史黑龙居然于最后关头堪堪稳住身形,一落而下,口中大笑道:“关少侠果然刀法精湛,史某佩服。” 话音刚落,步法奇变,欺身而上,长刀霍然生光,一招“燕尾扫云”堪堪攻出,长刀横扫,气势恢宏,直逼关云飞前身要害。 关云飞自习练了天波刀法和青龙刀法之后,便刀法大增,何况此刻又蕴含了申屠赫刚的双刀打法,当真是刀法出众,屡屡惊人。 只见关云飞长刀一摆,一招“青龙于飞”豁然攻出,宝刀生光,光影如虹,气炸苍穹,势如惊雷,猛似青龙,刀尖冷冷,寒光凛凛,一刀下去,如隔三秋,魂断西域。 突听得怦然一声巨响,黑龙宝刀和青龙宝刀凛然相碰,溅起无数火星,直如火焰飞花,迫人双目,骇人双耳。 众劫匪和众镖师见得如此气势,心中隐隐生惧,暗自后退几步,生怕被这高明无比的刀法伤着了自身。申屠赫刚父女眼光闪烁,直瞪关云飞,心中升起无限敬佩之意,万料不到这少年之人竟然有如此猛烈的刀法,当真是世所罕见,果真不愧为郭浩天口中所说的青龙刀传人,父女两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 那关云飞宝刀威猛,身法奇快,沉猛如山,刀刀惊人,式式惊魂,刀光闪烁之际,如同天神怒吼,恰似猛将叱咤疆场,当真是刀法奇迹,神乎其神。 那史黑龙宝刀锋利,也堪为世间难得一见的宝刀,青龙偃月刀乃是众所周知的天下第一刀,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此刻那黑龙刀与青龙宝刀碰了数次,却丝毫无损,锋利如初,当真是一把绝世奇刀。 关云飞乍见得黑龙刀如此锋利,心中惊骇,暗赞此把黑龙宝刀,边挥动青龙偃月刀,边大声朗道:“史寨主的黑龙宝刀当真是世间奇物,我这一把青龙宝刀乃是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可你的这把黑龙刀竟然丝毫无损,当真奇事一件。” 史黑龙放声嚎笑:“我这把黑龙宝刀要说锋利,自然锋利不过关少侠的青龙宝刀,但刀法之中有一门妙法,此妙法言道:攻敌软弱,刀偏一寸,步走七寸,破刀斗宝刀。说的便是只要掌握了方法,便能使一把寻常的破刀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适才史某便是使用了此法。” 话音一落,关云飞暗暗称奇,万料不到世间竟然还有此等怪异之极的妙法,心中赞服,心向往之,手中青龙宝刀招式陡变,忽而一招“七步杀人”堪堪攻出,这一招“七步杀人”正是关云飞适才从申屠赫刚的“七重七步七花刀”中所领悟。 此刻但见关云飞步法稳重,宝刀凛凛,七步连环,连环七刀,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气势惊人,宛如翻江倒海,恰似雷霆虎奔,青龙偃月刀浑然如泰山,刀光闪动之处,气飞苍宇,光芒万丈,霞光掩映,如梦如幻。 史黑龙双眼圆瞪,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心中惊异,手中颤抖,黑龙刀迭连遇险,惊恐之余,猛喝一声,使出生平绝招“当头棒喝”,喝声刚止,宝刀下落,猛如巍峨泰山,沉沉实实向关云飞头顶击落,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关云飞隐隐深感头顶一阵罡风袭来,心知黑龙刀锋利无比,史黑龙刀法精湛,倘若被此刀劈中,势必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众镖师突见如此险状,大为震惊,惊恐万状,只道关云飞万难逃得过如此凌厉万分的一刀,申屠赫刚父女失声惊呼,韩灵儿脸色惨白,心中直堕地狱,疼痛万般。 正当众人惊恐之际,突见关云飞双手握刀,一招“力顶苍穹”瞬间攻出,寒光一闪,那青龙偃月刀已然和那黑龙宝刀碰到了一处,发出雷鸣般的轰然巨响,震得众人双耳发聩。 史黑龙宝刀下落被此青龙宝刀拦腰截住,心中大惊,手中发麻,手臂震颤,虎口生疼,一惊之下,宝刀后撤,急退四步,护住周身要害,与那关云飞凛然对视。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威猛如山,刚才“力顶苍穹”瞬间攻出,堪堪使出了八成内力,将那史黑龙震退数步,心中发毛,此刻关云飞凝立当处,横握宝刀,双目炯炯,浑然似天降大神。 众人暗暗惊叹,均自称赞关云飞刀法精湛、反应敏捷,韩灵儿此刻方才暂缓口气,双目仍旧盯着关云飞,含情脉脉,忧色微见。 第五百三十三章 棋逢对手双结义(下) 史黑龙双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关少侠刀法沉猛,实乃楚霸王再世,史某送关少侠一个霸字,霸气逼人,当称刀霸!” 关云飞听得刀霸二字,心中微动,细细想来,但觉这二字颇为符合自身,于是道:“史寨主这刀霸二字说得甚好,关某在此谢过了,我们再战上三百余合!” 说罢,斗志满满,气冲云霄,豪气逼人,只见关云飞青龙宝刀急挥而出,一招“名动九天”堪堪攻出,刀光隐隐,闪断乾坤,此刀一出,山崩地裂,天池震颤,招式沉猛,直逼史黑龙肩头要害,齐齐两刀,一左一右,连环如一,似无断截,从空斩落,气壮山河,斩断天地。 那史黑龙暗觉关云飞气沉勇猛,果有万夫莫当之勇,心中敬佩无比。青龙偃月刀斩断下来,他本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但史黑龙刀法精湛,身法更是奇特灵敏之极,虽然青龙宝刀气势勇猛,倾倒乾坤,但史黑龙突然大喝一声,单刀在手,身子猛然向左而闪,一招“偏花惊鸿”堪堪攻出,以极难掌控之方位长刀削出,气炸山河,如雷似电,风驰电掣。 只听得一声巨响,双刀相触,又是惊动众人,青龙偃月刀锋利无比,无坚不催,此刻史黑龙并未巧力打出,此番恶斗,那史黑龙的黑龙宝刀已然不似先前那般威猛,当此触及之际,忽见刀光隐现,火星四溅,细细瞧去,那黑龙刀的刀刃之上赫然已被青龙偃月宝刀砸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众人见之惊悚,史黑龙满心惧意,心中如坠地狱,忐忑不安,二人宝刀相触,暗运内力,均自一声长喝,宝刀乍离,各退四步,凛然瞪视。 史黑龙叹道:“好锋利的宝刀!关少侠这口青龙偃月刀当真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无坚不摧,当年关公于三军之中出入无阻,让千军万马闻之色变,当真是英雄盖世,气场不凡。关少侠乃是关公之后,果有当年关公之风范,史某佩服万分。” 关云飞道:“史寨主的黑龙刀着实不赖,刀法精纯,也可当得上是天下一绝。” 话音刚落,忽听关云飞猛然一喝,手中青龙偃月刀脱手横飞而出,一招“飞龙于天”豁然攻出,当此之际,只见关云飞身法奇快,欺身而上,手中掌影翻飞,丝毫不乱,招招逼人要害,青龙偃月刀于一瞬之际袭到史黑龙胸膛要害。关云飞长手握住,运势生招,乾坤生惧,万兽恐慌,刀光一闪,进逼史黑龙印堂要穴。 史黑龙乍见得关云飞如此勇猛的一刀,心中惊诧,恐惧万端,黑龙宝刀微微颤抖,性命危在旦夕,于此千钧一发之际,众人惊恐万端,众劫匪如遇鬼差,魂魄将断,双眼瞪大。 突见史黑龙长刀一变,刀势逆转,忽而攻出一招“斜看苍生”,长刀横斜,折而向东,一阵星光点点,双刀猛然相触,二人顿觉虎口生疼,双臂发麻,青龙偃月刀不减气势,“惊寒一瞥”“眉飞色舞”“燕动群芳”“高山仰止”“冰冻三尺”五招连绵不绝,时而沉猛,时而阴柔,刚柔并济,明灭有序。 在此傍晚余晖之际,霞光万丈,枫林向晚,这青龙偃月刀勇猛无敌,成了落日余晖之中一道闪亮的光景。 第181节 史黑龙刀锋不老,心中斗志满满,当逢关云飞如此劲敌,当真是英雄惺惺相惜,二人刀法各成一体,勇不可挡,斗了如此三百余回合,竟然毫无胜负之分,众人瞧得目瞪口呆。 史黑龙忽而一声长啸,黑龙宝刀脱手飞出,旋转飞击关云飞胸口,关云飞青龙宝刀亦是脱手飞出,如离弦之箭,二人身距数丈,但这两把宝刀来去如风,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见双刀相碰,溅起点点流星,声响如雷,摄人心魂。 双刀猛然,如雄狮相斗,一声巨响,青龙宝刀和黑龙刀刀尖落地,顿时插入地底数尺有余,众人大惊,申屠赫刚父女闻之色变,暗赞这二人当真是当世高手,果然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只听得关云飞和史黑龙均自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史黑龙拱手道:“关少侠宝刀无敌,刀法惊人,堪为当世一绝,史某万分佩服。” 关云飞回道:“能结识史寨主这样勇猛刀法之人,当是关某一生之幸。” 史黑龙道:“史某有个主意,关少侠和史某刀法不分伯仲,我二人当可谓是英雄惺惺相惜,不如结为金兰兄弟怎样?” 关云飞大笑道:“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史黑龙道:“关少侠果真豪放之人,便请到寨中一坐,史某设宴款待诸位,到时宴会之上,史某便与关兄撮土为香,义结金兰,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话音一落,众劫匪和众镖师俱都面面相觑,万然没有料到刚才还是生死搏斗的两人,此刻却成了金兰兄弟,当真是如入梦境,浑浑噩噩。 那史黑龙向着申屠赫刚父女道:“刚才无意得罪两位,史某实在过意不去,这一宴会,一来为了和关兄结义兄弟,二来便是向二位请罪,还请两位入寨中歇息。” 申屠赫刚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听得史黑龙如此诚挚道歉,拱手说道:“这个自然,今日我们便是沾了关少侠的光,史寨主也是爽快之人,既然诚意相邀,我们义薄镖局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史黑龙双手一挥,众劫匪整齐如列地退去,关云飞等人见得如此排场,心中顿生敬意,暗暗赞服史黑龙治下有方,果真不愧为黑龙寨寨主。 史黑龙带领关云飞一众人等齐齐进入山寨,但瞧屋檐高耸,楼宇林立,此寨驻扎在两峰之间,地势平稳,建筑高耸,鳞次栉比,一条小河从山中瀑布之间源源流淌于寨子之中,满寨俨然似一个繁荣的村落。寨子正中,一红墙绿瓦的大院子赫然挺立于众人眼前,正是史黑龙居处。 众人入内,但瞧这红墙绿瓦之中嵌印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之内正前方一太师椅端立在前,椅子之后一幅江山富丽图呈现在众人面前,大殿整齐如一地分排着左右八张椅子,椅子俱都闪闪生光,光泽四溢,众人暗自称奇,史黑龙进的殿中,微微笑道:“史某居所简陋,恐怕怠慢了各位。” 申屠赫刚道:“史寨主这地方当真是金碧辉煌,气派如皇宫,怎地说是简陋?史寨主能居此仙境,真让人羡慕不已。” 那史黑龙哈哈大笑,吩咐众人坐下,自己往那太师椅上一座,虎目圆睁,气度不凡,当真有如霸王在世。 只听得史黑龙呼唤手下,一名寨客闻声而出,俯首跪拜,听从吩咐,史黑龙道:“今日本寨有远客到临,我要大摆酒席,宴请各位,快些去准备。” 话音刚落,那名手下便领命而出,自顾去准备酒宴。 史黑龙又唤几名手下,吩咐将五张八仙桌抬了出来,安置在大殿之中。 不多时,酒宴已然准备妥当,只见一个个身穿青衣的少女端着一盘盘新鲜出炉的美味佳肴一一摆放到桌上,众人瞧得目瞪口呆,江湖之中申屠赫刚父女和关云飞等人俱都未曾瞧见过如此气派的酒宴,这黑龙寨竟然如同一个诺大庄园迎宾请客,菜如流水般端上,连绵不断,丰富无比。 众人坐在桌前,瞧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如同进入了仙山琼阁,又似入了皇宫,简直如梦如幻,若即若离。 史黑龙大笑道:“来来来……大伙儿赶紧吃,不用拘束,就当是自个家中一样。关兄,史某敬你一杯。” 话音刚落,只见史黑龙将一杯陈年好酒一饮而尽,甚是豪放,关云飞一杯下肚,高声道:“史寨主英雄了得,当真是稀世奇才,关某能够得与史寨主结为兄弟,当真是求之不得。” 史黑龙大笑道:“事不宜迟,我二人趁着酒宴便跪拜苍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关云飞大是赞同,随即二人离了席间,面朝殿外,对着苍天,拜了三拜,异口同声言道:“苍天在上,大地为证。我二人今日结为金兰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人豪言迈语说了一番,一个呼了关兄,一个便也呼了史兄,二人回入席间,宴会即开,众人动起筷子,大口喝酒,品尝一桌的美味佳肴。 众人兴高采烈,吃得津津有味,突听得关云飞道:“史兄,听闻你在此做了劫匪的头头,小弟本不该多言,只是大丈夫在世,当需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史兄的武功,早可以成立一门派,开宗立派,到时候徒弟满堂,便可桃李之师了。何必在这偏僻的一角自甘默默?” 正说罢,便听到一个女子以空灵澄澈的声音从内室笑道:“他可不是自甘默默,小兄弟眼拙,我夫君虽身为一寨之主,平素打家劫舍,但本性不坏,只是身不逢时,身处如此混乱不堪的世道,无奈之际方才做了这一寨劫匪的头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客栈迷烟透杀机(上) 满座宾客乍听得这女子言笑之声,尽皆好奇万分,目光处尽盯着语声出落之处,不一会儿,突见一粉妆淡裹的美貌女子盈步款款的走到大殿之内,向众人微微行了一礼,便即坐到了史黑龙的身畔,满脸堆笑,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映着灯火阑珊之际越发美艳无双,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史黑龙揽住那女子的纤腰,满脸笑容道:“这是内子。” 众人听得此言,俱都暗赞史夫人果真容貌绝佳,芳华绝代,申屠赫刚称赞道:“史寨主功力精深,宝刀勇猛,天下无双,史夫人美艳绝伦,双瞳剪水,当真是天生一对。” 史黑龙哈哈大笑道:“总镖头过奖啦,史某能够得到如此良妻,当真是想也未想,但天下姻缘冥冥之中自有上天注定,我史黑龙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妻子。” 那史夫人开口道:“众位豪侠,我家官人平素虽然气大力粗,打家劫舍,但他对寨中兄弟一向一视同仁,就当是亲生兄弟一般,数年前,小女子不幸被他掳获,做了压寨夫人。但他对我言听计从,不敢违我之言,我受他感动,故而成了他真正的妻子,这些年来他对我甚好,我二人在此山寨之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众人听史夫人言语,俱都暗暗羡慕这史黑龙竟然有此福气,能够娶到如此贤惠的妻子。 关云飞道:“兄嫂刚才所言史兄并非盗匪出身,而是逼不得已,方才选了如此一条道路,这其中缘由,不知能否当面细告?” 史夫人瞧着关云飞上下打量,微微笑答道:“关兄弟是关公之后,手中一把青龙偃月刀轻轻一挥便可傲视群雄,使人闻风丧胆,我家官人使得乃是一把黑龙宝刀,虽不如青龙宝刀锋利,但也算得上是百年难见,我家官人一身武艺,宝刀勇猛,只盼能够成为一员猛将,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只可惜如今我大明朝朝臣昏聩,皇帝信赖魏忠贤那狗贼,东厂、锦衣卫控制朝纲,魏忠贤如鱼得水,迫害东林党人,使得民不聊生,百姓遭殃,中原武林更是受此祸害,闹得人心惶惶,惨不忍睹。 山海关外,满洲鞑子兵对我大明朝虎视眈眈,妄图一举南下吞并中原,袁督师奋力卫国,凭一己之师与关外铁骑斗了个不分伯仲,而那魏狗贼却在朝中作乱,诋毁袁督师,此等奸恶卑鄙的小人,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在此敌国外患之际,我家官人曾有一个梦想,便是能够身穿战甲,挥舞手中这把黑龙宝刀,叱咤疆场,杀敌于千军万马之中。可叹时不待人……终究奸臣当道,无此良机啊。” 史夫人说罢,史黑龙接口道:“知我者夫人也。” 众人听得史夫人这一番言语,俱都暗暗敬服,万料不到她一个女子竟然能够通晓国家大事,想来这些事情定是史黑龙平素言及,史夫人耳濡目染,方能说出这么些颇有道理之言。 关云飞听得此言,也暗自佩服史夫人的口才和胆识,能直呼魏忠贤之名,关云飞叹道:“而今奸臣当道,我们这些武林中人本不该牵扯到朝廷之事,只是魏忠贤欺人太甚,作恶实在太多,杀人无数,妄图统领武林,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如此卑鄙小人,又堪堪便是武功极高之人,江湖罕逢敌手,要想杀此恶人,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史兄豪气干云,宝刀勇猛,空有一身报国之志,哪堪时不我待,遭逢朝廷排挤,奸臣祸害,真可谓英雄无用武之地也……” 史黑龙哈哈大笑道:“关老弟此番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想我史黑龙一身绝世刀法,如若放在战场之上,定能够驰骋万里,将满洲鞑子兵杀得片甲不留!留名青史亦有何难处?只不过奸臣当道,英雄无用武之地,到了如此境地,方才知晓英雄末路的痛苦……” 关云飞一口烈酒下肚,随即双眼放光,忽朗声说道:“史兄何不携了寨中人伙,自往西域山海关方向行去?到了山海关,一纸文书交给袁督师,袁督师定然礼贤下士,款待诸位,到时候加入朝廷兵马,共同抗敌,凭史兄手中一把黑龙宝刀,便足已叱咤风云,杀敌于阵前,到时加官进爵,必得皇帝重赏!” 那史黑龙闻听此言,眼中散发出无穷光芒,突哈哈大笑道:“关兄此言有理啊,我二人棋逢对手,刀法无敌,到时候各领一军,左右进击,必能将满洲鞑子兵杀得片甲不存!” 众人豪气万丈,谈吐风雅,高谈阔论天下大事,这场酒宴迟迟不得散去,只见得一轮明月渐渐升起,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史黑龙望月凝思,似有诸多情感。 夜已深,席间一众人等俱都散去,关云飞等人在史黑龙的安排之下各有内房歇息,众镖师和申屠赫刚喝得酩酊大醉,似乎许久没有今日之欢愉,沉沉睡去,月光洒地。 翌日,众人清醒,史黑龙聚了众人于大殿之内,但听得史黑龙道:“诸位押镖辛苦,必是及早赶路要紧,史某不便多留,关老弟你我兄弟一场,若他日有缘,定会相见,愚兄在此送别各位。” 关云飞大笑道:“相见之日不会太晚,史兄若是壮心不移,豪情满胸,便请到山海关一聚,到时你我兄弟二人挥洒宝刀,统领二军,驰骋疆场,报国杀敌,将满洲鞑子赶出中原!” 史黑龙拍拍关云飞双肩,放声大笑道:“好!山海关你我兄弟二人再见。”说罢,申屠赫刚等人别了史黑龙,便即离开山寨,一路北去。 鸟鸣山幽,风动草斜,山风徐徐,让人神清气爽。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但瞧前方高立着一座白色石桥,这石桥通体洁白,纤尘不染,众人徐徐踏上,桥下一方流水自西向东而流,咕咕作响,潺潺绵绵,水尤清冽,可见游鱼。 众人立于桥上,关云飞望着桥下流水,生出一番感想:“流水源源不断,恰似刀中之招式,如若一套刀法能够做到一气呵成毫无空隙,便可达到流水之功效,或缓或快,或明或暗,我的青龙刀霸气狠辣,刚强无比,虽然刀势猛烈,但恐有不足。 魏忠贤身法诡异,大罗天罡神功变幻莫测,天衣无缝更是炉火纯青,要想破他的招式,非得用奇招,武当派罗星道长太极剑法便是柔缓如流水,以柔克刚,以慢打快,刀中招法,刚柔并济,前后连绵不绝,一气贯穿,霸气逼人,柔中亦可见刚强之气。” 想到此,身心舒畅,仰望苍穹,秃鹰飞过,一声惊叫,划破苍穹,刺透人心,关云飞叹道:“这鹰儿孤独一人,虽然纵横于苍天之上,但作为苍穹霸主,身在高处不胜寒,必定是愁苦难耐,又或是难逢敌手而内心孤寂……” 申屠赫刚道:“关少侠此番感慨颇有道理。自古以来江湖武功第一者,必然是踏遍万水千山,也找不出一个敌手,人之于最高之处,虽然到了顶峰,但也不免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境地,就像是魏忠贤,虽然他武功卓绝难逢敌手,但若夜深人静之时,必然苦苦煎熬,想要找寻到一个不分伯仲的对手。” 关云飞叹道:“高处不胜寒,那些武林高手闭关于山林之中,不问世事,一心修习武功,内心之中自然而然生出孤寂落寞之感,想来一个人若是到了巅峰之境,那也是万分可怜的。” 申屠赫刚双手叉腰,眺望万里,但瞧见流水流淌的源头之处似有孤帆点点,若隐若现,沉声道:“滴水穿石,孤帆远影,明月相照,大海波涛,雨中荷花,这些都是自然之象,习练刀法若能遵循自然之道,将自然万事万物运用于刀法之际,那也必可增进刀法,包罗万象了。” 关云飞道:“不错,申屠前辈果然见识不凡,自然之力,诺大神奇,吾辈江湖中人,习练武功,虽然各相不同,刀法和剑法有异,掌法和拳法有异,各门各派之中也是有独门绝技之差别,但天下武功,并非毫无联通之理。 如若能够找寻到各门各派武术的精髓和共通之处,那便能够融会贯通运用自如,遵循自然之道,踏踏实实,步步留心,不急于求成,方能练成至高武学。 而那魏忠贤使的邪门功夫,定是急火攻心,已然无救,天衣无缝神功虽已练到了第九重境界,但那日英雄大会之上,我隐隐觉察到他的内力之中似有一薄弱之处,只是时间仓促,未得细探便被他挫败,如若能够找到魏狗贼的练门,必能事半功倍,一举杀之!” 韩灵儿幽幽道:“我爷爷曾经说道,武功高强者练到了忘我之境,功力精纯,摘花伤人,取水点穴,弹指伤身,那也不在话下,然而武功越高,胸中戾气也就越大,时间长久,便会在身体之中聚积成一点,这一点便是此人的要穴,也便是练门之所在。” 第五百三十五章 客栈迷烟透杀机(中) 申屠赫刚闻言一惊,心道这姑娘的爷爷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说出如此有道理的箴言,奇问道:“不知姑娘的爷爷是江湖中哪一位前辈?” 韩灵儿幽幽道:“我爷爷便是绝琴老客。” 申屠赫刚闻言更是大惊,万料不到韩灵儿竟然便是绝琴老客的孙女,叹道:“韩前辈能有灵儿姑娘这样的孙女,真是莫大的福气,江湖传闻,韩前辈的绝琴之术已然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控制人之心神毫不费力,当真让人惊叹之余惊惧骇异,韩前辈武学修为乃是江湖一绝,光靠一把普普通通的瑶琴,便能够享誉江湖,实在是让人敬佩万分。” 韩灵儿道:“申屠前辈这么夸我爷爷,若是爷爷在此,他可不愿听到这些话语……我爷爷虽然武功高强,人人敬佩他,但爷爷一向喜欢逍遥于江湖,行走万里之路,领略大好河山,不拘礼数,不好大言美言,常人若是赞他几句,他必然不理会,倘若那人直呼他姓名,又或是同他称兄道弟高谈阔论,我爷爷反而欢喜得紧。” 申屠赫刚闻言,脸现讶异,心中奇奇佩服。 申屠舒婷道:“灵儿妹妹的爷爷倒是古怪得紧呢……韩前辈绝琴之术闻名江湖,人人骇然,想不到他性格却是如此古怪。” 韩灵儿道:“我爷爷平素总喜欢嘻嘻哈哈,有时候一天到晚一副笑脸,与人斗武,也不争强好斗,知难而退方为上上之策。” 关云飞道:“只是不知爷爷……他现在究竟是生是死?少室山大战,群雄陨落,伤痕累累,我二人真该回去看一看。” 韩灵儿经他提醒,方才想到数日前少室山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杀戮,群雄震惊,魏忠贤逍遥无敌,一片杀戮之声震天价响,她和关云飞虽然劫后余生,但心中实难猜想韩三仙此刻究竟是何情况,到底是生是死?韩灵儿心中挂念爷爷安危,但她心知爷爷琴术精湛,只盼爷爷能够死里逃生,日后再有相见之日。 想到此处,韩灵儿轻声道:“爷爷福大命大,但愿他能够化险为夷,我们不急着去少室山,经此大战,如若爷爷逃生,也必定不会呆在山上,必来寻我们,爷爷若果真尚在人间,你我二人必有再见他之日。” 关云飞搂紧韩灵儿,斜靠在桥栏之上,微风徐徐,轻拂韩灵儿乌黑秀发,飘然如仙。 申屠赫刚道:“不错。当此之际,先是要逃离魏忠贤的耳目,魏忠贤倘若找不到二位尸体,必定派遣锦衣卫搜捕天下,两位只要不被魏忠贤发现,必有反击之时,等关少侠刀法猛增,再找到韩前辈等武林前辈,和其余二位剑月传人相会,一起集思广益,必能想出破贼良策。到时再聚群雄,挥师直捣黄龙,必能一举攻杀魏忠贤府上,杀此恶贼,指日可待!” 关云飞哈哈大笑道:“闻听申屠前辈一言,当真让晚辈全身筋骨抖擞,胸中内气直欲透体而出,恨不得此刻便杀了此恶贼,为我爹娘报仇雪恨,为天下死去的武林同道讨个公道!” 申屠赫刚道:“关少侠刀法威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江湖之中也定会有关少侠这一大大的英雄,魏忠贤武功再高强,但邪不能胜正,我们天下豪杰正义汹汹,难道还能让魏忠贤这个狗贼再做恶事?” 关云飞道:“承蒙申屠前辈如此夸奖,晚辈实在不敢当。晚辈刀法还需精进,对付魏忠贤,仅凭一人之力实难办成,当联合群雄,以正义之师一举攻之,方能成事。” 申屠舒婷道:“我们赶紧赶路吧,前方道路漫长,去往京师的路程千山万水,可不好走,何况盗贼丛生,魏忠贤爪牙更是虎视眈眈,我们得小心谨慎才是。” 说罢,众镖师推着镖车,赶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北而去。行不多时但见道路两旁参天古树,碧草鲜花,鲜美无比,深吸口气,心神俱醉,宛入仙境。 众人缓步行走,领略这番自然之景,忽听头顶一声长鸣,众人齐齐一惊,举目望天,但见一只白色老鹰从空而飞,翅膀阔大,扑扑之声不绝于耳,比寻常黑鹰大出了一倍有余,众人骇然,暗自惊叹这一只奇怪之极的白鹰。 关云飞道:“寻常老鹰俱都是黑色的,可它却是一身洁白,双目炯炯,宛如看破红尘,当真如仙人一般,真不知这只白鹰究竟是何神物?” 韩灵儿道:“云飞,你去追上它,我瞧这只白鹰甚为可爱,听闻江湖传说,白鹰翅膀阔大,气力超凡,若能将它驯服,必能为我们所用,我们若能骑在白鹰背上,遨游于苍穹之中,那是多么的好玩!” 关云飞听得此言,心中一动,向往无比,身影一晃,已然欺身向前,韩灵儿拍手大叫,那白鹰躲在一根枝桠之上,身形巨大,枝干已然被它压得摇摇欲坠,白鹰灵敏之极,稍闻一点风声,便即扑闪翅膀,飞上了另一棵树上。 关云飞蹑手蹑脚,在那白鹰所待树下停住脚步,敛气凝神,轻手轻脚地爬上树干,那白鹰双目炯炯,已然瞧见关云飞身影,但它却是丝毫不动,就似一个智者,又似在玩弄关云飞。 眼看关云飞离那白鹰仅有一丈之余,突听得那白鹰张口一个惊叫,鸣声震天,直震得众人双耳发聩,关云飞惊惶之际,忽然脚下一落空,身子直坠下地,哀声惊叫,只听砰地一声,关云飞重重落地。 韩灵儿急忙赶上,扶起关云飞,关切道:“云飞,可摔疼了没有?” 关云飞突然捂住腰间,口中哀叫,甚是苦楚,韩灵儿瞧见关云飞如此,心疼不已,满心懊悔道:“我不该这样……我不该让你抓白鹰的……” 话音刚落,关云飞直立起身,脸色诡笑,忽而哈哈大笑,可哪里还有受伤之象,诡笑道:“我身子骨这么硬,哪这么容易受伤啊。” 第五百三十六章 客栈迷烟透杀机(下) 韩灵儿扑哧一笑,众人俱都哈哈大笑,那白鹰扑闪着巨翅,一声长鸣,已然飞至高空之中,白影飘然,最终化成一点,众人抬头望天,眼看着这只巨大威猛的白鹰扑扑而去。 关云飞叹道:“这只鹰儿当真是鹰中之王,翅膀坚硬,飞动如风,仅一会儿功夫便已悄然飞上苍穹之巅,要想抓住它,当真是难上加难。” 韩灵儿幽幽道:“我也不要你将它捉住了,白鹰凶猛,倘若强行施为,必遭其虐,云飞你已经尽力了,他日有缘,或有与白鹰重见之日。” 第182节 关云飞微微点头,申屠舒婷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及早赶路,寻一个客栈歇息一晚。” 众人收拾行装,继续北上。行不多时,众镖师腹中暗暗饥饿,中午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众人背上直冒热汗,饶是他们内功深厚,也难以抵挡得住烈日的熏陶。 时过不久,便见前方几棵老槐树赫然挺立在众人面前,申屠赫刚率众歇下,于树荫之下乘凉吃干粮,微风徐徐,散去周身炎热,四肢百骸顿感舒适之极。 乘凉于老槐树下,这几棵老槐树岁月蹉跎,枝干扭曲,树皮苍老脱落,定是经过了无数年的风雨洗礼。 关云飞和韩灵儿斜靠在树上,拿着出门准备好的干粮,关云飞一手拿着竹壶,干粮下肚,便以清水作伴,韩灵儿细嚼慢咽,关云飞时不时地偷眼瞧去,脸露微笑。 众镖师狼吞虎咽,平素过惯了漂泊生活,吃起东西来更是大口大口,不一会儿,众人精力恢复,复又赶路北上。 时至下午,大道于前,延伸至飘渺之地,不知通往何处,众人疾步而行,日头向西,天光渐暗,到得夕阳即将西落之时,申屠赫刚沉声道:“大伙儿加把劲,我们不可在荒郊野外宿营,得在天黑以前找家客栈歇息。” 众人闻言,一众镖师疾步如风,驱驰着马车和镖车一路向北而行,果在日落之前,众人到得一处小镇,镇上有一客栈,申屠赫刚等人行至客栈门前,徐徐进门,那客栈小二便忙上前招呼,只听他嬉皮笑脸,满口好话:“几位客官一定旅途劳顿,长途跋涉至此,小地虽处小镇之上,但客来人往,生意倒也极是兴隆,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客房舒适乃是歇脚的好地方。几位客官定然是身负武功,小店最喜武林人士住下,房钱饭钱均算一半,几位楼上请……” 申屠赫刚闻听此言,心中琢磨:“这一个小小的店小二,便能看出我们身负武功,真不简单,这家客栈的主儿难道便也是一个武林人士?” 想到这,他心头顿生迷惑之意,吩咐众人道:“大伙儿小心谨慎,说话注意点儿。” 众镖师见得总镖头使使眼色,便知此处不安全,须当处处留心才是,关云飞和韩灵儿也暗感这家客栈不对劲,二人均自留了一百二十个心。 众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徐徐来到三楼,这三楼之上房间空空荡荡,无人居住,透露出一股阴寒之意,似是许久未有人到得这层楼,那店小二微笑道:“几位客官无需惊疑,我家客栈面朝北方,故而阳光难进,以致整座客栈常年阴森,上下楼层之间,俱都一般无异,几位客官尽管放心,小店不是黑店……” 说着,便已吩咐了众人房间,几位镖师和申屠赫刚住在一间大客房之中,关云飞和韩灵儿同处一屋,申屠舒婷则是单独一间,那店小二安排妥当,便自顾去准备酒菜。 众人入房,但瞧此家客栈虽然外面平素无华,但房间之内金碧辉煌,床铺、桌物、夜灯应有尽有,不一会儿,三拨女子便已托着丰盛酒菜摆在了三间房中,菜肴千紫万红、形状各异、香气扑鼻,当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程,肚中着实饥饿,这丰盛的美味佳肴正是解了眼前之困。 关云飞和韩灵儿独处屋中,面对着这一桌酒菜,韩灵儿双手支着下巴,瞧着满桌酒菜暗暗发呆,关云飞奇问道:“为何不吃?” 韩灵儿道:“这家客栈古怪得很呢,这些酒菜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我怎么敢吃啊?” 关云飞道:“这些菜中多半无毒,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瞧见外面桌上吃喝的人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倘若这客栈单独要打我们的主意,在饭菜之中下毒那是最愚蠢的办法,既然刚才店小二认出我们是武林中人,他必然知道江湖人在外,有一道拿手绝活,便是闻香识毒,瞧色辨毒,我虽然不会,但他未必以为我不会,至少申屠前辈他们见多识广,遇人无数,见到的邪门招法也定然比我们多,只要申屠前辈他们开吃,这菜中定然无毒。” 韩灵儿听得此言,依旧有些害怕,轻声道:“万一这是一种奇毒无比而又无法用肉眼或者香味辨别的呢?” 关云飞淡淡一笑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与其担惊害怕酒菜里有毒,还不如将这一桌酒菜尽数下肚,到时做一个饱死鬼也值了。” 韩灵儿瞪眼道:“瞧你把生命看得这么轻……倘若你死了,我也绝不会活在这个世上。听……” 关云飞闻言细听,但听得隔壁屋中申屠赫刚等人已然大口吃着饭菜,关云飞道:“我们吃吧。” 话音刚落,韩灵儿早已忍不住腹中饥饿,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当真是沁人心脾,韩灵儿动起筷子,便是一块红烧肉幽幽下肚,只觉皮肉疏松,咬上去软软绵绵,一股五香奇味飘荡在嘴角之中,余香未尽,又是一块红烧肉下肚,这韩灵儿似乎对红烧肉情有独钟,关云飞瞧她如此,不禁暗自好笑。 韩灵儿嗔笑道:“不许笑!” 关云飞道:“你自个儿也在笑,这红烧肉你是打算一个人吃吗?” 韩灵儿听得此言,突然手中筷子微动,一招“蜻蜓点水”堪堪使出,在此饭桌之上居然耍起武艺,一块红彤彤的物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关云飞口中。 关云飞凝神不动,待得红物近身,张口便咬,一咬即中,原来那红物乃是一块红烧肉,关云飞咀嚼之后入到肚中,但觉满口清香,余香未散,当真是奇味无比。 关云飞道:“灵儿,你的功夫见长了,这红烧肉的汤水竟然无一点溅到我身上。” 韩灵儿嬉笑道:“要不要再来一块儿?” 关云飞道:“这一桌的酒菜,干嘛非盯着红烧肉呢?尝尝其他的。” 说罢,筷子一动,夹起一条小鲫鱼,这鲫鱼去了鱼刺,一口下肚,顿觉神清气爽,满口清香,口中赞道:“好美的鱼香!” 韩灵儿道:“我也要。”筷子微动,一条小鲫鱼便已到了她口中,而韩灵儿却不急着下咽,只是在口中慢慢咀嚼,鱼香味飘洒在整个房间之中,使人如梦如幻,韩灵儿鱼肉下肚,满腹舒适,当真是世间一大美味。 这一桌酒菜,丰盛佳美,五香酱鸡,红油鸭子,蕃茄马蹄,油焖草菇,椒油银耳,长春鹿鞭汤,明珠豆腐,首乌鸡丁,百花鸭舌,参芪炖白凤,菊花佛手酥,金腿烧圆鱼,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松树猴头蘑,牛柳炒白蘑,挂炉沙板鸡,麻仁鹿肉串,茉莉雀舌毫,香辣黄瓜条,芥茉鸭掌,腰果芹心,油焖鲜蘑,蜜汁蕃茄。 宫廷御膳,这家客栈之中竟然应有尽有,关云飞和韩灵儿吃得津津有味,一桌酒菜只小半个时辰便已一扫而光。 韩灵儿抹了抹嘴角油渍,奇道:“这些菜似乎便是宫廷御膳,爷爷曾带我去吃过,怎么这家客栈却有如此厨艺之高的厨师?难道这家客栈和朝廷有关?” 关云飞经此提醒,心中略略一想,顿觉此话有理,凝思道:“若果真如此,我们当需小心才是,申屠前辈他们此刻已然没了声响,我们赶快去看一看。” 说罢,疾步奔出房门,韩灵儿紧随而上,瞧屋内看去,但见申屠赫刚等人俱都喝得酩酊大醉,关云飞进得屋内,探各自鼻息,摸诸人脉搏,只觉和常人无异,并未有中毒之象,关云飞心中惊疑,到得此刻,只能猜测申屠赫刚这些人定然是路途劳顿,此刻有好酒好菜,大吃一通,方才忘了大事,喝得大醉不醒。 关云飞出得屋外把门带上,再向申屠舒婷屋外走去,瞧里望去,那申屠舒婷正自坐在桌前,凝思出神,关云飞方才缓下心来,只以为只是虚惊一场,带了韩灵儿回到屋中,和衣睡去。 半夜三更之时,关云飞突觉胸口气闷,一声惊叫,从床上坐起,突然眼前满是白烟,看不清周围物事,韩灵儿也已惊醒,双眼睁开满是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惊惧不已,抱紧关云飞,口中哀哭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浓厚的白烟?难道客栈起火了吗?” 关云飞安慰道:“灵儿,我们先出去看看,这客栈诡异得紧,抓住我手,寸步不离。” 第五百三十七章 锦衣施计擒灵儿(上) 韩灵儿纤纤细手紧握住关云飞右手,偕同关云飞一起摸索着冲出门外。 只听得全客栈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喧闹不凡,那滚滚白烟犹如天将大难,欲将众人吞灭于此。 关云飞拉着韩灵儿一路狂奔,客栈之内四通八达,险些好几次撞到柱子,二人心中惊惧,不知发生了何事? 关云飞携着韩灵儿下到二楼,于楼梯口突然一股浑然大力透将而来,直逼关云飞胸膛,关云飞顿感惊惧,万料不到在这浓烟滚滚之中居然暗伏着如此一个高手。 那一只大手平平推出,手中内力精绝,如长江后浪,似惊雷闪电,猛然烈火,直逼要害,关云飞心中一凛,来不及拔出青龙偃月刀,左掌飞出,与之双掌相对。 只听一声巨响,二人内力相触,顿时退了数步,关云飞右手依旧稳稳抓住韩灵儿,韩灵儿失声惊呼,心中惊恐,暗暗担忧关云飞的安危。 关云飞心中大惧,在这浓烟滚滚之中,丝毫瞧不清此人的真实面容,也无从施展绝顶刀法,恐伤旁人,当此之际,余人大呼小叫,一个个从楼梯之上一哄而下,关云飞携着韩灵儿抢步向左边滑去,那奇怪人如影随形,似乎在白烟之中能够行动自如。 关云飞大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一声不吭,手中双掌推出,掌风呼呼,气势凛凛,骇人心魂,关云飞一惊之下,右手无奈只好放开韩灵儿,双掌如风如电攻出,一招“开门见山”直直攻出。 怦然一声巨响,二人掌心相对,内力相抵,关云飞潜运真力,暗觉对方内功深厚,恐有四十年根基。 心中正自纳闷,忽听得身旁韩灵儿一声惊呼,便即没了声响,关云飞大惊,双掌撤出,大呼道:“灵儿……灵儿……”跌跌撞撞地四处寻找,心中担忧不已,生怕灵儿遭人擒住。 关云飞在客栈之中如风飞窜,但饶是如此,韩灵儿仍旧不出一言,客栈之内死寂沉沉,那神秘之人也早已消失无形,关云飞满心惊恐,似乎坠入地狱,许久,方才从浓烟滚滚的客栈之中冲出。 但见得申屠赫刚等人立在客栈门口,其余客栈住客一脸惊悚,俱都气喘吁吁,关云飞往人群之中一扫,但不见韩灵儿身影,心中痛苦不已,哀叫道:“灵儿……灵儿……”叫声震天,震耳欲聋,众人见得关云飞如发疯似的呼叫,俱都目瞪口呆,称奇不已。 申屠赫刚道:“关少侠,灵儿姑娘怎么了?”关云飞道:“刚才白烟之中闪出一人,此人功力深厚,与我双掌相对,我一不留神,便让灵儿给人抓去了,一定是魏忠贤派的人!” 申屠赫刚听闻此言,心中一惊,叹道:“想不到这家客栈竟然和魏忠贤有关,怪不得客栈老板和客栈杂工尽皆无端消失,如此看来,这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为的便是要擒住灵儿姑娘,而他们知道只要擒住灵儿姑娘,关少侠必然方寸大乱,这些人诡计多端,势必会以灵儿姑娘的生命要挟关少侠。” 关云飞点头,沉声道:“现今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知道刚才那人是何方高手?魏忠贤的四大杀手早已命丧于少室山上,而四大魔教教主也似乎没这本事,难道……难道是那魏忠贤的义女莫晓婷?” 此言说罢,那申屠赫刚惊道:“魏忠贤竟然还有一个义女?这倒让人闻所未闻了。” 关云飞道:“这莫晓婷武功精绝,远在四大魔教教主之上,魏忠贤的诸般武艺尽皆传于了此人,英雄大会之上,莫晓婷仅凭一人之力便挫败江湖各大高手,实在是奇之怪极。” 申屠舒婷闻言暗暗思忖,突然道:“倘若真是魏忠贤派的人,他要对付的便是关少侠,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定然会有音信,他们不会凭空消失,定会放出些风吹草动,引得关少侠前往相救灵儿妹妹。” 关云飞闻听此言,连连点头称是,余人尽皆散去,这家客栈便顿时成了一处空宅,天色渐亮,申屠赫刚等人押着镖车,便往北赶路,关云飞心中担忧,一路上浑浑噩噩。 忽到得前方一座凉亭,凉亭之中一张八仙桌上,三名胡须大汉正自高谈阔论,申屠赫刚吩咐众人停住脚步,隐伏在暗处,细听三人言语。 只听一人说道:“大哥可听闻武林大会没有?” 又一人道:“数天前少室山武林大会,那是江湖之中近百年来何等盛会!英雄大会之上,群雄云集,各展武功,人声鼎沸,那人潮排到了山脚之下,那日是我亲眼所见,那场面壮观极了! 岂料……英雄大会之上突然杀出一个迷天魂,继而又出来一个神秘女子,江湖传闻这神秘女子便是魏忠贤的义女,魏忠贤将一身武艺传给了他的义女,最后魏忠贤亲自出山,挫败群雄,一声令下,少室山上一片喊杀之声,杀声震天,震颤苍穹,烽火狼烟,满山狼藉。 群雄各展绝顶神功,与四大魔教锦衣卫一众人等殊死搏斗,这一场大战,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血染满山,尸埋万里,群雄死伤无数,四大宗师经此一战也都凭空消失。 魏忠贤老奸巨猾,一战成名,使得江湖人人惊惧,刀剑月三人不知下落,有人说是已然被魏忠贤处死,有人说三人已然逃出少室山,众说纷纭。 那魏忠贤派遣朝廷兵马,四处搜寻各门各派的残余势力,见人杀人,见佛杀佛,当真是毒辣异常千古少有。 江湖群豪噤若寒蝉,俱都被魏忠贤的气势吓住,不敢轻举妄动,武林一盘散沙,群龙无首,若是长此以往,魏忠贤称霸武林的阴谋便要实现了,到时候群雄遭殃,武林势必处于水生火热之中,魏忠贤武功高强,真不知何人是他对手?江湖若没有真龙出现,真难挫败魏忠贤!” 第五百三十八章 锦衣施计擒灵儿(中) 那人话语沉重,自有一股深厚内力隐现声语之中,只听得此人话音刚落,左近第三人喉粗语重,满脸的汗毛如同根根竖起,真叫人见之惊悚,那人道:“刀剑月三人定然是逃出了少室山,天玄老人真言,刀剑月合璧,魏忠贤必死于此,只要三人不死,咱江湖上的群雄便有希望,待得他们功力大增,重新聚首,三把神兵利器合璧,到那时候,魏狗贼便难有回天之力了!” 先前第一人言道:“话虽如此,但少室山一战,群雄生惧,那魏忠贤身负绝顶武功,使得群雄无人能敌,天衣无缝神功天下无敌,任何神兵利器也绝难破除这道隔空气障,要想除掉魏忠贤,当真是难上加难之事!” 申屠赫刚等人隐伏在暗处,将这三人的一言一语尽数听在心里,申屠赫刚吩咐众镖师向北而行,缓缓经过那座凉亭。 那亭中三人忽见得一辆镖车和一辆马车缓缓驶过,三人中一人忽道:“敢问几位可是押镖北上?此地向北去往三百里处,有一座地鬼山,山中藏有三鬼,一曰阎罗星,二曰黑面判官,三曰无常鬼,使的都是奇门兵刃,这三人占据着山,专门打家劫舍为生,几位镖爷倘若北上而行,必经此地,那三鬼武功诡异,三人联手当真是破无可破,咱兄弟三个数天前曾在那儿吃了败仗,苦不堪言,几位可要小心了。” 申屠赫刚停住脚步,拱手称谢道:“多谢兄台提醒,我们定会多加小心。只不知道三位可曾见得魏忠贤的人马在此经过?” 先前第三个说话之人凝眸思索了一会,便即说道:“好像确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扛着一个黑布麻袋在此经过,我兄弟三人皆是亲眼所见,这麻袋之中不知装着何物,当时我兄弟三人心中虽然疑惑,但并未跟上去一探究竟,如此说来,那些蒙面之人多半便是魏忠贤的人马了。不知几位和魏狗贼可有什么深仇大恨?” 申屠赫刚道:“不瞒三位,魏狗贼害人不浅,人人得而诛之,先前一大早我们在客栈朦胧睡熟,忽然浓烟大作,白烟滚滚,一波来历不明之人挟持了我们的同伴,至今下落不明啊。当今天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挟持,唯有魏忠贤方能做到,故而一路向北,打探消息。” 那大汉闻听此言,心中一惊,口中骂道:“魏狗贼管事太多,竟然连押镖的都不放过,那些黑衣人刚走不久,几位尽早赶往,或可赶上。” 申屠赫刚作揖称谢,便即领了一众人等继续北上。行到一处,两边树木丛生,绵延百里,忽然一阵阴风袭过,吹起阵阵黄沙,迫得众人停滞不前,马鸣萧萧,狂风呼啸,天色大变。 申屠赫刚心中大惊,他阅历丰富,心知这阵大风过后,必然是大雨滚滚,倘不寻找歇脚之处,众人便可要苦苦淋雨了,申屠赫刚想到此处,转身望着一众镖师。 但瞧这些镖师尽皆被黄沙吹得睁不开眼,全身衣物漂浮在空,朗声道:“大伙儿加把劲!要在天黑以前赶往下一客栈,这天说变就变,一会儿可要大雨倾盆了!” 众镖师闻言俱都精神大振,而关云飞则是心神不宁,时刻想着韩灵儿的安危,众人一路北行,那狂风呼啸着翻滚如云,久久不能平静。 忽而天空一声惊雷,闪电交加,继而大雨如注,点点雨声滴滴答答,雨点之大,骇人听闻,众人大呼,加紧脚步,身上却已然湿了大半。 突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众人大喜,奔腾如风,一会儿便已扒开掩盖的草丛,山洞口仅余一人通过,众人小心翼翼地纷纷钻入洞内,关云飞最后进入。 那申屠赫刚点起火折子,备了香烛点亮洞中,只见这山洞颇为巨大,洞中石头石桌完好无损,平地出奇,一座小石桥横卧在洞中小溪之上,桥下流水潺潺,石桥通体洁白,似有隐隐光泽。 众镖师双目精芒四射,万不敢相信这山洞之内居然别有洞天,申屠赫刚当先呼一声道:“好一处别有洞天,流水石桥,潺声淙淙,若不是这一场大雨,我们也不会到得如此奇境。” 关云飞虽见山洞奇异,却无心领略,他心中只盼着韩灵儿能够安然无恙,申屠舒婷走近他身畔,幽幽道:“关大哥无需担忧,灵儿妹妹暂无危险,这些魏忠贤的走狗倘若对灵儿妹妹不轨,必知关大哥宝刀威猛,必将他们杀于刀下!” 关云飞浑浑噩噩,心中愁绪难断,申屠舒婷虽如此说,他却仿佛呆若梦中,丝毫不闻申屠舒婷言语。 申屠赫刚等人在洞中四处摸索,忽见石壁之上一处香烛映照之地,隐约泛着异样光芒,申屠赫刚抢步近得石壁,双手在石壁之上抚摸片刻。 突觉此处与别处石壁隐有不同,粗糙之中略带有一种错落有致之感,申屠赫刚叫唤关云飞前来,关云飞恍恍惚惚来到石壁近处,对着石壁思索了一会儿,便即青龙宝刀拿在手中,让余人退后。 只见关云飞一举宝刀,忽地大喝一声,宝刀斩落,寒光一闪,叮当巨响,那石壁之处赫然出现一个大洞,众人大惊,齐齐望向洞中,这洞口狭小,里面白光隐隐,透射出来,照得外间灯火通明,光明如白日。 关云飞心中大奇,万难想象这洞中居然还另有玄机,凝眼向洞中望去,忽见这洞中乃是摆放着四四方方一具棺材,棺材前方一堆白骨,斜靠在棺材之上,骨架并未散落,但那白骨森森,却让众人心中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申屠赫刚见得此等之景,饶是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也不禁心生骇异,奇道:“这……这里怎会有白骨?难道数十年前在这山洞之中曾有一场恶斗?” 关云飞沉声道:“我见不然……若是恶斗,那石洞之内必然会七零八落散落物事,而此地显然整齐洁净,全无打斗的迹象,我看此人或是中毒身亡,或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否则便是垂暮依依自然而亡。” 第183节 第五百三十九章 锦衣施计擒灵儿(下) 申屠赫刚道:“关少侠说得有理,不知此人是何门何派?武功究竟如何?” 关云飞道:“看我把此道石壁用青龙偃月刀劈破,石室内一切端倪便见分晓。” 只见关云飞青龙偃月刀微微扬起,突然一声猛喝,刀光一闪,伴随一声轰隆巨响,那道石壁瞬间化为无数石块,滚落一地,青龙宝刀当真是削铁如泥、无坚不摧,众人见得如此情景,俱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只听得申屠赫刚赞叹道:“好一把绝世宝刀!关少侠英雄过人,宝刀配英雄,当真是如虎添翼。” 说罢,缓步入内,余人各自跟上,但见这一间石室之内除了一具棺材,一具尸骨,其余的空无一物,众人心中惊讶,四处摸索,从石壁之上找寻蛛丝马迹。 那棺材半开半合,申屠赫刚惊疑之际,不禁微微动了一下棺盖,那棺盖一动,顿如晴天霹雳一般,直立而起,棺盖打开,从内射出七七四十九枚白色银针,势道劲急,魄人心魂。 众镖师吓得面色惨白、动弹不得,关云飞挥动青龙偃月刀,疾疾展动身法,风声呼呼之际,已然将七七四十九枚银针尽数弹飞,逐一排列在石壁之上,嵌入壁中深许。 余人恍如隔世,要不是关云飞宝刀迅猛,恐怕申屠赫刚一众人等便要尽数命丧于这道机关之下。 申屠赫刚定了定心神,瞧棺材内望去,忽见那棺材之内赫然也是躺着一具尸骸,形状诡异,矮小无比,棺材外的那一具尸体已然被刚才一阵搅动尽数化为了断肢错骨,瘫软在地,白茫茫阴森森甚是吓人。 申屠赫刚小心翼翼探头望向棺材内,细细查视,许久,忽然大呼一声:“是个女的!” 此言一出,余人大惊,关云飞听得此言,沉思道:“难道这两具尸骸原本便是一对夫妻?他们两个又为何死于此处?” 申屠赫刚凝神沉思,许久,开口道:“难道是仇家所致?这二人生前必定是一对江湖侠侣,遭到仇人追杀,遂逃到此处,隐居于这山洞之内,岂料被仇家寻到,故而双拳难敌四手,成了一对同命鸳鸯。” 关云飞道:“申屠前辈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何朝何代?姓甚名谁?” 话音刚落,忽然眼光一动,凝眼望向石壁上一处,缓步走近,细细沉思,忽然右手微微举起,在那一处圆形区域摸索了片刻,忽而内力倾透于双掌之际,两手齐出,只听得一声啪啪巨响,在那石壁之中忽然现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暗枷,枷子之中放着一张白纸,一杆毛笔。 关云飞将那张白纸取出,张开白纸,只见上面清晰写道:“江湖险恶,我乃铁笔书生王露秋,一生嗜好书法,经年日久,在书法之上悟出了一套绝世功法,凭此武功纵横江湖十数载,无人能敌,偶遇一张府千金,我二人一见倾心,遂结为连理,从此游历江湖,行侠仗义,过得逍遥自在。岂料,不久之后,江湖生变,人心不古,黑道白道皆是些道貌岸然之辈,为争夺我平生所悟‘铁笔刀’,故联起手来,逼得我夫妇二人退隐江湖,从此隐姓埋名,一直住在此山洞之中,不料,奸人歹毒,五年之后,群雄来到此处,将我二人围攻,宁儿不会武功,但她不愿忍受苦楚,故而自刎而死,我悲痛欲绝,走出山洞,挥动手中铁笔,将来这众人一一杀死,复入洞中,陪我宁儿,共赴九泉之下,从此铁笔刀便从江湖消失了,我身前写下此封信,望后来英雄来此绝境,学得我铁笔刀绝技,行侠仗义,不忘正道。” 关云飞卷起白纸,复又拿起那杆毛笔,淡淡一瞧,这支毛笔与寻常书法家所用之毛笔全然一样,但细细一瞧,其中相异之处实在颇多,这支毛笔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关云飞细细瞧着这些小字,只见这些小字正是铁笔刀的练法,上面写道:“铁笔刀,刀铁笔,铁笔既出,犹如刀法,虽然无刀,实则刀刀逼人要害,笔即是刀,刀即是笔,无心无欲,笔触自然,刀光闪闪,克敌制胜,决胜千军……” 关云飞看罢,心中内力翻腾,一幕幕武功招数尽数浮现在眼前,顿时心旷神怡,功力大增。 许久,只听得关云飞悠然道:“原来这位前辈乃是铁笔书生,怪不得用的乃是一杆毛笔。这铁笔刀功夫果真不同一般,与我青龙刀法相互映证,隐隐有相辅相成之象。铁笔前辈功力精绝,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杀害来犯的江湖群雄,当真是天下无双,我若早生些年,便可与这位前辈相见,领略一下他的绝世武功!” 申屠赫刚道:“断然没有想到这间石室之中竟然藏着如此绝学,关少侠有缘得到,当真是机缘巧合了。” 关云飞道:“这位前辈武功高强,机关巧术却也高明得紧,这具棺材之中暗藏七七四十九枚银针,分袭四面八方,倘若一着不慎,便会命丧于此。前辈摆下这道机关,实则是为了在死之后不让旁人动这口棺材,这棺材之内躺着的便是前辈的红颜知己,由此可见,前辈也是位性情中人。” 话音刚落,忽而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到石壁之上,关云飞急忙取下,只见羽箭之上夹着一张白纸,纸上森然写道:“关云飞,韩灵儿在我手中,若想救她性命,需到三百里外梦虚洞中,切记切记。” 关云飞到得此时方才听到韩灵儿的音信,心中大喜,急忙奔出山洞,连那只毛笔也抛在了洞中。 余人见得关云飞如此,俱都面面相觑,继而跟了出来,申屠赫刚道:“关少侠,江湖传闻这梦虚洞在北处三百里外,洞中有三道石门,每一处皆是地势险要,奇诡不已,想来定然有三大高手把持,若想救得灵儿姑娘的下落,关少侠必当连破三关。” 第五百四十章 连破三门入深洞(上) 关云飞望着北边,沉思片刻,忽然道:“此处向北三百里处不是地鬼山么?怎么又出来个梦虚洞?” 申屠赫刚见多识广,道:“虽说是三百里,但也并非一分一毫不偏差,我们即刻向北而行。” 此时,天光乍明,大雨已然停止,关云飞心中担忧,当逢得知灵儿的下落之后,便满心狂喜,他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跃上马儿,一抽马鞭,便即哒哒哒哒向北疾驰而去。 申屠赫刚等人见此情形,俱都面面相觑,这一趟镖只备了三匹马和一辆马车,众镖师均是步行,那申屠赫刚道:“关少侠心急如焚,恐有性命之忧,婷儿,我父女二人即刻跟随而去,相助关少侠,余下之人缓步北行,在梦虚洞前会和。” 众镖师齐声称是,申屠赫刚一挥马鞭,便和申屠舒婷并肩赶往梦虚洞,马蹄声声,尘土飞扬,这两匹马当真是日行千里,快速如飞。 那关云飞纵马疾驰,飞奔如腾云驾雾一般,申屠赫刚父女饶是苦苦追赶,也竟然丝毫追他不上。 关云飞喝声不止,连挥马鞭,尘土飞扬,黄沙四溅,行了约莫两个时辰,突见前方一棵老槐树横卧于前,堵住了前方道路,关云飞不顾老槐树阻拦,提起缰绳,马鞭重重下挥,那马儿吃痛,一声惊叫,纵身跃起数丈之高,堪堪从那横卧的老槐树上疾飞而过,关云飞腾飞在空中,心中洒然,宛如腾云驾雾一般。 马儿落地,溅起一阵飞尘,嘶鸣一声,四脚展动,飞驰如风,复又向北方疾驰而去。 日头冉冉升起,关云飞肚中饥饿,忽见前方一座茶棚,茶棚中满座是客,关云飞下马,行到茶棚中,要了一碗凉茶,茶水下肚,一阵清凉。 这茶棚之中除了凉茶之外,还有臭豆腐,关云飞肚中饥饿,便也要了一碗,豆腐下肚,虽然有股臭味,但臭味之中飘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端的是味道鲜美。 关云飞暗赞这臭豆腐当真也算是世间一绝,连吃了两碗,肚中已饱,付了几两银子,便即跃上马儿,挥动马鞭,马儿一阵嘶鸣,疾驰而奔。 行了良久,便已到了傍晚之时,关云飞一路狂奔,心中所想的均是早点见到韩灵儿,他已然将申屠赫刚一干人等忘得一干二净。 晚霞余晖,天地灰蒙,这一匹马已然行了三百里,忽见前方一座小山,山上光秃秃的无一绿树,山前隐约可见一个小洞,洞中泛着白光,奇诡无比。 关云飞见得如此深洞,猜想这洞定然便是梦虚洞,心中一喜,下得马来,向洞口微微望去,当此之际,忽听周围一阵喊声,猛不迭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人影,面色诡异,面露杀气,正是锦衣卫一众人伙。 那锦衣卫之中,一个面色苍白,皮肤苍老的中年男子奸笑道:“关云飞,你竟然送死来了!” 关云飞见得如此场景,心中丝毫不惊,镇定自若道:“你这魏狗贼的走狗!快将我灵儿放出来!否则,此处便是你命归西天之处!”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忽道:“你难道以为到了此地,就能安然保住性命吗?洞中三处大门,我已安排了三大高手把守,你的灵儿便被关押在最深处,你若想救她性命,必须连破三关,否则你命丧于中,和你的灵儿姑娘做一对同命鸳鸯。” 关云飞听得此言,暗想申屠赫刚的话果然不错,这梦虚洞中果真有三道难关,凝思片刻,忽道:“你是哪一路哪一派?又是使的何种兵刃?” 那中年男子道:“你可曾听闻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神厨?” 关云飞听得此言,大吃一惊,江湖传闻,二十年前,天下有一厨师,厨艺精湛,天下无双,声名鹊起,显赫一时,皇帝听到此人,故而将他召入宫中,从此这位厨师便即从江湖之中消失,关云飞暗暗猜想,难道此人便是当年的那位厨师?想到这,关云飞脱口而出:“你便是天下第一厨薛庭?” 那人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正是薛庭,当年我的厨艺举世无双,闻名天下,得蒙皇帝赏识,被召入宫,当了御膳房的总领。从此我便销声匿迹,江湖之中再无薛庭此人。” 关云飞听得此言,心中暗暗惊惧,此人果真便是薛庭,寻思一时,忽道:“既然皇上对你不薄,你又为何为那狗贼效命?” 那薛庭道:“九千岁乃是国之栋梁,不仅权谋第一,而且志向远大,身负绝顶武功,乃是千古第一人。而那狗皇帝昏聩平庸,贪恋美色,九千岁让我在皇帝吃的每一道菜中放入一种慢性毒药,以致可以控制皇帝的心神,于是那狗皇帝便成了九千岁的傀儡,九千岁若要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九千岁乃是千古奇人,必将称霸武林,统领一朝!” 关云飞听到此处,心中激愤,大喝一声道:“天下第一厨竟然做出如此勾当!魏忠贤这手段也太歹毒!怪不得能够在朝廷呼风唤雨,原来便是你这欺世盗名之徒从中作鬼,今日若不杀了你,便是对不起天下人!” 那薛庭哈哈大笑道:“关云飞你是在说笑话吗?你只孤身一人,我这儿少说便有二百号人,就算你的刀法再强,也绝难以一敌百,若是当年关云长再世,或有逃生的希望,而你却不是当年的关云长,你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必然逃不过今日此劫!” 关云飞冷笑一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为了灵儿,我便会拼死一搏!你这狗贼枉有天下第一厨的美名,却暗地里干出如此勾当,青龙偃月刀在此,便是关爷爷在此!遇神杀神,遇魔杀魔,今日我关云飞便替天行道,诛杀你这卖主求荣的欺世鼠辈!就算来一千人一万人,我也丝毫无惧!虽万千人吾往矣,纵然身死于此,也侠骨尤香!” 第五百四十一章 连破三门入深洞(中) 那薛庭听罢,鼓掌大笑:“好气魄好胸襟!关云飞刀法精湛,九千岁亦是佩服得紧,我薛庭今日便和你一战高低,你若胜得过我,再去梦虚洞中大战三关。” 话音刚落,那锦衣卫忽而展动身法,行走如风,于一瞬之际在关云飞外围各自退却十步,仅留下薛庭和关云飞二人凛然对视,那薛庭一声冷笑,手中魂不迭已然多了一样物事,但瞧此物,黑乎乎,头大身瘦,乃是一只厨房用的勺子。 关云飞乍见得此物,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此人用的兵器正是这支勺子?若果真如此,真是天下少有,他身为天下第一厨,居然能把一只勺子变幻出一套武功来,其武学天分极佳,万不可轻视。” 想到此处,关云飞凝神待敌,青龙偃月刀依旧藏在鞘中,那薛庭道:“为何不拔刀?” 关云飞淡淡道:“拔刀当是在危急之时,此刻你尚未出招,我又何必拔刀?” 薛庭冷笑道:“狂妄自大,终究害了自己,让你尝一尝我自创的七星铁勺功!” 话音刚落,只见薛庭身法忽动,疾步闪身,手中一把铁勺使得虎虎生风,招式凌厉,分袭关云飞周身要害。 关云飞刀拔出鞘,一阵寒风,光芒四照,白光逼人心魄,当此晚霞余晖之际,浸染西方,光影夺目,亮丽绝伦。 那薛庭乍见得宝刀出鞘,寒光凛凛,心中忽地一动,暗赞此刀果真是雄猛无比。关云飞身法展动,宝刀凛凛,一招“猎马飞禽”忽忽攻出,身如马儿,招如飞禽,变幻不定,如梦如幻,宝刀落处,直逼薛庭胸膛要害,攻之不得不救。 那薛庭铁勺功威猛无比,虽是一只铁勺,但在他手中使出,全然便似一把宝剑,风声呼呼,影动星斜,时而攻左,时而攻右,变化万端,如影随形,和那青龙偃月刀纠缠于一起,招招缠绕,好似便是青龙刀法的克星。 关云飞乍见得薛庭如此铁勺功,心中忽忽一动,心想:“此人仅凭一只勺子便能在我刀下过得数十余招,可见其武功非同一般,要想破他勺子功,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世间武功皆有渊源,是了,于那山洞中的铁笔刀似乎和这勺子功相生相克,待我使开铁笔刀,拒之一拒。” 想罢,刀锋忽冷,招式陡变,忽而一招“铁笔扫大江”疾攻而出,势道劲急,魄人心魂,只见那青龙偃月刀寒光一闪,刀刃横削,一扫而过,于那薛庭身前划出一道白光,暗夹风声,让人惊惧,众锦衣卫俱都被吓得目瞪口呆,惊惶失色。 薛庭身法奇快,呼呼后退,勺子顿出,叮当一声,与那青龙宝刀顿时相触,碰出点点星光,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而这一只铁勺竟然丝毫无损,关云飞心中大是惊疑,不知这只铁勺究竟是何种神兵利器? 那薛庭冷笑一声,一边挥动手中铁勺,一边笑道:“没料到吧?我的这一杆勺子乃是玄铁烧制而成,复又在炉中炼了八八九十一天,方才得见天日,你的青龙偃月刀虽然削铁如泥,但也奈何不得我的勺子,九千岁深明大义,派我来解决你这小贼,真是恰到好处,看招!” 话音刚落,勺子忽动,一招“燕山飞花”堪堪攻出,只见薛庭挥动手中浑铁勺子,虎虎生风,连绵不绝,舞成一阵旋风,招招攻敌要害,式式魄人心魂。 关云飞宝刀生猛,如同万仞孤山,恰似沧海飞舟,又如苍穹孤鹰,势道生猛,劲急万分,忽而攻出一招“海内三秦”,只见关云飞持刀在手,呼呼三招凌厉刀法连环攻出,招式如一,一生三招,三招合一,彼此往复,此起彼伏,攻敌要害,摄人心魂。 那薛庭身法敏捷,铁勺功诡异之极,饶是关云飞如何变换刀法,竟也难奈何他分毫。 关云飞心中生惧,暗暗担忧无法攻破此人的诡异兵刃,但他豪气干云,绝不会半途而废,只见关云飞紧咬牙关,手中刀法猛烈生风,“星桥铁锁”“暗尘逐月”“江云变霞”三招连环攻出,刀法呼呼,变化如风,幻影幻踪,尘飞雾染,空中飞鹰,虎豹疾驰。 铁笔刀法一一攻出,凌厉骇人,风巨冲天,宝刀忽冷忽热,光芒万丈,身如孤鸿,虎视如炬。 二人这般斗了上百回合,依旧不分伯仲,那薛庭自心中暗道:“关云飞果真刀法勇猛,怪不得九千岁也对此人刮目相看,今日一战,总算领略到了此人的勇猛刀法!我的铁勺功虽然习练四十多年,单论兵器的气魄,便已输给了青龙宝刀,若是如此这般斗下去,他年轻气盛,体力充沛,时刻一久,恐对我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薛庭边斗边想,手中勺子挥舞成风,招式灵动虚幻,变化万千,步法沉稳,猛催真力,刷刷作响,光影四溅。 关云飞宝刀沉猛,气势如虹,只听他猛然大喝一声,攻出一招凌厉无穷的杀招“千门戏蝶”,顿时间那青龙偃月刀便如千般鬼门,刷刷生风,此起彼伏,连招齐发,一招之中暗含着千般招数,光影流转,天地灰蒙,晚霞余晖,映衬如虹,千门戏蝶,千变万化。 那薛庭乍见得如此诡异的刀法,顿时大吃一惊,手中铁勺子舞成一阵乱风,险些抵敌不住,好在薛庭内功深厚,强自支撑,才不致当场落败,但他招式散乱,显已落了下风,众锦衣卫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心中惊恐不已。 只听关云飞突然一声暴喝,宝刀向薛庭头颅之顶直劈而下,暗夹风声,力道威猛,骇人听闻,众锦衣卫齐声惊呼,那薛庭满脸苍白,浑然不知如何应对,那铁勺子不由自主向头顶一竖,只听得叮当巨响,宝刀锋利无比,一击而下,顿时便将薛庭的勺子劈成两半,那薛庭满手发抖,虎口隐隐生疼,恍如隔世,如入地狱。 当他缓过神来之时,关云飞已然奔进梦虚洞中,薛庭呆立当处,也未吩咐锦衣卫上前追赶,他心中兀自惊恐未消。关云飞入得梦虚洞中,只见洞中白色一片,乃是纯冰所铸,满个石室恰如西域天山,白雪茫茫,天地如初。 关云飞见得如此场景,心中一惊,万料不到这洞中居然是此光景,寒冰石室冰冷异常,当关云飞踏入石室之际,那外门便已轰然关闭,与世隔绝。 此刻,寒气袭来,迫得关云飞不禁隐隐发抖,暗运内力,输贯全身,方才暖意融融,只是这寒冰石室冰冷奇异,绝非寻常冰室,只这一小会功夫,关云飞便已来回运了九次真气,饶是他内功深厚,却也未能抵挡得住寒冰石室之中的冰冷之气。 关云飞摸索良久,只见这石室之中除了寒冰之外,别无他物,心中正自纳闷,忽听头顶一声长喝,直直飞下一个人来,此人头下脚上,双手飞舞,掌声呼呼,关云飞心中大骇,一闪而过,那人双掌沉猛,击在地面,顿时溅起无数冰块,现出诺大一块缺口。 关云飞心中惊惧,暗敢此人掌法精猛无比,那身穿白衣之人一拍地面,掌风习习之际赫然倒转身子,与关云飞双目相对,但瞧此人,一身白衣,约莫四十多岁,双手背负,一副悠然自得之气。 忽听那人哈哈大笑道:“关云飞果然反应敏捷,刚才我的一掌险些将你打得头破血流。” 关云飞大奇,心中暗道:“此人究竟是谁?他的掌法如此精猛,竟能溅起如许冰块,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魏忠贤除了四大杀手之外,竟然还另有门徒!” 想罢,关云飞横刀在前,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那人淡淡一笑,口中一字一句言道:“冰魄雪掌张敛秋。” 此言说罢,关云飞心头一震,万料不到此人便是二十年前闻名江湖的少年豪侠冰魄雪掌张敛秋,当年冰魄雪掌闻名一时,江湖人人尽知,掌法一出,冰人身体,冰住周身要穴,当真是奇诡无比,骇人听闻,但自从张敛秋出道之日起,只不过四年之久,便从江湖上一夜消失,从此冰魄雪掌便就此失传,江湖人议论纷纭,难下定论,均不知张敛秋为何无故失踪,又究竟去往何方? 岂料今日,这冰魄雪掌张敛秋竟会在此出现,关云飞满心惊疑道:“传闻十多年前你便已失踪,从此音信全无,又怎会在此处出现?怎会和魏狗贼勾结到了一块儿?” 那张敛秋闻言,一声长啸,双目圆瞪,道:“良禽择木而栖,十多年前我赴西域除杀江湖宵小,岂料半路上被一波蒙面黑衣人截住,我双拳难敌四手,故此被擒,从此便就效忠于九千岁,九千岁待我不薄,金银财宝应有尽有,我感恩戴德,岂能背叛于他?故而为他誓死效忠,这寒冰石室奇冷无比,正是我练冰魄雪掌的好地方,故而这十年之中,我一直呆在此处,苦练掌法,从未出过半步,十年来我武功大增,今日便是我大展身手之时!” 关云飞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十多年前张敛秋无故失踪,却是被魏忠贤收买,长期在这寒冰石洞闭门修炼冰魄雪掌,怪不得江湖上杳无音信。 关云飞道:“张敛秋你的掌法阴气极盛,独树一帜,为何偏生弃明投暗,做了朝廷的鹰犬?” 那张敛秋冷笑一声道:“良禽择木而栖,九千岁乃千古第一人,武功极高,权谋第一,试问当今天下有谁能是他的对手?你的宝刀虽然锋利,再加上鲲鹏宝剑和月牙神镖也奈何不得九千岁分毫,我冰魄雪掌已有大成,今日就拿你试招!” 话音刚落,突听得张敛秋一声长喝,身子急闪而出,猛催真力,双掌齐齐攻出,一招“双龙擎天”堪堪使出,掌中暗夹八成内力,如长江之水,滚滚滔滔,此起彼伏,掌影翻飞,怦然一声,那青龙宝刀刀尖正触张敛秋掌心,张敛秋非但不闪,反而内功滚滚而出,在一瞬之际,只见他掌心已然凝结出一块寒冰,寒冰迅速扩延,将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顿时冰在当处。 第184节 第五百四十二章 连破三门入深洞(下) 关云飞心中大骇,万料不到张敛秋的冰魄雪掌竟有如斯威力,青龙偃月刀凝结着厚厚的一层寒冰,张敛秋双手亦是冰层冷冷,二人不分伯仲,关云飞左手呼呼飞出,一掌拍下,震得青龙偃月刀嗡嗡作响。 刀上冰块稀松下落,右手猛然一抖,那青龙偃月刀便即破冰而出,喀喇一声,猛然如天柱断裂,似海水枯竭,寒光一闪,呼呼生风,刀锋一出,直逼张敛秋胸膛石关穴,声势迅猛,如雷似电。 只见那张敛秋满脸惊恐,满眼疑窦,万料不到关云飞竟然有如此神力,能够破冰而出,端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张敛秋冰魄雪掌已然练至登峰造极之境,他虽面临生死之刻,但心中依然澄明如镜,手掌一弯,身法一动,快如闪电般纵身向右,斜刺里啪啪飞出两掌,专攻关云飞腰眼,势道劲急,狂风呼啸,高山流水,瀑布倾泻。 关云飞青龙宝刀刺不到张敛秋的石关穴,刀锋顺势一转,翩若惊鸿般袭向张敛秋右肋,气如山河,猛如狂风,一刀斩劈,刷的一声,寒光一闪,仅余张敛秋身子三寸之余。 当此之际,张敛秋全身大震,双掌招式错乱,胡乱飞出两掌,身子猛然后退,堪堪在刀锋边擦皮而过,碰出一道疤痕。 张敛秋顿感火辣生疼,一股血腥味弥漫周身,虽是小小一条疤痕,但张敛秋自习武以来,从未受过一点伤,今此突逢青龙宝刀一刀擦皮,他满心惊恐,突然一阵头晕,险些站立不住。 好在张敛秋内功深厚,武学根基更是出类拔萃,张敛秋勉强站住身形,忽然一掌拍出,掌中寒气逼人,真气凝结出片片寒冰,白光闪闪,无数寒冰尽袭关云飞周身要害。 关云飞青龙偃月宝刀如风如魔,步法沉稳,招式变幻如电,那无数寒冰碰到青龙堰月刀的刀身,顿如鸡蛋砸石头,皆成碎片,消失无形。 张敛秋心中暗赞关云飞刀法勇猛,忽见他欺身而上,掌势顺带而飞,于倏忽之际怦然一声巨响,双掌推出,顿夹风声,掌力到处,寒冰凝结,关云飞青龙偃月刀顿在当处,寒冰习习,蔓延到关云飞周身。 只一瞬之际,关云飞整个人便已被张敛秋的冰魄雪掌冰在其中,浑身动弹不得,关云飞心中大惧,全身冰冷,暗运内力,但张敛秋的冰魄雪掌奇厚无比,内功精湛,一旦冰住对手,饶是对方内功奇浑无比,也绝难轻易破冰而出。 张敛秋见得关云飞被冰封于内,狂笑不止,哈哈大笑道:“关云飞,你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关云飞冰封于寒冰之中,不得言语,青龙偃月刀挥展不出,心中暗念道:“灵儿……我救不了你了……” 他满心无奈,痛苦,悲痛欲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门暖化内力之功,当即运起这门奇功,全身内力翻腾,宛如滚滚江水,一股暖气自脚底涌泉穴缓缓流淌于全身。 顿时间,关云飞周身寒冰已然渐渐融化,从脚底至上,缓如流水,那张敛秋见得如此场景,心中大惊,万料不到关云飞的内力竟然能够融化他的冰魄雪掌,当真是骇人听闻,始料未及。 关云飞一声长喝,破冰而出,青龙偃月刀猛然一劈,势道劲急,震颤苍穹,那张敛秋兀自惊恐不断,呆立当处,忽听一声惊呼,张敛秋便被青龙宝刀从头至脚劈成两半,血流满地,白光暗淡。 关云飞宝刀收起,抹了抹刀上的血痕,走到那一道门前,那道石门当即缓缓自上而下开启,眼前顿现一个黑洞洞的石室,浑不知里面究竟藏着如何机关要塞?又有何方高人在内把持? 关云飞小心翼翼地踏入,当他双脚跨入之际,忽然石室之内亮起八盏铜灯,各据一方,铜灯灯火隐隐,虽不明亮,却也可照得满室通亮。 只见石室之内赫然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背负双手,背对着关云飞,一副神秘莫测之气,关云飞心中暗暗思忖,忽听得那人冷哼一声:“你来啦,关云飞。” 关云飞奇道:“阁下何方高人?为何知晓我的姓名?” 那人淡淡道:“高人算不上,可半个高人还是有的,关云飞传闻你是近几月间江湖中新出道的少年英雄,刀剑月合璧方能战胜九千岁,这句名言出于天玄老人郭浩天之口,可在我看来,此言定虚,你的刀法能够破得了张敛秋的冰魄雪掌,想来有些门道,但是遇到了我,你便无此好的运气了。” 关云飞听他言语,处处透露着诡异之气,端不知此人究竟何方神圣?关云飞道:“你也别口出大话,咱江湖中人,武功比高低,讲的就是真凭实学,拼的就是拳脚兵器上的功夫,如若不比上一比,鹿死谁手难下定论。你纵然武功卓绝,也未必能够独霸天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那黑衣男子猛地一转头,但瞧他双目凹陷,满脸皱纹,他语声乃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此刻见来却如同年过七旬,那一张脸如同鬼魅缠身,左边黑脸,右边黄脸,头发奇黑无比,双手细瘦如骨,眼光之中透露出一种阴森诡异的杀气,眼光明灭之际,似乎便是此处的灯火明灭之际。 关云飞乍见得此人真实面容,心中大惊,万料不到世间竟然有此等怪人,那人大喝一声:“想不到吧!想不到我长得像鬼一样,甚至连鬼不如,不错!我正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无间道人,三十年前,我与中原群雄大战,武功敌众,震慑群雄,可不料中原人诡计多端,竟然在比武之际暗施阴毒诡计,使得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从此我便发誓,要杀进你们中原所有人!当日败退之后,幸得偶遇九千岁大人,九千岁传我武功,教我计谋,恩惠于我,从此我便效忠于他,这三十年来我一直隐居此洞,在此不见天日之地习练一门绝世神功阴阳无敌功,三十年来如一日,孜孜不倦,日夜苦练,终有大成,今日便是你将死之日!我正好用阴阳无敌功拿你试招!” 关云飞听闻此言,恍然大悟,喝道:“不管你是阴阳无敌功,还是八卦无敌功,我关云飞何曾惧过!来吧!” 话音刚落,横刀一挥,身法突变,奇攻而出,一招“云断秦岭”赫然攻出,直逼无间道人头颅,无间道人功力深厚,当此之际,只见他脸色不变,一阳一阴之中两掌擎天,如同两根石柱,阴阳气和,浑身剧烈。 只听砰地一声,那无间道人双掌凝注,堪堪将关云飞的青龙偃月刀夹在掌心,气势恢宏,刚猛如山,关云飞宝刀下落,中途截止,心中一惊,右手旋转,刀锋一变,赫然已将青龙偃月刀从无间道人手中震脱。 无间道人双目放光,全然不知所措,忽而身法一变,阴阳相济,左掌为阴,右掌为阳,呼呼掌风凌厉如电,啪啪作响,气壮山河,虽是肉掌相搏,却是丝毫无惧,关云飞暗赞他功力精绝,果非寻常之辈。 宝刀一晃,偏锋攻出,刀光一闪,那无间道人双眼发愣,人头于一瞬之际已然落地,关云飞宝刀威猛,只十多招之际便已将无间道人断头于此,当真是英雄气概,气冲云霄。 关云飞连破两关,势如破竹,满心狂傲,步入最后一道石门,但瞧这一道石门开启之后,里面俨然便是一个巨大溶洞,石壁侵蚀严重,粗糙不已,下面乃是一处活水,水面上整齐如列排列着一排木桩,想来便是要从这一排木桩之上走过,方才能够到得石室尽头。 关云飞横刀在前,小心翼翼踏上木桩,运起内力,一步一步向里走去,正走到中途,忽听得一声巨响,从水中飞出一个人影,溅起数丈之高的浪水。 但瞧此人一身青衣,手抱一副棋盘,棋盘之上纵横交错乃是黑白围棋之子,那人双目炯炯,手中连拨,一颗颗棋子便如同利箭一般袭向关云飞周身要害。 关云飞大惧,手中青龙偃月刀挥舞如风,叮当作响声中,黑白棋子弹飞如雨,触碰两壁,顿时化为粉末,那人功力精绝,抢步立在关云飞身前四个木桩之上,凛然对视,突然喝道:“关云飞,棋圣在此!” 关云飞大喝道:“江湖传言,二十年前,闻名武林的棋圣萧如筠一夜消失,于今居然沦落为魏忠贤的走狗,当真是世事变迁,人心不古!” 那棋圣萧如筠哈哈一笑道:“识时务为俊杰,九千岁千古奇人,跟随他难道有错?看招!”话音刚落,棋子飞打,如风如魔,似雷似电,宝刀触碰,叮当作响,萧如筠身法奇快,在这木桩之上斜踏如风,关云飞宝刀霍霍,紧追不舍。 二人沿着木桩延伸一路狂打,声势迅猛,天色大变,关云飞忽然一声长啸,青龙偃月宝刀如风攻出,叱咤苍云,排山倒海,一股浑然内力袭将而出,忽听那萧如筠一声惨叫,两手被削,棋盘坠水,关云飞举脚飞踢,将那萧如筠踢入水中,收刀,快步如飞向着木桩尽头疾步驰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灼灼熔岩火神刀(上) 步伐矫健,灵动如风,踏在木桩之上,发出嘟嘟之声,这密道甚是狭长,飞驰多时,关云飞依旧见不到密道尽头。 再行一刻,忽见脚下木桩顿时消失,眼前乃是一片水潭,水潭之中冒着白泡,咕咕作响,甚是惊奇,关云飞见得此景,心中暗暗思忖:“我三关已破,难道这鬼地方还有机关?” 思念及此,忽听得水中音色乍变,汩汩之声越来越响,气泡翻滚,白气升腾,宛如煮开的水,关云飞大惊,手中青龙宝刀噌的一声刀拔出鞘,寒光凛凛,刀气生寒。 水中突然冲出一条诺大鳄鱼,全身斑斓,皮肤粗粗糙糙,一双巨眼透着无穷的杀气,宛如要将关云飞吞噬口中,关云飞见得如此庞然大物,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青龙偃月刀握得更紧。 忽见那鳄鱼张开血盆大口,猛地逼近关云飞胸前,速度奇快,势夹风声,宛如沧海飞瀑,关云飞举刀在手,瞪眼直视,突见他凝刀一挥,怦然一声打在鳄鱼头顶,那鳄鱼一声惊号,撇转身子,猛地一头栽进了水里。 关云飞兀自心惊肉跳,那鳄鱼力大无穷,若不是他青龙偃月刀锋利无比,沉猛如山,当此之际,果真难是那条鳄鱼的对手。 关云飞持刀在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凝思察觉这条鳄鱼的所在之处,忽然一声巨吼,那鳄鱼已从寒潭之中猛然跃起,一张血盆大口,直逼关云飞背后。 关云飞听得声响,便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料知必是鳄鱼袭到,青龙偃月刀猛地向后一挥,使出一招“悬崖勒马”,刀尖落处,直逼那鳄鱼肚皮之上,刀锋触碰之际,只听得叮当一声。 那鳄鱼皮粗肉厚,想是已在这寒水之中待了数十年,饶是关云飞如何用力,竟也难戳破鳄鱼的皮,那鳄鱼力大无穷,肚皮一顶,便将关云飞的青龙宝刀震了开去。 关云飞全身大震,险些站立不住摔将落水。关云飞凝思对策,当此之际,从所未遇,这条鳄鱼生在此处,长在此处,对这儿的情形了如指掌,要想将这鳄鱼杀死,实是难事一件。 关云飞沉思冥想,手中青龙偃月刀挥舞如风,招招浑厚,攻之要害,切之薄弱之处,但那鳄鱼宛如一个武林绝顶高手,纵然关云飞苦苦出刀,亦是无所适从,难占上风。 关云飞宝刀沉猛,威风凛凛,鳄鱼体肥力大,皮粗肉厚,此起彼伏,于寒潭和水面之间来回纵跃,二者斗得不分胜负。 关云飞心中焦虑,想到韩灵儿此时尚未救出,他心中便欲解决此物,便好与韩灵儿相会,但这条鳄鱼果真非比寻常,斗了数十回合,竟无一点进展。 忽见那鳄鱼一声猛喝,血盆大口疾向关云飞逼将而来,关云飞举刀在手,忽然一跃而起,跳到鳄鱼头顶之上,左手抱住鳄鱼之头,右手猛挥青龙宝刀,一刀一刀向鳄鱼头顶猛然砸去。 那鳄鱼吃痛,顿时潜入水中,在水面上来回游驰,关云飞举刀挥打,毫不停留,鳄鱼头顶流出滴滴鲜血,不知锤了多少次,那鳄鱼渐渐失去了知觉,头昏眼花,动作迟缓。 关云飞最后猛然一刀,向它天鼎穴猛砸而去,顿时脚尖轻点,一跃而上,稳住身形,那鳄鱼再也不动,渐渐沉入水底。 关云飞收刀于鞘,踏步如飞,向密道深处疾驰而去,他心中满是韩灵儿的身影,也不知行了多久,忽而来到密道尽头,一道巨大石门赫然呈现在关云飞面前,关云飞大呼:“灵儿……灵儿……你在里面吗?” 连呼几声,不见回音,关云飞心中焦虑,生怕韩灵儿已遭奸人之毒手,顾不得机关要塞,便即挥动青龙偃月刀,猛然向那道石门打去,叮当一声,火光一闪,宝刀沉猛,石门更是无坚不摧,纹丝不动。 关云飞见一刀不灵,遂即第二刀砰然砸去,刀锋习习,风声踽踽,宝刀落处,火光四溅,那石门微微动了一下,关云飞大喜,突听得里面隐隐有人声,关云飞凝神细听,正是韩灵儿的呼声:“云飞,云飞……是你吗?” 关云飞心中狂喜,大叫道:“灵儿……是我是我……我救你来了,你先退后,待我打开石门。” 韩灵儿应了一声,关云飞顿觉手中力道大增,青龙偃月刀沉猛如山,连挥三刀,那石门经不住青龙宝刀的震颤,当即轰隆一声,化为无数碎块。 只见石门之内,一个粉衣女子俏立当处,披肩散发,眼神之中饱含期待之情,关云飞凝眼细看,却不是韩灵儿是谁。 关云飞丢下青龙偃月刀,冲入石门,紧紧抱住韩灵儿,韩灵儿亦是欣喜若狂,紧紧搂住关云飞,以解这几日来的相思之苦。关云飞柔声道:“灵儿,你可受伤没有?” 韩灵儿温言细语道:“我没受伤……只是与你分别多日,心中愁苦,只怕无缘再见,总算老天开眼,让我们两个又重逢了。你瞧这里,并非是危险之境,反而是别出生面,桃源仙洞,也莫过于此了。” 关云飞经她提醒,方才抬起头来,细细观望石室中的动静,之前关云飞脑海之中满是韩灵儿的身影,对身外之物一概不理。 此刻,但瞧这石室之内一座白玉石桥,一张白玉石床,一张白玉石桌,桌上一只紫砂壶,壶中茶气飘香,沁人心脾,桥下流水潺潺,不知源起何处,又终往何方?泉水叮咚作响,泠泠淙淙,头顶似有水滴滴下,滴答一声便如时间静止。 关云飞叹道:“这梦虚洞果真奇诡无比,每一洞皆是全然不同,蕴含着自然之象,灵儿你被关在此处,倒像是在这里享受愉悦,真叫我担惊受怕。” 韩灵儿嘟嘟嘴道:“你担惊受怕,我何尝不是?一想到我若一辈子关在此处,与你再无相见之日,我心便疼痛难忍,这几日的日日夜夜的思念,你何尝明白?” 第五百四十四章 灼灼熔岩火神刀(中) 关云飞揉着韩灵儿的秀发,柔声道:“灵儿……你被他们抓走,我马不停蹄赶到这个梦虚洞,连战四大高手,方才与你相会,刚才若有一招之差,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领头抓你的便是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厨的薛庭,想不到他竟然也投靠了魏忠贤,其余三人均是昔日名震江湖的武林豪杰,冰魄雪掌张敛秋,阴阳无敌功无间道人,还有棋圣萧如筠,个个都是武功卓绝,我是拼了性命方才将三人杀死,破了三关,进得洞中,终得与你相见……” 韩灵儿听他一字一句地言说,脑中不时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猜想关云飞定然性命相搏招招遇险,韩灵儿心中顿生怜惜之意,搂得越紧了,口中幽幽道:“你为了我,屡屡犯险,性命危在旦夕,云飞,我……我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遇上这样的危险?” 关云飞道:“灵儿放心,只要有我在,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确保你的安全!” 韩灵儿听得此番话语,心中无比喜悦,埋头于关云飞怀里,脸露丝丝情意。 二人环抱良久,如同天地万物接连失色,二人只顾诉说多日来的相思之情,却已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许久,关云飞放开韩灵儿,轻声道:“灵儿,这地方诡异得紧,说不定便是先前某位前辈的定居之所,这几道石室均是截然不同,各有千秋,你的这间石室更是别具一格,好似人间仙境,真叫人捉摸不透。我们四处找找,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韩灵儿应了一声,二人便即在石室中细细找寻,石壁光滑,微微发亮,石桌纹丝不动,石床周围也无机关,二人找寻良久,并无发现蛛丝马迹。 正自气馁,忽听韩灵儿咦了一声,关云飞急忙走过去,但瞧石壁之上隐约刻着一行小字,乃是用篆书刻成,字体很小,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就极易忽视,韩灵儿心细如针,一眼瞧见这些字,便即唤了关云飞一同研究。 关云飞仔细瞧着石壁之上的字,但瞧上面一一写道:“若破机关,必先破壁。” 关云飞沉吟念了几句,忽然恍然大悟,道:“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要破了这道石壁,方才能够见到石壁之后的端倪。” 韩灵儿喜道:“那真是天随人愿,云飞你的青龙宝刀削铁如泥,这道石壁也决然不在话下。” 关云飞点点头,韩灵儿微微退后几步,但瞧关云飞凝刀在手,气运双臂,一招“乾坤土断”堪堪使出,刀光一闪,刀锋一偏,只听得叮当一声巨响,那青龙偃月刀碰到这道石壁,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溅起无数的火星,那石壁竟纹丝不动。 关云飞心中一惊,叹道:“好厚的石壁!”说罢,凝刀又是一挥,气力沉重,宛如排山倒海,恰似雷鸣电闪,刀锋下落,一声巨响,那石壁周围发出簌簌之声,无数尘土落将在地。 关云飞见有起色,心情陡升,青龙偃月刀猛然挥出,气炸山河,风声悦动,忽听砰然巨响之声,那石壁应声而倒,化为无数石块,但瞧石壁之内,俨然又是一间石室,韩灵儿大喜道:“劈开了!劈开了!” 关云飞道:“青龙宝刀果真厉害,当年关爷爷横刀杀敌于千军万马之中,连眨眼也不眨,威风凛凛,气壮山河,今日凭借此把宝刀,终能破了这道石壁,当真是关爷爷在天之灵的庇护。” 韩灵儿道:“我们赶快去里面瞧瞧……”关云飞便即被韩灵儿拉着跳入石室之中,但瞧这一间石室,四四方方,两排烛架分立左右,这蜡烛常年不息,也不知用的何种材料? 烛光掩映之中,隐约可见那两排烛架之后乃是一口大箱子,关云飞和韩灵儿缓缓走近,但瞧封条之上赫然写道:“江南敕造都督府官银。” 关云飞一惊,奇道:“江南的官银岂会在此处?难道这里的主人曾是江洋大盗?” 韩灵儿吮着小指,幽幽道:“这么说来,此处曾经便是堆积金银财宝的地方,怪不得有三道石门把守,想来建此洞者,深谋远虑,布下了重重机关,为的便是阻挠外人的进入。” 关云飞道:“我们先打开箱子。”说罢,刀锋一偏,寒光一动,砰地一声,那口大箱子应声而开,里面竟然却空无一物,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关云飞和韩灵儿齐声惊呼,万料不到这箱子之中竟是如此光景。 关云飞沉凝道:“封条并未开封,可里面的银子却已然不翼而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箱内并无银子,二是劫了这口箱子的定是位偷盗名家。” 韩灵儿道:“敢劫官府的银两,这人的来历必定非同小可,魏忠贤岂会找到这里?会不会是魏忠贤动了箱中的银两?” 关云飞道:“绝不会是他,这道石壁是唯一的入口,就算魏忠贤本事再大,也无此本领。这儿古怪得紧,我们当需小心才是,四处寻寻,说不定便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 韩灵儿应了一声,二人小心翼翼地在石壁之中四处查探,忽然韩灵儿身子碰着了左边烛架,只听得一声奇怪的声响,那烛架缓缓移开,顿时从地面上破开一个小洞,洞中一张白纸呈现于二人面前,关云飞和韩灵儿双目惊呆,啧啧称奇。 关云飞俯身揭起白纸,展开白纸,忽见这一张白纸足有一米见方,纸上用篆书写道:“官府贪赃枉法,江南敕造府都督搜刮民脂民膏,惹得百姓震怒,吾乃火神刀传人百里合,看不惯官府趾高气扬,遂携了火神刀,潜入府中,杀了那狗官,为民除了一害。 江南震动,举朝擒拿于我,吾为躲避追拿,故寻了此处,隐居梦虚洞中,一日,偶发奇想,出的洞中,扮作一个算命先生,探听风声。 闻得朝廷一万两白银运往此处,故半路拦截,劫了官银,运到洞中,不料数日之后,官银竟然不翼而飞,吾百思不得其解,遍访天下,找寻偷我官银之人。 苦苦搜寻四年,终打探到江湖之中有一位偷窃仙,专门偷人钱物,我寻到了此人,叫他交出官银,那人不肯,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第185节 吾之火神刀力大无穷,威猛如山,神刀一出,百丈无人,而那偷窃仙竟然巧施诡计,虚虚幻幻之际被他一逃而去,从此失了音信,再无相见之日。 数年后,吾在江湖之中创立了一个小小门派,以正道助苍生,恰逢当年一代布衣朱元璋举兵抗元,吾欣赏其才华和心地,故死心塌地追随于他。 火神刀下,杀人无数,叱咤三军,屡夺功绩,待得开朝之日,吾怕功高盖主,惹来杀生之祸,故辞别元璋,复又来到梦虚洞,了此余生。 吾之火神刀乃是武林一绝,不忍埋没江湖,故写下刀法要诀,藏于火神刀刀柄之中,若有后来者到此绝境,可将吾之绝技火神刀一并带去,行侠仗义,杀却贪官,保国安民,当为侠之大者。” 这黑字之末并无署名,想必是这位前辈不愿让人知晓身世。 关云飞和韩灵儿看着纸上一字一句,心中一惊一乍,许久,关云飞叹道:“原来这位前辈也是位性情中人,血性男儿,敢做敢当,敢杀便杀,这官银被人劫走,那人的武功技俩也可与这位前辈一比高下。火神刀……名字霸气,想必定然是一套绝世的刀法,晚辈生不逢时,未曾见到前辈的真才实学,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韩灵儿幽幽道:“可这火神刀现在何处?”关云飞道:“火神刀定然在此处。”说罢,走向右边那烛架,用手轻轻一推,那烛架果然便缓缓移动,声响巨大,似是沉重之极。 烛架移到尽处,忽听蹭然一声,一道红光乍现,从地底赫然飞出一把红通通的宝刀,直插于地,刀光冷冷,刀身颀长,刀如火烈。 关云飞乍见此刀,心头大惊,叹道:“好一把绝妙的火神刀!”关云飞缓缓走近,将手中青龙偃月刀插在火神刀旁边,只见这两把旷世宝刀如同两条巨人,那火神刀堪比青龙偃月刀更是高了数尺。 关云飞心中大赞,喃喃自语道:“我本以为我的青龙偃月刀已然便是天下第一长刀,可不料在此梦虚洞中,居然还有一把如此厉害的宝刀,当真是想也未想,火神刀已然如此,那么当年那位前辈也必然是人中之龙,武功惊人,傲视群雄!” 韩灵儿听着他的话,不禁幽幽道:“一谈到宝刀武功什么的,你就来劲……你既然喜欢这把宝刀,便将火神刀带走,日后背着两把宝刀,岂不累死了你!” 关云飞哈哈一笑道:“灵儿说的对。火神刀乃世间神物,如此稀罕之物,我岂能拒之不要?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如若将它丢在此处,不见天日,岂不像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么?待我习练火神刀法,与青龙刀法融会为一,定能让魏忠贤刮目相看!” 第五百四十五章 灼灼熔岩火神刀(下) 韩灵儿嘟着嘴道:“你就只想着打败魏忠贤……万一失手了,你这条小命就没了。火神刀法固然厉害,也不见得一定能战胜魏忠贤,凡事需得想个退路,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啊,你还有我呢……” 关云飞揉着韩灵儿的秀发道:“灵儿,我心中自然是有你的。若是杀父杀母之仇占了一分,你在我心中便有九分重。” 韩灵儿听得此言,心中无限甜蜜,关云飞观察此刀,但见这火神刀通体火红,宛如便是从火焰中刚出炉的一般,刀体阔长,猛然烈火,奇特万分,有股冲破牢笼之气。 关云飞抚摸刀身,但觉刀身之上似有微热之气,果真一把稀世宝刀,叹道:“好一把旷世绝伦的火神刀!”细细查探刀柄,但见一个机括掩映其中,关云飞大喜,一点机括,突见一卷白纸投射而出,关云飞眼明手快,一接而住,轻启白卷,但瞧纸上俨然写着便是火神刀法的诀窍。 关云飞大喜,细目凝看,只见纸上一字一句写道:“火神刀,阳气极甚,练此刀法者,须当站在熔岩之上,赤脚着地,挥动火神刀,才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方才练就无上刀法。此刀法,周身行阳气,压抑阴气,阳气循环周身三周天,以气御刀,刀气合一,刀法攻出,气如山河,浑然如烈火蔓延,刀锋至处,烈火横江,侵袭人体,势夹风声,猛然如火,遇魔杀魔,遇神杀神……” 关云飞一字一句向下看着,但觉这火神刀果真是世间奇刀之法,宝刀一出,如同烈火袭人,炉火纯青之际,能使刀身火热,故称火神刀,关云飞长叹一口气道:“世间有此绝世刀法,当真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韩灵儿道:“莫非你要在此练习刀法?”关云飞道:“纸上写到,要在熔岩之中赤脚着地,方才能够练会此刀。也不知道这熔岩究竟在何处?” 韩灵儿微微一笑道:“你用青龙偃月刀把这儿的石壁全部劈一遍,定然找得出熔岩。” 关云飞一笑道:“我用这把火神刀试一试!”说罢,韩灵儿退后数步,关云飞凝尽全身内力,拔起地上火神刀,紧握刀柄,凝气敛神,一刀挥下,红光一闪,叮当巨响,前面那道石壁应声而倒,关云飞大喜,韩灵儿拍手大赞。 但瞧石壁之后果然便是灼灼的熔岩,熔岩之上火气升腾,红彤彤的一片,发出让人恐惧的气息,关云飞缓缓走近,韩灵儿紧跟而上,关云飞叹道:“前辈在此练刀,方才能够达到忘我之境,我若想战胜魏忠贤,定需效仿前辈,灵儿,我这便去练刀!” 话音刚落,只见关云飞迅速绝伦地除下靴子,提起火焰刀,便即一跃而上,双脚踏入灼灼燃烧的熔岩,只听得关云飞惊呼一声,韩灵儿大是心疼,担忧道:“你别练了,会烧着你的脚的。” 关云飞气冲云霄,一脸豪气道:“灵儿,没事,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历这番彻骨磨难,岂能练就至高刀法?灵儿你放心,待我使一段火神刀法。” 说罢,关云飞腾挪换步,火神刀挥舞如风,风声呼呼,炸响不断,刀法攻出,直如排山倒海,火光冲天,直指苍穹,一刀闪出,夹带万丈内力,源源不绝,此起彼伏,应接不断。 忽听关云飞一声断喝,刀锋一偏,斜击而出,火光一闪,势道劲急,暗夹风声,刀锋下落,怦然一声巨响,溅起熔岩滚滚,火神刀急挥而上,顺势一带,将溅起的碎块尽数回落,嵌入地下深许。 韩灵儿瞧着关云飞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心中兀自担忧不已,生怕他一着不慎,便被这灼灼的熔岩烧坏了身子。 关云飞刀法勇猛,招式层出不穷,霍霍生光,猛如烈火,“天涯比邻”“百花齐放”“斜看苍生”“居高声远”四招连绵攻出,应接不暇,连绵不绝,韩灵儿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关云飞将火神刀法在灼灼熔岩之上前前后后的使了一遍,但觉全身内力大增,气力如浑,这熔岩之上的功效,果真非比寻常。 关云飞火神刀法使完,便即将青龙偃月刀法使开而来,配合火神刀,但见关云飞身如猛虎,刀如苍龙,身子腾挪如风,刀法奇出不穷,堪堪将这套青龙刀法从头至尾地演绎了一遍。 待得最后,关云飞隐隐生出奇思妙想,便即将火神刀法和青龙刀法招式混乱使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刀法奇出,暗夹风声,在这灼灼熔岩之上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刀势威猛,身法敏捷。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关云飞便已将青龙刀法和火神刀法融汇为一,刀法精湛,如风如虹,收刀跃下,脸挂笑容,道:“灵儿,我刀法已有大成。”韩灵儿奇道:“这么快?” 关云飞道:“这熔岩似乎有特殊的功效,我在上面练习刀法,只觉得浑身内力不住翻滚,内力输贯全身,双手气力大增,手中宝刀便似空无一物,挥洒如风,毫不费力,时刻一久,刀法便潜移默化地增强了许多。” 韩灵儿道:“这位前辈隐居此处,每日在熔岩之上练习刀法,怪不得能有如此武功,你若在上面练上几年,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么?” 关云飞摇摇头道:“这可不一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功没有最高境界,只有更高更强,再说,魏忠贤我便打不胜,天下第一我也不求,只要能够保护灵儿你,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韩灵儿听得此番甜言蜜语,心中情思绵绵,不禁依偎到关云飞怀中,一双玲珑大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线,口中幽幽说道:“云飞,此生能有你相伴,我便无所他求了,只盼你能够安然无恙,我们二人厮守终身,永不分离,比翼双飞,直到永远……” 第五百四十六章 镖行误入地鬼山(上) 关云飞紧紧搂住韩灵儿的纤腰,二人环抱良久,这石室中的一切均已变成了虚无,二人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许久,关云飞轻声道:“我们赶快出去吧。”韩灵儿幽幽道:“怎么出去啊?这里的石门都已被封死了。” 关云飞扬扬手中的火神刀,笑道:“有火神刀在此,一刀劈下,还怕破不了石门吗?” 话音刚落,关云飞右手举起火神刀,缓步走向石门前,举刀一挥,红光一闪,闪断苍穹,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道石门顿时化为无数碎块,宝刀凛凛,丝毫无损。 关云飞大喜,拉着韩灵儿的手,踏步流星便在木桩之上疾驰而去,到得第二道石门之前,关云飞和韩灵儿停住脚步,关云飞火神刀当空劈下,气炸苍穹,惊雷忽闪,一声巨吼,石门乍开。 二人快步穿过石门,火神刀威力无穷,火光一闪,第三道石门便即轰然倒下,关云飞和韩灵儿如风而出,行走如电,那最后一道石门自然开启,门外白光射入,刺人双眼。 但见天下第一厨薛庭正立当处,瞧着石门入口,此刻薛庭眼见关云飞平安脱出,而且救出了韩灵儿,便即目瞪口呆,暗暗称奇,一声令下,众锦衣卫尽皆围拢而来,顿时便将关云飞和韩灵儿围在了垓心。 那薛庭喝道:“关云飞,你果真有两下子,居然连破三关,救出了韩姑娘。” 关云飞威风凛凛,背上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把火神刀,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天光暗淡,晚霞照耀,映得这两把宝刀霞气长虹,直冲云霄,傲立当处,宛如天兵神将,薛庭七星铁勺横在手中,此刻乍见得关云飞身后多了一把宝刀,心中顿时惊异万分。 只听得关云飞哈哈大笑道:“你们尽管一起上吧!我关云飞岂有惧怕!” 薛庭道:“为何你身背两把宝刀?” 关云飞笑道:“这便是邪不胜正!魏狗贼虽然找到这个地方,却无缘见到这一把火神刀,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让我关云飞偶得此刀,便知此刀主人黄泉之下定然知晓魏狗贼为祸江湖、残害忠良,是故借我之手,以这一把火神刀杀了这个恶贼!” 那薛庭听得火神刀三字,心中微微一凛,暗自思忖:“火神刀……听着名字便知此刀必非凡品,若能将此刀夺去,献给九千岁,九千岁必当欢喜至极。” 想到此处,薛庭暗自思拿御敌之策,众锦衣卫围在当处,关云飞和韩灵儿紧握着手,忽听薛庭一声断喝:“杀!” 命令一下,众锦衣卫挥动手中长剑,尽数攻向关云飞和韩灵儿,刀光剑影,影动身斜,关云飞火神刀猛然出鞘,一道红光射入苍穹之际,映得天边一片通红。 火神刀威风凛凛,如风如魔,红光闪闪,刀影霸气,刀剑相触,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众锦衣卫虽然人多势众,剑多腿杂,但那火神刀锋利无比,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刀剑相触之际,那一把把长剑顿时断为两截,众锦衣卫乍惊,目光惊悚,满脸惊疑。 薛庭亲自来斗,只见他铁勺子挥舞如风,招招灵动,光影四动,与火神刀缠斗不休,身法敏捷,招法层出不穷,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七星铁勺功招招制敌要害,拿向关云飞周身要处。 关云飞自学习了火神刀法,便即内功大增,刀法猛进,此刻火神刀威力无穷,内功深厚,刀光一闪,气动苍穹,寒光逼人,红影突闪,“落梅相催”“银烛吐烟”两招连环攻出,一上一下,连绵如一,刀锋犀利,风声呼呼,风影如山,光影突闪之际,发出恻恻声响,迫得薛庭连退七步,那薛庭稳住身形,暗生惊恐,满脸苍白。 七星铁勺功复又攻出,只见薛庭身法忽动,一招“洞天石开”大展而出,功力精绝,风声鹤影,铁勺如风,黑光涌动,直攻关云飞胸中要穴。 关云飞宝刀威猛,身法稳重,步法凝练,这一把火神刀在他手中使来,便似一个大力士一般,刀锋忽闪,刀影如炬,刀刀逼人,式式惊魂。 韩灵儿手无兵刃,却依旧身法如风,她武功得自韩三仙真传,手上功力非同常人,此刻但见她穿梭于众锦衣卫之间,如同鱿鱼飞驰在河水之中,自由驰骋,灵动非凡。 斗了良久,忽见不远处马蹄声响,驰出两骑飞马,一男一女,正是申屠父女。 申屠赫刚大喝一声道:“关少侠,我来助你……” 话音刚落,马儿已然疾驰而到,申屠赫刚两把长刀齐攻而出,刀风闪落之处,顿时削去了两个锦衣卫的人头,众锦衣卫见得此人威风凛凛,双刀猛辣,顿时吃了一惊。 那薛庭兀自游斗不歇,心中却也是焦虑万分。申屠舒婷使开弯刀,将一路“七重七步七花刀”使得风语不透,百兽难进,刀锋下落之际,众锦衣卫惊恐、呆惧、嚎叫、哀叫,尽皆死于刀下。 只一小会功夫,申屠父女在马上使动双刀,如同呼风唤雨,恰似三军难敌,众锦衣卫人头满地,血流不止,薛庭大是惊恐,浑身颤抖,饶是他铁勺功如何猛烈,此刻也不得不心生惊恐,满心骇异。 关云飞一声大喝,火神刀如山劈下,气势惊鸿,宛如黄粱一梦,那薛庭心知今日难以抵敌,一挥七星铁勺,使出一招绝妙杀招,寒光一闪,黑风一动,身影一晃,便自逃之夭夭,消失无形。 众锦衣卫见得头领一败,尽皆失去了支柱,溃不成军,哀号不止,个个逃命要紧,只一瞬之际,这梦虚洞前便只剩下一堆尸骨和关云飞四人,晚霞明灭,晚风习习,血腥之气扑入四人鼻中,韩灵儿禁受不住眼前的惨状,险些呕吐出来,申屠舒婷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关云飞紧握住韩灵儿的纤纤细手,瞧着天边的红霞怔怔出神。 第五百四十七章 镖行误入地鬼山(中) 申屠赫刚一语打破沉静:“关少侠宝刀凛凛,将这些锦衣卫杀得片甲不留,怎地少侠竟有两把宝刀?” 关云飞道:“申屠前辈过奖了,若不是前辈及时赶到,晚辈也不一定能稳操胜券。这把宝刀乃是名叫火神刀,炽热异常,刀气通灵,正是我从梦虚洞中得来。” 申屠赫刚听得此言,叹道:“关少侠与这把宝刀有缘,故而能够寻得此刀,日后凭借这两把宝刀,便可所向披靡驰骋江湖了!” 关云飞道:“申屠前辈高举在下了,我不求驰骋江湖,只求能够报得爹娘大仇,杀死魏忠贤,为武林除害。” 申屠舒婷道:“关大哥武功卓绝,连破三关,救得灵儿妹妹出关,当真是英雄救美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闻此言,满心喜悦,二人的手握得更紧了。申屠赫刚沉思片刻,忽道:“刚才那领头之人可是谁?”关云飞道:“此人即是闻名江湖的天下第一厨薛庭。” 此言一出,申屠赫刚脸色大变,沉吟道:“想不到江湖之中的成名英雄竟然个个甘心屈服于魏忠贤,倘若如此下去,魏忠贤的实力如日中天,越长越强,恐怕时间一长,江湖便再也无人与之作对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细细领悟申屠赫刚的话语,颇觉此言有理,心中思忖,不禁暗暗担心,脸色沉重。微风拂过,吹起韩灵儿的几缕秀发,轻轻拂过关云飞的脸庞。 那申屠舒婷忽道:“这么久远的事还是不要去想了,眼下天色已黑,我们便在这梦虚洞中歇息一晚吧。” 申屠赫刚应和道:“不错,我们今夜就在洞中歇息。”关云飞和韩灵儿微微点头,四人便即走入梦虚洞中,石门大开,深洞之中的三道石门已然被关云飞火神刀劈得粉碎如泥,四人检定了安稳之处,便即沉沉睡去。 韩灵儿依偎于关云飞怀中,关云飞搂着她的娇躯,渐渐进入梦乡,睡梦之中,二人徜徉于花丛之中,嬉戏打闹,时而游玩于西域天山,时而奔驰于大漠草原,时而高攀于华山之顶,一片温馨祥和之景象。 月如钩,渐渐隐没了桂枝,缓缓高升于寂静的夜空,朗月星辰,点点寒星,月光皎洁,静谧一夜。 次日,天光乍晓,旭日东升,四人醒来,缓缓出洞,遥望南方,但瞧一辆马车一辆镖车在一群人围簇之下缓缓驶来,正是义薄镖局的一众镖师。 申屠赫刚大喜,遥遥挥手,与众镖师打招呼,不一会儿,众镖师齐至到此,都呼了一声“总镖头”,申屠赫刚道:“大伙儿辛苦了,我们即刻北上,这里已离地鬼山不远,我们小心谨慎,莫不可着了他们的道。” 众镖师齐声称是,众人便即一起北行,韩灵儿与关云飞也不坐马车,只是各骑一马,并肩而行,遥遥跟在后头,只顾欣赏沿路风土人情。 行不多时,但见前方群山连绵,苍松翠柏,碧绿一色,满山绿浪,此起彼伏,群山掩映之中,一座巍峨高峰挺立于前,但瞧高峰之巅,一块大石之上,俨然刻着“地鬼山”三个浑然大字,字体飞然,流光四溢,朝下连绵,满山黑色,与周围绿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众人乍见得此座高峰,俱都心感大惧,暗暗生出了一身冷汗。 申屠赫刚遥望地鬼山三字,出神一会,突道:“这地鬼山果真非同一般,出类拔萃之中,黑色鲜明,群峰虽是绿色一片,但这座高峰黑如泥潭,浑然便似地府一般,果真不辱没了地鬼山三字……” 关云飞和韩灵儿抬头仰望,心中啧啧称奇,只听得关云飞一声长叹道:“山虽奇诡,但山中三鬼打家劫舍,想来不是什么正经之人,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修理他们一顿!” 申屠赫刚道:“关少侠气冲云天,现有双刀在手,果真是如虎添翼,想来那三鬼定然不是少侠的对手。我们便大摇大摆走过,引得三鬼出山,到时关少侠宝刀一出,必然有他们受的!” 于是,众镖师押着镖车,缓缓从山前走过,众镖师虽然心中有些骇异,但关云飞的武功大伙儿早就见识到了,众镖师心知只要有关云飞在此,便可安然过得此山,故而咬紧牙关,缓步而行。 遥望山巅,那三个流光大字隐隐变色,不同角度显现出异样的色彩,透露出一股神秘非凡之气,如地狱般黑蒙一片,又似苍穹之中飞鸿变换的白云。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众人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申屠赫刚等人突见如此之景,心中大惊,黑暗一扫即过,伴随着一群哄叫之声,只见周围已然冲出一大群身穿兽衣满脸饥渴的黑脸汉子,顿时间已将众人团团包围。 那些黑脸汉子手中挥舞着三角插、夺魂棒、狼牙棒、波浪锤、噬魂戟……兵器五花八门,都是些奇门兵刃,江湖上极少见得,那些人鬼哭狼嚎,声响不断,直让关云飞等人浑身发颤,如坠地狱。 忽听半山腰处一个黑脸大胖,头戴紫金乌龙冠,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猛喝一声道:“来者何人?还不快些报上名来!” 那人话语沉重,语声凝练,荡起层层回音,萦绕不散,挥之不去,只震得申屠赫刚等人双耳发聩,显见此人内功极为深厚,关云飞暗暗惊佩,韩灵儿的纤纤细手紧紧握住关云飞,心中不禁升起无限骇异。 第186节 那黑脸大胖说罢,突听得高峰之处一个尖利无比的声音响起:“此山是我兄弟三人所开,要想从此经过,只有两条路,一是交货交钱,二是下到地狱见阎王!” 申屠赫刚等人满脸惊悚,心想此人言语刻薄,而且言简意赅,浑如一个判官,循声望去,但瞧山峰之巅,一个身材瘦削的黑脸矮子一手摸着一杆判官笔,双脚踏着山峰上的那块石碑,双目精芒四射,透着浑然杀气,满面黑气,如同炭火烧焦,使得关云飞等人如遇烧死之鬼,个个惊恐万状,满面惊异。 第五百四十八章 镖行误入地鬼山(下) 此人话语声刚落,忽听得这黑面矮子和那黑脸大胖之间飘出一声幽深空洞的言语:“我……乃地府无常鬼……专拿人性命……交钱不拿……交货不杀……” 众人听得这一句空灵幽深而又诡异恐怖的言语,俱都目瞪口呆,心潮澎湃,内心恐慌,身上汗毛根根竖起,便如进得地狱一般。 众人循声望去,但瞧一块山石之上稳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此人尖嘴猴腮,头戴一顶金镶白帽,全身雪白,浑然似一个地府白无常鬼,众人乍见得此人,脸色恐怖,更加惊惶。 申屠赫刚和众镖师护着镖车,关云飞和韩灵儿早已下得马来,那些手拿奇门兵刃的男子将关云飞一干人等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申屠赫刚行事老练,遇事不惊,此刻饶是见得如此怪象,脸上也竟丝毫无惧色,拱手道:“在下义薄镖局申屠赫刚,押镖过境,惊扰了各位大王,还望三位大王能够通融则个,放我们过去,我等定当感激三位大王之恩。” 那半山腰处的手持方天画戟的黑脸大汉忽然大喝一声道:“此山有个规矩,我乃这地鬼山大当家阎罗星吕文超,要想从此过,交钱不杀,交货不杀,否则你等性命难保。” 此言说罢,山上一众劫匪呼声震天,震耳欲聋,申屠赫刚道:“大当家的,我好言与你说,却不知大当家丝毫不给面子,那便别怪我动刀了!” 那阎罗星吕文超哈哈一笑,挺起肚子说道:“你们人少武功低,我们人多势众,光这一点我们便已占了上风,难不成你们还有高手不成?” 关云飞踏前一步,突道:“我倒要瞧一瞧你们三鬼究竟有何手段!” 那吕文超忽见关云飞威风凛凛地往那一站,犹如天降神明,高大威猛,果真奇人,不禁暗暗惊惧,啧啧称奇,只听得那山顶之上满脸黑炭似的瘦削汉子忽道:“哥哥,不必跟他多言,我们数百号人一齐攻之,必将这些人踏为肉泥!” 关云飞喝道:“大言不惭,你们尽管一起上,我又有何惧!想必你定然是黑面判官包麟飞了。” 那黑炭大汉尖声说道:“算你小子有眼光,我正是此山的二当家黑面判官包麟飞,我手中这杆判官笔出神入化,妙笔生花,无往不破,无招不破,你年纪轻轻,料来也是个愣头青,不懂得江湖险恶,也不懂得人外有人,规劝你还是乖乖交货,否则你和你身旁这位美貌如花的小娘子便要命丧于此了!” 关云飞听得此番话语,勃然大怒,猛喝一声,手中一把寒光烁烁的青龙偃月刀已然握在手中,直指那黑面判官包麟飞,包麟飞乍见得眼前这个男子居然怀有如此一把宝刀,倒是被重重一惊,惊叹于关云飞手中的这把青龙偃月刀着实与众不同。 那身穿白衣的尖嘴猴腮之人沉声道:“宝刀倒是勇猛得紧,只是不知人怎么样?这世道便是偏偏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招摇撞骗,实无真实本事,只靠外表和物事,胸中无一点真材实料,你这少年一脸稚嫩,初出茅庐,料来定然过不了我二十招。” 关云飞听得此言,冷笑一声道:“究竟谁无本事,现在还没定论,只需比上一比,便见分晓。阁下定然便是无常鬼寇清杰了。” 那形如白无常之人纵身从石上一跃而起,身法忽动,人影一闪,便即施展绝顶轻功,于倏忽之际飘然而下,一瞬之间便已欺身来到关云飞的身畔,脸带诡异,手舞足蹈,在关云飞面前转了几圈,闻了几闻,忽然猛地后退一步,满脸惊奇道:“怪了怪了……这位小兄弟筋骨奇佳,当真是练武奇才,若是就此杀了你,江湖之中便少了一位可造之材。寇某功造天地,取日月之精华,练得了一手夺魂钩的绝技,只要小兄弟点点头拜我为师,我便求我的两位哥哥放你们过山,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关云飞听得此言,满腹狐疑,万料不到他竟然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收起徒弟来,真不知是真是假,余人尽皆目瞪口呆,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连那吕文超和包麟飞也竟然双眼发愣,均猜不透这位三弟心中究竟何想? 只听韩灵儿幽幽道:“云飞怎么会拜你为师?他的刀法出神绝俗,经天纬地,气壮山河,无坚不摧,我瞧你该拜他为师才是!” 韩灵儿说得这番话,那寇清杰非但不怒,反而大笑道:“好……好……好……这位姑娘乃是不相信我的本领,故而口出狂言,寇某不和你一般见识。这位兄弟,我们来比上一比,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夺魂钩快?” 关云飞道:“你们三鬼占山为王,称霸一方,不知打劫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财物,我今日正好教训你们一下,我宝刀可是不长眼的,你们三位尽管一起上,倘若我侥幸取胜,三位便须答应我一事,倘若三位大王胜了我,我们二话不说,便将押镖之物送与三位,不知三位当家意下如何?” 关云飞这一番话说罢,那三鬼俱都面面相觑,疑神疑鬼,脸露惊奇,忽然又哈哈大笑,笑声不止,传入苍穹,回声阵阵。 那阎罗星吕文超一声暴喝,身法忽动,如影如幻般从半山腰之上疾驰而下,仅一瞬之际,便已站在关云飞面前。那黑面判官包麟飞身法奇快,无影无形之间也已轻飘到关云飞身前,申屠赫刚等人目色惊恐,暗暗惊叹。 只听吕文超笑道:“我三人坐镇此山已有十数年,路人无数,打劫亦是无数,可却没遇见像这位小兄弟这般狂傲之人,既然小兄弟毫无惧意,我们三人便一齐攻上,倒要瞧一瞧阁下究竟深藏何门何派的神功绝技?” 那吕文超话音刚落,三鬼身法一展,已然绕到关云飞身围,将关云飞围成了掎角之势,关云飞一脸冷笑,推开韩灵儿,凝神御敌,双眼如炬,手中青龙宝刀寒光凛凛。 第五百四十九章 地鬼刀侠战如虹(上) 韩灵儿低声关切道:“云飞,小心啊……”那吕文超忽道:“小姑娘可是对你关心得紧,小兄弟能有如此佳人相伴,也不枉此生了。哪像我们三个,这么大岁数了,依旧是光棍一个。” 关云飞道:“三位若是不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凭三位手上这点武功,哪个女子见了不心向往之?只可惜三位执迷不悟,误入邪道,至此未得遇红颜知己相伴左右,真乃一件憾事。” 那包麟飞抖了抖手中的判官笔,轻笑一声道:“可是,没有女人在旁边啰啰嗦嗦,我兄弟三人倒是过得清闲自在,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被女人缚住,真是可惜啊。” 关云飞知他取笑自己,也不发怒,关云飞生性豁达,抖一抖手中青龙宝刀,寒光突闪,逼人双目,迫得三鬼啧啧称奇,心中生异。 寇清杰道:“小兄弟天赋异禀,果真是个习武奇才。大哥二哥,我们虽为强盗,但也不能欺负了一个黄毛小子,我三人的武功已然是炉火纯青,倘若联起手来,这小子哪还有活路?日后若是传扬出去,定然说是咱三兄弟以多胜少,到时可坏了我们的名声。不如咱三兄弟各自与他战上一次,公平公正,输便是输,胜便是胜,不知两位哥哥意下如何?” 吕文超听得此言,微微思忖:“三弟说的不错,这小子狂妄自大,虽然宝刀威猛,但论功力,却决然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若是今日在这地鬼山打败了这小子,日后江湖传闻,必然说是我们三鬼以多敌少,胆小怕输,三弟一语点醒梦中人,心思缜密,我三人便与这年少轻狂的黄毛小子各自比上一比!” 想罢,吕文超方天画戟往地上重重一竖,叹道:“三弟说得极有道理,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如若我们以多欺少,他定然不服,三弟便和他战上第一场。” 话音刚落,吕文超和包麟飞身法一动,退后数步,凝神观斗。只见那寇清杰与关云飞凛然对视,关云飞宝刀凛凛,气冲云霄,浑然似一天降神将。 那寇清杰一声怪叫,双手轻舞,于一瞬之际便在手中多出了一把明晃晃金灿灿的夺魂钩,光芒耀眼,逼人心魂。 关云飞心中暗叹:“夺魂钩果真不比寻常,恐怕死在夺魂钩下的人定然不在少数!” 那寇清杰道:“看到了吗小兄弟?这便是我的独门兵器,夺魂追命,杀人无形,取名为夺魂钩,我一生杀过七十八人,这七十八人均是命丧在这夺魂钩下,今日你便是这第七十九人!” 关云飞道:“好大的口气,你怎能断定我必然死于你手?谁胜谁输还未见分晓,须当动了真实本事,方才决定胜负!” 话音刚落,忽见关云飞一声长喝,宝刀锋偏,寒光削出,直逼寇清杰胸膛,寇清杰双目发惧,万料不到关云飞身法如此之快,但寇清杰经验丰富,手中夺魂钩翩翩攻出,一招“顺水推舟”堪堪攻出,只听得一声清脆鸣响,夺魂钩与这青龙宝刀瞬间相触,火星四溅,骇人听闻。 韩灵儿的整颗心俱都倾注在关云飞身上,适才见得关云飞宝刀攻出,心中怦怦直跳,生怕他有何闪失,但听得此清脆之声,她心中直如钟鸣鼎沸,担切不已。 关云飞刀锋偏转,顺势下削,直攻寇清杰下盘要害,寇清杰夺魂钩使动如飞,拦路抢断,一招“断踪举步”豁然攻出,钩影霍霍,叮当一声,刀钩相碰,火星点点。 寇清杰举步后跃,右手收钩,左掌探出,一招“峰回路转”顺势攻出,掌中夹带八成功力,势道劲急,风声盈盈,关云飞横握宝刀,左掌打出,掌中内力凝聚。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二人双掌相碰,手中内力自掌心浑然透出,二人只觉全身大震,均觉对方内力精纯不同寻常。 关云飞猛喝一声,身法一动,退后三步,与寇清杰凛然相对。 只听关云飞赞道:“内力如此之精,当今武林少见,只可惜三当家光有这一身绝顶武功,却是自甘堕落,做了黑道中人。如若三当家开宗立派,收揽徒弟,在江湖上创立一个小小门派,定然能够发扬光大。三当家何不弃暗投明?天下路条条皆可通,何必非要占山为王?” 寇清杰听得此番话,用空灵诡异的声音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懂这句话吗?有些事情并非你想做便能做,江湖之大,物换星移,人事变迁,有许多事情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 寇清杰说得飘飘忽忽,关云飞听得此言,心中略一思索,不禁沉浸其中,细细揣摩这一段话的言外之意。 那寇清杰见得关云飞沉思凝想,心知机会已到,忽然身法一动,手中夺魂钩直逼关云飞心胸,关云飞突见眼前寒光忽闪,心知对方夺魂钩已然攻到,正自凝神思索之间,右手青龙宝刀呼呼攻出,暗夹风声,声势如虹,忽听得叮当巨响,宝刀和夺魂钩相触碰撞,溅起点点火星。 寇清杰招法灵动,此一招攻不近关云飞身畔,第二招又连环攻出,只见夺魂钩钩尖带动,一招“鹰击长空”豁然攻出,钩影晃动之际,直逼关云飞头顶要穴。 关云飞青龙宝刀霍霍生光,一招“皓月当空”瞬间攻出,宝刀一横,那夺魂钩便从青龙偃月刀刀身之上横削而下,声响异样,火星四溅,浑然内力,倾注于内。 忽听关云飞刀光一闪,一声长喝,右手猛动,那寇清杰吃不住关云飞的凝力一击,连着夺魂钩跌跌撞撞地退出数步,吕文超和包麟飞见此之景,均是目光迥异,暗暗称奇。 韩灵儿满心欢喜,脸露微笑,暗暗为关云飞呐喊助威,申屠赫刚等人亦是脸露喜色。那寇清杰稳住身形,微微一甩头,辨明方向,复又挥动夺魂钩揉身而上。 第五百五十章 地鬼刀侠战如虹(中) 关云飞见他还不死心,只是冷笑。宝刀轻轻一带,避开寇清杰的凌厉一击,寇清杰双目炯炯,口发怪声,时而如同鬼哭狼嚎,时而恰似婴儿啼哭,关云飞心明沉静,使动青龙偃月刀,刀光隐隐,光影如虹,一招“南辕北辙”呼呼攻出。 只见他宝刀威猛,身法飘忽,饶是那寇清杰竭尽全力,也丝毫近不得他身,寇清杰苦苦缠斗,夺魂钩此起彼伏,流动如风,招招攻至要害,但也无能为力,吕文超和包麟飞见得如此情形,心中暗暗惊惧,料知三弟已然处了下风,若是强自斗殴下去,怕讨不着好处。 包麟飞道:“三弟,你且下去吧,让我来会他一会!” 这包麟飞在旁瞧二人打斗,时刻关注着关云飞的一招一式,细心揣度,饶是他阅历丰富,也瞧不出关云飞的武功门路,此刻见得三弟受挫,便要上前相助,换他上阵。 那寇清杰兀自强斗不止,口中只道:“多谢二哥的好意。让我再战他一百回合!” 此言说罢,寇清杰揉身而上,钩法夺魂,烁烁生光,忽然生出无穷威力,顿时连使七个杀招,迫得关云飞退了七步之余,此七招绝杀之招正是寇清杰夺魂钩法之中的精妙绝招,叫做“七杀勾魂”。 包麟飞见得寇清杰兀自缠斗不懈,心中生忧,吕文超更是摩拳擦掌,只待上前一决高下。 只见那寇清杰钩法绝然,身法飘然,虎虎生风,光影四流,关云飞宝刀如风,招招浑厚,那夺魂钩不知和青龙偃月刀触碰了多少次,可那夺魂钩就似是玄铁所铸,金刚不坏。 关云飞暗暗称奇,只见寇清杰勾魂夺魄,身法飘然,双手挥舞如风,招式层出不穷,着实已然拼尽了全身武功,脸上冒出涔涔热汗,汗珠滚下,落到夺魂钩上。 寇清杰手法精绝,一招“雨落悬阳”猛然攻出,只见他夺魂钩旋转一周,如风如电横甩而出,钩影闪动之际,已然逼向关云飞,声势惊人,骇人心目。 关云飞脸无惧色,宝刀一横,当的一声,夺魂钩直弹回去,落到寇清杰手中,寇清杰挥舞夺魂钩,直逼关云飞肚腹,正当此之际,关云飞青龙宝刀劈至寇清杰头顶。 寇清杰暗感头顶一阵寒风,心知已然躲闪不及,凝目待死,关云飞却是凝刀不下,左手搀扶起寇清杰,道:“承让承让。” 那寇清杰感激关云飞不杀之恩,满怀豪情道:“小兄弟刀法惊人,果真不同一般,刚才多亏手下留情,请受寇某一拜。” 说罢,便欲屈膝下跪,关云飞赶忙搀扶,道:“三当家武艺惊人,我也是佩服得紧。还请二当家不吝赐教。” 包麟飞缓步走到关云飞面前,寇清杰回到吕文超身畔,凝目观斗。只听得包麟飞沉声道:“小兄弟好强的刀法!不知从何学来?”关云飞道:“乃是家父亲传。” 包麟飞道:“令尊能有如此刀法,定然是江湖中一成名豪杰,不知可否报上令尊之名?” 包麟飞见得刚才关云飞施展出的绝世刀法,又听关云飞说是其父所教,便猜定关云飞的爹爹定然是位刀法大家,可他实不知此时的关云飞刀法已然胜过了关震南不知多少倍。 关云飞眼光闪烁,轻声道:“家父已在数月前被人所杀,至今大仇未报……” 包麟飞听得此言,叹道:“小兄弟节哀便是,令尊身前定然是位刀法大家,能够杀死令尊之人,定然是位武功高手。此事暂且放在一边,我瞧小兄弟刀法博杂,并非专修一门,我二人来切磋几招。适才我三弟险些命丧你手,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 此言说罢,包麟飞判官笔紧握在手,只待一击攻出。 关云飞青龙宝刀横握在手,暗暗运起全身内力,从气海穴中,不断往全身输送,只觉双手之中内力大增,那包麟飞判官笔往前一横,身法忽动,疾攻而出,笔尖到处,一招“空”字诀堪堪攻出,寥寥八笔,却是威力无穷,只逼得关云飞连连后退。 “空”字诀使完,“灵”字诀复又攻出,判官笔疾点如雨,招招精纯,式式惊人,空灵澄澈,万般变化,尽显奇招。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虽是硕大威猛,但这包麟飞判官笔轻灵变化,竟然丝毫未触及关云飞的宝刀,关云飞见得他功力精绝至此,不禁暗暗称赞。一招“指鹿为马”豁然攻出,左掌堪堪探出,如风如电攻至包麟飞胸膛诸多要穴。 那包麟飞身法敏捷,反应奇快,饶是关云飞如何出招,竟也近不得他身,关云飞遇此对手,豪气顿生,手中一杆青龙偃月刀使得虎虎生风,斗志昂扬,气冲云霄,喝声不断。 包麟飞“灵”字诀使罢,第三招“飞”字诀堪堪攻出,短短三笔,虽是招法不多,但其中韵味十足,只见包麟飞身法如飞,笔法如鸿,招式轻灵变化,如同飞蛾扑火,恰似暗香浮动,幽幽幻幻,空空如飞。 关云飞宝刀烁烁,寒光凛凛,“白发三千”赫然攻出,双臂齐展,如同长发飘出,青龙偃月刀刀尖如炬,猛然如火,电闪雷鸣之间直刺包麟飞咽喉要塞。 包麟飞失声惊呼,但他判官笔功力深厚,饶是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也未手足无措,只见包麟飞纵身一跃,判官笔展动如飞,刷刷声响,风声呼呼,“花”字诀继而攻出,身影如幻,飘忽如梦,七招连环如一,笔法精湛,招招浑厚,超然物外,美似其中,流光婉转。 忽听关云飞一声轻喝,青龙宝刀拦腰劈至,当此千钧一发之时,吕文超和寇清杰吓得满目皆白,山上一众劫匪个个目光惊悚,只道这包麟飞定然要被这青龙宝刀拦腰劈断,吕文超和寇清杰失声惊呼,直欲挥动手中兵器上前相助。 申屠赫刚等人啧啧称奇,暗暗惊叹,佩服于关云飞的浑然刀法,申屠舒婷满目倾慕之色,韩灵儿花容绽放,喜不自胜。 第五百五十一章 地鬼刀侠战如虹(下)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包麟飞长声大笑,判官笔如疯如魔般翻飞如雨,笔尖连点,施展判官笔点穴手法,虽此万难之际,但包麟飞功力深厚,毫无惧意,心中空灵澄澈,心知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其手,他判官笔笔尖连动,噗噗声响。 青龙偃月刀于恍恍惚惚之际突然变转方向,直攻向包麟飞前胸要害,包麟飞笔尖飞动,使出一个“绝”字诀,连环九招,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招招精纯,势如破竹,虽未与宝刀相触,但关云飞心知对手判官笔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倘若时刻一久,自己宝刀生硬,而判官笔灵动如飞,到时恐落下风。 关云飞凝思御敌之策,但他手中青龙偃月刀威力丝毫不减,越战越勇,刀影如风,似梦似幻,沉猛刚重,如山重压,似雷电倾城,如洪水泛滥,刀势威猛,变化如风,与判官笔斗得不分上下,众人瞧得二人如此惊斗,俱都目不转睛,暗暗称奇。 那申屠赫刚许久没有见到如此激烈的对决,不禁大呼一声:“好!” 韩灵儿满脸关切之意,从始至终,她双眼未曾离开过关云飞一步,关云飞和包麟飞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斗了百余回合,丝毫不见胜负之分。 那包麟飞心中暗忖:“此人功力着实不同寻常,怪不得三弟执意收他为徒,看来这少年并非是寻常之辈,假以时日,不定便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位大英雄。我们虽然占山为王,但也不好得罪武林高手,年轻人当中武功能有如此修为者,端的是少之又少,我且试出他的武功家数,不伤他性命便是。” 第187节 想到此,包麟飞判官笔飞动,使出“处”字诀,五招连绵不绝,一气呵成,招法浑然天成,如自然之道,似海中浪花,虚实结合,柔刚并济,笔法精炼,手中内力源源翻滚。 关云飞青龙宝刀威风凛凛,横削直刺,左砍右劈,步法稳重,步步紧逼,忽见他眼光一闪,刀法忽变,使出一招“日暮江青”,长刀霍霍,左掌翻飞,一掌一刀,配合得天衣无缝,掌风带动,虎虎生风,刀光一闪,光影流转,如同日暮江青,海上生月。 众人见得如此场景,俱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那包麟飞暗赞关云飞刀法果真非同一般,笔尖微动,使出一个“逢”字诀,笔尖连动,喝声不止,身法奇然,判官生惧。 关云飞宝刀威猛,右手侵透内力,“天地寒川”如风攻出,刀锋冷冷,顿时间如同大地结冰,寒川不动,天地阴沉,如履薄冰。 包麟飞暗生冷汗,手中判官笔忽然错乱,心中隐隐生惧,“生”字诀直攻而出,他虽心中忧惧,但他毕竟阅历丰富,经验丰盛,当此之际,只见那包麟飞挥动手中那杆判官笔,如风如魔,如雷似电,最后五招绝妙杀招一攻而出,连环如一,如滔滔江水,似风雨雷电,戳挑点打,直攻关云飞周身要害。 关云飞乍见得包麟飞攻出如此绝招,心中微微一惧,手中青龙偃月刀招式陡变,应变自如,于千钧一发之际当头一劈,直劈包麟飞头颅之顶。 包麟飞判官笔攻到半处,此时已无暇回缩,但觉自己头上阴风扑到,心知自己性命即刻交予宝刀之下,闭目等死,吕文超和寇清杰双眼圆瞪,满心惧怕。 关云飞宝刀落到半处,戛然而止,凝刀不劈,包麟飞只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却不曾想到关云飞实无杀他之意,正自惊魂不定之际,关云飞搀扶起包麟飞,道:“二当家判官笔功夫当真武林一绝,晚辈适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包麟飞恍恍惚惚,恍如从死到生地走了一遭,猛然醒转,拱手称谢道:“多谢少侠不杀之恩!” 关云飞道:“晚辈实无此心,三位当家武功精绝,江湖少见,如若能够弃暗投明,带领着这些兄弟投奔袁督师,在疆场之上杀敌报国,誓死捍卫大明江山,岂不是好?” 包麟飞听得此言,心中微微思忖,脸色沉重,忽听吕文超说道:“小兄弟刀法精湛,年轻有为,豪气冲天,实乃江湖少见,吕某占山为王十数载,还未曾见得小兄弟这般的人物,小兄弟武功当真是高明之极,如若不和你一较高低,吕某实难放下这颗心,如若小兄弟能够胜得了我手中这杆方天画戟,我三兄弟便对你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关云飞摇摇手道:“岂敢岂敢……晚辈只需三位弃暗投明便可,无需对晚辈如此。” 吕文超道:“我们比上一比,看究竟是我手中的方天画戟厉害,还是你手中的这杆宝刀厉害?”说罢,只见吕文超方天画戟重重往地上一锤,砰地一声巨响,陷入地底几许,溅起层层泥尘。 关云飞不禁被这杆方天画戟暗暗折服,心知吕文超必定膂力过人,方才能够使动这杆方天画戟。 关云飞暗暗思忖:“当年三国之时,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这吕将军使得便是一杆方天画戟,当年吕将军叱咤疆场,横行无阻,三军震动,端的是无人能敌,就连关爷爷与他单打独斗,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难道这吕文超便是当年吕布的后人?” 关云飞暗生如此猜想,那吕文超已然按捺不住,一声长喝,叱咤天地,方天画戟拔地而起,身法疾飞,如风如电,双手如风,于一瞬之际抓住方天画戟,重重挥出,风声呼呼,如风如魔,直逼关云飞胸前要害。 关云飞被他气势吓住,手中青龙宝刀凝在当处,迟迟不敢发招,当那方天画戟仅离他胸前五寸之际,忽听得一声砰然巨响,一道寒光闪过,那方天画戟便与青龙偃月刀猛然相触,溅起万千火星,二人只感手中虎口生疼,均觉对方内力超然,浑厚如海。 关云飞和吕文超各自后退三步,紧握手中兵器,凛然对视,众人瞧得此番情形,只觉这二人便似两个力大无穷的勇士,这吕文超身形肥胖,膂力非凡,这方天画戟重如大山,若非大力之人,绝难使动,更何况这吕文超竟然将手中这杆方天画戟使得灵动超然,毫无生硬,关云飞暗暗惊惧,万料不到吕文超竟然有如此神力。 韩灵儿暗暗担忧,手中捏紧拳头,一颗心全部倾注在关云飞身上,关云飞连战两场,此刻面对的是地鬼山的大当家,韩灵儿的心怦怦直跳,申屠赫刚等人闭嘴不言,生怕搅乱二人打斗。 地鬼山一众劫匪此时也是鸦雀无声,只见吕文超一声长喝,双手使动方天画戟,使开一招“晴天霹雳”,当头棒喝,劈向关云飞头顶,丝毫不留情面。 关云飞青龙偃月刀猛然一竖,宝刀尽处,光芒一闪,叮当一声巨响,与那当头劈来的方天画戟生生相碰,溅起点点星光,骇人心目,如坠地狱。 吕文超虎口一震,收回方天画戟,横转戟身,一招“亡羊补牢”豁然攻出,气势虽未有前招之威猛,但此招之中蕴含着无穷内力,内涵丰富,招式精猛,关云飞宝刀凛凛,身法如鸿,突发一招“水落鱼潜”。 只见关云飞左掌探出,接连挥出几掌,掌影落处,宝刀攻出,刀势威猛,气如山河,长声大喝,吓人心魂。 那吕文超方天画戟沉猛如山,招式狠辣,招招逼人要害,此刻面对关云飞的咄咄攻势,竟然丝毫不减威风,方天画戟寒光烁烁,青龙宝刀寒风凛凛,这两把旷世兵器斗在一处,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声响不断,变化万端,如雷似电,如山如海,众人静观二人打斗,端的是浑然若梦,身处仙境。 那申屠赫刚低声叹道:“关少侠宝刀勇猛,生性豁达,少年子弟之中,应当称得上是第一,只可惜婷儿没有福气,若能有此良婿,我也对得起婷儿死去的娘亲了……” 申屠赫刚不禁心向往之,怀念起自己死去多年的妻子,眼中不禁泪光盈盈,旁人俱都目不转睛瞧着二人打斗,均未曾察觉到申屠赫刚的伤心处,申屠舒婷眼见关云飞身材魁梧,宝刀勇猛,暗生钦佩之意。 韩灵儿满脸忧色,整颗心扑扑直跳,但见关云飞猛然大喝一声,宝刀向吕文超头顶力劈而下,势夹风声,寒光抖动,沉猛如山,这把青龙宝刀如同巍峨泰山一般沉沉实实压下,一阵阴风劈下,迫得吕文超暗生冷汗。 吕文超心中生惧,但他功力深厚,方天画戟沉猛无比,当此千钧一发之刻,纵声长啸,双手握住方天画戟,横戟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青龙宝刀凌空劈下,二者相触,溅起万千火星。 吕文超虎口顿感隐隐生疼,全身大震,支撑不住,踉踉跄跄跌出数步,勉强站住身形,而那关云飞气定神闲,青龙偃月刀紧握在手,纹丝不动,双眸似水,如同天将下凡。众人恍然如梦,目光迥异,面露惊叹,啧啧称奇。 第五百五十二章 酒宴酣时白鹰飞(上) 吕文超被这青龙宝刀一震,心中已然知晓自己输了,便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竖,深陷地面,抱拳说道:“小兄弟刀法过人,果真世间一绝,吕某占山为王十数载,均未曾遇见小兄弟这般的少年英雄,今日我这一杆方天画戟总算是遇到了对手,小兄弟功力精绝,吕某佩服万分,刚才我兄弟三人多有得罪,不识高人,为了赔此大罪,吕某设宴款待诸位,还望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申屠赫刚等人面面相觑,万难料到这人前后态度迥然相异,关云飞道:“大当家客气了,刚才瞧大当家一手方天画戟使得如同仙人,力大无穷,天生神力,据我所知,能有如此功力者,千古之来,只有当年吕布吕将军,闻知大当家也是姓吕,而且使的也是一杆方天画戟,晚辈心中猜测,难道大当家却是吕布吕将军之后?” 那吕文超听得此言,沉吟不语,不久哈哈大笑道:“不瞒小兄弟,吕某实不是吕将军之后,我姓吕,使的是方天画戟,全然是我对吕布将军心之向往,崇拜至极,一来多亏我爹娘生我,生在吕家,与将军同姓,二来我天生神力,能够舞动这杆方天画戟,这便使得许多江湖中人误认为我便是吕布将军的后人。吕布将军神勇无敌,于千军万马之中杀人如割肉,叱咤疆场,横行无阻,气冲云天,豪情壮志,实在是一个勇猛无敌的将军。但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关云飞道:“在下关云飞。”那吕文超听得关云飞三字,眼光一亮,不禁升起无限敬意,包麟飞和寇清杰更是面色有异,暗暗惊配,关云飞的名字已然传遍了整个武林,虽然三人占山为王,但也知晓江湖大事,消息灵通,此刻乍听得这刀法过人的少年却是闻名江湖的少年英雄关云飞,他三人不得不惊叹称奇,众劫匪亦是鸦雀无声,满脸惊奇,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恍如隔世。 吕文超道:“原来是当年关公之后,怪不得刀法如此勇猛,想来这把宝刀定然便是青龙偃月刀了,当年关公叱咤疆场,无人能敌,与吕布将军均是难得一见的勇将,吕某生平最佩服的二人便是吕布将军和关公。关少侠近几月初入江湖,便引来腥风血雨,让魏忠贤闻风丧胆,江湖传闻,刀剑月合璧乃是魏忠贤的克星,关少侠刀法勇猛,果有当年关公之风范,吕某武功低微,决然不是关少侠的对手。” 关云飞道:“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与大当家都是性情中人,这魏忠贤残害忠良,杀人不少,人人喊杀,如若大当家有血性,便跟随在下一同与魔道相抗,诛杀魏忠贤,还武林一个太平盛世!” 那吕文超听罢,暗赞关云飞气冲云天,豪情满满,叹道:“关少侠义薄云天,武功超绝,吕某佩服万分。魏忠贤这狗贼实在是欺人太甚,杀人不眨眼,惹得武林群雄愤慨,如若不将此人诛杀,那江湖必定永不安宁。关少侠继承先辈遗风,习得一身绝世刀法,吕某占山为王十数载,也该出道武林,陪关少侠这等少年英雄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关云飞喜道:“大当家能够如此想,那再好不过了。” 包麟飞和寇清杰也齐声应和,均表露愿意和关云飞一同除暴安良,关云飞道:“眼下有一重要之事,我们此趟镖押的乃是魏狗贼勾结外邦的有力证据,我和申屠前辈正要押镖上京,将此物交予兵部郎中卢俊霆,呈现给皇上,到时龙颜大怒,必能将魏忠贤送上断头台!” 那吕文超等人听得此言,心中大震,包麟飞沉声道:“魏狗贼武功卓绝,想不到竟然当了满洲鞑子的走狗,我们兄弟三人愿意保此趟镖,和关兄弟共同上路,魏忠贤爪牙甚多,我们兄弟三人联手,便不怕他有千军万马!” 关云飞拱手道:“二当家说得有理,魏忠贤这奸贼早该杀之后快了!只可惜时辰未到,如今这样一个绝佳机会,咱们可不能轻易错过,三位当家愿意助我,也便是助天下人。” 申屠赫刚道:“三位当家性情中人,血性男儿,有三位保此镖,定然前途无阻,马到成功!”申屠舒婷道:“三位当家这些兄弟该怎么办?” 吕文超沉思一会,忽道:“待会我们大摆酒宴,大喝一场,愿意留下跟我们的那再好不过,若不愿意便散些银两给他们各自安生去吧……”韩灵儿道:“大当家心地善良,大伙儿定然感激大当家的恩德。” 吕文超道:“听闻数日前少林寺举办英雄大会,不知结果如何?”此言说罢,关云飞沉思一会,微微叹道:“魏忠贤武功绝顶,无人能敌,更兼有阴谋诡计,群雄聚集少室山,被魏忠贤尽数打败,少室山一片厮杀声,惨不忍睹,晚辈拼力奋战,方才逃出保得一条性命……” 吕文超三人听得此言,面面相觑,万料不到英雄大会竟然会落得此等下场。 许久,寇清杰用空灵诡异的声音说道:“想不到魏忠贤的武功到了如此境界,传闻他的天衣无缝神功刀枪不入,拳掌无伤,看来传闻非虚,若想打败此人,真是难上加难。只是天玄老前辈放下真言,刀剑月合璧,定能杀此恶贼,只要关少侠苦练刀法,悟出武学真谛,创造出一套克制住魏忠贤的刀法,相信杀他不难。” 关云飞道:“魏狗贼害我爹娘,杀害武林同道,就算是拼了晚辈这条性命,我也会与他战斗到底!” 关云飞壮志凌云,豪气冲天,忽听得韩灵儿望着关云飞幽幽道:“哪要你拼了性命……我们全力以赴,集众人之力,众志成城,便不怕他魏忠贤!你给我好好活着,倘若你死了,难道我还能独活么?等大事一了,我们便隐退江湖,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第五百五十三章 酒宴酣时白鹰飞(下) 韩灵儿语声轻柔,柔情蜜意,众人听得此番话语,俱都暗暗为关云飞高兴能有如此佳人体贴,吕文超微微一笑道:“关少侠不仅武功超群,而且有此美人相伴,当真是快哉快哉,姑娘言语不俗,不知师承何处?” 韩灵儿道:“绝琴老客便是我爷爷。”吕文超等人听得韩灵儿竟然便是绝琴老客韩三仙的孙女,俱都微微一怔,瞧她面容,气度不凡,眉目清秀,果真是奇貌飞扬。 包麟飞叹道:“姑娘乃是韩前辈孙女,果真让我等猜不着,关少侠能得此佳人,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们地鬼山今日蒙得两位到来,也是蓬荜生辉。义薄镖局的申屠前辈在江湖上也算是豪杰之士,刚才多有得罪。诸位快些山上请,我们今日大喝一场,不醉不归。” 说罢,豪情满怀,哈哈大笑,狂放不羁,吕文超道:“诸位山上请。” 话语一落,便即带着关云飞等人缓步上山,这一座地鬼山满山黑气,举头仰望,骇人心魂,便如同一大群蝙蝠飞至,众人暗暗心惊,在群峰环绕之下,黑色缭绕,魄人心魂。 众人行得小半个时辰,便即来到半山腰,只见一座简朴屋舍出现在面前,并未有红墙绿瓦,也未有宫殿豪华,众人见得此等建筑,心中不禁猜想吕文超等人住在这里的艰辛。那吕文超道:“诸位,地鬼山虽然地势诡异,但寒舍简陋,恐怠慢了各位。” 申屠赫刚摇摇头道:“江湖中人岂能顾及这些身外之物,大当家设宴款待,我等已是感激不尽,只要有酒有肉,我们大吃一顿便好。” 说罢,放声大笑,余人俱都喜形于色,关云飞等人检定座位,那吕文超面带微笑,吩咐下人安排酒宴,只一小会功夫,只见七八个男子络绎不绝地将一盘盘美味佳肴送上桌,红橙蓝绿,姹紫嫣红,佳肴美味,众人瞧得色香味俱全,垂涎欲滴,吕文超开口道:“大伙儿不必拘束,今日不分主宾,我们大吃大喝,不醉不归。” 众人动起筷子,吃着满桌的酒菜,关云飞食量惊人,酒入肚中,千杯不醉,众人边吃边高谈阔论,时而谈论江湖之事,时而谈论朝中之事,喝到酣处,忽听得关云飞朗声说道:“今日高兴,承蒙三位当家设宴款待,这一桌的酒菜色香味俱全,烧菜的师傅厨艺精绝,想来便是一位久经磨练的厨师,当感谢这位做菜的师傅,三位当家豪气冲天,虽占山为王十数载,但小弟知道三位也是时局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小弟喜结英雄好汉,今日趁此良辰美景,不如三位当家便和小弟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好?” 吕文超听得此言,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道:“吕某正有此意,关少侠意气风发,年轻有为,武功卓绝,少年英雄,若能和关少侠结为金兰兄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二弟三弟以为如何?” 包麟飞和寇清杰纷纷赞同,随即,关云飞、吕文超、包麟飞、寇清杰四人便离了席间,走出屋外,拜天叩地,撮土为香,结为金兰兄弟。 四人兴高采烈,满脸欢喜,回到席间,脸上依旧笑容依依,但听得包麟飞道:“关兄弟英雄了得,宝刀勇猛,乃当世奇才,假以时日,定然叱咤江湖,名动武林。” 关云飞道:“包大哥此话可就折煞小弟了,小弟不求名利,行事但乎于心,魏忠贤行事毒辣,杀人不眨眼,于我有杀父之仇,小弟爹娘均死于他手下,关家庄上百口人惨遭其害,此仇若是不报,我又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见我的爹娘?天下苍生饱受迫害,魏忠贤蒙蔽当今圣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俱都不敢与之较劲,我们江湖中人虽是不与朝廷苟合,但若长此以往,武林人心涣散,江湖必将劫难重重。我只想报了爹娘大仇,杀掉魏忠贤,等此大事一了,便和灵儿退隐江湖,浪迹天涯。” 席间众人听得关云飞这番话,俱都面面相觑,万料不到这初出茅庐的少年竟然有陶渊明的隐退之心,寇清杰道:“关少侠能有如此想法,也算得上是超凡脱俗,人各有志,做哥哥的也不勉强,但有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并非你能左右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天下都在变,一切都是未知数,关兄弟武功卓绝,宝刀勇猛,怕是江湖上再无你这般的少年英雄……” 关云飞喝了一口酒,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魏忠贤野心勃勃,但他邪心不改,正所谓邪不胜正,他武功再高,最终必然死于自己的这一颗野心之下!” 话音刚落,忽听得外面一声雄鹰长鸣,众人喝得正酣,乍闻此声,不禁微微一怔,关云飞和韩灵儿放下手中碗筷,疾步抢出屋外,仰头观望,只见蔚蓝的天空中一只白色雄鹰正自盘旋飞舞,叫声凄厉,声震苍穹,回音阵阵,震耳欲聋,吕文超等人亦跟出屋外,众人举头仰望,见到这一只硕大白鹰盘旋飞舞,俱都啧啧称奇,目瞪口呆。 韩灵儿指着头顶之上的白鹰,幽幽道:“云飞你看!它就是先前我们遇到的那只白鹰,我认得它。” 关云飞点点头道:“我也认得它,想不到那次一别,竟会在此山相遇……” 转头向吕文超问道:“大哥,这只白鹰是否曾经见过?” 吕文超摇摇头,包麟飞和寇清杰观望许久,也是毫无头绪,关云飞叹道:“如此一只巨大白鹰,稀奇珍贵,并非寻常之物,今日能够见得,难道它在指引我们?” 申屠舒婷道:“白鹰在空中盘旋不定,却始终不肯离去,真猜不透它的用意……” 包麟飞道:“这只白鹰比寻常雄鹰大了一倍之余,兀自能够在空中自由飞翔,只怕是某位前辈高人所圈养,白鹰叫声凄厉,好似受到了不轻的打击,照此情形,难道那位前辈高人此刻遇到了麻烦?” 申屠赫刚道:“此白鹰颇具灵性,恐非凡物。”此言说罢,忽听得那只白鹰一声低鸣,随即扑展双翅,竟向着关云飞疾飞而来,关云飞吃了一惊,余人惊恐万状,地鬼山上一众劫匪仰天观望,张大嘴巴,一时之间合不拢嘴。 那只白鹰飞行迅疾,只一瞬之际便已然离关云飞仅有几丈之远,关云飞满心惊讶,实不知这只白鹰是何用意,当此之际,饶是他珍爱白鹰,也不得不刀拔出鞘,一阵寒光,射入苍穹之中,寒光逼人,那白鹰突然于半空之中停滞不前,一双大眼骨碌碌直转,落得地来,扑扑翅膀,风声呼呼,掀起一股巨大力量,宛如惊涛骇浪,众人惊悚不已。 白鹰站立在地面之上,身形巨大,高出关云飞半身有余,宛如巨人一般,一声长鸣,尖锐刺耳,众人不禁个个捂起耳朵,那白鹰缓步走向关云飞,关云飞本欲出刀砍它,但到得此时,方知白鹰并无伤他之意,关云飞满心惊疑,实不知这只白鹰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白鹰扑闪着翅膀,风声忽动,关云飞勉强站住身形,白鹰走近,忽然一用力,一阵狂风般咆哮而过,关云飞一跤摔倒,青龙宝刀当的落地,韩灵儿心中吃了一惊,俯身搀扶起关云飞,怯怯后退几步,那白鹰紧跟而上,韩灵儿更惊,二人步步后退,那白鹰紧跟不舍。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七杀碑遇古剑客(上) 众人见得如此之景,尽皆心生狐疑,实不知这只白鹰究竟是何用意?正当众人惊惶疑惑之际,忽见那只白鹰仰头一声长鸣,鸣声凄厉,冲破九霄,回声荡荡,魄人心魂。 声过之后,那白鹰突然向前飞出,两脚猛然出动,竟然将关云飞的衣领紧紧抓住,又是一声清脆长鸣,抓着关云飞飞入高中之中,韩灵儿抓他不住,只撕破了关云飞的一只衣角,此刻见得关云飞被那神秘白鹰抓去,顿时惊恐焦虑袭上心头,众人大吃一惊。 韩灵儿急追而去,那只白鹰虽然拖着关云飞的身躯,但依旧是飞行迅速,众人辨明了方向,奔跑追赶,但饶是众人拼尽全力,也未能够追上白鹰,不一会儿那白鹰已然将众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关云飞大是惊异,实不知这只白鹰要将他带往何处?双手紧紧握住白鹰的双脚,那白鹰双脚厚实,粗糙之中略带迷离之感,白鹰时而低鸣,时而高呼,飞行如风,关云飞大叫道:“鹰兄,你要将我带去哪儿啊?” 那白鹰不会说话,扑扇着翅膀,只一瞬之际,便从高空之中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速度惊人,煞人心魂。 关云飞失声惊呼,待得最后,白鹰缓缓落地,将关云飞放下来,关云飞方才定了定心神,凝目张望四围,只见这里乃是一处深谷,四周全是高峰,峰插入云,谷中青苔满目,湿润异常,想来定是阴森之处,许久未有人烟。 关云飞顿时一惊,心中暗忖:“此处荒无人烟,难道住着一位前辈高人?这只白鹰大费周折地将我带来此处,定是有所用意,这山谷很深,若非高手,绝难上得悬崖,由此可知,这位前辈定然便是一位武功卓绝之人……” 关云飞边想边朝四周张望,忽见前方一堆杂草丛生之中隐隐然有一石碑,关云飞快步行去,扒开草丛,只见一块白色石碑正立于前,碑上刻着几行大字,字体炯然有神,龙飞凤舞。 关云飞摸着这些字体,但觉这些字并非用刀剑之类的兵器所刻,而是用手指刻成,顿时更是吃了一惊,暗赞这刻字之人指力浑厚无比,当真世间少见。 但瞧碑上所刻之文,右旁三个大字“七杀碑”,旁边乃是写着:“一杀土豪恶霸,二杀贪官污吏,三杀奸淫妇女,四杀欺凌弱小,五杀抛妻弃子,六杀不忠不孝,七杀欺师忘祖。” 关云飞一一读罢,只叹道:“好一个七杀碑!这位前辈高人定是侠之大者,性情至此,侠气过人,当非寻常之辈,不知这位前辈是否在世?” 仰望苍穹,蔚蓝长空,一碧千里,环视四周,但瞧这里树木荒废,只有青苔片片,踏上去软绵绵,关云飞夺路四处观望,忽觉脚底之下踏着了一个物事,坚硬异常,心中惊异,俯身爬开泥土,但瞧一个木箱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关云飞心道:“难不成这木箱子是前辈的身前遗物?” 关云飞对着木箱子拜了三拜,诚恳言道:“晚辈误入此地,见得前辈遗物,心中惊异,欲要打开,此箱子之中若有前辈至高武功,盼前辈交予晚辈,让晚辈行侠仗义于江湖。” 说罢,小心翼翼将木箱子轻轻打开,只听得啪的一声,箱子之上机括忽的弹起,七枚银针顿时射出,关云飞一怔,身法忽变,尽数躲过,那木箱子方才安稳地躺在坑中。 关云飞惊魂甫定,缓缓走近,朝箱子之中望去,但瞧箱中躺了七把宝剑,形状各异,长短不一,宝剑已然略略生锈,看上去铜锈隐隐,显然已是过了不少年代,关云飞叹道:“前辈爱剑如此,竟然身藏七把宝剑,当真是奇人!” 小心翼翼拿起箱子之中一把宝剑,剑拔出鞘,寒光突闪,剑鞘虽有铜锈,但这剑身依旧是锋利如斯,宝剑未老,寒光凛凛,当真算得上是一把绝世好剑。关云飞细细把玩此剑,忽见剑柄之处刻着一行小字,字乃楷体,字体超然,上面写道:“一杀土豪恶霸。” 关云飞叹道:“原来这七把宝剑各有名堂,这一把是专杀土豪恶霸,那么七杀碑和这七把宝剑便是杀却天底之下七种人。”将此剑放下,复又拿起另一把宝剑,这把宝剑略显颀长,但剑身宽阔,剑柄之上刻着“二杀贪官污吏。” 第188节 关云飞拔剑刺出,剑气一闪,舞了一套青龙刀法,但觉青龙偃月刀法用在这把宝剑之上,颇为奏效,宝剑凌厉,身法超然,运劲如风,剑气长虹。 关云飞心意畅然,拿起第三把宝剑,只见剑身之上刻着“六杀不忠不孝”,剑柄较之先前两把甚为光滑,显然使剑之人用之寻常,关云飞暗道:“前辈身前定然对不忠不孝之人恨之入骨,是而这把宝剑剑柄光滑异常,前辈定然是常用此剑,杀却不忠不孝之人。” 说罢,噌的一声剑拔出鞘,一道寒光剑气冲破九霄,冷冷寒光逼得关云飞几乎睁不开眼,许久方才定眼凝视,只见这把宝剑奇长无比,剑身通体白亮,光影夺目,挥剑落地,顿时剑尖直末至柄,关云飞大是惊叹:“好一把如此宝剑!锋利如斯,与我的青龙偃月刀倒可一比雄奇!” 收剑入鞘,拿起第四把宝剑,剑鞘之上刻有双龙戏珠图案,剑柄之上刻着“五杀抛弃妻子”,剑身奇短,乃是七把宝剑之中最短的一把。 关云飞又把其余三把宝剑一一看视,只觉这七把宝剑果真奇异非凡,暗叹这位前辈高人果真是非常之人。 关云飞凝目望向天空之中,遥见山势陡峭,心中担忧自己如何上山,低头只见身旁那只神秘白鹰兀自扑闪着翅膀,时而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声,似有万分灵气,关云飞喃喃自语道:“若不是鹰兄将我带往此处,我也不能见到七杀碑和这七把宝剑,只恨我晚生,未能一睹前辈神技。”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七杀碑遇古剑客(中) 白鹰微微颔首,低鸣一声,突然扑扑翅膀,在关云飞肩上拍了几下,随即微一用力,关云飞只觉它力道非凡,全身顿时一震,便即被白鹰的猛然大力扑倒在地,关云飞不知白鹰用意,缓缓起身道:“鹰兄何故这般?小弟武功不济,万不是你的对手啊。” 白鹰仰头呼啸一声,猛然摇摇头,关云飞瞧得白鹰如此怪异,心中疑惑不解,想了许久,心中恍然大悟,道:“鹰兄这般,莫非是意寓小弟虽然武功不济,鹰兄天生神力,却可助我练就绝世刀法?” 此言说罢,那白鹰连连点头,边点边叫,关云飞大喜,道:“前辈定是在鹰兄这般神物的指点之下,每日与鹰兄切磋武艺,方才武功大增,鹰兄与我有此渊源,想来定是前辈上天有灵,冥冥之中注定我们相遇。” 那白鹰颇有灵性,听得关云飞此言,忽然转头斜引,好似要将关云飞引到一处,关云飞顺着他头转方向望去,那白鹰信步走去,关云飞不知它要把自己引往何处,但他心中好奇,便跟随着白鹰一路走去。 白鹰虽然步伐缓慢,但它双脚如柱,脚力精悍,奇长无比,跨出一步,便是常人的三步之余,关云飞提气追赶,起先还能勉强追逐,到得最后,那白鹰便如一个奔行迅速的武林高手,饶是关云飞如何追赶,也与它有千般距离。 关云飞生性倔傲,不肯服输,白鹰虽是奔行迅速,他却毫不气馁,一路追赶,遥遥望见前方乃一处断崖,断崖下方碧水寒潭,一条飞银瀑布从断崖之上倾泻而下,水流湍急,哗哗作响,碧水寒潭之中水花四溅,迷雾滚滚,寒潭下方一条清流小溪延伸而去,瀑布之水在这寒潭之中只停留一小会功夫,便即急湍而下,水流万里,不知去往何方。 关云飞拼尽全力方才到得寒潭边上,抬头一望,那飞银瀑布便如同一条银河一般飞流而下,气势惊人,盛气凌人,水气迷雾混成一团,瀑布之水湍急而下,溅起滚滚浪花,打在关云飞衣襟之上,关云飞只觉全身凉爽,精神剧增,倍感抖擞。 那白鹰早已立在了寒潭边,瞅了瞅关云飞,口中鸣声不断,右翅作出指引之状,却是要让关云飞站在寒潭之中,关云飞见它如此,心中吃了一惊,只道:“鹰兄,你是要让小弟站在这寒潭之中么?此处水流甚急,别说是世间高手站在此处,也不一定能够身形不抖。鹰兄难道是要小弟在此练习刀法?前辈难道曾在这瀑布之下练习绝世剑法?” 那白鹰微微颔首,嘴巴一张一合,发出赞同之音,关云飞道:“要是如此,鹰兄可别怪小弟武功不济,前辈内功深厚,方能在此处安稳站立,小弟功夫浅薄,如若从此处掉了下去,还要请鹰兄相救小弟。” 白鹰低鸣一声,也不顾关云飞推辞,随即轻拍翅膀,已将关云飞推向寒潭之中,关云飞大惊,被它如此一推,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倒向寒潭之中,他满心惊恐,运起全身内力,扎稳马步,方才勉强站住身形,回过神来,冲着那只白鹰说道:“鹰兄,小弟站稳了。” 白鹰见得关云飞立得稳了,方才一纵而下,也已到了碧水寒潭之中,关云飞哈哈大笑道:“鹰兄难道是要陪小弟练习刀法?” 白鹰点点头,一扑翅膀,便即打在关云飞身上,关云飞大吃一惊,万料不到白鹰出手竟然如电闪雷鸣,此一打力道劲急,暗夹风声,俨然便似出自于一个武林高手,关云飞只觉白鹰翅膀如铁,坚硬无比,打在身上,便如磐石一般,撞得自己全身发痛。 关云飞道:“鹰兄这一招实在让小弟吃了一惊,此招必定是前辈的独门秘法,鹰兄伴随前辈一生,前辈死后还苦守前辈七把宝剑,觅得有缘人到此绝境,鹰兄与前辈果真是超凡脱俗,世间难有,只是不知前辈姓甚名谁?日后江湖上也不知前辈的高名,真是一件憾事……” 说罢,低头沉吟,那白鹰长鸣一声,又是一扑翅膀,逼近关云飞身上,使得关云飞大叫了一声。 此刻,关云飞不得不拔出身后的青龙偃月刀,刀拔出鞘,一道寒光刺眼,光芒闪过,白鹰面露惊色,似乎极是害怕,关云飞挥刀指着白鹰,说道:“鹰兄,咱俩英雄心心相惜,便来切磋一番如何?” 那白鹰灵气非凡,听得懂人语,此刻微一点头,便即扑扇翅膀,飞入高空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俯冲,关云飞宝刀在手,见得这白鹰凶猛过人,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凝神出招。 待那白鹰仅余自己头顶一丈之余,忽的寒光一闪,宝刀一抖,只听当的一声,青龙偃月刀疾攻而出,与白鹰右翅相碰,关云飞虎口大震,只觉那白鹰的浑然之力依旧未衰,白鹰吃痛,闪扑双翅,稳稳着地,关云飞道:“青龙宝刀削铁如泥,鹰兄的翅膀可有伤着?” 说着便即上前查探,细细凝看,只见白鹰右翅完好无损,毫无刀痕,这让关云飞更加痴疑,心中暗忖:“果真是奇物!我的青龙偃月刀号称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可对鹰兄的翅膀,却是无能为力,前辈身前与鹰兄相伴,当真是英雄两人,想必每日在这寒潭之中切磋武功,互相进步。” 想罢,那白鹰惊叫一声,忽的双翅一抖,拍打在关云飞胸前,一股浑然大力传将过来,关云飞只觉眼前一花,随即身子后仰,啪地一声直落到地,水流湍急,将关云飞直冲而下。 关云飞大呼出声,惊叫不已,手舞足蹈,想要抓住水中石头、树枝之类的物事,但这寒潭之下常年冲刷,饱经碧水洗礼,长年累月,已然是光滑一片,关云飞被那瀑布之水直冲而下,脚下无力双手不住挥动,但饶是如此,却已然被这一股急流冲出了十丈有余,面露惊恐,哀叫不已。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七杀碑遇古剑客(下) 白鹰一声清啸,俯冲而下,双翅飞展,也不见得它如何出招,便将关云飞抓住,提起衣襟,一瞬之际回到寒潭之中。关云飞稳住身形,拱手言谢道:“鹰兄神力惊人,妙法如神,当真罕见之极,小弟若不承蒙鹰兄搭救,恐已落入万丈深渊了。” 白鹰仰头长鸣,双翅扑扑,突然又向关云飞身上扑到,关云飞吃一堑长一智,心知这白鹰力道惊猛,与它强斗自是不敌,只见关云飞青龙宝刀紧握在手,忽使出一招“缘木求鱼”,刀光一闪,横刀一架,与那钢筋铁骨般的鹰翅相碰,发出浑然巨响,只震得关云飞虎口大痛。 白鹰不等他有喘息之机,双翅如风,一左一右,强强扑到,风如巨吼,强风习习,力道如山,关云飞宝刀在手,屹立于寒潭之中,这头顶瀑布倾泻而下,冲刷着他的双腿,站立其中,丝毫无摇晃之意,一阵光影,宝刀一闪,怦然一声巨响,又和白鹰双翅相碰,发出凌厉轰然的巨响。 瀑布如飞,水流湍急,这一鹰一人便在这碧水寒潭之中相斗不歇,一个刀光如鸿,一个身形硕大,一鸟一人堪似一师一徒,关云飞只觉在此寒潭之中习练刀法,全身内力翻腾,筋骨越来越强,起先身受阻力,难以发挥宝刀的威猛气势,此刻只觉手中毫不费力,刀锋挥动之处,衬着瀑布落下的飞银之水,声响不断,虎虎生风,倒成了一处美妙的光景。 练了许久,关云飞方想到自己是被这只白鹰捉来的,此刻韩灵儿也不知现在何处?关云飞心知韩灵儿必是担忧之极,故停下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忧道:“鹰兄,你将我抓到此处,害得我的那些朋友到处寻找,我得赶紧上了山,与他们相会,鹰兄可否待我上山?” 那白鹰摇摇头,口中发着不愿之意,关云飞忧心韩灵儿找他不着必是担忧不已,也不顾得如何,从碧水寒潭之中豁然纵身而起,提了青龙偃月刀便往来处走去。 那白鹰自后跟随,也不阻挠,关云飞仰望高峰,只见四围峰峦叠交,山上黑蒙蒙一片,奇异之极,蔚蓝天空,一碧千里,心中暗忖:“高峰耸入云端,要想上得山去,那是谈何容易?鹰兄奇形怪貌,神力惊人,若能骑在它背上,或可安全上山,只是它不愿,我却要好生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让它带我飞上高峰?” 关云飞边走边想,绞尽脑汁,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心中更是忧郁,只觉自己和韩灵儿虽是分隔不到半日,却是如隔三秋,好生想念,忽地灵光一闪,对着白鹰道:“鹰兄,你我渊源深厚,他日定有相见之日,这碧水寒潭之中练习武功当真是功效显著,鹰兄先将小弟放上山去,待我与他们相见之后,再来此处和鹰兄一同练功,不知鹰兄可否随了小弟这个心愿?” 那白鹰听了关云飞这番话,眼珠子一转,口中叫了一声,微微颔首,关云飞大喜,正当此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呼,关云飞凝神定睛望去,只见这几人却不是韩灵儿等人是谁? 当先一个粉衣女子便就是韩灵儿,韩灵儿自关云飞被白鹰抓走之后,便一路追赶,那白鹰飞行迅速,韩灵儿追赶不及,失了方向,心中焦虑万分,寻了良久,到得此时,方才从悬崖之上下来。 关云飞见得韩灵儿寻到了此处,心中大喜若狂,急忙奔过去,与韩灵儿相拥一起,二人双手环抱,世间宛如只剩下了天地两人,任何身外之物身外之人早已化作了虚幻空蒙,申屠赫刚等人立在一旁,也是脸露喜色。 那白鹰叫声连连,似乎也在为二人重逢感到高兴,许久,韩灵儿方才抬起头来,望着关云飞双眸,一字一句幽幽说道:“吓死我了……你被白鹰抓走,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关云飞揉着韩灵儿的秀发,低声轻柔道:“灵儿,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守在你身边,任何艰难险阻也阻止不了你我二人,刚才之事,让你担忧了,鹰兄将我无声无息地带走,实是让我见到了不凡之境。” 说着,便带着众人向七杀碑前走去,申屠赫刚等人走到七杀碑近前,细目望去,只见碑上所刻:“一杀土豪恶霸,二杀贪官污吏,三杀奸淫妇女,四杀欺凌弱小,五杀抛妻弃子,六杀不忠不孝,七杀欺师忘祖。” 众人俱都不由得大叹一声,申屠赫刚道:“好一个七杀碑!这位前辈定然是位武林名宿,七杀……难道是……”说着面露惊色,众人见他神情异样,不禁俱都望向申屠赫刚,关云飞奇问道:“申屠前辈难道认得这位前辈?” 申屠赫刚微一沉吟,叹道:“七杀剑客古天穹……相传唐朝之时,武林中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剑客,此人便是古天穹,他身背七把宝剑,一杀土豪恶霸,二杀贪官污吏,三杀奸淫妇女,四杀欺凌弱小,五杀抛妻弃子,六杀不忠不孝,七杀欺师忘祖。古天穹杀人无数,狠辣之极,剑锋一偏,人头落地。江湖人闻风丧胆,做尽坏事之人更是金盆洗手,朝中大贪官闻之色变,顿时人人畏惧,江湖从此流传着七杀剑客的故事,古天穹虽然杀人无数,但死在他手里的俱都犯过大错,故而正道之人对他敬仰万分,而黑道之人俱都闻之色变,一时之间古天穹的名字传遍五湖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年之后,他的事迹也就慢慢地被人遗忘了,却不曾想到古天穹却还有这么一只神鹰相伴……” 众人听得此言,俱都啧啧称奇,双目放光,暗叹这位古天穹剑客当真是侠之大者。关云飞到得此时方才知晓这位前辈的大名,心中怅然神往,眼前不禁浮现出当年那位古前辈叱咤江湖的事迹。白鹰一声长鸣,划破天空,荡起阵阵回音。 第五百五十七章 白鹰刀客救光斗(上) 吕文超道:“关兄弟得遇古前辈,自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关云飞带了众人去看宝盒之中的七把宝剑,申屠赫刚等人轻轻拿起宝剑,定睛细看,果觉这七把宝剑非比寻常,口中连连赞叹。 申屠舒婷道:“这位前辈爱剑成痴,一生习练绝世剑法,常人身配两把宝剑亦属罕见,可这位古前辈却是另辟蹊径,一人身背七把宝剑,果真是奇人一个!” 韩灵儿幽幽道:“宝剑锋利,寒光冲天,自是宝物,但这白鹰儿更是千古奇物。” 包麟飞道:“古前辈剑法惊人,难道没有留下什么武功秘籍?” 关云飞道:“这只白鹰便是武功绝顶,古前辈的武功似乎已然全数交给了白鹰,那边碧水寒潭之中便是当年古前辈练习剑法之处。” 说着便引众人前往,走近寒潭,只见瀑布飞银,水流湍急,浪花滚滚,雷声阵阵,众人瞧得这一般阵势,不禁暗自惊叹,只听得申屠赫刚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瀑布虽然没有三千尺,但如此气势磅礴,飞流直下,也可算是银河落九天了!” 关云飞道:“当年古前辈就是在此处练剑,刚才我在水中练了一小会刀法,蒙鹰兄指点,豁然开朗,气力大增,这儿果真是练武的好地方,怪不得古前辈能够称雄江湖。” 韩灵儿微微一笑,柔声道:“倘若你在这里练上十天半个月,岂不是功力大增,再也不用惧怕那魏忠贤了?” 申屠赫刚听得此言,深表赞同道:“韩姑娘说得有道理,我们便陪关少侠在此处练武,待关少侠刀法大增之后,再行赶路。” 关云飞迟疑了一会,道:“申屠前辈还是先行赶路要紧,我怕夜长梦多,魏忠贤人手众多而又诡计多端,三位哥哥护送申屠前辈,一路向北,我和灵儿在此练刀,等我刀法增进之后,再设法与你们会合,这不两全其美?” 申屠赫刚权衡其中利弊,也觉此法颇为奏效,于是便道:“也只好这样了,早日交到卢郎中手里,也好早日将魏忠贤阵法!此处离太原府不远,我们便在那回合,事不宜迟,便请三位当家护送。” 说罢,辞别关云飞,吕文超三人便即和申屠赫刚一同上山,只见五人依次爬上从悬崖之上系下的绳索,不一会儿,便即上得山顶,自往北边去了,山谷之中,只余下关云飞、韩灵儿二人,还有这一只白鹰。 韩灵儿待得众人去了远了,登时扑到关云飞身上,身旁白鹰鸣叫了一声,关云飞搂住韩灵儿纤腰,只听韩灵儿幽幽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天地之间如同就剩下我们二人一般。” 关云飞轻声道:“你别忘了我们身边还有一只白鹰。” 韩灵儿吹气如兰,身上幽香散发开来,只让关云飞全身舒畅,热血翻滚,韩灵儿柔情蜜意,一双玲珑大眼一眨不眨瞧着关云飞,轻柔道:“白鹰又不会说话,难道还会干扰我们不成?” 关云飞难以忍住心中热火,双唇不自禁地吻向韩灵儿,二人只觉天地余生,缠绵悱恻,柔情多时,方才缓缓推开,那身旁白鹰灵性过人,也不低鸣,只静静站在一旁,此刻见得二人双目相对,眼中情意绵绵,不禁发出一声长鸣。 韩灵儿转头看向白鹰,只见白鹰高大威猛,嘴巴如钩,翅膀硕大,如同仙物,庞然之极,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缓缓走近白鹰,那白鹰也不怕生,只似韩灵儿与它有着千年之缘分。 韩灵儿的纤纤细手摸向白鹰的右翅,只觉羽毛坚硬无比,险些触痛了掌心,那白鹰咕咕叫了一声,韩灵儿只觉它可爱至极,不禁扑哧一笑,幽幽道:“好可爱的鹰儿,当年古前辈与它朝夕相伴,倒有一番风趣。” 关云飞道:“你不是一心想骑上它么?如今便可一试。” 韩灵儿拍手叫好,抚摸着白鹰的羽毛,柔声说道:“好鹰儿,好鹰儿,我要骑在你背上,你倒是肯是不肯?” 那白鹰咕咕一叫,忽然俯下身子,压低脖颈,摆出一副愿意让韩灵儿骑在上面的姿势,韩灵儿大是欢喜,小心翼翼地骑了上去,那白鹰一声轻呼,拔地而起,带着韩灵儿缓缓上升,韩灵儿只觉自己腾云驾雾,双手紧紧抓着它身子,生怕从上掉了下来。 那白鹰飞行越来越高,韩灵儿飞入苍穹,只觉耳旁风声呼呼,身子飘然欲仙,只有说不出的痛快,大呼出声,欢喜至极。 关云飞在碧水寒潭之边望着韩灵儿呆呆出神,见她如此高兴,他心头也怅然无比,直欲坐上白鹰,和韩灵儿一同飞上苍穹。 白鹰身形巨大,气力非凡,驮着韩灵儿依旧飞行如风,飞罢多时,韩灵儿不知如何将它停住,心中焦虑,哀求道:“鹰儿……你快些停下,赶快下去吧。” 那白鹰颇有灵性,听得懂韩灵儿的话语,只见它放慢速度,双翅扑闪,缓缓降落,不一会儿便已安然落地,韩灵儿兴高采烈跳下鹰身,嘴角兀自带着惊喜与畅往,一蹦一跳来到关云飞身畔,满脸笑容道:“真是爽快!这只白鹰聪明过人,力大超凡,日后我们便可骑着它云游四方,游遍大好河山了。” 关云飞道:“它驼你一个人自然可以,但是如若我们两个都骑在它身上,恐怕它承受不住……” 韩灵儿道:“要不试一试?”语声刚落,韩灵儿便即拉着关云飞来到白鹰身畔,只听得韩灵儿轻声道:“好鹰儿,我们两个要骑你,倘若你有那个本事,便俯下身来,倘若你无此本领,我二人也不勉强。” 此言说罢,那白鹰点了点头,咕咕叫了一声,眼珠一转,忽又俯下身来,韩灵儿大喜,抚摸着它羽毛,柔声说道:“真乖。”说着,便和关云飞一同坐上鹰背,他二人心情舒畅,只待白鹰一飞冲天,便可遨游天穹,驰骋万里。 第五百五十八章 白鹰刀客救光斗(中) 白鹰一声长鸣,拔地而起,身背关云飞和韩灵儿二人,腾入空中,速度飞快,毫无沉重之感,直如仙鹤飞空,关云飞和韩灵儿大呼出声,心中畅快,说不出的受用。 只见那白鹰扑闪双翅,长鸣不止,好似它心中也有万般的豪情,这一鹰二人在苍穹之巅翱翔万里,心潮澎湃,宛如成了仙人一般。 只听得韩灵儿坐在鹰背之上,任凭身旁寒风呼呼,幽幽说道:“我们这样飞翔于蓝天,恐怕千古难有,古前辈留下这只神鹰,当真是助了我们,若能乘此雄鹰,游遍大好江山,领略名山大川,真是受用不尽,云飞,等江湖大事一了,我们便可和鹰儿翱翔于天际,不受任何拘束,再也无人打扰我们……” 关云飞心情大快,朗声对着天空说道:“是啊,这只白鹰千古奇物,世间一绝,就像是武林秘籍一般,人人羡慕,倘若江湖之中有人见得白鹰,必起贪念,好在白鹰会飞,而那些贪图小人则只能在地上行走,我们也不怕别人抢夺。只要无忧无虑,纵横驰骋于蓝天,天下风景美物尽在我们眼下。” 韩灵儿依偎在关云飞怀中,柔声道:“你说得真好……” 那白鹰飞得甚高,来来往往十数圈,地下行人虽然遥见天空之中有这样一般奇物飞过,也只不过将它当做一只大鸟罢了,全然没有见到白鹰背上还坐着的二人。 那白鹰飞驰许久,也无乏力之象,韩灵儿心头担虑,生怕白鹰飞驰久了,体力不支,恐将从万丈天空之中直落而下,于是便道:“好鹰儿,我们玩够了,下去吧。” 那白鹰灵性过人,乍闻此言,突然放慢速度,缓缓下降,双翅扑扑,二人耳旁风声呼呼,只一小会功夫,白鹰便倏然落地,韩灵儿和关云飞跳下鹰身,那白鹰直立起身,复又回到当初一副巨形之态。 韩灵儿抚摸着白鹰的羽毛,虽然粗糙坚硬,但此刻只觉这白鹰当真可爱至极,而且神勇无敌,心中隐隐然生出这样一番感想:“也只有云飞能够配得上这只白鹰了,鹰儿勇猛刚硬,云飞刀法过人,独具一格,一鹰一人当真是神物配英雄。” 关云飞立在一旁,只见那白鹰低头用嘴蹭着韩灵儿的衣襟,二人之态甚为亲密,不禁暗暗欢喜,说道:“灵儿,看来鹰儿和你颇是有缘,我二人能得此神物,当真要感天谢地。” 韩灵儿回过神来,望了望关云飞,复又转过身去,走近碧水寒潭,望着潭中激烈澎湃的瀑布之水,呆呆出神,关云飞缓缓走至她身畔,和她一同望向潭水。 许久,只听得韩灵儿幽幽叹道:“这碧水寒潭当真是习练武功的绝妙之处,当年古前辈剑法惊人,独霸江湖,人人畏惧,可他还在此处练剑,与瀑布之水抗击,他剑法独到,风靡江湖,武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任何对手都会对古前辈望而却步,想必他定然是一位孤独的大侠,每每在这潭中练剑,纵然他剑法惊人,以他一人之力但可杀却天下负心薄义之徒,可光芒的背后,有谁知道他十年磨一剑的艰苦,那该是多么寂寞与孤苦……” 关云飞听得此番话,心中不禁悠然神往,暗自神伤,右手将韩灵儿揽入怀中,轻声道:“我有灵儿相伴,今生今世便无他求。” 二人望着潭中滚滚湍流,任凭浪花打在衣襟上,透心一凉,只觉全身舒畅。夕阳落下,天色渐暗,白鹰嘶鸣一声,关云飞和韩灵儿方才从沉醉之中醒来,望上天空,只见天色灰蒙,谷风呼呼,卷动二人身上的薄衫,关云飞道:“不好,此处没有安身之地,我们今夜恐怕要露宿寒风之中了……” 韩灵儿经他提醒,方才醒悟,这山谷之中并无山洞,若想安身,实在艰难。正当此时,忽听那白鹰低鸣一声,右翅指向一处山峦,眼光睥睨。 第189节 关云飞和韩灵儿朝着白鹰所指之处望去,见得除了黑压一片,实无他物,心中疑惑,面面相觑,不知白鹰之意。 那白鹰见二人如此,便即引向前方,带着关云飞和韩灵儿向那边疾步驰去,行不多时,来到一处峭壁,那白鹰仰天大呼了一声,随即迅如闪电般一头扎进峭壁。 二人大惊,那白鹰原是要用自己坚硬的嘴巴凿开峭壁,当此之际,忽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峭壁之中赫然出现一个大洞,乱石倾倒,里面竟然是灯火通明,俨然似一个人间仙境。 关云飞和韩灵儿细细望去,但瞧这石洞四四方方,里面一张石床,一张石质圆桌,地上均是大理石铺就而成,顶上乃一块天然水晶,石室中的光芒全发于此块水晶。 二人见得如此之境,心中大奇,只道是这处山洞定然便是当年古前辈安身之所,那白鹰指着山洞里面,意欲让两人进去,关云飞道:“这处山洞想必便是古前辈安身之处,晚辈无意冒犯,只不过无容身之所,只想借宿几晚。” 他虽知道古前辈已死,但在如此高人的身前所居之处,也不禁生起敬意,不敢有丝毫亵渎先贤之意。说罢,便即拉着韩灵儿步入山洞,刚一踏入,登时只觉与外面的光景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山洞之中白光隐隐,关云飞触摸石桌,手上沾了厚厚的灰层,显见年代已久,再瞧那石床,白玉制成,稀有至极,微微触摸,灰层依旧,石壁光滑如银,头顶那天然水晶泛着朦胧白光,饶是如此,也已将山洞之内照得通明如昼。 韩灵儿眼观四路,心中澎湃,幽幽说道:“此处虽然摆设简陋,但也不失为一处绝妙仙境,古前辈居住于此,简直便如那些少林寺的和尚整日间青灯古佛相伴,只不过此处没了那一尊古佛,也没了青灯,有的只是一张白玉石床,一张通白石桌,还有头顶这一块天然水晶。” 第五百五十九章 白鹰刀客救光斗(下) 关云飞瞧着山洞中的物事,心中遐想万分,猜想许多年前古天穹在此处的生活,良久,叹道:“灵儿,古前辈生活如此简朴,真不愧为绝代剑客,一人独自生活在这山洞之中,日出日落,也不见外人拜访,那是何等凄凉……” 韩灵儿指着头上的天然水晶幽幽道:“这里最奇怪的不是石桌和石窗,而是顶上的这一块天然水晶,也不知道这间石室究竟如何形成的?古前辈在此隐居,虽然孤苦,但也自有一番别样的风趣。” 话音刚落,忽然瞥眼瞧见石桌边缘有一块凹凸之处,快步走去,凝目细看,纤纤细手摸向那块凹凸之处,忽听得石桌猛然一声巨响,顿时塌成碎块,韩灵儿吃了一惊,赶忙纵身一跃,跃出半丈有余。 关云飞也是满脸惊讶,万料不到这张石桌之上竟然暗藏着如此机关,只见那张白玉石桌轰然倒地,碎块滚了一地,巨响声之后,忽见自石桌底部缓缓升起一只檀木锦盒,自下而上,足足有五尺有余。 关云飞和韩灵儿登时呆在当处,半晌作声不得,过了许久,方才凝定心神,细细瞧着那只檀木锦盒,只见锦盒之上飞龙攀凤,金莹剔透,金光闪闪,栩栩如生,不知里面藏着究竟是何物? 关云飞和韩灵儿心中怦怦直跳,但觉这只锦盒之中的物事绝非一般凡物,关云飞青龙偃月刀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向那檀木锦盒之上轻轻碰了几下,那檀木锦盒纹丝不动,关云飞加劲力道,正当最后一击时,忽听啪的一声,檀木锦盒顿时大开。 只见盒内金光闪闪,赫然躺着一把绝世利剑,仔细瞧这把宝剑,剑柄和剑鞘均是纯金打造,泛着玲珑金光,逼人心魄,当真是剑中极品,关云飞顿时吃了一惊,万料不到这锦盒之中却是躺着如此一把神剑,韩灵儿满心惊诧,瞪大双目,直勾勾地瞧着眼前这把宝剑。 关云飞宝刀入鞘,小心翼翼拿起这把绝世宝剑,剑入手中,只觉此把宝剑轻如鸿毛,轻轻一挥,便如狂风扫落叶,气势凌人,堪当一绝。 关云飞右手拿着剑柄,左手抚摸剑鞘,只觉这剑鞘也非常物,剑鞘上刻着一条翱翔苍穹的青龙,口中吐着一颗龙珠,栩栩如生,宛若梦中。 关云飞凝目细看,觉得这把宝剑好生奇诡,也不知是哪个铸剑师倾注了多少心血方才炼制出如此一把奇妙无比的宝剑,剑刃并未出鞘,却已感受到剑鞘之中的森森寒气。 关云飞一边凝目把玩,一边叹道:“好一把旷世绝剑!虽是纯金所铸的剑柄和剑鞘,但拿在手中,却是轻如鸿毛,当真是神乎其神。可惜我是用刀,要不然配上这把宝剑,那当是何等威猛!” 韩灵儿道:“宝剑外表虽美,但不见内在,何不拔剑试一试?” 听得此言,关云飞右手轻轻一抖,寒光一闪,青气骤出,剑刃夺鞘而出,只见这把绝剑乃是双槽,槽两侧赫然刻着四个白光闪闪的大字“狂侠火龙”,字乃大篆,灵动飞然,气势精绝。 关云飞大赞一声好,随即叹道:“原来此把宝剑叫做火龙剑,这位自称狂侠的火面辈当真狂傲至极,狂侠火龙,这名字当真取得不错,但不知这位火龙前辈和古前辈究竟有何渊源?为何古前辈会有此把宝剑?” 韩灵儿凝目细看火龙剑,寒光欺人,剑气森然,不禁微微打了一个寒战,转头忽见那锦盒之中有一张红卷纸,心中生疑道:“咦?锦盒内有张红纸……”伸手取来,打开红纸,只见上面用毛笔写道:“此把火龙剑乃是江湖第一铸剑师历经三七二十一年方才打造而成,世上传有这位铸剑师的两把宝剑,一把乃是火龙剑,另一把乃是鲲鹏剑,二者一阴一阳,鲲鹏剑乃属阴,火龙剑乃属羊,吾几经周折方才得此火龙剑,而另一把鲲鹏剑却是至死无缘得见,引以为平生一大憾事。火龙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劈石砍树,犹如探囊取物,鲲鹏剑亦是如此,这两把旷世奇剑难分胜负,若有后人来此绝境,烦请带去火龙剑,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 关云飞看罢,心中感叹良久,细细寻思其中原委,忽地恍然大悟道:“原来唐兄的鲲鹏剑和这把火龙剑原本便是一对,这两把宝剑锋利无比,倘若能将此剑送与唐兄,定可让他功力大增。” 韩灵儿道:“万没想到除了外面埋着的七把宝剑之外,竟然还有这样一把奇剑,古前辈珍藏如此,可见他爱剑成痴,然最喜爱的便是这一把火龙剑。” 说完这句,忽然又咦了一声,疑惑不解道:“这把宝剑之上刻着狂侠火龙四字,难道当年那位铸剑师是特意为狂侠锻造此剑?若是果真如此,这位狂侠定然是江湖一绝,能让江湖第一铸剑师亲自为他铸剑,此人绝非是寻常之辈,定是位大英雄大豪杰!” 关云飞道:“此剑当需好好收着,依旧放在锦盒之中,待我们出谷之时,便即带上它,他日遇上唐兄,赠与他火龙剑。” 二人得此宝剑,心中大快,自此之后,关云飞和韩灵儿便白日在碧水寒潭之中一起与那白鹰练功,晚上便宿在山洞之中,如此过了十多天,关云飞只觉手中力气大增,刀法更是精湛无比,心中大是畅快,二人与神鹰朝夕相处,感情日增。 这一日,关云飞和韩灵儿带了火龙剑,骑着白鹰,便往北行,那白鹰飞行神速,日行万里,来到太原府境内,向下俯瞰,但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雕栏画舫,茶棚客栈,街巷叫卖之声,杂货店满布于此,着实一番兴兴向隆之景。 二人骑在白鹰背上,神清气爽,大快人心,忽见一座破庙之外,一帮锦衣卫将一个跛足之男子围在垓心,此男子形貌奇异,面带正气,无数杆刀枪尽皆刺向男子,而他却丝毫无惧,口中大呼:“苍天要亡我左光斗,苍天啊!如此世道,你为何袒护奸佞之臣?为何让我等忠良之人被人欺负,遭人践踏?” 语声惊天地泣鬼神,直是发出了毕生之音,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得此景,指挥白鹰飘然而下,白鹰一声长鸣,双翅大扑,风声呼呼,便将这锦衣卫一干人等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尽数丢掉手中兵器,手舞足蹈,摇摇晃晃,已然倒下了一大片,众锦衣卫直直望着这一只天外飞来的神鹰,满脸惊恐,讶异万分。 第五百六十章 罪证焚毁火云生(上) 关云飞伸手将那左光斗拉出人众,左光斗惊魂甫定,已然是满脸恐惧和骇然,被关云飞如此一拉,跌跌撞撞而出,险些跌倒在地。 白鹰力大无穷,那一双硕大无比的翅膀扑闪如风,声色俱厉,让那些锦衣卫尽皆迭连惨叫,倒地呻吟,坐地打滚,一时之间,那数百名锦衣卫便已乱成一片,溃不成军,带着惊慌与不信逃之夭夭,狼狈不堪。 左光斗望着远去的锦衣卫,兀自惊魂难定,想着刚才若不是这只白鹰神威无穷,料来纵然便是玉皇大帝降临也难救得自己性命,左光斗心中万分感激,忙拱手拜倒在地,声音诚恳,满怀感激道:“多谢少侠救我这条老命,我左光斗为官数十载,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被魏忠贤的走狗追杀至此,幸遇两位,蒙得这一只白鹰相救,我感激不尽,肝脑涂地也难报得两位大恩大德。” 关云飞赶忙扶起左光斗,拱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应当为之,左大人被魏忠贤的锦衣卫追杀,定是位忠义之臣,晚辈乃一介草民,虽不与官府为伍,但对魏忠贤却有着深仇大恨,不知左大人何故被他追杀?” 左光斗仰起头颅,望着蔚蓝天空,眼神深邃,似有无穷冤屈,长叹一声:“时不待人,奸佞当道,苍天无眼,折煞我们这些忠良之臣。那魏忠贤祸国殃民,扰乱朝纲,当朝圣上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每日见到魏忠贤在朝堂之上盛气凌人,指桑骂槐,圣上对他言听计从,当真是心中激愤不平,恨不得将魏狗贼踏成肉泥!可那魏狗贼身负绝顶武功,当今天下无人能敌,朝廷忠良之士虽有杀他之心,但实无杀他之举。数日前,我联名朝中忠义之臣,拟了一份魏忠贤的罪证,呈给皇上,圣上阅之,龙颜大怒,可魏忠贤老奸巨猾,满口谎话,便将这一干罪证尽数颠倒黑白,反而诬陷我们这些忠义之士,圣上被他蒙蔽,却派魏忠贤将我们株连九族,赶尽杀绝,好不凄惨,这才逃至此处,幸遇两位……”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得此言,心中激愤,只听关云飞怒喝一声:“若不杀了魏狗贼,我誓不为人!” 左光斗瞧见关云飞一身正气,眼中精芒四射,身背三把兵器,心中顿生敬佩之意,叹道:“少侠豪气冲天,侠肝义胆,必是武林之中后起之秀,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关云飞道:“晚辈关云飞,这是灵儿。” 左光斗乍听得关云飞三字,瞪大双目,惊诧不已,叹道:“原来是关少侠,关少侠刀法惊天地泣鬼神,已然传遍整个武林,我左光斗虽然是一介儒生,但对天下之事知之甚多,近日流亡四地,江湖传闻尽皆是刀剑月三字,你三人的事迹当真是席卷风云,叱咤江湖,年轻人能有如此作为,已属百年难见。” 关云飞被左光斗这一番夸赞,心中高兴,但也不失礼数,拱手回道:“晚辈只不过一介蝼蚁,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数之不尽,晚辈能得左大人如此夸赞,真是受宠若惊。” 左光斗道:“魏忠贤势力庞大,在朝中结党营私,聚集了不少阿谀奉承的小人,在江湖更是为所欲为,招揽奇人异士,用金银财宝买人性命,他身为东厂总管,虽是一个太监,但武功绝顶,已然窥至登峰造极的境界,圣上亲自指挥的锦衣卫也由魏忠贤执掌,近年来声势大增,门庭若市,隐隐然有篡夺皇位之心,自号九千岁,人人呼他九千岁千岁千千岁,而当今圣上也不过一万岁,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是圣上被这大奸臣蒙蔽,听不进忠良之士的劝谏,不少忠良之臣尽皆命丧在魏忠贤的毒手之下!眼下江湖之中,你们三位都是屈指可数的人才,左某推荐一处地方,关少侠若能投入他门下,必当名垂千古,成为一段佳话。” 关云飞疑惑道:“左大人说的是何门何派?”左光斗道:“便是京师护世山庄的庄主朱峰,也便是先皇十九子,官拜青龙神侯,先皇授他不死金牌,故而魏忠贤拿他无法,当今天下也只有青龙神侯能与魏忠贤相抗衡,青龙神侯年方三十岁,习得一身高深武艺,近十年来招揽群雄,不少江湖豪杰进驻护世山庄,声名鹊起,关少侠若能投到他门下,当可实现一方霸业!” 关云飞听闻此言,心中动念,只不过这青龙神侯四字第一次听见,也不知是真是假,便道:“青龙神侯四字晚辈是第一次听见,照左大人所说,那么朱神侯的护世山庄岂会为江湖人所不知?” 左光斗道:“少侠有所不知,魏忠贤势力遍布天下,可以说无孔不入,无处不有他眼线。青龙神侯创立这护世山庄,便是要护住乱世,保天子和百姓一片安宁,魏忠贤武功高强,青龙神侯只是借着有免死金牌,魏忠贤方才不敢轻举妄动,朱神侯殚精竭虑,秘密联络天下豪杰之士,走不得一点风声,左某和那些忠良之臣皆是和朱神侯有过密的交情,故而知道其中真情,这十年来青龙神侯招揽了不少忠义之臣和江湖高手,但与魏忠贤相比,可还是以卵击石,眼下正缺少的是你们这些年轻之士。魏狗贼狼子野心,作乱朝纲,为祸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关少侠刀法过人,英雄了得,此等贤才,当去护世山庄,青龙神侯礼贤下士,自会让关少侠的武功派上用场,名垂千古也是旦夕之间。” 关云飞听得一惊一乍,韩灵儿也是满心向往,浑然不知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山庄,关云飞道:“若果真如此,这事就好办了。义薄镖局的申屠前辈押了一趟镖,镖物便是魏忠贤勾结外邦的罪证,若能将此罪证呈献给青龙神侯,再由他交给皇帝,必能让魏忠贤人头落地!” 第五百六十一章 罪证焚毁火云生(中) 左光斗听罢此言,眼光一亮,右脚重重跺了一剁,气道:“魏狗贼当真是必杀不可!他竟然勾结外邦!此等奸佞之臣,千古少有,就算是当年陷害岳皇爷的秦侩夫妇也不过如此啊。关少侠,这罪证现在何处?赶紧带我去看看,若果真证据确凿,我便引你们去见朱神侯。” 关云飞道:“此趟镖原是要押往兵部郎中卢俊霆府上的,只不过中途遭魏狗贼拦阻,是故申屠前辈先行一步,只怕已然到了太原,我们即刻寻几家客栈,找寻他们落脚之处,再行定夺。” 左光斗道:“如此甚好。”望着韩灵儿,又道:“关少侠和灵儿姑娘当真天造地设,一个豪气干云,一个貌美绝俗。”再转身瞧着白鹰,细细打量,良久方道:“这只白鹰当真神物,刚才只见挥动几下翅膀,便将锦衣卫如风扫地,这等气魄,千古莫有,关少侠宝刀威猛,却不曾想到还有这么一只神物相伴。” 关云飞道:“左大人言过了,白鹰也是晚辈新近得到,它颇有灵性,神力过人,晚辈借它之身,方才能够遨游天空,飞至此处,幸而救得左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寻访客栈,打听申屠前辈的落脚之处。” 说罢,关云飞吹了一声口哨,那白鹰便即腾入空中,一瞬之间消失不见,三人离了破庙,入得大街之上,只见人群熙攘,街道两侧店铺齐齐排成一列,高大建筑鳞次栉比,门前张灯结彩,灯火阑珊,小摊贩叫卖之声传入耳中,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行了不久,忽见前方一家客栈坐落此处,三人行至,瞧着客栈匾额,乃是写道“烟云客栈”四字,字体迥然,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此刻傍晚之际,天色余晖,衬着灯红酒绿,更显迷惘朦胧之色。 三人入内,只见申屠赫刚和申屠舒婷正自在桌上吃饭,关云飞唤了一声申屠前辈,申屠父女转过头来,见得是关云飞,心中大喜,赶忙放下手中碗筷,迎了上来。申屠赫刚道:“关少侠终于来了,赶快入座。” 转头呼唤小二:“小二,再添三副碗筷。”说着,便引着关云飞三人入座,瞧得除韩灵儿之外,尚有另外一人,不知关云飞身旁这人究竟是何人?便问道:“这位是……” 关云飞道:“这位是左大人,朝中忠义之臣,对抗魏忠贤,适才恰逢锦衣卫将左大人围住,晚辈将他救了下来,是故带来引荐。” 申屠赫刚听到左大人三字,凝思了半晌,忽道:“莫非便是朝中直言劝谏的左光斗左大人?” 左光斗拱一拱手道:“左某一生正义直言,能给当今圣上排忧解难,那是我们做臣子应尽职责,魏忠贤蒙蔽当今圣上,霍乱朝纲,为祸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申屠赫刚听闻此人正是震惊寰宇的朝中大臣左光斗,心中顿生敬佩之意,道:“左大人英明神武,不畏强权,敢与魏狗贼分庭抗礼,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最敬重的便是忠义之士,左大人定然是得罪了魏忠贤那厮,是故被锦衣卫追杀到此,左大人但可放心,只要有关少侠在,定能保左大人性命无忧。” 左光斗道:“左某一条性命算不得什么,若能唤醒圣上,除掉魏忠贤这个奸佞,左某便是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关云飞等人听得左光斗这番豪言迈语,心中更是敬佩有加,关云飞见吕文超等人未在此处,问道:“我大哥他们现在何处?” 申屠舒婷道:“他们正在屋中大吃大喝,这三个家伙差点把我们的盘缠都吃光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闻声大笑,笑声既止,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关兄弟”,关云飞转头一瞧,正是吕文超三人,吕文超,包麟飞,寇清杰,三人均是满脸笑容,进入席间,小二添上碗筷,申屠赫刚又叫了几盘上好酒菜,吕文超道:“关兄弟这才来,真想煞大哥,你二人在那山谷之中可过得逍遥快活啊,恐怕是忘了我们几个做哥哥的。” 此言说罢,韩灵儿脸上顿生红晕,关云飞道:“小弟若是忘了几位哥哥,还能再寻到此处与你们相见?我来引荐一下,这位便是闻名京师的左光斗左大人。” 吕文超三人各自拱了拱手,不失江湖礼数,左光斗道:“闻听关少侠所言,总镖头手上有一份魏忠贤勾结外邦的罪证,可否让左某瞧上一瞧?如若这份罪证千真万确,左某便可带你们去护世山庄,见青龙神侯,呈上此罪证,再交给当今圣上,必可让魏忠贤人头落地!” 申屠赫刚听得此言,似有疑虑,沉吟不语,左光斗又道:“神宗年间,朝中大臣顾宪成直言敢谏,惹来非议,得罪了神宗,故被撤职,回到无锡,在东林书院讲学,一时间风靡无锡,不少学子、文人、墨客尽皆慕名而来,顾宪成痛恨朝廷黑暗,讲学之际不免针砭时弊,议论朝廷大事,被批评的官僚对顾宪成为首的学士恨之入骨,送了一个东林党人的称号,从此我们这些拥护东林书院,批评时事,议论朝纲的人便被朝中大臣排挤,抬不起头来,左某身为东林党人,仰慕先贤遗风,以身作则,直言劝谏,是故得罪了不少官员,尤其是那魏忠贤,他专横跋扈,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容不得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我遭他追杀至此,本欲入得黄泉,一命呜呼,但关少侠救我性命,左某对魏忠贤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今日若能得到魏狗贼勾结外邦的证据,必定送他上断头他!” 众人听得他如此说,尽皆心生豪气,申屠赫刚道:“左大人为国为民,自然是不用怀疑的,只不过客栈人多眼杂,我们先行用饭,待晚上再入屋细谈。” 左光斗心中一凛,叹道:“也是……也是……魏狗贼眼线众多,是左某唐突了。”话音刚落,众人动了筷子,津津有味地享用桌上的丰盛佳肴。 第五百六十二章 罪证焚毁火云生(下) 吃到酣处,忽听得对面一桌上两个大汉喝得酩酊大醉,正自放口胡言,只听一个身着红马褂腰悬紫金剑的四十岁男子右手指着天,左手一拍桌子,震得满桌的碗筷叮当作响,怒道:“魏忠贤是什么东西?竟然在武林大会上力挫群雄!这绝对不可能!” 坐在他对面的大汉,方脸阔耳,双眉倒竖,一脸英气,闻言不禁吓了一惊,道:“贤弟啊,你何必如此动怒呢?那魏忠贤力挫群雄之事那是人尽皆知,当日少室山上,群雄云集,足足有数万余人,可魏忠贤诡计多端,武功又高,还出了一个少女,听闻这少女乃是魏忠贤的义女,武功了得,挫败少林寺数位高僧,名动一时,江湖人都称她是小魔女。此一战,群雄生惧,魏忠贤一举擒杀,迫得万千英雄豪杰尽数命丧九泉,少室山尸横遍野,好不凄惨。贤弟你当真是有所不知啊,如若当日贤弟在场,必会感叹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那红马褂大汉听闻此言,方才半信半疑,依旧怒色不减,口中大骂魏忠贤,这二人举止言谈不拘礼法,放荡不羁,呼声震天,一唱一和,惹得客栈之内的客人尽皆捂起了耳朵。 关云飞桌上一干人等听那两个大汉如此高谈阔论,也不禁为之震动,关云飞心中略忖:“少室山英雄大会本拟擒杀魏忠贤,可万没料到却是魏忠贤擒杀了我们。此事惊动江湖,人人尽知,魏忠贤当真是奸猾老辣,诡计多端,此人不除,祸患无穷。” 想到此处,一杯酒一饮而尽,酒入肚中,清凉无比,左光斗脸露愁绪,仰天长叹道:“奸臣当道,祸乱无穷,魏狗贼狼子野心,武功绝顶,若不杀此恶贼,朝堂不公,江湖不宁啊!” 关云飞道:“左大人此言甚是有理,如今魏忠贤势大,如日中天,人人畏惧,我们江湖中人只有同仇敌忾,联盟一处,群雄攻之,方可有胜算!” 左光斗道:“朱神侯广揽天下英雄豪杰,不问出处,不论高低贵贱,只要有一技之长,便能受到重用,只盼天下英雄俱都投到朱神侯麾下,由他率领,必可一举歼灭乱党!” 关云飞等人如此谈论,不知不觉桌上酒菜便已一扫而光。众人移步房间,聚到申屠赫刚房中,相谈魏忠贤勾结外邦的罪证。 只见申屠赫刚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支锦囊,这只锦囊绿纹镶嵌,纹上刺有龙凤双兔之图,栩栩如生,申屠赫刚小心解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细看之下,乃是魏忠贤写给满洲鞑子兵的书信。 左光斗乍见此信,满心怒火,一拍桌子,朗声大怒道:“好个魏忠贤!居然是满洲人的鹰犬,我还道他只是想篡谋皇位,却未料到这背后却是满洲族人在撑腰!鞑子兵屯兵于山海关外,袁督师奋力抗敌,方才保得一国平安,而魏忠贤却勾结外邦,当真是可恶至极!这份信函若是到了皇上手中,即便魏忠贤有十张嘴,那也是徒然!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我们即刻启程,去往护世山庄,拜见朱神侯,由他请命,上奏朝廷,必可治魏忠贤之罪!” 关云飞满心大快,道:“哈哈,魏忠贤这下难逃一死了!” 话音刚落,忽见一道黑影闪出,如风似电般夺走了左光斗手中的信函,一起一纵,便已稳落在地,众人大惊,疾疾前行几步,关云飞大叫:“放下信函!饶你不死!” 只见那道黑影乃是一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全身黑色,如同地狱之中脱出,给人以诡异朦胧之感。 此人正是魏忠贤的义女莫晓婷,刚才一起一纵,身手敏捷夺走书信,已让在座之人大为惊骇,关云飞认得她,莫晓婷也认得他,只听莫晓婷幽幽说道:“此封书信纯属造谣,你们竟敢诬陷我义父!” 申屠赫刚听她称魏忠贤为义父,便也知晓此人是谁,怒道:“你义父大奸大恶,害人不浅,杀人如山,人人切齿之恨!这封书信是你义父亲手所写,你还不认?念你年纪尚轻,不识善恶,我们姑且可以饶你不死,但倘若姑娘再是认贼作父,帮他害天下英雄,那便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莫晓婷听得此言,心中大怒,喝道:“我义父武功盖世,你们就该俯首称臣,谁让你们与他作对?此封书信说我义父勾结外邦,那是万万不可能!义父一生孤傲,怎会寄人篱下?这笔记……这绝非义父所写!” 关云飞道:“莫姑娘和魏忠贤有父女之恩,也难怪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请姑娘把书信交给在下,我们好好参详,若你义父果真没写此封书信,我们也不会无中生有硬要上奏朝廷。” 莫晓婷不答,只是看着那封书信,忽然狂笑三声,也不见得她如何出招,那封书信自下而上便已被一团火围住,一瞬之间早已灰飞烟灭,众人大惊,破口大骂,左光斗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垂首顿足,敲打桌面。 申屠赫刚双刀紧握在手,喝道:“姑娘欺人太甚!我们好不容易将此书信找到,却被你这黄毛丫头烧了去,魏忠贤之罪全赖此信,你将它烧了,便是害了天下英雄!你武功高强,别人怕你,但我申屠赫刚可不怕,来吧,试试我的七重七步七花刀!” 莫晓婷冷哼一声道:“你这老儿倒也有骨气,只不过本姑娘武功高强,不屑与你一战。” 第190节 申屠赫刚吕文超三兄弟异口同声道:“我们兄弟三人来会你一会!” 莫晓婷道:“我义父断然不会勾结外邦,还请各位不要造谣是非,本姑娘没空与你们相斗,这便离去。” 话音刚落,一闪身影,早已去了老远,众人呆在当处,心中虽有追她之心,但脚下兀自不动,关云飞和韩灵儿亦是惊叹此人轻功绝顶,正惊奇间,忽闻一股烧焦之气,随即白烟翻滚。 众人大骇,奔出屋内,沿着走廊快步下行,只见客栈内早已火势冲天,房客仓皇逃窜,桌椅翻乱,酒坛滚落一地,关云飞等人见得如此情景,心中一怔,急忙往门外奔去,奔出客栈,回望火光处,但见这家烟云客栈早已淹没于漫天火云之中,关云飞等人捏紧拳头,暗自骂那莫晓婷果然嫡传了魏忠贤的心肠歹毒诡计多端。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太原四绝傲竹林(上) 漫天火云,烟云客栈顿成一片废墟,左光斗垂首顿足,好不气怒,道:“唉……真是功亏一篑!本可治魏狗贼之罪,哪料到半路杀出个丫头,罪证焚毁,当真可恶至极!” 申屠赫刚道:“世事难料,之前我们屡遭魏忠贤人马追堵,到了太原府,本想已是太平,却暗藏杀机,那莫晓婷功力深厚,绝不在我们之下,魏忠贤能有如此义女相助,我们真是不好对付。” 关云飞道:“此刻罪证已毁,后悔也无用,烦请左大人带我们去护世山庄面见朱神侯,再做打算。” 此言说罢,左光斗便即引着众人继续向北而行,天色蒙蒙,行得三四个时辰,方才见得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众人脚下加劲,暗运内力,运气调息,行得飞快如风,待天色尽明,众人已然行了几十里路程,遥见前方一座茶棚,暖暖热气升腾至空,众人口感饥饿,便到茶棚捡了座位各自坐下,香茶沏上,茶入肚中,顿觉神清气爽,绝美无比。 喝到酣处,微风骤起,忽听得西角处座位之上一男一女正自谈论,男的丰神俊朗,约莫十七八岁,女的俏丽多姿,约莫二十多岁。 那男子道:“师姐,听闻此地北处三十里有一竹林,名曰四绝林,林中隐居着太原府三个高人雅士,琴棋书画,人称太原四绝,我们初到此地,何不去拜见这四位前辈高人?” 那女子道:“师弟莫要多事,我们此次北上,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也不是要招惹是非,而是要去拜见护世山庄的朱神侯,代我们师父表明投靠之心,若我派能够得到朱神侯的欣赏,自然可以在江湖上立足,眼下魏忠贤爪牙众多,遍布江湖各地,朱神侯深明大义,敢于和邪恶斗争,这份大气魄大心胸当真是江湖难见,我们江湖中人联起手来,众志成城,方可打败魏忠贤!你就不要多事了,赶路要紧。” 那男子听了师姐的一番话,虽然心中不愿意,但她毕竟是他师姐,说话自有分量,只得应了一声。 关云飞听他二人谈话,心道:“不知这二人何门何派?听他们所说,朱神侯确实是广揽群贤,这太原四绝想必也是四位百年一遇的奇者,既然遇见了,就该见上一见。” 于是便道:“我们即刻去四绝林,拜见那四位绝世高人。” 众人点头,将茶喝尽,收拾行李,便往北行。凉风飕飕,日渐西沉,已到傍晚时分,众人行了三十里路,终到四绝林。只见入林处竖着一块偌大石碑,碑上刻有“四绝林”三个炯炯有神的大字,关云飞瞧着碑上所刻之字,不禁暗叹:“好强的剑法!深入寸许,不知何人所刻?” 韩灵儿道:“这林子好生诡异,怎未闻一声鸟语?”众人听她所言,细细聆听,果然林中寂静无声,静得诡异,静得出奇,众人一怔,方知韩灵儿心细,若非她提醒,恐怕便想不到这一层。 申屠赫刚道:“既然是四绝林,林中四位高人自然有超凡入圣的法门,不能以常理揣度,我们步步谨慎,何况有关少侠在此,不惧!”说罢,当先踏入,余人脚步微动,便即入林之中。 这片竹林茫茫无边,竹子高耸入云,深不见底,林中昏暗,脚下潮湿,双脚踏上,便即深陷寸许,行了数十步,忽见前方一条白石小道,众人大喜,行至白石小道,放眼望去,一望无际,关云飞领头踏上小道,石阶坚硬无比,众人心中空荡,这林中无一声鸟语,静得出奇,蕴含杀机,关云飞等人内力运灌全身,只待危险降临之际,一发即中。 石阶绵延不断,行得小半个时辰,突听得前方飘来一阵空灵婉转的琴声,夹带着女子美妙绝伦的歌唱之声,众人不禁陷入陶醉,不由自主循着琴声缓缓前行。 只听那女子唱道“西方老胡,厥名文康。遨遨六合,傲诞三皇。西观濛汜,东戏扶桑。南泛大蒙之海,北至无通之乡。昔与若士为友,共弄彭祖扶床。往年暂到昆仑,复值瑶池举觞。周帝迎以上席,王母赠以玉浆。故乃寿如南山,志若金刚。 青眼眢眢,白发长长。蛾眉临髭,高鼻垂口。非直能俳,又善饮酒。箫管鸣前,门徒从后。济济翼翼,各有分部。凤皇是老胡家鸡,师子是老胡家狗。陛下拨乱反正,再朗三光。泽与雨施,化与风翔。觇云候吕,志游大梁。重驷修路,始届帝乡。 伏拜金阙,仰瞻玉堂。从者小子,罗列成行。悉知廉节,皆识义方。歌管愔愔,铿鼓锵锵。响震钧天,声若鹓皇。前却中规矩,进退得宫商。举技无不佳,胡舞最所长。老胡寄箧中,复有奇乐章。赍持数万里,原以奉圣皇。乃欲次第说,老耄多所忘。但愿明陛下,寿千万岁,欢乐未渠央。” 那女子歌声柔婉清丽,伴随着琴声幽婉,众人听得入迷,宛若遇见神人一般,女子这一曲唱罢,余兴未衰,复又唱道:“幄中清酒马脑钟,裙边杂佩琥珀龙。虚持寄君心不惜,共指三星今何夕。浓黛轻红点花色,还欲令人不相识。 金壶夜水讵能多,莫持奢用比悬河。沙棠作船桂为楫,夜渡江南采莲叶。复值西施新浣纱,共向江干眺月华。月华似璧星如佩,流影澄明玉堂内。 邯郸九枝朝始成,金卮玉碗共君倾。交龙成锦斗凤纹,芙蓉为带石榴裙。日下城南两相望,月没参横掩罗帐。 七彩随珠九华玉,蛱蝶为歌明星曲。兰房椒合夜方开,那知步步香风逐。” 女子声音空灵澄澈,宛如天籁之音,关云飞听得入神,不禁大赞一声:“好!”此言说罢,远处那女子忽然道:“小女子久居深林,不问世俗,今日远客驾临,不曾远迎,唯有以三曲歌声欢迎众位……” 语声刚落,琴声乍起,女子复又唱道:“花钗芙蓉髻,双须如浮云。春风不知著,好来动罗裙。念子情难有,已恶动罗裙,听侬入怀不?红蓝与芙蓉,我色与欢敌。莫案石榴花,历乱听侬摘。 千叶红芙蓉,照灼绿水边。馀花任郎摘,慎莫罢侬莲。思欢久,不爱独枝莲,只惜同心藕。打坏木栖床,谁能坐相思。三更书石阙,忆子夜啼碑。 奈何不可言,朝看莫牛迹,知是宿蹄痕。娑拖何处归,道逢播掿郎。口朱脱去尽,花钗复低昂。所欢子,莲从胸上度,刺忆庭欲死。 揽裳踱,跣把丝织履,故交白足露。上知所,所欢不见怜,憎状从前度。思难忍,络甖语酒壶,倒写侬顿尽。 上树摘桐花,何悟枝枯燥。迢迢空中落,遂为梧子道。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柳树得春风,一低复一昂。 谁能空相忆,独眠度三阳。折杨柳,百鸟园林啼,道欢不离口。縠衫两袖裂,花钗须边低。何处分别归,西上古馀啼。所欢子,不与他人别,啼是忆郎耳。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坐起叹,汝好愿他甘,丛香倾筐入怀抱。逋发不可料,憔悴为谁睹?欲知相忆时,但看裙带缓几许。忆欢不能食,徘徊三路间,因风觅消息。 朝日光景开,从君良燕游。愿如卜者策,长与千岁龟。所欢子,问春花,可怜,摘插裲裆里。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 双眉画未成,那能就郎抱。百花鲜,谁能怀春日,独入罗帐眠。闻欢得新侬,四支懊如垂。鸟散放行路井中,百翅不能飞。怜欢敢唤名,念欢不呼字。连唤欢复欢,两誓不相弃。 奈何许,石阙生口中,衔碑不得语。白门前,乌帽白帽来。白帽郎是侬,良不知乌帽郎是谁?初阳正二月,草木郁青青。蹑履步前园,时物感人情。 青幡起御路,绿柳荫驰道。欢赠玉树筝,侬送千金宝。桃花落已尽,愁思犹未央。春风难期信,讬情明月光。计约黄昏后,人断犹未来。闻欢开方局,已复将谁期。自从别郎后,卧宿头不举。 飞龙落药店,骨出只为汝。日光没已尽,宿鸟纵横飞。徙倚望行云,躞蹀待郎归。百度不一回,千书信不归。春风吹杨柳,华艳空徘徊。音信阔弦朔,方悟千里遥。朝霜语白日,知我为欢消。 合冥过藩来,向晓开门去。欢取身上好,不为侬作虑。五鼓起开门,正见欢子度。何处宿行还,衣被有霜露。本自无此意,谁交郎举前。视侬转迈迈,不复来时言。自我别欢后,叹音不绝响。 茱萸持捻泥,龛有杀子像。家贫近店肆,出入引长事。郎君不浮华,谁能呈实意。念日行不遇,道逢播掿郎。查灭衣服坏,白肉亦黯疮。歔欷暗中啼,斜日照帐里。无油何所苦,但使天明尔。 黄丝咡素琴,泛弹弦不断。百弄任郎作,唯莫《广陵散》。思欢不得来,抱被空中语。月没星不亮,持底明侬绪。诈我不出门,冥就他侬宿。 鹿转方相头,丁倒欺人目。欢但且还去,遗信相参伺。契儿向高店,须臾侬自来。欲行一过心,谁我道相怜。摘菊持饮酒,浮华著口边。 语我不游行,常常走巷路。败桥语方相,欺侬那得度。阔面行负情,诈我言端的。画背作天图,子将负星历。君行负怜事,那得厚相于。 麻纸语三葛,我薄汝粗疏。黄天不灭解,甲夜曙星出。漏刻无心肠,复令五更毕。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空中人住在,高墙深阁里。书信了不通,故使风往尔。侬心常慊慊,欢行由预情。雾露隐芙蓉,见莲讵分明。非欢独慊慊,侬意亦驱驱。双灯俱时尽,奈许两无由。 谁交强缠绵,常持罢作虑。作生隐藕叶,莲侬在何处。相怜两乐事,黄作无趣怒。合散无黄连,此事复何苦!谁交强缠绵,常持罢作意。走马织悬帘,薄情奈当驶。 执手与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百忆却欲噫,两眼常不燥。蕃师五鼓行,离侬何太早!合笑来向侬,一抱不能置。领后千里带,那顿谁多媚。 欢相怜,今去何时来?裲裆别去年,不忍见分题。欢相怜,题心共饮血。梳头入黄泉,分作两死计。 娇笑来向侬,一抱不能已。湖燥芙蓉萎,莲汝藕欲死。欢心不相怜,慊苦竟何已?芙蓉腹里萎,莲汝从心起。下帷掩灯烛,明月照帐中。无油何所苦,但使天明侬。 执手与欢别,欲去情不忍。馀光照己藩,坐见离日尽。种莲长江边,藕生黄檗浦。必得莲子时,流离经辛苦。人传我不虚,实情明把纳。芙蓉万层生,莲子信重沓。 闻乖事难怀,况复临别离。伏龟语石板,方作千岁碑。铃荡与时竞,不得寻倾虑。春风扇芳条,常念花落去。坐倚无精魂,使我生百虑。方局十七道,期会是何处? 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乌。欢作沈水香,侬作博山炉。十期九不果,常抱怀恨生。然灯不下炷,有油那得明。自从近日来,了不相寻博。竹帘裲裆题,知子心情薄。 下帷灯火尽,朗月照怀里。无油何所苦,但令天明尔。近日莲违期,不复寻博子。六筹翻双鱼,都成罢去已。一夕就郎宿,通夜语不息。黄檗万里路,道苦真无极。 登店卖三葛,郎来买丈馀。合匹与郎去,谁解断粗疏。侬亦粗经风,罢顿葛帐里,败许粗疏中。紫草生湖边,误落芙蓉里。色分都未获,空中染莲子。闺阁断信使,的的两相忆。 譬如水上影,分明不可得。逍遥待晓分,转侧听更鼓。明月不应停,特为相思苦。罢去四五年,相见论故情。杀荷不断藕,莲心已复生。 辛苦一朝欢,须臾情易厌。行膝点芙蓉,深莲非骨念。慊苦忆侬欢,书作后非是。五果林中度,见花多亿子。”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太原四绝傲竹林(中) 那女子唱得凄婉动人,言语不俗,隐隐之中似有无穷内力倾透而出,歌声刚毕,但听得关云飞大赞一声:“好曲好曲!” 那林中女子琴声即断,悠然言道:“各位远道而来,小女子不曾远迎,特以三首薄曲慰藉诸位,不美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众人前行已久,忽见白石小道尽头乃是一座精致竹屋,屋顶悬挂一旗,旗上绣着一个大字“琴”,字体浑然天成,气度不凡,那小屋大门紧闭,两旁窗子密不透风,而刚才从屋中飘出的琴声端的是激荡非凡,众人驻足于屋外,观望良久,忽听屋内女子柔声说道:“小女子屋舍简陋,不敢接迎诸位宾客。” 申屠赫刚道:“姑娘琴声激昂,歌声动人,我等皆是武林中人,闻听姑娘乃是太原四绝之一,仰慕姑娘琴艺,特来相见,适才姑娘琴声婉转歌声飘扬,令人陶醉神往,果真不枉琴绝二字,姑娘高技,我等敬服不已,还请现身一见。” 申屠赫刚话音刚落,忽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竹屋小门轰然大开,里面走出一个妙龄少女,身量苗条,身着红衣,清眉秀目,樱唇皓齿,一头乌发光亮如丝,瞧这女子周身打扮,俨然似一个阁中仙女,众人乍见此人,不禁微微一怔,万料不到这琴绝居然便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那女子拱手微微笑道:“诸位光临寒舍,实在让寒舍蓬荜生辉,小屋狭窄简陋,恐怠慢了诸位。” 关云飞道:“姑娘素有琴绝之称,今日一闻姑娘琴声歌声,当真是如闻天籁,此时一见,更让我等刮目相看,我等皆以为琴绝乃是一位武林前辈,万没料到却是一位妙龄少女。” 女子眉目一展道:“公子高夸小女子了,小女子略懂琴艺,便让江湖人尊为琴绝,当真过意不去,天下高人辈出,小女子实在是井底之蛙,恐辱没了琴绝二字。” 关云飞道:“姑娘琴艺精绝,声色佳美,适才一闻姑娘语声,当真是如尝甘霖,清新动人,宛转悠扬……” 那女子一脸微笑道:“各位远道而来,请屋内一座。”说罢便引众人入屋,关云飞踏入竹屋,但见屋内分为三室,这最外边一间只摆着一张七弦琴,其余别无他物,七弦琴上光泽透明,显然日日弹唱。 众人乍见此景,不禁倏然长叹,申屠赫刚道:“姑娘高才,爱琴如几,当真世之罕见。” 那女子道:“我八岁练琴,九岁熟知音律,十岁便名动太原,这都是师父栽培之恩,若没有师父,小女子怎能有如此琴艺?” 关云飞问道:“但不知令师现在何处?姑娘芳名是何?” 那女子听得此言,忽然眼睛微微一红,顿了顿,轻声说道:“师父……师父她老人家在我十三岁那年患了重疾,此后一病不起,三月之后便即长逝九泉……小女子姓秦,单名一个雨字。” 关云飞听闻说到了她伤心之处,顿感有愧,即道:“在下唐突,令姑娘想起了伤心处……” 秦雨道:“公子无妨,师父去世多年,我在这片竹林之中独自一人,每日抚琴唱曲,倒也清闲自在,每逢佳节之际,便会和其余四绝约定地方,相聚畅谈,倒也乐趣不凡。” 韩灵儿道:“太原四绝精通琴棋书画,秦姑娘乃是琴绝,琴艺过人,小妹佩服万分,这其余三绝定然也是技艺过人,天下少见。” 秦雨道:“我们太原四绝虽然各有一个绝字,但天下英雄辈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敢妄自尊大,江湖人尊称我们四人太原四绝,实则我四人也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与那些掌上功夫一流,剑术刀法过人的大英雄大豪杰相比,岂敢称大……就拿这位公子来说,身背两把宝刀一把宝剑,瞧公子脸色神情相貌,必是不凡之辈。” 关云飞道:“秦姑娘过奖了,在下对琴艺一窍不通,岂能和姑娘相提并论?眼下江湖大变,我等力不从心,坐视魏忠贤祸乱武林,实在惭愧之至……” 秦雨听得此言,微微一笑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们江湖中人,刀尖相向,拼杀不断,若不联起手来,多半要被奸人夺取渔翁之利。眼下江湖虽然是魏忠贤一家独大,但群雄恨他之心不减,只是缺少一位盖世雄才,出来引导众人,直捣黄龙,歼灭奸臣恶贼……” 众人听闻秦雨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语,不禁心情大畅,宛如拨开云雾见苍天,关云飞叹道:“秦姑娘大才,小弟万万不及。” 秦雨道:“我们四绝均是方外之人,隐居竹林,虽然是不问世事,但身处江湖之远,虽不入江湖,但也不能不知道江湖之事。” 众人听罢,关云飞大赞:“好!好一句虽不入江湖,但也不能不知道江湖之事。姑娘可否为我等引见其余三绝?” 秦雨道:“其他三位前辈均是当世高人,小女子与他们齐名,实属无奈,其余三绝均乃高洁之士,不拘礼法,几位但可自行前去,无需遵从江湖之礼数。” 关云飞道:“高洁贤士果真与众不同,多谢秦姑娘直言相告,我们这便前往。” 说罢,众人出了竹屋,便往北行去。一路上竹林深深,天色昏暗,地上潮湿,依旧听不见一丝一毫的鸟叫之声。 行罢百步,忽听身后传来琴声,悠悠转转,如高山之流水,似倾盆之大雨,空灵澄澈,时而激昂顿挫,时而风声鹤唳,在琴声舞动之中,忽见竹林之中惊起万千飞鸟,鸟语之声乍起,应和着激昂澎湃的琴声,组成了一曲高山流水的曲子,让人陶醉不已。 众人乍见此景,如见瑶池仙境,面面相觑,仰头观望,只见竹林之上群鸟飞驰,阵法罗列,虎虎生风,如同大军交战,众人满是惊异,瞠目结舌。 关云飞心中暗道:“原来这林中的寂静是秦姑娘的琴声所致,不……应该说是秦姑娘的琴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想来秦姑娘的琴艺惊世骇俗,每日弹琴唱曲,竟使得满林子的飞鸟俱都陶醉在秦姑娘的琴声之中,故而秦姑娘若不弹琴,这些飞鸟便如同死寂一般,秦姑娘一弹琴,便即激起万千飞鸟,兵法布阵,如同三军交战,实在是罕闻之至。琴声如此,当不枉琴绝二字。” 关云飞心中敬服,缓缓北行,忽听前方远远传来笑声:“秦姑娘的琴艺可是越来越精绝了,这十年来,满林子的鸟儿就像是吃着秦姑娘的琴声长大的,天下能有秦姑娘这等琴艺奇才,当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听他言语,只觉得此人约莫四十多岁,内功不俗,语声凝重,想来必是位不凡之人,运劲全身,脚下加力,行不多时,便见前方路口处一张石桌,桌旁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长发披肩,神情洒然,一身青色长袍,席地而坐,面容迥异,骨骼惊奇。 众人乍见此人,细瞧之下,前方那张石桌乃是纵横交错的棋盘,棋盘之上黑白棋子正自大开杀戒,众人微微一怔,心知此人定然便是太原四绝之中的棋绝,关云飞缓步上前,微微拱手道:“晚辈关云飞拜见棋绝前辈。” 那棋绝听闻此言,不发一言,不转一头,纹丝不动,竟然依旧左手拿着黑子,右手拿着白子,聚精会神地纵横杀敌,神情豁然,时不时地大笑一声。 关云飞立在当处,不便打扰,静观棋局,其余众人眼见此人镇定自若,稳如泰山,不闻外事,当真奇怪不已,也都不敢言语得罪。 许久,那棋绝方才长叹一声:“总算是下完了。老夫左手黑子纵横沙场,杀敌两千,粮草辎重无数,这场大战当真心情倍增,士气高昂啊!哈哈哈哈……” 关云飞道:“晚辈关云飞拜见棋绝前辈。” 第191节 那棋绝微微转过头来,瞧着关云飞,淡淡说道:“关少侠来此有何事?江湖传言,魏忠贤取乱朝廷,祸害黎民,称霸江湖,刀剑月合璧,方才战胜得了魏忠贤,你不去和魏忠贤厮杀,却跑来老朽此地,不知有何见教?” 关云飞听他所言,暗暗赞服此人虽处深林,闲云野鹤,却是洞明世事,心观天下,回道:“晚辈听闻先生高技,极是仰慕,故此前来拜访。” 那棋绝道:“当年袁崇焕袁大人也来过此处,请我们四绝出山,相助他破敌扬名立万,但我等均是闲云野鹤,婉言拒绝,实不相瞒,老夫占卜星相,循周易之理,知晓天下大势已去,大明江山将不久矣,袁大人虽然豪情壮志,忠心为国,但瞧我大明百姓,在当今圣上的统治之下,哀嚎一片,万民疾苦,长此下去,我大明不战而灭……可叹可叹!老夫近日又夜观天象,见得紫微星光芒耀世,料想必有一位雄才降临于世,几位若想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席生存之地,当须投靠此人,方才能够青史留名啊……” 众人万料不到这位棋绝前辈竟然会占卜天象,俱都目瞪口呆,惊奇讶异,关云飞道:“前辈所言,我大明江山不久将亡,这句话晚辈不敢苟同,想我中原武林人杰地灵,个个以一当十,即便是满洲鞑子兵破了山海关,我们这些江湖儿女也可上阵杀敌,与外敌相抗,殊死搏斗,定可保国安邦。前辈又言,有一雄才大略之人将出,不知前辈能否告知此人是谁?” 那棋绝微微一笑道:“乱世之中谋生存,就像是这棋盘,纵横交错,道路虽然直挺,但若想杀敌千军,除了要有万夫莫当之勇,还需要气魄胆识兵法谋略,甚至是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方才能够永立不败之地。当年诸葛孔明何等高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用兵攻城谋略过人,运筹帷幄,心观天下,甚至可预见百年之事,老夫没有孔明之才,却也有他三分之才,昔日水镜先生言道:孔明虽得其主不得其时。老夫坐观天象,便知生不逢时,便无用出山献丑,只在此竹林之中了却余生,逍遥自在,岂不快活?至于那位雄才大略之人,恕老夫不能告知,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诸位若有机缘,定能见到此人。前方乃是书绝,诸位自行前去吧。” 关云飞和申屠赫刚等人听得此言,俱都面面相觑,暗叹此人之才当真世之罕见,关云飞拱手道:“晚辈既然与前辈相见,自是有缘,还望前辈告知大名,以慰晚辈思念。” 那棋绝淡淡道:“我视天下万物为粪土,独爱下棋,老夫名字已然不记得了……若是少侠执意要问,便当是楚天凌三字罢了。” 关云飞拱手称谢,便即绕开楚天凌,向北而去,关云飞心中暗赞:“楚前辈当世奇才,胸有谋略,大才也,只可惜一心归隐,不愿出山,实在可惜……可惜……” 行罢多时,忽见前方白布茫茫,微风吹拂,宛如沧海桑田,波澜壮阔,实在雄伟,白布之上,黑字密布。 众人瞧得奇怪,加快脚步,疾驰而去,行至近处,但瞧白布之上都是些古代先贤的成名大作,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有李白的《行路难》,有曹植的《洛神赋》……字体迥然,超凡脱俗,自有一股不凡于尘世的风采,众人乍见此等书法,俱都大为震惊。 关云飞叹道:“奇才!奇才!世人皆知王羲之笔墨惊世骇俗,却不料这世间竟还有另外一个书法大才!此人笔力强劲,气势磅礴,挥毫泼墨犹如指点江山,当真称得上书绝二字。” 话音刚落,忽见白布丛中现出一人影,身着白衣,束发纶巾,手中一杆毛笔长约三尺,粗有两寸,一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样子,约莫三十上下,只听那人哈哈大笑:“我本料世间无人知我书法中的精妙,岂料今日竟被少侠猜中,不错,我的书法确实胜过王羲之,这杆毛笔正是自号‘江山笔墨’,我有大志,只是生不逢时,未能尽显指点江山之才,只得隐居竹林,做一方闲云野鹤,呜呼哀哉,痛定思痛。”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太原四绝傲竹林(下) 众人为之言语尽皆一怔,关云飞道:“兄台高论,在下万万不及,王羲之乃书法大家,千古少有,兄台竟然自称胜得过他,未免太过孤傲了。” 那男子笔尖一抖,哈哈大笑道:“且看我如何书就绝世文章!” 话音刚落,只见他步走龙蛇,笔走蜿蜒,挥毫泼墨,臂力强劲,竟于一瞬之际指点江山,书写出一副精妙绝伦的妙语大字,只听男子边写边道:“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笔走龙蛇,语声激昂,全神贯注,一气呵成,语声刚断,那一张白布之上便即呈现出一幅《兰亭序》的大作,字体飞然,炯炯有神,那男子写罢,静立当处,静观众人称赞,申屠赫刚等人眼瞧此男子功力精绝,竟于一时半刻之际书就绝世文章,当真罕闻之至,尽皆目瞪口呆,连连称奇。 韩灵儿突道:“我看你这书绝也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这些都是历代书法名家的作品,你临摹先人的遗迹,并不曾有真凭实学,你若有才,何不当场挥毫泼墨书写一篇前人未曾写过的文章?” 此言说罢,男子一惊,惊奇过后,复又哈哈大笑道:“姑娘说得有理!” 凝思片刻,挥动手中两寸周圆的毛笔,往染缸里面一沉,电闪雷鸣一般龙飞凤舞朝白布之上连点,气势如虹,骇人听闻,那人身法奇绝,手中笔杆子亦是精妙无比,只半炷香时间,那副惊天地泣鬼神的书法作品便即呈现世间。 众人凝目细看,但瞧笔墨已干,字迹迥然,整齐工整,乃是楷书,上面写道:“乾坤以含养覆载,日月以贞明照临。达人以四海为务,明君以百姓为心。水波澜者源必远,树扶疏者根必深。云雨取施无不洽,廊庙求才多所任。淳风布政常无欲,至道防人能变俗。求仁义急于水火,用礼让多于菽粟。 屈轶无佞人可指,獬豸无繁刑可触。王道荡荡用无为,天下四人谁不足。圣人千年始一生,黄河千年始一清。摄提以之而从纪,玉烛于是而文明。东南可以补地缺,西北可以正天倾。浮鼋则东海可厉,运锸则南山可平。众仙就朝于瑶水,群帝受享于明庭。怀和则韎任并奏,功烈则钟鼎俱铭。 三光以记物呈形,四时以裁成正位。雷风大山岳之响,寒暑通阴阳之气。武功则六合攸同,文教则二仪经纬。有道则咸浴其德,好生则各繁其类。白日经天中则移,明月横汉满而亏。能亏能缺既无为,虽盈虽满则不危。开信义以为苑囿,立道德以为城池。周监二代所损益,郁郁乎文其可知。 庖牺之亲临佃渔,神农之躬秉耕稼。汤则救旱而忧勤,禹则正冠而无暇。草上之风无不偃,君子之甿知可化。将欲比德于三皇,未始追踪于五霸。纤纤不绝林薄成,涓涓不止江河生。事之毫发无谓轻,虑远防微乃不倾。云官乃垂拱大君,凤历惟钦明元首。 类上帝而禋六宗,望山川而朝群后。地镜则山泽俱开,河图则鱼龙合负。我之天网莫不该,阊阖九关天门开。卿相则风云玄感,匡赞则星辰下来。既兴周室之三圣,乃举唐朝之八才。莘臣参谋于左相,天老教政于中台。其宜作则于明哲,故无崇信于奸回。 正阳和气万类繁,君王道合天地尊。黎人耕植于义圃,君子翱翔于礼园。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咎繇为谋不仁远,士会为政群盗奔。克宽则昆虫内向,彰信则殊俗宅心。浮桥有月支抱马,上苑有乌孙学琴。赤玉则南海输赆,白环则西山献琛。无劳凿空于大夏,不待蹶角于蹛林。” 韩灵儿看罢,拍手大赞:“好!果然是书绝!临阵磨刀,笔风强劲,步法游移,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厉害厉害!” 书绝微微一笑道:“姑娘貌美如天仙,实为在下生平第一次见,此处北行不远处,便是画绝之地,姑娘才貌,当世一绝,若能得画绝绘制姑娘神像,必可流传千古!” 韩灵儿经他如此一夸,不禁微露红晕。关云飞道:“太原四绝果真与众不同,兄台负有经国大志,岂能荒废了一身的绝学?何不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书绝仰天长叹道:“身不逢时,身不逢时啊!朝廷昏聩,君臣无德,大明必亡!我若出山,岂非是自投罗网,徒劳无功?” 关云飞道:“当朝圣上只是被奸臣蒙蔽,只缺圣贤之士指点迷津,倘若兄台进得金銮殿上,展示雄才大略,必可诛灭奸臣,澄清寰宇!” 书绝叹道:“罢了罢了,闲云野鹤,逍遥自在,你等勿要再劝,快快北行,去见画绝吧。” 说罢,身形一晃,隐没在万千白布之中。众人只好离去,一路向北,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忽见一座破旧的木桥搭在小河之上,河水清澈见底,一眼望去,便见一群游鱼游在水中,小桥后面,一张屏风,画有富贵牡丹图,栩栩如生,让人神往。 众人踏上木桥,徐徐而行,到得对岸,微风拂动,屏风微颤,那上面的牡丹枝叶便即随风而动,更添生机之感。 关云飞注目凝视,细数牡丹个数,只见花开二十一朵,含苞待放十七朵,姿势各异,千变万化,当真绝妙,关云飞拍手赞道:“好一幅富贵牡丹图!” 话音刚落,突见不远处来了一个白须老者,远观此人,一身白衣,骨骼精瘦,白眉白须白发,背负双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徐徐而来,不露声色,众人乍见此人,不禁微微一怔,那老者来得甚快,也不见他如何踏步,已然到了众人面前,老者微微一笑道:“几位远道而来,老夫不曾远迎,这一幅富贵牡丹图乃我生平佳作,诸位光临此地,也算有缘。何不到寒舍一聚,老夫敬些茶水,聊表相遇之喜。” 关云飞拱手道:“老前辈画技精绝,堪称当世一绝,晚辈倾慕前辈之高洁,特来拜访。” 那老者淡淡一笑,忽道:“小兄弟骨骼惊奇,刀法精湛,生得一双虎目,容颜焕发,熠熠生光,想必便是近几月间江湖传言的关云飞关少侠了。” 关云飞乍听此言,顿时一惊,万料不到此人竟然一猜即中,当下躬身拜倒,敬佩道:“前辈高才,果然不凡,一眼之间便已知道在下姓名,当真是世外高人。” 老者道:“自老夫隐居于此林,到今已有七七四十九年,这四十九年之间,老夫遇人无数,却不曾遇见关少侠这等人,关少侠人中之龙,定成大事,只是前途艰辛,成大事者必将磨练意志,吃尽苦头,方才苦尽甘来,有道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要成大事,必当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敢做,为人处世不拘一格,方可大事得成。” 关云飞听他之言,犹如醍醐灌顶,便即拜倒,拱手言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老者道:“青龙偃月刀乃是当年关公叱咤疆场的宝物,只可惜关公一生孤傲,不愿服输,到得最后败走麦城,也算是英雄末路了吧。关少侠乃关公之后,定不负当年关公之勇,除奸灭敌,行侠仗义。老夫有一言,此林东行二十里处,有一铸刀师,此人生性孤僻,但他铸刀的手法堪称当世一绝,关少侠如若能够将身后的三把兵器融合为一,定当威力大增!” 说罢,凝目瞧着韩灵儿,突然一声长啸,大笑道:“老夫今日愿为姑娘作画,此画定当名垂千古也!” 老者身形一晃,脚下一顿,随即从土中升上一席画具,老者右手朝那屏风之上一揭,那副富贵牡丹图便即隐没于地,众人大惊。 老者身形超然,飞动如风,手中画笔飞空,龙飞凤舞,只一炷香时间,便将韩灵儿的身形画在了白布之上,细瞧之下,淡墨云烟,一颦一笑,动若狡兔,静如处子,端的是一分不减,一分不增,与真人同像,栩栩如生,众人见得老者如此神技,尽皆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韩灵儿瞧着此画,暗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画技精绝之人,道:“前辈神技当真炉火纯青,千古第一!” 老者哈哈大笑道:“此画必当名垂千古也!”说罢,长袖一拂,便即飘然而去,众人望着他身影,兀自惊奇不已,许久,方才徐徐返回,离了竹林,往东行去。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三绝神器铸宝刀(上) 关云飞等人一路向东,去寻铸刀师以铸造宝刀,日头渐西,天色渐暗,却未瞧得见画绝口中所说的神秘铸刀师,眼看着前方茫茫,无所依附,一望下去,尽是阳关大道,路途之间更无歇脚之地,众人心中暗暗惊疑,不知这铸刀师究竟在何处? 吕文超举了举方天画戟,朗声气道:“我看那老头分明是耍我们,行了这么久,远不见铸刀师的踪影!”关云飞道:“吕大哥不得如此,画绝乃是当世高人,岂会欺骗我们?既然铸刀师在东处二十里,我们便往东一直行去,必能见到那铸刀师。”此言说罢,吕文超也不得多言,只是仰着头大踏步继续东行。 左光斗道:“关少侠武艺高强,锄强扶弱,此次找到那铸刀师,将身后的三把神器融而为一,定能够锻造出一把惊世骇俗的绝顶宝刀,到时候对付那魏忠贤便又添了几分力!” 关云飞道:“魏忠贤老奸巨猾,要想对付此人,必须联合江湖豪杰,宝刀铸好之后,我们便即前往护世山庄拜见青龙神侯。”左光斗微微一笑道:“神侯广揽贤才,察纳雅言,若是见到关少侠此等少年英豪,必然欢欣之极,我与神侯素来交好,由我引荐,必能让关少侠得以重用!” 关云飞听罢,摇摇头道:“左大人为国为民,当是我等江湖中人的榜样,只是我们江湖人一向自由舒身,不愿与朝廷有所瓜葛,此次江湖面临大劫难,朝廷也是浩劫重重,故而才会联合,待我们一同除掉了魏忠贤,便会各自回到原位,过着舒适闲散的生活,晚辈也不例外,大事一了,便挥袖远去,和我的灵儿隐居山林。” 关云飞说着,看向韩灵儿,眼中流露着深情缠绵之意,众人看在眼里,也不禁大为赞叹,羡慕这对少男少女。只听申屠舒婷道:“灵儿姐姐真是有福,难得关大哥对姐姐一片痴情,我若能找到像关大哥这样的人,便也知足了。真羡慕姐姐。” 韩灵儿淡淡一笑,握着申屠舒婷的纤纤细手,这二人长得都是清纯秀丽,肌肤洁白如玉,此刻二人双手相触,便如同两块洁白如莹的美玉,散发着淡淡柔光,真叫人羡慕已极。 韩灵儿柔声道:“申屠妹妹长得这么俊俏,必然会有无数男子喜欢,天下少年英豪不少,将来必有机缘,倘若妹妹无法找到,姐姐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为妹妹物色一位绝佳的男郎!”话音一落,众人俱都哈哈大笑。 这一行人边走边谈,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极暗,只剩下一点西天的光芒,放眼望去,但见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处屋舍,屋舍外好似有火光,众人大喜,关云飞道:“那里定是铸刀师的屋子,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即刻赶往。” 众人身形迅捷,脚下内力提气,不一会儿,便已到了屋外,但瞧屋门大开,周围均是篱笆围住,篱笆内一个巨大火炉,火炉之中烈火红红,火炉旁一个白发老者正自全神贯注地锻造宝刀,他手中拿一把七星龙鳞刀,也不见任何捶打的用具,那老者只是以右手击打宝刀,手碰到刀身之时,只听嗖的一声,随即真气升腾,白烟浓郁。 众人见此情形,俱都怔在当处,不解其中奥秘,只看得关云飞等人瞠目结舌,纹丝不动。寻常铸刀师,均是以锤子捶打刀身,经过千锤百炼,方才能够锻造出绝世宝刀,而这位老者,却是以肉掌击打刀身,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静立门外,不敢惊动。 许久,那老者长舒了一口气,一把蹭光瓦亮的宝刀便即拿在他手中,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众人更是惊叹,关云飞内心深处早已对这位神秘老者佩服之极,暗想此人必是一位内功高强之人,以体内真气化作铸刀之锤。 那白发老者转身见到众人立于门外,淡淡一笑道:“世上痴儿女,心中苦多情。宝刀造英雄,山水育佳人。各位远道而来,必是有事相求老夫,只是老夫虽然喜欢铸刀,但倘若机缘未到,老夫却是万万不能为他开炉的。” 此言说罢,关云飞细细品味老者前面的那一段话,也不知他在夸赞何人,这句子之中究竟有何意味?眼光一动,拱手言道:“晚辈久仰前辈威名,知晓前辈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铸刀大师,故晚辈专程前来拜见,望前辈肯为晚辈锻造一把绝世宝刀,助晚辈破军杀敌,锄强扶弱。” 那老者听闻关云飞这一番话,顿时精神一震,眼中精芒四射,瞧着关云飞许久,突然哈哈大笑道:“机缘机缘……小兄弟筋骨不凡,傲气凛然,侠气冲天,真是少年英雄,老夫愿为小兄弟铸造宝刀,只是不知小兄弟要何种宝刀?” 关云飞道:“晚辈有三把神器,但请前辈将三者融合为一。”那白发老者一听,神色大变,双眼圆瞪,已然瞧见关云飞身后的三把神器,突然间身形晃动,于一瞬之际窜到关云飞身后,将三把神器夺将手中,回到原处。 关云飞见他如此,不禁惊呼一声:“前辈……你……”那老者立在当处,细细观察手中神器,眼中露出无比的欢喜之色,观摩良久,忽听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真是当世最最幸运之人,这三把神器一把是青龙偃月刀,一把是火龙剑,一把是火神刀。三者均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兵器,削发如泥,切金断玉,力劈山峦,有了其中任何一把,便能够独霸一方。小兄弟要想融而为一,岂不是可惜了这三把神兵利器?” 关云飞道:“前辈有所不知,当今江湖魏忠贤武功怪异无人能及,晚辈空有这三把神兵利器,不能杀此恶贼,为爹娘报仇雪恨,如今这三兵器在手,如若能够融而为一,锻造出一把惊世骇俗的宝刀,必能杀此恶贼,为武林除魔!”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三绝神器铸宝刀(中) 那老者听罢,淡淡一笑道:“江湖之中历来便是刀光剑影,你争我抢,为了权力和地位或者为了美人和钱财,大打出手,争执不休,更有甚者野心勃勃,妄图一统天下。如若天下之人俱都心怀善念,广结善缘,本分做人,良心做事,那么天下便无争斗了。魏忠贤虽然武功博大精深,城府深如巨海,他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数不胜数,古谚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魏忠贤为恶江湖,必遭天谴,少侠有一颗济世救民之心,实为老夫佩服之至,既然小兄弟有此雄心壮志,老夫便成全于你。这三把兵器均是上乘玄铁锻造而成,锋利无比,斩铁不卷口,但这铸造工艺均是一路的,经过锤子的千锤百炼,方达到如许境界,老夫自十六岁铸刀,至今已有八十余年,久而久之,悟出了一门锻造宝刀的妙法,便是以自身内力凝结的真气喷洒刀身,再以双手锤炼,锻造出来的宝刀比寻常捶打而成的宝刀要锋利数倍。” 众人听罢,俱都瞠目结舌,万料不到此人的铸刀工艺竟然如此怪异,关云飞道:“今日有幸得闻前辈神技,真是三生有幸。便请前辈铸刀吧。” 老者微笑的面容突然一紧,露出深思之状,众人对此不解其意,韩灵儿问道:“前辈有何难处?”老者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夫这儿有个规矩,前来铸刀之人,需和老夫比手划脚一番,老夫觉得他功夫不错,便会为他铸刀,否则老夫便会请他离去,关少侠虽然是少年英雄气度不凡,但也不能破了这儿的规矩。如若想铸刀,便请关少侠施展一下武功,关少侠是关公后人,武艺必然不同寻常,光是这一把青龙偃月刀,已然可以让天下群雄震惊一时。请吧,关少侠。” 话音一落,众人心头顿时绷紧,万然想不到刚才慈眉善目的老者竟然会面色突变,说出比武之法。关云飞虽然摸不透老者武功门路,但想将三把神兵利器融合为一,必须和老者一较高低,便即微微躬身,说道:“前辈武功必定超凡脱俗,晚辈习武不精,还请手下留情。不知前辈能否将青龙宝刀还给在下?” 那老者手中一抖,这把青龙偃月刀便即飞向关云飞,关云飞伸手接住,摆出起手之势,手握宝刀,脚踏神步,气宇轩昂,傲气凛然,老者微微一笑:“关少侠神采奕奕,果然是人中龙凤。老夫赤手空拳,便来和关少侠斗上一斗。” 说罢,将另外两把兵器一飞而出,插入一块木柱之中,双手微微浮动,摆出金鸡独立之势,关云飞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均是一股大家风范,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宝刀一动,光芒突闪,喝声一出,青龙宝刀风声如烈,直冲老者。 老者双手不动,竟似闭目等死一般,待得青龙宝刀袭到近处,忽见那老者一声清啸,随即电闪雷鸣一般右手攻出,左掌上翻,一招“上龙下凤”堪堪攻出,掌心相合,竟将那青龙偃月刀夹在双掌之际,关云飞用力回夺,竟然纹丝不动,全身直冒冷汗,众人见此情形,俱都大声叫好,万不料到这白发老者手中力道竟然浑然至此,当真是绝技过人难得一见。 韩灵儿心中焦急,生怕关云飞抵敌不住,捏紧了拳头,心下暗暗祷告,不让关云飞有任何伤害,正当此时,突见关云飞左手翻出,一招“潜龙出海”顺势攻出,直逼老者胸膛,这一掌中聚集着八成力道,那老者纵然是内功绝顶,也定然有所触动,本欲让那老者回掌护胸,不料那老者竟然面露微笑,不但丝毫不回掌,反而双掌用力,一股绵长如长江之水的力道传将到青龙宝刀之上,关云飞顿时右手失力,任由老者双手摆布,老者笑容依旧,缓慢出招,一稍一带,竟将关云飞弄得身摇欲动,浑身不由自主。 关云飞万料不到自己一招攻出,竟让老者的无形之力化解而开,暗自惊叹老者的内功果然是炉火纯青,正当此时,他心中灵机一动,右手撤出,丢了宝刀,“双龙出海”瞬间攻出,双掌如风,声声吓人,气如山河,径直逼向老者胸膛,老者心神一怔,显然是被关云飞此招微微震动,但他身形不动,手掌不移,正当关云飞双手攻至,忽见那老者一声清啸双手轻轻一动,那青龙宝刀便直飞关云飞,刀柄向其,关云飞万料不到老者竟然出此怪招,心中惊异之际,不得不伸手接住宝刀。 关云飞凝神立住,暗道:“前辈神技过人,刚才几招,竟然对他毫无功效。”想罢,青龙宝刀在手,一声怒喝,如狮如虎,身形一晃,于倏忽之际连出三招,刀法精湛,如风雷电闪,似渤海巨浪,分袭老者周身三处大害,那老者神定气闲,从容不迫,手中招式简简单单,不带花哨,却是颇为奏效,一一将关云飞的凌厉攻势化得一干二净。 众人看在眼中,暗自惊诧,韩灵儿心如火焚,生怕关云飞受到些许伤害。关云飞三招攻出,毫无奏效之功,心中一动,刀法忽变,顿时间如同狂风呼啸,又似鸟飞丛林,招式变化万千,刀锋如风如雨,千招万招俱从青龙偃月刀之中层出不穷,身形飘忽,刀法变幻万千,那老者先前招式简简单单,此刻更加简易,推压抽带,拦劈挑架,掌法之中似乎夹带剑法,剑法之中似乎又夹带刀法,变化莫测,出招如风。 众人静立凝目细看,被这老者的武功暗暗惊呆,关云飞刀法固然精湛,但这老者掌法不凡,招式不出常规,变幻万千,如风如魔,更有一股神秘莫测而又简易制敌的气息,众人均觉老者的武功着实胜过了关云飞数倍。韩灵儿心头焦虑,申屠舒婷也是暗暗担心,吕文超等人沉浸其中,被二人的打斗吸引至深,浑然不觉究竟是何天地。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三绝神器铸宝刀(下) 关云飞心中暗暗惊异,万料不到这老者的武功竟然炉火纯青至此,一招一式之间浑然天成,似天工开物,如风雨雷电,正当惊赞之余,忽见那老者掌风忽变,势夹风声,一招“擒龙护凤”堪堪使出,掌力到处,直抵关云飞宝刀刀柄,凝力发功,顿如排山倒海斗转星移,将青龙宝刀以八成内功转变攻势,刀尖偏离,刺落空中。 关云飞惊骇万分,此招掌法浑然天成,巧妙至极,如此绝招,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胸中升起无限敬佩之意。宝刀落空,关云飞霸气不减,收势后退,大喝一声:“前辈好掌法!”话音刚落,忽见关云飞宝刀掷出,飞入半空之中,余人尽皆惊悚,韩灵儿更是心惊肉跳。 那青龙偃月刀硕大无比,此时突然落入空中,便即掀起一阵阴风,风声慑人,如同大海巨浪一般,关云飞身形展动,如风似电,双手挥动,一招凌厉无比的“摧动山河”顺势攻出,只见关云飞双掌如同一道深厚的石墙,排山倒海袭向那老者胸膛,老者面色不改,丝毫无惧,从容不迫,凝神发招。 只见老者双掌缓缓推出,与关云飞双掌相处,顿时间如同两面石墙相撞,声响巨大,如闻龙吟之声,关云飞内功已有不凡造诣,此刻那老者虽然与其斗武,但似乎全无伤他之心,故关云飞暗感老者使出的内力到得中途便已减了大半,此时双掌一碰,二人全身俱都一震,但大震过后,却无丝毫损伤。 双掌相触之际,青龙偃月刀落向关云飞头顶,关云飞撤回掌力,如风似电般握住宝刀,龙吟狮吼一般宝刀刺出,声若龙吟,势若海崩,那老者却是丝毫无惧,凛然对视,从容出招,举手投足之际便已将关云飞的凌厉攻势化为无形。 吕文超等人看得惊奇,此时二人斗武,均是以上乘绝招对招拆招,关云飞虽然年纪尚浅,经验不丰,但凭青龙宝刀的凌厉之气,也可与这老者打成一个平手。那老者始终镇定自若,稳如泰山,出招有股大家之风,绝非等闲之辈,关云飞心知此人不同寻常,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天色已晚,衬着火炉之中的烈火,二人的打斗夹杂着隐隐火光,便又增添了一丝奇妙空蒙之感,老者身形矫捷,关云飞刀法霸气,二人斗了上百回合,依旧不见高低。那老者突然大笑三声,凝立不动,朗声道:“关少侠果真是少年英雄,刀法精湛,出招迅捷,老夫佩服万分。” 关云飞凝招不发,收起宝刀,微微叹道:“前辈神技,晚辈虽有兵器在手,却也敌不过前辈的赤手空拳绝妙招式,实在惭愧之至。”老者笑道:“关少侠的刀法在武林之中是佼佼者,但关少侠刀法之中刚猛之气颇盛,而少了柔绵之气,天下武功一刚一柔者数不胜数,然要将两者结合得天衣无缝,那要花些时日和心思,刀法固然沉猛,但也需绵柔之气相辅相成,方才能够达到更高的境界。关少侠刀法虽然招式繁多,但在老夫看来,未免有些花哨,习武打斗,无非是要出招制敌,倘若招式繁复,却在十招之中打不中对方一招,那么即便是招式层出不穷,也是无益。老夫练武的精髓就在于简单二字,摒弃花哨的招式,打便是打,推便是推,招式简单,却不好练,但招招制敌,没有庸杂错落之感。关少侠习武天资极厚,相信定能从老夫这一席话中有所领悟。” 第192节 关云飞闭目揣思,将老者的这一番话细细琢磨,回想自己的武功招式,对比思量,不禁感叹道:“前辈这席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晚辈先前习武注重一招一式,想着只要招式繁多,便是武功高强,此刻听前辈一言,大梦初醒,醍醐灌顶,晚辈明白:招式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只要招式精纯,哪怕是最简单的招式,却也可制敌于死地。” 老者大笑道:“关少侠聪慧过人,明白此理,日后武功修为必会蒸蒸日上。”说罢,从木柱之上取下火龙剑和火神刀,拿着这两把神器,细目凝思,良久方才言道:“关少侠要锻造这三把神兵利器,老夫为之痛惜,老夫一生九十余载,见人无数,锻造的宝刀也是无数,但这三把均是祖宗留下的神器,将此三者毁掉以开拓造新,实在有些对不住先贤智慧……” 关云飞见老者如此爱慕这三把神器,也不禁为之感动,道:“前辈铸造宝刀之神技,大伙儿有目共睹,晚辈也知前辈爱刀如命,要亲手毁此三物,必然于心不忍,但念在天下苍生正受到魏忠贤的无辜迫害,必请前辈能够割舍眷恋之心,融三者为一,助晚辈杀此恶贼为武林除害!” 韩灵儿道:“前辈爱刀如命,但人生于世,也不过白驹过隙,人死之后,也只占得方丈之地,这些宝刀宝剑只都是些身外之物,人一旦死去,便只剩下了一堆白骨,我们身在江湖,生于世间,须当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宝刀如若不用,便如同一把生锈无用之物,如今奸臣当道,贪官横行,大明江山被后金铁骑虎视眈眈,我们如若不伸出双手,共同御敌,大明将亡,天下百姓便会流离失所。还请前辈为了无辜的百姓,为了江湖的安宁,帮关大哥锻造绝世宝刀。” 那老者听了韩灵儿这一番话,双目放光,精芒四射,叹道:“小姑娘心怀天下,正气傲然,实属不易,关少侠与姑娘真是天生绝配。老夫也不犹豫不决了,便为关少侠铸刀!” 韩灵儿听老者夸赞自己和关云飞天生绝配,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脸上生出一抹红晕,淡淡道:“关大哥心怀天下,我只是跟他学的,关大哥大仇未报,魏忠贤那贼子残害忠良,祸害百姓,实在可恶,人神共愤。天玄老前辈放出传言:刀剑月合璧便是魏忠贤的死期。只不过少室山一战,群雄束手,难敌魏忠贤奸计毒辣,天下豪杰死伤无数,我爷爷和四大宗师至今下落不明,我好是担忧……” 第五百六十九章 龙门飞侠剑破空(上) 老者道:“不知姑娘的爷爷是何方高人?竟能和四大宗师齐名。”韩灵儿道:“我爷爷便是绝琴老客。”老者听罢,眼眸一动,感叹道:“原来姑娘乃是绝琴老客的孙女。老夫多年前曾与韩老兄一起切磋武艺,韩老兄的绝琴之术当世无人匹敌,老夫佩服不已。韩姑娘放心,韩老兄武艺超群,魏忠贤虽然人强马壮老奸巨猾,但韩老兄若是施展绝顶琴书,虽不能打败魏忠贤,估摸着也可以全身而退,姑娘无需担心了。” 韩灵儿听闻此人曾与爷爷交好,拱手道:“前辈与爷爷乃是故交,晚辈得见前辈,真是三生有幸。”那老者微微一笑,接过关云飞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便欲将三把兵器投入火炉之中,正当此时,忽见一个白影疾飞闪过,身法敏捷,出人意料,竟于一瞬之际从老者手上夺过了一把兵器,随即环抱兵器,凝立当处。 众人万料不到中途竟然杀出此人,俱都面面相觑,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老者瞧向手中的兵器,眼见早已少了一把火龙剑,但瞧那道白影,立在当处,俨然是一个翩翩少年,也不过二十出头,一袭白衣,两袖清风,方脸大耳,眉目清秀,鼻梁高耸,乃是一个形貌绝佳的少年。但老者遇事稳重,沉着如山,此刻依旧不紧不慢问道:“敢问少侠为何夺剑?” 关云飞见到此人,不禁为他一副出类拔萃的神气微微震慑,口中出言道:“阁下为何夺我的剑?”那少年淡淡一笑,眉目间微微一动,这一笑衬托着他的面容,更显得英俊潇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那男子瞅瞅老者,又瞅瞅关云飞,随即缓缓说道:“这把剑是这位少侠的吗?此剑刃之上刻有狂侠火龙四字,可见此剑真正的主人并非少侠。” 关云飞听罢,微微觉得此人之言语颇有道理,只是这一把火龙剑确实是自己机缘巧合所得,再瞧这位男子,偏偏此时出现,细细想来,未免有强词夺理之嫌,只怕是为了这把宝剑而来,于是踏步向前,朗声道:“看来阁下今日是来挑事的!既然如此,我关云飞便和你比试一场。” 少年不变声色,只是轻声道:“江湖传闻关云飞关少侠刀法精湛,英雄出少年,今日看来,也不过是一介莽夫。”此言说罢,关云飞岂肯罢休,身旁韩灵儿也觉此人未免有些狂妄自大,只见关云飞抢过老者手中的青龙宝刀,一声怒喝,站到少年前头,与他凛然对视。 那少年看着关云飞手握青龙偃月刀,气度不凡,如同天将,不禁暗暗叫好,道:“关少侠的青龙偃月刀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看少侠一脸正气,眉宇间傲气凛然,果然并非寻常之人,今日我便和关少侠切磋一番!” 说罢,只见那少年手持火龙剑,刷刷数剑,顿时舞出一阵雪花,雪花破空之际,长剑刺空,声若龙吟,直逼关云飞胸膛。关云飞凝神御敌,青龙偃月刀一闪而过,剑尖与刀背相触,擦出几点火星,二人顿觉虎口生疼,暗暗佩服对方内功绝顶。关云飞和那少年初次相斗,却如同惺惺相惜一般,一刀一剑,刀光剑影顿时斗在了一处,斗得难解难分。 只见关云飞宝刀威猛,披荆斩棘,力劈群山,声势浩大,震慑乾坤,而那少年的剑法飘逸灵动,快如闪电,出人意料,难以捉摸。众人眼观八方,静观其斗,忽见关云飞纵身一跃,持刀下劈,一招“白驹过河”堪堪攻出,刀锋凌厉,刀势惊人,此刀一出,余人心中暗加赞叹,连那无名老者也脸露笑容。 但瞧那少年剑法精绝,身法洒脱,当关云飞下劈之际,竟然仰天作倒,手中长剑流转,叮叮当当几声,已然和青龙宝刀打出了不分伯仲之势,左手微微在地面一弹,此少年便随势而上,凝立当处,长剑变转方向,直逼关云飞下盘,关云飞万料不到此人剑法竟然如此诡异,不敢怠慢,宝刀挥动如风,瞬息之际攻出“天若悬河”“飞马渡江”“皎皎空月”“浪打飞燕”四招,一气呵成,连绵不绝。 那少年剑法不赖,一招一式之间似乎有股大家之气,这把火龙剑在他手中使来便如一条火龙,来回穿梭,灵动威猛。吕文超等人暗暗叫好,不知道此人的剑法究竟何人所教?韩灵儿心中忧虑,惦挂着关云飞的安危。关云飞气沉如山,刀如巨海,加之先前与老者的一席话,此刻关云飞便想着如何用最简单的招式切敌要害,关云飞将先前的刀法招式不断融合,化繁为简,此时一刀攻出,看似简单之极,却是暗藏杀机,招招夺命。 那少年心头暗想:“想不到此人的刀法竟然如此高明,我的剑法乃是以快打快,速度够快,便能无所破绽,想不到与他相斗,倒是要多费些气力。”想罢,招式陡变,剑光霍霍,身形如龙,在关云飞身畔旋转数周,长剑如风如魔刺出,均刺向关云飞全身要害,一招不慎便被这凌厉剑气所伤。 关云飞刀法威猛,机智过人,对招拆招,见隙就攻,二人此番斗了数十回合,竟也难分高低。老者忽道:“你们这样打来打去也不是个办法,天色已晚,不如坐下来歇息片刻,待明日再斗。”话音刚落,关云飞便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气力尤盛,定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那少年也道:“不错,关少侠刀法精湛,为我生平一大劲敌,若不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岂能对的起手中宝剑!” 众人万料不到这二人一旦斗武,此刻再也难解难分,韩灵儿忧心道:“云飞你要万分小心,此人剑法高超,莫中了他的诡计。”关云飞道:“灵儿放心,青龙宝刀削铁如泥,我刀法如今已然新生,与他一斗,正好磨练刀法!” 第五百七十章 龙门飞侠剑破空(中) 此言说罢,关云飞宝刀忽变,一招“翻龙覆凤”瞬间攻出,宝刀如风使动,似有一条巨龙穿梭于苍穹之巅,又似一条凤凰遨游于乾坤之际,风声鹤唳,百兽皆惊,那少年不禁被关云飞这股极强的气息震慑,登时剑法一顿,关云飞见他招式变慢,连环出招,刀锋如遇,刀刀逼人要害,势如破竹,无招可挡。 老者在旁眯着双眼,此刻忽道:“一个刀法精辟,一个快剑无双,倘若这二人刀剑合璧,或可造出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关云飞和那少年听到此话,心中微微一动,手中力道便已减了三分,二人一个出刀,一个出剑,此时刀剑一交一合,声音清脆,如闻天籁之声,身形闪动,遥相呼应,犹如奏曲鸣歌,天高水长,伯牙遇子期,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老者在旁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两位少侠武功绝顶,何不坐下来化敌为友。”此言说罢,关云飞和那少年已然斗了上百回合,此时忽然二人各自收手,站立当处,四目相对,凝神不语。许久,二人均是哈哈大笑,但听得关云飞道:“少侠剑法高明,小弟佩服!” 那少年道:“关少侠宝刀勇猛,也是人中之龙,我二人真是不打不相识。如若兄不嫌弃,我们便交个朋友做个兄弟如何?”关云飞畅怀大笑,朗声道:“如此甚好。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刚才见少侠使动这把火龙剑如同天人一般,少侠和它真可谓是宝剑配英雄,难道少侠和此把火龙剑确有渊源?” 少年道:“不瞒各位,在下龙小云,一直在寻找这把火龙剑。先祖乃是龙门的掌门人龙英,他武功高强,剑法一流,在江湖上罕逢敌手,他一生杀过七百八十六人,均是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欺师灭祖奸淫妇女之徒,龙先祖他一生孤傲,自忖武功当世无敌,故封了自己一个狂侠火龙的称号,请当时著名的铸剑师锻造了这把火龙宝剑,从此龙先祖行走江湖,孤身一人,无人匹敌。然而他武功越高,对手也就越少,越来越感觉到寂寞和孤单,正当此时,祖师爷遇到了一位女侠,从此祖师爷便即忘却了天下的争名逐利,与这位女侠隐居山林,终老一身,从此这把火龙剑便就失传江湖,祖师爷至此之后没有杀过一人,我龙门上下自祖师爷以来一向都是一脉单传,而且不收徒弟,父死子替,延传至今。然而这一把火龙剑数百年来消失于江湖,我龙门中人一心寻找,但终无所获,今日终于物归原主。” 众人听少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明,此时茅塞顿开,申屠赫刚道:“原来少侠乃是狂侠火龙的后人,既然如此,这把宝剑当是物归原主了,想不到此剑背后却隐藏着如许故事。”关云飞道:“龙前辈武功高强,我真是晚生几百年,倘若能够回到那时与龙前辈相见,一睹前辈的风采,那该是庆幸之极。” 韩灵儿道:“龙大哥名字之中有个云字,和云飞的名字颇是有缘,看来也是机缘巧合,这把火龙剑是龙大哥的家传宝剑,当然是物归原主了。”老者道:“关少侠,老夫便要将青龙偃月刀和火神刀融合成一把兵器,不知关少侠为这把新兵器取个什么名字?” 关云飞凝神静思,道:“青龙偃月刀是我关家家传宝刀,前辈如若能够保留青龙宝刀之形,那是再好不过,宝刀一旦铸成,还叫它青龙偃月刀吧。”老者微微一笑,拿了青龙偃月刀和火神刀投入火炉之中,融融烈火的摧势之下,两把宝刀渐渐化为铁水,只见那老者凝神发功,气聚丹田,内力劲贯双臂,真气喷出,将炉中铁水顿时间凝固成一把绝妙的刀身,只见老者大汗淋漓,显然用尽全身气力,右手内力云集,不住击打刀身,左手紧握住刀片,纹丝不动,力道惊猛。 老者以内力化成的无形真气铸造宝刀,这份功力当真是天下一绝,众人瞧得心惊肉跳,那龙小云在旁暗暗敬服。约莫两个时辰,众人瞧见天空中一轮明月拨开乌云,皎皎月光洒向火炉,忽听那老者高声一喝:“时机已到!”说罢,最后一击凝聚了他全身内力,声响过后,只见一把光芒万丈的绝世宝刀横空出世,刀光冷艳,锋利无比,和先前那把青龙偃月刀一般无异,只是大了一倍有余。 关云飞见到此把宝刀,心头激动,双膝下跪,对着老者道:“多谢前辈!”老者赶忙搀扶起关云飞,将宝刀交到关云飞手中,微微笑道:“关少侠不必多礼,关少侠心怀善念,济世救民,老夫也不过顺手帮了你一把,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这把宝刀奇重无比,关少侠若想完全驾驭,只怕是要适应些时日。” 关云飞接过宝刀,抚摸刀身,从刀柄摸到刀尖,又从刀尖摸到刀柄,脸露美意,有此宝刀,当真是大快人心。突然,只见关云飞纵身跃起,握住这一把新铸的青龙宝刀,舞起刀法,身法奇绝,全身内力翻滚,只觉此把宝刀着实让人吃力,只练了二十余招,便觉体力不支,胸口气闷无比。老者道:“关少侠歇息片刻,驾驭宝刀也不急在一时,诸位千里迢迢来到寒舍,不如小酌一番,莫辜负了此番良辰月景。” 关云飞收起宝刀,韩灵儿奔到他身畔,嘻嘻一笑道:“你有了这把宝刀,今后便不要再怕魏忠贤了。”龙小云道:“我已找回了火龙剑,就此拜别。”关云飞道:“我与龙兄一见如故,龙兄剑法高明,还未痛饮三百杯,龙兄岂可撇下小弟自行离去?” 那老者道:“关少侠和龙少侠惺惺相惜,此时明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即便龙少侠有多大的事,念在关少侠如此诚恳,也当留下,老夫这里虽然简陋,但美酒也是有的,诸位稍等片刻,老夫这就进屋取酒,诸位便在这一张石桌前坐定。” 说罢,指着旁边的那一张白色石桌,面露喜色。吕文超等人各自微微躬身,龙小云推辞不掉,只得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关兄,我们今夜便高谈阔论,痛饮三百大杯!” 第五百七十一章 龙门飞侠剑破空(下) 老者进屋取酒,关云飞等人围桌而坐。明月皎皎,星河灿烂,不多时那老者已然取了两坛好酒,只见他满脸笑容,将酒坛子摆到桌上,哈哈一笑道:“老夫生平除了痴爱铸刀,还有一个爱好便是喝酒赏月,今夜得遇各位侠士,能够借此良辰美景痛饮一番,真是生平一大快事啊!” 关云飞道:“前辈内功深厚,不知高姓大名?”老者微微一笑道:“名字如飘浮的白云,人生在世过眼云烟,不必记着老夫姓名,来,我们痛饮一番!”说罢,拿了几只碗摆在众人面前,倒上美酒,温然道:“老夫这两瓶美酒可是珍藏了二十多年,上等的女儿红,滋味醇正,当真佳酿,各位品酒赏月,但可对酒吟诗啊。” 说罢,拿起大碗,一喝而光,果真爽快,余人兴起,俱都美酒下肚,韩灵儿微微喝了一小口,但听得申屠赫刚道:“果然是美酒啊!前辈将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拿出来,我们可真是饱了口福。”老者道:“美酒便是要饮的,如若藏着不喝,那就对不起这一坛纯正的美味了。” 众人饮酒赏月,兴致勃勃,杯酒下肚,毫无醉意。正当酒酣之时,忽听得远处笛声响起,这一股笛声宛如天籁之音,空灵澄澈,如水一般打在关云飞等人的心口,众人突听得如此笛声,不禁放下手中的碗,细细聆听,那笛声愈来愈近,突然八个粉衣女子簇拥着一个面带黑纱身着黑衣的神秘女子幽幽而来,那神秘女子身材高挑,一身黑衣身后彩带飞扬,如同仙女下凡,众人见此情形,俱都面面相觑,不知此人来意如何? 而那龙小云突然面色大变,脸露惊惶之色,关云飞道:“龙兄难道和这位姑娘有何过节?”龙小云不答,只是静静地瞧着那吹笛的女子,八名粉衣女子站在门外,那黑衣女子缓步入内,笛声轻扬,不言不语,走到尽处忽而凝步不前。 老者奇道:“姑娘何故到此?是否要让老夫帮你铸刀?”那女子起先不答,扫视了关云飞等人一眼,忽然目光停在了龙小云的身上,淡淡道:“刀是利器,本谷主一向不用兵刃,岂会烦劳前辈?”老者又道:“那姑娘到此究竟所谓何事?”那女子一字一句说道:“这儿有个薄情寡义之人,本谷主今日特来取他性命的!” 此言说罢,众人俱都一怔,关云飞瞧着龙小云有些惶恐,心中暗道:“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说有薄情寡义之人在我们中间,难道这人便是龙兄?难道龙兄做了对不起这位谷主的事情?”他此番猜测,也不知是对是错,只听那神秘女子道:“本谷主到此,龙小云你缘何躲在人群之中?快快出来受死!” 到得此时,众人方才明白这姑娘口中薄情寡义之人便是龙小云,申屠赫刚道:“龙少侠定然和姑娘有些误会,我们都在此,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面说清,大伙儿都是江湖中人,如若龙少侠真是薄情寡义之人,不用姑娘动手,我便要亲手杀了他。还请姑娘说清事情的来去。” 那神秘女子哼了一声,道:“不用浪费口舌了,本谷主定要杀了龙小云。”此刻,龙小云走到她面前,与之四目相对,只听龙小云道:“曲姑娘,你为何对在下苦苦相逼?”那女子是寒情谷的谷主曲灵素,此时听得龙小云出言,冷哼一声道:“我追了你多日,今日让本谷主追到,你的小命便已进了黄泉,你若不死,我便对不起我师父,对不起寒情谷历代谷主!” 龙小云不解,他这些天来一路上被这女子跟踪,他躲闪不及,忧心无比,不知道此人究竟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龙小云道:“寒情谷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想不到曲谷主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便欲取了在下性命,倘若日后传扬出去,寒情谷的名声势必污点重重,姑娘刚才说我薄情寡义,试问在下可是你的夫君?何谈薄情寡义之说?更何况在下与姑娘素昧平生,自从上次姑娘见到在下,便紧跟不走,直到此处,真不知曲谷主身为一谷之主,为何如此不通情理?” 那曲灵素听罢,脸上大怒,喝道:“你们龙门中人个个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今日我便要杀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话音刚落,忽见她身形一晃,一瞬之间抓住了龙小云的胳膊,抓出门外,立身站定,道:“你与我公平决斗,师父曾说,龙门中人一脉单传,武功出神入化,不可轻敌,我倒要看一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龙小云见她如此傲慢无礼,只得拔剑出鞘,凛然对视,道:“既然曲谷主硬要赐教,在下只好奉陪!”话音刚落,寒光一闪,那把火龙剑便已如同一条发光巨龙袭向曲灵素胸膛要害,曲灵素先前跟踪他之时并未瞧见他手中的宝剑,也不知道这一把宝剑究竟从何而来?但她得自师父真传,武功高超,心思缜密,不敢懈怠轻敌。 只见曲灵素长笛在手,划出一招“风过水流”,招法浑然天成,笛子之中运起八成内功,只听当的一声,笛子和宝剑相碰,精光四射,二人顿觉虎口生疼,各退三步。曲灵素心下暗道:“这把宝剑绝非寻常之剑,看来是件宝物。难道便是火龙剑?师父说道,火龙剑在江湖上消失了数百年,此时出现,真让我始料未及,我这杆笛子碰到了寻常刀剑,必能让其断截,由此看来,定是火龙剑无疑了!” 想到此处,曲灵素出招渐趋沉稳,只见她身影灵动,手中的笛子挥舞成风,招式浑厚,招招精猛无比,切敌要害,攻敌要穴,行动之敏捷,招法之灵动,绝不逊于任何一个男子,但瞧她全身一袭黑衣在月光的衬托之下,显得更为鬼魅,似有一股朦胧空旷之感。韩灵儿瞧着二人如此这般打斗,对着关云飞小声道:“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何前世纠葛?听他二人的对话,似乎是这位曲谷主的仇怨很深,而龙大哥确实和她素昧平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云飞道:“我瞧着他二人这一场打斗或许便会是事情的转折。曲姑娘是寒情谷的谷主,江湖之中颇有几分名气,想不到也和人有着如此深仇大恨,难道当年的龙英和寒情谷的祖师婆婆有着千丝万缕的恩恩怨怨,以致延绵了数百年?”韩灵儿听他这么一讲,幽幽说道:“你这话不无道理,事情的原委只能是由曲谷主阐明了。先看他们究竟谁能胜出。” 此刻,龙小云长剑霍霍生光,已然将一路火龙剑法使得天衣无缝变化莫测,众人静静看着,也不禁为他的精妙绝伦的剑法赞叹有加,而曲灵素身法飘逸,蒙面出招,手中虽是一杆笛子,但丝毫不逊色,越斗越勇,她长笛夹着风声,风声夹着内力,浑厚如山,而又轻灵如鸿毛,变招迅猛,出招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气度非凡。 只见曲灵素左脚单立,右脚侧踢而出,直逼龙小云下腹要害之处,她来势汹汹,迅猛无比,龙小云在她凌厉攻势之下只得稍稍退下两部,当此之际,忽见那曲灵素身法一变,长笛电闪雷鸣般刺出,乃是一招“亡羊补牢”,她出招如风如魔,似雷如电,龙小云为她气势怔住,眼见那长笛便要击到自己胸口,龙小云急中生智,顿使一招“仙鹤倒立”,只见龙小云于倏忽之际全身倒转,当的一声,剑尖刺地,他已头下脚上,接而一招“双柱入海”堪堪攻出,双腿如风,似铜墙铁柱一般,击向曲灵素,那曲灵素武功不凡,此刻见得如此怪招,也不禁心头一慌,不知如何对付? 她惊魂未定,龙小云第三招连环攻出,身形晃动之际,火龙剑寒光抖动,已然架在了曲灵素的脖颈之际,曲灵素毫无还手之力,此刻被擒,无地自容,突然长笛刺向胸口,几欲寻死。龙小云万料不到她竟如此性情刚烈,未曾多想,左手飞出,拦住了曲灵素的右手,此刻,龙小云的左手无意间碰了一下曲灵素的纤纤细手,曲灵素从未被男子碰过一回,此时突逢变故,忽的双颊生晕。 但曲灵素此次是为了杀龙小云而来,刚生红云,便又脸露怒色,道:“我败在你手里,再无脸面去见师父,你杀了我吧!”龙小云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你?曲谷主定和在下有误会,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气馁,但请曲谷主告知在下事情的起因,你们寒情谷为何要与我龙门中人有此深仇大恨?” 龙小云收起宝剑,曲灵素见他不杀自己,忽地生出一丝愧意,心中思量,想着自己是不是不明是非黑白,胡乱杀人,她师父只是让她杀却龙门中人,但一直未说是何缘由,只说龙门之人个个都是薄情寡义之人,现在细细想来,其中确有诸多隐情。寻思良久,曲灵素道:“我只记得师父隐隐约约说过此事缘起于当年龙门祖先龙英和我们寒情谷的祖师婆婆。但当我问及此事的始末深究其因,师父总是吞吞吐吐,不曾言明。”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千与千寻苦情掌(上) 众人听此言语,不禁陷入深思,不知龙门祖先和寒情谷的祖师婆婆究竟有何说不明道不尽的纠葛?众人沉思良久,左光斗忽然道:“此事必有蹊跷,姑娘不可滥杀无辜啊。”曲灵素道:“龙小云,暂且留你一命,待我回去问明师父缘由,再做打算。”说罢,忽见她身法一飘,便已没入道中,其余八女子尽皆身法奇特,仅一瞬之际便已消失不见了。 众人暗叹这九名女子的身法,只听那老者叹道:“好凌厉的身法,寒情谷中果真是高人甚多。”龙小云兀自沉凝在当处,不发一言,心中思绪翻腾,申屠赫刚道:“龙少侠,既然此事不甚明了,还需去寒情谷中走一遭,弄清事情的原委。我们便陪龙少侠一同前去。” 龙小云道:“寒情谷我还是一个人去,众位还要赶去护世山庄,此地离寒情谷甚远,等诸位见到了神侯,再来寒情谷,小弟先行一步。告辞!”说罢,只见龙小云快步如飞,脚下疾点,如风如雨,只一瞬之际便已去了老远。众人瞠目结舌,暗自惊叹于龙小云的绝顶轻功。 申屠赫刚道:“龙少侠此番前去,定有危险,那姑娘的师父定然不会放过龙小云,我们即刻前往护世山庄。”那老者道:“天色已深,各位还是在此歇息一夜,等明日打起精神再赶路也不迟啊。”关云飞道:“前辈说的是,我们便在此歇息一夜。”说罢,老者领着众人进入屋内,这间屋子宽敞明亮,虽无床铺,但地上干净,铺着草席,月光洒下,隐隐闪着光芒。 众人检定地方,便各自睡了过去。韩灵儿依偎在关云飞怀中,关云飞嗅着韩灵儿身上的独特少女清香,心神俱醉,不禁浑身火热,但此刻屋内还有申屠赫刚等人,他强自忍住心中的热火,沉沉睡去。次日,旭日东升,众人推开屋门,但瞧一轮红日挂在天边,朝霞通红,美不胜收。 别了老者,关云飞等人便即向北而行,此时离京师已近,护世山庄也指日可到,行了两个时辰,但瞧前方一座茶棚,棚中行人稀稀疏疏,茶棚中热气滚滚,众人只觉腹中饥渴难耐,便即坐下喝茶,茶水沏上,关云飞嗅着杯中茶气,不禁神清气爽,喝了一口下肚,全身酸软乏力便已减退了少许,再喝数口,便觉浑身气力非凡,已然恢复了那份力量。 往茶棚中瞧去,只见左手处一个白发老者正自捂着茶杯细细端倪,这老者面目迥异,生得一双虎目,鼻梁如鹰,手掌奇大,众人乍见得此人,不禁微微一怔。关云飞瞧着此人,心中暗道:“此人手掌奇大,虎目熊背,极是强壮,不知此人是何来历?倘若是个武林高手,难道也是去护世山庄的?” 关云飞如此猜测,却不曾想到那老者突然吟起一首诗,只见他摇头晃脑,悠悠闲闲,不急不慢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老者吟罢,关云飞拍手赞道:“好一首李白的秋风词!”那老者听罢,不变脸色道:“小兄弟若懂得老朽心中所思,便来桌上一聚如何?”关云飞离了座位,坐到老者对面,道:“老前辈词中之意说的便是相思相忆。”老者道:“老夫见你骨骼精奇,必是一位练武奇才,但你虽然刀法奇绝,可是要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恐怕还需要些时日。老夫数十年来创出一套惊世骇俗的掌法,自认便可天下无敌,此套掌法名为千与千寻掌,一共八招:秋风清瑟,秋月明朗,落叶聚散,寒鸦去来,相思苦难,相忆无穷,磕绊我心,莫道相识。小兄弟若想学习,老夫便将这套掌法传与你。” 关云飞听罢,暗暗思忖:“这千与千寻掌难道真是天下无敌?这位老前辈究竟是何方高人?我若学到了这套掌法,便可武功大增,岂能不学?”想罢,便道:“老前辈看得起晚辈,晚辈才疏学浅,学艺未精,恳请前辈指点。” 老者道:“甚好甚好。武功的境界有高有低,小兄弟虽然有青龙宝刀,但面对绝顶高手,恐怕这把宝刀也不起什么作用,武功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便可刀枪无敌,光凭一双肉掌,足以打遍天下。老夫虽然有一身绝世神功,但已年过百岁,时不久矣,天下的纷争已不在老夫心中,武功越高,便要学会虚心与宽容,不得心生邪念,以致祸乱江湖。小兄弟乃是旷世的武学奇才,将此套千与千寻掌传给你,老夫也可了却一桩心愿了。” 关云飞深感激动,俯首拜下,恭敬磕头道:“晚辈关云飞拜见师父!”老者扶起关云飞,微微笑道:“我与你祖父有八拜之交,今日教你这套掌法,也算是报答昔日之情。”关云飞听此言语,心中一惊,奇道:“师父居然与我爷爷有八拜之交,怎奈我爷爷始终未提及此事。” 老者道:“我与你祖父也是萍水相逢,当年我见他行侠仗义,豪气冲天,便和他一同闯荡江湖,你关家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当年关公于千军万马之中斩杀敌将犹如探囊取物,如此气魄,当真是千古少有。关少侠气宇轩昂,也是人中之龙,习得了千与千寻掌,定可将它发扬光大。” 关云飞道:“如今江湖上有迷天魂和魏忠贤两大魔头,论武功计谋,魏忠贤首当其冲,若不除此恶贼,我便对不起死去的爹娘,对不起武林豪杰之士。师父传我掌法,我定然不负所望!不知师父名讳?”老者道:“老夫孤云野鹤一个,不知姓名的好,但愿你学了这套掌法,能够手刃魏忠贤,锄奸扶弱,护世济民。” 第五百七十三章 千与千寻苦情掌(中) 说着,便即走到茶棚外,对着天空长啸一声,随即微微舒了口气,道:“看好了,老夫只教一遍。”说罢,只见他左脚微微踏出,颔首挺胸,随即双掌瞬息万变,掌影如同秋风萧瑟一般,萧瑟之中却有一股清爽凌厉之气,正是第一招“秋风萧瑟”,这招掌法虽是一招,但掌法奇绝,掌风博大,威猛如风,招式浑然天成,一招之中似有无穷小招,此招既落,彼招即开,招招连环,而风声呼呼,如雷崩地摧,似高山崩塌,气势惊人,迫人心魂。 众人见得如此掌法,心中怦怦直跳,万料不到此人的掌法竟然如此快猛,劲道十足,堪称精妙绝俗,果非寻常掌法。关云飞静观老者出招,用心凝记,韩灵儿在他身旁瞧这老者身法诡异,出招迅猛,瞧这架势,似乎可以和魏忠贤并驾齐驱,见着关云飞聚精会神地瞧老者招式,不敢打扰,凝神细看。 只见那老者此招使罢,招式突变,先前犹如狂风快电,此刻却如同风平浪静,老者前俯后仰,上纵下跳,掌法厚实,沉重如山却又空灵澄澈,如同皎皎白月,恰似点点繁星,他一招一式慢如流水,恰似月光倾泻一地,全身白衣飘然,宛如月宫降下的天子,此招正是千与千寻掌的第二招“秋月明朗”。 但瞧老者气定神闲,出招之际神态自若,呼吸匀称,显然已练至炉火纯青之境。他全身活动自如,处处均是攻敌的绝招,双掌虽似缓慢,实则浑厚一体,此招既落,彼招又出,连绵不绝,如山峦起伏,似蜿蜒龙蛇,巍巍曲曲,山舞龙蛇,原驰蜡象。众人乍见得如此招法,不禁瞠目结舌,暗自惊异。 那老者神定气若,第二招使罢,复又招法突变,顿如狂风吹动一般,天地之间被他那一双大掌发起的猛烈罡风吹得朦胧一片,只见老者双掌大开大合,隐隐然有风声测测,他双掌奇大,此时掌法迅捷,比之第一招“秋风清瑟”还要迅猛,脚下方步跨越,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身法迅疾,招式如风。 这周围的落叶顿时间已被老者的凌厉掌风聚集到一起,形成一圈一圈,围绕着老者身子,此刻,茶棚之中的茶客见到如此怪异之景,俱都慌乱逃窜,叫苦不迭。 老者放声清啸,啸声震耳欲聋,如狮吼龙吟,似铁马奔腾,顿时间老者双掌飞动,已然化成一团白影,那地上落叶自他脚底缓缓聚上,一瞬之间,老者全身便已被成千上万的落叶包围着。 这成千上万的落叶如同一只只蹁跹起舞的飞蝶,众人见此掌法,目光惊悚,惊讶不断。 忽见那老者凝神一动,双掌推出,那全身树叶便即随着双掌流动而出,老者一掌打出,落叶如风飞出,如同一把利剑穿刺敌人心脏,但掌到中途,复又收拢回来,那一掌的落叶便即回转过来。如此往复,老者掌法奇绝,弄得关云飞等人惊恐万状。 这第三招乃是“落叶聚散”,每张叶子便如一个暗器,落叶飞出必有伤亡,此刻老者也不过使出了半成功力,如若十分力道攻出,只怕关云飞等人便会身中落叶而死。 老者脸露微微之笑,突然双掌翻飞,环抱如圆,变幻为方,一时间双掌飞舞,已然变造出了几十种奇形怪状,他身法奇特,掌法飘然,这全身的落叶附着在周围,宛如紧贴一般,丝毫不去。 瞬间,老者一声长喝,那千万树叶顿时间化成一只只乌鸦,也不见得老者如何比划,众人只看得瞠目结舌,心神俱醉。老者掌风发动,寒鸦纷飞,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待到终途,只听得老者一声轻笑,笑声震荡乾坤,功力深绝。那全身的落叶便即散落一地,恢复原状。 众人惊魂甫定,忽见那老者掌风一变,顿时间犹如喝醉酒一般,全身歪歪斜斜,招法弯弯曲曲,正是一招“相思苦难”,此刻,老者便如一个心情繁重相思无限的少年,面对佳人离去,孤单落寞,整日饮酒消愁,可酒入愁肠愁更愁。 此招相思苦难被老者使出,端的是奇妙无比,全身柔软,醉乱一时,掌法虽似无形无章,实则招招精纯,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端的是上乘掌法,众人看在眼中,不禁为这一招“相思苦难”赞叹有加,恍如隔世。 “相思苦难”使完,第六招“相忆无穷”复又使出,只见老者翘首顾盼,双掌缓如流水,眼观前方,犹如在等待着相别已久的佳丽,恰似在回忆曾经的痴爱柔情,老者神情皆醉,神色真实,众人被这老者的绝妙招式陶醉其中。 老者一声呼啸,掌风忽变,顿时如同垂足顿胸一般,上蹿下跳,左突右闪,掌风呼呼,风声鹤唳,正是第七招“磕绊我心”,此刻老者便如同身心俱碎,只能锤头顿胸,宛如发了疯似的,众人瞧得惊魂动魄。 第193节 发狂过后,老者复又恢复宁静,只见他掌法大开大合,清丽凉爽,毫无拖泥带水、心情受阻之状,宛如伤痛过后两个相恋之人形同陌路,毫不相识,此招正是第八招“莫道相识”。老者功力深厚,一招一式演绎得淋漓尽致,关云飞瞧得目不转睛,其余众人俱都神情恍惚、宛如梦中。 只听老者微微收势,深呼一口气,走到关云飞身前,缓缓道:“关少侠,你记住了多少?”关云飞仔细回想刚才老者的招式,顿觉只记住了三四招,但于其中的精妙变化便又忘记得一干二净。关云飞道:“弟子愚钝,只记住了三四招。” 老者哈哈大笑道:“不急不急,你再仔细想想,慢慢领悟。”关云飞听罢,便即闭目沉思,过了许久那老者又问:“现在记住了多少?” 关云飞此刻绞尽脑汁,却已浑然不知先前记住的招式,就连招式名字也已忘得一干二净,他心中大惊,急道:“这……我……我已全部忘记了……”老者听罢,放声大笑三声,这三声大笑传入空中,宛如惊天闪雷,恰似山河崩摧。余人见此情形,俱都疑惑不解。 第五百七十四章 千与千寻苦情掌(下) 老者笑声即止,手捋白须,微微笑道:“甚好甚好。我这套掌法重意不重情,千与千寻,苦情寒伤,你虽然忘记了所有招式,但当你经历过大痛大伤之后,便能细细体味我这套掌法的绝妙境界了。”关云飞俯身叩首,恭敬道:“师父……”老者赶忙扶起关云飞,脸露笑容道:“老夫四海为家,老夫虽然教你武功,但不能做你师父,漂泊江湖,老夫只是一只闲云野鹤罢了,你有大任在身,除暴安良杀死魏忠贤,只是前路艰辛,艰难重重,你可要好自为之。” 说罢,老者哈哈大笑,身影一晃,如同飞燕一般奔去老远,关云飞眼见老者去留只一瞬之际,虽然相处不过一天,但这老前辈的气度与武功当真千古少有,不禁赞叹之极。众人瞧着老者背影,左光斗长叹一声道:“眼下魏忠贤人多势众,江湖之中像他一样的高手可是不多见啦!神侯若能多招揽一些这样的武林高手,那么大业必成,朝廷必将稳固!” 关云飞道:“左大人说的没错。前辈虽然与我们相处一瞬,如同白驹过隙,但在我心中,他已然是我师父了。这套千与千寻掌意境深远,我一定要好好习练才是!”韩灵儿道:“云飞,我会陪你一起练的。只是刚才前辈说必须经历大伤和大痛方才能够领会其中的奥妙,看来这套掌法必不简单,你得用心才是。” 关云飞握着她手,道:“这个自然,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非常用心。”此话说罢,忽听得不远处传来沸沸扬扬的呼声喊声,音色各异,此起彼伏,好似是群斗。众人听到此番喊声,心中一凛,暗想会不会便是魏忠贤的人马到了?申屠赫刚眉毛一皱,道:“那边人声喧闹,想必是一场恶斗,我们前去一看究竟,若是魏忠贤的人马到此,正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罢,余人纷纷点头,疾步循声走去,喊杀之声越来越盛,待到最后,忽见得前方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兵刃,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正自和两个白眉老者死死缠斗。关云飞和韩灵儿细细瞧去,那其中一位老者便就是绝琴老客韩三仙,而另外一个正是天玄老人郭浩天。 见到这二人,关云飞和韩三仙满心欢喜,想不到少林寺英雄大会一别,本想着他们生死未卜恐遭不测,不料今日却在此处相遇,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韩灵儿叫道:“爷爷……”关云飞叫道:“郭前辈……”郭浩天和韩三仙回过头来见到二人,心头生喜,韩三仙一面与黑衣人缠斗,一面喊道:“灵儿,爷爷还活着,这些个兔崽子追了我们一路,你们还不帮忙!” 话音一落,关云飞和韩灵儿窜入人群之中,只见关云飞使动加重的青龙偃月刀,风声呼呼,宝刀凛凛,威风八面,举手投足之际这些黑衣蒙面人便已倒下了一大片,韩灵儿身法敏捷,在人群之中左突右闪,眼见韩三仙身上受了多处伤,心下担忧,使出杀招,吓开人群,来到韩三仙身旁,叫了一声:“爷爷,灵儿来救你了。” 关云飞宝刀挥动如风,此时那些黑衣人狼狈不堪,申屠赫刚等人也窜入人群,施展绝顶刀法,双刀使得如风如魔,申屠舒婷弯刀如月,一身雪白如同天山神女一般穿梭于这百号多人之中,左光斗不会武艺,寇清杰在旁保护着,阎罗星吕文超和黑面判官包麟飞兴致勃勃,冲杀上去,一瞬之际,那些黑衣人便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郭浩天和韩三仙身受重伤,众人杀退黑衣蒙面人之后,关云飞扶着郭浩天,韩灵儿扶着韩三仙,关云飞问道:“郭前辈你伤势如何?”郭浩天道:“不碍事,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大小伤口不下一百处,这些小小的黑衣人,岂能耐得住老夫?”韩灵儿担忧之色现于脸上,只见韩三仙的伤势颇重,鲜血满身,口中呜咽道:“爷爷……爷爷……你不要死……” 韩三仙握紧韩灵儿的纤纤细手,低声道:“爷爷的伤并不碍事,只要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申屠赫刚等人察言观色,已知这两人的名头,只听得申屠赫刚拱手道:“郭前辈和韩前辈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身,当真是快事一件。此地不可多留,我们还是快快找个地方帮两位前辈养伤,只要到了护世山庄,有神侯亲兵保护,谅那魏忠贤必定不敢造次。” 左光斗道:“不错。护世山庄藏龙卧虎,高手如林,在那养伤,那是再好不过了。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说罢,这一行人便带着郭浩天和韩三仙前往护世山庄,日落时分,众人来到护世山庄大门外,只见这一山庄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庄,大门一丈多高,三丈多宽,门上的铜钉如同碗口般大小,门顶一块匾额,上书“护世山庄”四个迥然大字,大门前两头石狮子栩栩如生,眺望远处,如同守卫这座府邸的护卫,山庄内屋檐高耸,屋舍林立,鳞次栉比,飞檐走壁,红墙绿瓦,好一派威风富裕之气。 一个门卫走上前来,见到左光斗在人群之中,这门卫在护世山庄多年,由于左光斗和青龙神侯朱峰素来交好,平日里经常往来,所以他已经认得左光斗,只见门卫脸挂笑容,恭敬道:“左大人,我们神侯听闻魏忠贤要加害大人,故派了手下亲信前去寻大人踪影,大人吉人福报,待会神侯定然兴致大增。这几位想必是大人引荐来的江湖同道吧,我们侯爷招揽天下豪杰之士,几位投效我家侯爷,日后必能为朝廷建功立业。” 左光斗道:“我的朋友身受重伤,还要麻烦神侯多多照顾。”那门卫道:“这个自然,诸位快快请进。”说罢,开了大门,引着左光斗等人进入山庄之内。关云飞等人未曾见到过如此宏伟大气的建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当真是秀丽堂皇,犹如仙山琼阁。 韩灵儿叫道:“好大的庄园啊!”那门卫显出一副自豪的神色,笑道:“那是!咱们护世山庄可是天下第一大庄!由成祖皇帝即位之日起,修建了一十八年,方才建造出如此有气魄的护世山庄!姑娘生得貌美如花,真是和这位少侠天作之合的一对啊,咱护世山庄添了你们二位,当真是如虎添翼。神侯就在前面大殿等候着诸位。” 众人提气前行,不一会儿,便已到了大殿之外,只见大殿之内一个少年人快步如飞走出迎接,但瞧他生得一双虎目,一副龙颜,身材高大,步履轻盈,面带笑容,眉宇之间英气勃发,那少年正是护世山庄的庄主青龙神侯朱峰,门卫作揖道:“神侯,左大人到,这些个武林豪杰欲投效侯爷。” 朱峰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诸位远道而来,快快进大殿一叙。”众人万料不到护世山庄的神侯居然是一位少年公子,当真是始料未及,韩灵儿惊讶道:“你就是神侯?”此话说罢,左光斗赶忙阻拦道:“韩姑娘不得无礼,这便是真真切切的青龙神侯。” 朱峰微微一笑道:“唉,左大人不要难为这位姑娘,姑娘天真烂漫,不拘礼法,出言真实,当真是江湖少见。怎么?我不像是青龙神侯吗?”韩灵儿道:“我……我怕说出来神侯会降罪。”朱峰道:“姑娘但说无妨,我恕你无罪。”韩灵儿道:“我本来以为护世山庄的神侯德高望重,一定是个年纪颇大的前辈,岂料却是个少年公子,真是让我始料未及啊。” 此言说罢,众人哈哈大笑,朱峰道:“诸位都是江湖中人,不要拘于礼数,我虽是庄主,但也和你们一样,有着满腔热血,狂放激情,我广揽天下豪杰,为的便是与魏忠贤相斗,两位前辈身受重伤,快些扶到大殿,本庄有‘回春龙心丹’,乃是镇庄之宝,外伤内伤均可治愈,少则一两日,多则七八天,两位前辈伤势必能痊愈。快些进大殿。” 说罢,众人大喜,关云飞和韩灵儿扶着郭浩天和韩三仙入殿,朱峰命人取来“回春龙心丹”,一人一颗给他们服下,郭浩天和韩三仙服下丹药,但觉全身气血畅通,真气游走,伤口已然不是那么疼,暗赞回春龙心丹的奥妙。只听得郭浩天道:“神侯的丹药真是管用,老夫只觉全身的伤口都在渐渐愈合,真是神奇之极啊。”韩三仙道:“怪了……怪了……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丹药,果然不愧是镇庄之宝!” 朱峰笑道:“几位远道而来,想必和魏忠贤有着深仇大恨,我们护世山庄为宝朝廷和武林的安宁,牺牲了不少人,无数江湖豪杰舍生忘死,诸位投效护世山庄,我拿出几颗丹药是件区区小事,日后还得要和诸位齐心一致,共同诛杀恶贼!保护天下,保护万民!” 第五百七十五章 巧施一计除内奸(上) 青龙神侯朱峰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使听者赞叹不已。郭浩天道:“神侯有此济世护民之心,当真是难能可贵,护世山庄有神侯坐镇,相信定能够带领群雄诛杀贼子!” 关云飞道:“不错,魏忠贤狼子野心,为恶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少林寺一战,群雄受挫,魏忠贤声名大振,我们如若不反戈一击,那么魏忠贤势力越来越庞大,此人的武功计谋俱是当世一流,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朱峰道:“还未请教诸位大名。”关云飞等人一一自报名讳,朱峰得知这些人均是江湖中的能贤之辈,心中甚喜,欢笑道:“诸位原来都是赫赫有名的江湖英雄啊!郭前辈是四大宗师之一,武功卓绝,豪气冲云;韩前辈江湖人称绝情老客,琴术精湛,琴音杀人;关少侠乃关圣人之后,青龙偃月刀所向无敌,少年英雄莫过于此;申屠前辈是义薄镖局的总镖头,声名狼藉,人人敬服。得诸位相助,朱某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申屠赫刚道:“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是武林中人的本分,能够投效神侯,与天下英雄万众一心,诛杀反贼,当真是快意恩仇,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如今金贼欺我大明疆土,袁督师镇守山海关,与满洲鞑子兵拼了个不分胜负,外事如此紧张,而中原境内更是危机四伏,魏忠贤不除,天下难以安定!” 朱峰道:“自古有云,邪不胜正,就算是魏忠贤有再大的本事,但他灭绝人性,天理不容,终归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韩灵儿道:“神侯,你们也别光顾着商议天下大事,你看,外面天色已晚,我们一路赶来吃了不少的苦头,侯爷难道便是这般招待客人的么?” 朱峰经她这么一说,赶忙道:“朱某有失礼数,实在该打。诸位今夜便在厢房歇息,郭前辈和韩前辈身有重伤,便请在庄上安心静养。来人呐……”说罢,一个小厮快步奔进,朱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那小厮便满脸喜容,领着关云飞等人去了厢房。大殿内留下左光斗和朱峰二人。 只听朱峰道:“左大人洪福齐天,此次并未丧身在魏忠贤的手里,我派去的人手找不到大人的踪迹,本以为大人已经遭遇不测……”左光斗捋了胡须,缓缓道:“这次多亏了关少侠出手相助,方才打退强敌,救了左某一条性命。”朱峰道:“关少侠乃是魏忠贤的克星之一,由他相助,我们大业可成!” 左光斗道:“是啊,关少侠气度不凡,武功高强,年轻帅才,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如果能够得到其余两位的帮助,那么除贼护民便不在话下了。”朱峰道:“鲲鹏剑的主人唐奇和月牙神镖的女主人白玉霞,此二人经少室山英雄大会一战,音信全无,至今生死未卜,真不知现在何处了?” 左光斗皱眉道:“魏忠贤定在四处搜查他们的下落,他们处境不妙,但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此二人定然可以化险为夷!”话音刚落,忽听得外面一个小厮叫道:“报……”朱峰道:“进来!”那小厮头裹白巾,身着黑衣,身手不凡,显然武功不弱,只见他将一个大约拇指粗壮的竹筒递给朱峰,朱峰接过竹筒,挥一挥手让他下去,揭开盖子,从中抽出一张纸条,细看之下,豁然一惊,神色异样。 左光斗见得朱峰神色异常,不知发生了何事,问道:“神侯……出了什么事?”朱峰皱着眉头,叹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据探子探查,得知可靠消息,金贼派了一拨身负绝顶武功的武林人士来到中原,意欲挑起一场千古罕见的大乱!”左光斗闻听此言,心下一震,道:“如此看来,魏忠贤和外敌勾结确有此事了!” 朱峰疑惑道:“勾结外敌?”左光斗道:“不错,先前申屠总镖头押送了魏忠贤和外敌勾结的罪证,欲报送神侯,上呈皇帝,定罪于魏忠贤,只可惜半路杀出一个魏狗贼的义女,被她抢了证据,生火毁了去。” 朱峰道:“魏忠贤的义女名叫莫晓婷,据暗龙队侦查,此人武功绝顶,对这义父百般孝顺,少室山一战,更是出尽风头,力挫群雄,此人也是个厉害角色。现下魏忠贤勾结外敌的证据已然毁了,这一拨武林好手混入中原,我们绝不能小觑!” 左光斗道:“那神侯准备如何应对?”朱峰道:“关少侠他们武艺高强,而且侠肝义胆,除掉这拨人非他们莫属,待郭前辈他们伤势痊愈,便可上路。眼下还有一事,我们护世山庄虽然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铜墙铁壁,无人敢闯,但魏忠贤势力极大,我怀疑庄内已有魏忠贤的眼线,上次上奏圣上一事,被魏狗贼提前知晓,以致在大殿之上颠倒是非黑白,皇上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我们庄内定有内奸,不除内贼,难成大事。” 左光斗道:“此事好办,我们便将计就计……”说着,凑到朱峰耳畔,将计谋告知,朱峰听罢,大喜,赞道:“左大人聪明绝顶,此计甚妙,定可查出内奸!”说罢,二人各自回房歇息,夜晚星空高照,星光点点,护世山庄内灯火通明,终年不熄,关云飞等人已然沉沉睡去。 次日,天光乍晓,旭日东升,朱峰在广场之上召集众人,朗声说道:“今日,我们护世山庄就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众位都知道,魏忠贤奸险残忍,无恶不作,天下人人得而诛杀,身为护世山庄庄主,本侯明确告知你们,今日便是魏忠贤的死期!我们护世山庄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然是天下第一大庄,庄中好手如云,武功绝顶的英雄侠士亦不在少数,魏忠贤邪恶,我们是正义之士,有句古话叫做邪不胜正!今晚,护世山庄所有英雄侠士便能为天下、为武林、为百姓建立一次卓越的功绩!一更时,整装待发,二更时全部出动,直逼魏忠贤府邸!斩杀魏狗贼的头颅,祭奠死去的亡灵!” 第五百七十六章 巧施一计除内奸(中) 关云飞等人听得朱峰这番豪迈激昂的话语,顿觉全身肌肉绷紧,浑身充满力量,心中激昂澎湃,好似整颗心便已飞到了魏忠贤府里,正掀起一场滔天巨浪,大战连连。左光斗道:“魏忠贤无恶不作,草菅人命,勾结外敌,陷害忠良,神侯肩负着国家重任,皇上现已被魏忠贤妖言蛊惑,不诛杀此贼,朝廷不得安宁,天下的黎民百姓更无安生的日子可过。现今江湖好手聚集于咱们护世山庄,众志成城,只为振臂一呼,冲入魏忠贤府中,擒杀魏狗贼,换得天下安宁。神侯广招贤能,如今庄内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高手如云,今晚便是各位大展身手之时,等诛杀魏狗贼,将他的头颅悬挂于城楼之上,诸位人人封官加爵,光宗耀祖!” 左光斗这一番话说罢,只听得场中诸人欢呼声震天炸响,个个心情激动,心怀大志,只需今夜一过,众人便知魏忠贤便无生还之机,人群之中高呼一片,一高头大汉举着手中铁杵朗声高叫道:“魏狗贼不死,江湖便无安宁,朱神侯德高望重,统领大家,直捣黄龙,必能将魏忠贤这个天杀的狗贼千刀万剐,如此方才能够对得起死去的江湖同道!” 又一人声音洪亮,如山崩地裂一般说道:“邪不胜正,魏忠贤背离正义,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江湖中人向来以仁义侠道为先,锄强扶弱,除暴安良,魏狗贼残暴不仁,引来众怒,而今江湖上各路好手俱都聚集在此处,便不再怕魏忠贤有何阴谋诡计了!” 语毕,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从人群之中飘出,清新淡雅而又有股刚烈之气:“大家别忘了,少室山英雄大会,江湖各大门派聚集一起,而那魏忠贤却使用阴谋和诡计,挫败各大门派的好手,如今参加这英雄大会的诸多掌门和师徒弟下落不明,各大门派群龙无首,我们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但连江湖八大门派的掌门俱都奈何不得魏忠贤分毫,何谈能将魏忠贤千刀万剐?” 此言说罢,众人议论不休,顿时间嘈杂一片,许久,朱峰双手举出,压住众人议论声,缓缓说道:“不错,各大门派掌门至今下落不明,但少林派无生大师和武当派罗星道长俱已回到山中主持大局,相信各大门派掌门都会陆续回到门中,主持灭魏大计!我们齐聚在此,等不到八大门派掌门赶来,只有提前行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方才有胜算。魏忠贤府邸有四座大门,每一座大门均有重兵和锦衣卫高手把守,我们分成四路,每一路三百人,共计一千二百人,分从四座大门杀入,在中堂回合,擒杀魏狗贼!” 众人听得朱峰如此言语,俱都跃跃欲试,关云飞站到人群之中,朗声说道:“我是关云飞,江湖小辈,魏狗贼狼子野心,杀我爹娘,灭我山庄,此仇不报,我关云飞便无脸面去见死去的爹娘,众位都是江湖之中的英雄侠士,灭魏大计少不得众位的力量,若能诛杀魏忠贤,一是有利于大军抗敌,二是有利于朝中安宁,三是有利于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如此好事,我们纵然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不杀魏忠贤决不罢休!” 关云飞话音一落,众人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这个侠士,议论道:“原来他就是关云飞,原来这个少年英雄就是关公的后人,有关少侠在,此战便有九成胜算了!”众人议论纷纷,对关云飞景仰已久,此刻见得他本人,均觉关云飞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英气逼人,气度不凡。 朱峰道:“关少侠刀法精湛,为年轻后辈之中佼佼者,有他在,相信那魏忠贤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绝无可能逃出我们的追杀!”左光斗道:“诸位回去歇息,待一更时分来此聚集,到时分配四路,两更时分冲入魏忠贤府中,诛杀恶贼,保国安民!” 众人高声齐呼:“诛杀恶贼,保国安民!诛杀恶贼,保国安民……”呼声震天,慷慨激昂。众人渐渐离去,回房歇息。朱峰道:“关少侠,我们去大殿。”关云飞等人紧随朱峰前往大殿,到得大殿之内,朱峰将大殿之上一幅秀丽江山图揭起,揭起一瞬之际,忽见身旁一密道门缓缓自左向右开启,现出一条甬道,关云飞等人随朱峰进入密道,缓缓前行。 行了片刻,关云飞不知朱峰为何将他们引入密道之中,于是问道:“神侯邀我们进入此密道,不知有何用意?”朱峰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了密室,一切自有分晓。”关云飞见他神秘兮兮,猜想此事不同寻常,也不多问,只是一路跟他前行。 韩灵儿紧随在关云飞身后,脚下提起内力,行的迅速,不久,朱峰霍的停下脚步,眼前乃一座石门,朱峰用力在石门旁五指抠入石壁,顿时间如同雷声滚滚,石门在轰隆之声中自下而上缓缓开启,里面出现一间书房,朱峰带领众人入内。 只见书房内三面均是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众多门派的绝招绝学秘籍,藏书丰富,书香气息扑入众人鼻中,正中一张书桌,书桌之上摆放着许多文案,文房四宝备齐,韩灵儿惊叹道:“神侯大人居然有如此雅兴,在此吟诗作画颇有一番独特风味,而且网罗着天下门派的绝学武功,真是世所罕见,奇之极已!” 朱峰微微一笑道:“这些武林绝学都是精心搜集而来,至于吟诗作画,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谈不上精通。”关云飞道:“神侯有此佳境,当真是犹如世外桃源,这些武林秘籍门门皆是高深莫测的绝技,不知神侯花了多少精力方才搜集到这么多的绝学秘籍?” 朱峰道:“护世山庄密探遍布天下,不比魏忠贤的爪牙少,搜集到这些秘籍,虽说是花了不少精力,但最重要的是牺牲了不少的好手,魏忠贤也在找寻各大门派的绝技,我护世山庄死在他手里的探子不计其数,这些秘籍之中沁透着众人的心血。” 第五百七十七章 巧施一计除内奸(下) 关云飞听罢,叹道:“不知神侯大人搜罗天下武功秘籍究竟有何用处?”朱峰道:“这些武功都是各门各派的成名绝技,我护世山庄人才济济,这些年来雄立京师不倒,靠的就是这些武林绝学,自我之下,护世山庄分为四个堂,清风堂、雁翎堂、流云堂、逸雪堂,每个堂有一个堂主,堂下分众数千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身怀一门绝技,由此,我护世山庄生龙活虎,兴盛至今。” 关云飞听完朱峰这段话,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怪不得护世山庄繁荣至今,这些武林绝技就是根本,魏忠贤万难料到神侯大人将此绝技深藏在这密室之中,当真是欲盖弥彰,神乎其神。” 朱峰道:“关少侠武功精湛,刀法浑厚天然,乃是世间罕见的奇才,若能再修习一两门武林绝技,相信武功必定是更上一层楼,我将各位引来此处,一是要让众位学习此间的武林绝学,二是要有一件关乎魏忠贤的大事。” 众人听到此处,俱都疑惑重重,不知此事究竟有何蹊跷?关云飞道:“难道今夜诛杀魏忠贤之事另有玄机?”朱峰道:“正是。魏忠贤武功繁杂,计谋过人,我们护世山庄之内深藏着一个魏忠贤的卧底,此人深藏不漏,我庄情报一一给他透露出去,以致次次不能灭掉魏忠贤。故今夜之事并非真的诛杀魏忠贤,而是要引蛇出洞,将这一条毒蛇引出,然后杀之!” 关云飞等人听罢,面面相觑,想不到这犹如龙潭虎穴的护世山庄竟然也有魏忠贤的奸细,关云飞道:“众侠士俱都知道今晚一更时分聚集在广场,到时候若突然举而不发,岂不让众英雄泄了心中之气?” 朱峰道:“因此便要劳烦关少侠诸位多加留心,查出这个奸细,我护世山庄之内人人有嫌疑,故而此事只有我和左大人知晓,还有关少侠你们,我将护世山庄所有人喊上广场,那奸细知道我们两更时分便要行动,必然会在此之前给魏忠贤通风报信,要么飞鸽传书,要么亲自回魏忠贤的府中,几位分成两拨,一拨时刻注意庄中有无信鸽飞出,另一拨则暗查各路出口,以防此人亲自出庄。” 关云飞寻思,道:“我和灵儿、申屠前辈和申屠姑娘一路,负责劫人,吕大哥、包大哥和寇大哥则负责探查全庄的信鸽。”朱峰道:“郭前辈和韩前辈正在养伤,我们不必惊动他们,此事绝密,切不可泄露!此间的武林绝技诸位可以每人取走一两本,日后神功大成,还指望诸位除魔卫道!” 关云飞道:“神侯放心。我们绝不会透漏一字一句,等擒了这个奸细,护世山庄之内再无魏忠贤的耳目,我们便可放手一搏!神侯大人就静候佳音吧。”朱峰道:“诸位随便挑一本吧,此处不宜多留,得及早出去。” 于是,关云飞等人细细查看书架之上的武学典籍,关云飞乍看到一本《东陵刀法》,眼中精芒四射,恍如获至宝一般,拿起《东陵刀法》,翻开扉页,但见此本武学秘籍不同于寻常秘籍,书中无一字,只有图画描出招式,细细揣摩,关云飞暗叹这套刀法颇有威力,刀法奇诡,大感兴趣之下,关云飞收起这本秘籍。 但瞧韩灵儿取的是一本《孤月流霜寒灵指法》,韩灵儿乍瞧见此本绝技,心中大感喜欢,翻开扉页,一页页看去,觉得指法精到,实在是点穴制敌的好绝技,书中的每一字句都是句句珠玑,暗藏玄妙,收了此书,走到关云飞身畔。 余人也各自取了秘籍,朱峰见诸人都已取了秘籍,便领着众人走出密室,复入大殿之内。朱峰道:“诸位分头行事,待擒拿奸细,压到广场正中,我自有吩咐。” 众人点头,出殿。韩灵儿和关云飞,申屠赫刚和申屠舒婷,四人埋伏在府中出口处,寻找良机,揪住奸细,吕文超三兄弟则是随时暗查庄中有无信鸽飞出。韩灵儿和关云飞埋伏在正门,申屠赫刚和申屠舒婷二人埋伏在后门,四人凝神埋伏,只待奸细一出,必可捉住。 韩灵儿和关云飞埋伏已久,天色渐黑,心想这奸细为何迟迟不出现?韩灵儿轻声道:“云飞,难道奸细已经从别的门出去了?”关云飞道:“不会,神侯说过,此人地位甚高,如若出庄,必然走正门!堂堂正正地出去,便无人怀疑,想必先前他定然如此出去的!” 韩灵儿听罢,暗觉此话有理,嗔笑道:“你说的不错啊,怎么如此聪明?”关云飞道:“我是谁啊?我是关公之后,若是光靠手中大刀,没一点聪明和智慧,岂能行走江湖除暴安良?”韩灵儿道:“说你几句好话你就不得了了。还是捉住奸细再说,万一奸细不打此处经过,我看你如何交代?” 关云飞道:“放心吧,奸细必从此处经过。”语毕,忽见逸雪堂主一脸神气地从大门走出,往东行色匆匆,正是去往魏忠贤的府邸,关云飞心中一惊,料知此人此时出庄,必然事有蹊跷,轻声道:“逸雪堂主此时出去,必然有玄机,我们跟去瞧瞧。” 韩灵儿道:“你莫不是怀疑此人就是奸细吧?”关云飞道:“我若猜得不错,逸雪堂主十之八九便是魏忠贤的走狗。接触神侯大人的情报只有可能是四大堂主之中的一人,逸雪堂主此时出去,便已昭然若揭,我们跟去一探究竟。” 说罢,拉着韩灵儿快步奔出,小心翼翼地跟在逸雪堂主身后,逸雪堂主轻功绝佳,脚下有如腾云驾雾,奔行迅速,穿过一片密林,便是魏忠贤的府邸,正当逸雪堂主踏出密林的一瞬间,关云飞和韩灵儿猛然出现,神不知鬼不觉将逸雪堂主用一只大麻黑袋套住,点住他周身各路大穴,使他不得作声,关云飞和韩灵儿扛着逸雪堂主奔回护世山庄。 第五百七十八章 除奸接任逸雪堂(上) 那逸雪堂主张虚略躺在麻袋里面,不可动弹,心中暗骂将他擒住之人,心想此时被人擒住,必定是护世山庄的人所为,他心知此时九千岁魏忠贤面临生死大劫,稍有疏忽,定然死于众人之手,他心中焦虑万分,愤怒不已。 韩灵儿道:“张虚略,你万万没有想到神侯大人神机妙算,安排下了这一场计谋,使你现出原形,暴露奸细的身份。魏忠贤派你来护世山庄卧底,三番几次勾结魏忠贤,让他逃出法网,此时将你擒住,魏忠贤的耳目便荡然无存,护世山庄今后要对付魏忠贤便是易如反掌了,今晚两更时分的行动为的便是让你将这个消息传出,想不到你自投罗网!” 关云飞背着张虚略一路急行,生怕魏忠贤的爪牙出动,将他围追堵截。关云飞一面疾行,一面道:“张虚略,你身为逸雪堂主,却勾结魏忠贤,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该杀!武林之中,魏忠贤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张虚略被点了哑穴,此时作声不得,只能任由关云飞和韩灵儿指责。不久,到得护世山庄,已是一更时,群雄集结于广场之上,整装待发,关云飞和韩灵儿将这个麻袋掷向场中,群雄见了,猜疑不断,均不知麻袋之中装的是什么? 朱峰挥手让群雄镇定,朗声说道:“诸位,今夜行动取消。麻袋之中装的乃是魏忠贤安插在我庄的奸细,本侯设下此计,为的便是让这个奸细自投罗网,此刻,奸细已然捉到,魏忠贤虽然罪大恶极,但他老奸巨猾,我们贸然冲入,生死难料,倘若全军覆没,那便再无与魏忠贤抗衡之力了。故我们该当保存实力,待八大门派的掌门回归,集结门派精英,方能够与魏狗贼一决雌雄!” 此言说罢,群雄俱都估摸着麻袋之中究竟是何人?朱峰命关云飞打开麻袋,群雄乍看之下,俱都一脸惊异,正是逸雪堂主张虚略,连朱峰神情也有些异样。朱峰道:“原来是你!张虚略,你身为逸雪堂主,为何要帮魏忠贤做事?本侯待你不薄啊!” 关云飞解开张虚略的哑穴,只听得张虚略开口大骂道:“朱峰,你算什么东西?九千岁洪福齐天,与天同寿,武功绝世,计谋超群,而你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来与九千岁抗衡?我十二年前便已混进山庄,这十多年来,护世山庄的一切都被我窥探得一清二楚,你知道九千岁为何不动你吗?正因为你是先皇御封的青龙神侯,倘若对你动手,只怕皇上降罪,你难道真的以为能够和咱们九千岁并驾齐驱吗?九千岁只要一根手指头一回,你这护世山庄便会变成一座灭世山庄!到时候血流成河,尸骨堆山!哈哈哈哈……” 张虚略这番话说得声音洪亮,而且似乎理直气壮,使得众人听来不觉有股森森寒意,左光斗道:“你勾结魏狗贼,罪不容诛,辜负了神侯对你的亲睐,如今你已被揭穿身份,却还是这般不明是非,颠倒黑白,真是愚昧不堪!” 清风堂主田问旋指着张虚略大骂道:“张堂主,我一直把你当做兄弟,这些年来庄重大事皆与你相议,万料不到你竟然是魏忠贤的走狗!神侯大人年少有为,你以为刚才的恐吓会吓到我们么?魏忠贤的气数已尽,天下群雄愤愤不平,俱都想要将此大魔头大卸七八块,投入江中喂鱼!” 雁翎堂主黄雁安道:“我们护世山庄四大堂主乃是庄中中流砥柱,这些年来你我共事,帮助神侯大人了却心头大事,我一直以为你该是一个血气方刚明辨是非的人,想不到一直在我们身边的人却是敌人的奸细!你这吃里爬外的家伙!今日若不能将你当众斩杀,岂能对得起死去的武林同道?” 流云堂主何晓霜乃是一女子,但瞧她一脸雪白如同秋天寒霜,望上去空灵澄澈,也不知是何年纪?何晓霜用如同丝竹管弦之声言道:“张堂主在我庄多年,行事素来谨慎,若不是神侯大人瞒住了所有人,恐怕你这身份还不能暴露,关少侠武功高强,跟踪于你,终于将你当场捉住,你还有何话说?” 张虚略喝道:“只怪我一时大意,中了你们的奸计,我无话可说,只是你们若就这样杀了我,九千岁绝不会轻易饶恕你们!到时候重兵包围你们这护世山庄,纵然你们有千军万马,但少室山英雄大会之上无数江湖中人也未能逃出九千岁的手掌,哼!你们敢杀我么?” 关云飞扬了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作势劈下去,愤怒道:“你这狗贼,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魏忠贤此刻不知你已被擒,何来发兵之说?我们将你杀死,毁尸灭迹,到时魏忠贤纵然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找到你!受死吧。” 张虚略奸笑道:“你难道凭借手中的这把破刀就能够抵挡住九千岁的神功吗?九千岁身兼一百零八种武林绝学,内功如火纯青、登峰造极,你小小的一个关云飞,怎么能够在此说大话?” 第194节 关云飞道:“邪不胜正!青龙偃月刀杀不了魏狗贼,还有鲲鹏宝剑,还有月牙神镖,郭前辈曾言,三把兵器合璧,便是魏狗贼的克星!魏狗贼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天下的豪杰之士只要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袖手旁观,魏狗贼独揽朝纲大权,祸乱江湖百姓,引来众怒,已是众矢之的!” 张虚略道:“哼!九千岁武功盖世,手下众多,个个武艺超群,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制止九千岁的大业吗?我张虚略虽然今日死了,但也会在天上看着九千岁一统武林!” 群雄听到此处,无不愤慨,朱峰道:“张虚略,你就是魏忠贤的一条狗,帮助魏忠贤害人无数,死了之后下到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你难道还能冲破牢笼到得天上吗?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地狱烈火的摧残!” 第五百七十九章 除奸接任逸雪堂(中) 张虚略听罢,非但脸无惧色,更加理直气壮,哈哈大笑道:“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顺者昌逆者亡,你等个个与九千岁抗衡,终究是成王败寇只要九千岁振臂一呼,数万锦衣卫直逼此庄,这护世山庄终究成了灭世山庄!你这神侯也会随着山庄的覆灭永世不得封侯。众位若是识时务,择主九千岁,到时候封官进爵光耀门楣,个个都能名垂青史!哪还用在这里苟延残喘,守着近乎虚幻的仁义道德?” 此言说罢,群雄摩拳擦掌,个个都是瞪大双眼,怒目而视,都想在这张虚略身上捅上一刀,方才解心头之恨。人群之中有人怒喝道:“好你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家伙!魏忠贤手下皆如此类,个个都是愤世嫉俗,不把咱江湖仁义侠道放在眼里,可谓是背离人众,我们天下豪杰如果都是在守着虚幻的侠义,那么江湖之中便无正义之气,到时候到处充斥着邪恶之气,百姓生灵涂炭,众人民不聊生。” 又有一人跳起来大声道:“不错!邪与正自古以来便是敌对,你等奸佞小人,为祸朝纲,祸乱江湖,与我们江湖豪杰岂能相提并论?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魏狗贼现下虽是风头正旺,但他日之后,正义之气必将战胜邪气,关少侠宝刀勇猛无敌,还有两位旷世奇才,三元合一,三把兵器完美合璧,必能将魏忠贤的首级取下!到时你们这些与众为敌之人没一个好下场!” 张虚略跪在地上,双手双脚均已被点住穴道,此刻无法动弹,他听众人言语,却仍是执迷不悟,自认跟着魏忠贤能够飞黄腾达,张虚略仰天大笑道:“世人皆愚钝,唯我独清醒。你们这些不识时务的愚昧之人,终究死无葬身之地!” 关云飞道:“有我关云飞在,魏忠贤必死!”群雄大喊:“魏忠贤必死!魏忠贤必死!魏忠贤必死……”朗声震天,惊起一片飞鸦。郭浩天和韩三仙听得外面喧哗,也已踱步走出,眼见此刻光景,郭浩天叹道:“张虚略啊张虚略,身为逸雪堂堂主,你竟然是魏忠贤的走狗,老夫最恨的便是奸细,今日便让老夫亲手宰了你!” 群雄愤慨道:“宰了张虚略!宰了张虚略……”韩三仙道:“唉,岂能这么便宜了他?此人偷偷摸摸潜在护世山庄,一定知晓了诸多情报,还将这些情报告知魏忠贤,如此卑鄙小人,就该让大伙儿人人砍上一刀,刺上一剑,方才解恨啊!” 群雄举刀拿剑,已然跃跃欲试。朱峰道:“虽说此人作恶多端,但毕竟乃我护世山庄一堂之主,倘若将其千刀万剐,未免不妥。关少侠年轻有为,刀法过人,就由他一刀下去,了却了此人性命吧。” 郭浩天道:“关少侠武功高强,在后辈之中已属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有关少侠执刀杀贼,再好不过了。只是张虚略一死,这逸雪堂便无堂主,不知神侯有无人选?” 朱峰听到此处,闭目沉思,忽道:“郭前辈莫非心中已有人选?”郭浩天道:“非关少侠莫属啊!”关云飞听罢,当真是受宠若惊,急忙道:“晚辈……晚辈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护世山庄内卧虎藏龙,人才济济,那轮得着我区区一个关云飞?还请神侯另选他人……” 朱峰闭目一回,环视四周,缓缓道:“眼看庄中能与关少侠抗衡之人实属无一,关少侠刀法惊人,惊天地泣鬼神,人人敬佩,我护世山庄广纳贤才,聚拢天下豪杰之士,关少侠虽不为我庄中之人,但却是一位正义凛然,侠骨铮铮的汉子,逸雪堂主一职非关少侠莫属,还望关少侠莫要推却。” 群雄均知关云飞大名,人人赞叹关云飞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此时经朱峰一提及,顿时哗然一片:“关少侠……关少侠……逸雪堂主……逸雪堂主……” 群雄呼声震天,关云飞被震耳欲聋,韩灵儿在他身畔幽幽道:“眼下有如此良机,云飞何不顺应人意,杀魏忠贤之事,不可草率,得集结众人之力,你当了逸雪堂主,便可以号令一方,如此美事,不亦悦乎?” 关云飞嘿嘿一笑道:“你这小鬼灵儿,算盘倒是打得紧,如此一来,我岂不像是一门之主了?你便是门主夫人,如此说来,你倒不是为我打算,实是为了你这门主夫人啊。好鬼的灵儿。” 韩灵儿嘻嘻一笑,轻声道:“你当了逸雪堂主,我也能沾些光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余之事与我无关,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时刻相伴一起,我便无所担忧了。” 二人一语一言,说得细声,众人听不清楚,只道是他们两个在说悄悄话。关云飞走到前方,面对大伙,道:“神侯大人看得起在下,诸位武林前辈也对晚辈寄予厚望,晚辈得蒙诸位谦让,当此堂主,日后必定带领逸雪堂一众人等锄奸杀敌,伸扬正气!” 众人欢呼,朱峰道:“便请关少侠接取逸雪堂主令牌。”关云飞躬身接牌,只见此块金牌一个巴掌大小,周身烫金闪闪,正中刻着“逸雪堂主”四字,流光溢彩,光芒夺目,显是造工精细,独具一格。 关云飞拿在手中细瞧,不料被韩灵儿一把抢过:“这么稀奇的牌子,让我看看……”抢过了逸雪堂主令牌,细细端看,不禁大赞:“好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是金子做的吗?”朱峰哈哈大笑道:“韩姑娘倒是识货,此块令牌非但是金子所作,而且牌上每一个位置均是纯手工锻造,经过千锤百炼,九九八十一天,方才锻造出如此一块晶莹剔透别出风采的令牌。若是拿去当铺典当,足够你一生的花费。” 韩灵儿大呼:“哇!”众人哈哈大笑,朱峰道:“请关少侠动手杀了张雪略。”关云飞走到张虚略面前,手执青龙宝刀,在月光洒落之下,散发出森森绿光,仿佛杀气逼露,如龙巨吼。 第五百八十章 除奸接任逸雪堂(下) 那张虚略脸无惧色,还是目光傲视,一口百折不挠的口气说道:“就算你杀了我,也难阻九千岁大业!我张虚略深藏庄中十数年,想不到被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抓住,真是脸面无存。” 关云飞道:“你未听过一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少说废话,今日就是你死期,无人来救你。”话音一落,群雄大喊道:“杀了他!杀了他……”关云飞宝刀一挥,只见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道寒光闪过,张雪略身首异处,血流一地。 群雄大呼,痛快人心。正当此时,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一大群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羞也不羞?” 这女子之声空灵澄澈,若有若无,好叫人心头发毛。众人循声望去,但瞧屋顶之上一个白衣女子正自侧卧着口中发出嘻嘻笑声,众人见她独自一人卧在屋顶之上,显然武功不弱,不知她师承何门何派?心下疑虑,思索不及,忽听得右旁屋顶之上又响起一个嘶哑的男子之声:“小美人,你居然一个人跑到了这里,好叫我寻得苦久,你还是乖乖下来,与我洞房花烛才是。” 众人惊奇,听着一男一女的对话,好似此男子正是一个采花之贼。朱峰察言观色,此刻朗声说道:“想必右边这位便是闻名江湖令天下女子闻风丧胆的‘风流侠’端木长空了!”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神侯居然认得我,想不到我长空的大名如此声震三海。长空正在行美事,还望诸位不要破坏。”此言说罢,群雄个个愤然,这风流侠端木长空习得一身绝学,轻功绝顶,专找江湖美女或强或软,使劲一切办法令天下诸多女子贞洁不保,当真是苟且之极,人人憎恶。 此刻,人群中哗然怒喝,郭浩天和韩三仙也有怒容。只听得关云飞跨前一步道:“端木长空,你害得天下女子名节不保,今日关某在此,便不会让你得逞!姑娘别怕,我手中宝刀一挥,此人定然身首两处!” 那女子嘿嘿一笑道:“少侠倒是热血男儿,哪个女子嫁了少侠定然欢喜一生。只不过这贼子武功颇是了得,恐怕少侠不是他对手……”关云飞道:“即便他轻功绝顶,我也要试他一试!如此害女之人,行事狼狈,猪狗不如,不杀不行!” 那端木长空哈哈大笑道:“你一个黄毛小子,竟敢口出狂言,我行走江湖数年,碰过的女子不下一千,江湖中人曾三番五次对我围攻,但结果呢?依旧被我逃脱,如今好端端的在此处,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挡我之路!我看你是找死!” 说罢,忽见他白影一闪,已然飞身来到关云飞身前一丈,细细打量,忽道:“剑眉高耸,身材魁梧,眉宇之气不是一般,可见非同常人。小美人,你乖乖在屋顶等着,等我打发了这臭小子,再来找你。” 话音一落,韩灵儿从关云飞身后突然闪出,指着端木长空道:“你这采花贼,害了多少无辜的江湖姐妹,今日便要为江湖姐妹杀了你这恶贼!”那端木长空忽见得韩灵儿如水般玲珑,似天上仙女下凡,当真是美之极已,奸笑一声道:“今日收成不小啊,你这小美人长得标致,如水般玲珑剔透,晶莹的肌肤摸上去弹性如水。当真是美丽动人,快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说着,闪身上前便欲伸手去摸韩灵儿的肌肤,关云飞宝刀一闪,拦在当前,喝道:“休得放肆!”那端木长空被这宝刀挡住,回过身去,举头一扬,道:“看来非把你这小子打趴下了,方才能够带走小美人。” 关云飞道:“废话少说!看招!”话音刚落,一招“随梦孤影”豁然攻出,长刀一劈,力冠山顶,气沉大河。那端木长空身形一晃,躲过此招凌厉刀法,心中暗道:“此人刀法不寻常,须当小心应付才是。” 想到此处,他双掌飞动,使出开天辟地的招数,顿时间掌影翻飞,水花如虹,波涛汹涌,鱼跃潜龙。关云飞刀法勇猛,身如龙游,“东借秋风”“烽火狼烟”“冰封三尺”“白发三千”四招连环攻出,招数之际尽攻端木长空周身要害,迫得端木长空连连败退,自顾不暇,心中冷惧。 群雄围在当处,二人斗武,招式层出不同,一个宝刀威猛,另一个赤手空拳,端木长空虽是身无兵器,但他仗着轻功绝顶,身法迅猛,倒和关云飞的凌厉刀法一刚一柔,越斗越激烈,两人缠在一块,难解难分。 五十招过后,关云飞刀法忽变,他自从习得了千与千寻掌,每日思索,已然悟出了一套刀法掌法结合的武功。此刻只见关云飞右手持刀,一招“横眼千夫”猛然攻出,左掌之中蓄势待发,只到端木长空近身之处,忽然一招千与千寻掌中的“落叶聚散”堪堪攻出,只见凌厉刀法之中暗夹着树叶翻滚之象,一时间令那端木长空节节败退,群雄振奋,欢呼大叫。 韩灵儿满心欢喜,屋顶之上的神秘女子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瞧着,看到酣处不禁嘻嘻一笑。端木长空斗逢强敌,心中傲气更胜,手中掌法猛绝,招招制敌死穴,令关云飞使尽生平所学,青龙偃月刀风声呼呼,如龙风吟,气壮山河,势如涛浪。 那屋顶之上的女子突然哈哈大笑道:“端木长空,你武功不是很高的吗?如今和这位少侠相斗百招之外,依旧难分胜负,你不如一死了之,何必在此丢人现眼?你武功如此之差,就算是我,也不会与你相好,这位关少侠生的俊俏浑然,武功刀法如此令人骇异,你与他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 端木长空听此言语,心中激愤无比,招法突然混乱不堪,露出诸般破绽,关云飞见机破敌,只出了三招凌厉刀法,便削去了端木长空的一个袖口,端木长空面色惨然,闪身退避,一个纵身,使开绝顶轻功,脚不点地般逃之夭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寒情谷中曲折事(上) 关云飞提刀便欲追赶,朱峰叫住:“关少侠,且让他去吧。”说着望向屋顶那女子,但瞧她一袭白衫,远远望去眉目清秀,眼中似有千种风情,果是位佳人,便道:“这位姑娘,不知如何惹上这个采花贼?姑娘师承何门何派?瞧姑娘一身打扮,白如仙子,被那端木长空追了许久,想必武功不弱,不如留下来为朝廷效力。” 那屋顶上女子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本姑娘为朝廷效力?再说江湖与朝廷势不两立,你们这些朝廷走狗专杀江湖好汉,这些年来不知杀了多少英雄好汉,我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女子出言如此,场中朝廷兵俱都面带怒色,清风堂堂主田问旋喝道:“大胆!这是我们青龙神侯!你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如此出言不逊,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罢便欲挺身来斗,朱峰喝止:“退下!”望着女子,并不恼怒,反而微微一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不错,东厂的魏忠贤确实残害江湖好汉,但我们不是东厂,姑娘说的朝廷与江湖势不两立,其实不然,我们大可以联手共同对付魏忠贤。” 女子冷冷一笑:“共同对付?等你们杀了魏忠贤,谁能保证你们这些朝廷走狗不会倒戈相向?刚才见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本姑娘实在看不下去故而叫了一声。” 朱峰道:“此人是奸细,杀他理所当然。”那女子道:“奸细就要被杀?谁给你的权利?奸细也有奸细的生命,每一条性命都不该由别人来决定他的生死,奸细有时候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朱峰道:“哪里来的歪理!你师父是谁?”女子嘻嘻一笑:“你问我师父是谁,我难道一定要告诉你吗?家师不问江湖之事已多年,他老人家的名讳想必你们这些狂妄之辈必然不知!” 何晓霜急道:“你快说!你师父到底是谁?不说就下来一比高下!本堂主不怕你!” 女子突然坐起来,并不回答何晓霜,瞧着关云飞道:“这位少侠心肠好,可不能被他们骗了啊,这些人骨子里装的都是毒药,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你无声无息地杀了,你死了不要紧,但就可怜了身旁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这女子说话语气刻薄,使得朱峰也不禁面色大变,朱峰正待开口,却听关云飞道:“姑娘伶牙俐齿,但却未免多疑了,这些人都是与魏狗贼有着深仇大恨的,大伙儿齐心协力聚在一块儿,为的便是要除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下本不该多嘴,但姑娘出语刻薄,在神侯面前毫无顾忌,未免目中无人了。” 那女子听得关云飞这番话,突然哈哈大笑,复又躺下,嬉笑道:“我喜欢少侠这样的话,只不过我师父常常教导我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处处留个心眼未免不是一件坏事。” 关云飞道:“你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当今江湖之上,有四大宗师,你难道是其中一位的高徒?” 那女子道:“不,不是。四大宗师之名,其实在我师父眼中不过蜗角虚名,名利在我师父心中一文不值,你们这些人妄称江湖好汉,什么英雄什么豪杰,其实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如今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大金铁骑就要入关,你们还在这里自相残杀,却不去与金兵相斗,难道不可笑吗?” 此言说罢,在场众人俱都面面相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话倒有几分道理。朱峰道:“俗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今我大明江山确实风雨飘摇,但有袁大人力守抗敌,山海关外,那数万满洲铁骑闻听袁大人之名,个个面如土色,有袁大人在,试问大金铁骑如何入得了关?” 女子道:“不错,袁大人确实威名远扬,兵法韬略与报国之心皆是当今世上少有。但袁大人倘若死了,又有谁来继续抗敌?” 话音一落,众人哑口无言,当今朝廷确实再无可用之将才。那女子续道:“我师父夜观天象,紫微星暗弱无光,帝王之气渐衰,必是改朝换代之际,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和朝廷走狗还在这里自相残杀,不去关外杀敌报国,岂不辱没了一身的好武艺?倘若就此下去,我师父所料不错的话,不出十年,这片江山便又要易主了。” 朱峰道:“姑娘何必在此耸人听闻,你师父到底是谁?倘若天地之下真有这么高明的人,何不出来辅佐当今圣上!你在这里散布谣言,动摇军心,不知有何用意!我见你是个姑娘之身,不跟你斤斤计较,但你师父说这一番话,实在是无稽之谈,本侯不信什么天术,只知道人定胜天四个字!” 女子道:“好一个人定胜天!你听没听过三十年前有四把剑,这四把剑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曾经一夜之间杀了一百零八个东厂高手……” 话音刚落,只听众人齐声惊呼道:“剑神叶惊鸣!”女子道:“不错,正是家师。”朱峰不禁微微变色,须知这叶惊鸣乃当年江湖第一好手,手中四把宝剑把把都是稀世珍奇,他剑术惊奇,一夜之间杀了东厂一百零八名高手,江湖人故送他一个神字。“剑神既出,万剑归一”这是流传在当时的一句谣言,但数年后叶惊鸣突然隐居,从此四把宝剑杳无音信。岂料今日重出江湖,众人面色沉重,但听得雁翎堂主黄雁安道:“姑娘是剑神前辈的高徒,不知姑娘此番重出江湖所为何事?” 那女子道:“家师二十年前退隐江湖,发誓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遂把望痴、伏情、愁刹、宁若四把宝剑封存于庐山之顶,参悟佛道两家的武学易理,从此不再踏入江湖。你们这些人居然也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本姑娘此番下山,不是为了挑起武林纷争,而是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本姑娘正是四剑之中的宁若剑。” 朱峰道:“叶前辈将宁若剑交给姑娘,姑娘的武功必然有过人之处,不知其余三剑现在何处?本侯欲招揽四剑于麾下,为朝廷建功立业,不知姑娘可否引荐?姑娘可愿意加入?”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家师参悟多年,悟出人世间的纷争都源于一个欲字,人若无欲何来纷争?本姑娘是不会与你们一块行事的,我三位师兄都是剑术绝顶高手,对功名利禄权力地位更无兴趣!” 第五百八十二章 寒情谷中曲折事(中) 众人见这位女子出言傲慢淡泊名利,绝非等闲女子所能及,俱都暗暗敬服,朱峰瞧了瞧女子,道:“姑娘乃是名师高徒,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寻常人,本侯也不勉强,姑娘且自去吧。” 女子道:“我当然是要走的,但是要和这位关少侠一起走。”此言说罢,众人满脸疑惑,均不知这女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韩灵儿细细瞧她神情,见她对关云飞似乎若有情意,心中不禁微微吃醋,拉着关云飞柔声道:“云飞岂会跟你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走?” 那女子道:“先前自然不识,但眼下便已相识,绝琴老客韩老前辈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韩姑娘又是貌美如花似天仙般美丽,关少侠与你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让关少侠跟我走别无他意,只是要到寒情谷中走一遭,龙小云被困寒情谷,正待关少侠前去救。” 关云飞听到此处,急问:“龙兄弟真被困寒情谷中?” 那姑娘道:“难道你怀疑我?寒情谷谷主曲灵素一心要杀龙小云,追了他好些时日,龙小云潜入谷中,要和曲灵素和盘托出,岂知曲谷主性情古怪,根本不听龙少侠解释,便将他关入谷中地牢,现在他正自受着折磨。本姑娘潜入谷中,本想救出龙少侠,但仅凭我一人之力,自知不敌谷中众多好手,龙少侠说道曾与关少侠有一面之缘,本姑娘遂来告知关少侠,关少侠莫不是见死不救吧?” 关云飞道:“当然要救!姑娘快带我去。”转身辞别朱峰:“神侯,龙兄弟与我曾有一面之缘,但我们肝胆相照,现在他有生死之难,我不能不救,就此告辞,日后再来拜见神侯。” 朱峰道:“关少侠性情中人,既然兄弟有难,理当相救,你现在已是逸雪堂堂主,堂下弟子随你差遣,这趟去寒情谷,多带些人马。” 关云飞道:“多谢神侯,但寒情谷谷中皆是女子,若我们大费周章前去,恐怕落人口齿,有违江湖道义。我和灵儿跟随这位姑娘前去便可。后会有期。” 朱峰道:“关少侠保重。” 语声刚落,忽见屋顶之上那女子轻飘然落下,轻功自是不弱,众人暗暗敬佩。关云飞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楚流萤。” 关云飞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好名字!” 楚流萤接口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想不到关少侠也是风雅之人。” 韩灵儿在旁听二人对答,不禁醋意陡升,但还是憋在心中,暗暗瞧着楚流萤,但见她与自己一般高大,柳眉斜飞,朱唇外朗,面白如雪,也是位绝世的佳人。 关云飞道:“在下不才,只不过少年时念过一本唐诗。姑娘是剑神的高徒,江湖传闻望痴、伏情、愁刹、宁若四把宝剑均是削铁如泥,兵中至宝,怎不见姑娘的宝剑?” 楚流萤道:“师父当年赐剑时说道:宁静致远,若即若离。这把宁若宝剑平常如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但当危急存亡之际,便似大浪滔天、龙卷西风。关少侠的青龙宝刀霸道威猛,乃刀中之圣,正如当年关圣人驰骋于三军之中,取上将人头犹如探囊取物。宁若剑该出现之时便会出现,我们还是尽早赶往寒情谷。” 关云飞道:“高徒就是高徒,说的话也让常人难以推测。宁静致远,若即若离。似乎蕴含着千变万化,静中出奇,不变以应万变,叶前辈真是高人!” 韩灵儿道:“龙大哥生死未明,你们两个还有心思在此你一言我一言,还不赶紧去往寒情谷。” 关云飞道:“好。谨遵灵儿之命。我们速速赶往寒情谷。”韩灵儿听到“谨遵灵儿之命”,不禁扑哧一笑,先前的妒忌已然一扫而光,拉着关云飞随楚流萤前往寒情谷。 三人各骑一马,三匹马均是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匆匆行了四五个时辰,便已来到寒情谷外,此时天色刚明,东方处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谷中云烟袅袅,如若天上宫阙,三人停下马,只见前方一块大石碑,碑上用行书刻着“寒情谷”三个大字,刻痕深深,关云飞摸了摸碑上三字,不禁叹道:“好强的剑气,入石不化,力量恰到好处,还能刻出如此精妙的行书,刻字之人功力远在我们之上。” 楚流萤道:“那是当然,这块石碑立在这儿已有数百年光景,寒情谷三字毫不褪色,显见当年刻字之人定是一位剑术绝顶的高手。” 三人正欲踏足入谷,忽听得周围闪出十七八个女子之身,包围三人,为首的女子手持长剑,对着关云飞三人质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寒情谷!” 关云飞拱手道:“在下关云飞,不请自到,坏了谷中规矩,还望这位姐姐恕罪,在下前来是为了救龙兄弟,贵谷主与在下也有一面之缘。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不明,恐有蹊跷,若是龙兄弟就此被贵谷主杀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便再也无从查起,还请姐姐带我们三人前去拜见你们谷主。” 那女子道:“哦?你就是关云飞?江湖近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关少侠刀法精湛,小女子自命不凡,既然关少侠有胆量闯谷,小女子便与关少侠一较高下!” 说罢,便欲挺剑刺出,关云飞突然不闪不避,那女子长剑刺出,直逼关云飞胸口,韩灵儿失声惊呼,那女子长剑刺到一半,忽然停住,喝道:“其余两位是谁?”韩灵儿眼见长剑停住,方才稍稍定神,但此刻已然近乎晕了过去。 第195节 关云飞道:“左边这位是绝琴老客韩老前辈的孙女韩灵儿,右边这位便是剑神叶前辈的传人宁若剑的主人楚流萤。” 那一干女子听到这两个女子都是名师之后,俱都面面相觑,脸现惊叹。为首女子道:“既然诸位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我便去禀明谷主,倘若谷主不愿与你们相见,还请自回。”说罢,提了宝剑匆匆进谷。 不多时,见那女子快步奔出,抢到前头,道:“三位请进谷。谷主在大厅等候诸位。请随我来。”便引着关云飞三人进入谷中,只见谷中云烟渺渺,道路两旁散发着腾腾热气,似乎此处冬天也不甚寒冷,三人暗暗惊奇寒情谷中竟有如此怪异之象。 第五百八十三章 寒情谷中曲折事(下) 寒情谷地处山中谷地,三人越行越低,在云雾缭绕之际,忽见前方一座诺大庄园坐落于碧水湖畔,这条小湖从东至西而流,源头出于东边山坳之中,汩汩留声,清脆悦耳。那女子道:“三位远来是客,我们谷主正在大厅等候,诸位请随我来。”话音刚落,只见那女子脚下轻轻一点,便似腾云驾雾一般从湖面之上蜻蜓点水地越过,身法奇特飘然若仙,关云飞不禁赞了一声。 原来,寒情谷庄园于三人脚下相隔着这条小湖,此湖虽不大,但那女子举手投足间的武功便是显示了上乘的轻功。关云飞三人深吸一口气,脚下轻点,也是极高明地从湖面一跃而过,那女子回过身来,脸露笑容,幽幽说道:“三位的轻功极佳,尤其这位关少侠,虽身背如此一把沉重的宝刀,但轻轻越过湖面脚下不沾一点水渍,当真干净利落,绝无拖泥带水之意。”说罢,引着三人进入大厅。 寒情谷虽地处深谷,外人绝少踏足,但如此一座庄园,绝不逊色于江湖之中大门派的府邸,檐牙高翘,屋角林立,此起彼伏,若隐若现,关云飞踏入朱红色的大门,不禁暗赞一声:“妙!真妙!” 待得入了大厅,只见厅中主席之上坐着一个娇艳欲滴的女子,正是寒情谷主曲灵素,她见关云飞一行人到来,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微微一笑,领头的女子道:“谷主,三人带到。”曲灵素瞧了瞧三人,面不改色说道:“你先下去吧。”女子欠身出厅。曲灵素道:“数日前与关少侠曾有一面之缘,今日关少侠前来,不知有何见教?身旁两位姑娘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一位是绝琴老客的传人,另一位是剑神嫡传弟子,今日寒情谷荣幸之至,幸得三位驾临,三位若是来喝杯茶做个客,本谷主自当欢迎,倘若有人居心叵测捣乱谷中,那就休怪我这个谷主发逐客令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话中之意俨然便是要关云飞等人不必再提及龙小云之事,关云飞拱手道:“曲谷主绝世风采关某数日前幸得领略,今日来谷中,确是想与曲谷主交个朋友。”关云飞明知曲谷主刚才话中之意,便如此一说,也好留在谷中,见机行事。 曲灵素道:“三位远来是客,且坐下来喝杯茶,香玲,奉茶。”关云飞三人依次坐下,不一会儿,便见那个叫香玲的女子捧着一个精致木雕的托盘,盘中三杯青花瓷的热气腾腾的好茶摆了上来,欠身回到内室,只见她背影,俨然便又是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关云飞道:“想不到贵谷中人杰地灵,如此佳人,当真也是少见得很。”曲灵素幽幽一笑道:“这中间当有一段故事,相传数百年前一位天庭的仙子因爱上凡尘之中的少男,被玉帝逐下凡间,打入寒情谷深潭之中,仙子受尽折磨,而那少男为了救得仙子出来,多方寻求高人相助,最终他学会了一身绝学,终于救得仙子出了寒潭,他二人从此比翼双飞,隐居在这处,造起了这座庄园,于是后世的女子只要在此处呆上十天半个月,容貌便就如同晶莹水珠,又似月里嫦娥,故而寒情谷的女子个个清如水明如镜,犹如仙子一般的超凡脱俗。这全得自于那位仙子的在天护佑。” 关云飞三人听得这一番话,万然想不到寒情谷中竟有如此一段美丽的轶事。韩灵儿道:“怪不得姐姐长得这么美,我若能在此多住些时日,那我……”她言下之意自然不必说明,其余三人均知下面的话不是“那我不就更漂亮了”,就是“那我岂不能够变的像仙女一般美丽。” 曲灵素微微一笑道:“灵儿妹妹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那便多住些日子。”关云飞道:“那就叨扰了。”曲灵素道:“这位楚姑娘怎地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我这个谷主怠慢了姑娘……”楚流萤俏脸相迎,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不是,曲谷主热情好客,又留我们在谷中,自然是招待周详,只是小妹自幼生长在高山之上,今日突然到得深谷,有些不习惯罢了。” 曲灵素道:“这也难怪,剑神前辈剑法通神,乃当世高手,他的绝世剑法便如高山一般高耸入云,这么多年来隐居江湖,必然是在高山群峰之中。不知剑神前辈多年不问江湖之事,眼下怎地让楚姑娘下山踏足江湖?” 楚流萤道:“家师虽然隐居,但多年悟佛道两家武学之精髓,虽悟出一个欲字,但家师虽身居江湖之外,心中还是挂念江湖之事,故而派我和三位师兄下山一趟,替他老人家做未尽之事。” 曲灵素道:“剑神前辈胸怀天下,也只有他老人家能够神游物外而心系江湖了。” 说着,天色渐暗,曲灵素安排了三人住到厢房。到得月明时分,关云飞三人偷偷约定出来,想一探寒情谷,探知龙小云关押之处。只见头顶月色朦胧,星辰如水,山中微风袭来,只觉风中略带暖和,说不尽的受用之处。关云飞道:“楚姑娘可知龙兄弟关在何处?”楚流萤点点头道:“我带你们去。”说罢便引着关云飞和韩灵儿前往龙小云被关之地,穿廊走水,迂回过了几个弯,便到一处地牢,只见地牢一扇铁窗户正在脚下,关云飞急忙向下探望,只见地牢中虽然光亮无比,四壁的铜灯照得如同白天一般,但不见龙小云的踪影。 关云飞轻声呼了一声:“龙兄弟……”话音刚落,忽听得一声轻喝:“什么人!”三人心知惊动了余人,掩身躲在墙角之处,此处极暗,料想无人察觉,岂料突然间光芒闪烁,四围涌出十七八个美貌女子,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那人喝道:“谷主好心留你们在这,岂料你们三个竟然擅闯地牢,难不成想劫走那人?”关云飞镇定自若,微微一笑道:“这位姐姐,我们三人只不过随便走走,岂知贵谷道路迂回曲折,我们一不留神便走到了此处,这便回房休息。”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哄骗三岁小孩吗?今夜被我抓住,你们休想活着出谷,姐妹们,上!擒住他们!”说罢,这十七八个女子手持长剑,逼近三人。关云飞万料不到这些女子虽然美貌,但下手便如此之恨,只得施展武功,但他出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敢痛下杀手,而得罪寒情谷。韩灵儿和楚流萤也心知此时处境险象环生,故伸展长臂,暗运内力,与这十七八个女子斗在一处。 第五百八十四章 终生情尽诛龙氏(上) 寒情谷中这些女子剑法诡异,身如轻燕,关云飞,韩灵儿,楚流萤三人愈斗愈急,韩灵儿赤手空拳身如飞燕,施展绝琴老客传给自己的精妙绝学,一时间不落下风,楚流萤乃剑神传人,剑术自然不弱,可此时她并未出剑,双掌斗敌,一招一式间毫无断续之感,一气呵成,掌随心发,掌风袭人。 关云飞心知这些女子武功不弱,己方三人闯入寒情谷原是冒昧,但也是为救龙小云之故,倘若伤了眼前这几位女子,又是不应,他心下踌躇,但掌中招式连环,虎虎生风,已然斗了不下十余招,此时心想寒情谷主与龙小云定有前世的渊源,才使得曲灵素不问缘由将龙小云关在地牢之中,他定要弄清楚其中原委,故暗暗下定决心此番相斗不能出刀,只能以肉掌相搏,不伤及余人性命。 他刀法精湛,掌法却是稍逊刀法一筹,但这些日来的磨砺,已然内力大增,相比初出茅庐之时已是天壤之别,此时脚下腾挪如云,掌中运劲成风,推挪敲带,此起彼伏,如大海波涛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风声测测,雷声隐隐,啪的一声,只见一女子肩头中掌,退下阵去,关云飞只觉出手稍重,正自懊悔,忽听得背后一阵阴风袭到,风中暗夹深厚内力,心知此掌并非这些女子所发,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回首,右掌推出,砰地一声,双掌相对,二人均觉身子猛然一震,暗赞对方内力不凡。 关云飞定神细看,但瞧她目色冷然,脸上波澜不禁,正是寒情谷主曲灵素。曲灵素稳定身形,心中暗道:“这小子刀法精绝,倒也不奇,但他内力如斯,隐然有大家风范,这倒令我所料未及了。”曲灵素一到,余人尽皆罢手,凝目相对,个个暗自戒备,忽听得关云飞抱拳说道:“曲谷主,这是何意?我们留宿贵谷,谷主难道就是这般待客之道么?” 那为首的女弟子哼了一声,道:“谷主好心留宿你们三位,你们不但不思报答,而且擅闯禁地,妄图劫走龙小云,姐妹们方才出手制止,谷主,这三人窥探地牢,意图明显,该将他们一同关入地牢才是!” 曲灵素瞧了瞧三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想好好招待三位,不料三位如此不把我这个谷主放在眼里,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们剑下无情了!”说罢,长手一挥,众女子长剑霍霍生光,复又攻向三人。 关云飞见此情形,心知解释已然无用,唯有打退了诸人,方才有言和之机,掌中运劲成风,使出新近领悟的“碧云掌法”,只见他双掌飞舞,掌风袭人,如云变幻,招法浑然,似有天地精华之气,又有灵动生花之感。曲灵素长剑抖处,使出寒情谷不传剑法“寒情剑法”,只见曲灵素身形飘逸,剑法轻灵,似梦非梦,似云非云,变化万端,虚虚实实,饶是一门万分绝顶的精妙剑法。 关云飞掌法精奇,曲灵素剑法超然,二人一人使剑,一人使掌,相互喂招,彼进我退,彼退我进,如此这番斗了三十余合,二人不分伯仲,暗暗运劲在手,双目注视着对方一招一式,生怕被敌窥探出可乘之隙。 韩灵儿手中无剑,掌中招式却也非寻常掌法,那韩三仙绝琴之术天下无双,但掌法上的造诣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韩灵儿从她爷爷身上学到的诸般武功,其实都已超过了江湖中的名流招式,此时使来得心应手,毫无受制之意。楚流萤双手虚虚幻幻,如鬼魅飘忽不定,似仙子空灵澄澈,出招迅疾,快似闪电,急似流星,在众女子之中前窜后击,飘零如风,一时间不落下风,占尽优势。 曲灵素剑法飘逸,此时见得关云飞掌法精奇,难以对付,心中生了几分惧意,但自己身为一谷之主,岂能轻言放弃,到时脸面无存,更何况这三人想要救走龙小云,就算自己使出毕生绝学,也决不能让这三人轻易出得绝情谷。 她剑下走招,招招精奇,得自师父真传,关云飞暗暗赞叹这位寒情谷主剑法绝顶,掌中发招,愈来愈狠,曲灵素剑法不乱,仍与他不分胜负。寒情谷女子众多,刚才十八个女子退了下去,复又攻上来另一波女子,如此往复,关云飞三人虽是武功高强,却也难敌对方车轮战,渐感吃力不堪。 众女子将三人渐渐逼退到一处,只见前面便是寒情谷的重地,立着一块石碑,上写着无情洞三字,笔力遒劲,乃是用绝强剑气刻成。忽听得曲灵素一声大喝道:“关云飞,再不可向前行半步,此处乃谷中禁地,数百年来无人踏足,你们快快住手,我饶你们性命。” 关云飞心道:“谷中禁地她们万万不敢闯入,我们进入禁地便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想到此处,高声朗道:“入禁地!”话音刚落,两只脚已然入了禁地,韩灵儿和楚流萤相继闪入。石碑外只余下曲灵素众女子干着急,只听曲灵素气得直跺脚:“哼!关云飞竟敢擅入禁地,你们给我把守出口,切不可让此三人逃出来,我倒要看看三日之后,石洞中无粮无水,你们纵然有登天的本领,也绝难活着出来!” 众女齐声应道:“是!”关云飞三人入了石洞,只觉洞中奇冷无比,如入冰窖之内,韩灵儿衣衫单薄,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关云飞脱下外衣穿在韩灵儿身上,楚流萤在旁看着,心中不禁有股凄冷之意,冷不丁也打了一个寒颤,关云飞又把里面一件衣裳脱了下来,递给楚流萤,说道:“楚姑娘,此处极冷,都怪我误入此地,害了你寒冷至此。” 楚流萤忙接过衣裳,幽幽说道:“关大哥也是情急所致,此处虽然极是寒冷,料想寒情谷能有如此禁地,必然非比寻常,说不定与龙大哥的事情或有联系,我们既入禁地,须当好好探查一番。” 韩灵儿道:“楚姑娘此话在理,咦?你们看!”指着前方石壁上四行字,关云飞和楚流萤凝目看去,只见石壁上每行四字,从右至左,一共四行,用凌厉的剑气毫无斧凿之痕刻着十六字:“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 第五百八十五章 终生情尽诛龙氏(中) 关云飞望着石壁上十六字,若有所思,暗想:“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尽诛龙氏……龙兄弟姓龙,这尽诛龙氏难道指的便就是诛尽天下姓龙的人吗?石壁上所刻字迹,前面两句显然是说的一人辜负了刻字之人,难道此人姓龙辜负了刻字之人,这刻字之人故而终生情尽,斩爱断情,发誓诛尽天下姓龙之人?” 正思索之际,忽听得韩灵儿惊呼一声,脚下绊到了一个物事,险些跌倒,关云飞伸手扶住,将她揽入怀中,二人顿时双目相对,双唇之间仅余几寸之遥,定了定神,凝目看向石壁,韩灵儿双手抚摸着石壁,只觉石壁上粗糙之极,那十六个字字体迥然有神,但笔画连环,一气呵成,毫无断裂之象,足见刻字之人内功精纯,剑法已臻化境。 韩灵儿沉思半晌,忽道:“这十六字写的只怕便是此处禁地的秘密,或许若干年前,寒情谷的谷主因被一个姓龙的人始乱终弃,因爱生恨,绝情绝爱,故发下誓言,终身不爱,杀尽天下间姓龙的人。” 关云飞道:“灵儿想的和我一样,想必龙兄弟姓龙,所以曲谷主要将他杀害,但这其中原委,恐怕连谷主自己也并不知晓,这秘洞只怕被封已不下三百余年,此处禁地三百年来无人踏足,遂不明洞中所刻的十六字。” 韩灵儿瞅了瞅关云飞,幽幽说道:“只怕当年的谷主是个女的,那个姓龙的男子将她始乱终弃,辜负了老谷主的一网深情,天下的男子难道都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么?” 她说这一番话原是说给关云飞听,关云飞心知韩灵儿是在提醒自己,正欲开口答话,楚流萤便已开口说道:“灵儿姐姐说话七拐八拐的,不就是要让关大哥喜欢你一生一世么,关大哥乃是性情中人,既然与灵儿姐姐缘厚份满,那便一定会始终如一。这普天下的男子也并非都是薄情寡信之辈,这位前辈多半便是为情所困,一时意塞,故此情爱难断,终生孤苦。” 韩灵儿听她这般讲,心中欢喜,心花怒放,不由自主望向关云飞,两人四目一对,各觉对方眼中情意绵绵,注目一时,韩灵儿微微一笑道:“寒情谷那些姐妹此时守在洞口,必是守株待兔,让我们在洞中待上三五天,到时粮尽水枯,她们便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们三人擒住。云飞,这可怎生是好……” 关云飞凝目看着石壁上十六字,沉思良久,忽的双目一亮,走到石壁前,拔出背后宝刀,一声断喝,刀触石壁,轰然巨响,那堵石壁便在青龙宝刀威劈至下,轰然倒塌,里头白光涌出,竟是一处绝妙去处。 张目望去,石洞之中赫然立着一尊白玉石像,三人心下惊奇,齐步入内,走到玉石像面前,只见此尊白玉石像是一男子,一字剑眉,目光炯炯,一张方形俊脸,身形魁梧,石像栩栩如生,石像通体雪白,宛如一个雪人,但与真人无异,细节之处雕琢的惟妙惟肖,远看之下,便如一个身着白衣的英俊少年。 三人见此石像,心中更奇,万料不到在此密洞之中竟然有此栩栩如生的白玉石像,环顾四围,左旁石壁之上挂着一柄四尺有余的长剑,右旁角落处摆着一张少女梳妆之台,台上一面镜子映照之下将关云飞三人映于镜中,胭脂水粉已然布满了灰尘,显然时隔已久。 楚流萤沉思半晌,忽的叹道:“这位前辈虽然刻下那十六字,但终究心中难以忘情,故雕琢了这尊石像,想必这尊石像正是这位前辈的思慕之人,每日与石像朝夕相处,便如和那男子相处一般,以慰心中相思之苦,足见这位前辈用情之深,天下间能如这位前辈痴情的,恐怕不过尔尔。” 关云飞道:“楚姑娘分析极是。这位前辈情深至此,虽说: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但也都是说给外人听的,这世间最复杂的便就是个情字,要想无情无爱,那是万万不能的。灵儿,此生此世我会一直待你好。” 韩灵儿双颊微红,幽幽说道:“只要你心中有我那便够了,要是像这位前辈那般一生痛苦,永远睹物思人,却不能和自己心上之人白头终老,那还不如立时死了。” 关云飞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们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快快活活的过着每一天。也不知这位前辈和那姓龙的男子终究有何姻缘纠葛,使得两个有情之人相隔不见。” 楚流萤道:“那姓龙之人难道便是三百年前的剑神龙英,外号狂侠火龙,听我师父说起过,此人剑术通神,已臻化境,每尝与人比武未曾一败,但他一生孤寂,虽然剑法精绝,但江湖之中知晓他之人甚少。师父也是在一本古籍之上看到,传言此人生前确实有一场爱恨纠葛,此时想来,与这情形做一对比,多半便是他了。” 关云飞听她将此事道来,闭目深思,半晌之后,忽的双眼精芒四射,恍然大悟道:“楚姑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曾听家父说起过,数百年前确有狂侠火龙一人,此人在剑术上的造诣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生出战一千零八次,未曾一败,故得了剑神的名号,我爹爹也是从一本古书之上看到,但并未提及那场爱恨纠葛。想必那狂侠火龙剑术独步武林,无人匹敌,故心性孤傲,行事怪癖,而当年的那位女前辈对他心生爱慕,倾心爱慕他的绝世风采,然那位剑神只顾钻研剑法,并不在意男女之情,故使得那位女前辈空有情意,却苦无情果,终因爱生恨,一生苦痛。所以留下了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十六字,下命门下弟子诛杀普天之下姓龙男子,而那位女前辈当时这句话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时隔许久,心中的恨意已然淡了几分,可还是思念那位剑神前辈,故精心雕琢了这尊白玉石像,朝夕相处,以解相思相念之苦。” 第五百八十六章 终生情尽诛龙氏(下) 韩灵儿凝目看着那尊石像,道:“这尊石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云飞你的推论合乎情理,但毕竟也是猜测,至于事情真相,恐怕也只有当年的那位女前辈知晓了。这寒情谷地域奇特,外热里冷,这洞中奇寒无比,不知当年那位前辈如何忍受得住洞中寒气。难道她内功精纯,已臻化境,毫不惧怕这里的寒气袭人?” 关云飞道:“内功深厚之人,不惧严寒,能够于冰天雪地之中仗剑挥舞,挥刀斩雪,那位狂侠前辈剑术绝顶,想必那女前辈也是当年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武功自是有独到的造诣,要不然也不会对他惺惺相惜。” 环视四围,忽见右边石壁之上有一圆形凹槽,灵机一动,双手放于槽中,只觉那槽中奇热无比,想是石壁背后有着极强的热气,抚摸良久,忽的咔咔巨响,旁边石壁自下而上缓缓开启,里面竟是一处女子闺房,房中一张白玉石床冒着白烟,床边一张水晶衣柜,衣柜中红橙蓝紫五颜六色均是上好的女子绸缎,三人走进,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一扫先前的寒冷。 走至床边,韩灵儿右手摸向那团团热气,只觉暖意升腾,温暖一心,有受不尽的用处。关云飞奇道:“此洞暖气凌人,倒与外面奇寒对比,住在此洞之中,无论冬天夏日,都是温暖如一,却是一个绝妙的住处。”说着,只见韩灵儿坐在白玉床上,伸展了双臂缓缓躺下,半晌之后,只听她满脸红润,双目放光,唇间微红,幽幽坐起身来,舒了口气,缓缓道:“好舒服好暖和!这张白玉石床当真是世间奇宝,若能天天睡在床上,精神焕发,还有养颜之效,那该是美事一件。” 关云飞道:“灵儿若喜欢这里,那便住在这里,只是此处无水无粮,只怕饿上三五天那便命归西天了。”话音刚落,只听韩灵儿吐了吐舌头,摆了个鬼脸,道:“你这乌鸦嘴,你这一说,我倒当真饿了,我们被困此洞,只怕再无出去之日,唉,要做饿死鬼了。”关云飞将她从床上拉起,抱在怀中,四目相对,柔声说道:“灵儿,若能这样和你一起死在洞中,做一对鸳鸯,却也是美之极已。”话音渐渐低沉,两人双唇相触,顿时交合在一块,缠绵丝情,早已忘了身在何处,天地之间这洞中洞外仿佛便只有他二人。 楚流萤见此情形,俏脸一红,转过身去。那关云飞和韩灵儿忘乎所以,情系一线,天昏地暗也只怕浑然不觉,许久,二人方才想起这洞中并非只他二人,猛地一分开,瞧向楚流萤,见她背向自己,一声不语,二人方才长长舒了口气,但韩灵儿已是红晕满颊,香腮欲滴。半晌之后,韩灵儿轻轻唤道:“楚姑娘……”楚流萤听得韩灵儿叫唤,心知二人缠绵时刻已过,缓缓转过身来,瞧着二人,只觉关云飞和韩灵儿唇间微亮,脸上微红,不禁想起了男女缠绵的那一幕,她本是处子之身,正当韶华年纪,对男女之事模模糊糊,此时触景遐思,忍不住双颊生晕,热火袭身,眼珠乱转,实不再敢看二人。 关云飞瞧得楚流萤双目异样,关切道:“楚姑娘怎么了?”楚流萤忙道:“没……没什么……关大哥,我们一直在洞中出不去,又找不到粮食,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寒情谷的那帮姐妹剑法高明,曲谷主也势必要和龙少侠一较到底,这洞中的一切,虽然我们猜测当年之事已十之八九,但那曲谷主未必肯信,这该如何是好?” 韩灵儿道:“云飞,我们冲出洞去,你的青龙刀法所向无敌,再加上楚姑娘和我,相信那几个人定然拦不住我们三人。”关云飞道:“青龙刀一出鞘,势必要见血,谷中全是女子,且我们和她们无冤无仇,不必结下这梁子。”韩灵儿瞪了他一眼,指着他鼻子说道:“这么说你是惜玉怜香的了,看到这么多漂亮姑娘,你的青龙宝刀哪肯出鞘啊。”说着故意转过了身去,不再理关云飞。 关云飞双手搭在她肩上,细语柔声道:“我哪敢啊,这些女子虽然美貌,但比起我的灵儿,那是天差地别,我怎会对她们怜香惜玉?怜香惜玉的应该是灵儿你啊。好了,我们这便杀出去!” 韩灵儿听得心头欢喜,缓缓转身幽幽说道:“是真的?”关云飞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千真万确,倘若有半句虚言,叫我此生此世见不到灵儿……”还要说下去,只见韩灵儿的纤纤细手堵住了自己嘴巴,只听韩灵儿细声细语,语若蚊声说道:“你对我的好我自是知晓的。”说着双目如秋水,目中柔情蜜意,脸上润泽晶莹,宛若白玉,诱人香吻。楚流萤在石洞内走了一圈,忽觉那白玉石床有些怪异,于是在床边细细抚摸,忽然摸到一块凸起之物,用力按下,啪的一声,弹出一个暗盒来,盒中藏着一张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缓缓展开,照着纸上念道:“雁南飞,枫叶红,恰桂花时节。仙女西来,素衣蛾眉,双眸清灵似雪。步履盈盈,巧盼依稀,别院风声叠。潮初落,黄龙舞,正西风绝烈。月上柳梢,姑射玉人,真如嫦娥倚月。娇声莺莺,风魂月魄,晓醉天涯别。” 再看盒中,又是另一张羊皮纸,细细展开,只见上面字迹清晰,比先前那一首词更多,细看之下,此张羊皮纸上正叙述着当年那位女前辈和那狂侠火龙之事,韩灵儿与关云飞走到近畔,细瞧白纸,将那三百年前之事尽数理清。原来当年那位狂侠龙英前辈确实是剑术名家,无敌天下,他一生痴迷武学,狂妄不羁,盛气凌人,宝剑一出,败尽天下英雄,然而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他剑术绝顶,孤寂一人,却也摆脱不了一个情字,在他二十岁时对天下第一奇女子“琴霜女侠”赵乐倾心相投,爱之至深,可那女子另有所爱,饶是他情根深种,日思夜慕,却也无力挽回,整日借酒消愁,剑法大减,而他身旁却另有一女子对他倾心爱慕,此女乃是江湖上又一位女侠唐淑艳,江湖名号“残雪墨梅轻寒倩影”,唐淑艳在龙英愁上加愁之际仍是不离不弃,照顾有加,尽管她尽心尽意,可那龙英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他的梦中情人,尽管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可他始终走不出一个情字,唐淑艳伴着他三年,可苦无情果,最终心灰意冷,离他而去,因爱生恨,躲入谷中,创下寒情谷一派,写下那十六字真言,立誓杀尽普天下姓龙男子。而那位狂侠前辈从此销声匿迹于江湖,而他思慕之女子也是始终杳无音信,寒情谷主用情至深,虽离龙英一去,却终究每日思念,难解心头之爱,精心雕琢了这尊白玉石像,朝夕相伴,以解心头思念,而那“雁南飞,枫叶红,恰桂花时节。仙女西来,素衣蛾眉,双眸清灵似雪。步履盈盈,巧盼依稀,别院风声叠。潮初落,黄龙舞,正西风绝烈。月上柳梢,姑射玉人,真如嫦娥倚月。娇声莺莺,风魂月魄,晓醉天涯别”之词,乃是龙英写给当年思慕之女的《仙女别》,词中离情别意全在最后一句。三人看后,目有泪光,甚感凄凉。 第五百八十七章 武当山顶英雄会(上) 关云飞叹道:“原是如此……这中间竟有如此一场爱恨纠缠,当年的那位赵女侠想必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狂侠前辈自始至终忘不了她,徒惹唐前辈空有窃窃芳心,却无情果,到头来孤寂一生,只得隐没于山川幽谷间,终日只能与石像为伴,睹像思人,情深意切,当真是用情至深,倘若那位龙前辈当年能够看破情字,觉察到他身边还有这样一位默默相伴的女子,或许龙唐两位前辈能够白头偕老,做一对神仙眷侣,亦不至这般凄凄惨惨了。” 说着,眼中似有波涛起伏,晶莹如玉,深邃空灵之中已遐想于当年的情景,为他三人的情爱纠缠一时心头沉重,深感凄烈,转头看着韩灵儿,只见她眉目清澈,俏脸微红,一头长发披肩宛如墨中精华,恰似凌波仙子,直如牡丹花开,不禁心驰神炫,呆呆出了会神,痴了醉了,思及灵儿与自己这一路走来,虽然遭逢少室山大劫,命途坎坷,遭遇颇艰,但他二人相互思慕,相互扶持,两心相悦,无所顾虑,始终不如龙、赵、唐三人那般凄凄惨惨戚戚,相比之下,他与灵儿当真是一对幸运鸳鸯,回想往事,思及过往的种种,瞧着韩灵儿楚楚动人的脸蛋、纤如弱柳的娇躯,顿生倍加怜惜之情,一旦走出深谷,他便要一生守护韩灵儿,用他的宝刀披荆斩棘,无论前方道路如何艰难,都会一往直前,毫不惧怕。 韩灵儿此刻与关云飞心意相通,二人目光一触,她芳心暗动,关云飞深情凝望,此时此刻,心照不宣,均知对方把自己看得甚重,款款情意流露在双目之中,似水如秋波,如花似绿叶,二人目光甫及,均是淡淡一笑,无数的言语只化作这片笑容。 楚流萤瞧着二人这般神情,虽不明他二人心中所想,但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也许就只有关云飞和韩灵儿心中空灵澄澈,只装着对方已容不下些许外物,她暗暗为关韩二人珠联璧合郎情蜜意而心生喜悦,她芳心暗动,那一颗小小的处子之心,此时此刻也不禁想着今后若能找到一位全心全意待自己的男子,能够与之笑傲江湖共度一生,她便心满意足了。想着出了会神,不禁如痴如醉,韩灵儿道:“楚姑娘……你怎么啦?”楚流萤缓过神来,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只是三位前辈的故事甚是凄惨,我多半是为他们惋惜而已。”说着,已将那两张羊皮纸原封不动地叠在盒中,目光深邃,若有所思,道:“三位前辈之事凄惨无比,想来千百年极少有之,那位狂侠前辈心如止水,可说是至情至圣,只是天地间情爱之事最为复杂,那龙前辈未免有一点顽固不化,要想二人相伴贵乎两厢情愿情意相投,而那位赵女侠却无此意,正如关大哥所说,唐前辈也是位默默伴他左右之人,龙前辈一心全系在赵女侠身上,对身边这位女子视而不见,空惹唐前辈一片芳心到头来还是隐居深谷,也无怪龙前辈只能孤寂一生以酒作伴,酒入愁肠更增愁意。” 关云飞道:“天下间若能多些像龙前辈那样至情至深之人,也许普天下的老百姓不会遭受战火的摧残,也没有那么多争名夺利之事了。想如今后金铁骑进逼关外,侵我大明疆土,那些后金将丞士卒虽说是为了一统天下,归根结底还不是私欲的唆使,在铁骑践踏之下无数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鲜血染红了城墙,尸首堆满了疆场,这未免太过残忍了。倘若人世间没有这些欲望,人人做好本分之事,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岂不乐哉。人生在世,只不过短短数十寒暑,百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下的一堆白骨,占得方圆之地,生前的功过是非也随身死而入黄土,再多的权利和财富,只是束缚人的枷锁,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倒不如快快活活无求无欲地过一生,心存侠义之念,不去欺凌弱小,不去贪图富贵,与自己心爱之人白首终老,那该是人生一大快事,百年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 言及此处,忽听得山洞外传来阵阵叫骂之声,多半是骂三人贪生怕死畏畏缩缩,只敢躲在山洞之内,却不敢出洞较量。那些叫骂之人个个莺莺语语,虽似叫骂,却暗含讥讽,还有些不知所云,然她们的声音却是空灵澄澈,时而如空谷回音,时而如高山流音,关云飞毫不理会,倒似在欣赏一曲管弦丝竹之乐。韩灵儿不耐烦道:“事已真相大白,我们只要将盒中两卷羊皮纸拿给曲谷主一瞧,想必她深明大义,必然会放了龙少侠。” 关云飞道:“好吧,我们这便出去。”三人走出两道石门,踏足出洞,只见寒情谷一众女子顿时围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仿佛如临大敌,只听得为首女子叫道:“怎么不在洞内呆上十天半月?”关云飞道:“我们倘若再不出来,里面没有好酒好菜,岂不成了饿死鬼?那叫一个憋屈,各位大姐姐,请让条道,待我门去见曲谷主。” 只听那女子喝道:“凭什么!拿命来!”说着纤纤右手轻轻一挥,数十把宝剑寒光闪闪,一齐向三人身上招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关云飞右手如光似电一弹,那宝盒便如离弦之箭飞向为首女子胸口,那女子起先只知一定是暗器之类的物事,盒子飞向身前一尺之遥,凝目细看之下,却是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快如闪电,好在她应变迅速,右手探出,恰巧在它离己身三寸之际堪堪接住,关云飞大叫一声:“好凌厉的手法!” 那其余女子见得关云飞突发此招,数十条心俱都凝系在了那为首女子身上,只怕关云飞出手狠毒,伤了姐妹,这一变故,那数十条剑便即凝在空中,无法发招,待得那女子接住了宝盒,众女子心生奇异,数十条眼光齐刷刷地望向那只盒子,不知盒中所藏之物究竟是何物。 第五百八十八章 武当山顶英雄会(下) 那为首女子喝道:“关云飞,你搞的什么鬼?盒中所藏何物?”关云飞道:“这中间记载了当年你们的祖师婆婆的一些事情,倘若曲谷主看了,定会明白事情的原委。”话音刚落,只见一条白影闪出,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曲灵素,她接过宝盒,也不顾盒中有何机关暗器,啪的一声打开盒盖,只见里面两层羊皮卷,用手揭开,细细读之,良久,不禁双目放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祖师婆婆和那位龙前辈之间有此情爱纠葛,那十六字只不过是祖师婆婆一气之言,竟然延至今日,以致错怪了龙少侠……” 楚流萤道:“曲谷主还不将龙少侠放了?”曲灵素既已明白了前因后果,自然对龙小云再无杀心,领着众人前往地牢,亲自打开机关,将那龙小云迎上来。只听得曲灵素拱一拱手,脸露惭愧懊恼之意,说道:“我错怪了龙少侠,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知晓,原该不是龙少侠的错,要杀要剐随你。”关云飞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龙小云脸无异样,还是一副全无索然之意。 只听龙小云道:“曲谷主清丽动人,小生怎敢杀你剐你,此事也不怪你,只要曲谷主留我在谷中盘桓数日,一饱山谷幽景。”关云飞道:“龙兄弟果然豪气干云,既然龙兄弟决意留在此处,那我们先行一步,日后若有相见之日,再饮千杯!” 说着,关云飞、韩灵儿、楚流萤三人拜别了曲灵素,一路向南。行至三江交汇之处,忽听得行路之人争相谈论武当山将举行英雄大会,关云飞兴致索然,心想少室山英雄大会一战,群雄生死未卜,郭浩天等前辈,白玉霞唐奇等人不知所踪,音信全无,这次英雄大会,或能让天下英雄重新聚首,想到此,关云飞、韩灵儿、楚流萤三人快马加鞭,一路上风行迅速,如云如雾,只七日之间便已到达武当山脚下,只见头顶一片蓝天,山上松柏成林,郁郁葱葱,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百树萦绕之中坐落着一座黄墙碧瓦的宫殿,飞檐高耸,千顶林立,让人高山仰止。 只听关云飞长长叹了口气:“素闻少林武当,武林泰斗,今日得见,果然气势不凡,名不虚传。”三人快步上山,来到山门前,一个山童跑来躬身行礼道:“三位远道而来,必是参加英雄大会,武当山群雄集聚,三位便随我入大殿与师尊相见。”说着,恭恭敬敬地领着三人跨入山门,只见屋宇林立,千层万叠,鳞次栉比,蜿蜒起伏,庭院深深,走过四进,方才见到大殿,三人入殿,只见大殿之中群雄已然纷纷坐定,多半便是昔日的江湖名流,郭浩天、韩三仙、徐冒天等人坐在左首处,唐奇、白玉霞、杨梦仙等人坐在右首处。当中一人长须及地,双眉花白,身形魁梧,正自滔滔不绝地讲论,正是武当派掌门罗星道长。 关云飞见得唐奇等人均在殿中,心中大喜,罗星道长见关云飞到了,亲自出殿迎接,其余众人纷纷起座相迎,关云飞心中惭愧,施礼道:“晚辈何德何能得劳罗星道长相迎,实在受之有愧……”罗星道长道:“关少侠及时赶到真是我等之幸,线下情况紧急,魏忠贤与西域高僧达依若王已然联手,妄图一举剿灭中原武林,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应对。”说着,引着关云飞入座,坐在唐奇身旁,韩灵儿楚流萤也相继入座,只见赵蕾蕊靠着唐奇右侧,白玉霞和扇如风也坐在一块,郭浩天、韩三仙面露笑容,徐婉儿也随徐冒天坐在旁边。 众人也顾不及叙旧,只听罗星道长庄严说道:“昔日少室山一战,群雄受挫,魏忠贤奸诈狡猾,如今他又与达依若王联手,此人功力底细全然不知,大伙儿要对付两个绝顶高手,实是危急存亡之际,何况魏忠贤锦衣卫东厂狗贼甚多,他们人多势众,众英雄虽然武功高强,但纵然有千头万臂,也无法抵挡千军万马,如今之计,唯有集群雄之力,生死一搏!” 关云飞听到这儿,说道:“青龙神侯与魏忠贤势不两立,倘若他出手相助,加上他的朝廷兵马,我们便有十分胜算,只是不知他知否武当山英雄之会。”罗星道长道:“英雄帖传发江湖,想必青龙神侯也已知晓,但是否能出手相助暂且未知,如今之计,只有靠众人之力,才有一线生机。明日即是英雄大会,大伙儿今晚休息一夜,养精蓄锐,以待奋力一搏!”说罢,吩咐众人各自回到厢房歇息。 关云飞,唐奇,白玉霞等人聚于一屋,郭浩天、韩三仙也聚在这间,谈起这数月间的经历,原来唐奇与赵蕾蕊少室山一战唐奇受了重伤,赵蕾蕊潜力跋涉,终求得医仙王若离相救,调养了数月。而白玉霞和扇如风也受了点小伤,两人相互扶持,感情日深,私定终生,又回到了扇如风家中,扇家夫妇亲自为他二人操办婚礼,新婚燕尔,如此也已过了数月。得知武当山举行英雄大会,想起昔日天玄老人郭浩天真言,三把兵器合璧方能打败魏忠贤,唐奇赵蕾蕊和白玉霞扇如风分别赶到,以助英雄大会。 三对佳侣畅谈如昨,心情激荡,对明日大战全然不提,兴致勃勃,直到三更方才各自回房渐渐睡下。 翌日,旭日东升,一声铜鼓敲醒了众人,群雄早已蓄势待发,穿戴洗漱后纷纷来到武场,群雄云集,议论纷纷,均是脸色沉重,想是将有一场生死决战,实不知生死如何胜负如何?关云飞、韩灵儿、唐奇、赵蕾蕊、白玉霞、扇如风、韩三仙、徐冒天、杨梦仙、郭浩天等人围在罗星道长周围,只待罗星道长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