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之未来不是梦》 第一章 梦里见证未来？ “……所以，对于程序设计而言，最难的就是判断，其次是计算，最简单的，反而是循环，因为，那是所有自动化的基础，就如同芯片设计中的与门和非门…… “……而俄罗斯方块，就是一款基于判断的程序设计，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复杂，其实却很不简单，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些多.维.数组的算法……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对数组这个概念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抽时间去图书馆，详细了解一下数学中向量、矩阵的概念差别……下课！” 齐教授轻轻甩了下手，就把粉笔头精准的扔到了盒子里。 然后弓腰，背手，潇洒离去。 只给众人留下一个公园里老大爷遛弯的背影。 范儿十足！ 这是安大计院里极富个性的传奇人物，也是整个校园最为学生称道的独特一景。 老人家上大课，从来都是空手来，背手走。 没有教案，没有教具，独来独往，洒脱的一批。 但是，能把枯燥乏味的专业课程，都深入浅出的讲出另一番味道，让你觉得颇有趣味性，甚至于有些意犹未尽。 那就是真本事了。 所以，每一次有齐教授的课，不但听课的学生多，还鲜有打瞌睡走神的。 不得不说，这也是安大一直以来，被一届又一届的人传颂至今，却总是被学生追捧和欢迎的异象了。 以前的陈哲，也和这些同学们一样，整堂课听下来，都能品的有滋有味的。 但是最近几天，他开始变了。 变的很容易就会开小差，不受控制的那种…… 这一次齐教授的课，他依然没有听进去，就连现在阶梯教室里慢慢沸腾起来的嘈杂，仿佛都没有影响到他。 直到坐在旁边的杨立言，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陈哲这才像是从恍惚中回了神。 “又迷糊性的魔怔了？”杨立言一边收拾着书本和笔记，一边瞥了他一眼，“这都好几天了吧，是不是真撞邪了啊？” 陈哲脸上抹过一丝尴尬。 走神是真，但别的坚决不能认，“撞你大爷的邪啊，这都20世纪末了，哪来那么多的孤魂野鬼让人去撞，不要忘了，这里是安大……” 杨立言却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把一书本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感情兄弟好心好意的关心你一下，还做错了？信不信这话只要随口提一下，我大爷就真的能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啊？” 杨立言和陈哲都是安阳省会中平市人。 虽然高中不是在一块儿上的，但是考入大学后，却是同专业同寝室的铁瓷。 而两个人话里提到的“大爷”，也真的是杨立言的亲大爷。 杨大爷上过战场杀过人，挨过枪子负过伤，退役后，也被安排到了安钢。 没找老婆，没养儿女，一个人活得潇洒自在，无牵无挂。 在上大学这两年的时间里，陈哲曾跟着杨立言，无数次追在杨大爷屁股后面，哀求着想学几手功夫，就是因为老爷子那一身深藏不露的身手。 自然也明白老爷子的性格和手段，那真是怎一个硬字了得。 所以，现在杨立言拿话压人，陈哲就下意识的心里一哆嗦。 只能选择避实就虚，“你先回寝室吧，我还要去买份报纸，就不和你一块而回去了。” 杨立言就一副得逞的样子，还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有些疑惑的问了句，“又去买报纸？最近怎么这么关心社会时政新闻啊，真没事儿吧？” 陈哲摊了摊手，“安啦，真没事儿，别瞎想。” 杨立言只好就此作罢，“那你麻利点儿，寝室里那几头牲口，这会儿肯定不在，我等你一起吃午饭。” 陈哲就头也不回的挥了下手，随着人群走出了阶梯教室…… 1995年的安阳大学，在9月明媚的阳光下，散发着昂扬向上的青春气息。 放眼望去，没有高楼大厦的林立，没有浮躁繁华的喧嚣，蓝天白云的看上去很暖心，阳光空气这会儿也还很清新。 走在校园里，也没有那么多婀娜多姿的靓丽风景。 有的，只是肆意挥洒的朝气蓬勃，以及由历史沉淀下来的那份人文气息。 陈哲很陶醉于这样的环境。 这一切，和他在梦里所见到的，有很大的差异…… 而这个梦，就缘自于前几天的某个夜晚。 它来的没有一丁点的征兆，突如其来，让陈哲没有丝毫的防备。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却像是行走于浮光掠影之间，用一个上帝的视角，看到了一整个世界，长达几十年的飞速发展与世事变迁。 没有感情的支配，没有意识的束缚，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维度与空间。 却可以化身无数，从每一个角度，去历经了近半个世纪科技文明的崛起与发展……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变了。 床头上那本一度让自己咬牙切齿，又不得不一点点去啃的英文大部头，变的乖巧而顺从，浅显又易懂。 简直……不要太纵享丝滑。 寝室里那台价值过万的486电脑，从前在他的眼里，还属于高科技产品。 而今天，感觉它就俨然成了古董级别的玩意儿，似乎博物馆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脑海里，那浩瀚如海洋的知识，仿佛像是被从梦境里复制了过来一般，变成了自己意识思维的一部分。 以至于让他的认知和三观，直接跨越时光长河，实现了层面上的无限拔高。 如果说今天之前，他近二十年的成长与学识，算是一棵幼苗的话。 那么，今天这棵幼苗，就忽然变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而树上，硕果累累，馋人欲滴…… 于是，他就开始变的有些魔怔了！ 这也怪不得他。 因为，当课堂上老师讲的东西，图书馆里那些最新的专业期刊，甚至是学术专著里那些所谓的前沿科技…… 都成了他眼里的小儿科，他没有直接成为神经病，都算是一种幸运了。 那种瞬间颠覆了自己二十年的认知，仿佛看到了未来世界的撕裂感，真的不是一部科幻电影或者科幻小说，能解释哪怕是万一的。 所以，陈哲觉得自己没有直接人格分裂，已经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眷顾了。 这也是他最近经常陷入恍惚，开始习惯性开小差的原因所在了。 不是他不想去专注。 而是很多内容对于他来说，实、真在是味同嚼蜡，兴趣缺缺。 你让一个教授去坐在小学的课堂里，他会耐着性子去按部就班的学一加一？ 你让一个精通了好几种语言的专业翻译，去重新学习26个英文字母和50个音图？ 开什么玩笑！ 所以，经历了这样一番诡异的变故，一连好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是很正常的。 他这几天一直想搞清楚，一方面，这种从梦境到现实的对接，是怎么完成的。 是无师自通？醍醐灌顶？还是什么天赋神通？ 是传说中的庄周梦蝶，还是终究只能算南柯一梦。 另一方面，他也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在梦里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方现实里的未来。 因为在梦里，他看的最多的，虽然还是科技发展上的日新月异，但是也避免不了，那些时代背景下，整个社会环境的世事变迁，甚至是……某些人物和事件。 只是，却唯独没有看到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包括家人、亲友的任何关联信息。 这让他一度认为，或许，自己只是融合了来自于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未知意识。 而且，还是一个纯净的，没有了自主的意识。 第二章 我的大学室友 但是陈哲又不能否认，梦里几十年的经历与见闻，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过往的观念与认知。 而这种现实与虚幻之间意识观念上的冲突与撕裂，也造成了他间歇性的适应困难，以至于会偶尔的表现的有些格格不入。 就像是多重人格似的。 毕竟，阅历的积累，会无形中拔高一个人的眼界与层级，也会影响到一个人看待世界，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 这种人生境界上的跨度，是可以从内而外改变一个人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领先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就是疯子。 但陈哲超前的，又何止是一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每天都去翻看一下最新的报纸。 为的，无非就是想再三印证一下，自己在梦境里看到的，究竟是根据现实世界，而衍生出来的某种假象与臆想，还是真的对接了现实与未来，让自己成为了那个沟通的节点。 而事实证明，好像后一个才是真相。 虽然这有些让他不可思议。 但他在梦里经历的，却正在现实里重演，而这也意味着，他的确看见了一个真实的……未来！ 就比如今天的《安阳日报》上。 陈哲就看到了，对于通过《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的报道。 里面提到了，要实行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这两个具有全局意义的根本性转变…… 这和自己在梦里见到的，没有丝毫的改变。 而这样的印证，他已经做过四次了，每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偏差…… 这也让陈哲清醒的认识到，事实就是事实，所以，没必要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不管这份诡异的体验，给自己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是好是坏，是灾是福？ 都没有什么考虑的必要了。 因为，在无法更改的现实面前，一切选择都是苍白无力的，这是一个不容回避的既成事实。 他只能选择接受。 虽然，在这个未来里，并没有和他自己相关的经历，包括他的亲友，包括他的从前以后，包括他生命里所有相关的一切…… 但是，二十年的亲身却经历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最真实的陈哲。 而他的未来，也只能由自己去把握。 他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追求。 他希望用这份“先知”，在科技领域里，披荆斩棘，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大道。 不是时代赋予自己的历史使命，不是家国情怀带来的匹夫职责。 只是生而为人，就必须去扛起作为一个人的责任。 这个责任，叫做民族烙印！ 前世当为民族魂，今生是故守中华…… 陈哲的寝室，是6栋405室。 他刚上到4楼，还没到寝室门口呢，就已经隐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几只牲口不是忙别的去了吗？这是，情况出现了反转吗？ 这样一想，心里就觉得有意思了。 早上的时候，杨立言还对那四个室友大肆抨击，说他们见色忘义，甩下自己和陈哲，去参加军训归来的新生活动，有违405寝室“共进退”的规矩云云。 还以此为借口，不惜以暴力手段，以少胜多，收缴了四张饭卡。 赌咒发誓的说，中午要和陈哲奢侈的“海吃”一顿。 四个室友不为所动，扬言和新生互动一下，才是真的香，生猛海鲜啥的，都比不上精神层面的交流。 还说什么四比二，群众的眼光才是雪亮的，少数就得服从多数。 杨立言对此嗤之以鼻。 认为这几个牲口有异性没人性，自己一定化悲愤为食欲，吃不穷他们的四张饭卡，也得让他们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四人很大气的挥手，随便吃，千万别客气！ 看来，梦想终究也只能算是梦想，没有陈哲的命，就不能生做梦的病啊…… 心里这样想着，人却依旧不急不缓的踱着步。 果然，推开寝室的门。 陈哲就发现，里面除了杨立言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来自齐州的“齐鲁好汉”严斌，身高不到一米七，面相斯文秀气，戴着一副不到三百度的半框树脂眼镜，相当的有卖相。 只是他这副形象，却也颠覆了别人对于“齐鲁汉子”的定义与概念。 这厮家境不错，习惯性一身未知名品牌的运动服，一脸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保留了谦谦君子的风度，又加持了一道青春萌动的朝气。 很是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 而事实上，这牲口私下里却极其心思荡漾，且十分热衷于体育类项目，尤其对于足球，更是情有独钟。 在这一点上，他和陈哲倒也算是臭味相投。 别管踢球的水平怎么样，最起码，绝对有真爱在里面。 另一个，则是来自浦江的高国邦。 他性格细腻中带着精明，无时无刻都保持着身上的精致与品位，一如浦江人那骨子里永恒不变的追求。 和严斌不一样的是，人家是真的表里如一。 这样的人，活得相当理性，也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生活中也很自律，尤其注重细节，却从来不会吝啬，骨子里追求品味，却绝不拜金。 一直秉持“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这样的理念。 总而言之，是个很好交往的人……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陈哲，第一个开口的就是他，“听老言说，在齐教授的课上，你都敢走神了？真没事儿吧？” 陈哲无语的看了杨立言一眼。 这才几分钟啊，嘴巴秃噜的够快啊。 于是不假思索的解释，“真没事儿了，应该是前一阵家里走了个老人，精神上一直没缓过劲儿来吧，感觉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这话倒不是托辞。 而是家里的二爷爷，确实就是在前几天过世了。 这事儿，其实寝室里的几个哥们儿也都知道，只是，没人当他面提过这一茬而已。 估计，也是想尽量让他从失常状态中恢复过来，因此有些忌讳这个吧！ 毕竟，以前的陈哲，在性格上还是相当开朗的。 所以，这忽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总有个诱因吧。 而他这段时间里，既没有暗恋、也没有失恋，上课、下课、吃饭、休息……一切都很正常。 那么，最大的原因，只能是家里的这个原因了。 而且，陈哲所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似乎也的确像是有些忧虑过度。 至于怎么去开导陈哲，其实几个人也私下里谈论过几次，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更好的办法。 却没想到，这会儿的陈哲，竟然自己主动开口提起这一茬了。 而能开口，能毫无避讳的说出来，那就有很大可能，是真的自己想通了。 这就是好事儿啊。 严斌立马就凑了上来，“没事儿了就好，啥也不说了，斌哥周六给你加一道免费通宵的大餐。 “有星仔的《回魂夜》，有李克杰的《给爸爸的信》，有程龙的《红番区》，还有华仔和学友哥的《学校霸王》。 “另外，还有一部超赞的《狮子王》，好莱坞迪士尼出品，口碑上已经被封神的动画片，保你不打瞌睡、不走神，瞪着眼睛到天亮。” 这话说的，很有蛊惑性。 但陈哲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这牲口的作态，不像是冲自己来的。 更像是狼外婆诱惑小红帽，去陪看通宵的一次练习和预演。 估计这厮这会儿，连那个……那几个目标人选都有了吧。 hetui，渣男！ 陈哲心里鄙夷，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调教，“表情上有点儿浮夸了，要收一收，感情上的诠释也不怎么饱满，给人的感觉，像是走肾多于走心，就差把我想泡你四个字，直接刻脑门儿上了，差评，骚年，还是要加把劲儿啊。” “噗……” “哈哈……” 还没等严斌反应过来。 那边的杨立言和高国邦，都已经齐声笑喷了。 像这样的骚话，放在90年代，还是很有些杀伤力的…… 第三章 社会性实践 陈哲一脸淡定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施施然绕过了他。 高国邦笑完，还不忘补一刀，“都九月了，还想活出春天的气息，明显违背了自然规律嘛。” 严斌一脸愤懑的挨个点了点三个损友，“季节是自然规律，人伦大道的种族繁衍难道就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动物，就得动起来，不动的那是死物。” 高国邦看了他一眼，“呵呵，人还是生物呢，按照你的说法，你不能生，那不也是死物？” 严斌这次倒是没有上火，反而露出一个很荡漾的笑容，“我就是因为不能生，所以才想着，去履行一下生的职责啊，这就叫奉献精神了，哥们儿不但奉献了精神，连肉体都献祭了，博大的胸怀啊，够不够狠？” 杨立言相当认同的点着头，“狠一点儿好，但脑门上多了个点儿，可就变成狼的。” 陈哲很有捧哏的天赋，“所以，我刚才就让他收一收，你看，太容易暴露本性了，朽木不可雕啊！” “……” 严斌真怒了，“群起而攻之啊，玩三娘教子……呸，想三英战吕布吗？不知道什么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吧？” 陈哲三人却不给他发挥的机会，齐齐“切”了一声，各忙各的去了。 严斌再次风中凌乱，“几个意思啊，怕了？” 杨立言摊了摊手，“你这个比装的太硬了，俺不敢插啊！” “哈哈……” 高国邦差点儿乐的把手里的《西方经济学》给扔出去。 陈哲倒是反应不大，因为他在余光里，已经察觉到了某些危险。 果然，下一秒，杨立言就被严斌从后面勒住了脖子。 “想上我？就不怕被那啥了？要知道，天道好轮回，杀人者，人恒杀之，没读过《外王刍谈录》吧。” 杨立言两只手掰着严斌勒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 尖着嗓子学女鬼状，“你用力吧，勒死我最好，反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特么……真勒啊，信不信……我吐舌头……给你看？” 严斌不以为然，“你们计院的，不是都能把舌头给练硬了吗？你吐一个给斌哥看看。” 陈哲又躺枪了，“你别拉仇恨啊，学计算机的和学工商管理的，可都是英语的刀下亡魂，再说了，你们学金融经济的，好像也不能置身事外吧？” 高国邦这下真把手里的书扔一边了，“自残呗，应该和传说中的七伤拳类似，是同样的道理，玩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舌头硬了”是学英语的梗，你不捋直了舌头，就说不好英语。 而90年代的大学生，对于英语又爱又恨的程度，也的确是最痛并快乐着的巅峰期。 在这一点上，尤甚于后世。 因为后来，好歹有了从小就可以接触英语的环境，但90年代的国内，可没有这个条件。 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学不学用处不大，但是你不学，学校也不让啊。 这特么……不知道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鞭策…… 严斌看到阵线联盟再次冒头，也彻底放弃了抵抗，“你们赢了，但是哥们儿不服啊，这一次，只能算寡不敌众。” 高国邦：“输人不输阵，脸面大于天呗。” 杨立言：“或许是以退为进，屡败屡战嘛。” 陈哲：“只能算是且战且退，屡败屡战这个词，其实是屡战屡败最好的遮羞布。” 严斌：“……” 只能垂死挣扎，“过不去了是吧，不带这么狠的……” 高国邦见好就收，默默的又一次把书拿了起来。 杨立言揉着自己的脖子，“看你表现了，周末通宵，全宿舍免费，外加晚饭一条龙。” “早说这个，哥们儿不就没必要遭这回罪了？这代价，有些委屈了……不过放心，这次的周末，电影院还是由我们承包下来的，没话说，共进退哈。” 陈哲低着头，一心收拾自己的东西。 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虽然几个室友表演的很浮夸，但……还是很让自己感动。 他看得出来，几个室友还在努力让自己恢复到从前。 这些付出，他感觉有些温馨，也有些暖。 一如安大那九月的阳光…… 而所谓的承包电影院。 并不是真的承包，而是出钱拿下了周末当晚，那12个小时的临时经营权。 影院除了专业人员的放映室需要，还是由自己负责外，只承担配合承包人相应的一些宣传工作。 当然了，说是宣传，无非就是在院门口的宣传栏里，做一下公示而已，相当于预告，就是在周末几点，放什么影片之类的。 除此之外，影院当天晚上的所有经营权，都会暂时交给承包人组织管理。 包括售票、检票、选片、印制传单等。 一般都是在周一周二，就能和影院方谈妥条件，承包人也可以在影院方提供的一批电影里，自行挑选周末当晚放映的影片。 然后承包人作为宣传的主力，做一个小文案，就是把所放映电影的一些看点列出来，去印制宣传单。 而面对的宣传对象，也不是社会大众，而是精准定位到院校里的学生群体。 安大、财大、医学院、安师，甚至是大小中专，如卫校、财校、警校、农校等。 票价也不贵，通宵2·5元，很适合学生的消费水准。 一般情况下，都不需要自己跑宣传，只需要提供几张免费票，就能通过各校的学生会，在传单和票撒出去的同时，还能把资金不打折扣的给收回来。 至于放映当晚，在影院售票口的价格，则会保持着通宵10元的价格，绝不扰乱正常的市场行情。 基本上，一晚拉到千儿八百的观众，还是不算困难的。 营业额差不多也能做到2000~3000元之间。 而交付的承包费，大概也就一千出头。 所以，在没有特殊情况之下，承包人一晚上的纯收入，也多数在一千到一千五之间，还是很划算的。 像严斌他们三个人合伙，四五天就能挣到一个多月的生活费，还是相当轻松的。 对于这事儿，严斌自称就是练手玩儿的。 毕竟，他读的也确实是金融经济…… “你们这种套路，可玩不长啊。” 高国邦一边翻着书，一边找话题。 这种套路，确实只是一个模式，有心人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成功的复制过去。 然后就能参与承包竞争，都不需要做什么计划和准备。 而参与的人一旦多了，就会在无形的竞争中，把承包费进一步推高。 对于这种情况，影院方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但对于承包人来说，却是无异于割肉了。 一方面，盘子就那么大，影院的承包费高了，承包人的利润，就必然会变少； 另一方面，还有个新鲜度的问题，偶尔看个通宵，还算是图个乐子，次数多了，其实兴奋劲儿也就过去了 所以，这个套路注定是玩不长的，最多几个月而已。 严斌摊了摊手，“嗯，暂时还能再搞几次，以后竞争的多了，我们也就该撤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儿，遗憾的是，哥们儿这身子，还没有顺便的交代出去，真的很不甘心啊。” 严斌他们这个套路，算是安阳省的首创者，所以就目前而言，还有得玩。 关键就在于，这事儿的确可以练手，毕竟是在和社会接触嘛。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对那些花儿下手。 都是同学嘛，帮忙卖个票、检个票、卖点儿面包饮料、打扫个卫生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反正借口和理由就像那啥，挤一挤总会有的。 而只要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那就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条件。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机会，也总是青睐那些有准备的人…… 第四章 也曾青春肆意 只是严斌准备的很充分，却总是差那么点儿，以至于迟迟没能得手。 每每说起这一茬，就忍不住大吐苦水。 杨立言就翻白眼了，“怎么开口就奔着下三路去啊，你这样会拖累405寝室大腿的，容易影响到集体的形象。” 严斌撇了下嘴，“你们不给力，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当一把刀喽，等我打开了突破口，深入敌后，建立起根据地，你们还不是可以捡现成的？” 杨立言眼睛瞬间亮了，“这个可以有啊，咋不早说？看来是误会你了，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坚决支持你成立敌后根据地。” 高国邦无语，“就这么愉快的叛变了？……应该两个人手拉手，才能愉快的叛变嘛，所以，加我一个呗。” 严斌就得意洋洋的看向陈哲，“哲爷，一不小心又成三比一了，要不……考虑一下？” 陈哲却不为所动，“如果你有那本事，别说什么根据地了，建立个王国都不在话下，关键是，在这方面，你那实力它不允许啊！” 杨立言和高国邦对视一眼，“镜花水月啊，这就……有些假大空了。” 高国邦点头，“是啊，梦想这个东西吧……啧啧，和现实有些远啊。” 严斌华丽的败退，“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见风使舵、摇摆不定，墙头草，随风倒……剩下的自行脑补。” 伸手扒拉着课桌上的专业书籍，却看一眼就伤心一次。 《国际金融学》、《金融随机分析》……甚至基础类的《货币银行学》、《宏观经济学》，公共基础类的《线性代数》、《概率论》…… 感觉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了。 干脆抱着膀子，直接放弃了。 然后挪了下屁股下面的方登，斜着身子靠在了两根并在一起的床腿上，摆出了一个“葛优躺”的经典造型。 就差舒服的“嗯哼”两声了。 安大的寝室分配，并不是按照专业去划分的。 拿405寝室来说，陈哲和杨立言是计算机学院的，严斌是经济学院，而高国邦，则是工商管理学院的。 校领导美其名曰，是为了增加各大院系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便于扩大知识面和交际圈，提供触类旁通的可能性。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405寝室是个六人间，就是那种四张上下铺分列两边的格局。 六个人选六张铺，剩下的两个铺位，就是存放东西用的。 寝室中间长长的过道里，有两张拼凑在一起的课桌，算是六人共用。 除了六个人的私人物件以及专业书籍之外，还有一台486电脑，这是另一个寝室成员杨建国，从家里带来的。 因为他学的，也是计算机。 不过，他选择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而陈哲和杨立言的专业，则是电子信息工程，更偏向于应用方面。 严格意义上来说，陈哲与杨立言学的，更像是电科专业。 不过，在安大，是没有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的，计算机学院直接包圆了。 最后一个室友，叫程伟民，首都景北市人，年龄是六个人里最大的，性格也最稳重，学的是法律。 所以，在安大里，很少有同一个宿舍里，能遇到都是同一专业的情况。 像陈哲和杨立言、杨建国这样的，也并不多见…… 杨立言看到严斌这副惫懒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想笑，“又相看两厌了吧，所以说，自己做出的选择，含着泪也得认啊。 “不是有句话形容过这事儿吗，在大学啃专业时，能流多少泪和汗，就说明自己当初选专业时，究竟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所以，你现在不让这些水流出来，是不行的。” 严斌瞥了他一眼，“说的好有道理……对了，前一阵让你写的那个小程序，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杨立言：“呃……快好了，不用这么急吧？” 严斌就笑的更欢快了，“老言啊，几百行代码而已，你还想成月的搞啊？” 杨立言强装镇定，“那也是一个财务统计程序啊，算得上是一个大作业了，这才一个星期而已，大家讲点道理啊好不好？” 严斌就伸手点了点他，“还数落我呢，你脑子里的水，不也没流出来？中午饭别吃了，赶个进度，省的等人家真催了，那就尴尬了。” 杨立言“哼哼”了两声，表示了一下自己最后的倔强。 陈哲倒是兴趣来了，“什么小程序啊？这个都做不了？” 杨立言更郁闷了。 严斌“哈哈”一笑，“我给介绍的一个小私活儿，就是电影院那边的财务上，需要一个统计结算的小程序，本来是要找你做的，这孙子非得逞能，结果把自己给吊起来了。” 陈哲明白了。 自己那几天的情况，可正处于异常状态呢，精力压根儿也没在寝室里，光顾着去验证自己的那个梦境了。 杨立言就马上伸手按开了电脑的开关。 一边还招呼他，“正好你现在给看一眼，程序我写完了，就是有个bug没解决。” 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远没有陈哲的高。 陈哲从高中开始，就敢自己写小游戏玩了，那水平，可不是他两年的大学基础课，就能追得上的。 486的电脑启动很慢，而且，装的还是windows3·1的版本。 虽然就在上个月，windows95已经正式发布了，但对于二线城市的中平市来说，还是有些遥远了。 就连网络，也还是在去年底今年初，才铺设到了安阳省呢。 所以，这会儿的条件，其实也就那样。 杨立言也不多话，一系列指令输入，等启动完成，插入软盘，打开了一个工程文件，然后让陈哲自己去看。 陈哲也没有客气，甚至没有去做调试，而是直接切换到了源码，去看代码和注释。 杨立言这水平……呵呵！ 陈哲心里暗地里吐槽，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嫌弃的表情，只是专注于文件。 逐行代码看下去，不到一半，陈哲就看出了问题。 他用鼠标点了点，“这段代码的指针错了，逻辑上没问题，问题出在变量上。” 杨立言一副受教的样子，“我考虑到变量了啊。” 陈哲也不客气，直接注释掉源码，重新录入。 还不忘说教，“不是考虑到了就行的，变量的设置上，还需要规范，因为指针之所以报错，就是因为会导致一个逻辑错误，进而让内存出现冗余。” 劈里啪啦一番骚操作，不但修改了注释，还对一部分代码进行了精简。 十几分钟，点击调试，整段程序再无bug，运行的相当流畅。 严斌不忘借刀砍人，“看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要不说哲爷就是哲爷呢……小言啊，得尽快把脑子里的水给放出来啊，要不然，等成了病，那就是脑残了。” 杨立言：“……” 从老言到小言，这速度，让光都汗颜啊！ 严斌也没有再去刺激他，而是伸手把陈哲从软驱里退出来的软盘，给一把抢了过来。 还轻轻在掌心了拍了两下，“哈哈，又可以多承包几场通宵了，没说的，今儿中午吃大餐……哎对了，哥们儿的饭卡呢，还不还回来？” 高国邦也站了起来，“是该吃午饭了，老大和国仔估计是回不来了，咱们就先顾自个儿吧。” 杨立言一边往外掏饭卡，还一边好奇的问，“对啊，说到这个，我还没来得及问呢，怎么四个人一起过去凑热闹，你俩却单独回来了？” 严斌接过自己的饭卡，听到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特么今儿早上出门忘看黄历了，迎头就差点儿踩到狗屎，那热闹……不凑也罢。” 第五章 未来的路 杨立言差点儿被噎到。 你这是……解释了个寂寞？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为什么组成句子后所表达出来的，和我问的就有些不搭边呢？ c语言、c++、汇编语言、pascal什么的，咱都懂，怎么忽然就愣是听不懂母语了？ 你这不是答非所问，是玩了招化骨绵掌啊…… 于是，只能拿眼睛去询问另一个当事人。 高国邦同样一脸的不爽。 只是没有表现的那么外露，“和狼崽子撞一起了，实在看不惯那孙子的嘴脸，只能战术性规避了。” “哈，”杨立言秒懂，还冲严斌立了个大拇指，“你做的对，眼不见为净，那玩意儿看一眼确实够恶心的，言哥支持你。” 严斌就一脸感动的和他来了个熊抱，“仗义。” 看的高国邦和陈哲十分默契的悄然退开了两步。 狼崽子是比他们高一届的学长，专业成绩虽然不咋地，但人却长得没说的，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米八的个子，人长得帅气，篮球玩的也溜，最为人称道的，还是那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做派。 大一的时候，这厮就混进了学生会，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有滋有味。 也深得上到院校领导，下到一批跟屁虫的欢心。 而之所以得了个“狼崽子”的外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他老子，就是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绰号“老狼”的郎仲义郎教授。 但在安大很多学生的眼里，“狼崽子”郎文轩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谄上媚下的货色，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蜡枪头。 浮于表面的华而不实，很难掩饰其虚有其表的内在。 严斌虽然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子，但人家那是在体验人生，用他自己的话去说，他能用自己的假，去照出很多人的真。 但郎文轩不一样，他是在用自己的伪装，去兑换一些既得利益，并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而两个人的结怨，也正是来自于一场十分狗血的情场对垒。 这个不说也罢，因为幼稚而无趣。 只能算是懵懂的少年少女，在编织梦想的人生里，大概率都会经历的成长。 仅此而已。 但是，热血青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之前，总是觉得意气之争里，就应该有肆意挥洒的个性与冲动。 所以，只要看不顺眼了，在感情上的波折里，就避免不了偶尔出现的小冲突。 这倒也无伤大雅。 但对于405寝室的几个人来说，同仇敌忾是有，但还远远上升不到非得动手的高度。 随着时间的消磨，这种事儿，最多也就是一个茶余饭后，可以被捡起来调侃一下的话题而已。 真没有放在心上。 就连这会儿的严斌自己，都浑没怎么在意呢，更别说其他几个损友了。 倒是高国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郎文轩这次，是在某本学术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什么的，看来，老狼这次也是狠了心，打算把自己的崽，给塞进研究生队伍里了，这爹，绝对是亲的。” 严斌“噗……”的一声笑了，“还好我没打算在安大读研，正好，让狼崽子去祸害那些研究生吧，别再祸害祖国的花朵了。” 杨立言立马化身捧哏，“研姐……可都不是一般人啊，也不是谁都能接的住的，哎呀，可惜只能看一年的热闹啊，可惜喽。” 一脸的惋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掉了多少钱呢。 高国邦不想捧他臭脚。 就转向了陈哲，“你那篇论文呢，投的是哪家期刊来的？我记得好像是暑假前就送上去了吧？” 陈哲耸耸肩，“6月初投出去的，估计是没通过吧，不奇怪。” 杨立言连忙安慰，“这事儿很正常，狼崽子那是父子兵上阵……不对，应该是背后还有高手的存在，老狼的水平其实也就那样，就算亲自下场，估计也是力有未逮，所以，肯定是他另外又拜了真神。” 郎仲义的水平究竟怎么样，或许高国邦和严斌心里没有一个概念。 但是陈哲和杨立言两人，可是计算机学院的，很清楚这老头的斤两。 杨立言甚至觉得，就是陈哲的水平，都不一定会比他差，哪怕是如今的陈哲，刚刚升到了大三。 所以，能通过学术期刊的论文，虽然郎仲义也有这个能力，但却不会把握十足。 那么，作为给儿子铺平道路的助推器和筹码，一般的学术期刊，就起不到太大作用的。 最起码，也得是《计算机应用研究》、《计算机工程与应用》这样，甚至是《计算机科学》或《计算机工程》这样的学术期刊。 而这样的期刊，有把握被录用的论文，那就不一定是郎仲义可以手拿把攥的了。 所以，在杨立言来看，请外援那是肯定的。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陈哲，反而最不以为然。 嗯，十天之前，或许他还会为此而纠结一下。 但是现在，他不会了，因为……没必要了。 眼界高了，境界也会跟着无限的拔高。 所以，到了一定层次所看到的风景，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他很是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先吃饭，吃饱喝足了才能想其它的，三食堂……走起！” 下午的课，陈哲毫不犹豫的逃了。 他要正视自己真正的未来了。 那条科技之路上，硕果累累的知识成果，已经很清晰的为他指明了方向，让他很清楚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不用刻意的去规划，也没必要去想的太多。 直接干就完事了。 好的开始，在于迈出第一步，你不把脚迈出去，想得再好，也只能算是原地踏步。 所以，行动才是第一要素。 只有付诸实践了，你就可以在前行中发现问题，进而不断地去修正，改进，甚至是继续开拓进取。 而意识里那份来自未来的馈赠，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和保障。 所以，时不我待，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陈哲家位于西城区，是市公安局的老家属院，距离安大，也只是隔了3条街，乘坐公交车的话，五个站就能到。 他们家的房子，也是那种成排的老式小院子，虽然是独门独户，但面积却很是感人。 院子小，屋子也小。 格局倒是三室一厅的设计，面积却只有八十来平，没办法，这会儿就这么个条件。 现在好的单位才能住的上新楼房，不怎么样的单位，也不是没有窝在筒子楼里的。 像陈哲家这样，还能带个小院子的，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这会儿家里锁着门，爸妈也还都在上班，所以，他也能难得的静下来，去稍微思考一下自己的事情。 抛开这一年欧洲和东洋经济的下行不谈。 单就科技领域来说，老美的半导体行业已经有些停滞不前，倒是网络股，反而有些兴起了。 微软的windows95已经发布了，苹果还是看不到自己的明天。 雅虎已经成立了，网景也成功上了市，还不经意间创下了一个新的记录。 亚马逊的在线书店已经重新开张，ebay和craigslist也正式上线，索尼推出了ps游戏机，开始复仇任天堂。 国内的瀛海威，也正式宣布成立了。 全世界的互联网，已经开始全面含苞待放。 风口在前，但陈哲又该如何就地起飞？第一桶金，又该从哪里获取？ 父母两人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出头，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看着自己书桌上的那台电脑，陈哲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响动，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老妈提着菜和肉进来。 第六章 一杯解忧酒 刘红玉看到儿子在家，也很高兴。 但嘴上还是问道：“又不是周末，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陈哲一边去接老妈手里的东西，一边随意的解释，“下午没课，想回来写点儿东西……怎么买这么多菜啊？” 刘红玉也没多想，“你爸打电话给我说，今儿晚上你郑叔要来家里吃饭，总得准备一下吧，说来也是怪了，你这鼻子还真是够长的啊，这都嗅的到。” 看着儿子拿着菜送进厨房，她也直接去了洗手间洗手。 陈哲“嘿嘿”了两声，“那不是鼻子长，是心灵感应。” 刘红玉擦干手出来，“净说怪话……回来想写什么东西啊？寝室和图书馆现在都盛不下你了？” 陈哲无语，“没有家里安静，考虑了好久，还没琢磨好怎么下笔呢……对了妈，大伯什么时候回美利坚啊？” 刘红玉看了儿子一眼，“怎么，想通了？这次要跟你大伯一起走？” 陈哲转身就走，“鬼才去那边呢，国外哪儿有家里待的自在？我还是更加习惯国内的环境。” 刘红玉却不放过儿子，从后面跟进了卧室，“你是过去上学，又不是留在那边工作，有什么不习惯的？” 陈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高举双手做投降状，“您就饶了我吧，反正我是打死都不去混洋鬼子圈的。” 刘红玉拿儿子没办法，只能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没志气，你看现在拿个国外名校的学历，在国内多吃香啊，咱们有这条件却不知道去用，不是太可惜了？败家的玩意儿。” 陈哲舔着脸奉承，“儿子舍不得离不开爸妈呗，再说了，就咱这基因，还需要靠什么学历装点门面啊？那得有多不自信。” 刘红玉“嗤”的笑出声来，“基因？你是相当医生呢，还是想直接去部队锻炼几年？” 陈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基因可不是代表事业传承，而是指人的智慧。” 刘红玉摇了摇头，“反正总是你有理，爱咋咋地吧。” 说起这事儿，她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正规医学院校毕业的，而是从护士一路升迁上来，做到了现在的护士长。 陈国栋更是中学都没毕业，就被老爷子扔进了部队。 复原回来之后，也是直接进的公安局，从干警到司机，再到小队长，历经摸爬滚打，才坐在了现在刑警支队副队长的位子上。 也就是他们的机遇不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但真要说到遗传基因什么的，还真就有些没谱了。 当然了，他们两口子也只是碰上了特殊时期，否则，还真就不一定会比现在的成就差。 看看亲哥哥在美利坚都混成了大律师，连大侄子都做好了接班准备的情况，倒也可以证明，陈家的基因，还是相当不错的。 陈国栋和刘玉红两口子，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一力劝说陈哲去美利坚读大学，然后拿个文凭，回来之后也能有一个很好的起点。 毕竟，这会儿的海归，还是相当吃香的。 奈何，自己儿子却对此十分的抗拒，也真是奇了怪了。 两口子都不知道陈哲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当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出国而不得其门而入呢，而陈哲，偏偏就能俨然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陈哲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过去是不想去，现在更是绝对不会去了。 国内就大有可为呢，何必跑出去遭那份罪？ 那不是犯贱吗？ 真有什么需要去那边办理的，完全可以让大伯和堂哥出面去做嘛。 反正现在的陈瑞，也已经从耶鲁法学院硕士毕业了，随时可以抽出时间来办点儿私事。 就算有些事儿他一个人还搞不定，不是还有个腰更粗的大伯吗？ 所以，哪用得着自己去来回万里奔波的折腾？ 陈哲看着老妈离开的背影，偷偷握了下拳头，过了这一关，老爸那里肯定更不在话下。 这样想着，他继续琢磨自己的事儿…… 天擦黑，陈国栋和郑宏涛才一块儿回来。 饭菜上桌，小酒倒上，陈哲也就陪着坐在一边，听老哥俩聊天。 几杯酒下去，话也就扯开了，“我现在和你没法比，你们公安局看上去辛苦，但翻过来覆过去的，其实也就那么些事儿，理清了就不复杂。 “我们那边就不一样，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大堆，再加上互相推诿扯皮的，就更不要说了，整的脑壳生疼……” 陈国栋听着兄弟发牢骚，也不多劝，只是默默的给他把酒添上。 反正每回都是这样。 酒足饭饱苦水吐完之后，第二天醒来，还是那个精力充沛的郑宏涛。 刘红玉和陈哲也同样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所以，该吃的吃，该听的听，偶尔还能迎合一下，让他说的痛快一些。 郑宏涛年龄比陈国栋小几岁，经历却比他要丰富得多，曾经下过乡，插过队，还在当地娶了媳妇。 后来在恢复高考后，凭实力考上了大学。 嗯，是真的拖家带口读完的大学。 然后被分配到了中平市政府，起步就是副科。 再后来，被杨毅忠看重，成为了他的秘书，而当时杨毅忠的司机，就是陈国栋。 从那会儿开始，两个人就慢慢成了铁杆儿兄弟，一直维持到现在，感情与日俱增，堪比亲人。 而自从郑宏涛被外放又调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只要心里烦躁了，陈家就成了他缓解压力的最佳选择，跟风水宝地似的。 吃吃喝喝的，也不需要你去从旁安慰劝解，他自己只要说痛快了，隔天就能自动恢复。 让陈哲感觉极为神奇。 这次果然还是一如既往。 就着几个家常菜，喝几口小酒，那倾诉的感觉，就立马又找到了。 好像这样宣泄的方式，极为契合他的性格以及心理似的，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郑宏涛手里捏着一支烟，也不去点。 然后用一个很自然的坐姿，斜靠在椅子上，“四百多人的职工，涉及三百多个家庭，近两百的退休人员，方方面面会牵扯到多少利害关系？这个担子……有些沉重啊。” 陈国栋就顺着他配合，“是啊，这次的企业重组浪潮，可比80年代里，在南边搞得那个企业股份制改革尝试，来的还凶猛啊。” 郑宏涛转动着手上的烟。 思绪也有些飘忽，“这是大势所趋，也是新形势下的需要，所以，主动求变去适应，本来也是我们的工作…… “只是，一个烂摊子，总是要从那团乱麻里找到线头才行吧，现在呢，人和厂子明明就在那儿，可仔细清算一下……嘿嘿，资不抵债……” 他的眼神里，多少带着些迷茫。 像是正在慢慢的失去焦距，“过去多红火的一个厂子啊，这才不到三年时间，怎么就落魄一至于斯？” 陈国栋连忙跟着叹了口气，“哎，技术、设备、管理、产品、渠道……哪一个能撑起来？所以，结果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有些人……不甘心罢了。” 郑宏涛脸上的肌肉轻微的跳动了几下，“是啊，落后就要挨打，死抱着老一套，终归是要被淘汰的，或许，这也是上面下定了决心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把这种惩罚转嫁到工人身上，是我们的耻辱啊……我……做不来！” 陈国栋闻言皱眉，“调子……定下来了？” 郑宏涛摇了摇头，“昨天，一个新加坡华侨主动放弃了，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陈国栋再次叹了口气，“股份制呢，不是可以通过员工持股，也可以进行改制吗？” 郑宏涛还是摇了摇头，“电子厂不像别的企业，如果是纺织厂、建筑公司、预制厂、加工厂，甚至是机械厂什么的，那没问题，但是电子行业这玩意儿，一般人玩不转啊……” 陈国栋默然。 第七章 三句良言谋 但陈哲却是听的眼前一亮。 看似随意的第一次插话了，“郑叔说的电子厂，是北城区的东升电子厂？” 郑宏涛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你学的是计算机，对这个也应该了解对吧？” 了解，那是相当的了解啊！ 陈哲心思电转之间，不忘乖巧的颌首承认，“算是一家子吧，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 “哈……”郑宏涛被他一句话逗乐了，“那你给郑叔提点儿专业建议，这个行业，在咱们这地儿，能发展起来吗？” 陈国栋也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颇有些意味深长。 也不知道是考教呢，还是有些别的什么。 陈哲笑了笑，“能不能发展起来，那就要看谁去带这个头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火车想要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嘛，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啊。” 郑宏涛抬手用筷子点了点他，“别来这些虚头八脑的，郑叔现在想要的……是干货。” 陈哲“嘿嘿”笑了两声，“不了解实际情况，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就电子厂这个行业本身来说，要做起来，其实还是不怎么难的。” 郑宏涛眼角又跳了几下，“怎么说？需要什么前置条件？” 陈哲也不再玩什么虚的了。 直接抛出了第一个诱饵，“如果像我爸说的那样，东升除了工人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只能玩最简单的代工了。 “比如收音机、录音机、计算器、寻呼机……这些其实都是可以做的，而关键，就在于找到那个有能力去外边跑订单，还要有手段和经验，把管理给撑起来的火车头。” 郑宏涛眉头微微蹙起。 手上的烟又开始转了，“这样的人……不好找啊，既需要懂市场、懂管理，还多少了解点儿技术……难啊。” 陈哲心里笑了一下。 继续出谋划策，“这个不行，那就只能寻求外部资金注入了，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资金、技术、渠道等一些列的问题。” 郑宏涛摇了摇头，“先后谈了三波，国内的、港商、新加坡华侨，都没能谈拢，再继续找的话，估计还是得黄。” 陈哲却没有被否认的急躁。 而是不急不缓的追问，“原因呢？你们有没有从中，总结出谈崩的原因，分歧在哪儿？有没有另辟蹊径，去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去解决问题？” 郑宏涛心里一动。 这才很认真的看了陈哲一眼，“对于银行债务的清偿上，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最大的分歧，还在于职工的安置上，无论是退休职工，还是现有在职员工，都很难谈得拢……而这方面达不成一致，后面的，也就很难继续去沟通了。” 陈哲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笑容，“那就只能放大招了，撇开银行的问题不谈，由你们两方共同重组公司。” 郑宏涛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不已，“这是不可能的，政府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去补这个窟窿。” 陈哲很自信的甩出了杀手锏，“如果政府正式成立一家资产管理局，再由市财政局，甚至是省财政厅出面做担保，象征性的从银行里贷出一笔资金。 “然后把这笔资金，注入到这家资产管理局里，再让资产管理局拿这些钱，从银行那里接手东升的所有不良资产。 “这样以来，是不是就把原来银行与东升间的债权、债务关系，转变成了资产管理局与东升之间的股权、产权关系？” 郑宏涛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瞬间也仿佛有了神采，“你继续说。” 陈哲依旧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语速，“债转股之后，原本的还本付息，就随之变为了按股分红，而资产管理局，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东升的唯一股东，再去和投资人谈的时候，就有了最大的自主权。” 郑宏涛点了点头，“再然后呢？” 陈哲摊了摊手，“那就简单了，资产管理局留下部分东升股权，保持行使股东权利，声明不参与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 “只要电子厂进入良性循环，那就有了分红，再用这部分分红，去承担退休职工的问题，就不在话下了。 “甚至，等以后厂子真能做大做强了，那么不管是继续持有，还是选择卖出去，那可供操作的余地可就大多了，对不对？” 郑宏涛“啪”的一声，狠狠拍了下椅子扶手。 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哲，“绝妙的思路啊，真是了不起……你确定自己现在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而不是金融经济专业？” 陈哲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懂的这些啊。 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思路可行而已。 就这么简单。 别问，问就是梦境的后遗症，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种！ 看到郑宏涛一脸兴奋的样子，陈国栋和老婆对视一眼，眼神里却满是疑惑。 这是咱家的种？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郑宏涛却没功夫搭理老兄弟了，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这个可不仅仅是解决东升电子厂的钥匙啊，推及开来，那是可以从省……不，是可以从国家层面，去解决一系列难题的……好小子，这是功在社稷啊！” 陈哲正襟危坐，倒也没有什么谦虚的意思。 终于图穷匕见，“那么……给个机会呗，这个投资人，就由我去给你们找，行不行？” 一家人送走郑宏涛，陈国栋就亲昵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有些自豪的说：“不愧是我儿子，长大了，也出息了。” 陈哲就“嘿嘿”的笑。 老妈虽然没明着夸，但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是掩饰不住的。 陈国栋话头一转，“不过，你可得自个儿想好了，你大伯虽然疼你，但是也不会跟着你任性的，他这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陈哲淡然一笑，“爸您怎么会觉得，我就一定是从大伯那儿入手呢？” 陈国栋眉头一挑，“不找你大伯，那就是去找你堂哥喽，这个就要教你个乖了，找你堂哥，那还不如直接去找你大伯呢，对于你堂哥，你大伯那边，可是早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 陈哲继续不为所动，“也不是我堂哥……容我卖个关子，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话一说完，就麻利儿的溜了。 要不然，以老妈那股子追根问底的执着，他怕自己真心兜不住啊。 关上自己卧室的门，拉过椅子，打开电脑。 陈哲就是“劈里啪啦”的开始一顿操作猛如虎。 这会儿虽然已经有了网络，但就凭那根电话线，那速度，能把一个人感动到哭死。 所以，对于现在的陈哲来说，还是不太现实。 所以，他不是在上网。 他是要编写几个小工具而已。 两个小时后，退出软盘，关上电脑，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准备睡觉。 今天回来的很是时候。 东升电子厂，是可以拿过来当一下跳板的。 产品他都想好了，先做寻呼机，然后，直接做dvd播放机。 寻呼机算是赶个晚集，但这个东西它简单啊，能以最快的速度积累资金。 虽然寻呼机在今年，已经算是达到了增长速度的巅峰，但它的销售巅峰期，到1998年才算是真正的到来。 所以，这个红利，还是可以狠狠吃一波的。 而且，也不需要去考虑汉字编码和中文编码芯片。 前者早就在1991年，就被浪潮集团给制定好了，后来也被摩托罗拉和松下所采用； 后者，则是浪潮集团和摩托罗拉一起联合搞定的，选择的，也是国际无线寻呼标准码，不但编码地址容量大、发送无限制，还特别适合中文。 当前全国的无线寻呼台基站上，就有九成左右，都是这种中文编码芯片。 第八章 第一桶金，当然要白嫖 而因为汉字编码属于一种自然表达，并不能构成申请专利的要件，想申请专利也不会通过。 所以，浪潮集团和摩托罗拉在一开始，就把解码芯片的编码给直接公开了。 而那时候的摩托罗拉芯片，就已经占据了当时国内80%以上的信号发射基站。 因此，陈哲如果想要设计一款寻呼机，是不需要去考虑专利问题的，只需要搞定解码芯片就可以了。 当然了，汉显寻呼机的话，就要加一块驱动ic了，包括主控ic和液晶面板ic。 至于喇叭，印刷电路板，以及外壳、垫圈、按键这些东西，就更简单了。 到时候直接设计好图纸，拿去定制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东升自己应该就能做，实在不行，那就买两台注塑机，反正以后也不是没有用。 印刷电路板的生产线，电子厂应该还是有的，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是留是换。 dvd的话，就要稍微复杂一点儿了。 现在的dvd播放机，还没有出来，但相关于dvd标准的协议，却差不多已经达成了。 所以，陈哲估计，自己还是能率先占据市场的制高点的。 因为无论是索尼、飞利浦还是东芝，这会儿的技术，都还不足以让他们这么快就能推出自己的产品。 但是，陈哲可以啊，他手上有各种成熟的技术解决方案。 而目前在国内，方兴未艾的vcd，才是市场上的主流。 随着盗版光碟被迅速的普及开来，有了内容的vcd播放机，也已经开始逐渐展现出其广阔的市场前景。 有了市场的先期培育，陈哲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而寻呼机和dvd播放机两大利器在手，还撑不起来一个电子厂？ 不直接撑死它，才是真的奇怪呢……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景，陈哲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陈哲准时起床，洗了把脸，又出去跑了几圈，这才施施然享用过老妈的早餐，这才去了安大。 混了一堂课，就溜到了学院的机房里。 他和机房的管理老师早就混熟了，偶尔蹭个机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不打扰到别人就行。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两个人云山雾罩的闲扯了几句，陈哲就坐在了一台电脑前面。 插入自带的软盘，把自己昨晚写好的几个程序小工具载入，又是一阵操作猛如虎。 半个小时不到。 就心满意足的清除了一切痕迹，像一个侠客似的，来去如风。 中午饭也不吃了，转两路公交车，就到了东城区城郊结合部的一个村落。 这里，有陈家的祖宅。 大伯陈国良，就暂时居住在这边，美其名曰：难得清闲一段时间，见不得城市里的喧嚣。 陈哲走进院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大伯在小菜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他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大伯，我来看你了。” 陈国良闻声起身转头，脸上已经带上了慈祥的微笑，“今天怎么有空跑这边来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挥着手示意他先进屋，自己则不紧不慢的稍微收拾了一下。 陈哲倒是没有顺从的意思。 毕竟，这点儿太阳，对于他来说真心不算什么。 他一边帮着打水让陈国良洗手，一边道明自己的来意，“有点事儿想咨询一下大伯，就顺便过来和您聊聊了。” 陈国良笑眯眯的洗完手，“咱们去屋里谈。” 陈哲连忙从后面跟上。 只是没想到大伯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却是：“想通了？打算和我一起去国外？” 陈哲一脸无语。 怎么你们都是这副口气啊？ 国外的月亮就真的那么圆？ 于是只能摇了摇头，主动岔开话题，“昨晚偶尔的一个机会，让我发现了一个可以涉足实业的可能，所以，就来您这儿求助了？” 陈国良闻言，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了句，“哦？需要起步资金？要多少？” 陈哲再次摇了摇头，“没打算从您这儿拿钱，我就是想咨询一下，如果我发现了微软操作系统以及ie浏览器上的漏洞，是不是可以合理合法的和对方谈报酬？” 陈国良眼睛微微眯了下。 看了大侄子一眼，“可以谈，但不能由你出面去谈，这里面，会涉及到很多触碰到法律的隐患，所以，找律师还是对的。” 陈哲点了点头，“我可不会去做什么勒索的事儿。 “但是，能够及时的发现对方发布的软件，有可能存在侵犯用户隐私和安全，甚至是严重或重要远程代码执行、特权提升或设计陷阱等。 “我觉得索要一份报酬，对于他们的产品来说，无疑是利大于弊的，这在老美那边，也不属于什么违法的行为吧？” 陈国良微笑着颌首，“你说的没错，但双方进行沟通时的一些措词与逻辑，最好还是由专业的人去出面交涉。 “毕竟，国内和国外的法律，还是存在很大差异的。 “在国内，打官司有时候脱不开法律不外乎人情的范畴，但老美的法律，可不会跟你讲这个，他们最重视的，还是法律的解释和延伸。” 陈哲就点了点头。 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大伯，“那就拜托大伯了，这次时间有限，我只找到了几个……让微软不至于之后被逐个儿暴雷，也算是有功于他们公司了。 “最好告诉他们一声，以后内测版出来后，最好还能来找我合作，我是很乐意做这事儿的。” 陈国良接过那张纸扫了几眼。 不是太懂，但也知道这张纸的价值。 当下“呵呵”一笑，“那你这水平，还真够可以的呢，这也是你打算涉足实业的底气？” 陈哲也没有当面否认。 很爽快的点着头，“学以致用嘛，我总觉得在实践中，去发掘自己的不足与欠缺，比窝在校园里接受填鸭式的教育，更适合现在的我。” 陈国良看到了大侄子眼神里的自信，深感欣慰，“不错，像是我们陈家的种，你自己认为对的，那就去做喽，年轻人没这点儿舍我其谁的勇气，那就不是年轻人了嘛。” 陈哲迎着对方的目光，却没有一味的附和，“大伯您别担心，过犹不及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所以，我可不只会往前看，也会盯着身后和左右的。” 陈国良“哈哈”大笑，“孺子可教！” 微软的windows95和ie浏览器，都是在今年的8月份推出的。 这两款软件，在如今的陈哲眼里，想抓几个漏洞，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这几个，还是他精挑细选特意拿出来的，毕竟，一些小的bug也不怎么值钱啊，那就把它们留给微软的研究人员去慢慢发现好了。 而这几个大的，可是每一个都能让微软心里哆嗦一下子的，不想放血都不好意思的那种。 所以，起步资金差不多算是稳了。 接下来，就看大伯后天回去之后，能和对方谈出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对此，陈哲毫无心理压力。 他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步准备工作。 那就是设计出一款被市场认可的寻呼机。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他晚上回家的次数，就开始变的更加频繁了。 别的事情都不需要操心，对于他来说，最无可替代的，就是产品的设计，再细一些，那就是寻呼机的芯片设计以及外形工艺设计。 所以，晚上回家熬夜练脑浆子，白天回宿舍睡半天觉，上半天课，就成了他最新的作息规律。 毕竟，不会熬夜的程序员，根本就不是程序员嘛！ 陈哲也算是身体力行了。 第九章 启动资金有了 1995年的国庆节，如约而至。 陈哲也再次重新调整了自己日夜颠倒的生物钟。 也就是在进入假期的第二天，陈国良的邮件终于姗姗来迟，而这，已经是他离开安阳的第七天了。 邮件里，没有阐述和微软那边是怎么谈的。 但结果还算是皆大欢喜，对方以奖励120万美元的方式，得到了陈哲提供的8个系统漏洞。 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默默无闻。 陈哲对此呲牙一笑，其实能有这样的一个交易，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这个结果，甚至已经有些超出了他心里预期的目标。 而且，微软那边对于陈哲的技术能力，也相当的重视。 还通过陈国良，对他发出了正式的邀请，希望他在毕业后可以加入微软工作，给出的待遇，就连大伯都感觉有些动容。 陈哲完全可以通过电话里的声音，判断出来陈国良对他未来的看好。 而最后在问到这笔资金，他打算怎么用的时候，陈哲也没有坦率的回了句：让我哥抽空给我回个电话吧，这种小事儿，就没必要麻烦您了。 陈国良则“哈哈”一笑，把事情交给了他们哥俩儿。 陈哲这边，家里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老爸老妈的工作，可没有什么国庆、五一的法定节假日说法。 所以，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还是最方便的。 至于为什么让那边回过来？ 废话，现在的电话费多贵啊。 也幸好因为家里有海外关系，单位早就给家里开通了国际长途。 否则，他还真就只能乖乖去邮电局，含着眼泪付钱了。 不一会儿，电话铃就再次响了起来。 电话里听不出堂哥陈瑞的情绪，“阳阳啊，怎么找到哥哥的头上了，是要玩什么见者有份吗？” 陈哲撇了下嘴，“这钱你拿着不烫手啊？闲话少说，上次跟你回来过的那个人，现在回香江了，还是仍然留在老美那边啊？” 陈瑞：“怎么想到问起他来了？浩子早就回香江了，你有事儿需要他帮忙？” 陈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让他帮我在香江，物色个知根知底的职业经理人，同时，也想让他暂时过来安阳这边一次，帮我谈一个电子厂的收购案。 “你联系一下他，问一下对方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我再和他谈一下相关的详细情况看能不能合作一把。” 陈瑞“呃”了一声，“你眼光还真够毒呢……行吧，我等会儿替你联系他，多问一句，你付得起他的薪水吗？他可是按小时收费的。” 陈哲不以为然，“他就是按分钟收费，顶破天，也就是赚个律师费，又吃不了人。” 陈瑞嘿嘿冷笑了两声，“指桑骂槐啊，别忘了我和我爸可都是干这个的，看不起谁呢？” 陈哲可一点儿都不虚陈瑞，“这个可谈不上看不起谁的问题，而是由职业属性先天决定的，你就是再怎么死扣案例条文，不也是被死死的限制在律法的大框架之下？ “说的再直白一些，不就是服务于资本体系里，维护阶级利益的某一环节？” 陈瑞嘴角抽了两下，觉得这话有些扎心了。 所以笑道：“老弟啊，道理倒是讲的一套一套的，只是现实社会，可不是一个还没有进入社会的人，就可以全凭臆想去揣测的。 “所以，你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等你以后工作了，你再发言也不迟。” 陈哲就下意识的撇了下嘴。 却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又转到了最先的事情上，“那浩哥还在美利坚吗？” 陈瑞这次倒是很爽快，“他已经回香江了，他家里人也希望他能回去发展，说什么只要回去了，就能直接大展拳脚之类的。” 陈哲不以为然，“就香江那个小池子，和坐井观天有什么区别吗？不去满世界的溜达几遭，不去搅动几番风云激荡，人生里哪有什么乐趣可言？ “就心甘情愿的当个律师，整天埋在案子里，体味人生的百味杂陈，甚至是社会的波云诡谲？” 陈瑞：“嚯，你这是对法律工作者有多大的怨恨啊，是不是二叔又收拾你了，活该……还有啊，你这番话，我可就现学现卖了哈。” 陈哲“呵呵”一笑，“事无不可对人言，这点儿心胸气度都没有的话，就全当是我看走眼了呗，那不是我的损失，是浩哥错过了一份机缘而已。” 陈瑞“哈哈”大笑，“我感觉你好像变化不小啊，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消息。” 陈哲放下电话，嘴角就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也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也没有回去卧室，而是转身走出了屋门，在院子里并不宽乏的空地上，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 打了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太极拳。 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算是后遗症，但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在身体素质上某些变化。 五官六识、思维反应、神经甚至是肌肉筋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很神奇，但却也让他甘之如饴。 说实话，他似乎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一套拳法打完，面不红气不喘，但是原本**的背心，却在他松弛下来的那一刻，瞬间湿透。 但是，没等他做出想去换件衣服的动作，客厅里的电话，就再次响起来了。 拿起话筒。 电话那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陈哲？” 陈哲就笑了，“浩哥，能接到你的电话，我很高兴。” 那边李民浩同样爽朗的“哈哈”一笑，“那就不多说了，给我两天时间，6号我就能到安阳，准备迎驾吧。” 一句话撂下，电话也跟着断了。 这行事风格，果然很香江。 事情的发展，一如他之前所料想中的那样，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嘛！ 他脱下背心，光着膀子走进了卫生间。 10月4日。 假期结束，安大也随之恢复了校园的热闹。 今天的陈哲，也不打算回家熬夜了，因为明天，就是李民浩到来的日子，他上午还有一堂大课，正好上完了之后，直接去接人。 只是，刚回到寝室，就看到程伟民一脸凝重的看向他。 陈哲看到寝室里别无他人，还以为老大遇上什么愁事儿了，一个人在哪儿思考人生呢。 所以，就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了老大，整的这么严肃？” 程伟民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上个学期末，你曾经给《软件学报》投过一篇稿子对不对？” 陈哲心里一动。 表情管理还算在线，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对啊，到今天还没信儿呢，估计是被毙了，这也是常事儿……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程伟民站起身子。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寝室的门，“国庆节前，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反正好多人都在说，郎文轩在知名学术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这事儿你也知道，对吧？” 陈哲终于明白了几分。 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淡了下来，“你看到实刊上的论文了？” 程伟民点了点头，“最新一期的《软件学报》，作者是郎文轩，没有通讯作者，也没有二作，那篇论文我也看过了，总觉得眼熟，但是…… “你也知道的，隔行如隔山，我对你们的专业知识，了解的并不多，所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 陈哲点了点头，伸手拍了下程伟民的肩膀，“这事儿我知道就行了，你别再管了。” 程伟民却不怎么认同，“那怎么行？如果事情是真的，当然要把成果抢回来了，那可是《软件学报》。” 陈哲摊了摊手，“估计……难了，就算真是剽窃了我的，凭那些底稿和你们几个的旁证，也可能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 “因为，郎文轩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在内了，而且你不要忘了，他老子是老狼，是不会给我留下反转机会的。” 程伟民腮帮子都因为牙咬得太紧，而跳动了几下，“那就这么让他们得逞了？” 陈哲挠了挠头皮，“先不急，等我看到那本期刊之后，先确认了再说别的吧。” 程伟民吐了口气，“你特么神经真大条，这种事儿都能安之若素的，服了你了。” 陈哲只能自嘲，“要不然呢，着急上火的跑过去当面质问？你信不信他这会儿，就等着盼着我送上门去，跟他闹一出呢？” 程伟民愕然，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最终，只能骂了声“靠”。 然后便颓然坐在了下铺上，“那如果等确认事情是真的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陈哲微微眯起了眼睛，“怎么做？当然是……如他所愿喽。” 程伟民：“……” 第十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 第二天上午。 陈哲就去了阅览室，一般情况下，国外的期刊杂志不敢说，但是国内发行的，在这里还是可以第一时间看到的。 于是，当他看到最新一期《软件学报》上的那篇论文时，差点儿被气笑了…… 这爷俩，究竟是什么玩意啊，整篇论文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改，直接把“陈哲”改成了“郎文轩”，就完事儿了。 特么，现在的剽窃技术，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玩了？ 陈哲恍惚间，竟然有了种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了的时空错乱之感。 算了，容你蹦跶几天，爷现在可没时间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陈哲这样想着，随手放好那本期刊。 然后，就转身走出了阅览室。 中午，陈哲在中平饭店为李民浩一行三人接风。 李民浩和陈哲挨着，“你这不声不响的，就给我们放了颗大卫星啊，说真的，当时接到陈瑞的电话时，我好久都没回过神呢。” 陈哲笑得很腼腆，“也是机遇巧合罢了，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李民浩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深究。 转而岔开了话题，“这边什么情况，真有搞头？” 他的国语说的很流利，一方面有家庭环境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在国外时，被陈瑞给影响到了。 否则，以他60年代末才出生的时间点来看，国语能说的好，那才是怪事儿呢。 只要仔细留意一下，你就能发现，生活在香江的人，60年代之前出生的人，大多数都能讲一口流利的国语，60后尤其是70后，就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还好，李民浩不在此列。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斯文儒雅，言行举止上也无可挑剔，但行事上的雷厉风行，毅然果敢的作风，还是能让人感受他踏实严谨的一面。 陈哲这次之所以邀请他出面，也是因为这个人，曾经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听到他转入正题，也就顺着这话，把东升电子厂的大致情况，以及和郑宏涛的关系，给仔细的介绍了一遍。 最后做了个总结，“……事情就是这样，浩哥你应该也关注过，在粤东那边，现在的电子产业同样在日渐兴盛。 “而安阳，还只是一片亟待开发的处·女地，大几百的熟练工，低廉的成本，再加上我的技术支持，所欠缺的，唯独一个带头大哥而已。” 说完，还转头看了李民浩一眼。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相中你了，你看肿么办？ 李民浩盯着陈哲，沉吟少许，再次才开口道：“咱们暂且抛开东升不谈，我就想知道，你所谓的技术支持，能……做大？” 陈哲自信的一笑，“我给不了你保证，但还是要告诉你，寻呼机这个项目，只是个暂时的项目。 “一方面，可以完成从现有职工，到正规化现代科学管理制度工人的转变，另一方面，也是积累原始资金，为下一步规划打牢基础，做好万全的准备。 “至于新的项目是什么，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个，dvd播放机，剩下的暂时保密。” 李民浩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dvd播放机？索尼和东芝前一阵刚刚达成协议标准的那个？” 陈哲点头，“对，相比于vcd，dvd的画质要高一倍，储存的容量更是多达6~7倍，除此之外，音质也不是vcd的单路可以比拟的。 “看看现在vcd火爆的市场，我想，也不用再多说了吧。 “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有一点，vcd在欧美那边没有市场，但是dvd却是不一样的，它是能把录像机送进棺材里的，你觉得，这个市场还行吧？” 李民浩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要我给你打工呢，还是想和我合作？” 陈哲展颜一笑。 反将一军，“你觉得呢？” 李民浩就耸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客随主便呗。” 陈哲哈哈一笑，也不和他开玩笑了，“两个选择，第一个，东升你占大头，负责一切经营业务，我个人把技术团队独立出来，再以提供的技术占少部分股份； “第二个，我占大头，但经营方面还是你负责，但技术团队融入东升，不分彼此。” 李民浩扫了一眼带来的一男一女，再次问了句，“那你说实话，你比较倾向于哪一种？” 陈哲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 却不假思索的道：“我当然是想选第一种了，咱们丑化得说在前面，技术团队的烧钱能力，是很恐怖的。 “我不是拿这个吓唬你，反正我是有心理准备，在几年之内只进不出的，所以，我可不想将来会和你因为这个，而闹个不欢而散。” 李民浩叹着气摇头苦笑，“那就如你所愿吧，合作愉快。” 陈哲再次扫了三人一眼。 对面的两个人，虽然脸上表情保持着不变，但身上的那股子松弛下来的细微变化，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李民浩不一样，他给陈哲的感觉，其实是想选第二个的。 只是，他好像也有自己的顾忌。 而之前两人的你来我往，也不是他俩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而是，把事情摆到明处，给对面那两个人看的…… 还好，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那两人，更是全程都没有说几句话。 李民浩和陈哲也谈得投机，这样的结果，彼此也都能接受。 酒菜上来，陈哲也就端着杯果汁陪着，倒也不至于冷场。 李民浩也就和他聊到了具体的细节上，“那笔资金，已经转到东亚银行了，随时可以动用，东升那边，你觉得需要投入多少？我这边也好配合筹措所需要的资金。” 既然收购是以李民浩为主，那么资金，当然也就不需要陈哲独自承担了，甚至都不需要按照占有股份比去投钱。 所以，倒也为他省下了大笔的资金。 120万美元，给陈瑞留下了50万，因为陈哲对此还有别的用处。 但是70万美元，差不多也有550万港币，相当于600万人民币。 而放在90年代，已经不算是一笔小钱了。 陈哲心思电转，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东升那边，我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不过，上流水线是一定的，还要新增一部分机器，所以我估计，怎么也得400万到600万之间吧。 “至于那笔钱剩下的部分，等你这边谈妥了，我再给你列个清单，你帮我从香江那边购置一批设备仪器就行。 “另外，技术团队虽然可以暂时安置在东升那边，但肯定不是长远之计，所以，我还要找地儿落脚，电脑、办公用具什么的，这又是一笔钱，还是要精打细算啊。” 李民浩哈哈一笑，“刚开始嘛，都是捉襟见肘的，习惯了就好。” 陈哲无语，“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喝酒！” 李民浩也不惧，端起酒杯就喝，“寻呼机的技术，需要多长时间能拿出来？可不能等到过春节啊，几百人的厂子，人吃马嚼的，可拖不起那么长的时间。” 陈哲嗤笑一声，“看不起谁呢，你真以为我这个大学是白读的啊，这个其实解决的差不多了，你明天约郑叔，先去厂子那边实地看一下，如果事情可行，那就需要安排人去流片了。” 李民浩愣了一下，“流……片？什么鬼东西？” 陈哲哭笑不得，“就是芯片试生产，你收购一家电子厂，都不做功课的吗？谁给你的勇气啊。” 李民浩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啊，哥这不就是奔着你来的吗？” 陈哲扶额，好吧，这个锅，不能不背。 所以只能摊了摊手，主动认输，“反正你只要知道，流片后再经过一系列在各种条件下的测试通过，就能批量生产寻呼机所需要的芯片了，而这个加上液晶屏、电路板、喇叭、外壳，就等于是一部寻呼机。” 李民浩很认真的点头，“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懂了嘛。” 陈哲：“呵呵！” 第十一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当天晚上，陈哲给郑宏涛打了个电话。 把李民浩的事儿一说，约定了明天为两人当面做个介绍，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 解码芯片和主控+驱动的ic已经差不多搞定了，虽然，他用的不是eda软件，只是那个protel软件。 但是，高手自然就有高手的风范。 而陈哲，就属于那种“飞花摘叶可伤人，草木竹石皆为剑”的隐世强者。 所以，两天之后，所有零部件就被他全部设计完成了，然后就一股脑的，全部交给了李民浩。 该定制的定制，该流片的流片，该进的原材料，同样需要等和当地部门协商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顺利铺开。 真要出个万一，那就只能重新在粤东那边寻找一家代工企业了。 反正，陈哲的努力可不能辜负，这是他迈出去的第一步。 落脚就掉进坑里的玩法，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东升和寻呼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续自然会有李民浩去跟进和搞定，不需要他多操心。 所以，他就把目光盯在了另一个项目上。 不是dvd播放机，而是dvd在应用上的几个专利技术。 因为他知道，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而事实上，围绕着dvd这一领域，今年9月份之前的那场标准之争，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真正的大戏，会在不久之后的12月。 届时，ibm、惠普、苹果、索尼、飞利浦、日立、先锋等十家公司，就会共同制定统一的dvd规格。 也把代表“v”的那个video改为了versatile，同时拟定以mpeg-2作为它的标准格式。 然后，就是这个在当时看来类似联盟的松散组织，也在1997年4月，直接摇身一变，正式成立了dvd论坛。 这个论坛，可不是一个什么正经的论坛，也不是网上那种可以灌水的论坛。 它是一个组织，是一个制定、维护、发展dvd标准的国际性组织。 说白了很简单，就是新的花样术式……垄断。 主导的，则是东芝、松下、索尼、三菱、日立、先锋、jvc、飞利浦、汤姆逊、时代华纳这十家公司，算是最高权力机构的理事会成员。 另外，ibm、intel、三星、lg、夏普、台岛研究院、nec、微软、三洋、迪士尼、东芝等成为理事。 加入厂商多达230多家。 再后来，那个针对国内厂家，做出每台dvd播放机需要支付20美元授权费用的决议，就是由这个组织定下来的。 所以，陈哲就算不考虑这个，也觉得率先拿下几个专利，对于自己来说，同样也很有必要。 于是，想到就干，压根儿没什么好纠结的。 除此之外，他还要准备另一个项目，目的，还是为了赚取外汇。 虽然这会儿国内对外汇的控制，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 但是，在研发领域，相应的先进设备、仪器、材料、零部件等，可都是需要从国外进口的。 那么，就决定了手里必须持有大笔可以自主的外汇，还不能通过出口赚取，所以，他只能在国外开辟另一个小根据地。 香江那边可以由李民浩代劳，至于欧美，就更不用担心了。 陈瑞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这样想着，陈哲心里也就敞亮多了。 至于技术上的问题，还是那句话，烧脑浆子嘛，好像谁还不会似的。 而相对的，大三的课程，只能先暂时放一放了，闷着头去上的话，确实也没什么用处。 不过，对于那对狼狈为奸的父子，终究还是不能纵容的。 虽然，他也知道那篇论文，自己可能是拿不回来了。 但是，偷了别人东西，肯定是不能被玩的那么光明正大的，恶心不死他们，也得给这样的人，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深刻教训。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陈哲就开始了自己在安大的举报征程。 一封封复印好的陈述材料，被他递交了上去。 从计院的导员、学生工作处、监察处，再到政教处、党委学生工作部、团委、工会，以至于安大纪检委、工委、校长办…… 凡是和这事儿沾点儿边的行政部门，他有没有错过。 但是在寝室和班级里，他却从未流露出过半点儿口风。 除了心知肚明的程伟民，在他的要求下没有声张之外，别人对于这个事儿，一概毫无察觉。 陈哲也一如从前那样，该上的课就上，能逃的课就逃，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只是，整个人比以前忙碌了很多。 一个星期后。 李民浩和市里关于收购东升电子厂的商谈，在大框架上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由李民浩出资520万港币，占东升电子厂78%的股份，剩下的22%，则由市里刚刚成立的资产管理局持有。 东升电子厂也正式更名为东升电子。 原东升退休职工，由资产管理局和劳动局接管，现有职工除领导层之外，全部重新签订了新的雇佣合同。 收购方同时做出承诺，只要遵守工作的规章制度，服从管理，相应的工资福利待遇，肯定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高。 而李民浩这个小团队，也进一步扩张到了九个人。 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东西，由他亲自和资产管理局那边，做进一步的深入协商。 东升电子的运转，却已经开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陈哲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走进了东升电子。 哪些设备需要淘汰处理，哪些机器需要调整改进，还需要引进哪些新型号的……这些都需要陈哲给出规划。 他也没有客气，一个个厂房走过去，一边看一边记录，还不时的启动某些设备，站在那儿听一会儿，显得贼专业。 然后，从整体上对每一个生产环节，进行了相应的优化，列出了一份清单。 前后没用到三天时间，就全部搞定。 李民浩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你这是认真的，还是玩呢？怎么感觉像是看电视剧呢？” 陈哲瞥了他一眼，“千万不要在专业的领域里，去质疑我的判断，那只会显得你很无知。” 李民浩晃动了一下脖子，直接选择了无视。 像是忽然间就幻听幻视了似的。 陈哲则转头看了一眼整个厂子的布局。 随即转移了话题，“送流片了吧？” 李民浩点了点头，“三天前就去了，没有去台岛那边，而是按照你说的，去了江州。” 陈哲笑了笑，这种解码芯片，实在没必要去找那些大厂，制程什么的要求也不高，现在国内好几家晶圆厂，其实都能做到。 但是，接下来的dvd播放器所需要的芯片，就不是这些厂子所能做的了，还是得去台岛，甚至是去国外，找东洋或者欧美的厂家。 那成本就会高许多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落后就要挨打呗！ 李民浩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忽然问道：“这次过去流片的，可不是非专业的了，听他说，流片成功后，还会做什么cp测试，你觉得你十几天搞出来的东西，真的能一次性通过？” 陈哲笑了笑，“刚刚提醒过你，你转眼就给忘了，这记忆力，比鱼也强不到哪儿去啊，多吃点儿核桃吧，对你有好处。” 在这方面，陈哲还是相当自信的，几个最简单的ic而已。 别说那种最简单的加电测试和初步筛选了，就是加到完整的电路板上，做涉及到电性能和可靠性测试，他也丝毫不会担心。 没有这份自信，岂不是辜负了自己的那场梦？ 当然了，有些话是不需要直接说出来的。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有时候用事实说话，比任何表态都经得起考验。 所以，事实其实也是能教人做人的。 陈哲对此深信不疑！ 第十二章 不忘初心 转天，刚回到寝室的陈哲，就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要他去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陈哲就在心里一乐，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反应了。 真是不容易啊！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答应的倒是很爽快。 他默默挂上电话，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安大的辅导员，一直是一个比较尴尬的职位。 在院校领导的眼里，他们是万能的角色，既能从事行政工作，也能熟悉管理工作。 是双肩挑的典范。 而在学生的眼里，辅导员就是一个生活保姆，大事小事都可以去找他，保管人家来者不拒。 但是，辅导员这个职位，在大学里，其实是属于最底层的那一类，待遇上差不多和后勤工作人员看齐。 而且，很多辅导员都是纯行政人员，虽然也可以评职称，但其岗位性质已经决定了，他们pk的对象，只能是内部。 所以，什么做课题、写论文，那也得有时间啊。 从具体的学生事务管理，学生的学习、生活、就业、心理、招生、资助、奖励，再到务虚的思想政治教育，引导学生树立正确三观的陪护。 但凡和大学生活息息相关的牵连，都和辅导员脱不了干系。 能锻炼人，也能让你从早到晚，都忙的头昏脑胀，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陈哲他们班的辅导员赵敬，就是这样一个人…… “坐吧！” 看到陈哲进来，赵敬很随意的和他打着招呼。 然后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 看向陈哲，“有个事儿，需要和你谈一下。” 陈哲坐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还不忘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您说。” 赵敬眼里闪过几许迟疑，但还是开口道：“你送过来的那份材料，我不用看也知道，只是……” 他语速很慢，带着些许的沉吟，“说心里话，我早就想就这个事儿，和你谈一下了，毕竟，你那篇论文，是经过我的手送上去的，但是…… “但是会变成……这样的一个结果，也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 陈哲点了点头，“我理解，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东西被别人偷了，不去报警，那就是对警察最大的不屑，也是对小偷最大的纵容，对社会风气最大的侮辱，不是吗？” 赵敬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一个公道，我只能保证，上面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能如实陈述，至于别的，实在无能为力。” 陈哲笑了，“其实，我也没想过讨回来一个公道，因为……这种事儿吧，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弱势的一方，永远都是我个人。 “可是，我做不到就当没事儿似的，去选择性的遗忘，所以，对于为您带来的烦恼，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而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坚持的。” 赵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内心里说，我也希望你去这样做，但是，在利弊的权衡上，我又不希望你去碰个头破血流，毕竟，你刚刚读大三，未来……影响真的会很大。” 陈哲摇了摇头，“我知道，可是有时候，人只要突破自己的底线一次，那么以后的人生里，就可能会出现无数次，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什么是利弊？ 当付出的代价，是在做人底线上的妥协时，这就已经不是利弊的问题了。 而是，信仰与观念的崩塌。 今天，他能放任别人去抄袭自己的论文，而不予追究。 明天，他就能面对抢夺自己财物的抢匪时，而怯懦以对。 后天，他就能纵容任何的恶意行径，甚至有可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也许他可以用这个事情，做出相应的妥协或选择。 比如选择息事宁人，从郎家父子那里，换取到某些既得利益； 比如得到研博之路上一力扶持的承诺； 比如一些财物金钱上的补偿与安抚等等…… 这就是权衡利弊吗？ 不是！ 这是对人格尊严的践踏，是对三观与认知的颠覆。 还是那句话，当你第一次守不住自己的做人底线时，就要做好被一次又一次突破的心理准备。 永远不要去挑战自己内心的坚持，也一定要相信自己内心的坚持。 很矛盾对吗？ 其实不然。 最起码，陈哲就是这么认为的。 当他说出那段话的时候，表情与眼神里，洋溢着的，都是坚定与执着。 赵敬却像是被触及了内心深处，某些隐藏起来的敏感。 他下意识的掏出一包烟，熟练的点上。 当烟草的味道渗入了心扉，缭绕的烟雾模糊了视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脸上也随之带出了几分尴尬，“呵呵，不介意吧？” 那神态，是陈哲在他身上，从未见到过的失措，竟然有点儿……憨。 要知道，赵敬一直以来，可都是很注意自身形象的，不是那种刻意拿捏出来的装，而是由内而外，自然流露出来的良好素质与修养。 包括穿着打扮、举止言谈、为人处事什么。 甚至于在吸烟这种细节上，都从来没有被学生发现过。 今天，算是破例了。 陈哲有些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然后主动岔开了话题，“我估计，接下来还会有人出面找我谈话的，所以，您这边，就尽量不要掺和了。” 赵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吸了口烟。 一只手支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揉捏着自己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但是，也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那就……守好这个初心吧。” 陈哲就笑了笑站起了身子，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侧身回头说了句，“很高兴能当过你的学生。” 说完这话，就脚步从容的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再次被关上。 里面只剩下赵敬一个人，半支烟，以及那张脸上稍微的错愕…… 当天下午，陈哲就再次复印了十几份举报材料。 内容和上次送出去的一样，这次投放的地点，和上次的也没有丝毫不同。 像个现代版的祥林嫂，虽然表达的方式不同，也做的克制而不张扬。 但是，这样的行为，无疑也表明了他鲜明的态度与立场。 时间越久，他就越能感觉到上面在这件事情上，所持有的刻意淡化与压制倾向。 一直到第三天，他想象中的那个约谈，才终于姗姗来迟。 而这次的谈话地点，也选在了学院的院办，面对的人，也变成了两个。 一个是安大政教处的刘长荣，另一个，则是院长助理李伟。 最先开口的，也是李伟，“这次叫你过来，是就之前你上报的那份申诉材料，做一个更详细的了解，你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有所顾虑。” 态度很谦和，没有高高在上的严肃，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威慑。 但是，陈哲肯定不会被表像所蒙蔽。 很直白的道：“该说的，我都已经在材料上全部讲清楚了，我等的，是学校和院方所给予的处理结果。” 刘长荣眯了下眼睛。 缓声道：“学校对于任何学生的任何正当诉求，都会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去严谨认真的做出相应的处理建议。 “但是，你送上来的材料，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那篇论文，就是郎文轩同学抄袭了你的，所以，你这边，还能拿出更有效的证据吗？” 陈哲摇了摇头，重复道：“该说的，我都已经写在那份材料上了。” 李伟看了一眼刘长荣，再次盯着陈哲，“但是，经过我们详细的问询，郎文轩同学的那篇论文，就是他亲自撰写的。 “包括他的寝室室友，同班同学，甚至是曾在这篇论文上，给予过他指点和帮助的研究生，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你，又如何让我们去相信你那份材料里，所谓的证据？” 第十三章 不敢苟同 陈哲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刘长荣皱了下眉，“陈哲同学，请端正你的态度，也不要把这事儿当作儿戏，这是一件很严肃，后果也很严重，影响更是很恶劣的事情。” 陈哲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一个学生，我不是警察，我是被巧取豪夺了论文的受害者，我只是对学校提出了一个很正常的申诉……现在，你们让我自证？” 李伟坐直了身子，“院里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让事情还原成它原本的事实，这很为难你吗？” 陈哲再次摇了摇头，他不想解释了。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对母校的信仰，也不想把这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直接闹的沸沸扬扬。 因为他不像郎文轩那么不要脸。 而面前这两个人的态度和说法，也已经很明显的表露了校方的态度。 因为，他们连自己的寝室室友，都不敢去求证。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或许赵敬的话，让他们不敢去做这个调查。 所以，选择了另一个方式，要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要么，凭借因为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去做出冷处理的对待。 总之一句话，损失的只能是陈哲一个人。 而真要闹大了，那就不是局限于一个人的范围了，而是整个学院、整个安大，甚至于《软件学院》以及其背后的国科院。 这可不是一个小事儿。 对于学校来说，要么淡化影响，内部消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从来过这件事情的发生。 要么，先稳住陈哲，然后内部处理郎文轩，甚至是郎仲义。 但是后一个，好像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了。 因为如果刚刚他们对陈哲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再处理郎文轩，就不能不处理那些为郎文轩作伪证的学生。 这就是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尴尬了。 当然了，如果，他们并没有去对此事，做出过任何求证，那么，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但这些都与陈哲无关。 所以，在听到刘长荣那句“那就这样吧，学校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说法”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了。 连看他们两人一眼，打声招呼的意思都欠奉。 他们……不值得！ 陈哲的日子，也再次恢复到了除了每天上一两节课，其余时间都宅在家里的日常。 两次的谈话，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连寝室的几个室友，除了程伟民多少猜到了一些之外，其他人都依然被蒙在鼓里。 上面给出的交代，也同样遥远的仿佛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倒是郎文轩却开始使坏了。 不但借着查寝的名义，委实狠狠的给陈哲记了几笔。 最后还通过学生科，直接对他做出了通报批评。 也不知道，刘长荣和李伟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气的吐血，特么老子忙着给你擦屁股，你竟然还忙着吃巴豆，太恶心人了。 对此，陈哲同样不痛不痒的选择了继续我行我素。 果然，就和他意料中的一样，郎文轩的阴损招式，仅仅维持了几天的时间，随后就不了了之了。 405寝室可不是大一的宿舍，而是大三的，特么……有病才去查寝呢。 这么明显的针对性，谁看不出来啊？ 所幸，这样的情况很快就过去了，陈哲也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 毕竟这种幼稚的把戏，他实在没什么感觉。 他在等，等一个可以反戈一击的机会…… 十一月中。 经过几天的调试，新进的设备和改进的机器，已经在陈哲的带领下，完成了试生产。 所以，在原材料以及所定制的液晶面板到货后，东升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工了。 这个曾经有过一时辉煌的电子厂，在时隔大半年之后，终于又一次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局面。 是浴火重生，还是凤凰涅槃？ 没有人知道，除了陈哲。 因为他相信，面前的李民浩马上就能给他一个答案。 果然，李民浩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果断放弃了想要挑战一下陈哲心理素质的想法，“了不起，认赌服输，我欠你一个承诺，你随时可以提现。” 说完就把一份检测报告放在了办公桌上。 虽然他看不太懂专业上的参数与性能，但却专门咨询过专业人士的，而这，也是他实在掩饰不住内心雀跃的原因。 从那一组组数据上的优势，他就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钞票在漫天飞舞。 这是专业人士，用陈哲设计出来的寻呼机样机，和市面上那些产品，在各方面性能上，所做出的详细评测。 很明显，自家的产品，各方面都无疑更胜一筹， 这样还不能赚钱，那打死他都不相信。 而这一切，很多厂家用了几年的时间，却抵不上陈哲从无到有的一个来月。 这，特么不是天才，那什么才算是天才？ 反正这一刻，他李民浩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自己从香江专门请来，可以帮几天忙的工程师，把这份资料递给自己时，那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心里就相当的受用。 专业人士的专业眼光，往往是最能代表一些东西的。 比如专业领域的专业水准。 一句话，陈哲的能力，是值得信赖的。 而于他而言，这就够了。 陈哲不知道他这儿已经想远了，也没怎么在意，“那我算是赚大了，以后，这个承诺肯定是能增值的，所以，就先放你那儿生利息吧，我不急。 “倒是我需要的那批东西，应该也快到了吧，可别让我眼巴巴等到春节之后啊。” 李民浩“哈哈”一笑，这句话，是他当初调侃陈哲时说的。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但嘴上回答的还是很爽快的，“放心好了，不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到了……不过，你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吗，怎么和电子机械还扯上关系了？人家还问过我，这是打算捐给那家物理实验室呢。” 陈哲听到这话就乐了，“人家这是看不起你呢，这点儿实验室设备以及零部件，你李大少爷可是拿不出手的，丢不起那份儿。” 李民浩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我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呢，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就指望着你能带哥一起飞呢。” 陈哲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颠着，“这点信心都没有，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哦。” 李民浩耸了耸肩，没有搭话。 而是把眼前的文件资料放好，才转了下椅子，起身走到了窗前。 这里是三楼，可以看见外面一部分的厂区，他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 才开口道：“你知道，当初我之所以对你的邀请，答应的那么快，是因为什么吗？” 陈哲也跟着转了下椅子，却没有起身。 就这样面向着他的背影，“这里面，还有其它的故事？” 李民浩回头看了他一眼，“算不上故事……算了，以后再和你说吧，第一批芯片，应该就在明后两天送过来，要不要过来盯一下。” 陈哲也没强求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忙活，赶进度呢。” 李民浩这次终于回过身来了，“那个dvd播放机？” 陈哲也没有隐瞒，“一部分吧，主要还是涉及到了dvd的几个专利，另外也有一点儿其它的东西。” 李民浩明显误会了。 还以为陈哲说的dvd的技术专利，指的就是dvd播放机的技术专利呢。 当下很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也是陈瑞说圣诞节前，自己会回来一趟的原因吧？” 陈哲“嗯”了一声。 然后又道：“正好，到时候你们俩一块儿走，帮我在香江那边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再注册一家离岸公司，也好为将来省掉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李民浩眼睛亮了一下，“花活儿玩的不错啊，你确定自己学的，真的是计算机专业，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陈哲斜了他一眼，“爱咋咋地吧，走了，真有事儿要忙呢。” 第十四章 东方的太阳 几天之后，第一批5000台的寻呼机，就通过各种渠道撒向了全国各地。 以当前年销量，高达1600万台的国内市场来说，这样的数量砸进去，根本影响不到什么。 但是，这款被命名为easternsun的寻呼机，还是以其漂亮的机身工业设计，以及实惠的价格，像是一条鲶鱼似的，突兀的出现在了通信市场上。 至于名字，实在没办法，这是李民浩团队，针对国内消费群体给出的针对性方案。 因为，在当前，连一个英文名字，都能彰显一个产品的逼格。 很让人无奈，却相当的现实。 easternsun翻译过来，就是“东方的太阳”，倒也符合东升电子的企业属性。 虽然陈哲对此不置可否，但也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对于这类事情，压根也不是需要他去操心。 不管是“旭日”也好，“晨曦”也罢，无非就是一个名字，他对于这个没有太大的感觉。 反正在他看来，产品好，才是真的好。 这就是一个理工男，和销售人员在理念上的差异化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款寻呼机上市之后，反馈回来的认可度，还是很让人振奋的。 不论是数字机，还是中文汉显机，一上市就赢得了市场的欢迎。 全国各地到处跑的销售员，也已经开始不断的接到订单。 包括东升电子的电话，似乎也重获新生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李民浩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痛并快乐着。 毕竟，刚开始都这样了，那么显而易见的，后续自己能不能确保货源的充足，就有很大可能，会成为自己接下来面临的最大问题。 所以，刻不容缓，必须提前布局做出应对。 至于是实行三班倒，还是再次招收一批员工，进几台设备，甚至是外包一部分容易上手的工作量什么的。 这就需要开个会，集思广益，拿出一个万全之策了。 他这边忙的激情澎湃，热火朝天。 只隔了一条厂内小路的隔壁，那栋两层的小楼里，却显得很有些置身事外的清冷。 这是李民浩划拨给陈哲暂时栖息的地方。 人也不多，加上陈哲也才十一个人，其中还有三个，是中专毕业的。 当然了，这会儿也别把中专生不当事儿。 90年代之前，能考上中专的，那无一不是优中选优的，大部分的中学里，很多成绩最好的学生，第一选择都是中专，落榜了才会选择去考高中。 为什么？ 因为中专毕业后就能分配，然后参加工作拿工资，这对于那些家境一般的人来说，诱惑太大了。 所以，80年代的中专毕业生，绝对比后世那些半吊子的大学生还要牛的多。 无论是智商，还是专业水平，都可以拉过来就能直接用的。 当然了，进入90年代之后的中专，就慢慢变得不一样了，这也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必然。 而在这十个人里，还有李民浩从香江借来的那两个高手。 说实话，陈哲就没打算再放他俩回去。 只要接触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对方的性格为人，觉得可堪一用，那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招揽过来。 毕竟，理工男与理工男之间，在专业领域之内，都有自己独特的沟通方式。 他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让人才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而就是这十个人，或许放在以后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放在当前安阳省的一家电子厂里，那就已经算是一个很奢侈的团队了。 对此，陈哲也还算满意。 毕竟，有人给自己打下手，终归比单枪匹马要好的多。 只是很可惜。 这一班人里，有学集成电路的，有学电子技术的，有学无线电通信工程的，还有学电气工程的…… 清一色工科男，唯独就没有现在陈哲所需要的，精通电子机械自动化专业的人才。 当然了，需要并不代表急迫，这个其实并不是最急需的。 只是他总觉得，既然很多实验器材已经到了，利用不起来，那就是一种浪费。 所以，陈哲只能咬咬牙，干脆先让自己忙起来再说。 忙起来之后，就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了，也算是阿q精神的一种延伸吧！ 于是，在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之后，陈哲就把这些人分成了两组。 一组由香江来的李忠华带领，负责影音解码电路板，也就是包括mpeg-2等芯片组在内的问题，这也是重中之重的关键部分。 毕竟，影响dvd画质最大的因素，就是编码器和解码器。 另一组，则是由原东升的总工孙福全带领，负责攻关功能控制、影像音频转换、电源电路的电路板设计。 陈哲之前已经做出了大致的框架，两组人马只需要对其进行填充就可以了。 中间，陈哲也会随时把关，确保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至于转盘部分，也就是激光头，主轴电机、伺服电机、透镜什么的，就只能自己去搞了。 因为自己要负责的，不只是播放机的激光头，还有电脑光驱。 而电脑光驱其实和dvd播放机，在播放原理上区别并不大，激光头和控制部件也差别很小。 这种区别，主要就在于控制电路上的不同。 dvd播放机需要有更多的解码器，电脑光驱则不需要，它只需要读取数据，不负责解码，只需要配合主板运行就可以了。 而dvd播放机不但要读取数据，还要负责解码，甚至要考虑到纠错的问题。 当然了，这些结构和零部件上的差异，也只是局部细节上的区别，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做到两不耽误的。 他需要在陈瑞回国之前，把这些准备工作全部做完，以便于展开自己后续的计划。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瑞回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要早得多…… 以至于在李民浩过来招呼他去机场接人的时候，他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电话也不打一个，就敢玩从天而降？真不怕摔伤了自己的老腰啊？” 坐在李民浩的那台皇冠上，陈哲对堂哥的突如其来，进行了疯狂的吐槽。 李民浩却笑而不语，很专注的驾驶着车子。 陈哲发了几句牢骚，看到他既不配合，也不互动一下。 马上就调转了枪口，“看来你是早就知情啊，有点儿过分了吧？” 李民浩呵呵讪笑了一下，“我做不了主啊，是你哥不让我告诉你的，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那我能怎么办？” 陈哲回了他两声“呵呵”，也没有拆穿他俩的鬼把戏。 转头问道：“他一个人？” 李民浩点了下头，“应该是吧，真要不是他自个儿的话，肯定早就言语了，不会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的。” 陈哲再次斜睨了他一眼，“呵呵……” 还好，接到陈瑞的时候，发现他确实是一个人回来的。 简单的一个背包，别的行李一概没有，让陈哲一度十分怀疑，说好的惊喜，会不会不是什么礼物。 陈瑞看到两个人，也显得很兴奋，还十分用力的和两人分别抱了抱。 让陈哲再次嫌弃不已。 一上车，陈瑞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现在什么情况了？电话里有些话不好说，这会儿没问题了，赚了多少？” 李民浩还没开口呢，陈哲就想捂脸了。 这个堂哥，像是有双重人格似的，一面是严谨与睿智兼备，另一面则是灵动与跳脱具有，而且来回切换的极其自然。 这一点，很让人适应不能。 倒是李民浩似乎已经习惯了，装比的表情也相当得瑟，“还行吧，两个星期不到，出货量也就16000多台，销售额还不到2000万，算是和预期相符吧。” 啧啧，陈哲听的心肝儿都酸了，听听，这说的像是人话吗？ 但是，陈瑞显然和他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话，仿佛眼里都有光了，“特么，听的我都想回来跟着你干了，得好好稳定一下心神……没道理啊，怎么就忽然感觉律师不怎么香了呢？” 这俩货，完全忽视了车内还有第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那叫一个欢快。 陈哲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后面，满脑子就一个疑问： 怎么就忽然感觉血脉亲情也不怎么香了呢？ 第十五章 专利的前车之鉴 晚饭还是在家里吃的，但是李民浩并没有留下。 用他的话说，就是不能打扰陈家的家宴。 只是这句话，总让陈哲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儿。 饭菜都是老妈准备的拿手硬菜，不是很丰盛，但绝对有家的味道。 陈国栋也很高兴。 之前大哥陈国良回来，那是为了给家里的老人送殡，以及处理一些其它的身后事儿，所以聚在一起也高兴不起来。 再说了，以国人那惯常内敛的感情，就算心里想的紧，面子上也得收着点儿的，亲哥俩儿都不能例外。 但是，这次大侄子能回来，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该关心的关心，该亲近的亲近，老话虽说什么隔代亲，但在陈哲看来，不用隔代，只要不是父子，看上去也同样亲的很。 酒至半酣。 陈国栋也露出了微醺的样子，“瑞瑞，这次能不能在家里过年？” 陈瑞就看了陈哲一眼。 才转而面对陈国栋，露出一脸的苦笑，“这次应该是不行的，我回来是被阳阳叫回来的，住几天就得回去，有事儿要办呢。” 陈国栋疑惑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你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陈哲无语，“怎么就幺蛾子了，我是真有事情需要他去做，可不是闲的无聊，叫他回来玩儿的。” 陈瑞轻轻“咳”了一声，“还真是这样子的，阳阳需要我在国外，给他申请几个专利，确实是正事儿。” 陈国栋有些意外，连带着老妈的眼神都跟着看过来了，大有“什么情况，你主动坦白一下呗，否则只能家法伺候了”的意思。 陈哲揉了揉鼻子，只能实话实说，“李民浩接了东升的盘子后，那款寻呼机就是我设计研发出来的。 “而接下来，还有另一个产品，这个产品，会有好几项专利需要去申请，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否则，等产品上市了，反而被别人抢先申请了，那以后，我们反而就要给人家交纳授权费用了。 “万燕的vcd就是前车之鉴，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申请整机专利，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去搞研发和培育市场。 “现在市场起来了，但国内一窝蜂式的跟风潮，就都纷纷上马了，这明摆了，就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嘛，东升可不能和他们一样。” 陈瑞就在一边很认真的助攻，“的确是这样，国内在这方面的意识，还比较淡薄，但是国外却不一样的，阳阳的做法，还是相当明智的，这也是我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原因之一。” 陈国栋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没有就此舒展开来。 而是又问了一句，“东升电子的事情，你也掺和进去了？” 陈哲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很自然的点了下头，“技术入股占了小头，全部技术都是由我提供的，另一个产品，也同样如此。” 陈国栋这才如释重负，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另一个担心也跟着来了，“真能赚到钱？你把人家李民浩拖下水，万一事情没成，背锅的可是你哥。” 陈瑞呵呵一笑，“叔你还不知道吧，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这才多长时间啊，我可是听耗子说过，他们的那款寻呼机，一上市就卖疯了呢。” 陈国栋神色明显一愣。 下意识的问了句：“真的？” 陈瑞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真的，刚才我们聊的就是这个，不到两周时间，东升的销售额都快2000万了，而且这种电子产品，其中的利润可不是一般的高。” 陈国栋就斜睨自己的儿子一眼，“质量很好？” 陈哲连忙挺了挺背，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陈国栋却佯怒道：“好东西都不知道送老子几个，白养你这些年了……” 陈哲瞬间一脑门的黑线，惹得陈瑞哈哈大笑。 就连老妈都嗔怪的看了自己丈夫一眼，这么吓唬儿子，很好玩吗？ 晚上。 陈瑞和陈哲睡一个房间。 陈瑞明显还在倒时差，这会儿精神头也足的很，没什么睡意。 就拉着陈哲一块儿聊天，“你提到的那几个专利，真的很值钱？” 陈哲白了他一眼，“值不值钱还是其次，主要是要靠这个撬开一道缝隙，让我们也进去分一杯羹。” 陈瑞扭头看了他一眼，“dvd的技术标准？” 陈哲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摇了摇了，“这只是一部分，我可没说申请的都是dvd方面的专利。” 陈瑞倒是差点儿被他这句话吓得一哆嗦，“你当专利是大白菜啊，你要想清楚，申请专利是要交钱的，钱还不少。” 陈哲笑了笑，“有这个心理准备……不说这个，这其实不是我叫你回来的主要原因，你在那边，有关注过网景和雅虎吗？” 陈瑞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当然，网景今年的上市，已经在华尔街引起轰动了，雅虎倒是同样行情看涨，但究竟有几分潜力，还需要看它接下来的发展前景。” 陈哲就有些意味深长的歪头看着他笑。 直到笑的陈瑞有些不舒服了，才轻声道，“那听我一句劝，有闲钱也有机会的话，就掺和一下吧，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都不会吃亏。” 陈瑞眼睛亮了一下，“这么看好它？” 陈哲再次揉了揉鼻子，“不会让你后悔的……先不说这个，这次让你过来，和这个事儿关系不大，我先和你简单的提一下。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回去后，只需要注册一家公司，再招揽一个团队去运营，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我这边随时都能给你解决。” 陈瑞皱了下眉头，“也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吗？” 陈哲笑了笑，“差不多吧，算是一款应用软件，你可以把它叫做即时通讯软件，就是那种通过互联网，实现人与人之间，直接沟通交流的软件。 “这款软件，可以即时提醒你的朋友和同事，也可以通过互联网在线聊天、发送消息、传输文件等。 “而且，可以创建你自己的个性主页，同时，别人也可以访问你的主页，并发送贺卡、语音邮件，还能通过email发送、转寄、复制电子邮件等。” 陈瑞再一次被惊到了，“天才的创意啊，这个好像真有的玩啊。” 陈哲心说当然有的玩，这可是icq啊！ icq在他的记忆里，可是一款一经推出，就直接横扫了全球的热门模式。 是的，只是模式。 因为，icq当初推上市场时，并没有关注其它国家的情况，自身也只有英文版本，这无异于是主动放弃了绝大部分的国外市场。 所以，跟风者迅速各自占地为王，以熟悉本国本土的语言与习惯，根据icq的模板，孵化出了适用于当地的软件。 比如国内的qq，起步时名字都懒得想，直接命名为了qicq，相当的不走心。 而后来icq的发展，也并不是很顺利，甚至走过许多弯路，比如那些庞杂却无用的功能，再比如后来大量广告的渗透，给人的体验感变的越来越差。 这也是icq后来逐渐没落，进而被微软的msn所超越的原因之一了。 陈哲这会儿把icq祭出来，也不是为了去老美那边抢市场的。 那不现实。 他敢用右脚拍着自己的胸脯发誓，一旦icq发展起来，那差不多就是自己被挤出来的时候。 90年代的老美，可不是上一个十年的他们了。 这会儿的他们，已经开始嚣张跋扈了，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独霸全球的资本。 所以，陈哲想要的，只是把它做大，然后或卖或换，主动离场走人。 反正只要走的风骚，就一定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而且，他这次开发的icq软件，虽然有好几个国家的语言。 但是唯独中文，将会以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出现，他会同时让李民浩在香江成立一家公司，面向整个华语地区，和icq同步上线。 而涉及到这两款软件的几个关键专利，也会注入到另一家香江公司里，作为专利代持管理，然后再由这家公司，免费授权给icq所属的公司以及香江公司。 好歹，这飘忽的走位，还是能躲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第十六章 ICQ和QQ 第二天，当陈瑞顶着一个鸡窝似的发型，走出卧室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陈哲上午还有一节大课，简陋的研发中心那边，也还有一堆的事儿等着他。 所以，对于陈瑞这边，就选择了让他自生自灭！ 直到上午十点多，陈哲才回到了东升电子属于自己的临时驻地。 而陈瑞，也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陈哲扫了几眼，却没看到李民浩的影子。 不由得有些奇怪，“浩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陈瑞耸耸肩，“他那边忙的要飞似的，那儿顾得上我……东西呢，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呗。” 陈哲没有搭话，却也从包里取出了一叠a4纸，直接递了过去。 对于技术上的一些专业性术语，陈瑞肯定不怎么懂，而陈哲，则同样对于国外的专利申请机构的流程一无所知。 不管是老美的，还是欧专局、pct、国际局，那都是专利律师的专业领域。 他只需要明确自己申请的是哪种专利，有哪些专利要求，并提供相应的材料就行了。 剩下的，都会由陈瑞代劳。 陈瑞接过去翻着看了许久，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这得花多少钱啊？败家啊，实在是太败家了……” 陈哲黑着脸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打开电脑，做自己的事情。 陈瑞看完，随手放在了一边，“十四项，如果想再加快一下审批流程的话，还需要缴纳一部分额外费用，这一套走下来，就得二十万出头了……美元。” 陈哲头也不抬，“能不能行？不行的话，我再找专业的代理机构，你这也太磨叽了。” 陈瑞摇头晃脑的不以为意，“还是年轻啊……对了，最后这篇论文，又是什么情况？这个不能申请专利吧？” 陈哲“咳咳”，像是被噎到了。 一脸无语的道：“那个只是需要你帮我投到《ieee无线通信》期刊那边，剩下的就不用你去管了。” 《ieee无线通信》，是ieeemunications的中文名称，算是通信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国际顶级期刊。 而这篇论文，是陈哲对于应用无线通信技术，将计算机设备互联起来，构成可以互相通信和实现资源共享的网络体系上的构想。 在这篇论文里面，他提到了这种便利的数据传输系统，是可以利用射频技术，使用电磁波，取代旧式双绞铜线去构成局域网络，在空气中进行通信连接的。 他甚至将一些放在当前也可以适当提一下的，某些无线局域网的应用，都模糊的描绘了一番。 指出这个无线局域网络，可以利用简单的存取架构，让用户透过它达到信息随身化的广阔前景。 这个构思，就是后来的无线局域网，也叫n。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而刚才递给陈瑞需要去申请的专利里，就有一个和它息息相关的专利技术，叫做wi-fi，中文名字行动热点，也叫无线网络通信技术。 正所谓走别人的路，就能让别人跟在后面吃屁。 至于csiro，还是让他去屎吧！ 因为土澳不配！ 而且，陈哲也想看一看，这些人又会用哪一项发明，去代替这个被誉为澳洲有史以来最重要的科技发明。 专利授权费用就不要说了，谈钱忒俗…… 只是，陈瑞却又一次被自家兄弟的轻描淡写，给吓到了。 愣了好几秒钟，才轻轻咳了一声，“你确定，是纽约的那个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 陈哲连头都不想抬了。 一边劈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一边含糊的回应，“嗯啊！” 陈瑞无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个弟弟，是个稀有物种啊！ 咱老陈家的基因，果然是得天独厚啊。 再转念一想，心中也怦然一动，那是不是自己的身上，也还有亟待开发的隐性潜能？ 哎呀，越想越兴奋啊，怎么办？ 陈哲不知道对面的那个家伙，心思已经突破了天际。 他这会儿，只想争取三天之内，就把所有的软件搞定，然后，速度打发走陈瑞。 真是，够够的了…… 中午，是李民浩请客，算是正式为陈瑞接风。 没有叫别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席间，陈哲主动提及了有关于icq以及香江公司的事情。 虽然这事儿当初他就和对方打过招呼，但却并没有谈到icq这款软件的信息。 李民浩也没有推辞，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还反问了一句，“需要我投资吗？” 陈哲无可无不可的回道：“没问题啊，但是你自己想好了，这种公司，几年之内是不要想着盈利的，还得随时做好往里倒贴的思想准备。 “毕竟，想要真正的发展起来，还需要等到国内的网络用户多起来之后，才能考虑这些事儿。” 李民浩看了他一眼，还是拿不定主意。 干脆最后挣扎了一下，“要不……少投点儿？” 陈哲就笑了，“那就随随便便扔个100万吧，给你10%的股份。” 李民浩差点儿跳起来，“明抢啊？一个破软件，就值1000万？还几年之内不考虑盈利？” 陈哲摊了摊手，“互联网公司，可不就是这样？要不你投icq吧，那边的市场不需要培育，两三年内，就能连本带利捞回来，多了不敢说，小十几倍的利润，还是可以做到的。” 李民浩眼睛都快瞪圆了，“三年十几倍的盈利，当然死了都要跟了，那我投100万……美金。” 陈哲悠然的喝了口橙汁，还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两下嘴。 才无所谓的答了声，“好啊，不过，还是只能给你10%。” “噗……” 李民浩一口红酒喷了出来。 直接让坐在一边，穿着一件洁白衬衫的陈瑞，直接变成了一只褐色斑点狗。 “你们陈家，祖上是开黑店的吧？这么丧心病狂吗？” 他连给陈瑞道一声歉的时间都没有，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哲。 陈瑞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脸的委屈，“那也不用殃及池鱼吧，你这一竿子抡下去，总得认准人不是？” 陈哲呵呵笑了两声，“你也别小看这一款软件，它就和人一样，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的那种，值钱着呢。” 李民浩差点儿被气乐了，“就算它生下来就是太子，两三年也登不了基吧？” 陈哲背靠在椅子上。 很悠然的斜睨了他一眼，“那你说，随便在他身上拿个长命锁啊、玉佩什么的，能不能换个家财万贯？” 陈瑞又笑了，“你俩够了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正经点儿说话不？” 李民浩扫了两兄弟一眼，一下子态度大变，“那行，就按你说的办。” 陈瑞无语。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混蛋就是在虚张声势。 但他不确定，陈哲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李民浩的出身，其实还真就是嘴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那种。 香江李家，可不是默默无闻的。 当然，此李家非彼李家。 他家也不是那个浑身都写满了商人逐利的李家，没法放在一起比较的。 而100万美元，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一笔大钱，但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别看他平日里，满嘴的哭穷，其实这家伙，还是很有点儿底货的。 陈哲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icq就值那么多，这还是看在人情的份儿上呢。 否则，他才不会那么客气呢。 他不记得icq后来被收购时的价格是多少了，但是几个亿的美金，应该还是有的。 而经过他的优化，以及规避开了某些弯路和陷阱，他就不信，两年的时间里，所取得的成就，还会比别人做的差。 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笔投资，相当的值。 李民浩和陈瑞碰了个杯，一口而尽，“那么香江的公司呢？连名字都没起，不会还是要我给你搭班子吧？” 陈哲挠了挠头皮，笑得有些不害意思，“这次不会，因为……陈瑞会帮你的。” 陈瑞幸好酒已经咽下去了，不然，他也得和陈哲拼命。 这孩子，使唤起人来，咋就这么手熟呢？ 李民浩两只手揉了揉脸。 最终还是忍了，“那就先来个名字吧，能少砸点儿脑子，就少用点儿。” 陈哲眼珠子一转，比照着模板，张口就来，“那就浩讯吧！” 李民浩眼珠子有瞪圆了，“别再想占我便宜啊，兄弟都没得商量。” 陈瑞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最后当和事佬，“那就叫好讯吧，比我看见你都强多了，多好的寓意啊。” “我看见你”是icq的中文翻译，这种直译真的很无感。 李民浩念叨了两遍，“别说，还真可以哎，就是好讯是不是和好逊有点儿谐音啊。” 陈瑞眼珠子转了下，来了个一锤定音，“那就叫好信吧。” 倒是没了陈哲插嘴的机会。 只能抢在最后，把历史轨迹给硬生生的掰了回来，“但是软件名字得叫qq啊，这个不能改了。” 梦里带回来的惯性，那也是惯性。 反正，就算改成任何一个名字，也会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别扭。 这操蛋的魔性哦…… 第十七章 沉默中除了死亡，还有爆发 几天之后，陈瑞就和李民浩一起告别众人，转机去了香江。 他们会按照陈哲规划好的方案，去逐步落实一些事情。 争取在新一年的第一天，完成这两款软件的同步上线准备。 当然了，主要还是在运营团队的组建上，毕竟，陈哲拿出来的，已经算是比较成熟的版本了。 至于后续需要慢慢添加的一些新功能，当然要像挤牙膏一样，一个个的往外抛了。 所以，在研发团队方面不会存在问题。 最关键的，还在于运营团队的管理，以及后台的日常维护上。 而这，就要看陈瑞识人用人的水平了。 对于律师出身的他来说，估计在这方面，还是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这也是陈哲为什么会把这事儿，全部都委托给他的原因之一了。 而陈哲自己，则在关注东升这边两个小组的工作进度之余，也打算处理一下自己在学校的事情了。 虽然，这个论文事件，在院校、郎家父子以及自己三方的沉默以对之下，保持了难得的平衡。 在很多知情人的眼里，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小波澜，也必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消散成为过眼云烟。 但是，对于陈哲来说，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最近太极拳练的越来越有心得，感悟也越来越多，太极里的圆融，可不是圆滑，而是圆满。 就是那种毫无滞涩，运转如意的通透。 所以，这个事儿没拿到个说法儿，他心境上不圆满，意念就不会通透…… 12月15日，周五。 这一天，来自蜀州成电的周安永教授，会在安大的大礼堂，举行一场公开的学术讨论会。 作为全国最著名的几所电子科技类重点院校之一，成电的教授，能来到安大的计算机学院演讲，那算是屈尊。 所以，这堂公开课，其实早在本学期开始之初，就已经定下来了，算是今年安大校庆的一系列活动之一。 与会的，除了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之外，部分院校领导也会参加。 在周永安教授上午的演讲完成之后，下午还会有一堂面对面对话的公开课。 届时，周教授会和计院的几个教授，就某些前沿技术做一些交流与探讨。 而最关键的，就是在讨论会的最后，是可以允许学生提出问题的，几个教授也会为学生当面解答。 这几个计院教授里，就有……郎仲义。 这，也是陈哲一直以来所等待的机会，一个掀桌子的机会…… 陈哲和杨立言、杨建国两个室友坐在一起。 这已经是下午的学术交流会了，前面的探讨，甚至包括上午的公开演讲，反响都极为热烈，显得成功而圆满。 现在也轮到学生的提问环节了，开始的几个问题，也展示的相当有水平。 就是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计院的教学质量和学生水平，真的就是确实不错。 反正整个会场气氛一直保持的不错。 直到，借着一个间歇……陈哲站起了身子。 他没有等主持人询问，就直接开口了，声音清朗而明亮，“我想当面问郎仲义教授一个问题……” 他紧邻阶梯过道，前面就是在座的院校领导。 所以，一句话没说完，趁着大家还在愣神的机会，他已经几步之间，就走上了讲台。 嘴里的话却没有中断，“……如果一个学生的论文，被别人据为己有了，那么，这个学生又该经何种途径，去寻求正当的诉求……” 主持人已经最先反应过来，做出了阻拦动作。 但是，陈哲只是抬手，顺着对方推过来的架势，一拨一撩，那人就踉跄的斜刺里出去了一米多远。 等他愕然回头的时候，陈哲早已经站在了郎仲义的面前。 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盯住了对方那张铁青的脸。 陈哲却还在继续说着：“……而如果，这个抢夺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恰恰是一个大学的副教授，那么，这个原作者，又该如何去应对？” 郎仲义愤而起身，“你是哪个班的学生？这是什么行为……” 但是，话还没说完，陈哲就不给他机会了。 他直接左手探出，搭在了郎仲义的后颈上，轻轻发力，就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郎仲义死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状况。 只感觉到，当陈哲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他身上就仿佛被抽走了九成九的力气。 只能任由身子被一股怪力，带着转了个半圈。 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 就眼睁睁的，看着陈哲右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那支英雄牌钢笔，然后，笔帽被拧下，放回了里面。 而尖锐的笔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下颌处。 大礼堂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瞬间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下子就乱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电影电视剧里，都不敢这样拍吧？ 无论是还在讲台上的几个教授，还是坐在下面的那一众院校领导和师生，都被这个意外的突发状况，给直接震住了。 前面的事儿还好说。 但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用钢笔抵在脖子上，那性质……可就变了。 陈哲却一脸淡然，扫了一眼台上的几位，“麻烦几位教授先到台下就座，别因为这种人，而受到没必要的伤害，那可真就是陈哲罪不可恕了。” 下面的一个院领导，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 高声怒斥，“陈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哲看了他一眼，“麻烦这位领导闭嘴，因为，今天你没资格说话……你们，同样没有……” 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光，扫视了台下的领导们一遍，“我只说一句话，你们谁要是再开口说一句话，那我就不客气的给郎教授来一下，希望你们能感觉到我的认真。” 大礼堂里再次慢慢的平静下来。 下面领导的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候，周永安教授开口了，“这位同学，我作为一个外人，原本是更没资格开口的，但是，抛开别的缘由不说，你这样的过激行为，是会给自己的未来，带来无法预测的后果的，我希望你不管在做什么决定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陈哲冲他笑了笑，“周教授，我很认同您的说法，您也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敬佩的学者，但是，还是对不起，今天的事儿，我已经考虑清楚一切后果了。 “而对于因此给您带来的冒犯，不求原谅，只希望这是唯一的一次。” 周永安教授闻言叹了口气，随着几个教授走下讲台。 郎仲义不敢动弹，嘴还是能说的。 看到局势渐渐被陈哲所掌控，就再也不能忍了，“陈哲，你……这是在犯罪，犯罪……你知道吗？” 陈哲嗤笑一声，“我刚才都说了，你没资格说话，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觉得背脊一凉。 然后，就看到陈哲持笔的右手，很轻巧的划了一个弧度，猛地刺在了郎仲义的右大腿内侧。 随着郎仲义一声痛呼出口。 下一刻，那支钢笔悠忽间，又再一次抵在了他的下颌处。 而这声惨叫，也随之戛然而止。 郎仲义的身子，却已经开始筛糠般的抖了起来。 大礼堂里的嘈杂之声，再次瞬间响起。 但是前面的院校领导们，却一个都不敢开口，齐齐用目光，死死的盯紧了台上的陈哲身上。 郎仲义那条浅色的裤子，不一会儿就被血迹，给浸出了一个暗红色的斑点。 这下，更加没人随便敢开口说话了。 只剩下悬在半空中的焦灼，让他们如坐针毡，进退两难…… 第十八章 直击灵魂的拷问 陈哲勒着郎仲义挪了两步，左手也从他的后颈上，转到了右肩上。 但是，位置换了，那股子手一搭上，就浑身酸麻，再无气力的感觉，却没有任何变化，顺着陈哲手上的力道传来，郎仲义还是不由自主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陈哲终于放开了抵在他下颌上的钢笔尖。 还随手拉了把椅子，自己也紧挨着郎仲义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能好好聊一聊我的事情了。” 陈哲做了个略加思索的表情。 语气很淡，却明朗而清晰，“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上学期末，交到上面的一篇论文，在这个学期，却被换了一个名字，发表在了《软件学报》上，作者署名郎文轩，嗯，就是这位郎仲义郎教授的儿子。 “然后呢，我就问学院和学校，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吃相不能这么难看吧，好歹你用这个论题，再改动一下也好啊，能不能不要就仅仅是换个名字，就堂而皇之的据为己有？ “说心里话，我是真被恶心到了…… “但是，为了要个说法，我从计院老师，到院领导，再到校有关部门，甚至一直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反复两次，全都没有得到什么答复。 “所以，我就纳闷了，难道在安大，竟然没有讲理的地儿了？可特么……这是大学啊，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传播知识，树立人生理想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感觉很奇怪，就这么一个小事儿，怎么就没有了真相，没有了可以讲道理的地方？ “李伟和刘长荣找我谈话，让我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篇论文是我写的，我当时差点问他俩，能不能证明一下，你们自己是不是你们爹妈亲生的。 “就特么差指着我的鼻子说，认了吧，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儿…… “可是，这仅仅只是一篇论文的事儿吗？你们抢走的，不是一篇论文，而是一个学生的信仰，一个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坍塌。 “我很怀疑，这样的几个人，为什么会在一所大学里心安理得为人师表，是为了以后窃取更多的东西，而在努力奋斗吗？ “他今天可以堂而皇之的剽窃别人的论文，明天，会不会为了满足私欲，而抢了另一个人的东西？后天呢，会不会对公司、单位、社会、国家伸出自己的黑手？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能力越大，危害性也就越大。 “当某些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大局稳定才是一切的人，你们所谓的大局，就是专注于培养这样的蛀虫？ “或许在一些人眼里，这的确是小事儿，但是对不起，在我的眼里，这就是大事，因为有朝一日，当你们的纵容，演变为祸患无穷的时候，你们真的就能置身事外，内心毫无波澜？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们就不担心晚上会做噩梦？ “所以，如果说这就是你们的大局，那我只能说，在这个位子上，你们特么……不配啊，好好的一所大学，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欺世盗名之所。 “你们捂着胸口，扪心自问一下，这特么……是小事儿？这特么……就是培养我们成长的……大学？ “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混上副教授的，但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小玩意儿，是怎么在学生会里耀武扬威的。 “学生会，不是服务学生的内部组织吗？什么时候成了尊卑有序，山头主义横行的不法帮派了？那派头，那气势，那排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这些，领导看不在眼里？还是已经觉得大学，就可以是法外之地？可以是独立王国了？ “如果是这样的大学，我羞与为伍，我会以就读安大而……引、以、为、耻。 “所以，虽然就在今天，安大已经先以我为耻了，那么，我就所幸再说一句，教育，不仅仅是教授知识，最重要的，还是传承道德、品行、人格以及培养爱国精神的地方。 “各位老师同学，我今天出现在这里，以一个反面的例子告诉你们，你可以放弃一切，但不能放弃做人的底线，那是你的尊严、你的人格，你的……初心。 “今日之后，我们或许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但请将我引以为戒。 “各位领导，其实那篇论文于我而言，真的可有可无，但是这件事情，却也让我看清楚了很多，在此，我个人声明，安大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勒令退学也好，主动退学也罢，反正都是同样的结果，只希望耻辱仅此一次，再无复发之因，大家……且行且珍惜。” 一段话，说的平铺直竖，没有激烈的措辞，没有高昂的情绪。 有的，只是劝诫与自省，忠告与共勉。 有的人在深思，有的人在感慨，有的人在后悔，有的人……也在浑身又酸又麻，又疼又怕的想哭。 陈哲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 耳朵里，却已经听到了外面那杂乱的脚步声。 就像是影视剧里演的那样，警察，总是这样姗姗来迟。 不过，没有大场面，就两个保安和两个警察，还都是特么……熟人。 两个警察一个叫王坤，另一个叫方洪兵，虽然不是刑警队的人，但是整天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然后，两个人进来看到嫌疑人竟然是陈哲时，也直接当场愣住了。 倒是陈哲极其自然的，先一步把那支钢笔，直接又送回了郎仲义的上衣兜里。 然后，笑眯眯的松开了扣住他肩井的左手，慢慢站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落在下面人的眼里，也让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 而王坤和方洪兵也只是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前者看了一眼郎仲义大腿内侧那巴掌大小，被血浸出来的情况。 后者则很隐蔽的使了个眼色。 陈哲秒懂，回了个“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表情。 也让两个人心里好歹松了口气。 这会儿，校领导也敢上来了，没有先去查看伤势，或者安慰郎仲义，而是直接走向了王坤和方洪兵。 握了手，却没有寒暄。 直接进入话题，“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事儿闹的……” 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实在找不到太合适的措辞，那满脸的复杂与纠结，实在不足为人道了。 这种近乎于丑闻的事件，只能由安大自己生生咽下去。 毕竟，面对数百上千的师生，很多话，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是，他不说，却不代表没有别人开口啊。 比如……郎仲义。 郎教授今天受尽了屈辱，怎么可能会这样就算了，“警察同志，我要告这个学生，告他嚣张跋扈、以下犯上、殴打师长、持械伤人，我要告到他坐牢。” 老头身子还在哆嗦着，但这会儿，显然是装的成分居多了。 校领导眉头微蹙。 但不等他开口，陈哲却已经笑了，“你看，大庭广众之下，瞎话是张嘴就来啊，持械伤人我认了，但嚣张跋扈和以下犯上是什么鬼？ “至于殴打师长，就更扯淡了，咱们抛开有没有殴打不说，你嘴里的师长，是在说你自己吗？那真对不起，在我眼里，你特么就是混在教师圈子里的渣滓，还师长呢，神特么师长。” 郎仲义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好在现在底气也上来了，腰杆儿也硬了。 指着陈哲继续呵斥，“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不要以为被学校开除了，这事儿就能算完。” 陈哲呵呵轻笑，“你完不完我不知道，但就我而言，这事儿算是完了……哦对了，顺便给您科普一下，免得你这种既没文化，还不懂法的人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按照刑事治安处罚条例规定，凡是颈部皮肤挫伤面积小于2平方厘米，肢体软组织挫伤面积在15平方厘米以下，四肢皮肤以及皮下组织创口长度在1厘米一下，刺创没有深达肌层，也就是不超过0·5厘米的，是不构成轻微伤的。 “所以，想告我，那你随便喽……如果你这次还能把《刑法》的作者署名权，改成你家儿子的，然后有能力随意修改现行的法律，那……算你赢。” 第十九章 糙汉子教子 大礼堂里再次落针可闻，静的一批。 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去，还能这样玩啊，真是太特么……变态了。 这里是计算机学院，你竟然偷偷的学了法律？ 陈哲施施然转身，再不看郎仲义那张扭曲了一般的嘴脸，和王坤打招呼，“我跟你们一起回局里。” 他其实很想再回头霸气的说一句：我家就是公安局的，我爸是xx。 可惜，这个比不能装啊！ 哎，白瞎了这么霸气的一句话。 所以，他只能冲人群里喊了声，“言哥，寝室的东西，分给你们用了，江湖路远，流水长流，咱们改天再聚。” 颇具侠义之风。 方洪兵也和几个院校领导挨个握手，然后追着王坤和陈哲去了。 只剩下大礼堂里的芸芸众生之相…… 坐进警车，王坤才一脸打趣的看着陈哲，“法律条例背的不错啊。” 陈哲当仁不让，“公安大院里出来的，能给自家人丢份儿？” 王坤哈哈一笑，“这次是什么情况？” 陈哲撇了下嘴，简单的给两个人说了一下情况。 毕竟，人家出警了，肯定是要记录备案的。 没想到方洪兵一听他说完就炸了，“靠，这特么大学也敢玩的这么黑？那咱不能忍啊。” 王坤也在一边戳哄，“你报警啊，哥保准给你办的妥妥滴……靠，偷到警察家属身上来了，胆儿够肥啊。” 陈哲直接成了局外人，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人玩二人转。 还不得不提醒，“兵哥，您开车呢，好几条黄花大小伙儿的命，在你手心里攥着呢。” 方洪兵被这句话逗乐了。 然后笑得更放肆了，“我开车你放心，蜀藏线跑出来的，能力绝对有保证。” 王坤倒是似乎习以为常了。 笑了几声，就继续打趣陈哲，“局里肯定没问题，最多来点儿赔偿金，不过……陈队那一关，嘿嘿，你就只能自己挨着了！哦，还记得韩局办公室的门，是朝哪边开的吧？” 陈哲瞬间脸黑。 韩局几年前还是副局长，但他是陈国栋曾经部队里的领导，两人的关系，也一直亲厚。 那会儿，陈哲在家一挨打，就会跑到韩局的办公室里告状。 这事儿，整个局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这也成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往里，有限的几段黑历史之一。 现在，终于也变成了这些人打趣自己的一个梗，真是不忍直视啊。 不过，王坤的前半句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面对自己的老爸，那是真没得商量。 反正糙汉子只要火上来了，是真的会先揍了，然后再讲道理的。 至于老妈，不站在一边喊加油，那都算是烧高香了，真心不能指望。 要不……打求救电话？ 嗯，还是算了，那丫头，也是个火上浇油的人来疯性子，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吧。 这样想着，车子已经开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得，该死鸟朝上，大不了……硬挺了！ 从车上下来，连办公室都没让进，他就被赶回了家。 反正补录手续也不急在一时，随便应付一下也就完了。 再者说了，安大那边虽然报了警，但是追究不追究，还真就不一定呢。 毕竟事儿摆在那里，得多大个脸，才会追着不放啊。 不提王坤和方洪兵在办公室里，绘声绘色讲述陈哲的大发神威。 也不说安大大礼堂事件，所带来的那个烂摊子，会最终演变成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单说陈哲回到家里之后，就开始放空思想了。 因为不敢想，所以，只能选择不去想。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竟然十分的反常。 老爸老妈按点下班，洗手换衣服，做饭、然后吃饭，竟然半点儿不提今天的事情。 陈哲可不相信自己老爸，会听不到风声，就王坤那张嘴，也就大院不大，否则，他都能直接上天。 没有如果，甚至陈国栋真要没听到，王坤都能跑他面前，再事无巨细的给阐述一遍。 这种事儿，这孙子也不是没干过。 陈国栋看自家儿子那张笑起来不自然的脸，心里憋着笑，脸上却有些严肃，“吃饭呢，你发什么愣啊？” 陈哲脸一垮。 笑的更苦了，“啊？哦……吃着呢。” 陈国栋也不逗他了，“觉得我回来会揍你？” 陈哲心里道了声果然，王坤就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但既然说出来了，他反倒是平静下来了，“有想过。” 陈国栋点了点头，“所以，我这次没揍你，有些失望？” 陈哲下意识想点头。 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怎么可能？” 陈国栋就看了他一眼，“你这次……是故意的吧？早就想好了要退学的，对不对？” 陈哲愕然。 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老妈。 然后才悻悻道：“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就这么干了，其实不仅仅是为了那篇论文，而是……说实话，在学校里，我已经学不到该学的东西了，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干脆的做个了断。” 陈国栋笑了笑，“你长大了，能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还是要告诉你，你要是觉得对，那就要自己担起相应的一切后果。” 陈哲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妈轻轻拍了下自己儿子的肩膀，“这次妈相信你，也支持你。” 陈哲终于心落肚子里了。 瞬间感觉就踏实了好多。 陈国栋像是看透了他情绪上的变化。 开口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挽回了，下午的时候，我也托人了解了一下相关的事情。 “这样子结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那边揪着不放，你放心，这口气，老爸给你出，咱们老账新账一块儿算。 “但是，有一点你确实做错了，我不能不和你提一下。” 陈哲就感觉心里，又开始不争气的加速跳动了，“什么……事儿？” 陈国栋看儿子这副样子，像是很满足于自己的威慑力，“其实，你明明可以先和爸妈商量一下的，我和你妈，自认也不是那种不开化的老顽固。 “也不至于为了个学历，就把你强行摁在大学里读研，甚至读博，说白了，这个东西不是决定性的，重要的，还是你的成长。 “所以，爸妈还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们，就如同我们相信你那样，而不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一个人能去承担，那不是勇气，而是对家人的……伤害。” 陈哲愣住，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脸上已经多了惭愧，“爸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老妈拿筷子轻轻敲了下老爸面前的碗沿，“吃饭就吃饭，你抒什么情啊，破案子你拿手，怎么还学着搞政工了？” 陈国栋立马怂了，端起碗“呼噜噜”就是一阵猛灌。 陈哲趁机冲老妈竖了个大拇指，却惹来一记瞪眼杀…… 入夜，陈哲回顾今天的事情，心里已经是波澜不惊。 倒是老爸的那番话，着实让自己刮目相看，这个糙汉子，还是可以做到粗中有细的嘛。 而且，自己确实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嗯，确实正如老爸所说，信任，都是彼此的。 有时候你觉得善意的谎言是一种担当，但在信任的人眼里，其实也是一种不被信任的伤害。 沟通……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第二十章 惦记的人才 告别了安大，陈哲也算是无学一身轻了。 他也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科研小组这边，心无旁骛的，去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巧合的是，也就是在这一天，李民浩也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陈哲还是没有被告知。 直到李民浩处理好了东升电子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那些积攒下来的事务，然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哲才明白，喜欢玩过渡陈仓的，可不仅仅只有陈瑞一个。 李民浩却看上去，没有半点儿的觉悟，很干净利落的把厚厚一摞文件，全部堆放在了陈哲的面前。 然后就是一脸邀功的样子，“不辱使命，全部搞定，不打丝毫折扣的那种。” 陈哲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个翻着看了几眼。 信口回应，“还算得力，保持住这个状态，争取将来把它发扬光大，我看好你！” 李民浩“切”了一声。 自顾自的找杯子接水喝，“哥哥为了这事儿，可是操碎了心，光是香江和宝安特区之间，就不知道来回折腾了多少次呢，到头来，就换回了你的一句安慰？” 陈哲这会儿，手上的文件已经换了另一个。 听到对方的话，依旧不急不缓的道：“漂亮话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我从来都是习惯用事实说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民浩呵呵一笑。 话题却已经拐了弯儿，“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腾华文这个人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陈哲心里暗笑，这事儿，可真解释不了。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在梦里梦到的吧，如果是个小姐姐，心里还能舒服一些，但如果是个男人的话…… 那就不能不想的反胃了。 一念及此，陈哲果断掐断了自己的浮想联翩，“你不知道的故事多了去了，还差这件儿？” 李民浩端着水杯，再次坐在了沙发上，“不说就不说呗，玩什么故弄玄虚啊，我就是看那小子能力挺不错的，所以有些惜才而已。” 陈哲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份资料。 身子往后一仰，“这个人你就不要惦记了，人家也是玩技术的，和你的气质不搭。” 李民浩当然不服气，“都是从事寻呼机业务的，有啥区别？还有啊，这次你让我给你招的人，不也是屈服在了哥哥我的气质之下？” 陈哲直接忽略了他想表达出来的另一层意思。 听完这话就脸色一喜，“这次招揽了多少？” 李民浩看到对方没上勾，只能撇了下嘴，“十几个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往内陆落后地区跑啊，对不对？而且，就这十几个人，最快也得春节之后，才能过来的，你心里得有这个准备。” 陈哲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已经不少了，总得慢慢来嘛。” 得，还是没有听到一句实质性的褒奖。 李民浩放下水杯。 直接翘起了二郎腿，“一切你说了算，只是，干嘛要搞得这么复杂？又是离岸公司，又是新公司的，连即时聊天软件都玩分封制，有必要吗？” 陈哲慢慢坐直身子，微微蹙起了眉头，“应该……有必要的，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确定，但也算是有备无患嘛。” 李民浩看到陈哲认真起来了，就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吧……对了，你知道咱们寻呼机一个月的销量有多少吗？” 也不待陈哲回应，直接张开了一个巴掌，“五万多台，接近6500万的销售额，特么……比在老美那边玩股票都赚啊，还几乎看不到风险，嘿嘿！” 陈哲看他自嗨的样子，也没有嘲讽两句，还跟着笑了笑。 李民浩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这一批工人，也慢慢熟练起来了，下个月，争取把出货量推到十万上，现在国内的寻呼机市场，实在火的太吓人了。” 陈哲觉得有必要提点一句了，“今年算是巅峰了，以后会慢慢走下坡路的，你还真指望一个产品就能吃一辈子啊？” 李民浩瞬间冷静下来。 看了一眼陈哲，“我也分析过市场，但是，这样的红利能吃一两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就是忍不住要高兴一下啊，你就不兴奋？” 陈哲很装比的摇了摇头，“我对钱没什么兴趣……就是对花钱，稍微有那么点儿感觉。” 李民浩差点儿被噎到，十分不屑的横了他一眼。 看这比给你装的，咋不原地起飞呢？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追问，“那个dvd播放机……快研究出来了？” 陈哲倒也没有瞒他的意思。 当下点了点头，“还算顺利，只是，有些零部件我们可生产不了，得联系国外的生产厂家。” 李民浩一下子坐不住了，“那就去联系啊，你说怎么做，我去安排。” 陈哲再次靠在了老板椅上。 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事儿，还真就只能是你出面，不过，这次咱们不能简单的去玩定制了，得学着精准投放鱼饵，然后钓大鱼，比如索尼啊、东芝啊、飞利浦啊什么的。” 李民浩听的眼里都有光了，“是不是有些……太嚣张了？不过，你要真能把那鱼饵做的香香的，那我绝对不介意陪你出一番风头。” 陈哲却态度鲜明的摆手，“是你，不是我，搞研发我在行，但是商业上的事情，那是你的领域，咱们还是各负其责的好。” 李民浩又要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就不明白了，像陈哲这样的年龄，怎么就能有这种沉稳心性的？ 二十岁不到，不应该正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年纪吗？ 青春、肆意、跳脱、张扬……这些怎么就和陈哲一点儿都沾不上边儿呢。 还好，他不知道陈哲昨天在安大闹出的大动静，否则，就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 毕竟，这也是好事儿。 沉下心来搞研究工作，怎样都比香江那些二世祖，要好得多了。 想到这里，李民浩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直接又问道：“那你直接说，怎么个玩法？” 陈哲也没客气，“dvd的标准，现在已经出来了，想要从中分一杯羹，那就只能加入他们，但是，在这个标准里，可不是仅仅只能来做播放机的，还可以做电脑光驱。” 李民浩心里一哆嗦，“我们要涉足计算机行业？” 这话说的十分的底气不足。 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想想寻呼机和计算机之间的差距，他总觉的两者之间有些遥远。 就算是光驱这个配件，应该也不是当前的东升，就可以涉猎的……吧。 陈哲果然如他所愿的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现实，激光头对于精密度的要求很高，国内目前对于这个，无论在加工设备，还是在材料上，都差距太大。 “而如果全靠进口零部件来进行组装，那也没什么意思。” 李民浩盯着他，“所以呢？” 陈哲微微一笑，“所以要钓鱼喽……一般情况下，只要标准出来了，那么相应的产品，也会在一年到两年内，被推上市场。 “而如果我们抢先了一步，从技术路线上卡住几个关键点，那么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合作，另一个，就是绕开我们的专利。 “但是这样以来，推出产品的时间，就会无形中需要往后推很久，所以，这里面就有了可供我们操作的余地。” 李民浩“啪”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生产光驱的厂家，可不是一两家，参与dvd制定标准的公司，也不在少数，确实有很大的操作余地，而且，主动权还在我们这一边。” 陈哲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但是，这次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索尼和飞利浦，其次才会考虑东芝、松下等公司，因为……我看这两家比较顺眼。” 第二十一章 未来的路 陈哲的顺眼，不是什么所谓的好感，而是眼热人家手里的好东西。 当然了，这个也只能在他心里，自己想一下。 但是，李民浩不知道啊，他还以为陈哲在玩什么情怀呢。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就事论事，“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技术换合作？” 陈哲呵呵一笑，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舒服的有些慵懒了，还是在算计什么，“可以这么说，至于怎么谈，还要等陈瑞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到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派人拿着几份专利，把索尼和飞利浦的人给拉到安阳，就是大功一件。” 李民浩略作沉吟，“鱼饵能香到这个地步？” 陈哲很肯定的点头，“不要怀疑这些人的嗅觉，一个成功的企业，如果连这点儿敏感性都没有的话，那代表它们已经开始衰落了，我相信索尼和飞利浦，还到不了这一步。” 李民浩也不认为这两家知名企业，会这么反应迟钝，他只是对于陈哲的水平，不是那么自信罢了。 寻呼机毕竟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很高的产品，至于电脑光驱有多少技术含量，他同样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能让索尼和飞利浦都看重的，就肯定不一般。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相信陈哲，在这事儿上，还是要稍微打点儿折扣的。 于是想了一会儿。 他才问道，“能说一下你的大体想法吗？” 陈哲很坦诚，“当然，我的目的很简单，拉索尼或飞利浦来安阳合资成立一个制造激光头的工厂，这样以来，东升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还可以拿到比市场价格要低得多的激光头，何乐而不为？” 李民浩皱了下眉，“这么简单？” 陈哲摊了摊手，“就这么简单，你要知道，dvd播放机的激光头和dvd电脑光驱的激光头虽然原理一样，但是二者还是有一定差异的。 “我们把技术分享出去，甚至承诺暂时不会涉足电脑光驱的制造，如果这样还不答应的话，那就活该他们去死了。” 李民浩摇了摇头，“那就更不对了，这样的要求，傻子都知道是天上掉馅饼了，你肯定还有别的打算，对不对？” 陈哲无语，“你急个毛线啊，要谈的东西多着呢，很多基础专利的交叉授权啊，顺便培养一下自己的研发团队啊什么的，总之有得谈呢。” 李民浩呵呵了两声。 还是觉得陈哲没有说实话。 但是也没必要追着问了，反正，技术上的东西，那是陈哲的领域。 他现在倒是对那个合资厂，更感兴趣一些，“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能用东升电子的名义，去进行合作了，毕竟，技术专利授权方，是你在香江的那家四维公司。” 这家四维公司，就是陈哲委托他之前在香江注册的一家专利代持公司。 陈哲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稍加思索，才觉得确实不怎么合适。 想了一会儿才道：“要不，由你的荣盛出面吧，四维可以把相关专利授权给荣盛，然后，再由荣盛和索尼合资建厂。” 荣盛就是当初李民浩为了收购东升电子，而在香江成立的一家壳公司，现在拿出来用一下，也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荣盛也算是东升电子名义上的母公司了。 李民浩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了，“那行，荣盛我同样给你四成。” 陈哲自无不可，东升电子的股份，他们也是这么分的，很合理。 李民浩同样很高兴，也顾不上将来和索尼或者飞利浦的合作，究竟有几分可能性了。 反正，陈哲既然敢这么果断的去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在李民浩想来，就算到时候和索尼谈不成，想必也会有备用的选择，还不至于真的完全落空了。 想到这里，他倒是马上就联想到了当前东升电子的局限性上。 于是，也就直接提了出来，“真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只能另选场地了，东升电子就这么大，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必须要早做打算。” 陈哲这次倒是没有直接推个一干二净。 仔细的一琢磨，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明天吧，我带你去看个地方，真要是相中了，那就直接拿下来。” 李民浩也不客气，“那行，就明天吧，正好也是星期天，你也有时间。” 陈哲差点儿自个儿乐了，“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已经正式退学了，因为勒住我们学院的一个副教授的脖子，还顺手用钢笔扎伤了他的大腿……所以，现在爷是自由的了。” 李民浩好悬没一口气直接上不来。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生猛吗？” 陈哲眼神飘忽了一下，“独一份儿吧，应该不多见的。” 心想，毕竟不是谁都能做个那样的梦的……吧！ 李民浩却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才笑道：“你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哈，有趣，陈瑞都不知道吧？” 陈哲瞬间脸黑。 李民浩却犹不自知，光图自己乐了，“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走到这一步啊？他是抢了你的女朋友，还是直接侮辱了你？” “滚……” 李民浩闪的很快，但笑声却在外面回荡了好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陈哲只能暗骂一声：神经病。 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这一堆被李民浩送过来的文件，可谓五花八门。 有好信公司的，现在由腾华文主持，陈哲直接白送了30%的股份，不是给他一个人的，而是给他未来整个团队的。 这家公司，陈哲压根儿就不想过多插手，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给出相应的建议就行。 毕竟，这会儿提前把它催生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制约一下icq。 而icq，是注定要被卖掉的。 所以，想一想，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那就只能留下好信这个退路了。 另一家叫做潘多拉的离岸公司，也是为了方便合作而注册的，指不定就能在什么时候派上用场呢。 早点儿准备妥当了，也算是以备不时之需了。 毕竟，老美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就玩抽风，打个提前量，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比如这次想和索尼合作，那由荣盛出面，就比东升电子要强得多。 虽然在性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但是想要堵住某些人的嘴巴，有些表面功夫，你不得不去做。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实力弱，就算占理人家也不让你讨说法，但是反过来，你实力强，还占了理，那就是名正言顺了。 所以，陈哲也只能从一些不太起眼的地方，去慢慢发展。 就比如dvd领域，把光驱的几个小技术授权出去，换回一些必要资源，那他肯定是很乐意的。 光驱这玩意儿，也就十来年的寿命，确实没什么太值得留恋的。 虽然他心里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但是索尼它们肯定不知道啊，它们这会儿，还在咬牙切齿的冲东芝发狠呢。 所以，能帮他一把，总是能拿到一些回报的。 就看到时候，双方怎么去谈了。 第二十二章 电子产品离不开晶圆厂 第二天上午。 陈哲就坐着李民浩的皇冠，直接一路向西，为新厂址考察落脚之地。 而他昨天和李民浩所提及的那个地方，就在中平市西城区以西差不多十公里的地方。 安阳省地势西高东低，中平市又有些偏西，所以，出了西城区不远，放眼望去，就已经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了山峦起伏的影子。 有陈哲这个坐地户指路，李民浩肯定不需要担心有什么差错。 所以，一路畅通无阻之下，很快达到了目的地。 而这里，已经差不多算是大山脚下了，再往前开的话，那就不是路了，而是被一个近似“t”字形的山岭，隔成了两片戈壁滩似的开阔地带。 “t”字上的那一横南北走向，以西就是天云山脉那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逦迤远去，越往里去，就越是常年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而那一竖，则高不足百米，长不过里许，就像是群山甩出来的一截细长的尾巴。 只是这截尾巴，在和群山相连的地方，像是被一刀劈开了似的，形成了一个陡峭幽深的山涧，美则美矣，却被突兀的孤立了似的，俨然成了一段被遗弃的山岭。 而当地人，也就因此，而将这条断岭命名为了断尾岭。 不过，当地人却习惯称之为虎须岭，觉的这样才有生命。 虎须岭和天云山脉的那条山涧，就是闻名遐迩的九条水。 九条水的源头，就在这西部群山之间，相传有数之不尽的支流，能勾连起所有山涧和峰峦，并以此孕育了无数的生命奇迹。 古人以九为数之极，故名九条水，寓意它的无限。 另一方面，九条也有隐喻九条命的意思，毕竟，老人都说猫是虎的祖宗嘛，而传说中，猫是有九条命的。 所以，这个九条水的名字来源，也多少带着点儿和虎须岭遥相呼应的意思。 九条水在山口处，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湖泊，上游绵延遁入山野，下游向北和长江相连，常年水位不变，甘甜清澈，极为神奇。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视野开阔，又是两面临山虚抱，其实很适合种植。 只是，这一片被虎须岭生生隔开的戈壁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疤痕，在群山和溪水相映之下，总给人一种满目苍夷的荒凉之感。 尤为可惜的则是，地质不适宜种植农作物。 但正如陈哲所说，如果把新厂建在这里，再适当的开发一下周围的环境，那么，还是相当合适的。 更何况在李民浩眼里，这里依山傍水的，环境没得说，紧邻省城，位置也不错，确实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 而且，单是一个地价，就要比农田要便宜的多了，这样一想，还是十分划算的。 而陈哲的想法，显然还是和他有些不一样的。 他站在虎须岭的东麓，指着包括虎须岭与南北两边的开阔地带。 轻声道：“这一片戈壁滩，北部差不多得有2000亩地左右，南边要小一些，再加上整个虎须岭，如果我们能一举整个儿都包圆了，就可以像是在白纸上作画，随心规划，任意涂鸦。 “而且，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距离省城不到十公里，机场在南边，东北过去不远，就是国道，交通十分便利。 “中平市未来想要发展，北有国道，南部是丘陵，唯有东西两面可供利用，向东就不说了，而西边，就要数这儿最为开阔了。 “你不要觉得只建一个小厂子，拿下这么多地，就是纯属浪费，我告诉你，一个晶圆厂就能吃下北边的五分之一了……” 话还未说完呢，就直接被李民浩打断了。 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你要建晶圆厂？” 陈哲耸耸肩，“很奇怪吗？没有自己的晶圆厂，难道一直指望着进口啊？欧美有多黑，你不会不知道吧？ “台岛和南韩就更靠不住了，那俩玩意儿，只要老美随便抽个风，他们就能跟着打摆子，没得治的。” 李民浩咽了口唾沫，“可是，你知道一个晶圆厂想建起来，得投入多少钱吗？” 陈哲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了。 你个学法律的，和我谈电子半导体行业？ 李民浩却没有被鄙夷的觉悟。 做垂死挣扎状，“几个亿的美金，都打不住吧？” 他虽然没有接触过半导体领域，但是却也不是那种孤陋寡闻的人。 对于晶圆厂那种动辄就是十亿、二十亿美元投资的力度，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陈哲就想玩这个了？ 凭什么啊？就凭一个东升电子？ 这和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娃，梦想着要去开飞机有什么区别？ 陈哲却笑了，“差不多吧，怎么？这就怕了？” 李民浩苦笑，“不怕才怪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几个亿美金啊，还不够你玩一把的，任谁来，都应该会怕的好不好？” 陈哲摇了摇头，“心理素质忒差了，经不起社会的毒打啊，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李民浩就瞪了他一眼，“你先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会儿。” 陈哲却不给他机会，“这才哪到哪啊，你得慢慢习惯才行，电子半导体行业，是一个很刺激的行业，玩的就是心跳，你习惯不了，那就会被淘汰，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哦。” 嘴上说着不是开玩笑。 但神情里流露出来的打趣与调侃，还是相当明显的。 而其实这句话，倒也只能算是半真半假。 毕竟，在半导体这个行业，是真的需要烧钱的，这一点，应该没有一个行内人可以否认。 李民浩就故意喘了几口粗气，又在原地转了两圈。 才再次开口，“咱们先抛开这个不谈，你觉得我们想拿下这么大一片地，市里会同意？” 陈哲想也没想。 还是给出了答案，“又不是一次性拿下，你可以签一个意向性协议嘛，北边规划成工业园区，南边则作为高新科技园区，以研发中心与配套的生活区与商业区为主。 “可以约定开发年限，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土地利用率达不到预期，上面可以无条件收回，同时，我们也可以做出相应补偿。 “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资金上的分期支付，也可以确保我们从整体上，去合理规划土地的自主性，不至于被束缚住手脚，也不用担心会为别人做了嫁衣，多合算啊。” 这样大的地皮，肯定不会一次性就能利用起来的。 而且，现在的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本，去占下这个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签一个阶段性递进式协议之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民浩拿手指点了点他，“你小子鬼门道真多……这么说，你心里其实是早就有谱的？” 陈哲“嗯”了一声，“大体上，还是有个框架的，但也只是个框架，毕竟，事情的发展，总是不会你想是怎么样，就一定会是什么样的，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去不断调整完善的。” 李民浩点了点头。 然后默默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那我抽时间去和上面谈？” 这就是默认的妥协了。 陈哲就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吧，现在，招商引资是每一个地方政府，最为密切关注的重点工作。 “能把索尼这样的世界知名企业，给拉到安阳来，省里和市里感谢你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故意给你使绊子的，估计，他们还巴不得你能多介绍几个进来呢。” 李民浩继续苦笑，“但愿吧！” 陈哲却相当的有把握，信心满满的看着远处的山峦，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管李民浩是怀着一个怎么样的心情。 但是，在陈哲的心里，晶圆厂是一定要建的，第一条生产线，只能也必须依靠进口。 无论是设备还是人才，陈哲就算再懂技术，一个人也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 毕竟，有些东西可以从无到有，但是，有一些，却并非是这么简单的。 就比如接下来他会涉及的mp3、u盘、手机、笔记本电脑……甚至是台式机等电子产品，如果关键零部件都依靠进口的话，那是不现实的。 平时玩点儿寻呼机、随身听、收音机、影碟机什么，可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如果陈哲想去引领欧美的电子产品风潮，比如去抢苹果未来的路什么的，那肯定是要被分分钟针对的。 这样的事情，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 所以，不想被切断供货渠道，不想被收购，那就只能突破技术封锁。 而拥有了自己制造芯片的能力，就等于是打开了一个缺口。 因此，晶圆厂是一定要建的，砸锅卖铁也要建，哪怕就建一条。 而这一条，却不能是0·8微米或者说更落后的，必须是0·5微米8英寸的，因为这个制程，是可以用很多年的。 先给计算机和手机用，再给家用电器和车载芯片、工控芯片、传感器…… 反正，0·5微米的制程工艺，几乎能搞定一切小芯片和单片机。 这样也能最大可能的，榨出它的所有剩余价值。 而就在今年，最新的芯片工艺制成，其实已经实现了0·35微米，明年，就会迅速普及开来。 但是，陈哲不需要。 他能拿下一条0·5微米制程的生产线，就算是万幸了。 就这，还要求神拜佛，祈祷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波折才行。 第二十三章 中平工业学院 不大一会儿，在旁边抽完烟的李民浩，就又凑上来了，“你说的科技研发中心和居住区，是不是意味着，南边就打算用于商业开发啊？” 陈哲很不想搭理他。 只能敷衍式的解释，“和商业开发虽然沾点儿边，但其实还真就谈不上，因为……我们是对内不对外的。” 他伸手指了指虎须岭那南坡舒缓，背面陡峭的山势，“这片地儿，肯定是要开发成别墅区的，专门供公司高层和专家教授高工的入住。 “科研中心就不要说了，倒是商业居住区，可以适当放开一部分，比如超市、学校、医院这些配套设施什么的，以后难免需要考虑到的。” 香江人就是这点儿不好，看到地皮，首先就能联想到房地产开发上。 真是被那些二狗子，给生生带偏了。 李民浩就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只是看着远那郁郁葱葱的虎须岭，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陈哲是眼不见为净，反正这些事情，也不需要自己去操持什么具体的事务，那是李民浩的管辖范围。 他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长远规划，去给李民浩慢慢的，展开自己对未来描绘的那幅蓝图…… 仅此而已。 ………… 接下来的几天。 李民浩就开始围绕着这个大致规划，开始一次次的做内部研究与探讨。 以做好和地方上商谈的基调和准备。 陈哲则继续对此不闻不问，把主要精力一如既往的放在了研发工作上。 两个小组负责的部分，到现在为止，已经差不多都快要完成了，而由他负责的另一个关键部件激光头，则只是完成了设计，却根本制造不出来。 不管是对物透镜、准直透镜、偏光分光棱镜、反射镜，还是对作为光源的半导体激光二极管、多分割光电二极管等光电部件。 这些都需要相应的设备与材料，才能实现。 目前国内，可以解决绝大部分，却也缺少几个最关键的部件，比如那个进给电机和主轴电机，也就是伺服传动部分。 这几个别说现在了，就是n多年后，国内都照样无能为力。 而由这些部件所组成的激光头，却恰恰就是播放机或者光驱的心脏核心，是要去负责完成数据读取的关键工作的。 所以，陈哲现在只能等时机到了，再去和索尼谈合作。 事实上，如果把要求稍微降低一些，倒也不是不能做出来，但那绝不是他想要的。 质量这个东西，有时候和信誉是息息相关的。 如果想打造一个赢得市场且值得信赖的品牌，那就需要从一开始，就树立起一个良好的企业形象。 在这方面，陈哲无疑还是很拎得清的。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就死盯着国外，玩什么华山一条路，该做的备用方案，还是要去做的。 或许，也不能用备用方案来形容。 更形象一点儿描述，应该叫做两条腿走路。 所以，这几天他的目光，就开始瞄上了中平工业学院。 中平工业学院成立的时间，其实并不久远，却绝对是一路走来，历经坎坷，让人不胜唏嘘。 最初它的诞生，只是当时声名赫赫的红星厂，为了实现自身供血的良性循环，而在内部成立的一家小中专。 这家中专院校，主要面向的招生对象，也多是红星厂内部职工家属，只有少量的名额对外开放。 开设的专业，也多是理工类诸如机电工程、材料工程、电气工程等与红星厂密切相关的专业学科。 所以成立之初，这家学院还是很热门的。 毕竟，那会儿能有这样一个进入国营企业的捷径，还是会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 但是，随着几年前红星厂的举家搬迁，这个学院却是无法被同时带走的，只能暂时选择滞留在中平。 而接下来，这一次的搬迁，却好像也耗去了整个红星厂的半条命，好几年都没有元气恢复过来。 所以，这家学院，也就随之成为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存在。 再后来，也就是三年前。 从国外退休还乡的许忠信老教授，看到学院无以为继的现状，不惜出资出力又出人，亲自担任校长，接下了这个摊子。 并随着国内教育形式的进一步合理调整，把这家小中专院校，升格成为了中平工业学院。 因为上面十分重视许忠信教授，以及他那份煊赫的海外履历，所以，最终得以获得通过了审批。 而中平工业学院，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本科院校，并招收了第一批本科生。 当时还有好几个慕名而来的退休老教授，加入了这所新生院校，省里当然也不吝扶持，很是招揽了相当一批学者。 以此冀望帮助这家新生学院，度过青黄不接的困难时期。 只是，天不遂人愿。 一年前，许忠信教授远在国外的儿子，摊上了祸事，人虽然最终没事儿了，但是老教授的毕生积蓄，却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 虽然还算不上倾家荡产，但是对于中平工业学院的未来，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或几年后，地方上都能临时接管，最起码想要维持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偏偏就是那一年，正是国内分税制实施的开始。 地方财政瞬间捉襟见肘，一片苦不堪言，又那里还顾得上去拯救一家院校？ 也有人提意，干脆把它整合到安大里，就算是安大的分校区都可以。 但是，安大也看不上眼啊！ 我自己的经费还不够呢，怎么可能会去补贴一个分校？ 于是，这事儿也就拖了下来。 前不久，许忠信教授一病不起，直接被人送进了医院。 整个中平工业学院的身上，也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事儿，一度在中平这边，传的沸沸扬扬，连医院的护士都知道了。 于是，自然而然的，陈哲也就从自己老妈那里，知悉了一个大概。 这几天，他又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了不少的关键信息。 最终，他动心了…… 中平工业学院有资质、非公办、有一群正在发挥余热的热心老教授、有一批活力四射面临就业正摩拳擦掌的大学生、还专业对口可以实现无缝对接。 这特么……不就是给自己准备好的吗？ 这些可都是即战力，稍加培养，就能抵得上大用的那种，而且，大学生的可塑性还是很强的，抓过来那是可以当作基石用的。 所以，天予不取，那是要必受其咎的。 这样的机会，陈哲可不想错过，于是，他马上就付诸行动了。 这一次，他没有通过李民浩，也没有去找郑宏涛，而是给老爸打了声招呼，说晚上不回家了，要去杨叔家混饭吃。 然后掐准时间，就坐上公交车直奔市里大院。 杨叔全名杨毅忠，是如今中平市的现任一把手，也是部队转业后到了地方上。 但是，他和陈国栋的情况不一样，他是部队干部转业，转到地方上，起步就是副政府兼公安局一把手。 而陈国栋和郑宏涛两个人，就是他先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后来，杨毅忠历经几个职位，才于今年年初，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要知道，中平市虽然不是副省级城市，但作为安阳省的省会，这个位置，还是需要高配的。 也就是说，他已经是副部级的干部了，而跨入这样的级别，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走进熟悉的小区，看着熟悉的小楼。 陈哲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开门的，是一个优雅知性的中年女人，看到是陈哲，眼梢都泛起了几分慈爱。 “秦姨，我来看您了。” 陈哲努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别看眼前这女人性格温婉，脾气和顺，好像很容易说话的样子。 但是，作为一名主任医师，身上自然而然养成的那股子冷肃的气质，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这种气质，不是杨毅忠身上那种威严的气势，而是长期的职业特性，养成的一种雷厉风行的作风。 陈哲他们几个小伙伴儿，都对这个阿姨又敬又怕，绝对是见面矮三尺的那种…… 秦慕言看到是陈哲，同样未语先笑，“快进来，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过来啊？” 陈哲主动关上门，“前一阵刚开学，不是正忙嘛，这不，一得空，就麻利儿的过来了？” 第二十四章 自主权很重要 陈哲在杨家很自来熟，也不用招呼，喝水吃东西什么的，从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慕言也只是问几句家长里短。 毕竟，她和刘红玉也是省一院的同事，平时有什么事儿，也都能互通有无的那种。 所以，对于陈哲的那些事儿，她自然也心知肚明。 只是，很多事儿，也不需要她开口，孩子大了，总是要有所顾忌的。 两个人聊了也没几句，门口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然后，就看到杨毅忠胳膊下面夹着个公文包，就径直走了进来。 陈哲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杨叔，我又来看你了。” 杨毅忠看着他，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确定自己不是送上门来挨收拾的？” 陈哲连忙给了个满脸委屈的表情，“那事儿真不怪我，大学也不应该有那样的学术氛围。” 杨毅忠放下包，换了鞋子，就一屁股坐在了陈哲的身边。 斜着身子看了他两眼。 和声道：“还不错，都敢以身试法了，虽然行为上有些出格了，但还算是勇气可嘉。” 陈哲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换了，“对吧，您也觉得这样更能发人深省，所以才做的义无反顾呢。” 杨毅忠伸手一巴掌就轻轻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屁的发人深省，还义无反顾呢，你那摆明了是要同归于尽嘛。” 陈哲眼睛一亮，“哦？老狼……咳咳，郎仲义的事情，学校有处理结果了？” 杨毅忠站起身子，自己去倒了杯水。 才看着陈哲嘲讽了一句，“你倒是想得美……再说了，那事儿也不是市里能管的了的。” 这倒也是，毕竟，安大好歹也是个厅级单位，和市里是可以平起平坐的。 杨毅忠就算级别上去了，但是入不了省常，也是白搭。 反而是陈哲，一直以来，压根儿就没再去关注安大什么的。 两个人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把话题拐到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上。 “你想接手工业学院？” 听到陈哲的想法，杨毅忠内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 虽然脸上保持着平静，心思却瞬间想到了很多。 陈哲很认真的啃着手里的苹果，“我之所以主动退学，一方面，是我真的修完了自己的专业，包括研究生的课程，我认为再呆在安大里，的确有些浪费时间了。 “另一方面，中平工业学院，也确实很符合我的需要，许忠信教授打下了一个好底子，如果真的半途而废，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杨毅忠再次心里一跳，“你连研究生课程都读完了？” 陈哲差点儿想翻白眼，您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避重就轻啊？ 脸上却很自信地一笑，“不瞒杨叔，我也没必要拿这事儿去糊弄您吧，东升电子那边，现在已经有几个很有价值的技术专利了，接下来，我们会尽力说服索尼或者飞利浦，来安阳合资建厂……” “等一会儿，”杨毅忠第一次认真起来了，摆手打断了陈哲的话，“你是说，要和索尼或者飞利浦谈合作？” 陈哲面不改色的点了下头，“这几个专利，涉及到了dvd光驱上的几个关键技术节点，它们有很大可能性，是拒绝不了的。” 杨毅忠可不会认为陈哲是在撒谎。 这孩子，打小就认死理，撒泼耍赖、胡搅蛮缠什么的，他都能做得出来，既能捣蛋，也能梗着脖子抗揍。 就是唯独不会撒谎。 杨毅忠随手拿过纸笔，“你仔细讲一下这个。” 陈哲也认真的摆出了一副长谈的架势，“不知道杨叔有没有关注过，今年由索尼和东芝牵头制定的dvd标准？” 杨毅忠点了点头，“有印象，但没有去深入的了解过。” 陈哲也不以为意，毕竟，在他的位置上，每天都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庞杂事务呢。 而且，不是相关领域的业界人士，谁会去深入了解这个东西啊。 于是，直接来了个小科普，“这个标准，是在vcd标准之上建立起来的，格式也会从一代进化到二代，图像质量会翻倍，光盘的容量更是能翻好几倍。 “所以，显而易见的，这个标准在以后，是会被广泛应用于dvd播放机，计算机光驱、广播、有线电视网甚至是卫星直播等领域的。 “而目前东升电子……呃，不对，应该是我带领的团队，所掌握的这几个技术专利，恰恰就是索尼、飞利浦、东芝等这些标准制定者，在短时间内很难去绕开的关键。 “所以，为了抢市场，它们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选择和我们谈合作。” 杨毅忠一边听，一边记录着什么，“也就是说，其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合作，是十拿九稳了？” 陈哲苦笑，“还得看我哥，在国外专利申请流程上的进度……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久的。” 杨毅忠忽然问了句，“你就没有想过，通过国家层面，去走一下上层路线？” 陈哲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那性质就变了，而且，就算交给上面，也换不回来我想要的东西，就算换回来了，也不一定就会交给我。 “而对于那些科研院所，以及实验室什么的，我实在也没抱什么信心。” 杨毅忠呵呵笑了两声，却没有反驳什么。 他轻轻用一只手支着下巴，食指下意识的来回划着下颌。 然后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就能确信，自己拿回来的，就一定是对的？” 陈哲压根儿就不需要思索。 开口就来，“信息时代，最重要的就是信息的传递与普及，说白了，就是网络，也就是计算机、互联网、通信网络等。 “而支撑或者限制这几个领域的，只能是电子半导体技术、高精密度数控设备、材料，三者缺一不可。 “恰好，这三个领域我都有所涉猎，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比别人看得更远，也更清楚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 杨毅忠静静的听着，心里微微有些波澜泛起，“这三个领域，可都是国家的短板啊。” 陈哲默然，“我想试一试。” 杨毅忠抬头冲他微微一笑，“所以，你就选择打算从中平工业学院身上入手，借助索尼的某些技术，先从设备制造上起步？” 却见陈哲摇了摇头，“精密机械可不是这么想当然的事情，这里面所涉及的，也不止是材料和技术方面，而是从工业软件到控制系统，再到电子机械自动化的整体设计。 “而在这些领域，工业学院可没有那份积累，所以，这不是我的首要打算。 “我之所以需要和索尼或飞利浦合作，一个原因，是需要它们手里的某些基础专利，另一个原因，则是想通过它们的渠道，引进一批相关的设备仪器。 “我也不瞒您，如果有可能的话，争取到一座晶圆厂，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杨毅忠支住下颌的左手，差点被这句话吓到了，好悬没一个哆嗦来个手滑，直接把脖子给闪着。 他干脆把手放下来，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直视看着陈哲，“你知道一座晶圆厂，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吗？听说过908工程吗？” 怎么都要这么问啊，陈哲很是无语。 但是，话还是要回答的，“我都知道，这也是我要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的原因之一。” 杨毅忠愣了一下。 随即心里有些苦笑不得，我问的，是这个吗？ 当下只能再次耐心的道，“咱们抛开这个不谈，毕竟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咱们就说现在吧。 “你知不知道，上面已经重启了一个909工程，同样是一座晶圆厂，但预计会投入100个亿，你觉得自己有国家的雄厚实力？” 陈哲却用很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杨毅忠，“说实话，我只需要用一半甚至是更少的钱，就能比上面建的更快，建的更好，您信吗？” 我去，杨毅忠心里想骂人了。 以前，也没发现这小子这么猖狂啊。 他微笑着看着陈哲，“就算是50亿，你又怎么能确定，索尼或者飞利浦，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你掏出来？” 陈哲也跟着笑了，“如果这几十亿，连本带息都会转个圈，然后落入它们自己的口袋里，那它们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杨毅忠愣住…… 第二十五章 实践与经验结合，才是王道 杨毅忠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上过战场，混过官场的牛人。 稍加思索，就明白了陈哲的算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陈哲报以微笑，算是默认。 其实，他的想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在相关于dvd的开发上，陈哲可以免费授权给合作方，换取合作方来安阳建立一个合资厂，主要就是生产dvd播放机的激光头所需的零部件。 至于计算机光驱的生产，陈哲不打算现在就涉足。 在哪儿建厂是人家的事情，也不会强求。 而最关键的，就是关于那座晶圆厂了。 陈哲的打算，是由索尼和飞利浦联合出资，在安阳投资一条0·5微米8英寸生产线。 明面上，是为了供应东升电子的dvd播放机等消费电子产品，所需要的芯片。 而实际上，却只会派过来一个小团队，主导权还是陈哲的。 这样以来，等正式投产的时候，估计已经是一年半之后了。 如果再加上不断调试与工艺制成上的摸索与改进，那就是一年半或两年的事情了。 估计到了那会儿，别说这条0·5微米制程的生产线了，或许都可以抛开0·35微米的制程工艺不谈，去关注0·25微米制程的新一代生产线了。 这样以来，落后两代的水平，也就没有了转让变卖的阻碍。 所以，陈哲只需要和对方在私下里，签署一份为期两年的隐性强制条款，就能在两年之内，按照约定的价格，顺理成章的接手这座晶圆厂。 对于索尼和飞利浦来说，压根儿就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得到抢先一步占领整个dvd光驱的市场。 何乐而不为？ 飞利浦能吃下的利益只会更大，因为阿斯麦的光刻机，就能吃下整个晶圆厂近20%的投资额了。 而现在的阿斯麦，可不是后来那个舍我其谁的霸主。 这会儿，它还像个小弟弟似的，跟在尼康和佳能后面，谨小慎微的步履蹒跚呢。 像这样一个单子直接砸到脑袋上的事情，是做梦都能笑醒的啊好不好？ 当然了，陈哲就算是想得再好，也不代表别人就会像个提线木偶似的，随着他的想法打转儿。 所以，这里面，不排除会有诱发任何意外的可能性。 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看的，终究还是面对面的交锋。 真要以为手里握有足够的筹码，就可以想当然的认为胜算十足，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反正不会是一个正常人。 陈哲是一个正常人，所以他相当的清醒。 这让盯着他一直看的杨毅忠，感觉十分欣慰，“那么工业学院是怎么一回事儿？技术又从哪儿来？” 陈哲看到话题终于回到了工业学院上，却没有直接从工业学院这里进入。 而是绕了个弯子，“您知道国内工业落后在哪些方面吗？” 他说的是一个疑问句，却不需要杨毅忠去回答。 而是自认而然的继续说了下去，“……是精密机床和材料，材料这个东西吧，说实话，有时候就是全凭运气，它没有捷径，靠的是时间和经验的沉淀以及积累，是反复的试错和排除。 “这也是为什么说，一家实验室最宝贵的财富，一定是数据的原因所在了。 “因为就算是那些失败的数据，在别人眼里，也足以大幅度缩减重复实验的时间。 “这个咱们暂且不提，而另一个，就是精密机床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数控机床。 “国内为什么连仿制都做不到？除了材料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数控系统。 “数控系统在国外也叫plc系统，或者称为可编辑逻辑控制器，国内在这一领域，只能用一穷二白来形容。 “现在就算进口，也只能买来通用类型的，至于高精尖配套的，那就不好意思了，人家不卖。 “我们可以仿制硬件，就算精度达不到，用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最起码，还能可以拿来应付应付。 “但是数控系统这个玩意儿，会涉及到高精密度的程控设计，看起来简单，无非就是机械执行指令的流水线，但一点点差距，就是天上到地上的距离。 “这也是压在国内工业领域头上的两座大山。” 杨毅忠听的很仔细，也很有耐心，也会偶尔用笔记下一些东西。 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听到陈哲不说了，才疑惑的抬头，“这和工业学院有关？” 陈哲点了点头，“相当有关，因为我需要大量的基础实验人才，高端的临时不需要，但是必须有一大批能吃苦耐劳，踏实勤奋的科研人员，而工业学院那边，就有现成的。” 杨毅忠瞪了他一眼，“我问的是技术，技术哪儿来？” 陈哲尴尬一笑。 却理直气壮的拍着胸脯，“理论我这边有一些，至于硬件方面，就要蹭那个晶圆厂了，因为光刻机从本质上来说，其实也是一台数控机床，还是由几万个零部件组成的，一台极其精密的仪器。 “只要有一个精通软硬件的带头人，有足够的工程师，在关键的各种微调中，积累足够的数据与经验，就能摸透它的系统和结构，进而开发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嵌入式系统。 “而这个嵌入式系统，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能做出多轴加工中心或者车铣一体机，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啪！”的一声。 杨毅忠一拍大腿，差点就激动的跳起来。 今天在大侄子面前，终于彻底失态了，“做，一定要做，砸锅卖铁也要做。” 他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 那意味着劈开了国内工业发展之路上的那座山，意味着军工、航海、航天等国防领域的就地腾飞，意味着……很多，很多…… 陈哲却苦着脸，满腔的幽怨：您下次能直接拍自己的大腿吗…… 杨毅忠最终还是离开了座位。 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才慢慢冷静下来。 思维恢复正常，也终于察觉到了某些疑点，“但是据我所知，国内的研究所，好像在前两年，就已经仿制成功了一台光刻机吧？怎么就没见他们做出什么数控机床？” 陈哲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就是我不愿意和这些机构，掺和在一起的原因所在了。” 杨毅忠再次眼睛一瞪，“好好说话。” 陈哲偷偷撇了下嘴，“我知道那台光刻机，就是仿制的nec的2微米分步重复投影光刻机嘛，但那只是个样子货，是造不出芯片的。 “听说他们还在研发0·8~1微米的，但在我看来，那都是无用功，是个死循环：研发、出成果、验收、获奖、供起来做纪念、再投入资金、研发…… “您说，这能起什么作用？又积累到了什么经验和技术，于国于民，又做出了什么有意义的贡献？ “您要知道，光刻机这东西，别说不能用了，就算能用，还得讲究一个良品率和工作效率呢，所以，抛开了系统和精度，无法应用于商用，只专注于荣誉，是有失偏颇的。 “您要知道，每一代晶圆厂的生产线，都是用订单喂出来，然后还需要不断地去摸索，实践，调整，进而提升工艺制程。 “起步晚了，就要奋起直追，但无论怎么追，也是要实践与经验缺一不可的，而晶圆厂和工业学院，就是两条腿，也只有这样，才能走得稳，走得快，然后才能学着去跑。” 杨毅忠默然，因为有些事情，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虽然对这一领域并不熟悉。 但是，他相信陈哲的话，都是真的，因为这个是瞒不了人的。 而同时，陈哲今天给他的印象，还是让他在心里极为感慨。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第二十六章 我的大学 拿到了杨毅忠的口头承诺，陈哲已经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毕竟，中平工业学院的管辖权，现在还属于中平市。 而且，作为一所非公办性质的大学，在某些方面的自主权，也是比较大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 陈哲又先后拜访了已经出院，目前正在家休养的许忠信教授，以及几个过来工业学院发挥余热的老教授。 对于这些经历过特殊年代，依旧痴心不改，坚守着科研阵地的专家学者，陈哲从来都是报以最真挚的敬爱之心的。 而且，和这样的人交流，压根儿也不需要谈什么理想抱负。 直接在专业领域里摆明车马炮，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陈哲有自己的底气，所以一路平趟，可谓是尽揽人心。 至此，在中平工业学院的事情上，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于是，在1995年的最后一天，杨毅忠一行亲临工业学院，许忠信教授也精神矍铄的陪伴在了左右，并在大家的见证下，完成了和陈哲的约定。 由陈哲为工业学院一次性注入3000万的资金，正式成为校董事会的董事长。 但是，校长的职务，则依旧还是由许忠信教授担任，他也会继续掌管校内的所有事务。 陈哲会将自己的小团队，正式迁入工业学院，并开始启动筹建各个学科实验室，以及多个科研项目立项的计划。 而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实验室器材和研发资金更重要的了。 所以，对于陈哲的许诺，一帮老头子兴奋的脸都红了。 就差原地蹦跶两下了。 站在一边的李民浩，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心里却早就在骂娘了。 虎须岭和工业园的事情刚刚启动，还没等自己去摩拳擦掌的出手呢，人家陈哲却转身就拿下了一所大学。 不是他攀比，也不是不知道有了一所大学之后，对东升电子或者说是荣盛的发展，会有多大的助力。 只是，一想到那“哗哗哗”跟不要命似的流出去的钞票，他心里就开始不断的泛着酸水。 陈哲……真大爷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李民浩也不是那种没有眼光和见识的人，他当然也看得懂陈哲的一些布局。 而且，在很多事情上，他也是持肯定态度的。 但是，他还是感觉对方有些急于求成了，说白了，就是有点儿激进。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步子迈太大了容易扯着蛋”，否则，一定会毫不客气把原话喷在陈哲的脸上。 这会儿的他，心里最想问的，其实是，特么……究竟谁才是香江人啊？ 你以为你是李家诚啊，动不动就敢玩“蛇吞象”？ 陈哲不知道李民浩这会儿还在心里腹诽他，就算知道了，也最多就是一笑而过的事儿，这哥们儿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 况且，这会儿的他，也确实顾不上别的了，早就被一堆老头给堵住了，这个拉着他的手，那个不时的拍一下他的肩膀，还有几个不讲究的，直接来个摸头杀什么的…… 搞得陈哲一脸苦笑不得。 只能一叠声的告饶，“绝不食言，绝不食言……但是各位大爷，咱买支笔还得出门坐车跑趟商店呢对不对？这么多的仪器设备，过个海关，都得好几天呢，咱耐心点儿不好吗？” 杨毅忠看这番情形，就知道这些老教授对陈哲的喜欢程度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在几天时间里，和他们混的这么熟的。 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这会儿的学者教授和地方官员或者商人，还是有相当大一部分人，会存在天然性排斥感的。 想和他们打好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尤其是这些已经退休了，还能主动出来发挥一下余热，用爱发一下电的老教授。 他们经历得多，也看的多，但心性上，其实却是相当的单纯，让人既钦佩又敬爱。 但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却偏偏就和陈哲相处的极为融洽。 这就不能不让杨毅忠，再次对这个大侄子高看一眼了。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陈哲也是被逼无奈的疲于应对呢？ 这些老头，虽然在学术上从来都是严谨又务实，真要认真起来，都不是用一句苛刻就可以形容的。 但是，私下里，那就是一群老小孩。 不讲理、耍无赖、不认账、小性子……一样都不缺。 所以，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得到了他们的接纳与认可，这些人的另一面，也就彻底的暴露无遗了。 以至于整的陈哲颇有些苦不堪言。 ………… 回去的路上。 李民浩不免有些隐忧，“明天就是新的一年的，东升电子也是要对所有股东公布季度财务报表的，这笔钱一下子划出去，心里怪疼呢？” 陈哲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哥，你是不是香江人啊？3000万还需要由东升电子全额支付？几百万就足够了…… “再说了，想去香江买那些仪器设备什么的，咱们从这边也申请不到外汇的。” 李民浩眼睛又瞪圆了，“你不是又在打我的主意吧？” 陈哲义正言辞的辩驳，“怎么能说又呢？贷个款而已，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了，对不对？而且，你家就是开银行的，我不照顾你们李家，那不是见外了吗？” 李民浩目瞪口呆，“你还是和我见外一点儿吧，我实在消受不起啊。” 陈哲继续循循善诱的蛊惑，“两千多万而已，也就咱们东升电子一周的销售额，这样的优质客户，还入不了你家银行的法眼？不至于这么不专业吧？” 李民浩无语。 他发现陈哲变了，变的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陈哲也终于把在那群老头那里累积的郁闷，给发泄出来了。 于是本着砸一棒子就喂颗甜枣的道理，也觉得的确应该给李民浩一些甜头了。 所以就开门见山的道：“这样吧，我给你个价值巨大的信息，你帮我从那边贷出1000万美金出来，怎么样？” 李民浩差点儿翻白眼，“我开着车呢大爷，你别玩这么心惊肉跳的好不好？什么信息特么这么值钱啊，让你直接从300万喊到了1000上？” 陈哲却不见兔子不撒鹰，“你就说行不行吧？反正如果你敢赌，这次，爷们儿就能带你飞一次。” 李民浩见陈哲不像是在开玩笑。 也开始认真了，“玩真的？” 陈哲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必须的。” 李民浩眯了下眼睛，“多大？” 陈哲耸耸肩，“那就是你的事儿了，我只能确保消息的真实有效，至于怎么操作，能捞到多少，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李民浩后脸颊的肌肉，又忍不住轻轻跳动了几下。 但最终还是拿定了主意，“干了，你说。” 陈哲笑了笑，“别搞得这么严肃，挣点儿外快而已，毛毛雨啦。” 李民浩差点儿直接停下车，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黑着脸道：“你说不说？不说这事儿不给你办啊？” 陈哲呵呵一笑，“东洋的股市，虽然最近像是要触底反弹了，但是好景长不了，还是会继续再跌下来的……但我说的不是这个，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好玩的，我指的是……外汇。” 李民浩心中了然，“你预测它们的货币也会升值？” 却见陈哲摇了摇头，“不，我赌它继续贬值，而且还是一直贬下去的那种。” 李民浩眼睛里又来精神了，“现在和美元的汇率已经贬到八十几点了吧，还会继续？” 陈哲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这种情况能让它恢复到92、93年那会儿，你觉得可能吗？” 李民浩很肯定的摇头，“绝无可能。” 陈哲：“那咱们就赌……可能。” 李民浩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愤然道：“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天才啊？” 陈哲却很认真的解释，“我想，你是对天才这个词存在什么误会，我不是天才，而是天才中的……天才。” 李民浩感觉自己被陈哲给整抑郁了。 却只能嘟囔了一句：“……死变态！” 陈哲却不以为意。 看着心里很诚实，面子上却在死撑着的李民浩。 干净利落的又补了一刀，“这次的消息是真是假，一年多点儿就能见分晓，但是，下一个消息，可是能与你家银行息息相关的哦，真的不先验证一下？” 李民浩：“……” 第二十七章 两个项目 李民浩被说服了，反正就是验证一个消息的真伪而已。 如果是真的，那就大吃特吃全当是进补了，如果是假的，最多也就损失一点钱而已，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最关键的，还是陈哲提到的那个金融危机。 而这个，确实要慎重应对的，香江不是别的地方，房地产、金融服务才是支柱。 所以，对于金融危机这样的事情，一向最为敏感。 毕竟，在香江为此而倒闭的银行，可真心不在少数。 所以，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那么收缩银根，尽快回拢相关于房地产领域的款项，就是必须的了。 这确实是关乎到一家银行生死攸关的大事。 所以，李民浩作为李家的一员，当仁不让的，就要承担起一些相应的责任了。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转机回去了香江。 陈哲则开始帮着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在新年第一天，就趁着工业学院放假的间隙，直接整体搬迁过去。 其实东西并不多，但是，却需要整理好所有资料，这个才是重点。 也不需要找其他人过来搭手，反正也没什么大件，两个小组的成员再加上陈哲自己，已经足够用的了。 至于工业学院那边，今天也会把腾出来的地方，给打扫好卫生，也算是无缝对接了。 所以，就在元旦的当天，陈哲就带着团队，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中平工业学院，没有在外面引起丝毫波澜。 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保持一点儿神秘感的。 ………… 同样是在元旦这一天的中午12点整，中文版的qq正式上线了。 不止是在香江和内地上的线，还包括了整个亚洲的华语地区，如星加坡、台岛、濠江、马来、印尼、南韩、东洋等地区和国家。 而在一个小时后，icq也会正式上线开通。 icq会同时推出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日语等各个版本，尽量覆盖欧美所有比较发达的国家和地区。 要知道，这会儿网民最多的还是要数老美，差不多有2500万。 其次就是东洋了，估计也有个200万左右。 再然后就是德、加、英等国的100万到150之间。 由此可见，其实老美就等于占据了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所以，主战场主要还是会放在那边的。 而国内的网民数量过百万，还得等到1998年。 所以，相比于icq，qq显然还只能猥琐发育。 这一点，陈哲早就和腾华文说透了，也不至于会出现什么心理上不平衡的情况。 反正只要站住了坑，就当是一边自我宣传，一边培育市场了。 这个也真心急不来。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还是大部分放在了dvd播放机研发最后的收尾工作上。 当然了，不是激光头部分。 对于激光头的零部件，他早就完成了所有的设计工作。 所谓的收尾。 指的就是电源电路板、影音解码版、功能控制电路板、影像音频转换输出板的最后验证，以及整个机身、面板、控制键、转盘的设计。 等陈哲觉得没问题了，就可以该送流片的送流片，该定制板子的就去定制板子了。 当所有这些事情都完成了，只要激光头到货，就可以组装出正式的样机。 然后，再经过最后的一系列测试与验证，才能说到量产的事儿。 所以，在工作站上用eda跑完了仿真之后，陈哲才真的放心了，毕竟这一切，都是在他的引导下完成的，并不是亲手去做出来的。 而有的时候，一点点的偏差，也是同样能酿成大错误的。 还好，这一次的运气不错。 流片和定制电路板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李民浩的人去做了，自己这边，只需要派一个人过去盯着就行。 那么接下来，这边就要重新分组了。 有了工业学院的老师和学生的加入，同时开几个课题，成立几个项目组，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陈哲也不客气，直接拉起了数字手机、cad软件开发两个大项目。 数字手机也叫gsm手机，它比第一代的模拟手机要复杂的多。 抛开整机设计里的外壳、按键、电池等配件不说，大致可以分为射频部分、基带部分、外围单元部分三大模块。 射频负责把基带送过来的低频小功率信号，转变为适合在空间传送的高频大功率信号，同时，也会把天线接收的高频微弱信号，转变为基带能够处理的低频信号。 基带负责的则是低频信号的转变、处理、传输，包括了主板上绝大部分的模块，比如信号处理、电源管理、检测、存储以及外围电路的主控等。 外围单元则主要完成接口功能、包括键盘、显示屏、喇叭、话筒等。 而这里面每一部分，都需要相应的开发小组，去负责开发研究。 所以，这是一个相当繁琐，且极其需要耐心的工作。 cad软件的开发，却需要先分成两个大组。 一个是侧重于电子电路设计的版本，更类似于eda； 另一个，则是偏向于机械设计与制造的版本。 其实这两个版本，属于大同小异，但毕竟也有所差异，不能等同视之。 cad软件从写库开始，界面框架设计和输入配套工具是重点。 陈哲只需要解决掉工程库，完成未来程序的需求，包括主框架、工具库、接口什么的，至于其它的，就可以大方的分发下去了。 毕竟，按照前后端的设计，直接去写工程文档，或者电器元件数据库什么的，就是个水磨工夫活。 而一个cad软件连带配套的工具，没有个上百万行的代码，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说，它是水磨工夫的原因了。 当然了，只要规范和准确的做好注释，养成良好的编程习惯，其实不需要什么研究生、博士，本科生就能玩得转。 而这两款软件之间的差异，就在于前者只需要懂电子电路，然后和半导体制造企业完成最后的对接就可以； 而后者，就必须找机械、机床、设备等专业领域去寻求专业支持了。 毕竟，同样是矢量图，有大量现成可用的算法和代码，搞起来要方便的多。 而这个，就可以联系到陈哲前几天和杨毅忠提起的那个plc系统了。 所以，这两个组，其实是一分二，二合一的模式。 可以通力合作，却又必须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陈哲相信有他居中统筹安排，分阶段的布置任务，加上定期的审查修正，还是可以保证整个研发过程的协同进展的。 当然了，在安排这些之前，他还需要找个人跑一趟东洋。 这事儿原本是需要李民浩去做的。 但是，关系到流片的事情，他现在却脱不开身了。 而交给别人的话，陈哲也不怎么放心，不是怕泄露秘密，而是需要有足够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把事情给办完。 而且，这次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索尼。 不是飞利浦实现不了自己的零部件设计，而是因为索尼的手里，有他最垂涎的东西。 所以，这个小诱饵，还是要先投给索尼的好。 于是，陈哲经过再三的考虑，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曾经的辅导员……赵敬。 他知道赵敬曾经在东洋，读过三年的研究生，回国后，还曾经有过短暂的景大履历。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回来了家乡，然后进入了安大担任辅导员。 一干就是好几年。 虽然赵敬干的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但陈哲能感觉的出来，对于这份工作，他做的其实并不怎么开心。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只有当面谈一下再说了。 第二十八章 亲手创造自己的未来 两个人约在了安大南门不远处的一个家常菜馆。 店面装修的一般化，里面的档次也仅仅只是普通偏上，但是，却胜在家常菜做的很地道。 最起码，陈哲对这家菜馆，还算印象深刻。 赵敬同样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他向来对吃喝什么的都比较随意，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目的。 两人要了一个包厢，就是那种半开放式的雅座。 陈哲坐在赵敬的对面，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顺带的，还有一个寻呼机，一起随手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 笑着道：“不知道你喜欢抽什么牌子的，所以就顺手从别人那里拿了一包，下班时间，也没那么多顾忌，您随便抽。” 赵敬也不客气，伸手拿起来看了两眼，拆开包装点上。 然后，就翻过来覆过去看那部寻呼机。 陈哲也没等他开口询问。 就主动摊开了，“小玩意儿，东升电子自家产的，现在我也不是安大学生了，所以，应该算不上什么行贿。” 赵敬哈哈一笑，抽了口烟，“我还是第一次抽香江的烟，味有点儿淡啊……哦，对了，东升电子的老板，好像就是香江人吧？你进了这家厂子？” 陈哲一边为两人分别倒上茶水。 一边解释道：“不瞒你说，他是我从香江拉来的，我俩合伙，不过，对方主管经营和生产，我只负责研发和设计。” 说着指了指那部寻呼机，“这玩意儿就是我做出来的，还入得了您的眼吧？” 赵敬再次仔细看了那小东西一眼，“那真不错，最近可是已经声名在外了，只是不知道竟然是你设计出来的。” 陈哲“呵呵”笑了一声，“对于省里的企业，媒体自然也不介意去鼓吹一番，也别太当回事儿……不过，就性能而言，还算是数一数二的，说个实话也不需要谦虚，您说对吧？” 赵敬再次哈哈一笑，“你就别您不您的了，听的怪别扭的，直接叫名字就行。” 陈哲挠了挠头皮，“习惯了，那就叫您赵哥吧……最近怎么样，我那事儿没牵连到你吧？” 赵敬苦笑，“你以为呢？” 陈哲倒是乐了，“真迁怒到你身上了？安大这是打算要一条路黑到底了？” 赵敬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合适？” 陈哲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合适，太合适了，我正想着怎么挖你过来呢，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嘛，好领导啊，这神助攻送的……我不喜欢都不行呢。” 赵敬摇了摇头，“我去你那电子厂能做什么？不搭边的。” 陈哲却不这么认为，“说到这里，还忘了问一下，赵哥当初学的是什么专业？” 赵敬脸上闪过一丝追忆，却没忘记回答，“工商管理。” 陈哲点了点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你是喜欢校园里的环境多一些，还是更倾向于商业管理方面的职位？ “如果是前者，我现在已经把工业学院给买下来了，你过来做个副校长都没问题；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应该过来了，因为这边，有你实现自己抱负的平台。” 赵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你把工业学院拿下来了？中平工业学院？” 陈哲轻轻点了点头，“对，现在仍然还是由许忠信教授担任校长，你想过去的话，正好给他打个下手。” 赵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努力让自己消化了这个消息。 脸上却不由得再次露出苦笑，“卖寻呼机这么赚钱吗？拿下工业学院，怎么也得一千多万吧？” 陈哲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没那么多……其实钱不是关键，重要的是，我这边急需大量专业领域的人才，所以，有工业学院做后盾，也有利于我后面工作的开展。” 赵敬静静的听着，却没有立刻回应。 陈哲同样不着急，很耐心的喝着水。 好一会儿，赵敬才带着一丝歉意道：“容我再考虑一下行吗？不需要多长时间，一两天就够了。” 陈哲就哈哈一笑，“别说一两天了，一两个月都没问题……但是，有个急事儿，还需要你先帮个忙。” 赵敬微微一愣，随即道：“你说。” 陈哲也没有客气，“我知道你学过日语，所以，我需要你最近飞一趟东洋，从索尼那边定制几种零部件，所要求的规格参数，我都已经注明了，价格不是问题，但时间上一定要快。” 赵敬这次却没有犹豫。 很痛快的应了下来，“没问题，你说什么时候出发，我这边稍微安排一下，就能成行。” 陈哲笑了笑，“也不需要那么赶，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安排，可以随时到工业学院找我，三两天都没有问题，至于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咱们当面再谈。” 赵敬也笑着看了他一眼。 显然，对方已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忌讳的，都是可以摆在桌面上，一个一个去说清楚的，不存在什么刻意隐瞒的小心思。 而且，毕竟是工作上的大事，会关系到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 所以，这样的选择，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都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嘛。 对此，陈哲只是一笑而过。 然后就主动岔开了话题，“连你都因为我那件事儿受到了牵连，那咱们的郎教授和郎同学呢？” 赵敬就笑着摇了摇头，“那我还真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明面上，这两父子倒确实低调了很多，至于校方的处理结果，就不是我这个层次的人，可以接触的到的了……怎么？是不是有点儿失望？” 陈哲洒然一笑，“谈不上什么失望，损失的是安大，又不是我个人，但是说实话，一个没有鲜明性格气质的大学，是做不出什么成就的，最多也就是随大流，渐渐的也就泯然于众罢了。” 赵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找噱头、出风头，好像也养不成那种良好的学术氛围吧，毕竟，科研是需要沉得下心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需要耐得住寂寞的。”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毕竟在学术领域，真的来不得半点儿虚假。 一切与浮躁、得过且过、急于求成的行为，都是这个领域的禁忌与大敌。 科研工作，讲的就是一丝不苟，科学严谨，你没有那种较劲儿的偏执，和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是做不了这份工作的。 但是，赵敬显然领悟错了陈哲话里的意思。 而陈哲，也不会让他误会。 所以，他还是笑着解释道：“我说的个性鲜明，可不是郎同学那样的飞扬跋扈，而是不能随大流。 “要具备怀疑一切科学的勇气，要养成自己独立的、富有创新、敢于开拓、锐意进取的良好习惯。 “教授说了就是这样的，那你就在这个框框里打转，那教授就是你的天花板，本质上，其实已经锁死了你超越的可能性，那还谈什么突破与发展？ “所以，学习知识，消化吸收，进而不落窠臼的去打破成规，这才是真正的长江后浪推前浪。” 赵敬心里凛然。 再一次对这个曾经的学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他默默点了下头，“或许，你是对的，但是……” 没有说下去，怕触及到某些禁忌。 陈哲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所以，工业学院就是一块试验田，说心里话，我对此还是很抱有一些期望的。” 赵敬心头一动，瞬间了然。 不得不说，这种有想法，敢于实践，还能付诸行动的风格，的确很富有激情。 也很有诱惑与魅力。 而这一刻的赵敬，心思也终于有了偏向…… 第二十九章 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 5日，周五。 赵敬终于出现在了陈哲的面前。 一番长谈之后，第二天，便坐上了飞往东洋的航班。 陈哲这边的安排，也早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运转。 送流片的人，已经出发了，李民浩也已经托关系联系好了积电，他会从香江直接过去台岛，和送流片的方嘉伟会合。 从香江订购的那批先进的科研设备和实验仪器，也马上会在今明两天到达。 另外，两个研发项目的筹备，也不能全指望这些老师和教授，还要大批的从工业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中，遴选出一批可用之人。 当然了，非应届毕业生，只要你足够优秀，陈哲也绝对不会拒之门外。 反正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去考察，自然会有学校的老师教授去进行选择。 毕竟，都是自己带的学生，谁拔尖，谁优秀，谁可堪一用，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门儿清。 所以，这样的形式，也很难出现选错人的情况。 虽然称不上绝对，但这个错误概率，却能无限近乎于……零。 这也是陈哲乐见其成的一点，省心又省力，比对外招聘要靠谱的多。 当然了，只凭一个专升本，还是小中专越级升本的工业学院，显然也不足以撑起陈哲对未来的布局。 所以，张开怀抱去招揽人才，也是避免不了的。 放在以后，别说其它领域了，单只一个芯片设计，没有上千人的团队，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团队的研发实力多么强。 因此，陈哲就算是再牛比，也修不成分身之术。 宏观上他可以从容布局，指点江山，但是以后项目多了，各个领域细分下去，他总会有应接不暇的那一天。 只是，这种情况说的是将来。 就目前而言，陈哲还是可以借助工业学院的资源，打造好一个坚实基础的。 毕竟，他有自己无与伦比的优势。 科研这玩意儿，打个比喻，就像是后世的采参人找野生参，虽然也有极其渺小的概率，来个瞎猫碰到死耗子，撞大运采得着。 但是，九成九以上的可能性，还需要凭经验和努力，去一块地，一块地的寻找过去，讲的是一份耐心与坚持。 而陈哲却不一样。 他是知道哪儿有野生人参，也知道从哪儿过去的，该走哪条路，压根儿就不需要去考虑别的。 只需要做好防范蛇虫凶兽带来的意外，保持足够的补给和体力，就可以达成目的。 说白了，就是开挂的人生……真的不需要解释。 他知道最合适的技术路线，明白研发工作中的弯道陷阱，更清楚每一个关口上最佳的选择，别人在这些方面，真的和他没有可比性…… 心里这样想着，陈哲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光。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样用冷静的视角，去默默欣赏那个热闹的校园。 所以，在每天的闲暇之余，站在这儿多看两眼，已经成了他这几天养成的小习惯。 有时候，很多疲乏与倦怠，总能在这种萌动的喧嚣里，变成缓解神经紧张的特效药剂。 坐回办公桌前，稍微活动了两下手腕与十指。 正要再次进入工作模式，就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然后，就看到许忠信教授推开门，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老爷子这几天调养的不错。 或许是因为心理上卸下了重担，所以，随之也重新恢复了以往的乐观与开朗，就连精气神都一下子全部回来了。 陈哲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奈何老爷子却不服老，老远就冲他摆手，“我还没到那一步呢，别把我当作四肢不勤的老头子，当心我和你翻脸啊。” 陈哲苦笑。 您老都快七十了，不是老头子是什么？ 但心里的想法，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一个电话我不就过去了吗？” 说着话，还不忘接过老爷子从不离身的保温杯，亲自给添上了热水。 许忠信心安理得的坐下，“我这几天考虑了很多，也和很多老友聊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觉得你提出来的那一套，还是很有些想法的。 “所以，真要搞，那就最好直接一步到位，有的方面，我可以倚老卖老，拼着这张老脸，去尽力争取，包括一些专家教授的邀请、新增学科的申请、研究生的招生资格等等。 “但是，教育以及科研经费，以及你说的那个大型产学研试验基地的事情，你真的有把握？” 陈哲就很自信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把握还是有的，但是，也不敢就说的那么绝对，只能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 老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然后才跟着点头，“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开手脚去做了。” 陈哲靠在办公桌上，把双手抱了起来，“去东洋的人已经出发了，我估计，不出一个月，那边肯定就会主动联系我的，我也不会和他们浪费时间，年前可能就会见分晓，您老就拭目以待好了。” 许忠信笑了笑，“这个事情，真要说还尚在其次，我倒是觉得，你那个在基础学科上的建议，更为值得去重视。” 听到这话，陈哲也笑了。 老爷子研究了一辈子数学，还是纯数，对于基础学科有所偏爱，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他也明白。 基础学科虽然重要，但失去了应用性，和脱离现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话又说回来，应用性学科想要走得远，同样离不开基础学科的发展，毕竟，基础就是基础。 而国内对于基础学科的建设和重视度，是远远不够的。 在这一点上，倒是国外目前做的还算不错。 这种情况，在老爷子眼里，是和瘸条腿走路没什么区别的，更形象一点儿的说，那就是有些急功近利，操之过急了。 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拒绝了好几个名校的邀请，毅然回到了安阳，选择了接手工业学院的原因。 按照他的想法，是要先把工业学院的规格给提起来，然后，进一步慢慢的，铺开各大基础学科的建设，最终形成一个良好的学术教育循环。 只是，谁也没想到，中间会出现了那么多的变故。 幸好，陈哲的出现，一下子来了个力挽狂澜，还与他不谋而合，直接把这个想法，给提前了好几年。 他又怎么可能会对此无动于衷？ 但是，正所谓事到临头，难免忐忑，这和近乡情更怯的道理，其实如出一辙。 所以，他又过来找陈哲了，不是为了求一个答案，而是需要陈哲的确认，给自己增添一点儿信心。 陈哲当然也看得出来这一点。 所以，也不介意给一个助攻，“您老安心，就算是试验基地的事儿黄了，教育和科研经费也不会少一分的，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 老爷子一拍大腿，“不早说？那还废什么话啊，直接干就完了呗。” 陈哲愕然，这话说的……忒粗暴了！ 不过我喜欢。 现在的工业学院，还是延续了之前红星厂的路子，现有的学科，也偏向于当初自身的需要，清一色的应用类学科。 至于数理化方面的基础类，其实和没有毫无区别。 想来也是，真要教出一批只会玩代数、几何、分析、统计、拓扑、粒子物理、凝聚态、电磁、相对论、场论、量子力学、有机无机化学、高分子什么的学生，红星厂也养不了他们啊。 但在许忠信与陈哲的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了这些基础学科的发展，那么所有应用，也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那是……无法长远的。 所以，别看学应用的出路好，也大多都是热门专业。 但是基础与应用，就相当于灵魂和肉体，是谁也离不开谁的。 一者死，另者必亡！ 老话怎么说的，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此谓阴阳之道也！ 第三十章 内置天线的专利 送走心满意足的许忠信，陈哲也是自得一笑。 老头子亲自出马，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如果再加上那几个老教授，别的不说，再拉几个专家教授过来，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一辈子待在学校里，从事教学研究工作的，徒子徒孙无数，用一句桃李满天下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所以，这里面潜藏的影响力有多大，是可以让人有所期待的。 顶尖的人才，陈哲倒是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对于现在的中平工业学院来说，还不怎么现实。 但是，能拉几个像他们一样退了休的，陈哲同样也很欢迎，如果再加上一些不甘于平庸，想寻找一个机会的年轻人，那就更是多多益善了。 毕竟，陈哲其实并不一定就需要那些能力太过于突出的，他最欠缺的，反而还是中坚力量。 所以，对于这些老教授的努力，他还是很有些期待感的。 就差点儿在心里美得冒泡了。 于是，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未知名小曲，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还十分任性的转了一圈。 然后，再次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可惜，这一次，他还是没能如愿。 只听“叮咚”一声，这是来了新邮件的提示音。 他心里一动，打开一看，果然，还真是自己想要的。 邮件是陈瑞发的，告诉他，所需要申请的专利，已经通过受理，正式进入了审查公布阶段，再接下来，就需要长时间的等待了。 快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也属正常。 对此，陈哲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就算走特殊渠道，也得4至8个月的时间，所以，是急不来的。 他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反正只要受理了，对于他来说，其实和走流程就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在公布阶段的专利，只有临时保护权利。 但临时保护也是一种有效的保障，拿它去和索尼谈判，总是比空口说白话要强的多。 邮件里，倒是没有提及那份投稿的事宜，估计还需要时间。 陈哲对这个就更不着急了，他有的是耐心。 没有回复陈瑞，因为没必要。 现在他们之间，平时都不需要拨打国际长途了。 无论是icq，还是qq，他俩以及李民浩、腾华文等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号码，相互之间联系起来也极其方便。 虽然还没有群组功能，只是一对一之间的联系，但相对于那高昂的国际长途电话费用，已经算是一种幸福了。 没有想太多，陈哲还是直接切入了工作模式。 他这次要设计的，是手机的天线。 最早的时候，手机的天线都是外置的，有的像是尾巴，有的像是独角，还有的自带伸缩功能。 总之，那会儿的天线，是做不到内置隐藏起来的。 一方面可能是想不到或做不到，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外置的天线，设计起来更简单。 因为它采用的是单极子，在与工作频率波长有关的特定电长度下谐振，放在壳外，就能不受壳体的限制，手机内部电子器件对它的影响，也就小得多。 也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优异的无线通信性能。 这样的外置天线，不但可以实现与数公里之外的基站通信，加一个可拆装的超大外接天线，甚至能直接与卫星通信。 但是，外置天线的优点虽然多，但缺点，也同样鲜明。 比如尺寸大、容易损坏、不美观等。 后来出现的一系列机械结构，如伸缩、拉杆、金属旋转等形式，其实都是为了针对这种缺点而出现的。 只是，物理上的特征，有时候并不能达成人们追求的目的。 所以，陈哲就直接摒弃了这种外置的结构，而是选择了内置天线的方式。 在内置天线的发展史上，先行者应该是hagenuk公司，这家公司也是在1996年，就最先推出了首款天线内置的手机。 它采用了缝隙作为辐射单元，但仅能支持gsm900频段。 而它的上市，其实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也没有在市场上引起多大的波澜。 真正算得上横空出世，惊艳了无数人眼球的内置天线手机，还是诺基亚的直板机3210。 也正是这款手机，成了后来在天线设计上的业界标杆。 那就是平面倒f天线，也叫pifa（narinverted-fantenna）。 pifa天线的优点很多，比如体积小、频带宽、增益高、sar值低等。 而pifa天线，也是倒f天线ifa的平面形式，二者都存在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无法适用于超薄手机。 当然了，陈哲也不可能直接一步到位，现在就跨越到超薄手机的高度，步子迈太了，有时候也容易扯着蛋。 所以，他选择的，还是这种ifa/pifa技术。 嗯，希望诺基亚不要哭！ ifa/pifa优越的电性能，包括sar指标在内，都足以确保，它就是首选方案。 而且，它的应用范围也相当广泛，完全可以适用于直板、折叠、滑盖、旋盖等各种类型的手机设计。 相比于后来的monopole，抛开电性能不说，最起码在折叠和滑盖机上，还是丝毫不落下风的。 当然了，monopole陈哲当然也不会放过，只是不需要这么急迫而已。 毕竟，专利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可以当作筹码威慑一下的，能拿到自己的手里，谁也不会嫌弃。 反而多多益善最好。 陈哲喜欢手里底牌多多的感觉，所以，他在工作的时候，也充实而快乐。 当一个人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非常的快。 所以，等李民浩再次回到安阳，见到陈哲的时候，已经又是几天之后了。 两个人没有倾诉离别，没有相互寒暄。 李民浩上来就直接大吐苦水，“我算是见识到积电的真面目了，是真特么黑啊，黑的让老子心痛。” 陈哲不用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对此，他只能微微一笑，“以前就告诉过你，流片是很贵的，可你自己不信啊，这回见识了吧？” 李民浩苦着一张脸。 一副求安慰的样子，“是啊，领教了，这还是通过一个得力的中间人介绍过去的，就因为加了个急，没想到丢进去近2000万，差点儿没给我直接吓出心脏病来。” 陈哲闻言哈哈大笑，“2000万人民币，又不是2000万美元，你至于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你信不信，随着芯片制成工艺技术的不断发展，最先进的芯片想要流一次片，2000万美元都只能算是起步？” 李民浩直接愣了下，觉的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啊，糊弄鬼吧？” 陈哲笑了笑，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等到芯片工艺制成进入两位数，流一次片没有3000万美元，是没人给你做的。 所以，玩芯片设计，一次成功就是万幸，来个两三次，一家小设计公司都得破产。 那么，流片为什么那么贵？ 因为人家之所以贵，自然就有贵的道理。 不要小看流片，流片算得上是芯片生产过程里，极其重要的一环。 千万别不相信。 光刻，只是决定每一个硅半导体开关之间的最小距离，而形成这一距离的，则是流片腐蚀。 而腐蚀完成之后，还要填充隔离材料，添加导电材料。 这样一系列的工艺下来，才能形成栅格，完成芯片的初步制造。 而流片贵，就贵在大量的化学溶液以及光罩板上。 清洗液、定影液、显影液、洗消液、腐蚀液、填充液、导电液……堆层和这个类似，只不过需要腐蚀出穿空，以便层与层之间，实现导电联通。 而其中每一种化学药剂，都是极其昂贵的。 有的甚至有剧毒，且一次性使用，无法回收利用。 而要知道，这玩意儿是论克卖的，几百上千美元的情况，比比皆是。 另外，光罩板的价格本身也是极其昂贵的，而工艺节点越高，光罩板的层数就越多，每多出一层光罩板，都要进行多一次的光刻胶涂抹。 所以说流片不贵，那才是真的开玩笑了。 李民浩看着陈哲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忽悠自己。 当即咬牙切齿的发狠，“建晶圆厂，一定要建晶圆厂，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可能错过？” 陈哲：“……” 第三十一章 超出心理预期 陈哲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忽然间就顿悟了。 以后有什么事儿，想要说服李民浩，其实很简单，别讲什么大道理，也别去分析什么具体原因，直接告诉他四个字：能挣大钱。 简单、有效、粗暴，直击软肋。 李民浩却没有发现陈哲脸上，闪过的那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好像把事儿秃噜干净了，也就恢复了正常似的。 然后很自然的就把这一页给揭了过去，“流片的事情只能这样了，那边告诉我，差不多需要三周的时间，你这边呢？没什么问题吧？” 陈哲摇了摇头，“已经找人去东洋和索尼接触了，咱们等消息就行。” 李民浩脸色一喜，“派谁过去的？怎么没留个机会给我啊？” 陈哲也像是忘记了当初去东洋的第一人想，就是李民浩一般。 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过去的话，哪还有心思去谈什么业务啊，自己心里就没点儿逼数？” 李民浩一脸你误会我了的表情，“看不起人是吧，行，我也不和你争辩，咱们且行且看就好。” 陈哲就呵呵笑了两声。 也不继续和他无聊的闲扯，“你也该开始和上面，谈一下有关于西边的那块地的事情了，再晚的话，等索尼或者飞利浦找上门来了，那就有的你忙了。” 那么大的计划，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谈妥的。 陈哲可不想到时候，自己和索尼都达成一致了，关于那块地的事情，却还在相互扯皮之中。 那可就真心要命了！ 因为自己这边，最为关切的，就是时间上的紧迫感。 他隐隐能记得，今年的国际形势，是有一个针对国内的禁运组织，会再一次摆上明面的。 所以，他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需要和时间赛一下跑。 看到陈哲认真起来了。 李民浩也不再磨叽，“那行，我这边准备一下，尽快去联系。” 想了一下，又再次补充了一句，“你觉得那边反应快的话，会选择什么时候主动上门？” 陈哲揉了揉脖子。 沉吟了一下才说道：“2月初到春节前吧，应该会在这段时间里。” 李民浩点了点头，心里又暗自琢磨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陈哲压根儿就对自己管的这一摊子，懒得操心。 所以，有什么事情，就算征询他的意见，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得到个“别来烦我”的白眼。 那还不如干脆不问呢，也省得凑上去找不痛快。 然后，话题就再次转到了李民浩这次回去香江之后，那些已经处理好了的事情上。 这些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引发什么狗血的波澜。 不管是在贷款的事情上，还是针对东洋外汇期货市场的布局，所做出的一系列布局和动作，都算是顺风顺水，做的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毕竟，专业的事情，只要有了大方向，具体的操作上，专业的人员才最值得信赖。 至于贷出来的钱。 一部分，会用于qq和icq的扩张与发展，这也是当初陈哲给陈瑞和腾华文两人许下的承诺，只不过是在时间上，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 另一部分，则还是需要继续购进一些必要的实验室设备和应用器材。 毕竟，科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离不开先进的仪器设备。 比如各种电镜、光学仪器、测量仪器、分析仪器等，有些是没有不行的。 虽然高精尖的仪器，暂时还买不到，但陈哲会通过各种渠道，用曲线迂回的手段，来达成最终目的。 而这个，就是一个长远的小目标了，只能一步步的来。 最后，李民浩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哲，“你那个即时通讯软件，发展的还算不错，十天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十几万的注册用户了，确实很有市场前景。”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陈哲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因为这种刻意的不以为然，和他眼神里遮掩不住的野望，交织在一起，会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触。 同时，也最容易暴露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 反映在他的身上，那就是……后悔了。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李民浩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当初自己一时的犹豫，而错过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十天的时间，就是十几万的注册用户，那么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年之后呢？ 这会儿，还没有流量这样的说法，但是他知道客户数量的价值啊。 网景和雅虎最近为什么这么火？ 不就是因为手上，那高达数千万的注册用户吗？ 这两天，李民浩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错过了一个网景或者雅虎，好心痛的那种。 但是，陈哲对此却只是笑了笑。 李民浩只能舔着脸继续尬聊，“要不还是得说你小子厉害呢，营销这种事儿，竟然也能玩出花来，佩服，实在是佩服。” 对于icq和qq的运营问题，陈哲当然不可能重蹈原有发展轨迹的覆辙。 因为在应用软件的推广上，可没有“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样的说法。 所以，他选择了丧心病狂的宣传方式。 那就是蹭热度。 通过纸媒、论坛、网站等宣发平台，用广告、软文等一系列手法，将即时通讯icq这款软件，参杂进了一些社会热点事件之中。 虽然让人看的半信半疑，但效果还是正在慢慢凸显的。 在这一点上，看看最近两天后台暴增的注册数量，就很能明白了。 而接下来，他们还会在热门电视剧或电影里，把icq和qq植入到剧情里，甚至也找好了写手，植入到某一篇小说或者部分评论文章之中。 真可谓是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了。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在描写了“轻舞飞扬”那个凄迷爱情故事的同时，也让无数人知道了什么叫做网络邂逅，进而推开了网络社交的新世界大门。 这样的病毒式营销，既然这么好用，陈哲当然不可能错过。 至于陈瑞和腾华文两个人作为实际操作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执行的，这个没必要知道。 但是，李民浩是真的服了。 不服不行啊。 因为陈哲的这一番骚气的操作，实在是秀翻了自己的眼界，甚至可以说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好像真的还有很多…… 而与此同时，这两款即时通讯软件的前景，也开始让他口水直流了。 陈哲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都在某人脸上写着呢…… 所以，他还是微笑着看着李民浩，“后悔了？” 李民浩相当痛快的认怂，“极度后悔……你说，我若是当初直接砸出500甚至是1000万美金，会不会就能拿下icq和好信更多的股份？” 陈哲嘴角挑起，“你还是去补个觉吧，梦里啥都有。” 李民浩怔住。 继而一脸的懊恼，“悔不当初啊，曾经有一份真挚的……” 陈哲连忙出言制止，“打住，打住，这话说的比唐僧还唐僧呢，就不要在我这边唠叨了，还请高抬贵手。” 李民浩也不尴尬，转而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开启天使轮融资的想法。” 这次陈哲倒是没有让他失望。 很爽快的回应了，“icq肯定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qq，这几年是暂时不会考虑的。” 李民浩心里一喜，感觉自己又找回了一个曾经失落的遗憾。 嗯，最起码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至于qq，以后再商量嘛。 毕竟，现在icq的用户数量，实在领先太多了，自己真正重视的，也同样是icq。 其实，这也是世界范围内，各国网民数量基数的一种体现。 他也预测不到今后几年之内，国内的网民数量，能表现出一种井喷似的跨越式增长。 否则，估计这会儿的他，心里的想法肯定是会再次改变的。 李民浩小看了国内网络发展的速度，认为qq的发展，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培育市场。 这是他判断上的失误。 但是，陈哲对于icq发展速度的预期，却同样出现了误差，这就让他有些赫然了。 不是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估测，而是……远远的超出了。 十天11万的注册用户数量，在二十天的时候，这个数字，就已经变成了56万左右。 完全可以预见的到，注册用户要破百万，根本就不用等到一个月。 这和原有轨迹中，icq六个月才破百万的发展速度相比，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李民浩还是看的心痒难耐。 但是陈哲，却依旧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心态。 直到…… 他接到了赵敬从东洋打过来的电话！ 第三十二章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icq的发展速度，超出了陈哲的心理预期。 而索尼方面的反应速度，同样也超出了陈哲最初的判断。 因为赵敬在电话里说，索尼那边，已经把所有定制的零部件都准备好了，却希望这次能和他一起飞安阳，并提出了拜访陈哲的正式预约。 陈哲当然没必要矜持，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对方上门的速度，比自己估计的要快了一些，但那都是小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放下电话之后。 他稍加思索，就直接拨通了李民浩的电话，“索尼那边后天就到，你联系一下方嘉伟，看看能不能加快一下cp测试进度，另外，也要做好接待工作。” 电话里，李民浩的声音瞬间高了两度，“这么快？特么……我这边正和上面谈虎须岭那片地的事儿呢，你可真是乌鸦嘴啊。” 陈哲呵呵笑了两声。 笑声里有些幸灾乐祸，“早就提醒过你了嘛……好了，说这个没用，你那边继续谈，索尼那边，我先给你顶一下，等差不多了再换你上，而现在，你只需要派人做好接待工作就行了。” 对于那块用地，他觉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他早就把这事儿和杨毅忠开诚布公的谈过了。 他相信，上面也不会没有准备，最多，也就是走一个探讨、协商、调研、审批的正常流程而已。 应该不会耽误到自己和索尼在合作上的一系列事宜。 但是，李民浩还是有点儿头疼，“接待没问题，但是……要不要通知上面一声？” 陈哲：“你看着办吧，反正索尼的人一到，就算我们不通知，上面也肯定会知道的，这种事情，压根儿就瞒不住。” 李民浩那边沉默了一下，“那行，索尼那边先交给你，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如果样机出来之后，再通过了一系列的检测与验证，是不是就能直接投产了？” 陈哲笑了，“担心生产线与人手？” 李民浩也很敞亮，“是啊，东升这边，只能应付寻呼机的生产，根本腾不出多少人手，如果再上马dvd播放机，我觉得有些仓促了。” 东升电子的厂房和工人就那么多，而且这里面，还有一批是11月里新招的。 那么，看索尼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猜得到，对方之所以有这样重视的态度，肯定也看中了这里面的利益。 那就说明，dvd生产的上马速度，就要加快启动了。 可是按照他俩之前的想法，dvd项目的启动，是要放在年后的。 而年前这段时间，他们就可以从容的解决厂房、生产线、工人等各方面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索尼这次会来的这么快。 陈哲现在也来不及多想，“这事儿交给我吧，你那边先解决虎须岭土地的问题，我们随时沟通，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借一下索尼的力嘛。” 那边李民浩哈哈一笑，“那就这样，我先联系方嘉伟，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陈哲放下电话，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校园风景。 渐渐陷入沉思。 这会儿的工业学院，已经进入期末考试阶段。 来往的学生身上，也平添了几分紧张与匆忙，和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有些不太一样了。 只是，陈哲的目光虽然在看着这一切，但眼神却有些散乱，像是没有了焦距。 而他的心思，也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索尼对于dvd的重视，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原因的。 这里面，不可否认，的确存在一些标准之争上的事情，毕竟，在和东芝就dvd标准达成一致的事情上，索尼是吃了一个大亏的。 所以，如果抢先一步，能借助陈哲拿出来的技术，直接压东芝一头，索尼是很愿意的。 它们甚至觉得，以索尼自身的研发实力，有了这些技术作为参考，是可以形成索尼在dvd领域的巨大领先优势的。 但是，企业能做到像索尼这样的程度，肯定不能用所谓的意气之争，来当作依据的。 最起码，这个不会是最重要的原因。 重要的是，不要忘了索尼当年在录像带格式上与vhs的竞争，虽然索尼最终还是失败了，但是，对于这个领域的垂诞，索尼却从未忘记。 所以，也才有了索尼不惜花费巨资，收购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事情。 所图的，不还是格式标准吗？ 而很显然，dvd就是新仇旧恨一起报的最佳契机，容不得索尼不重视。 而陈哲垂涎的东西，和索尼想要的可不一样。 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让索尼给自己搭个台，然后自己上去唱戏而已。 所以，他和索尼之间，应该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算是天然的合作伙伴。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到时候，双方怎么去谈了。 至于其它诸如厂房、生产线设备、工人等，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流水线上所需要的设备，很多都是通用型设备，这个也不是问题； 工人应该也不难招到，一方面，当地不缺这样的资源，另一方面，安阳在南方打工的熟练工，其实也不在少数。 只要待遇方面上去了，就算比南方稍微差一点儿，愿意留在当地的，应该也会有不少。 所以，趁着过年的返乡潮，留住一批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至于厂房，自建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就算虎须岭那边谈妥了，陈哲也不会在那边搭建临时车间，那有些浪费了。 所以，租赁或者承包，甚至是直接买下一个小的厂区，就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了。 而这样的地方，在当前的安阳，还是有不少的。 就比如工业学院附近，那家已经近乎于倒闭的机械厂。 工业学院附近一大片的地界，以前可都是红星厂的地盘，后来红星厂搬迁之后，诺大的厂区，也就被好几个企业给瓜分了。 这些企业里面，有市纺织厂一厂，有省三院，有省机电厂，也包括了这家快要倒闭的宏达机械厂。 宏大机械厂是市属企业，因为技术跟设备都跟不上，生产出来的产品，连当地人都嫌弃，就更不要说往外面销售了。 所以显而易见的，肯定逃不脱经营不下去的局面。 再加上一直以来，无人可以接盘，就是想要改制，都找不到人来接手，所以，只能一直拖了下来。 陈哲觉得，如果有必要，直接把他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一来，不管是以后的代工厂，还是将来的工业学院，肯定是会慢慢迁移到虎须岭那边的。 那么，这一片连在一起的土地，就可以开发成商业住宅，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自住还是销售，都没有亏本的可能性。 毕竟，这地儿可是市中心，地皮究竟在将来会值多少钱，陈哲心里还是有点儿谱的。 二来，当然就是缓解当前的困局了。 毕竟，激光头部件的生产，初期可以从东洋那边直接进口一部分。 其余的，国内就都可以解决。 所以，就算是和索尼谈妥达成了合作，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需要生产激光头部件的合资厂投产之后，才能供应东升电子，完成dvd播放机的组装。 虽然，进口和合资厂的产品，在价格上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东升电子的利润，还是可以有所保障的。 这样一分析，陈哲就觉得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就不再纠结了。 反正有李民浩这个工具人在，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 第三十三章 和索尼合作 1月24日，周三。 索尼一行在赵敬的陪同下，来到了安阳省。 陈哲没有出面，接机这种事情，也自然会有李民浩去安排，科研工作者嘛，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当天下午，在拿到所有零部件之后，陈哲只用了不大的功夫，就完成了一台样机的最后组装。 因为还没有dvd碟片。 所以，只能暂时用vcd碟片，来检测一下一些方面的性能了。 包括声音和画面的同步，声道的切换，字幕的切换，菜单功能的应用等。 还好，不负陈哲所望，一切都和他预期的没什么差别。 毕竟，别人在开发上，还需要大量的试错或修正工作，但是他不需要啊。 单是这个技术上的成熟度，就足以让他傲视群雄，睥睨天下了。 晚上，陈哲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杨毅忠的电话。 电话里，杨毅忠的声音仍然颇具气势，“索尼的人到了？” 陈哲下意识的点头，“到了，电子部和娱乐部组成的联合谈判小组，副总相直中介亲自带队。” 杨毅忠呵呵一笑，“你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哲乐了，“目前还不用，毕竟是企业之间正常的商业往来，你们插一手的话，反而显得不太合适了。” 杨毅忠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下，“那行，等你们谈妥了，我们再出面招待这些贵客，毕竟到了我们的地盘上嘛，面都不露一下，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这话其实也不怎么准确，因为省里的外事部门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出面的。 陈哲倒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是我考虑不周了，那行，我这边也会随时向您汇报谈判进程的。” 杨毅忠哈哈一笑，“有觉悟，继续保持。” 挂上电话，陈哲揉了揉自己的脸。 又在家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厨房里冷锅冷灶的，两口子都不在呢。 唉，缺个免费的保姆啊…… …… 第二天，陈哲终于出现在了索尼一行人的面前。 他这次过来，只带了三个人，一个是方嘉伟，另一个，则是东升电子的副总经理冯毅。 当然了，也不会少了作为临时翻译的赵敬。 一番简单的介绍寒暄之后，双方正式进入对话状态。 先是陈哲主动用dvd样机，播放了由索尼带来的那张《勇敢者的游戏》dvd光碟，并演示了各种菜单与功能上的切换。 高清的画质，便捷的菜单选择，多声道功能可以提供的原声与配音版之间的切换，别说索尼来的人了，就连赵敬和冯毅，都看的有些眼热了。 相直中介眯着一对不大的眼睛，表情相当严肃。 他深知自己这次过来的重大意义。 但是说实话，在索尼的猜测中，他们还是不太敢相信中国人能在dvd技术领域，做出连索尼都未曾实现的技术的。 但是，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本着有杀错无放过的态度，最终还是派出了相直中介亲自过来查证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陈哲还真就做出来了。 等他这边演示完成之后，又换成了索尼的工程师去体验，结果当然不言而喻，流畅的体验感，再加上各项功能上成熟的技术表现，他们只能叹服。 于是，谈判正式开始。 相直中介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 看着陈哲不吝赞美之词，“陈先生的技术水平，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不得不说，你们能做出vcd，如今又做出了dvd，在应用研发方面，真的很了不起。” 陈哲却懒得和他玩商业谈判上的那一套客套或者说……虚情假意。 所以很直接的照单全收了，“非常感谢你的赞美，这是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得到的最大褒奖…… “但是，说句实话，我是搞技术的，喜欢直来直去的就事论事，所以，既然大家坐在了一起，那就开门见山好了。” 相直中介微微一笑，涵养相当的好，“其实我也是技术人员出身，那咱们就直入话题？” 陈哲点了点头，“贵方有什么想法？” 相直中介盯着陈哲，语气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我们想拿到你手里的技术专利，可以是合作，也可以直接买断，这些都是可以深入谈一谈的。” 陈哲笑了笑，“你应该知道，这些技术现在可还没有拿到专利，只是公布期保护而已……当然了，不管有没有拿到专利，我是不可能把它们卖出去的。” 相直中介脸上的笑容不减，“那就先谈合作嘛，东升电子这边有什么条件，大家可以摊开来说一下嘛。” 陈哲轻轻倚在椅子靠背上。 神情丝毫不见紧张，“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打算和你们以及飞利浦一块儿谈的，但是既然你们抢先了一步，我也就先和你们说一下好了。” 对方已经有人开始脸色徒变了。 但陈哲却并不在意。 继续道：“先声明一点，目前东升电子的主要目标，还是会放在dvd播放机上面，最起码短时间之内，我们在dvd领域的产品研发，会仅限于此。 “我手里的技术，可以授权给索尼使用，不需要授权费用，但必须是交叉授权，我需要拿到相关的基础专利。 “另外，我们双方合资，在安阳成立一家制造厂，专门提供dvd播放机的激光头零部件，索尼可以占大头，管理也可以全权由你们负责，但是，供货价格必须控制在一个合理的价位上。 “当然了，如果对外销售的话，你们也有权力自己定价，你们也应该知道，当前我们国内的市场潜力究竟有多大，vcd的例子，可就摆在眼前呢。 “另外，索尼也可以直接用东升电子的解码器以及pcb技术，我可以将所有技术对你们开放，我想，不需要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你们把老对手压在下面了吧…… “不仅是东芝，还包括……松下。” 果然，相直中介听到陈哲最后这句话，眼角还是忍不住的跳了下。 松下就是在海外市场，把索尼打的落花流水的vhs标准的制定者，也是目前全球录像机、录像带市场的霸主。 而当初cd碟片的开发，针对的就是这个。 只是，vcd无论是在画质，还是在容量上，都不足以和录像带一较长短。 而dvd，却是可以碾压vhs的。 索尼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是一直在为此努力。 在索尼的构想里，dvd只要替代了vhs，不但能完成占据市场的份额，还能一举把影像作品的版权给收拢回来。 那对于索尼来说，带来的影响力可就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前几年一个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可是差点儿直接把索尼给坑哭的。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啊！ 相直中介认真的看了陈哲一眼，“合资建厂可以谈，技术上的交叉授权，也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索尼想拿下海外市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陈哲笑了，“相直先生，你的意思是让我专注于国内市场，将国外市场拱手相让？” 相直中介眨了眨眼，“大家都可以谈嘛。” 陈哲点了点头，“谈是可以谈，但不管是做什么，总要有个度的，您说对不对？” 相直中介很诚实的点头，“当然，攥取最大利益嘛，所有谈判的出发点，不外乎都是基于这一点的，我们不能否认。” 陈哲也不否认这句话的正确性，“您说的对，但却不代表东升电子可以接受。” 相直中介微微蹙了下眉头，“可是你要清楚，不说索尼，像东芝、松下、先锋、日立等企业，在dvd领域的研发，是差不多并驾齐驱的，你认为自己的技术能领先几个月？” 陈哲却笑了，“相直先生，如果我自信的说一句，我的技术会一直领先，你肯定不相信，但是，索尼真的能确定我手上，就仅仅只有这两个技术……” 相直中介：“……” 第三十四章 不讲武德的降维打击 第一次的试探，双方都只是浅尝辄止。 而事实上，在陈哲抛出一张罗列了好几项关键技术的清单之时，相直中介就知道自己该叫停了。 因为他们手上的筹码……不够。 而且，陈哲也不像是那种善于在谈判上来回扯皮的人物。 所以，对于像这样的人，相直中介的心里，其实是有很大忌惮的。 因为自己有些很正常的谈判手段，都特么……没有用武之地啊。 而如果一个不小心，直接来个弄巧成拙，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让索尼失去一个机会，这可不是他和索尼想看到的一幕。 所以，就在当天晚上，这边的工程师与技术人员，就对这份技术清单进行了分析，结论很让众人无语，因为…… 确实都是一些很关键的专利技术，甚至有的，还是索尼当前正在研究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索尼的麻烦就大了。 说白了，就像陈哲说的那样，想要绕开这些技术，那花费的时间，就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完成的了。 而且，就算绕过去了，也不一定就会比这个更完美。 再者说了，真要有一年的时间，足够别人夺下整个市场了，自己哪还来得及吃一口热乎的？ 这就不能忍了。 实在是索尼在时间上耗不起啊！ 那么，能不能通过限制激光头部件的供应，在源头上，挡住东升电子dvd播放机的上市之路？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全世界所有供应商都联合起来，也最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如果真把东升电子给逼急了，人家狠下心来，直接把技术公开了，那市场同样也不是索尼的，而是成为了大锅饭。 这同样不符合索尼的利益。 而事实上，陈哲目前提出的合作条件，还是相当合理的，甚至是让索尼占了大便宜。 奈何，企业总是要榨取最大利润的嘛。 所以该争取的，怎么可能放弃？ 于是，第二天的商谈开始时，相直中介已经做好了妥协的准备，考虑着适当把姿态摆的更低一些了。 没想到，陈哲新的要求也随之而来了，张口就是一座晶圆厂。 由索尼投资并引进，落户于安阳，配置2万平左右的无尘室，一条8英寸0·5微米制程的生产线。 不需要全新的，二手的也能接受。 毕竟，0·35微米制程的生产线已经开始普及了，指不定哪家晶圆厂就真的头脑发热，觉得可以回拢一下资金，把0·5微米的更换成0·35微米的呢。 对于这一点，索尼捏着鼻子也能认。 但是，两年之内就得以市场价，把这座晶圆厂再转让给香江荣盛，这又是什么鬼？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相直中介心头开始冒火了，好歹强行压制了下来。 但陈哲也解释了，索尼只需要几个人组成的团队，过来安阳常驻罢了，别的不会有什么损失。 施工方，陈哲可以自己去找； 生产线，索尼也就是出个面而已，这对于它们来说，真心不难； 至于建成后的调试与管理，也会由陈哲自己解决。 说白了，就是把索尼的名义，暂时让陈哲利用一下罢了。 当然了，索尼需要垫付几个亿美元的资金，但是，索尼差钱吗？ 真不缺，而且，也用不着他自己的钱啊，这个世界上，是有银行的。 索尼也就相当于为香江荣盛，做了个担保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了，道理是这样说的，但事情不能这么办啊。 所以，陈哲最后抛出了一整套的dvd光驱技术，授权费可以低到近乎于无。 而且，如果索尼实在接受不了，那他就只能去和飞利浦去商量了。 这下子又把相直中介给噎住了…… 消息再次传回索尼总部，上面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进行了分析与总结，最终得出一个答案，可以咬牙接受。 相直中介心里松了口气，却已经觉得脑壳生疼了。 第三天，他看到陈哲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点点血丝的，那是熬夜熬得。 然而，就在他满怀郁闷，准备答应陈哲提出的条件时，陈哲再一次出幺蛾子了。 这次，不算很过分。 就是需要由索尼出面担保，在东洋那边为陈哲额外提供一笔5000万美元的三年期无息贷款。 相直中介差点儿捂着额头直接趴下，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突”跳的厉害。 就特么……没见过这样离谱的商务谈判啊。 有完没完了？ 还好，陈哲还是没有给他留下发飙的机会。 坦言道：“东升电子和香江荣盛这边，就这些要求了，至于相关细节上的磋商，我就不参与了。 “最后，我还想对相直先生说一句，我对于索尼，一直是抱有仰慕之心的，也是衷心的想和贵方携手合作，共创辉煌。 “毕竟，对于我来说，人的眼光是不能只盯着眼前的，所以，给彼此留下一个在更多的领域寻求合作的机会，无疑会更让人期待。” 这句话，倒是让相直中介听得心里一动。 一个年轻的，有技术又有眼光，还能用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让一家濒临倒闭的电子厂浴火重生的人，如果给他多一点儿时间，他又能做出怎样的成就？ 索尼作为一家世界级的企业，自然有自己的架子与姿态。 没有一定的信息渠道和综合分析，它会轻而易举的主动送上门寻求合作？ 那也太看得起东升电子了。 所以，索尼之所以这样做了，那就肯定有不得这样做的苦衷。 事实上，当初赵敬和索尼一开始接触，那边就被惊动了。 一方面是因为赵敬故意抛下的诱饵。 另一方面，也是在零部件要求上，所罗列出来的性能参数与规格标准，让索尼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在赵敬和国内的毫无察觉之下，索尼的人其实早就来到了安阳，并收集到了自己需要的线索。 包括东升电子厂、李民浩、陈哲、寻呼机等相关的信息，随之也出现在了索尼内部。 最后经过综合分析，索尼内部还是一致认为，不管陈哲手里的技术是真是假，必须要反复确认才能做出正确判断，绝对不能疏忽大意或者掉以轻心。 因为，如果仅仅只是一次轻视，就错过了力争领先的宗旨，无疑等于是主动把刀递到了别人的手上，索尼可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所以，相直中介亲自来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原本“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态，却在陈哲面前，会显得如此的可笑。 人家不但真的有那技术，还不止有两三个…… 这就是注定被动挨打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陈哲这个人，他……不按规矩出牌啊。 还特么……十分的不讲道理。 这就很让人心肝儿胆颤，应对不能了。 相直中介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绑住了双手，去挑战一个功夫高手，这特么……结果不是注定的，又是什么？ 这种无力感，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被人卡住了脖子，真特么……难受！ 而到了第四天，陈哲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出现，做主的人，已经换成了李民浩。 相直中介这边，也终于找到了正常商务谈判的感觉，一众人等齐齐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这特么……才是舒适区啊！ 可惜，大致的框架早就定好了，至于里面需要填充的边角料，以及会涉及到的相关细节事宜，已经影响不到大局了。 所以，李民浩和相直中介只亲自上阵谈了一天，隔天，就把全部事情交给了属下去继续相互扯皮。 毕竟，这种谈判，没有个十天八天，是根本拿不下来的。 而两个人，则一边开始考察虎须岭，一边不时的应付着省市两级要员的接待与宴请，忙的不亦乐乎。 第三十五章 目标ARM 进入2月份的中平工业学院，比往年这个时候要热闹了不少。 因为以前，这会儿已经算是寒假前后，学生们也该开始陆续的离校了。 而今年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被老师教授看重，带入了各大项目组的学生，这些人不但有了练手的机会，还有工资可以拿，这在当下可是绝无仅有的待遇。 所以，各个项目组，如今也算是热情高涨了，工作态度相当端正，研发的进度也很让人惊喜。 不惊喜才怪呢。 有陈哲在一边开挂，带着他们一起飞，怎么可能再以常理而论？ 所以，在这种新生力量加入带起来的积极氛围中，就连那些老教授们，都感觉自己像是迎来了第二春似的，每日里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看的陈哲总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这几个老爷子兴致来了，玩一把“爷青回”，那可就真心要不得了。 毕竟，年龄和精力都摆在那儿呢，可不能像年轻人那么拼。 而且，他最看重的，就是这些老教授的经验与稳重，可不能为了追求速度，而损害到了他们个人的身体健康。 老话里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而这些人，那就是工业学院宝藏一般的存在。 所以，陈哲只能通过许忠信教授，隐晦的提醒了一番。 他相信，老爷子还是能明白自己的想法的。 而这样的事情，显而易见由许忠信出面，会比自己去做，要好得多。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那就是，他年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出国。 这件事情，别人也无法代劳，只能是他自己亲自去办。 所以，在办理好了所有手续之后，他就把工业学院的事情，直接交给了许忠信。 自己则和李民浩，以及还没有离开安阳的相直中介见了一面，然后，就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德意志的航班。 他的目的地不是德意志，而是需要在那儿转机，他要去的是……芬兰。 不是因为芬兰有诺基亚，有赫尔辛基大学，有通力电梯，有三宝集团，有雀巢…… 而是因为，那里有一家叫做vlsi科技的公司。 这家公司成立于1979年，主营业务就是芯片的设计和制造，尤其擅长音频集成电路，以及独特的信号处理解决方案，并专注于混合音频信号的低功率应用。 其产品，也广泛应用于收音机、音响器材、交通灯、电梯、电视、玩具等。 另外，这家公司还有诸多的晶圆厂，集开发、设计、生产于一体，代工伙伴遍布欧美，而其中最著名的，则莫过于苹果公司了。 当然了，陈哲却不是为了贪图这家公司的技术和专利而来的。 他看上的，是这家公司手里，那14%的arm公司股份。 如今的vlsi科技，受去年全球半导体市场不景气的影响，可是落魄的很，虽然还算不上穷途末路，但却绝对属于奄奄一息的那种。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哲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秉持国际社会的人道主义精神，去帮一下对方的为好。 反正，arm的股份在他们手里，实在也用处不大。 而且，在如今英特尔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同样也没有人会看好arm的未来和前景。 当初之所以拿出25万英镑的设备，去支援arm的成立，一个原因，在于它当时还在为arm的母公司acorn做芯片代工。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给苹果站台，去摇旗呐喊助威的。 况且这五年来，也没见arm有过什么起色啊，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半死不活的。 就连苹果都自顾不暇，看不到出头之日呢。 所以，这点儿股份在vlsi看来，实在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可言。 说白了，就是没人会看得上，否则，说不定vlsi早就将它不知道卖了多少遍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arm股份的真正价值。 但是陈哲知道啊，这块蛋糕可是很香，很香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赶在年前，就想把事儿给解决掉的原因之一了…… 而接下来的发展，也和他预料的差别不大。 没用两天的时间，对方只是稍微抵抗了一下，就很快缴械投降了，直接以400万美元的价格，将14%的arm股份，转让给了香江的四维公司。 第二天，陈哲就身心愉快的离开了芬兰。 下一站，英吉利，剑桥，arm公司总部。 这次就不是以客人的身份去拜访了，因为他已经算是小半个主人了。 克里斯·库里和赫尔曼·豪瑟非常热情的接待了陈哲，并带领他参观了公司。 自从arm从acorn那边独立出来之后，虽然早就搬离了那栋“豪华”的谷仓，但经营状况却依旧不温不火的。 也是直到去年，arm7的推出，情势才稍见起色。 谁知道，却又好死不死的，一头撞上了全球半导体市场的不景气之年，也算是一路坎坷，命运多舛了。 所以，资金匮乏，员工不过三百，能发展得起来才是真的怪了呢。 这会儿的arm，可不是后来那个身边群星闪耀，合作伙伴遍布全球的arm。 此时的他们，合作伙伴也不过nec半导体、苹果、德仪、夏普等有限的几个而已。 而就是这几个，也都是暂时帮不上arm多少忙的那种。 苹果就不用说了，两年前和arm合作开发的newtonmessagepad，因为产品过于超前，遭到了市场冷遇，也差点儿让arm郁闷到吐血。 夏普要稍微好一点，但是被老美来回收割了好几遍，再牛比也得先自保啊，对不对。 至于德仪，虽然让arm摸索到了ip授权的商业模式，奈何，德仪玩dsp虽然没得说，但是想搞cpu，那就真有些“臣妾做不到”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所以，就arm如今的处境来说，虽然也还过得去，但绝对算不上好。 陈哲却知道，今明两年，才是arm正式起飞的时候，而这个机缘，就来自于全球移动通讯市场的爆发。 到时候，会陆续有一百六十多家商家，纷纷主动投入arm的怀抱。 而这，就是大势。 只要你站在了风口上，风来的那一刻，就是你起飞的时候…… 第二天，陈哲也终于见到了arm的ceo罗宾·萨克斯比。 这个人曾经任职过摩托罗拉，当时曾代表摩托罗拉和arm的母公司acorn合作过。 后来，arm成立之初，他就加入了进来，直接担任了公司的ceo。 arm开创性的那个ip授权商业模式，就是他摸索出来的。 这人的眼光相当不俗，简单的几句交流，就能让陈哲感受到了，他在思维和眼界上的开阔。 心里也对他高看了一眼，“这么说，公司现在的任务，就是突出性能优势，在与微软和sun的合作上，用java语言创建实时编译器？” 萨克斯比点了点头，“我们希望用更加简洁的方式，实现更进一步的高效处理性能。” 陈哲呵呵一笑，“挺不错的思路，这样的实时编译器，对于移动设备运行java应用和游戏的能力，还是有些帮助的。” 萨克斯比心里一跳，下意识的看了陈哲一眼。 他还真就没想到，对方能通过一句话，就能看到这么多。 难道说，陈哲也是个技术大咖不成？ 心里这样疑惑着，脸上却不能表露出什么异样。 当下也没有就这个话题深谈下去。 而是问起了陈哲这次前来的原因，“陈先生这次过来，是因为有别的业务，还是专门为arm而来？” 陈哲听他说到了正题，也没和他玩虚的，“算是兼而有之吧，一方面，我需要拿到arm的授权，不是处理器授权，也不是处理器优化包和物理ip包授权，而是架构和指令集的授权。” 萨克斯比眉头微扬，“陈先生真是大手笔，为了一个授权，就直接拿下了公司的股份，可真看得起arm。” 陈哲呵呵一笑，“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待arm未来的发展，反正我是对它满怀期待的，所以，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其美？” 第三十六章 如愿以偿 萨克斯比陪着陈哲笑了两声。 还以为对方说的是些场面话呢，当下也没太在意。 但是对于授权的事情上，还是需要说清楚的，“原则上，陈先生所需要的那种授权，是arm最高等级的授权方式，针对的，也是实力雄厚的芯片设计公司，目前，能拿到这种授权的，只有一家，那就是苹果。” 陈哲点了点头。 对于arm公司在对外授权方式上的差异，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就如同萨克斯比所说的那样。 最高那种授权，还真就只有苹果拿到了。 而这种授权，是可以直接购买arm的架构和指令集，然后自行设计和arm指令集兼容的处理器的。 而arm以后，也会在研发新一代处理器ip时，第一时间对苹果放开权限，可以让苹果在新产品的研发上，占据领先的地位。 当然了，苹果也要帮助arm进行调试、测试，并提出相应的反馈，确保arm研发的应用速度。 而次一等的处理器优化包和物理ip包授权，就只能拿到arm的一系列设计方案了。 也就是说，除了设计方案上有限的自由度，其它诸如处理器类型、代工厂以及工艺，都是由arm说了算的。 至于最低一级的处理器授权，就是设计公司只能按照arm设计好的芯片图纸生产，不能有任何的修改。 陈哲当然不能用后面的两种。 所以，对于最高等的授权，他是势在必得，“我们正在和索尼谈合作，是一个关于dvd播放器和计算机光驱的项目，而且，样机也已经出来了。 “另外，公司也早就启动了自己的数字手机项目……所以，你还觉得我们的研发实力不够？” 萨克斯比怔了一下，“哦？那么你们的项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陈哲笑了，当然也知道对方问的，是那个手机项目。 当下也不隐瞒，“这么说吧，arm和德仪、诺基亚合作的那个项目，虽然开始的比我们早，但最先完成产品上市的，一定是我们。” 萨克斯比眼里仿佛泛起了亮光。 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哲，“陈先生就这么自信？” 陈哲再次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就像是我看好arm的未来前景一样，信心十足。” 萨克斯比愕然。 继而苦笑，“你这是有信心呢，还是没有信心？” 陈哲也盯着他看，身子甚至都略微的前倾了一些，“我向来都喜欢用事实说话，要不这样，你帮我拿下苹果手里那43%的arm股份如何？这……够诚意了吧！” 你说我不看好arm，那我直接把它买下来，你还觉得我是在说假话吗？ 萨克斯比再次无语。 他确实没想到，陈哲竟然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在心里，终归还是高看了陈哲一眼，“对于这个，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比较倾向于你能做到的，毕竟，arm在很多人的眼里，经营还是比较惨淡的。” 陈哲呵呵一笑，“真理，毕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这个道理，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啊！” 萨克斯比哈哈大笑，“那就祝陈先生得偿所愿了。” 陈哲摊了摊手，“那么，授权的事宜……” “自然也是如你所愿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萨克斯比“啪”的拍了一下手掌。 非常痛快的做出了决定。 陈哲也伸出了手，“那就合作愉快了。” 萨克斯比耸耸肩，“你别忘了，你才是老板，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 陈哲摇了摇头，“千万别妄自菲薄，要不咱们再赌一次，就赌三年内arm能不能上市，你觉得怎么样？” 萨克斯比苦笑，“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敢想呢。” 他自然也听得出来了陈哲的认真，但正如他自己所说，是真的不太敢抱有过多的奢望。 但是对于陈哲所表现出来的自信，他心里还是隐隐颇有些期待的。 当下话题一转，主动问道，“陈先生刚刚说了一个方面，那么另一个呢？应该不会是探亲访友吧？” 陈哲摇头，“当然不是，但提到另外一件事情，还真需要你的帮助呢……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德仪那边，我想去拜访一个人，看能否搭上关系。” 萨克斯比听到是联系德仪，马上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个肯定没问题，只是恐怕不能陪同你一起过去。” 陈哲哈哈一笑，“那倒不用，你能帮我联系到人，已经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arm自从1993年开始，就和德仪走得很近。 更别说去年，他们还一起与诺基亚，共同合作了一个项目，也就是前面提起过的那个gms手机cpu项目。 而这个项目，就是后来被用到了诺基亚那款6110的微处理器芯片。 也正是随着这款手机的大卖，也才有了arm后来的迅速发展和腾飞。 因此，arm这会儿和德仪那边，还算是颇为密切的。 所以，这点小事，对于萨克斯比来说，还真心不在话下。 隔天，陈哲就拿到了自己需要的arm架构和指令集的授权，也为自己的英吉利之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当天晚上，他就告别了萨克斯比，直接飞去了美利坚的德克萨斯。 说到德克萨斯，就不得不联想到牛仔，联想到那个民风彪悍，在大街上就能看到那些红脖子扛着枪到处散步的奇观。 当然，这个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陈哲就不知道了。 但无风肯定是很难起浪的，有些事儿，也总是那么的半真半假。 不过，有一个说法肯定是真的。 那就是，总部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德仪，是真的有华人大本营的称号。 从张忠谋到景如章，再到苏姿丰，哪一个不是影响到了全世界半导体行业格局的华人大佬？ 前者，创办了积电，直接重写了芯片代工的半导体格局。 后者，转战德仪、ibm、飞思卡尔，更是在amd力挽狂澜，无数荣耀加身，书写了一个女人的另一个传奇。 至于景如章博士，就更不用多说了，能力没得说，却终究是被捆住了手脚，以至于抱负不得施展，让人唏嘘。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正是他那颗赤子之心，为国内点燃了半导体领域的星星之火。 而陈哲这次要拜访的，就是这一位了。 景如章在晶圆厂建设上的能力，堪称是无人能出其右。 但陈哲所看重的，却远非仅只这一点，甚至在专业领域上，他觉得景老比另外两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这次过来，他是要请神的…… 索尼承诺的那座在安阳落地的晶圆厂，景如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管理者，从规划到建设，再到调试与工艺制成上的不断突破。 在陈哲看来，景博士是“不作第二人想”的那个唯一。 而且，自己也能为他规避掉一切外在因素的影响，也可以确保他专注于自己的抱负，去实现某些愿景。 所以说，如果自己能和他联手，那就绝不是一加一大于二可以形容的。 而是一颗种子，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的那种。 这一次，这位被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杰克.基尔比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才，不会再一路坎坷和艰辛，面对的总是陷阱和泥泞。 陈哲不会再允许他面对李崇日丧心病狂的政治打压和迫害，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他去面对积电的商业阴谋和阴损的手段，不会再任由他独立撑起国内的晶圆制造领域的一片天，却在舆论和对手的围剿中，黯然神伤的倒在了黎明到来之前…… 重来一次，陈哲希望用自己的先知，帮一个有梦想、有追求、有民族大义且纯粹的人，去屏蔽掉所有恶意的干扰和伤害。 这，或许也同样是那个梦境，所赋予他的一份责任，甚至是……使命。 第三十七章 求才若渴 陈哲与景如章的见面地点，选在了一家咖啡店里。 两杯咖啡，两个人，对面而坐。 陈哲很直白的表明了自己此次相约的目的，把东升电子、香江荣盛、和索尼的合作、在研的数字手机项目等，都和盘托出。 这也算是亮明了态度，有时候没必要的隐瞒，只会带来无穷的隐患。 这可不是陈哲想要的。 所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摆出来，详细的阐述一下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设想，以及需要对方在这个规划里，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又该如何去实现等等。 简单而直接，粗暴却也坦诚。 不需要画大饼，也不需要谈什么待遇，这种事儿，压根儿就没必要这会儿去谈，那会显得格局太小。 玩技术的，当然明白最能打动人心，永远是技术以及……施展抱负的平台。 所以，陈哲最后总结，“芯片设计离开了制程工艺，其实和空中楼阁没什么区别，所以，晶圆厂就是重中之重，是不可或缺的。” 景如章很认同的颌首，“我们的看法差不多，但你确定索尼那边在晶圆厂的建设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拖延时间啊，在生产线和设备上做手脚啊什么的？” 陈哲笑了，“所以，如果您答应了，是可以暂时屈就于索尼一段时间的，理由我都为您准备好了，那就是促成索尼与德仪在那条生产线上的转让。” 景如章呵呵笑着指了指陈哲，“德仪这边，倒是确实有再上0·35微米生产线的打算，但是，被替换的会不会是一条0·5微米的，那就很难说了。” 陈哲却不同意这一点，“道理是这样的，但形势有时候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 继续说道：“去年半导体行业的不景气，其实已经注定了德仪的选择，所以，0·35微米的生产线是一定要上的，而且还要第一时间就上。 “那么问题来了，处理掉一条旧的生产线，是需要时间的，建一座新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索尼这会儿送上来的梯子，其实就是最佳的选择。” 陈哲的话没有说的很明白，毕竟，对方在德仪做了这么些年了，对于德仪，说一点儿没有感情，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陈哲却知道，德仪在晶圆厂上的疯狂扩张，去年就是巅峰了。 而接下来，德仪就会有一个180度的大转变，那就是开始甩卖，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去做出这样的选择。 景如章沉默了下来，他也知道陈哲的话，是有很大可能会成为现实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的选择了。 陈哲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对面。 景如章沉吟少许，“咱们抛开别的不说，你要知道，一家晶圆厂，是很吃经验的，没有足够的产能，也撑不起工艺制程上的调整，以及不断去实现的技术突破。” 陈哲当然明白这一点。 说实话，芯片制造行业，真的是用产能生生喂出来的，不管是工艺、良品率、生产效率，都离不开生产过程中的摸索与不断调整。 同样的，也离不开专业工程师在技术上的不断突破。 陈哲可以开挂，却做不到无中生有，他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将这一进程的推进时间，缩短到极致，却也是要建立在踏出第一步的基础之上的，就像是建个养鸡场，总是要有一只鸡或一个鸡蛋的。 所以，信心他有，却总是需要用事实才能去说话的。 也就是说，晶圆厂建起来之后，就要和业务订单息息相关了。 离开了这个，仍然无异于空中楼阁。 因此，他想了想才道：“如果我说数字手机的研发进度，会比晶圆厂的建设更快，你肯定也不会全信。但是，您也不要忘记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arm的股东。 “而且，不瞒你说，接下来，我还会从苹果那边，拿到更多的股份……所以，将来在业务订单上，应该不是大问题。” 景如章怔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arm的授权方式，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那么，陈哲作为股东，甚至有可能是大股东，那么他在其间的话语权，也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这些订单，是掌握在arm手里的，想给谁代工，又不想给谁，完全是一言而决的。 所以，这事儿反倒是最简单的了，再没有障碍一说。 景如章看着陈哲那张年轻的脸，仿佛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青春的激情与冲动，那是一种勇往直前，无可阻挡的气势与魄力。 这会儿，他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伸出手去，笑容里已经满是力量，“那就……合作愉快？” 陈哲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还以为总是要考虑几天的时间呢。 但身体却是很实诚的，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景如章的手。 神色郑重的回应，“合作愉快。” 没有再继续打扰德仪，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景如章去处理。 而他自己，则选择了直飞加州。 毕竟，自己来美利坚，不去看看大伯一家子，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陈瑞亲自接的机，开着一辆福特蒙迪欧，非常不律师。 因为陈哲听说老美的律师，都是喜欢开林肯的，至于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两个人聊了会儿家常，陈瑞就主动说到了icq，“这七八天也没见你上线，肯定不知道这会儿咱们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到多少了吧？” 陈哲其实对这个，还真就不怎么关心。 因为他觉得已经稳了，没必要太过于关注。 反正这边有陈瑞在，公司的具体业务也有职业经理人在运营，财务上有陈瑞的老婆周玉华在管理。 所以，只要他自己能把持好前进的方向，还不至于整体跑偏。 但是，陈瑞可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就在这几天，已经开始有风投找上门了。 而这些人，一直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嗅觉敏锐，眼光精准。 这也从另一面证明了，icq的迅速走红，已经等于是入了有心人的法眼，也就是说，它的价值，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 对此，陈瑞觉得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 见陈哲没有什么反应，干脆来了个更劲爆的，“红衫和高盛已经联系过icq那边了，表示很看好即时通讯市场的前景呢。” 陈哲终于“呵呵”了两声。 傻子都听得出来，那声音里带出的敷衍与不感冒。 陈瑞转头瞥了他一眼，“不用这么装吧，心里就没有一点儿兴奋的意思？” 他觉得老弟是不是还不太明白，这事儿究竟意味着什么。 却不知道陈哲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比谁都清楚。 而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资本嘛，人家吃的就是那碗饭。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这事儿还是早了点儿，过几个月再说吧，反正我们现在还没到真正缺钱的时候呢，没必要急于一时。” 他前一阵子，刚刚给陈瑞转过来一笔钱，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陈瑞却差点儿翻了白眼，这是钱的事儿吗？ 说的明明是icq发展得很好的事实啊，好不好？ 好吧，看来自己的这一番表功，是表演给瞎子看了。 不过，我是当哥的，不和他一般计较。 这样想着，陈瑞轻轻吁了口气，“那就先回家，等改天抽时间，我再陪你去公司里看看。” 没想到陈哲再次不按常理出牌，“公司我就不过去看了，反正有你和嫂子在照顾着，我也放心的很，所以，就没必要再跑过去露面了。” 陈瑞怔住，“呃……这么不上心？那好歹也是一家公司啊，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陈哲再次呵呵一笑。 现在不就见到了？ 陈瑞还真是见到了，同样的，也是真的被自家弟弟给整懵了。 第三十八章 陈家的家宴 陈家居住在洛杉矶华人比较集中的圣马力诺，典型的独栋二层别墅，前后小院，很富有年代感。 陈国良和自己的妻子赛琳娜，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赛琳娜是大伯的第二任妻子，他原来的妻子，也就是陈瑞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就离世了，那会儿的陈瑞，还不到七岁。 而和赛琳娜结婚的时候，陈瑞都已经上大学了。 赛琳娜没有陈哲想象中，那种西方女人婚后就发福的情况，身材还保持的相当好，也不是那种赋闲的家庭主妇。 她有自己的工作，一直在一家社区银行担任高管，从气质上，就能看得出来她身上的那股子干练。 两个人结婚后，也已经有了一个女儿陈雪，今年五岁。 小丫头黑发蓝眼，白皙的肌肤水灵灵的，像个瓷娃娃似的，抱着个维尼熊，静静的站在那儿，着实惹人心生喜欢。 陈瑞一边给大家相互做着介绍，一边还顺手把小妹给抱了起来，显然，小丫头在这个家里的受宠程度，也绝非一般。 大侄子上门，陈国良很是高兴。 但陈哲却略显尴尬，因为他是空手而来，而且辗转欧美各国，又急于赶时间，倒是忘了礼物的事儿。 陈国良却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呵呵笑道：“自己家里，没那么多讲究，又不是去别人家做客……但是，欠我们小雪的礼物，是必须要补上的，这个可就没得商量了。” 小丫头也是个机灵鬼，这会儿趴在大哥怀里，还不忘偷偷的瞄着陈哲。 而听到老爸的这句话，也立马把头抬起来了，脆生生说了句，“谢谢哥哥。” 普通话说的字正腔圆，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在异国他乡出生长大的孩子。 陈哲瞬间被萌化了，果然是陈家的种。 当即表态，“那哥哥明天带着咱们小雪一起去玩具店挑好不好？” 小丫头先是看着陈哲，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然后就看向了自己的父母，显然，这是心动了在征求意见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陈哲也没什么拘束感，很自然而然的就加入了进来。 等周玉华下班回家，晚餐也正式开始。 陈家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那么多的讲究。 陈国良就问陈哲，“你爸打电话说你出来了，还要晚几天才能到这边，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陈哲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 然后才道：“该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完成了，国内也到年根儿了，所以，我过来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回去……剩下的，就得让我哥替我跑一趟库比蒂诺了。” 陈瑞苦笑，“用我用顺手了是吧？” 陈哲就很理所当然的冲他笑：还不够明显吗？ 陈瑞无语，只能在心里暗骂，有钱的就没个好玩意儿。 陈国良却不这样认为。 毕竟，作为一个律师，熟悉掌握和运用法律条文案例，只是一个方面，洞察世事，人情练达同样也不可或缺。 而这种经验的积累来自于哪里？ 就是从处理这些小事情上，一点点的慢慢历炼出来的。 所以，对于陈哲提出让堂哥替他出面这件事情上，他是相当支持的。 于是，看到两兄弟之间的互动，他也笑了，“苹果公司这几年的经营状况，一直没什么起色，从他们手里拿下arm那43%的股份，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陈哲就看了一眼陈瑞，眼神中带着几分打趣。 这么没有难度，毫无挑战性的事情，要是还做不好，那就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气的陈瑞想一脚把他踹飞。 倒是赛琳娜像是想起了似的。 从中插了句嘴，“好像迈克尔·斯平德勒现在已经离任苹果ceo了，而接替他的人，应该是吉尔·阿梅里奥。” 她的中文说的有些磕磕绊绊，就算和陈国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水平估计也就这样了。 陈哲倒是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只是感叹汉语的博大精深。 陈国良可看不到大侄子又开小差了。 听到老婆的话，还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吉尔·阿梅里奥？他不是在国家半导体做ceo吗？” 赛琳娜耸耸肩，“吉尔其实早就是苹果的董事了，这次之所以接任苹果ceo的职位，听说，就是因为苹果董事会，对于迈克尔在与ibm、sun和飞利浦的并购谈判中的表现，十分失望导致的。” 陈国良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陈瑞却是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都落魄到这步境地了，还想着勾心斗角，苹果算是没救了……咳咳，希望这个新任ceo，不是那种很难说话的人吧。” 在老子面前，陈瑞一直是不敢炸刺的，乖巧的跟只小绵羊也差不了多少。 这和他在陈哲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跳脱与张扬的形象，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或许，被压迫的久了，反弹的时候，就越显得张力十足吧。 陈哲只能在心里这样想着。 所以，看到陈瑞在大伯一个眼神之下，就能乖乖恢复稳重的模样，他心里就算想发笑，也只能憋在心里。 表情上也管理的很到位，“问题应该不大，毕竟，现在的苹果，只能算是半死不活的，不管是谁接手，首先最应该考虑的，都是资金问题。 “所以，你主动递过去橄榄枝，他们没理由拒之门外的。 “况且，arm的股份，最起码在目前看来，还是没什么太大价值的。 “所以，只要你不会表现得那么急迫，就肯定出不了太大的差错。” 陈瑞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在老美，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忽然有人想买你的房子，那你的房子下面，就肯定有石油……这些人精，可没一个是好糊弄的。” 陈哲微微一笑，“那就改变一下策略嘛，把arm股份的事儿放在次要位置上，给他们一个寻求图形用户界面授权的假象，这样一来，就不是我们势在必得，而是被动的承担对方在不良资产上的剥离了。” 陈国良和赛琳娜对视一眼，显然很认可陈哲的急智。 陈瑞则愤懑的再次看了他一眼，“你这种人，就该拉出去切片做研究，否则就对不起人类社会的发展。” 周玉华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丈夫耍宝。 毕竟，如果不是今天陈哲过来了，平时在家里，陈瑞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状态的。 所以，这样看戏的机会，还是相当难得的，不看白不看嘛。 倒是陈国良再次发话了，“那这次在名义上，你打算用哪家公司去做？” 陈哲早有打算，就直接说道：“我当初注册过一家叫做潘多拉的离岸控股公司，就在这家控股公司下面，重新在本地注册一家新公司就行……嗯，icq也可以放在这家公司名下。” 陈国良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比较稳妥的一种方式了。 毕竟，不求瞒过所有人，那不太现实。 所以，只需要遮住绝大多数人的视线，不用摆在明面，就已经足够了。 尤其是那种国内的公司，在欧美想要完成一桩收购案，那是相当困难且繁琐的。 这就是现实。 陈哲会选择避实就虚，最起码，就不能给别人抓住痛脚的机会，这就是策略了。 而能懂得这个，尤其是在他这样的年纪，那就已经很是难得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国良才更对这个侄子高看了一眼。 这，就是陈家的种啊！ 这一刻的陈国良，心里是很满足，也很欣慰的。 第三十九章 杨若回来了 陈哲回到安阳的时候，已经是2月中旬了，离春节还有五天。 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离家远行，去的还是欧美，要说陈国栋两口子不担心，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雏鹰长大了，始终是要尝试着自己去飞的，总不能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庇护之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所以，儿子长大了，也总会有自己的生活。 而作为父母，陈国栋也必须给予一定的支持，就算再怎么牵挂担忧，那也是必须经历的人生，这是成长所付出的代价。 所以，看到儿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陈国栋两口子还是很高兴，也很满意的。 陈哲同样很高兴。 毕竟，这次出去转一圈，虽然收获满满，但他也终于感觉到，只有这片生活的沃土，才是自己内心深处，最值得留恋的归宿。 可惜，这样的高兴，却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等他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电脑和椅子，已经都被霸占了，而迎接他的，则是一对秋水剪瞳，以及那个风姿绰约的倩影。 然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心里暗自叫苦。 这疯丫头，不会是专门就在这儿等我的吧？ 这……特么……老子何德何能啊？ 果然，他这会儿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呢，那边就先发制人了。 “听说这几个月，你挺能作啊，又是开厂子，又是玩退学，又是买下了工业学院瞎搞一气，连到年根子了，都敢野到了国外去，地球已经容不下你了是吧？” 熟悉的风格，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开口就能颠覆自身形象的气势…… 也彻底把陈哲拉回了自己熟悉的过往里。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血泪史啊……最起码，在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想法只是想法，潜意识对身体的支配，有时候做出的惯性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一如陈哲这会儿展现出来的…… 只见他直接甩掉手上的行李，脸上露出浮夸的欣喜笑容，“哎呀，我们家若若，这是特意在等我呢，不枉哥哥满世界的给你买礼物，没有白疼你啊。” 杨若鄙夷的看着他。 明知道他那佯装扑上来要抱她的动作，是虚张声势。 但还是抬起右腿虚踢了他一下，“滚，表情这么做作，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陈哲有点儿心虚，但气势上不敢示弱，否则那就真的是变相的承认了。 当下梗着脖子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是假的？好吧，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吧。” 转身就把扔在床上的那个行李包，又给拖了过来。 然后探手就从里面取出两个礼盒，直接递给了杨若。 一脸的得瑟，“去年刚刚加入雅诗兰黛家族的顶级品牌海蓝之谜mer），听说过，却没见吧，哥给你实现了。” 杨若颇有些嫌弃的抱着两个盒子看了几眼。 表情中带着几分古怪，“陈阳阳，你从小到大，究竟用那只眼睛看到过，我用过什么化妆品啊？你确定这是给我的，而不是讨好红姨和我妈的？” 陈哲继续打哈哈，“我先送给你，你再去讨好我妈和秦姨，差别不是很大嘛，你在乎这些细节做什么。” 杨若呵呵笑了两声，“让我跑个腿，转个手，然后就打发了？你不会以为这就是所谓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吧？” 陈哲当然不能承认。 于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会是那种人？这样，你先拿一盒去给我妈献个宝，回来再收你自己的礼物，保持一点儿神秘感嘛，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说着话，连拖带拽的，就把杨若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从后面把她直接推出了自己的卧室。 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课桌前，打开自己抽屉上的那把小锁，飞快的将一个小礼盒取了出来。 最后才锁上抽屉，又顺手将那个小礼盒，塞进了自己的行李包。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不忘拍拍胸口，很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疯丫头，太吓人了，差点儿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给自己留下。 还好，聪明如我啊，略施小计，倒也不至于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己不是没有给杨若准备礼物。 只是，这礼物却不是他从国外买回来的，而是在出国前，索尼送给自己的那台随身听d-777。 这款d-777，是索尼1994年推出的cd随身听10周年限量版。 超薄的机身，碳素纤维的外壳，条形电池，1bit双dac处理器，动感十足。 算是当年索尼推出的王者机型。 这也是第一款用上了防震技术的随身听，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因为追求超薄，而牺牲了一点儿音质。 不过，如果不是听摇滚或者交响乐，那么就没必要太计较低频与高频上的不足。 因为听个流行乐的话，这款d-777那优秀的中频，以及较小的声场，都足以让你感受到音质上的温暖和圆润了。 当然了，这台机子对于低频和高频，也不是没有考虑，低频有音效作保证，高频也有耳机带来的加成，还是可以满足不少客户的需求的。 总之，这款机子还算不错。 而这，也是陈哲为什么刻意保存了下来，打算留给杨若做礼物的原因了。 因为确实挺适合女孩子的嘛。 只是今天差点儿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还好，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陈哲脸上表情一放松，那股子精气神儿，就瞬间又上来了，懒洋洋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终于找回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不一会儿，杨若就推门又走了进来，“搞定，然后呢？你不会让我先回家搞定我妈，再回来拿自己的礼物吧？” 陈哲非常大气的一挥手，“怎么可能，你的礼物在包里呢，自己拿，咱俩谁跟谁啊，对不对？” 杨若笑而不语，拉开行李包找自己的礼物。 其实压根儿就不用找，就放在最上面呢。 她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这就是给我的？索尼的cd随身听？” 陈哲把椅子转了半圈。 一副还不快来谢谢我的样子，“怎么样，限量版哦，很难买到的，我都花了不少功夫呢。” 杨若斜睨着他，又看看那个随身听。 最终还是说了声：“谢了，不愧是好姐们儿。” 陈哲扬眉，“不客气，哥们儿应该做的。” 杨若就一屁股坐在了陈哲的床上。 继续歪着小脑袋看他，“听红姨说，你不但打了一个教授，还大闹了安大礼堂？” 陈哲眨巴了一下眼睛。 眼神有点儿飘，“我可没打人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都可以为我作证的，无非就是拿钢笔扎了他一下而已。” 杨若呵呵笑了，“那你又是在电话里怎么和我说的？” 还故意模仿着陈哲当时的语气，“……若若啊，哥哥我这一次，可就不是赶上你那么简单了，而是已经完成超越了，知道什么是超越吗？就是和你同一年上大学，却早两年毕业，这叫啥？这就是天才中的王者啊……” 陈哲挠了挠头皮，一脸的尬笑。 杨若笑眯眯的看着他，“好玩吗？” 陈哲轻轻咳了一声。 给自己壮了壮胆气，“抛开别的不说，最后那句，也算是实话实说嘛，我确实修完本科的课程，并进入硕士领域了，这个可做不得假。” 杨若深深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信了。 因为陈哲既然再次强调了，那就说明他没说假话，这一点，她心里很明白。 虽然，她不知道陈哲是如何做到的，但相对于这一点，他更不屑于说假话。 于是，只能最后加了一句，“明天带我一起去看看。” 陈哲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然要从善如流了。 第四十章 年终，年终 工业学院的校园里，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显得祥和而安静。 因为参与各个项目研发的大批学生，都已经差不多离校了，剩下的，也就是那大部分的专家和教授。 而这些人，也会在这两天做好资料的封存，等春节后再度重启。 过年嘛，人的生活里，也不可能都是科研。 许忠信看到陈哲回来了，同样一脸的欣喜，再看看跟在他身边，宛若一朵空谷幽兰似的杨若，仿佛立刻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笑容就显得更加耐人寻味了，“这春节还没到，就提前拿出来惊喜了？” 陈哲落落大方的一脸坦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过年嘛，平平淡淡的怎么行，总是要有些惊喜的。” 老爷子很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顺着陈哲的话，就拐弯了，“对于参与项目组研发的那些学生，奖金早就发放下去了，至于在职的这些，就等你回来呢。” 陈哲笑了笑。 然后给两人做了个介绍，“这位是许忠信许教授，曾经在帝国理工学院和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都担任过数院的教授……她叫杨若，目前还在人大商学院读大三。” 老爷子眼睛一亮，“读经济的，那也算是半个同行了，咱们应该有很好的交流基础。” 丫头只要不是单独面对陈哲，言谈举止之间，还是相当符合她那毓秀清雅，蕙心兰质的气质的。 连忙用双手握住老爷子的手，微微躬身，“可当不起老爷子的称赞，我最多就是个刚入门的，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许忠信哈哈一笑，“知识嘛，都是活到老学到老的，所以在同一条路上，多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陈哲怕丫头吃亏，下意识的插话，“老爷子狭隘了，这路可不是数学一家的，做科研嘛，还是同舟共济的更好。” 许忠信显然窥破了陈哲的小心思。 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和你理论……一起去转一下？” 转一下的意思，就是去各个项目组里转一圈，了解一下这段时间里，工作进展情况的意思。 陈哲自无不可。 当下嘿嘿一笑，也就略过了自己被看穿的尴尬。 杨若同样笑而不语，安安静静的跟在两人身边，然后一个个项目组的走过去。 技术上的东西，她不怎么懂。 但是，她却能从陈哲的表情里，得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实际情况，也与她所猜测的，其实也相去不远。 这些项目的进展情况，在陈哲有意无意的推动下，确实走的既快又稳还顺，给研发人员带来了极大的信心与鼓舞。 如果不是年关临近，很多人都恨不得能一鼓作气，直接一路突破下去，拿个最终成果出来。 这就是心态与积极性上的爆棚了。 也是在枯燥与繁琐的科研工作中，科研人员最好的调节剂与安慰品。 杨若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陈哲每到一个小组，总能在几句打趣与交流中，举轻若重的点出某些疏漏甚至给出相应的解决思路，然后再轻描淡写的，把年前的福利一并提了出来。 那份从容与自信，简直与半年前的他，宛若两人。 再看看那些研发人员，不管是年轻的，还是那些老教授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的满足与兴奋劲儿。 这种发自内心的单纯，所拱托出来的氛围，是很能感染人的。 杨若就有种被共鸣了的感觉。 那是很轻松，很温和，很纯净的一种感染力。 这会儿，她隐隐知道为什么陈哲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了，因为他不喜欢…… 不喜欢在单纯中，被世俗里的某些扭曲去影响； 不喜欢在成长中，被自以为是的妥协与腐朽去束缚； 不喜欢在现实中，被堕落同化了的三观去玷污； …… 他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人生的追求目标。 所以，他选择了义无反顾。 于是，杨若笑了，笑的像是晨曦里，那清露欲滴的蔷薇花，让陪在一边的陈哲，看的怦然心动…… 最后，几个老教授和陈哲、杨若，一起再次聚在了许忠信的办公室里。 不是开什么研讨会。 而是看到陈哲回来了，关心一下他这次出国的行程。 当先开口的，是孙明德教授，在这些老教授里面，孙老资历最老，年龄最大，整个cad项目，也都一直是他在主持。 所以，老爷子当仁不让，“怎么样，有没有扒拉到点儿好东西？” 他们都知道陈哲这次出去，是为了去拿下arm授权的。 而这个授权，也关系到了数字手机的研发，不能不关心。 陈哲终于有了装比的机会，“毛毛雨啦，这点儿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冯老，等年后我把技术文本和源代码给整理优化好了，立马就送给您，争取两个月内，把工程机给做出来。” 冯克安老教授乐的胡子都抖起来了，“好啊，我就说你小子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有九成的把握，是不可能直接把项目组给拉起来的，好小子，没看错你。” 冯老是负责数字手机项目的，比谁都清楚arm架构和指令集的重要性。 可以这么说，如果这次陈哲过去拿不到授权，那么他们在研的项目，很多准备工作就得推倒重来。 而这里面的无形损失，可就不能用简单的重新来过去形容了。 说实话，他心里，对此其实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还好，陈哲终究没让他失望。 所以，他现在腿不疼了，腰不酸了，信心与底气也马上随着精气神儿，直接上来了。 就好像自己对陈哲的看好，在里面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似的。 再加上陈哲那句两个月出工程机的豪言，立马找到了“爷青回”的感觉。 恨不得年都不想回去过了。 让看到这一幕的陈哲，心里直接就是一哆嗦。 这个可真心不行，有了带头的，这群老头是真能做出来那样的事情。 他可不想大过年的，被这些老头的家属给堵住，上演一出兴师问罪。 那就罪过大了，可不兴这样搞的。 当下只能把这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冯老您别着急，一鼓作气虽然好，但科研终究不是速战速决的，咱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张弛有度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您老可别急于一时，正所谓好饭不怕晚，这里面的道理，您肯定懂得比我多，对不对？” 冯老翘着胡子咂摸了两下嘴，觉得陈哲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再想想自己家里的那群孙子孙女，嗯，年还是要回去过的…… 许忠信就嘴角噙着笑，瞥了一眼陈哲。 然后来了个一锤定音，“那就按之前的安排，该收尾的收尾，该封存的封存，明后天，咱们发福利，发年货，然后准备回家过年。” 孙明德听到这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工资待遇什么的，我们拿的心安理得，年货福利嘛，倒也能说的过去，唯独这个奖金…… “你给包个红包也就行了，怎么就直接成万的给呢？我觉得，拿的有些烫手啊？” 陈哲接手工业学院后，对于这些专家教授，可从未亏待过。 不管是平时的居家条件，生活待遇，还是工作强度，工资奖金上，和以前相比，压根儿就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 这次过春节，更是每人加了个一万的年终奖金。 让一干紧紧巴巴过了大半辈子的他们，差点儿就被吓住了。 要知道，这会儿的人均工资，还在年收入五千左右呢，一个年终奖金，就能拿一万？ 败家的玩意儿啊！ 第四十一章 许教授的展望 但陈哲肯定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看着围坐在一起的老人，耐心的解释，“老爷子啊，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咱们也得改变一下老旧的思想了啊。 “咱们一不贪污受贿，二不违规犯法，三不伤天害理，反而做的都是有利于推进科技研发，为国家添砖加瓦的好事，为什么就不能合理合法的拿钱？ “老祖宗都知道千金买马骨呢，我就不能指望你们给打个样？引进更多的人才，建立起我们自己的研发梯队？ “如果，连这点儿奖金，你们都不去拿，那以后咱们引进的人才，谁还敢去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待遇？ “所以，虽然说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咱们不能这么理解，但是，我觉得吧，解决好一个科研工作人员的生活问题，让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这是最基本的保障。 “咱们都是人，有家庭，有感情，你有能力心安理得的赚到钱，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给孙子孙女买身新衣服，给儿子女儿改善一下生活的质量，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嘛。 “所以，这个奖金，其实不多，因为你们正在进行的工作，所潜在的价值，是无法用这个去衡量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份奖金，你们拿的问心无愧，而明年，这个奖金还会更多，我陈哲今儿可以把话撂这儿。” 许忠信再次对陈哲刮目相看。 这小子行啊，竟然还有这一面儿，不错哦！ 杨若就更有些心神动荡的。 美目流盼间，巧笑倩兮，灵秀天成，很有种想上去敲敲对方脑壳，看看这熊孩子是不是被附体了的冲动。 几个老教授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齐齐苦笑不已。 陈哲却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难为我一个大小伙子了，还要客串一把灵魂导师。 这特么，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啊好不好？ 冯老揪了揪自己的胡子，很爽朗的笑了一声，“那就听陈哲的，反正他那话里，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就让他顶在前面好了。” 孙老苦笑，“就是太败家了点儿，咱多买几件仪器设备啥的，也是好的啊。” 陈哲就陪着笑，“这才哪到哪啊，给实验室添设备仪器，也不差您这点儿，实话告诉您，明年开春，咱们就要开始铺摊子了。 “晶圆厂、无尘室、研发中心，配套的一流各大学科实验室，实验性工厂，别墅和生活区，甚至是作为新校区的建设，这些可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的。 “你们觉得，就现在这仨核俩枣的，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呢，能起什么作用？” 这下子连许忠信都被唬住了，“晶圆厂？你啥时候办的这事儿？” 孙老、冯老他们都被惊住了，瞪着眼睛看陈哲。 陈哲挺了下腰杆儿，“就出国前啊，不过那会儿，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还没谈成，现在倒算是尘埃落定了。” 冯老眼里都快冒光了，“落后几代的生产线？” 他们这些人，可太清楚晶圆厂代表的是什么了。 想想908工程，单是从1990年立项开始到经费审批，就用了2年。 在和朗讯关于引进生产线的谈判上，又花了3年，还是一条0·9微米的生产线。 真要建成的话，估计还得2年时间。 也就是说，等它建成通过验收的时候，估计已经在技术上又落后四代了。 但陈哲这人，压根儿就不需要去经历那么多繁琐的程序。 他是可以拍一下桌子，就能直接开干的那种。 陈哲就笑了笑，“8英寸，0·5微米制程的，就算一年半以后投产，估计最新的0·25微米的也就刚开始冒头，还是可以追一追的。” 孙老直接拍了大腿，“肯定能啊……真是，咱们自己的？” 陈哲当然明白孙老话里的意思，“名义上是索尼的，但是两年之内，就会完成整体转让，而且事实上，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可以做主的。 “各位老爷子，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可别把这层遮羞布给直接掀开了，闷声才能发大财嘛。” 一群老头顿时兴奋了。 更有人问，“什么时候开工，我到时候早点儿赶回来，见证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一句话，瞬间引起了热烈响应，一时间好不热闹。 所以说，不要以为只有三个女人，才能聊出几百、几千只鸭子的气势。 一群老头，是丝毫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一个晶圆厂，就直接牵住了他们全部的心思，连研发中心和实验室都顾不上了。 至于什么别墅、生活区什么的，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他们这一代，可没有太多生活质量上的要求。 能吃饱，有地儿住，也就足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但是，许忠信的关注点，肯定是和他们不尽相同的。 他看了眼陈哲，“你还有把工业学院整个儿搬过去的计划？” 陈哲也没有遮掩，“有这么个长远规划，毕竟，研发中心和工厂都在那边，而这边也欠缺必要的扩张条件，另外，学校嘛，还是不能放在市中心的。” 许老很理解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显然接受了陈哲的这种说法。 而且，他早就和陈哲商量过了。 工业学院，是不能走狭义上的产学研之路的，而是要把产学研更为紧密的结合起来。 大一是基础，大二开始，就得开启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模式。 而且，在他们的规划里，工业学院的学科模式，是要有意识的去淡化模糊的。 数学、物理、化学、逻辑，都不能再是孤立的发展。 而是真正做到因材施教，你对哪一科更有兴趣，觉得自身的潜力与发展更大，那大可以选择转科。 他们想要的，是那种突破固有思维意识，从创新上，走出一条更为适合自己未来道路的学生。 而不是那些填鸭式的，一批批如同流水线上复制出来的所谓人才一样。 创新、开拓、发散性思维、想他人之不敢想…… 这才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的人才培养路子。 更何况，许忠信最念念不忘的，还有几个基础学科的建设。 这种摸索，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且，也需要海量的资金，去持续地投入。 这，就需要陈哲在背后强有力的支持了。 而这个支持，就来源于他在实业领域的发展与扩张。 说白了，就是理论奠定基础-应用推动产业-产品覆盖市场-资金反哺理论与应用研发……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产学研，一个良性的生态闭环。 虽然这帮老头都专注于校内，死盯着几个项目，完全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科研中。 但是，许忠信是不能和他们一样的。 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东升电子和李民浩。 东升电子十一月份上市的那款easternsun寻呼机，早就红透了全国。 这款寻呼机，被昵称为外星之子，因为很多人会把easternsun缩写成et·sun，进而慢慢有了这么个明显走歪了的名字。 但是，就是这款寻呼机，不但有数字、中文汉显、新闻简讯、股票行情等功能，还很不要脸的给搭载了一款贪吃蛇的游戏。 顿时引领了国内的风潮。 并一举把产品卖到了东南亚，甚至是拉美非洲等发展中国家。 东升电子，也直接成为了中平市乃至整个安阳省的焦点。 能赚外汇不说，职工待遇简直和之前也有了天壤之别。 听说最近东升电子的工人，上下班都是昂首挺胸地的，那精气神儿，活脱脱像是找回了五六十年代工人身上的荣光。 工资高不说，加班费也相当合理，福利待遇更是没得说。 看看他们食堂供应的饭菜，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虽然现在东升电子崛起的时间，还很短暂，但是凝聚力，却真心一点儿都不含糊。 说句夸张点的话，现在东升电子里那些小伙子、小姑娘，可都是很抢手的。 由此可见，东升电子所赚取的利润，究竟有多丰厚了。 因为要知道，东升电子可不是那些组装厂，不需要把最大的利润，让给解码芯片等零部件供应商。 而接下来在春节后，东升电子的dvd播放机，也将会进入上市时间。 而这，显然又会是一个吸金兽，还是一头面向全球市场的吸金兽。 那么，如果按照陈哲刚刚的话来推算，第一部国产的数字手机，或许同样会在明年推出。 这样看来，最起码陈哲在赚钱的能力上。 还是能给工业学院以很大的想象空间的。 第四十二章 召见 第二天，陈哲没有和杨若再一起去东升电子。 因为杨若觉得昨天自己见证的一切，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而且，陈哲也要安排人，把每一个老教授给安全的送回老家，就是类似于贴身照顾，全程陪护的那种。 几个比较远的，直接选择了飞机，近的就简单了，可以借用一下东升电子的车子。 这会儿的长途客运，不管是火车还是汽车，可都不是这些老教授能经受得住的，对于这样的细节，陈哲自然不可能考虑不到。 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些老头儿那可都是工业学院的宝藏。 至于东升电子那边，他早就在回国的当天晚上，就和李民浩在电话里详细的谈过了。 反而没必要再去那边过多的露面。 毕竟，现在的东升电子，可不像工业学院这样冷清，那热火朝天的场面，也丝毫看不出年关将近的气息。 这是因为东升电子的产能，还处于爆满状态，实在不适合放好几天的长假。 所以，李民浩都做好准备了，就放除夕和大年初一两天假，有需要多一点假期的，可以通过换班来调整。 反正，可以加班的工人，也不在少数。 而关于和索尼在合作上的事宜，就更不需要他再去过问了，等有闲暇时间了，再翻看一下备忘录，能做到心中有数就够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杨毅忠已经让女儿给陈哲下令了，晚上要去家里吃饭。 吃饭是真，但问话同样不会有假。 其实不用杨毅忠主动邀请，原本他也是打算这几天，就主动上门汇报一下情况的。 倒不是真的完全就是汇报，而是通过这个，可以顺便得到杨毅忠的一些建议或者指点。 毕竟，杨毅忠的位置，已经证明了他总揽全局，协调筹划的能力，所站的高度，也不是单纯的一个行业，可以去相提并论的。 所以，请教也好，寻求帮助也罢，总之，以晚辈的身份，让家长给查缺补漏一下，还是很能开拓一下自己眼界和视野的。 只是，等他和杨若到了杨家的时候，才发现，情况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因为在场等着他的，可不仅仅只有杨毅忠一个人，还有郑宏涛和陈国栋。 这个阵仗，就有些夸张了。 果然，看到他们两人开门进来。 郑宏涛就率先发难了，“臭小子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放了这么大一颗卫星，这是真要上天啊，关键是还瞒着我，怎么，郑叔是入不了您的法眼啊，还是怎么着？” 陈哲连忙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 舔着笑脸，一副狗腿的模样，“哪能呢，一开始不是想着我这身份，会连累到你的工作嘛，至于后来，那就纯粹是没顾得上了，谁让您忙的飞起，连面儿都照不上呢。” 郑宏涛摊了摊手。 看向杨毅忠和陈国栋，“看到了吧，这一推三五六，还能倒打一耙的功夫，就不是一个学生能做得到的。” 陈哲一脑门的黑线。 这是，又被套路了？ 你们三个位高权重的老油条，有这么闲吗？ 没事儿做了，去套路一个初入社会的萌新？ 杨若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但还是轻轻扯了一下陈哲，顺势给老爸递了个眼色。 杨毅忠心里腻歪，暗骂了声女生外向，身体却很实诚。 哈哈一下，“你郑叔打趣你一下，也是想给自己挽回些面子罢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最近已经调省里去了，专门负责国企面临的出路问题。 “而且，债转股这事儿，也已经得到了首都那边的重视，还上了内参，现在上面也正在组织经济、社科等领域的专家学者，就这个债转股展开研讨呢。 “我听说，这个概念当初还是你最先提出来的，所以，他这是受之有愧，心理不平衡，想着从你身上找回点儿当长辈的颜面罢了，你就别太计较了。” 陈哲听到这话。 腰杆儿马上就挺直了，“哦，那郑叔这不是要挽回面子啊，是……怎么说来着？” 杨若十分熟练的当了捧哏，“得了便宜卖乖？” 陈哲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这里面可没有卖乖的事儿，还是用吃水忘了挖井人更合适一些。” 杨若不同意，“忘了这两个字，也不足以表现出他的反咬一口啊，如果用忘恩负义是不是狠了一些？” 陈哲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咱不能和他一样为老不尊，应该稍微收一下，你觉得用媳妇上了床，媒人扔过墙来表达，会不会更形象一些？” 郑宏涛就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默契的数落自己。 你俩这说相声呢，还一唱一和的，很好玩吗？ 于是，他杀手锏就出来，“那要不郑叔这次不当新郎官了，就客串一把媒人，撮合一下你俩？” 杨若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倒是陈哲脸皮够厚，“看到了吧，这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其实，这里面潜藏着一个类似于你行你上的套路，非常狡猾的那种。” 杨毅忠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闺女都快被说没了。 这特么就不讲理了。 我招谁惹谁了，啥事儿没做，就要搭上自家的小棉袄？ 所以，他只能强行扯开了话题，“行了啊，别得理不饶人的，话说你们东升电子和索尼的合作，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这事儿可不能当儿戏看待，毕竟，涉及到几千亩土地的大事儿呢，可容不得有丝毫差错。” 陈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生产线以及管理团队，也等于是有了，就看索尼那边接下来的动作了。” 杨毅忠看着陈哲，“德州仪器？” 陈哲点了点头，“对，去年之前，他们一直在疯狂的扩张，但是，经历了去年半导体行业的衰退之后，所面临的，已经是不得不挥泪大甩卖的窘境，他们其实……没得选择。” 郑宏涛眉头微微蹙起，“我对这个了解的不多，但是，二手的设备，能撑得起你们未来的需要？” 这会儿，国内引进的生产线并不少，但大多都是合资的。 真正自主的，也因为缺少工艺技术以及相应的专业人才，而只能生产一些二极管、三极管等基础电子零件。 cpu？ 那肯定生产不了。 那怎么办呢？ 进口就完事儿了呗！ 这就是当前国内绝大多数人的一致观念，因为巴统已经成了历史了嘛。 却不会知道，死了一个巴统，还会诞生一个瓦森纳。 而在郑宏涛的认知里，二手设备和新设备，肯定是存在很大区别的。 那么，引进过来之后，真的就能满足东升电子的发展需求？ 陈哲对他笑了笑。 耐心解释着：“能拿到一条二手的，已经是万幸了，郑叔您可能不知道，我心里做的最坏打算，是从那些洋垃圾里，给拼凑出一条的。 “万事开头难，我们想要玩鸡生蛋，蛋生鸡，就总是要首先解决一个有无问题的。 “现在，有一条二手的让我们唾手可得，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接下来的制程工艺技术的积累，相应人才的培养，甚至是产业升级的可能，就需要那个管理团队，以及工业学院之间的精诚合作了。” 杨毅忠微微一笑，“这就是你拿下工业学院的初衷？看来，你也是心中早有丘壑啊，应该考虑了很久吧，也算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了。” 郑宏涛乐了，“我早就说这臭小子不简单，要不然，老子能不知不觉之间，就着了他的道？” 杨毅忠哈哈一笑，“还说你不会计较，这下子不打自招了吧？” 第四十三章 人才缺口 陈哲倒是没有继续翻旧账的意思。 自行忽略了这个，“其实也算是机缘巧合吧，许忠信教授我了解过，老爷子搞了一辈子的数论，其实也算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再加上工业学院，毕竟是培养理工人才的本科院校，好好扶持一下，还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杨毅忠点了点头，“是个长远之策。” 陈哲苦笑，“真算不上，最多也就是无奈之举罢了……如果有机会能拉起一支由研究生和博士组成的研发团队，我还真就不需要再去操那份心，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其余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选择了默然不语。 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是这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 这个不说也罢。 杨毅忠连提一嘴安大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他在这上面，也使不上太大的力。 杨若看到大家的表情。 也就明白了什么，“有没有考虑过校招，直接去景北或者浦江，再不济，也还有蜀州成电和西北工大这些名校嘛。” 这样的想法，倒也算不上错。 因为从1995年开始，大学生毕业就只有10%的名额，可以得到国家分配了，剩下的，只能自主择业。 相应的毕业生人才市场，也已经于当年正式成立了，可以提供学生与单位的双向选择。 而现在已经进入到1996年，统一分配制度将会被正式取消。 所以，在杨若看来，这应该就是陈哲的机会。 陈哲却再次苦笑，“如果我们是在景北、浦江、粤州、宝安特区那些发达一些的城市，可能还有点儿吸引力，但是安阳的话……呵呵。” 一句话得罪了好几个人。 杨毅忠脸都快黑了，郑宏涛和陈国栋同样面色不好看。 但心里就算再气，也知道陈哲其实说的都是事实。 这就是现实，不服你也得憋着。 杨若心里就有点急了，“那你还可以通过冯老、孙老他们……” 这话一出口，陈哲心里就真哭了，眼色都来不及打了，直接像是被空气呛住了似的，“咳咳……” 那叫一个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痨病患者呢。 但是，两个孩子就算再默契。 在三个老油条面前，那显然也是不够看的。 之前差点儿被陈哲给糊弄过去，那是因为几个人压根儿就没想到别的，都被他年龄上的伪装给不着痕迹的瞒天过海了。 如果不是杨若这边忽然提到了孙老和冯老，再加上陈哲情急之下的欲盖弥彰。 说不定，三个人还真就察觉不到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孙老、冯老这样的老教授，身上所代表的那种隐性影响力。 但陈哲下意识的动作，反而给了他们一个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傻子都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了。 杨若捂着嘴，怯怯的看了陈哲一眼：坏了你的计划？ 陈哲就算已经反应过来了，也知道晚了，这次就是真的苦笑了：见招拆招喽！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还互动上了。 杨毅忠心里就别提多郁闷了。 轻轻咳了一声，“孙老和冯老又是怎么回事儿？” 陈哲抬手挠了两下头皮。 笑得有些牵强，“就是工业学院的几个老教授，你上次去工业学院的时候，其实大多也都见过，他们原本都是从大学里退下来的，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进入了这所院校。 “嗯，有几个还是当初许教授接手时，省里给介绍过来的，说白了，就是闲不下来给自己找点儿事做，也算是发挥一下余热了。 “我就是通过他们的关系，想着能不能多招揽几个即战力而已，毕竟，他们教了一辈子的书，还是有自己的资源和渠道的。” 杨毅忠眼睛眯了下，“就这？那也没必要刻意避开我们吧？” 陈哲舔着脸陪笑，“这不是和我的目标还相去甚远嘛，所以，原本的打算，他们能拉过来的，就当是必要的补充了。 “而主力，还是得靠你们这些父母官，去动用一下相关的影响力啊，为的，其实还是地方上的发展嘛。 “虽然的确有点儿贪心了，但毕竟还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 杨若在一边连忙很认真的点着小脑袋，“对。” 杨毅忠心里这个气哦。 差点儿没直接暴走。 郑宏涛倒是有点儿相信了，“你打算招多少人？” 陈哲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最少也得上百吧，如果能直接来个三百或者五百的，那后面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了。” 郑宏涛吓了一跳，“多少？你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人才啊？不是连普通工人都算上了吧？” 陈哲就很耐心的解释，“普通工人那是李民浩的事儿，我要的最起码是本科起步，上不封顶，研究生、博士、教授、海归什么的，只要你有真本事，我绝对是来者不拒。” 郑宏涛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能托一下关系，给陈哲拉过来几个人，但要说几十上百的话，那就确实有点儿无能为力了。 但杨毅忠总觉得，陈哲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只是，联想到自家闺女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判断上出现了偏差什么的。 所以，还是决定暂且信陈哲这一回。 反正就和他说的那样，为了地方上的发展大计，问心无愧。 于是，轻轻瞪了陈哲一眼，“那你心里的鬼主意是怎么打的，也别藏着掖着了，干脆说说呗。” 陈哲在心里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知道事儿已经成了一大半，“春节之后，我就会在工业学院下面，重新注册一家研究院或者研发中心。 “同时，也会启动相应的各个领域的研发计划，包括芯片设计、半导体制造、应用材料研究、机械自动化、应用软件的开发等。 “所以，需要的人才，就会是来自于方方面面，各个领域的，毕竟，在科研领域也是存在木桶理论的，有时候出现一块短板，就可能会导致全方位的滞后。” 杨毅忠倚在沙发上，右手托着腮，还不忘用食指揉着太阳穴。 看着陈哲眼睛里渐渐泛起的光彩，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见陈哲说完就看向了自己。 只能开口道：“这是你专业上的规划，却不是招揽人才的模式，或者说，你就直接说透了，想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去帮你吧。” 陈哲嘿嘿笑了两声，“目前咱们省里的专业人才，大多还集中在国企、科研院所以及大学里。 “所以，春节后，能把我们列入应届毕业生的对口实习单位，再添加几个带教老师的话，那就很好了。 “另外，别的人才我不敢惦记，但是像那些效益不好，甚至是接近停产的企业，是不是可以通过借调的方式，暂时过来我这边给帮一下忙？ “当然了，还有那些已经退休，或者被子女接了班只能赋闲在家的，也可以试着招揽一下啊，毕竟，我们这边给出的待遇，在安阳还是屈指可数的，对不对？” 郑宏涛眼睛都快瞪圆了，“你这是想直接包圆啊？胃口可真好。” 陈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其实这也算给您解决一部分人员的分流安置了，多一条出路，总是好于没得选择的嘛。” 郑宏涛呵呵了两声，却没有再反驳他。 因为陈哲说的都对，而且这样的人，在安阳这边，也确实有不少。 杨毅忠同样认为陈哲的想法，还真是有几分可行性的，并非信口胡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也不介意从旁推动一下的。 第四十四章 除夕前后 除夕的前一天。 李民浩在冷清的工业学院里，找到了陈哲。 他准备回香江了，所以过来交代几句，“宏达机械厂那边，已经算是谈妥了，我选择了承包的方式，年后只需要稍微收拾一下，等设备到了，就能直接投入使用。” 言下之意陈哲也明白，无非就是这家厂子身上的包袱太重，买下来相较于直接承包而言，并不划算。 陈哲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虽然，他也知道那块地皮，在将来会慢慢变的很值钱，但说心里话，他是真心没怎么把这个看在眼里的。 所以，对于李民浩的选择，他还是选择了无条件支持。 当下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李民浩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也知道陈哲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带过。 然后才继续说：“和资产管理局那边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拿3000万出来，就当是分红了，你那份，我已经直接给你打账户上了。” 这一次，陈哲倒是微微愣了一下，3000万的分红，自己差不多就能拿到940万。 税前的！ 问题是，自己这会儿拿这些钱又能做什么？ 哎呀，终于体会到有钱人的烦恼了…… 李民浩却不知道陈哲这会儿，又开始给自己加戏了。 说完了自己该说的。 就转而问陈哲，“香江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我顺道处理的事情没有，没有的话，我可就溜了哈。” 陈哲眼珠子转了转。 还真就想起来一件事儿，“别说，你不提醒的话，我还真就忘了，正好你这次回去，也顺便把dvd光盘压制机和刻录机的事情，给搞定吧。” 李民浩愣了下，“搞那玩意儿干嘛？做盗版啊？” 陈哲耸了耸肩，“不是让你真的去搞，而是把dvd播放机即将上市，以及dvd光盘的优势等消息，给散布出去。 “否则，真要等到我们的产品上市了，却找不到dvd光碟，那不是搞笑嘛，总不能买一台dvd播放机，就是为了看vcd光碟吧，那不是傻子？” 李民浩一拍脑门，“靠，竟然忘了这事儿了，这特么……” 大意了啊，真是灯下黑了。 竟然忘了vcd的市场培育起来，都花了不少的时间呢。 这事儿了闹得。 虽然东升电子的dvd播放机，可以兼容vcd光碟，但是肯定表现不出dvd本身的巨大优势啊。 所以，这事儿还真得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香江人做这事儿也算是行家里手了，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那些大大小小的帮会什么的，最乐意做这种买卖了，而且，人家的渠道也相当的便利。 只要李民浩把确凿的消息给放出去，那些人就会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似的，主动游过来，然后直接下嘴。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不上赶着都不可能。 想通了这一点，李民浩就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了。” 陈哲就笑了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爽利。 李民浩做完保证，身子借着沙发的扶手，尽力向陈哲这边倾斜着，“好信和qq那边呢？不需要我替你过去看一下？” 陈哲哪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那边有腾华文呢，用人不疑嘛，这点儿觉悟，咱还是有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不良习惯。” 李民浩嘿嘿笑，“那个icq都两百多万注册用户了，还不启动融资？客户多了，服务器也得加吧，资金上还周转的过来？” 陈哲看了他一眼，“还差点儿意思，让子弹先飞一会儿吧，放心，不会撇下你的。” 李民浩怔了一下，“让子弹先飞一会儿？你这么喜欢玩新词啊？” 陈哲也愣了。 对啊，怎么就随口甩出这么一句呢？ 该死的梦境后遗症…… ………… 除夕夜，就在鞭炮与春晚中这样来了又去。 走亲戚、拜年、好东西可劲儿的造，仿佛这些一下子就成了生活里的全部。 但陈哲不是怎么太感兴趣。 他用三天的时间，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就再次躲进了工业学院的研究中心里。 一方面，他需要尽快把arm的架构和指令集做好深度优化。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拿到arm架构和指令集授权的原因了，就是因为arm的通用架构，并不是最符合他的心理预期的。 就比如后来苹果的swift架构，以及高通的krait架构，就都是在arm架构的基础上，根据自行需要，去设计处理器的。 陈哲同样有自己的需求。 而且，目前arm最新的处理器arm7，用的还是冯诺依曼体系，结构虽然简单，但是速度却比较慢，取指不能同时取数。 因为这一体系的数据和指令，是存储在同一存储区中的，取指令与取数据用的都是同一条数据总线。 所以陈哲想用的，其实是哈佛体系。 需要把程序存储器和数据存储器分开，既可以提供较大的存储器带宽，也能有各自的总线。 而它最大的优势，就是适合于数字信号处理。 这一点，对于他实现内置天线的设计方案，绝对是有很大裨益的。 至于thurnb2，还没必要现在就拿出来，只需要优化一下thurnb指令集，让它和arm指令集分属的程序模块更加契合一点，也就足够了。 毕竟，在功能机时代，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什么基带芯片整合啊，模块整合啊，pcb设计方案的合理性啊……统统不需要！ 市场目前只有两个需求，一是功能，二是机身设计。 所以，陈哲的另一方面工作，就是整机的设计了。 这个设计，可不仅仅是外形的设计，而是从内部构造到外部形状的统一设计。 一款手机漂亮不漂亮，能不能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到被征服的惊艳，这是很考究一个工艺美术师水平的。 陈哲虽然不是学这个的，但人家有海量的素材可以“借鉴”啊，而且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经典的“原创”。 这就很不讲道理了。 陈哲也没考虑过需要和别人去讲道理。 我开挂开的心安理得，得意洋洋，洋为中用，用之不竭…… 至于内部结构设计，那需要讲究的，就更多了。 要考虑各大模块上的合理布局，不至于相互影响到零部件各自的性能，说白了，就是怎么才能更好的堆材料。 这会儿的手机，还没到后来智能机那种近乎于苛刻的程度，简单的功能，也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所以，其实在功能上，大家的技术和解决方案都差不多。 也很难分出什么高中低档。 这也是为什么在功能机时代，随便一家厂子，都能换个外壳组装起一部手机的原因了，只要你拆开一看就明白了。 这样以来，外形以及材料就成了重点。 所以，陈哲直接设计了一款直板机，大体风格近似于诺基亚3210，但只是采用了它面板柔和曲线条的设计，却把手机外形设计成了直边圆角的形状。 把东方文化里“外圆内方”的寓意，直接来了个颠覆…… 这两方面的事情，就足够他忙活一段时间的了。 所以，除了偶尔晚上和杨立言以及几个高中小伙伴，一起玩点儿游戏，开几盘台球之外，他差不多都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 当然了，除了他之外，大多时间里，身边还有一个安安静静陪着的杨若。 这也让他发现，以前的疯丫头，其实身上还是有秦慕言遗传下来，那种大家闺秀的优良基因的。 只是，他只能在心里想，却是打死都……不敢说的。 第四十五章 景老入安阳 初七以后，年味渐远。 中平市也开始逐步恢复到了以往正常的生活节奏之中。 李民浩一边安排人，去收拾在宏达机械厂承包的那几个闲置厂房，一边也按照年前的计划，开始正式启动虎须岭土地的开发与施工。 三通一平的工作，当然会由市里负责。 但是厂区、研究中心、别墅区、生活区的规划，还是以李民浩这边为主的。 规划局则负责审核与批复。 毕竟，陈哲有自己的规划蓝图，也需要去合理的优化园区布局。 2月28日，正月初十。 索尼的团队再次来到安阳，同行的，还有景如章教授所带领的团队。 还是李民浩出面接的机，陈哲则是选择当天晚上，单独宴请了景如章以及他的团队。 地点还是在世纪大酒店，但是这次却换成了一个大间，毕竟，这次追随景教授过来的，就有16人之多，还仅仅只是第一批次。 陈哲显得很有兴致，端着杯子一圈打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是直接把景如章吓得不轻。 这家伙，真当红酒是果汁饮料呢。 所以，逮着机会，他连忙把陈哲拉回了自己的身边，还不忘顺手递给他一杯热茶。 表情里颇有几分无语，“可别仗着年轻，就觉得酒这东西很无所谓，身体才是本钱啊。” 陈哲哈哈一笑，稍微向前倾了下身子。 压低声音给他解释，“我先天对酒精不敏感，怎么喝都不会醉的。” 景如章愣了一下。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那是你身上多了一种分解酒精的酶，和免疫可没什么关系，虽然不会醉，但同样会影响肠道，损伤肝脏的。” 陈哲也怔了一下，“没想到景老连这个也懂……不过您放心，我妈就是护士，早就叮嘱过我。 “况且，我平时可没有什么应酬，一年到头，也喝不了几场酒，这次您能来到安阳，我高兴，所以这点儿酒，是怎么都不会省下的。” 景如章最终坦然受了这份热情。 正如陈哲所说，他这次能过来，损失也不是没有，别的不说，最起码德仪的退休费，是肯定拿不到了。 所以，陈哲能这样做，倒也不枉自己毅然决然做出的选择。 当然了，关于这一点，他们俩其实都没必要说出来，彼此心里都懂这就够了。 而陈哲，也不可能把这事儿当作视而不见，他都想好了，未来的晶圆代工厂，自己是要给他留出相当大一部分股权的。 算不上什么补偿，而是对他果断选择来帮自己的一种馈赠。 另外，还要留出一部分干股，作为高端人才引进的红利。 包括景老这次带来的团队，以及将来会不断吸纳进来的顶级人才。 他一直认为，在做大蛋糕的同时，可以同时一起分享蛋糕，才是最好的一种企业机制。 陈哲也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贪婪之辈，他是懂得有好处大家一起分润的。 饭局吃到一半，两个酒桌就成了李民浩的主场了，毕竟，在这种场合，他那长袖善舞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陈哲则和景如章两个人，则坐在了包间另一侧的休息区里。 两个人都不抽烟，所以就各自端了一杯茶。 在杨若的陪同下，谈起对未来的畅想。 景如章也提到了和索尼那边的沟通，“索尼倒是相当的痛快，对我们提出的很多建议，也没有刻意设置什么障碍。 “而且，对方这次派过来的，也是以负责伺服电机等零部件厂区事宜的人占多数。 “至于晶圆厂这边，还是以我们为主的，到时候，索尼那边，有可能只会派几个工程师过来，再占个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位置，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陈哲就笑着点了点头，“索尼对芯片制造这一领域，毕竟不怎么擅长，所以，看到了更美味的蛋糕，他们也是心甘情愿为咱们铺路搭桥，呵呵，利益交换而已。” 景如章很认同陈哲的说法。 在这一点上，东洋人和欧美人其实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为夸张。 他轻轻摇了下头，不再去纠结这些东西。 毕竟，他这人比较纯粹，最喜欢的，还是专注于工作上的事情，“这条生产线，还是我前年在加州建成并投产的，没想到仅仅两年之后，就已经落后了。” 言语里的唏嘘，也包含了自己心血被遗弃的感慨。 陈哲倒是没那么多想法，“摩尔定律，还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大家被时代推着往前走，其实何尝又不是我们，在推着整个科技时代往前走？ “所以，说白了，这就是我们的责任，没有什么理由好讲的，你不想被淘汰，那就只能力争上游。” 景如章脸上也露出了微笑，“确实如此，按照这一规律，明年就有可能实现0·25微米的制程工艺，我们起步就晚了两代，有没有感受到压力？” 陈哲耸耸肩，看上去倒是一脸的轻松，“我年轻，最不缺的就是迎难而上，而且，有景老在，我是真心不怎么怵的。” 景如章哈哈大笑，显得极为开心。 笑完了，他才看着陈哲。 半真半假的道：“做科研的，可不能凭借梦想去实现，来点实际的呗，我总觉的，你是应该有一些想法的。” 陈哲咬了咬后牙槽，还是决定多少传递给他一些信心，“想法肯定有，但没有生产线就什么都是空的。 “我就先给您说两点吧，一个就是制程工艺，其实说句心里话，我觉得这个，有时候甚至比设备更重要。 “可以说，制程工艺真要拼到最后，那么肯定还是要回到数理化的范畴里来的…… “呃，说远了，我就是觉得吧，制程工艺技术的核心，下一步肯定是在频率的提高上，那么，能代替铝金属互连材料的工艺，就注定会是在电阻和耐温性上表现更好的铜。” 景如章眼睛一亮，“很好的思路……你在实验室里，做过相应的实验？” 陈哲却一脸的苦笑，“目前我们的实验室设备，还达不到相应的要求，毕竟，这里面，需要涉及到物理气相沉淀和化学气相沉淀，甚至是……原子层沉淀。” 景如章却没有气馁。 他觉得自己抓到了陈哲话里的重点。 毕竟，陈哲只是说没有相应的仪器设备，却明显已经有了实验设计的框架。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心里，是真的有谱的，而不是随便的说说而已。 之所以没有再详细的说下去，原因也很简单，时候未到。 毕竟，就算现在的晶圆厂建起来了，在没有转到自己手里之前，那么这期间，在调试与改进中，所产生的相关技术专利，就应该算是索尼的。 这就会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所引发的专利权纠纷，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一定要做的。 名正言顺嘛！ 见景如章只是微微一笑，陈哲就明白他懂自己的意思了。 当下继续说道：“另一个，就是关键性的设备光刻机了，这也是我们接下来需要长时间去攻克的一道难关。” 景如章心里一动。 嘴上却沉吟着说道：“这个，可就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做得到的了，而且，像这种超高精密度的设备，所涉及到的专业领域，也不止是几家甚至是几十家顶尖企业的事情了。 “所以，如果你真要涉足的话，那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陈哲微笑着点了点头，“您说的对，但是，办法总是要比问题多的，老祖宗说过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我连想都不敢，那才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呢。 “奋起直追虽然同样差距巨大，但是，有时候，也是可以弯道超车的，而看的，就是你能不能去抓住某个关键性的节点，我觉得，在这方面，我还是可以……试一下的。” 景如章很认真的看着陈哲。 陈哲也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某些意味深长。 于是，景如章也像陈哲那样，脸上慢慢的绽出了……笑容。 第四十六章 聚离合 第二天，景如章就和他的团队开始了自己的忙碌。 而工业学院这边，也开始慢慢恢复年前的热闹与喧嚣。 不管是那些老教授，教职员工，还是参与了年前项目研发工作的那些学生，都开始了陆续的回归。 而随着这些老教授的再次归来，一张张的陌生面孔也跟着出现了。 这些人，可都是孙老、冯老他们，在春节期间不遗余力去搜罗来的各个领域的人才。 为此搭上了多少人情和面子，陈哲不得而知，却心知肚明的清楚，这些老人家都尽心尽力了。 对此，陈哲只能暂时将这份恩情给牢牢的记在心里。 而对于这些人才，则来者不拒，和许忠信教授一起敞开了怀抱，热情的欢迎，就差笑的脸上肌肉都抽筋了。 生力军的加入，也让陈哲随后在分发团队各小组的研发任务时，有了更加灵活的操作空间，以及更大的信心和雄心壮志。 cad软件项目的研发，只需要像年前那样，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可以了。 但是，对于冯老负责的手机研发团队，那就要稍微的加以调整了。 春节期间，陈哲所做的那些工作，可不是无用功。 无论是arm架构的深度优化，还是以此为基础，设计出来的那枚哈佛体系的微处理器，都把整个手机研发项目的进程，推进了一大步。 也让冯老一见之下，忍不住心里狂喜。 当然了，还顾不上庆贺，这些人将最大的热情，都投入到了陈哲最新的工作进度安排上，并很快就把所有的任务给分发了下去。 估计按照目前的进展情况，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又得让方嘉伟再次去积电流片了。 这也意味着，不需要两个月，工程机就能做出来了。 而到那会儿，才是值得他们齐声欢呼的时刻…… 看着冯老带领一干人兴致勃勃的去了。 陈哲才冲杨若露出个十分欠揍的笑容，“是不是忽然就有些崇拜我了？” 杨若就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信，这人啊，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好。” 陈哲嘿嘿一笑，却没有接她的话。 明天，杨若就要飞景北，准备新学期的开学了。 短暂的相聚，总是伴随着长时间的别离。 虽然两人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格，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背转身之后，还能拥有如此美好的心境。 杨若知道自己做不到，陈哲亦然。 虽然，两个人都默契的维持着他们之间，那种似断又连，如假还真的微妙，谁也没有去主动打破其间的平衡。 但是，他们其实心里都明白，这种事儿，是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的，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世上有一种感情，是水到渠成的相知，也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陈哲伸手揉了揉杨若的头发，“我这人就是太清楚自己的优秀了，所以才有了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人生啊……” 杨若“啪”的一声轻轻打开了陈哲的摸头杀。 奶凶奶凶的瞪着他，“有病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变态了还是鬼上身了？” 陈哲哈哈一笑，“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的故事……想听不？” 杨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你心里没憋啥好心思？” 陈哲也不以为意。 很自得的挥了下手，“那就等有时间了，让哥哥再好好讲给你听……对了，机票都给你们买好了，别忘了告诉张茜一声。” 张茜是和他们一起玩大的小伙伴儿，就读的是首都师范，在安阳与景北两地的来往，一直是她俩一起的。 不过，以前她们乘坐的都是火车，而这次，则是陈哲给做主了，直接选择了飞机。 杨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性子，打土豪吃大户的事儿，就应该心安理得的去做，这个压根儿就没什么好想的。 她和陈哲之间，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也没那份闲心，去计较什么你的我的啊的心思。 两张飞机票而已，真心算不上什么事儿…… 转天，陈哲也没有去机场送杨若，去的是秦慕言。 不是陈哲抽不出时间，而是没必要。 当然了，他也不是真的不忙，因为，隔壁dvd播放机的一些生产设备，以及组装流水线，都正处于安装与调试阶段，为了抢时间，他必须多盯着一些。 在这方面，是很少有人能够替代他的，这一点，和他一起共事过的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想要赶进度，陈哲还真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对此，就连李民浩都不得不叹服。 他这会儿就站在陈哲的身边，一脸的舔笑，“怎么样，能不能提前完工？” 陈哲眼睛盯着忙碌的安装工人，嘴里也不忘回应，“这个事儿你都问了八遍了，我还怎么回答你？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李民浩也没有被怼的觉悟，继续保持着近乎于谄媚的笑。 一边用目光瞄了瞄四周，一边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索尼那边，已经压制了大量的dvd影视光碟，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些光碟，会随同dvd播放机一起上市，最好，能在下个月拉斯维加斯的春季展上，提前亮个相。” 陈哲点了下头，“时间上肯定来得及的，这个不是问题。” 说着还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事儿不用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吧？” 李民浩嘿嘿一笑，“香江那边的事儿也快准备好了，就等着咱们的dvd播放机出来呢。” 陈哲没说话，就一直这么盯着他看。 李民浩终究抵不住，忍不住又尬笑道：“我前一段时间，和香江的那些电影公司组建了一个联盟性质的小团体，打算把香江电影的dvd版权，给收拢在一起，集体出击。” 香江电影的vcd版权，虽然同样也是各家电影公司的，但是，盗版的泛滥，却没让这些电影公司赚到过多少钱。 因为能通过正版赚钱的欧美，恰恰对于vcd的认可度，是相当低的。 所以，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盗版商赚的盘满钵满，像极了附在他们身上吸血的蚊子，却又深恶痛绝而无可奈何。 但是dvd就不一样了。 虽然仍然挡不住盗版的横行无忌，可是却能正式撬开欧美市场的大门啊，那边目前可是一片蓝海。 要知道，香江电影的录像带，在国外可是相当有市场的，那么比录像带更具备优势的dvd光碟呢？ 不用想都知道了。 所以，有机会抱一下团，还能一起愉快的把钱给挣了，何乐而不为呢？ 李民浩当然不介意给大家搭个平台，毕竟是各方得益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华人嘛，都讲究个礼尚往来的嘛。 而李民浩这么提了一嘴，陈哲也就明白了，确实是好事儿。 然后，目光就再次转移到了设备的安装上。 话也说的随意了许多，“那你继续去弄，反正这边保证不会超出工期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还可以稍微的提前一下。” 李民浩这下就放心多了。 他也知道，陈哲从来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的话，还是可以信的。 那么对于李民浩来说，接下来的安排，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去做了。 产品的质量和生产，可以暂时交给陈哲，但是宣传和销售，以及协调渠道甚至是各方面的关系，还是必须由他去做的。 他擅长的就是这个嘛。 所以，李民浩对此还是相当兴奋的。 就仿佛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座金山，正在向他招手似的…… 第四十七章 头上不能悬把刀 几天后，方嘉伟再次飞台岛，找积电流片。 陈哲也终于在这一天，等到了陈瑞的消息。 大半个月的时间，经过他与苹果一系列的磋商，终于就图形用户界面授权，以及相关于arm那43%的股份转让事宜，达成了一致。 由陈瑞年前在美注册的那家矩阵公司，出资3200万美金，拿下了苹果手里arm公司43%的股份。 而这43%的股份，接下来也会一分为二，矩阵公司会留下15%，剩下那28%，则会溢价转给香江的四维。 这样以来，四维的手里，已经相当于持有arm公司42%的股份，代替苹果正式成为第二大股东。 也不知道vlsi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郁闷的吐血，觉得自己少赚了很多。 当然了，这个就与陈哲无关了。 反正对方的死活，其实早就注定了，早晚的事情而已，多几百万少几百万，并不能改变一些什么。 对于陈哲来说，他关注的还是自己的事情，把自己持有的arm公司的股份一分为二，也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而且，大头是一定要留在香江四维公司的，留在老美那边的话，他自己都不放心。 但是全部放在四维公司里，又太过于显眼，而且直接成了最大的控股股东，arm的母公司acorn也得心惊肉跳睡不着觉。 毕竟，57%相对于43%，谁是老大傻子都看得出来。 别说什么这股那股、管理权、经营权、控制权啥的……没用！ 所以，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趁着arm还没有起飞，先把自个儿藏得稍微隐蔽一些，也能少招惹一点麻烦。 陈哲一直信奉的，都是低调和闷声发大财，这个才是王道。 至于那个图形用户界面的授权，这个暂时还用不上，但能早点儿拿到手，还是没有坏处的。 也不至于和那个偏执狂，直接来个狭路相逢。 那就很不美好了，也不是陈哲想要的。 除此之外，陈瑞在邮件里还提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自己当初投给《ieee无线通信》的那篇论文，已经正式通过审稿了。 同时，这篇论文也会刊登在4月份的期刊上。 陈哲倒是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但是，他相信对于某些人来说，就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了。 《ieee无线通信》啊，就算放在国科院里，那都是需要仰视的存在，可不是国内那些计算机、无线电、通信领域的期刊杂志可以比拟的。 《软件学报》都不行，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是覆盖全球，影响因子高达十几的顶流期刊。 别说一个学生了，很多教授都认为能在这上面发表一篇论文，都算是一种奢望呢。 所以，如果忽然间发现国内，竟然有人在《ieee无线通讯》上发表了论文。 那么，在相关领域会引起多大的影响，简直是不言而喻的。 再然后呢？ 如果传出来这个作者，只是一个刚刚上大三的学生，还因为怀疑论文被剽窃，而主动或被动的退学了。 这，可就是一个很值得挖掘的故事了。 陈哲不相信没有人去关注这个，也绝对不会相信剽窃的事情，会一直被埋藏下去。 这会儿，可不是十几二十几年后。 这会儿的学术界，还是不缺乏那种有底线的大佬的。 所以，陈哲想要的清白，总有一天，会有人主动为自己澄清，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刻意的辩驳。 安大真以为事情过去了，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哲真想对他们说一句：真想多了！ 事有因，就必有果，做的了恶，就应该有被惩罚的觉悟。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了，毕竟，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当然了，这事儿再怎么说，那也是将来才会发生的。 陈哲现在手头的事情，多的都有些让他感觉痛并快乐着了，实在也没那个闲心，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看到arm按照他的设想，完成了所有的流程，才算是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毕竟，架构这玩意儿，在今后应用的领域，实在是太广泛了，由不得的他不去认真的对待。 要不然，总是让人拿把刀吊在自己头上，谁特么相信你说那就是个吊扇啊。 反正陈哲是不想让自己处于那种境遇之下的。 所以，拿下了arm，就等于是把刀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即可御敌，也能防身，这才是立世之本啊。 至于这样的收购案，会不会引起老美有关部门的审查，那就是真心想多了。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现在还入不了外资审查委员会的法眼，相关的监察部门，也不会把目光盯在这样的小儿科上。 毕竟，谁也不能像陈哲这样，可以清楚的看到未来arm的崛起，会是那样的波澜壮阔。 其实，这事儿如果放到两年后，那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陈哲还真就不敢打包票。 但是现在，那就没必要有太大的顾忌了。 可以很愉快的笑纳。 他甚至可以用arm，稍微挑战一下英特尔的地位…… 当然了，这个就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多想也没用，因为还不怎么现实。 这也是他让陈瑞拿到苹果的图形用户界面授权的原因之一了，不趁着那个偏执狂还在玩电影，等他重掌苹果的时候，自己估计就真的没机会再出手了。 所以还好，打了个时间差，就能悄无声息的做完了。 这个节奏，还是蛮让人舒服。 ………… 只是，陈哲这边是舒服了，却有人因为他而不舒服了。 而且，这种不舒服，还是个跨年的不舒服…… 可想而知，对于郎仲义来说，这是一番什么样的感受了，说是奇耻大辱都绝不为过。 按照他的想法，是一定要找回面子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解了心头之恨，才能算是完事儿。 这口气咽不下去，那就不能算是过去。 可惜，他这样的打算，却并没有得到院校领导的支持。 反而极力劝说，让他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特么，说的我好像赚了便宜似的。 这种人，是从来不会将真正的原因，归结于自己身上的。 所谓的剽窃和抄袭，在他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怎么当作一回事儿，没人可以证明，那就说明一切猜疑都是假的。 就是这么简单的逻辑。 郎仲义都可以把这种事情，直接想象成真实的东西。 不就是骗自己嘛，这个有什么难的，咱擅长的很呢！ 他的道理就是我可以欺负你，但是，你特么别想欺负我，和曹武帝绝对有得一拼。 所以，虽然院校领导不追究了，却不代表他自己不会去追究，咱们***出身，就得这么横。 真以为安大那边借不上势，自己就无能为力了？ 这不，好歹熬过了春节，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人，不就马上到来了？ 郎教授看着窗外的风景，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陈哲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对于像郎仲义这种永远活在自己世界观里的人，一切依仗，都是源自于外因的支撑。 就像大树之于藤萝。 没有了大树，藤萝就只能活在地面上，看不到远处的风景。 所以，郎仲义真要找他的麻烦，那只要一刀下去，砍掉他借助的力量支撑，让他没有了寄生依附的对象，他就只能乖乖的趴下。 而当这种人，被扒掉了身上那层虚有其表的伪装之后，他们就会主动的选择苟活。 这是他们的性格所决定的。 因为，他们的一切底气与信心，都是来自于虚无缥缈的自以为是。 而不是因为自身的能力、学识以及修养。 第四十八章 代言人 随着所有设备以及生产线的调试工作进入尾声，dvd播放机的试生产，也正式启动。 陈哲只是盯了两天，就把后续的工作移交给了东升电子。 质量与品控，还是需要专业的管理人员去抓的，陈哲只要确保生产线和设备的正常运转没有问题，不至于发生故障就足够了。 毕竟都是新设备，只要调试好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不用顾虑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 况且，一些大小不然的人为小问题，也会有东升电子的技术员去解决。 实在解决不了的，再去工业学院那边找人，也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所以，对于能提前几天投入生产，李民浩还是相当高兴的，觉得陈哲真的是从未让人失望。 当然了，试生产的工作效率，肯定不会高到哪儿去。 因为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产品的质量，宁肯牺牲一点儿效率和进度，也是很有必要的。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工人熟悉手上的工作，把品控与要求，甚至是工作规范，融入到习惯和骨子里，进而成为一种模板或标准。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后面开始堆产能时，做到品控与效率都能跟的上来。 而这些，同样不是李民浩去操心的事情，自然会有主管生产的人去专门负责。 所以，他很有闲心的将一批dvd播放机，当作礼物给送了出去，美其名曰“试用”。 还非常贴心的附赠了好多盗版电影dvd光碟。 别看是盗版，质量还真没得说，不但画质上无可挑剔，连粤语、国语、英语，以及中英文的字幕都做好了。 盗版的相当有良心。 不单是上面，就连和陈哲关系紧密的公安局大院、工业学院的教职工楼、景如章带来的团队那边，他都没有放过。 算得上是面面俱到。 本来，陈哲对于他这样的做法还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进门就看到他两只脚搭在茶几上，抱着个苹果，盯着电视上看程龙的《简单任务》时，忽然就没有赞一句的兴趣。 李民浩也很意外陈哲的忽然登门。 毕竟，自从他把研发中心搬去了工业学院，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在东升电子这边露过面了。 所以，忽然的出现，就绝对属于不正常范畴。 他下意识的就放下搭在茶几上的腿，有些错愕的站了起来。 陈哲转头瞄了一眼屏幕上，刚好看到差点儿被冻成孙子的龙叔。 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李民浩，“这么有兴致啊，不忙吗？” 李民浩嘿嘿笑了两声，苹果也不啃了。 干脆放在了一边，“暂时还行，厂子这边和虎须岭那边，都有人盯着，我就是跟进一下拉斯维加斯电子展的事情。” 陈哲一边往沙发上坐，一边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随口道：“那确实要好好准备一下。” 李民浩脸上的神色一松，“是吧，你说我们的easternsundvd直接邀请他代言怎么样？” 一边说着，还一边指了指屏幕上的龙叔。 陈哲：“……” 有句mmp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对于东升电子的dvd播放机，同样被命名为easternsun，他倒没什么感觉。 但是，李民浩竟然异想天开的想找龙叔代言，那就有点儿……呵呵了。 不是陈哲看不上龙叔，实在是有些，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觉得……气质上不搭！ 李民浩也察觉到了陈哲异样的表情，“怎么？觉得他不合适？我觉得还行啊，就这部电影在香江可是拿下了五千多万票房的。 “而且，他去年凭借一部《红番区》，在好莱坞也算是打出了知名度的，这部电影也在国内公映了不是吗？听说反响也同样不错啊。” 陈哲却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是觉得他的影响力不够，而是，感觉气质上不太搭。” 李民浩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或许吧……那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陈哲还真不知道谁代言更合适。 龙叔应该就是在今年代言的爱多，而爱多也卖得要多火爆，就有多火爆。 按说，明星效应还是很好的诠释了龙叔的影响力的。 只是，陈哲心里总是觉得，有那么点儿怪怪的。 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了李民浩，“还是你看着办吧，我对这方面实在了解的不多。” 李民浩心里乐了一下，像是终于看到陈哲不擅长的一面。 于是道：“其实，香江最红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程龙不合适的话，也就周仁发、章国荣、周星星、李联杰、柳德华、梅妍芳这么几个选择了。” 陈哲抬手挠了挠头皮，“还是章国荣的气质最搭……呃，个人意见，仅供参考哈。” 李民浩笑了笑，却还是把这话给记在了心里。 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反问陈哲，“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看我吧？有事儿？” 没事儿我会过来找你？ 闲下来看看工业学院那躁动的青春，难道不香吗？ 陈哲心里暗地里吐着槽，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的确有事情找你，就是想让你给介绍个实力和信誉都拔尖的律师行。” 李民浩眼睛一亮，“律师行？这是咱的领域啊，怎么了，在香江那边出事儿了？” 陈哲终于忍不住了，“你盼我点儿好吧。” 李民浩再次嘿嘿的笑了两声，“那又是几个意思？和四维公司那边有关？” 如果是荣盛或者好信这俩家公司有事儿，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听不到一点儿风吹草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陈哲那家最默默无闻的四维公司。 陈哲很不爽的看了他一眼，“找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律师行而已，哪来的那么多事儿？无非就是在专利申请，以及因为专利而有可能涉及到的一些相关法律咨询的事务而已。” 李民浩“切”了一声，脸上表情里原本的兴趣，瞬间不见了，“那就是围绕专利而产生的申请、咨询、维权什么的喽？” 陈哲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解释什么。 原本，这事儿是交给赵敬去办的。 他也早就过去好几天了，同时带去的，还有一些陈哲想要继续申请的专利。 不过，赵敬在主持了几天四维公司的工作之后，却发现这家公司，并不足以承担起相应的业务。 不管是公司的组织架构，还是完善的公司制度，以及相应的业务能力。 毕竟，当初注册这家公司的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陈瑞与李民浩也只是简单的将四维当作了一个皮包公司，并没有给予多少重视。 但是，陈哲却不是这样想的。 最起码在最近几年，四维公司的香江公司身份，还是比较重要的。 所以，这次让赵敬过去，为的也是理顺这家公司的事务，别的不说，该担负起来的业务，还是必须要撑起来的。 比如法务方面，就一定要找最有实力的律师行合作，确保信誉和能力方面，足够应付可能面对的复杂局面。 只是，香江人对于赵敬的寻求合作，显然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有的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 这就很尴尬了，这么看不起人吗？ 所以，陈哲直接过来找李民浩了。 要不是觉得李民浩最近比较忙，不好意思直接让他跑一趟香江。 按照他以前的想法，早就下手拉人了。 只是没想到，李民浩并没有和自己想的那样，忙的两脚不沾地。 而是直接颠覆了自己对他的认知，两只脚确实……没沾地，但人家那不是忙的，而是闲的…… 第四十九章 九天科技和天工高科 李民浩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废话，“这事儿交给我了，你那边由谁出面？” 陈哲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讲清楚的好，“最近赵敬在那边呢，也联系过几个知名的律师行，不过，好像得到的反馈，与四维的规划并不相符……这也是我过来找你的原因。” 李民浩倒也没有客气，“很多香江人就是那尿性，被虚假的繁荣迷惑了心智，所以，眼皮子浅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都是香江人，就算再怎么瞧不上，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去委婉的解释一下。 倒也算不上遮掩，无非就是有些恨其不争而已。 毕竟，像贺老、胡老、宝老那样胸怀民族大义，不负家国情怀的人物，终归是少数的。 看看所谓的什么几大家族，什么几大富豪之类的，完全就是特殊制度下，扭曲成长起来的不伦不类。 除了玩垄断、搞金融、齐心合力趴在普罗大众身上吸血之外，还会做些什么？ 说实话，他们都没有台岛那帮做实业的有出息。 当然了，陈哲对这个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但四维公司既然立足于香江，那么就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一方面，需要完成它存在的意义与使命； 另一方面，就得保护好自己，不受外界干扰，摒弃一切病态观念的侵袭了。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公司，被同化成眼里除了金钱，再容不下別物的所谓纯粹商人，说心里话，这种托词，除了拿出来自欺欺人之外，其实没什么意义。 赚钱没有错，但不要忘了，金钱只是工具，人才是主导。 如果商人沦为了金钱的奴隶，失去了主导的地位，那么，其实商人就称不上商人了。 因为，没有了灵魂的，只是一个傀儡，算不上“人”。 当然了，这些话也只能在陈哲的心里打个转儿，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毕竟，在很多事情上，李民浩其实都看得清楚。 这也是他为什么用“虚假繁荣”“迷了心智”“眼皮子浅”这样的词汇，来表达一些什么的原因了。 对此，陈哲只是一笑带过，“那就交给你了，他的联系方式你这边也有，我就不从中掺和了。” 李民浩就笑了笑，“放心，在别的事情上不敢说，但是在律师这个行当里，哥们儿还是心中有数的。” 他这样一说，陈哲就也跟着笑了，这话还是实打实的，真的半点儿不掺假。 不管是在香江，英吉利，甚至是美利坚，只要还在律师界，李民浩就都有借力的地方，而且，借到的，还都是那种业界大咖。 在这一点上，陈瑞和陈国良父子俩都及不上一个李民浩。 这就是所谓的老牌家族，积累沉淀下来的内在底蕴了。 对于这事儿，陈哲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所以，李民浩应下了，那就等于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于是他很干脆的就想溜，“那就麻烦你了，我还得回去忙活自己那摊子事儿，你继续看你的……这么长时间了，龙叔得冻死你手里了。” 说着还指了指电视机的荧幕，画面还是暂停在龙叔蜷缩着身子躺在冰面上的一幕。 李民浩却不吃他这一套。 察觉到他想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话还没出口呢，手就抬了起来，“别急着走啊，来都来了，怎么都得唠几毛钱的嘛。”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旮旯里学来的东北话，不纯正不说，还生生把人家话里的冰碴子味道，给造的像是少了半截舌头。 陈哲想笑又不觉得有意思，只能无语的看着他，“有别的事儿？” 李民浩很爽快的承认，“当然有事儿了，你不会忘了年前就让我去跑的那些手续吧？” 陈哲恍然大悟，“都跑下来了？” 李民浩没好气的丢了颗白眼球给他，看不起谁呢？ 像是受到了侮辱，“你以为呢？” 陈哲就嘿嘿干笑了两声，这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民浩就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很奇怪，你这又是九天科技，又是天工高科的，搞什么呢？” 陈哲回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不是你说东升电子那边，有寻呼机和dvd播放机就行了，再有新的电子产品，就得另起炉灶吗？” 其实按照他俩当初的打算，就连dvd播放机都不想放在东升电子的，而是直接在香江荣盛下面，再成立一家子公司。 不过，后来还是没有做的这么绝决，毕竟，有时候把利润分出去一点儿，还是有其它方面的益处的。 所以，最终还是把dvd播放机，也放在了东升电子里。 李民浩“呃”了一下，用手揉了把脸，“我还以为有一个荣盛就足够了呢。” 陈哲也不着急走了，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道：“荣盛毕竟是注册在香江的，从长远来看，立足国内才是最好的选择。 “dvd播放机四月中到五月初就要上市，这个不用说，自然有东升电子负责。 “但是，咱们的手机差不多也能赶在暑假里推出，这个就只能让九天科技负责了。” 李民浩眨巴了一下眼睛，“手机这么快就能出来？” 陈哲就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靠，这孙子真记仇，报复不过夜啊，还会玩现炒现卖了。 李民浩心里吐着槽，脸上却云淡风轻的，像是听不懂似的，“那你的研发中心呢？放在九天科技里？” 陈哲就笑了笑，“还是老规矩，研发中心只持股，负责产品的研发与设计，具体的事务与管理，还需要你去担起来。 “说白了，就和东升电子差不多，除了负责市场之外，其余的就类似于劳动力密集型的代工企业。 “所以，如果你愿意，这两部分是可以在九天科技下面，拆分成两家独立子公司的。 “说不定，以后这家代工企业，也完全可以与东升电子再度整合起来呢。” 李民浩就静静的听着，还不时轻轻的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大腿。 想了一会儿才道：“好像这样也不错哦……那个天工高科呢？” 陈哲就瞪了他一眼，“那是给晶圆厂什么的准备的，你确定要掺和？” 李民浩连忙摆手，有些悻悻，“就是好奇一下嘛，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反应不大才怪呢！ 晶圆厂在陈哲的心里，就和自己身上的那片逆鳞差不多。 谁惦记上了，都能引起他的警惕。 不是他不舍得把这块蛋糕拿出来分享一下，而是不是时候。 最起码，几年之内是肯定不行的。 等完全拿在自己手里，就差不多得一年半之后了，再然后，完成扩建，以及新生产线的制程工艺突破，又得小一年半。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是不会允许除景老团队之外的任何人，过来插手的。 无论什么理由，不管什么原因，再怎么出现意外都不可以。 这是他的底线。 等稳定下来了，根基已成，那就可以适当的放开一个小口子，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了。 因为到了那会儿，他相信应该不会有人，能封锁的住天工高科的发展之路了。 李民浩倒是对于这个不怎么感兴趣，看到陈哲的反应，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他的关注点，还是在其他方面，“那这个九尾狐的商标，不会就是给手机用的吧？” 陈哲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再度拉垮，“就是突发奇想的那么灵机一动，做不得真的，还没有确定下来呢。” 李民浩信了他的鬼才怪，看他那样子就知道真假了。 只能无力的吐槽，“九尾狐啊，你是咋琢磨出来这个名字的？太特么……妖里妖气了吧。” 陈哲心里很认同他的理解。 但是，也只能在心里这么赞同一下，脸上还是不敢苟同的。 毕竟，疯丫头有时候……是认死理的。 嗯，难得人家小姑娘认……真一回，就当是玩一次任性了。 谁不是从年轻那会儿走过来的？ 可以理解嘛！ 理解才能万岁…… 第五十章 手机材质和电池 从李民浩那儿灰头土脸的出来，陈哲诅咒发誓再也不过来东升电子这边了。 这种狼狈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话说，这绝比是自己人生路上，仅有的几次黑历史之一，太特么影响自己伟光正的形象了。 也不知道李民浩这孙子，会不会信守承诺……算了，指望不上啊。 陈哲脑海里闪过那个“九尾狐”的剪影logo，觉得还可以啊。 萌萌的，甩着一条毛茸茸的分叉大尾巴，怎么看都不像是狐狸，反而和松鼠有点儿像。 反正，给人的感觉，不会留下那种狡猾与魅惑的印象。 而且在设计上，把蠢萌与灵动很吊诡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具反萌感的可爱形象。 或许，这也是杨若当初一眼就看中了的原因吧。 毕竟，女孩子对于“萌”这种形象，还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而事实上呢，九尾狐也只是被文学作品，推上了蛊惑人心、奸猾多疑的反面形象。 要知道，最早在先秦以及汉代的时候，那可都是祥瑞之兽，象征着王者当兴的存在。 当然了，在杨若的心里，是不是觉得，九尾狐就是那种先天可以镇压一切狐狸精，可以直接为陈哲隔绝桃花运，这就不是陈哲可以去揣测的了。 他这会儿，已经开始准备手机的模具了。 功能机时代，特别是早期的手机，是没必要上来就玩什么金属材料的。 可选择的材质，一般也不会超出塑料的范畴，比如abc或pc。 abc就是丙烯脂-丁二烯-苯乙烯共聚物，既便宜，又容易加工，做表面处理也相当简单，算是最常用的一种材料。 只是这种材料，强度上比较低，也不耐高温，想要达到手机的设计要求，就需要足够的厚度。 而且，这种材料最大的缺陷，就是表面油漆一旦脱落，就会瞬间拉低好几个档次。 这对于客户的消费心理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毕竟，早期能用得起手机的，哪个是缺钱的？面子不要啊？ 另一个pc材质，也就是我们熟知的聚碳酸酯了。 pc无论是在强度上，还是在耐高温上，无疑都要比abc更强一些，耐磨性和抗氧化性也都还不错，同样的，可以考虑适当把壳体做的轻薄一点儿。 但是，pc相较于abc，表面处理要更困难。 所以，陈哲最终还是选择了双层注塑，也就是两种材料一起上，里面用一层轻薄的，做好漆面处理，再在外面包一层更好的透明塑料。 这样以来，漆面就等于是被保护了起来，无论是触感还是观感，都可以满足设计上的需要。 虽然牺牲了一点儿轻薄度，但放在90年代，还是可以碾压那些砖头式的大哥大的。 陈哲也不是没有办法实现再薄一点的目标，甚至只需要另外加个金属框就够了。 但是，真心没那个必要。 功能机的时代，不需要那么复杂。 再者说了，无论什么样的产品，总是要按部就班的，真要是一步到位了，还怎么玩更新迭代？ 市场可不是这样做的…… 当然了，除了外壳以及里面的零部件之外，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那就是电池。 关于电池，当然也是陈哲今后布局的一个重点领域。 只是，布局可以，但没必要用力过猛，他觉得可以徐徐图之。 毕竟，这会儿的富锂概念还没出来，三元锂完全可以纳入怀中。 而且，古迪纳夫老爷子的磷酸铁锂发明，连专利都还没来得及申请呢。 也同样不知道自己的科研成果，已经被在自己实验室里做过访问学者的东洋人给窃取了，还在东洋本土申请了专利。 而对于这位真正一生致力于科学研究的学者，陈哲从来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再去经历第二次的打击。 所以，等赵敬处理完香江四维公司的事务，就会直飞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 他将会在那边，用陈哲准备好的磷酸铁锂包碳技术，完成和磷酸铁锂可作为锂离子电池正极材料技术的交叉授权。 而这两项技术如果拿下专利，就是磷酸铁锂电池最核心的两大基础专利。 什么是基础专利，就是你怎么都绕不开的专利。 当然了，为了完成和古迪纳夫教授的合作，他不仅让赵敬带去了“东洋人已经拿他的科研成果在本国申请了专利”这样的消息。 还送了他几个小礼物。 这个小礼物，就源自于东洋人冈田重人，在拿到了古迪纳夫教授的科研成果，回到东洋电报电话公共公司（ntt）后，在未来几年时间里，陆续研发出来的几个相关于铁位掺杂和磷位掺杂的技术。 以暴制暴嘛，非常合陈哲的胃口，而且能做到这样的神不知鬼不觉，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相信，古迪纳夫教授会喜欢这个小礼物的。 毕竟，他虽然没有报复的心理，但是能得到出一口气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当然了，陈哲相信这老头儿最高兴的，应该莫过于自己拿给他的那个磷酸铁锂包碳技术。 因为实现了这项技术，就等于是让磷酸铁锂从实验室里走向了市场。 而这一点，就是每一个科研工作者，对于能够推动社会发展，而获得的最大成就感。 是对于他们工作上的认同，也是给予他们继续研发下去的最大原动力。 一旦和古迪纳夫教授完成这个交叉授权，他们就会一起申请专利。 然后，这两个专利也会暂时留在陈瑞注册的那家矩阵科技里面。 同时，赵敬也会通过香江四维公司，在欧美申请一系列相关于磷酸铁锂的专利。 包括磷酸铁锂的产品方面，比如特定参数限定、通过掺杂和包覆等手段对磷酸铁锂的改进、与其它材料混合使用等。 也包括对磷酸铁锂锂电池的充放电检测控制方法，以及对该电池的使用，比如充放电过程中相的变化、阻抗的变化、比表面积等。 还包括了相关的碳改性材料、铁位掺杂、磷位掺杂、锂位掺杂，以及相应的制备方法，比如水热合成法、高温固相法、液相共沉淀法，碳热还原法、机械固相法等。 当然了，这些专利加在一起，可以形成几十个专利族，二百多件的相关专利。 所以，赵敬也不可能一次性就都拿出来。 只需要挑几个关键的，然后拿这个作为筹码，和矩阵科技合资在美利坚与国内，同时兴建一家锂电池制造工厂，就算是达成陈哲的目的了。 而且，这家工厂也不需要自己去管理，到时候自然有矩阵科技和四维公司去主持。 当然了，磷酸铁锂电池最合适的还是动力领域，并不是很适用于手机。 一方面是平台电压不合适，另一方面，则是磷酸铁锂的克容量比较低，还比不上钴酸锂。 而且，磷酸铁锂的优势，在于安全以及大电流，而手机，恰恰是不需要大电流的。 所以，赵敬这是去美利坚，还肩负着另一个任务，那就是拿下贝尔实验室聚合物锂电池的专利授权。 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 因为贝尔实验室，现在对于聚合物锂电池的对外授权，是持开放态度的，可谓是来者不拒。 不是他们不重视这项技术专利，而是贝尔实验室始终解决不了反复充电后，电池就会鼓包变形的缺陷。 以至于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鼓气是这项技术无法解决的本质问题。 所以，才有了之后放开专利授权的事情。 但是，这个问题后来被一个中国人给解决了，他通过改良电解液配方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鼓气的缺陷，造出了合格的，可以应用于消费电子产品上的聚合物锂电池。 这个人，叫曾誉群。 他曾先后创办了新能源科技（atl）和宁德时代。 第五十一章 招谁惹谁了？ 三月底。 就在李民浩踌躇满志，想着此去美利坚，必将搅动一番风云的时候。 陈哲这边却十分意外的接到了杨毅忠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凝重，“陈哲，你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 陈哲愣了一下。 这语气和问题，显然不是表面文字上所表达的意思。 当下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一直忙着搞科研呢，没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啊。” 杨毅忠那边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样子，“我得到消息，这次省里来的考察团里，有人盯上了工业学院和宏达机械厂，具体的细节，目前我还拿不太准，只知道和考察团里的一个华裔有关。” 陈哲眉头微蹙，“华裔？” 杨毅忠解释，“美籍华裔，这个考察团，是香江、美利坚和东洋的几个知名企业联合组织起来的，已经在国内考察了三个省份，安阳是第四个，省里对此还是相当重视的。” 陈哲心里觉的更迷惑了，“他们的考察，都侧重于哪个行业？为什么会盯上工业学院？” 杨毅忠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我这边还有待于进一步的了解，你那边也稍微留意一下，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陈哲一边答应着，一边挂上了电话。 然后轻轻的靠在了椅子上，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不得要领。 最后还是分别给李民浩和许忠信两个人打了个电话，也没说什么废话，直言相告，并叮嘱说，不管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先拖着再说。 以不变应万变嘛！ 在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任何异动，都有可能落入别人的节奏。 陈哲可不想玩什么乱七八糟的套路。 他向来是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当机立断直接一刀劈下去。 干净利落的那种。 李民浩和许忠信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按照陈哲说的去做就行了。 陈哲倒也没有太将这个事儿看的多重。 毕竟，工业学院可不是谁想买，就一定能买下来的，他手里握着九成以上的股份，不敢说一手遮天，但想要通过任何一项协议，都不可能绕的过自己。 而只要自己不答应，就没人可以逼着自己屈服。 至于宏达机械厂，大不了另寻厂房嘛。 反正dvd还没有上市，最多，也就是耽误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搬迁而已。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大的决定权，还是在陈哲这边。 主动也好，被动也罢。 自己都完全可以做到谋定而后动。 …… 晚上，陈哲没有等来杨毅忠的电话，却迎来了郑宏涛的登门。 同样是家常的几个小菜，一瓶老白干，就让老哥儿俩很是尽兴，却看的陈哲总想笑。 大家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郑宏涛就主动道明了来意。 他看着陈哲那副毫无异常的表情，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知道郑叔这次过来，为的是什么了吧？” 陈哲就点了点头，“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郑宏涛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陈国栋还以为儿子又干了什么事儿呢。 就插了一嘴，“怎么？这小子又惹什么事儿了？” 这下，就轮到陈哲哭笑不得了，“爸，您就不能指望点儿好事啊，怎么就又惹什么事儿了？” 陈国栋斜睨了一眼儿子。 只是“呵呵”了两声。 郑宏涛看得直乐，“这次还真不是他主动的，是有人盯上了他。” 陈哲冲他笑了下，“什么来头啊？” 郑宏涛和陈国栋碰了下杯。 不紧不慢的“滋溜”一声喝了个小酒。 才轻声道：“那个美籍华裔叫庄佑文，父母是从台岛去的美利坚，是高盛驻东洋办事处的副总裁。 “这次能组织起香江、美利坚、东洋的商务考察团，对我国内陆地区进行实地投资考察，他在里面，应该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且据我所知，咱们安阳之所以被列入这次的考察名单，也是他在其中做的工作。” 陈哲不动声色问道：“这个所谓的考察团，都有哪些企业？” 郑宏涛对于这个倒是很清楚，“除了高盛和中行香江之外，还有东洋的东芝、松下、旭日机电、东川钢铁，美利坚的西州重工，以及香江的两家房地产公司。 “我觉得，后面这三个，纯粹就是凑数的，自从前几天到了安阳，就一直把陪太子读书的样子摆在了脸上，估计不是关键。” 陈国栋拿着筷子也不吃菜了。 听着他们爷俩一问一答的，也插不上话。 其实对于这个考察团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耳闻。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公安局是肯定会参与的，安保以及某些必要的行程保障，都离不开公安部门的配合。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里面的人，就盯上了自家儿子呢？ 陈哲却还在继续寻找着自己的需要的信息或线索。 于是继续问郑宏涛：“那他们这次考察了哪些投资领域？又表露过哪些方面的投资倾向？或者，和安阳有没有过，什么正式的合作性沟通与交流？” 郑宏涛就看了他一眼。 但还是把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东川钢铁倒是看中了中平钢铁厂，同时，也相中了宏达机械厂，别的倒是没有太多的明确表示。” 陈哲轻轻皱了下眉头，“中平钢铁厂？不是早就停产了吗？” 说起这家中平钢铁厂，和工业学院倒也有点儿渊源。 因为它们，都算是原红星厂遗留下来的产业。 不同的是，工业学院还勉强维持了好几年，直到盼来了许忠信教授的接手。 而这家钢铁厂就惨多了。 因为技术设备老化的厉害，又没有市里的资金支持，只能熬到油尽灯枯，以至于最终入不敷出，干脆关门歇业完事儿。 安钢倒是想接盘来着，奈何它自己屁股后面，都跟着一大堆麻烦呢，有心也没那个力气啊。 所以，这事儿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只是，让陈哲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正是在这儿。 中平钢铁厂那可真是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值得人家去收购？ 人才、资产、地理位置……啥都没有啊好不好。 至于宏达机械厂，这个倒是地皮多少值点儿钱。 但问题是一家钢铁厂，会把目光放在房地产上？ 香江那两家房地产公司出手的可能性，都要比他大的好不好？ 想不明白，那就继续问：“除此之外呢，那个庄佑文又做了什么？” 郑宏涛笑了笑，“还以为你不会问到这个人呢……他倒是对安阳显得很热情，不但在安大里一次性捐了10万美金，还对省里做出承诺，如果在这次考察中，真的有项目可以落地，那么，他就可以代表高盛，为安阳拿到5000万美金的无息贷款。” 陈哲“呵呵”笑了两声。 笑声里满是不屑与讽刺，“这特么……大方啊，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说完还冲着老妈报以谄笑。 因为刚才话一出口，就迎来了老妈的怒视……所以，只能秒怂！ 只是在心里，已经隐隐联想到了什么。 所以，他很干脆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东芝和松下是一开始就在这个考察团，还是后来才加入进去的。” 郑宏涛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后来才加入的？” 陈哲就笑了，“果然是冲我来的啊……” 但是，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不会是索尼，索尼还没有那么傻。 那么，是自己这边？ 也不太像啊，东升电子那边，还是出不了太大问题的。 毕竟，李民浩一直在亲自坐镇呢，应该不会造成什么纰漏…… 靠！ 一想到这儿，陈哲差点儿直接跳起来…… 是了，还真就有可能出在李民浩的身上。 具体一点，说不定就是出在了那一批，当作礼物被送出去的dvd上…… 这特么……就尴尬了！ 第五十二章 以不变应万变 郑宏涛和陈国栋都听到了陈哲的话。 再加上他那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抓住了某些线索？ 两个人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陈国栋先开口了，“究竟怎么回事儿？” 陈哲苦笑着看了看在场的三人。 简单的把东芝与索尼之间，在dvd领域的标准与技术之争讲了一下。 最后才道：“东升电子凭借几分先发优势，和索尼达成了合作关系，明摆着是表态站队了，本以为可以低调一点儿，应该也不至于引起什么大的波澜。 “没想到，意外还是出现了，而这个意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很大可能，就出在李民浩当初，送给机关事务管理局的那批dvd播放机上。” 说着话，他还抬手指了指客厅里，那台相当精致的dvd播放机。 陈国栋则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郑宏涛愕然。 继而开口又问，“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比如，你们和索尼的一系列合作什么的？” 陈哲却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倒是影响不到什么，正常的商业竞争，也不至于引起什么动荡，但是……如果有外部因素加入进来，那就要视具体情况再说了。” 什么是外部因素？ 郑宏涛当然心知肚明了，无非就是行政干预呗。 当然了，这里所谓的行政干预，无非也就是那种牵线搭桥而已。 也就是作为中间人，给双方提供一个沟通的渠道，出面调解一下彼此的分歧，进而你好我好大家好罢了。 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事情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可谁能保证这个中间人，就没有先入为主的偏向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这一点上，东升电子虽然占了地主之利。 但是恰恰也是因为这个，反而失去了主动权。 不要以为把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给救活了，做大了，腰杆就硬了，觉得合法经营，正常纳税，就可以不用理会其它的事情。 东升电子再怎么说，也只是刚刚崛起的一家新公司。 所以，在很多人的眼里，它和东芝、松下、高盛这样的集团，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那么这里面，会出现什么选择或倾向，那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这一点，郑宏涛清楚，陈国栋清楚，陈哲自己心里，当然也是通透的很。 但是，他在心里对此，却依旧没有太多的担忧。 倒是郑宏涛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也不要担心，在这种事情上，就算倾向上在所难免，但是屁股也不至于坐歪，对上面，还是要有一些信心的。” 陈哲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对这些，还真就不怎么担心，有什么事儿李民浩出面，肯定问题不大。” 郑宏涛怔了一下，随即苦笑。 他倒是把李民浩香江人的身份，给下意识的忽略了。 也是陈哲表现的太过于妖孽了，给自己带来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总觉得在主导这一切的，应该就是陈哲。 嗯，他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的后知后觉…… 送走了郑宏涛。 刘红玉忙着收拾桌子。 陈国栋就拉着儿子，坐在客厅里继续聊，“要不要摸清楚东芝它们的消息渠道？” 陈哲心里一跳。 连忙摇头，“没必要，这个不是重点，咱们不能着急，总要看对方先出什么招，然后才能见招拆招嘛。” 老爸嘴里说的是东芝消息来源的渠道，指的，却是dvd被送出去的对象，这个真不需要知道，就是知道了估计也没用。 所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 陈国栋皱眉，“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有些太被动了？” 陈哲就给了老爸一个安慰的笑容，“有时候，被动并不是弱势的一方，主动，也不代表就是因为兵强马壮，或许，也是因为形势逼人，不得不为而已。” 陈国栋嫌弃的撇了自家儿子一眼，“好好说话，拽什么词儿啊？” 陈哲连忙换上了另一副表情，“要查的话，也不是查这个，而是摸一下那个庄佑文的底子，我总觉得……他是在里面搞事儿。” 陈国栋默默的给自己倒着茶水。 也把儿子的话暗自记在了心上，“你那边也不要太粗心大意，毕竟对方的来头太大，真要发生什么事儿，那影响力可就不是安阳的事情了。” 陈哲愕然，“爸，想啥呢，您儿子可是能文能武的那种，不是愣头青……再说了，我还真就不担心东芝，它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我还有些求之不得呢……” 这下轮到陈国栋愕然了。 他转头看向自家儿子。 这会儿陈哲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狼外婆的不怀好意…… 东芝啊！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找它，人家竟然心有灵犀的主动了一下。 这叫什么，这就叫千里送apple……啊…… 陈哲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敢表现的太过。 于是起身给李民浩打了个电话，“事情有些眉目了，索尼的老对头东芝找过来了，我估计，是你送出去的那批dvd播放机，有那么一两台，拐弯抹角的流到了它们手里……” “扑它老母……” 话筒里传来李民浩的怒斥。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却瞒不住陈哲的听觉。 估计这会儿的李民浩，真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办坏事儿？ 我上赶着送你们试用一下，你们转身就拿这个把强盗给引了进来？ 不带这么玩的吧！ 还讲不讲武德了？ 陈哲很能体会到李民浩这会儿的心情。 所以直言不讳的道：“你也别担心这个，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毕竟，咱们把索尼忽悠过来，都能予取予求，东芝自己主动送上门，那还不是想让它摆什么姿势，它就得摆什么造型？ “要知道，东芝手上的好东西，可是同样不少的……” 电话那边。 李民浩差点儿笑喷，“噗……咱们，手头上还有筹码？” 陈哲心里暗笑了一下。 声音里满是自信，“dvd那边既然选择了索尼，那肯定不能出尔反尔，这是原则问题。 “但是，在别的领域，还是有得谈嘛，商业上的事情，你比我懂得多，更应该知道一个道理，没有人会因为一棵大树，而放弃掉整片森林的，对不对？” 李民浩：“……” 你把我托这么高，我还怎么好意思去反驳你？ 还好，陈哲接下来的话，就再次勾住了他的心思。 电话里陈哲的声音带着些绝决，“dvd播放机的所有技术授权，不必再放在东升电子那边了，由九天科技接手吧，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先例的，不好的苗头，就一定得掐灭在萌芽状态。” 李民浩心里一凉，随即苦笑。 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相当于直接把东升电子，当成了一家代工厂。 而代工厂，就要有代工厂的觉悟。 挣点儿代工费就可以了，绝大多数的利润，可就要落入九天科技的口袋里了。 税收还是那些税收，但是，资产管理局在东升电子的股份分红，那就等于是瞬间缩水无数倍了。 李民浩下意识的耸了耸肩，心里却乐了。 兄弟的刀，够快！ 心里这样想着。 嘴上却劝了一句，“会不会因此带来某些不好的影响？” 陈哲当然明白这种影响，波及的肯定不止是一两个人，连杨毅忠和郑宏涛，都不可能幸免。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就如他所说，这个头，不能开。 一旦开了，那就是得寸进尺，甚至是接踵而来的无止无休。 很可能随便一个人，都想过来踩你一脚。 陈哲决不允许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把话说的掷地有声，“不用担心这个，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好这些，咱们把心思放在商业上就行。 “国内这么大，总有容身之所的，虽然暂时不需要想这个，但是留一条后路，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第五十三章 玩四面楚歌？太老套了 就在陈哲稳坐钓鱼台，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东芝和松下身上的时候。 事情却有了一个不小的诡异变化。 因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会是……安大。 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许忠信，陈哲倒是没有表现得什么气愤的意思。 他只是和往常一样，亲自把那个保温杯给加满了热水。 然后才安慰对方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一定会怎么样的，再说了，现在也就是征询一下我们的意见而已，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定论，还早着呢？” 许教授也慢慢平静下来了，“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就是觉得安大那边，纯粹就是在恶心人。” 陈哲呵呵一笑，心说，我当初也恶心过安大呢…… 事情很简单，上午，许教授就接到了省市两级教育部门的电话，邀请他过去参加一个会议。 许教授马上就联想到了陈哲在前一天，曾经和自己提到过的那个事儿。 但还是没有拒绝，而是应邀前往了。 结果就被这个会议的内容，给着实的恶心到了。 安大的副校长韩志强，一口一个教育资源整合，提高安大自身地位，发挥高校规模优势，进而推进安阳发展什么的，口号喊得震天响。 主管教育的领导，则是高屋建瓴的从国家政策，到招商引资、高端人才培养，再到从全局出发，按照安阳的实际情况，如何落实整合等，一点点、一条条，相当的条理分明。 总之一句话。 把工业学院给整体合并到安大里，然后将地皮用于商业开发，引进外资的同时，也能带动当地相关行业的整体发展。 当然了，也有提出不同意见的，认为这样做过于激进，安大也容纳不下工业学院那接近两千口的师生队伍。 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却偏偏就是没有人，提意让许教授发表一下单方面的意见。 只是最后才问了句，“许教授觉得这样的调整，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不是同意或者反对意见，而是合并上有什么微调的建议。 许忠信差点儿被气笑了。 硬邦邦丢下两句话，“第一，我虽然是工业学院的校长，但却只有不到10%的股份，说了不算，你们找错人了； “第二，安大想要合并，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元旦前大股东进来，是砸出了3000万的，现在它值多少钱，还得人家大股东说了算。 “所以，这个钱，安大出的起？” 说完也不废话，直接转身就走。 这种搞学术的，就是这么拧巴。 本来多简单的事情啊，看你们给整的，真需要这么复杂？ 与会众人里，有好几个脸都黑了。 有人问：“这个大股东是谁？为什么没有相关的资料？” 就有人呵呵笑着，“这个人叫陈哲，之前也不是没有联系他，但人家只说了一句话就撂了电话。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大白天的，安大就不要总想着做梦了，工业学院多、少、钱、都、不、卖。” 韩志强一张脸涨得通红，特么……竟然是他？ 陈哲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安大的一个禁忌。 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但是关于他做下的那件事情，至今都没有一个正式的结果出来。 有人措辞激昂的认为这种学生，就该杀一儆百，开除是最合理的惩罚措施。 但大多数的人，还是坚持认为，最好就当陈哲主动退学了，不要再让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了，这对谁都不好。 所以，来回扯皮了几次，也就暂时不了了之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双方竟然又碰在一起了，这就很让人难堪了。 再者说了，陈哲，哪来的3000万巨款？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事情是真的，那陈哲的背后，又会牵扯到什么样的人物和背景？ 这一刻，韩志强忽然就不想再掺和下去了，他觉得前面肯定有坑，一个搞不好，自己就得掉下去。 但是，他知道陈哲这个名字，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陌生了，从来就没听说过嘛。 于是，有人问了，“陈哲是谁？港商还是华侨？” 市里的过来的人就笑了，“他是咱们中平人，不过，有个伯父在美利坚，还是知名的大律师，另外，东升电子的投资，也是他亲自介绍进来的，也以技术入股，占有一些股份。” 省里的人也敏感的察觉到某些不对头了。 领导不动声色的看了市里的那个人一眼，“这些资料为什么之前没有？” 那人正色的道：“对不起，我是接到通知过来的，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也没人给我提起过，安大为什么会忽然提出想和工业学院合并的事宜。” 领导就皱了下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这会儿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为的过滤掉了某些消息？ 问题出在哪里？ 搞不清楚这个，自己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两校合并的事儿，刚开了个头，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虽然，没有人把陈哲论文被抄袭，把郎仲义折腾的颜面扫地，进而主动选择退学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这种事情，是瞒不住人的。 所以，韩志强走的很匆忙，他觉得安大这次，又要被引火烧身了。 却不知道，这把火真要烧起来了，是真的很难被灭掉的…… 而陈哲这边刚刚安抚好许老爷子，杨毅忠的电话就跟着打进来了。 “那边做出动作了，东芝提议接手宏达机械厂，然后要求市里在北部郊区给划出一片土地，投资兴建一个通用机床制造厂。 “原宏达机械厂地皮，包括工业学院的地皮，一起由香江的两家地产公司收购开发，开发出来的楼盘，承诺让出其中的两栋，优先用于政府部门的人员安置。 “工业学院则合并到安大里，这两家香江房地产公司，也会由中行香江提供资金做出保障。 “另外，东芝和松下也在谋求资产管理局手里，握着的东升电子那22%的股份，甚至试探过东升电子有没有被整体收购的可能。 “人家，这是要整个儿把你给吞下去啊。” 陈哲很平静的呵呵笑着，“胃口好，不代表就一定能吃得饱，我其实是很怀疑对方的实力的，只要它们能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我倒是不介意去和对方谈一下。” 杨毅忠声音保持的一贯的稳重，“真要卖？” 陈哲却被噎的声调都变了，“谁要卖了？谈一谈，就不能是合作上的事情？” 杨毅忠肚子里暗自笑了一下，“你想和东芝谈合作？” 陈哲不乐意了，反问了一句，“索尼都能合作，东芝为什么不能？” 杨毅忠就笑了，“那就希望你得偿所愿了。” 陈哲默默的挂上电话。 心里却有些好笑，真是好大的胃口啊，还学会釜底抽薪，玩什么四面楚歌了。 不过，人家一下子就看清了陈哲最大的根基，就是源自于工业学院作为坚强后盾的研发人才梯队培养结构。 甚至直接找到了东升电子最容易被渗透的那22%的股份。 这种眼光，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虽然，它们还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陈哲在开挂，但在东芝看来，这个不是问题，只要进来了，那就有的是方法将很多东西攥在自己的手里。 在这一点上，它们无疑是相当自信的。 这种自信。来自于东芝庞大的产业集群，所带来的雄厚底蕴与强大的实力。 它们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一般情况下，是可以无往而不利的。 毕竟，东升电子和东芝，在体量差距上太大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很可惜，它们却不知道，这次碰上的，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陈哲…… 第五十四章 战术性规避 随着关于两校合并的协调会上，许忠信教授的愤而离席。 相关的事宜忽然间就忽然沉寂了下来，偃旗息鼓谈不上，但却再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就这个事情去发表什么建议。 从上面到安大，再到工业学院，齐齐选择了保持诡异的静默态度。 好像从头到尾，这事儿就是一场闹剧似的，来的快，去得更快。 陈哲对此也不屑于再浪费精力去关注。 他在第二天，就一个电话把李民浩叫了过来。 李民浩来的倒是挺快，也没有被指使的委屈，反而屁颠屁颠的，跑得相当勤快。 不高兴不行啊，寻呼机一直持续稳定的销量，让财务报表上的那些数据，实在是很有些提神的作用，多看两眼，就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相当有诱惑性。 除此之外，他还悄无声息的把100台dvd播放机送去了香江，不是对外销售，而是放给了那些渠道商、盗版商等人的手上。 既然东芝都搞到了，那么他这边，也就少了很多的顾忌，先刺激一下市场背后的大佬，给他们一些信心，也好为接下来的上市，给铺平道路。 而反馈回来的信息，也让李民浩相当的振奋。 他完全可以预见得到，又一波红利，马上就要再次降临了。 所以，别说什么听指挥了，就是现在陈哲让他摆几个高难度姿势，他都不带含糊的。 陈哲当然没有这种变态的恶趣味。 和他商量的事情也很简单，“你最好今天去一趟虎须岭工地那边，把这两天东芝的事情，稍微的给中行贵仁透露一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表明咱们与索尼在合作立场上的诚信。” 李民浩秒懂，“你学坏了，这是要把火烧到东洋去吗？” 陈哲摊了摊手。 表示很无辜，“与其等着索尼找上我们，哪比得上咱们主动示之以诚？这种事儿，永远是越光明磊落，就越是能赢得信任的。” 李民浩哈哈一笑，还是抬手虚点了一下陈哲。 但是，这话倒是真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他也很认同这种做法。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东芝已经拿到dvd产品的事情，就有可能兜不住了，这个就很丢脸了。” 陈哲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先把这个问题转嫁到索尼身上的，不管他们能不能搞清楚真相，其实都能说明，我们其实并没有私心，咱们也不会有别的损失。” 这么无耻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民浩看着陈哲，有些怔住了，这浓眉大眼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哲被他看的浑身不得劲儿，“没事儿滚蛋，玩什么深沉啊？” 李民浩不仅没有起身，反而表情一松，换了个更懒散的姿势，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眼睛继续盯着陈哲，“东升电子的事情呢？总不能任由它们折腾吧？” 陈哲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个寻呼机而已，红火不了几年的……再说了，那22%的股份，在资产管理局或者另一方的手里，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李民浩摇了摇头，“就是如果到了别人的手里，感觉有些恶心，分红的时候，应该也会有些心疼。” 陈哲不知道寻呼机项目，每个月给东升电子带来的具体利润是多少，但是他李民浩可是一清二楚的。 五分之一的净利润分出去，资产管理局拿了，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如果交给了东芝，就有些怪怪的了。 陈哲呵呵一笑，“dvd播放机的利润，比之寻呼机只多不少，这个是不用分享出去的，如果那22%的股份真的被转卖了，对于你来说，不正好做的心安理得？” 李民浩嘿嘿的笑，“也是哈。” 陈哲喝了口水，“那没什么事儿就跪安吧，和索尼那边说清楚了，然后最好明天就带队出发去老美吧，也别在安阳这边待着了。” 李民浩再次愣了一下，“这么早，我还打算过两天再出发呢。” 他说的出发，指的是带队去美利坚，参加拉斯维加斯的春季电子展这个事情。 陈哲却没给他拒绝机会，“那你就先回香江住几天，正好顺便摸一下，那两家房地产公司的来路，看看他们背后和中行香江有什么关系，我总觉得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 李民浩顿时来兴趣了，“怎么不简单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哲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奇怪，这两家所谓的房地产公司默默无闻的，怎么就忽然盯上了一个内陆城市，但凡有点儿眼光，也不会这么意识超前的。 “这会儿把注意力放在一线以及沿海那些大城市上，才是最正常的，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搞清楚，我都不会觉得舒服。” 李民浩稍稍坐正了一些身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才点头道：“或许你是对的，那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陈哲嘴角翘了一下，“那还不跪安，等着看赏呢？” 李民浩耷拉着脑袋“嗻”了一声，相当的配合。 只是顺手摸走了陈哲从杨家得来的一盒茶叶，手法相当熟练。 看的陈哲却是眼角直跳。 就这点儿藏货了，怎么还被人给惦记上了呢？ 看来还得补货啊，就是不知道，少了杨若的里应外合，自己还能不能做的那么神不知鬼不觉了。 想起杨若，陈哲就下意识的有些走神了，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 第二天，李民浩真的悄无声息的溜了，走的相当干脆。 以至于市资产管理局，想就那22%东升电子股份转让一事上，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他的人了。 要知道，这部分股份的转让，李民浩是有第一优先权的，这也是当初双方签订协议时，早就谈妥了的。 也就是说，在相同的条件下，除非李民浩主动放弃，否则，资产管理局是不可能绕过他，直接完成股份转让的。 这就让好几方的人，一下子都麻爪了。 要知道，这会儿的通信条件，还是有相当大的局限性的。 别说香江，甚至是出国了，你就是出省，出市，或者下乡了，说联系不上，那就是真的联系不上。 相当的无解。 至于东升电子的留守人员，包括副总经理什么的，他们是没有那个权限或资格发话的。 所以，这事儿只能等，别无它法。 至于需要等多长时间，也没人可以告诉他们，他们连李民浩马上就要带队去美利坚，参加拉斯维加斯春季电子展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否则，可能真就直接哭了。 陈哲更是对此不闻不问，他又不是大股东，说了也不算。 所以，倒是没有人找到他这里来，也算是难得清闲了。 只是这种平静，被杨立言的一个电话给打破了。 电话里，杨立言的声音还是那么亢奋，“哲爷，这边收到了一个从国外给你寄过来的包裹，摸上去像是书籍杂志什么的。 “但是地址看上去，又不像是你大伯家的，是不是你订购的啊？怎么把收货地址写成安大了？不至于这么恋恋不舍的吧？” 陈哲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安大做梦去吧，我和它已经是形同陌路，两看相厌了，没有回头路的那种。 “对了，你看一下发货地址，是不是纽约的？” 陈哲不清楚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会不会把详细的信息写在上面，但是纽约的地址，或许还是应该有的。 果然那边杨立言的声音再次响起，“的确是纽约，好像是ieee的，你从那边订了ieee的期刊？” 第五十五章 那孙子玩大了 陈哲心里有谱了，也就不再避讳什么了，这么好的在兄弟面前装比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所以，声音都下意识的带上了几分傲娇，“订个毛线啊，那是ieee寄给爷们儿的样刊，你家哲爷，现在已经不屑于从安大里发表论文了，咱直接玩国外的顶级sci期刊，你让老狼他爷俩再给哲爷抄袭一个试试？” 这番话，直接让电话那边的杨立言给愣住了。 ieee的期刊代表着什么？ 学电子技术、计算机、无线电通信工程的，就没有一个人不明白，那是代表了整个学术领域，最权威前沿技术的国际性专业学会组织。 不夸张的说，这会儿国内大学的一个副教授，如果能在上面发表一篇论文，是可以轻松把那个“副”字给去掉的。 就是这么有影响力。 国科院的那个《软件学报》，在影响因子上，和ieee期刊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因为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档次的。 而现在陈哲却说，自己在ieee期刊上发表论文了，现在连期刊都出来了。 这特么……太吓人了。 陈哲等不到那边的回音，得瑟劲儿瞬间掉了一半。 只能不死心的追问：“老言，老言……不会吓傻了吧？你这心理素质忒差了，得加强锻炼啊。” 那边的杨立言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 声调立马高了半个八度，“牲口特么真不是人，你不是玩真的吧？” 陈哲终于笑了，“拆开看一下呗，又不是什么秘密，应该是两本，你留一本，剩下的麻溜给哲爷送回来哈，哲爷请你吃大餐。” 电话那边又没说话的人了，却能听得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就换成了另一个声音，“哲爷牛比爆了，你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这下子能站直了身子，狠狠抡老狼的大嘴巴子了，兄弟顶你哈。” 陈哲乐了，“斌哥，咱可是斯文人，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再者说了，打这种人，实在也没有啥成就感，对不对？ “癞蛤蟆趴你脚面上，你会选择一脚踩死它吗？所以，碰上这种玩意儿，还是有多远扔多远的好，要不然真会恶心到自己的。” 彦斌很配合的“呕”了一声，“哲爷就是哲爷，境界上都高了那么半层，得嘞，那就听你的，看在这份期刊的份儿上，也足够解气了。” 陈哲不明所以，“咱们寝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还咬牙切齿的啊？” 彦斌不屑的嗤笑一声，“还不是那个狼崽子嘛，自从你吓尿了他家老子之后，这孙子倒也老实了一阵子，但是回去过了个春节，回来就又抖起来了。 “不但配上了一款索尼的随身听，还把ps搬进了学生会的休闲室，真特么会玩，不就是仗着有个海外姑父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哲立马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狼崽子竟然还有个海外的姑父？” 彦斌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和他走得很近的某个人，提起过这么一嘴，据说还是老美在大中华地区一家银行的高管，特么说白了不就是二鬼子嘛。” 陈哲心里觉得更有几分把握了，也不再多问。 这事儿，还是没必要拉兄弟下水的。 其实，有了这个猜测，那么很多事情，就已经让陈哲一下子给捋明白了。 至于东芝和这个庄佑文，又是怎么一拍即合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甚至郎仲义在其间起到过什么作用，这些同样不重要。 重要的，终究还是dvd以及相关的技术专利。 这样以来，陈哲反而一下子就放心多了。 东芝本来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现在既然对方主动上了门，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也不可能将他拒之门外。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自己怎么去谈，从哪儿打开一个突破口而已。 对于这个，他其实在心里是早有打算的，虽然比他预料的，在时间上稍微提前了一些，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另一个高盛，那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陈哲对于资本，向来是不怎么感冒的，也不想和它们产生什么交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最好两不相干。 如果对方真的认为自己这边是一块肥肉，可以强取豪夺，然后分而食之。 那么，陈哲也不介意去和对方碰一下。 高盛就是再牛比，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绝对不是刀枪不入的那种。 对于这个，陈哲还是不怎么怵的。 想到这里，陈哲不由得笑了一下，“行吧，咱们不谈这个，啥都不说了，晚上老地方走起，哲爷请客。” 话音一落，那边就是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响起。 陈哲十分嫌弃的干脆挂了电话。 再不挂，这几个孙子能轮番上阵，烦到让陈哲晚上做噩梦。 坐会办公椅上，陈哲用手搓了把脸，心里开始吐槽老爸，一个刑警，竟然还不如几个安大学生的运气好。 这效率，实在堪忧啊！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刺激一下他的好，于是顺手给他打了个传呼。 没想到，陈国栋竟然马上就给回了过来，“有事儿？” 嗯，这应该是在办公室里了。 陈国栋向来在家里家外分得很清。 在家里的时候，甚至有时候相当能唠叨。 但是在工作的时候，能用一个词儿概括的，绝对不多说一个字，很有范儿。 陈哲也没说什么废话，“那个庄佑文，应该是郎仲义的妹夫，爸你可以顺着这个往下查一下。” 电话那头，陈国栋眉头扬了一下，“你是在教你老子做事儿？” 陈哲懵了一下，就明白老爸早就有答案了，只是没告诉自己一声而已。 大意了啊。 心里这么想着，连忙补救，“哈，看来老爸是早就知道了啊，不愧是刑警队的一把尖刀，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陈国栋“嗤”的笑了一声，“用你说？没事儿挂了，老子这边忙着呢？” 说挂就挂，都不带给陈哲说话的机会，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陈哲只能悻悻的扣上电话。 果然人是不能得意忘形的，装比就一定会遭雷劈，古人诚不欺我啊！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的事情，好像忽然间就再次微妙了起来。 东芝和松下那边，也没有了声息，关于安大与工业学院合并的事情上，更是显得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一出似的。 不管是当事人，还是考察团，以至于政府部门，都十分默契的维持着这个相对的平衡。 陈哲这边更是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一心扑在了科研工作上，准备着迎接东芝到来的“小惊喜”。 却不知道这会儿的安大里，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宽敞的校长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但是气氛却绝对算不上好。 校长谭国峰一只手捏着一支烟，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敲着面前的一本最新的《ieee无线通信》， 他脸上虽然没什么异常的表情，但心里明显并不怎么平静。 这一点，和他共事多年的韩志强，显然看得出来。 至于齐新齐教授，那更是谭国峰的大学同学，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就更不用说了。 那本期刊，也是他亲自摔在谭国峰面前的。 而如果不是这本学术期刊，他都不知道关于陈哲的事情，竟然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想起这事儿，老头儿现在就有些心里发苦，“我真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出现在一所大学里，还是我呆了十来年的那一个……老谭，你，不合格啊…… “这个学期结束之前，我会主动做好交接工作，说实话，再呆下去，老头子心寒啊……” 谭国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老同学的脾性，真拿定了的主意，自己也拦不住，所以，只能选择了沉默…… 第五十六章 大学不是社会 谭国峰虽然没开口，但是韩志强却先急了。 齐教授在安大，那可是擎天柱一般的存在。 虽然他从来都不会插手行政校务上的事情，一心只扑在教学与实验室里。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才是安大的那根定海神针，相当于安大真神一般的存在。 失去了这个人，安大无形中说不定就会跌落一格。 这种损失，有时候是会带了连锁效应的。 所以，他不能不出生规劝，“齐教授，陈哲这事儿吧，其实最初也只是一念之差，后面所发生的那些，同样也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但无论如何，事已至此，您又何必……” 齐新摆了摆手。 没让他把话说下去，“你觉得可以将错就错的一直这么下去？” 也不等对方回答，自己就顺势接了下去，“其实，你们瞒不住的……相反，你们拖得越久，后面对你们造成的影响，就会越大。 “别认为我这是在空口说白话，就凭这个，国科院就不会一声不吭的不闻不问。” 他指了指谭国峰面前的那本《ieee无线通信》。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知道陈哲的那篇的论文，为什么会被录用吗？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国科院那边也知道。 “而最悲哀的，却恰恰就是这个……所以，不用跟我讲什么道理，所谓的一念之差，压根儿就不是理由。 “归根到底，是整个学校从根子上病了，开始腐烂了，人呢？心歪了，路也走偏了。 “那孩子其实没说错，那句不忘初心，说的多直白啊，你们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没有回味一下这这个词儿？ “一个简单的论文剽窃，几句话就能看清真相的小事儿，生生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复杂化，很好玩吗？ “就因为他郎仲义是安大的一个副教授？你们真不知那个人的副教授是怎么来的？ “你们竟然就这么选择了同流合污，高高在上的看着真相一点点被扭曲，难道就觉得很有成就感？这是在犯罪啊……” 韩志强一张脸被数落的通红。 老头儿这话直白的像是白开水，却是真的开水，浇在身上能烫烂一层皮的那种。 但偏偏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一丝儿都不带掺假的。 谭国峰还是黑着脸一声不吭，但心里是真的后悔啊。 陈哲的事情，他虽然也是事后才知悉的实情，而且那会儿的陈哲，已经主动退学了。 他对此也恨过，怨过。 但终究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以息事宁人的方式，让整个事情的热度，慢慢的消弭了下来。 只是谁又能想到，还会有后续的这么一击啊？ 早知如此，何必吞了苍蝇一般的把事情摁下来。 所以说，这事儿，终究怨不得别人，正如老友所说，整个安大从根子上病了。 再回想一下传言里，陈哲在大礼堂里说过的那番话，真是句句如刀，刀刀见血啊。 不见血才怪呢，那刀砍的可都是要害。 谭国峰眼里闪过一丝苦涩，“老齐，这次我肯定不会再拦着你了，离开安大，或许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至于陈哲这件事儿，唉……” 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也算是表达的很明显了。 齐新却听得连心里那最后一点儿不忍，都瞬间消失殆尽了。 这样也好，能走的再无一丝留恋与牵挂，因为……不值得。 但是韩志强却是真急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去挽救。 只能焦急的看了谭国峰一眼，希望他还是在玩欲擒故纵，然后一举反转形势，打消掉齐教授出走的想法。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成电与北邮，可都是盛情邀请过齐教授的，开出的条件与待遇，也不可谓不好。 结果呢？ 还不是让谭国峰给连消带打的挡了回去。 既然如此，这次是不是还是能上演一出力挽狂澜的戏码？ 可惜，终归是他想多了。 齐新以前对安大有感情，那是因为他心无旁骛，被表面的假象蒙蔽了很多真实的本质，以至于让他，在自己狭窄的空间里，得出了一个错误的认知。 但是现在呢？ 他真的心寒了，“行吧，你有自己的治学理念与处世原则，但是，我就是一个纯粹的老学究，工作里容不得半点儿虚假和应付。 “或许也正是因此，我才对于陈哲的遭遇，更为感同身受吧，所以，今日的安大，于我而言，终归是两路人，这是当初陈哲的选择，也是现在我的选择。 “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学校还是简单一点的好，越复杂，就越不像是个学校，有些事情，你以为自己做得对，是因为你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校长。 “而且，时间会告诉你，学术环境不是社会环境，把社会上的那一套给搬到大学里来，形成的腐蚀、同化以及危害，也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太多。 “言尽于此，你自个儿慢慢掂量吧。” 齐新这次话说完，就没有了留在办公室的必要。 所以，声音落下，人就站起来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一如他在上课结束时，那躬身背手，洒脱而去的背影…… 那是……一个安大的传奇！ …… 4月6日，拉斯维加斯春季电子展拉开帷幕。 九天科技的dvd播放机也正式亮相。 不错，这次亮相的，不再是那个easternsun品牌了，而是换成了gumiho，九尾狐的外文名字。 easternsun这个名字，或许可以用于国内市场，但出了中间那么个事儿，就一定得谨慎了。 毕竟，easternsun这个名字，是属于东升电子的。 展位上一溜的索尼特丽珑高清电视机，把dvd在画质以及声效上的优势，给展示的淋漓尽致。 再加上多声道和字幕的随意切换，便捷的功能菜单，简直亮瞎了人眼。 在现场讲解以及现场体验的吸引下，短时间内就聚起了大量的与会人群。 声势不可谓不大，甚至引起了主办方的关注。 毕竟，九天科技默默无闻，如果不是借助了索尼的渠道，连这个展位都不一定拿到好的位置。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重要的还是产品。 李民浩和相直中介躲在远处，咧着嘴一边傻笑，一边商业胡吹。 自从双方达成合作以来，关系还是相当和谐的，颇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相直中介不忘秀自己一口蹩脚的英语，“恭喜李先生了，果然就如我们预期的那样，爆款无疑了。” 东洋人说英语，是相当怪异的，风格相当另类。 李民浩只能连猜带蒙的去听，“同喜才对嘛，索尼在打开电脑光驱的同时，还能坐收哥伦比亚破开障碍的渔利，不也是一举两得吗？” 相直中介哈哈一笑，“双赢，真正的双赢嘛！” 李民浩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得了便宜卖乖。 脸上却一副认同的样子，“对，就是双赢，有时候分享也是一种快乐啊。” 两个人在这边玩自嗨，dvd播放机惊艳的亮相，却已经开始向周围辐射了。 欧美市场可以不认同vcd，但那是因为录像机占据了出生早的便利，已经拿下了市场。而vcd相较于录像机，也实在不具备什么优势。 所以，傻子才会去更换呢。 但是dvd就不一样，因为它的优势太明显了，这就意味着，如果录像机不能迎头赶上，很可能就会是被取而代之的命运。 然而，录像机还能追得上吗？ 答案是否定的，录像带的材质，是有它本身局限性的，而dvd已经突破了这种天花板，甚至还大有潜力可供挖掘。 这就很让录像机绝望了。 所以，一句话，dvd想不火都很难啊！ 第五十七章 小松智彰破防 dvd播放机在拉斯维加斯的一炮而红，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所以，在接到李民浩从那边打过来的电话时，陈哲在心里其实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成就感也就那样。 虽然听得出来，那边的李民浩相当的兴奋和激动，他也就十分配合的回应了几句。 但其实说实话，这个好消息，却比不上赵敬给他带来的另一个消息。 赵敬的这次美利坚之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圆满。 不但达成了和古迪纳夫以及德州大学，在磷酸铁锂技术上的全面合作，也顺利的拿下了贝尔实验室聚合物锂电池的专利授权。 最意外的，却是赵敬在那边联系上了一个同学，虽然和他学的不是同一个专业，却也是安阳的老乡。 这人叫宁博伟，现在德州大学任教，同时也是古迪纳夫实验室的一员。 据赵敬所说，宁博伟是有意回国工作以及生活的，但是又有些纠结于国内复杂的环境，颇有些犹豫不决。 对此，陈哲只给了他一句话：来工业学院吧，他所有的担忧，都会有学院一力承担，不管是只想一门心思的搞科研，还是打算兼顾从事教学工作，这边都可以满足他的条件。 陈哲没有提到待遇什么的，这个不需要现在就谈，说多了反而不好。 但对于人才的渴求，陈哲却是来者不拒的。 当然了，也不是照单全收的那种，最起码的能力、品性还是要梳理一遍的。 毕竟，科研这玩意儿，是肯定需要确保私密，以及安全防范措施的，这一点绝对不容马虎大意，否则，但凡泄露了任何一个环节的数据，都有很可能会造成无法形容的严重损失。 这可不是陈哲想要看到的。 所以，在这方面，他一直都做的相当规范而严谨。 等虎须岭的研发中心投入使用之后，他甚至都考虑过，是不是直接把保密措施做到变态的地步，甚至采用一些黑科技都可以在所不惜。 毕竟，随着他这边的技术研发成果转化越来越多，不可避免的就会被有心之人给盯上。 而接下来，研发中心需要面对的，就很可能是无孔不入，不择手段的渗透了。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提前做好防范的。 小心无大错嘛，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名言。 总而言之，对于赵敬的这次的美利坚之旅，他还是很满意的。 陈瑞也在电话里，大肆狂拍了一番对方的马屁，毕竟不要本钱的夸赞，谁还不会呢。 而且，自从赵敬飞过去之后，他可是一直陪在对方身边的，从接机到安排食宿，从带路到参与和德州大学以及贝尔实验室的商务合作谈判，算是全程参与。 所以，对于赵敬在业务上的能力，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惊讶于陈哲究竟是从哪儿请回来的高手。 打死他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陈哲在安大的辅导员老师。 还好，这些都是题外话。 而事情顺利的完成，就可以耐心等待赵敬的归来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陈哲心里还是感觉美滋滋的，别的不说，手机项目差不多算是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前面再无障碍，放眼望去，可谓是一马平川，任人驰骋。 只是，让陈哲没想到的是，他这边还没有等到赵敬的归来，第二天就已经有人先找上了他。 而且，这一次还是不得不见的那种。 因为是杨毅忠介绍过来的，而来人的身份，也正是东芝这次过来安阳的负责人，小松智彰。 见面的地点，也没有选择在外面，而是安排在了工业学院陈哲的办公室里。 小松智彰姿态摆的相当低。 抛开那标志性的90度大鞠躬不说，举止言谈上的谦虚与低调，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东芝的代表。 别看这会儿的东芝，经历了好几轮自家美爹的薅羊毛折腾，但它自身的底蕴，依然让它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体量与经营规模。 当然了，这也与东芝本来就不是以北美市场为主也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不得不承认，东芝已经做的足够强大了。 抛开它的军用产品不说，单就民用市场方面，能从家用电器、重型机电领域，完成到数字技术、通讯电子、网络技术、移动通信领域的跨越。 就足够彰显出这家公司的魄力，以及开拓进取之心了。 而小松智彰此时的低调表现，却与东芝的形象完全不符，给陈哲的感觉，就俩字……诡异。 两人坐在待客区的茶几旁，侧对而笑。 几句客套话之后。 小松智彰就主动进入了正题，“这次东芝在和贵方的沟通上，出现了极大的失误，以至于坐失了良机。 “如今，dvd播放机，已经在拉斯维加斯的电子展上大放异彩，想来，这个苦果也只能是我们自己咽下去了。” 他的国语说的还算不错，虽然不那么标准，但表达上还是没问题的。 最起码让陈哲听起来，并不怎么费劲儿。 而且，这番开场白，倒也算得上是相当的有坦诚。 但陈哲知道，姿态摆的这么低，那就说明肯定另有所求，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东洋人跑过来就是为了认怂服软的。 想到这里，陈哲微微一笑，“本来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合作嘛，无非就是在商量中相互妥协，然后达成一个最优的，符合各自利益的双赢结果而已。 “可惜，东芝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最复杂的方式…… “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庄佑文一到安阳，就已经和我算是针锋相对了，我也不知道，东芝有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在被人利用。 “当然了，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是造不成任何损失的，而损失的是谁，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了，不是吗？” 小松智彰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当初确实是自己这边，小看了陈哲与李民浩，再加上庄佑文在一边煽风点火，直接让东芝一方的人，选择了从上而下，以势压人的方式。 结果，不但工业学院那边出师不利，自己掌握的那点消息，也都是过时没用的，拿下东升电子的计划，也刚刚启动，就瞬间熄火了。 这与他们之前的设想，是完全不一样的。 按照他们原来的想法，只要有当地政府的配合，明里暗里掌控一家民营企业，还是不在话下的。 但东升电子，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另类。 它体量不大，就站在那儿，却已经不是东芝可以随意拿捏的了。 自从dvd在拉斯维加斯电子展上亮相，东芝就知道什么都晚了，自己终究还是落在索尼后面了。 所以，该怎么补救，就成了小松智彰一行人的最大任务。 而小松智彰只考虑了两个小时，就选择了另一个极端方式，那就是，简单粗暴的和陈哲面对面。 对于陈哲的话，他也表示了认同，“的确，损失的还是东芝，虽然结果已经造成了，但我还是想真心的问一句，如果，东芝一开始就联系到了你，那我们在dvd上还能合作吗？” 陈哲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想骗你，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和索尼有约在先，诚信还是要讲的。” 小松智彰倒是没有表现出沮丧的意思，“和我想的一样……其实，这次贸然上门，最主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 陈哲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肉戏果然来了，“小松先生请讲。” 小松智彰也直视着陈哲，“我们意识到庄佑文在整个事件中的小动作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但是，你只知其一，却不知道其二，因为这里面可不仅仅只有他一方面在推动哦！” 第五十八章 要不还是谈一下合作吧 陈哲心里一跳，脸上的表情却管理得很好。 还不忘冲对方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我还真考虑过，不过因为李总去了美利坚，所以，还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没有点明，却很清楚的指出了方向。 小松智彰哈哈一笑，“那就别麻烦了，那边只是一个幌子，而幕后真正的推手，在景北……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们真能越过市里，直接就从省里借到了势？ “而按照当初的计划，对方也是准备要在dvd上分一杯羹的。” 陈哲洒然一笑，“那就承你这份情了……不过，东芝就这么放弃了？” 小松智彰眼色稍微顿了那么一下，“不甘心是肯定的，但是时间长着呢，暂时的落后，并不意味着就没有翻盘的希望嘛。 “索尼有索尼的优势，而东芝，同样也有东芝的优势，所以，卖个人情给您，也算是为以后的合作加一块筹码了，我认为值得。” 陈哲哈哈一笑，好似看破了对方的心思，却没有给他留下发挥的空间。 而是直接抛出了另一根胡萝卜，“我很认同你的话，毕竟东芝能同时在几个领域都做到数一数二，就肯定有你们成功的原因。 “但是，我们华人有句老话，叫做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所以，在我看来，其实合作不用继续等的，比如锂电池领域……” 小松智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调整一下坐姿。 还好，最终硬生生给忍住了。 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锂电池啊……那您应该知道，当前全球94%的市场份额，是控制在东洋的索尼、松下、三洋等企业手里的。” 陈哲呵呵一笑，“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说这个就没意思了……dvd联盟还是索尼和东芝牵头搞起来的呢，结果呢？” 小松智彰脸一黑，这特么……怎么还当面打脸了？ 将不讲武德了呗？ 但是，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啊，强如索尼，不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和东升电子抱团了？ 东芝虽然看不上索尼，但也不敢小觑这个对手。 再者说了，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不也是眼馋东升电子手里的dvd专利技术吗？ 那么问题来了，东升电子能在dvd领域异军突起，就不能在锂电的研究领域，突破东洋的包围圈？ 想清楚了这一点，小松智彰立马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陈先生有哪些条件？” 陈哲在心里赞了个。 聪明人！ 没有谈怎么合作，直接问你有什么要求，这就是自信与底蕴啊。 不需要考虑东芝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只在于东芝愿不愿意。 不愧是80年代，就敢卖工业母机给苏俄的东芝…… 陈哲心里呵呵笑着。 不紧不慢的给两人倒着茶水，“条件暂且不提，为了表示一下诚意，我先把这边对锂电池的研究情况，给你简单介绍一下。” 小松智彰这次是真的坐正了一下身子，很客气的表示，“您说！” 敬称都用上了。 他们骨子里对于强者的敬畏，真的仿佛就是与生俱来，揉进了血脉里似的。 陈哲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东洋在锂电池……准确的说，是在锂离子电池的研究上，还一直局限在液态电解液的范畴之内，所以，它的优缺点都相当明显。 “你知道贝尔实验室研发的聚合物锂电池吧，这种锂电，不但解决了电解液漏液的问题，同时也实现了在外形上的便利。 “至于比能量、安全性、轻量化什么，就不需要多说了……你应该明白，单凭前面那两点，对于东芝……不，应该说对于整个锂电市场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松智彰当然明白。 但正因为明白，所以也知道贝尔实验室的聚合物锂电池，那个好几年都没有解决掉的唯一缺陷。 而陈哲这样说，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小松智彰的一颗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看向陈哲的眼神都变了，“鼓包胀气的缺陷，您……克服了？” 陈哲很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我前段时间，刚刚拿到贝尔实验室的专利授权，也就是说，随时可以把相关的产品推上市场。” 小松智彰心里的跳动开始加速了。 他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想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心思却瞬间就转了好大一个圈。 聚合物锂电池的优势，他很清楚，因为东芝在这方面做过研讨。 毕竟对于东芝来说，这种优势更为明显，比如笔记本电脑，电池就是限制它轻薄化的最大障碍。 而在这一点上，锂离子电子显然是做不到的。 想通了这一点，小松智彰不心动是不可能的，“那么，还是那句话，陈先生又需要东芝拿出什么诚意呢？” 他可是知道，索尼为了和东升电子合作，可是直接在安阳投资兴建了一座晶圆厂的。 但愿，对方不会狮子大开口吧！ 但陈哲早就盯上东芝了，不顺手牵羊拿到些好东西，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当下淡淡的一笑，“咱们可以合资建厂，但厂址必须放在安阳，相关于聚合物锂电池的一些技术，抛开贝尔实验室的技术专利不谈，我这边可以和东芝交叉授权。 “相应的生产线设备，我们负责设计，东芝进行生产，另外，我还需要一批数控机床以及实验室精密仪器……放心，不会让你们承担风险的，因为我需要的都不属于禁运品。” 小松智彰还以为又要玩铤而走险呢，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当下心里也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陈哲真要提出什么高精尖的设备仪器，那东芝还真就要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毕竟，东芝的那段黑历史，来一次还行，它们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但如果再来一次，那就不是东洋政府可以阻挡得了的事情了，很可能就是老账新账一块儿清算的下场。 这可不是东芝想要的结果。 所以，能避开禁运清单上的产品，小松智彰觉得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但是陈哲这条件……也太简单了吧！ 他都做好了被扒一层皮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呢？你摸我两下就完了？ 这和自己的预期，想去甚远啊。 所以，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小松智彰真的智障了，表情里的差异都掩饰不住了，“就这些条件？” 陈哲面色怔了一下，“要不然呢？再加一两个亿美元的无息贷款？” 小松智彰差点儿给自己一巴掌。 特么……自己怎么还犯贱了呢？ 他虽然不知道索尼的相直中介，当初和陈哲谈判时的具体情况，但是索尼给陈哲提供了5000万美金的无息贷款这事儿，他还是知道的。 自己之前的那句话，不就等于撞上去送人头吗？ 于是只能尴尬的一笑，坚决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就当没发生过刚才的那一幕了。 陈哲对此也不以为意。 只是笑了笑，“具体的事情，等李总回来之后，再和小松先生去谈吧，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 怎么可能不急？ 小松智彰差点儿被噎到，心里都开始要骂娘了。 锂电池啊，如果让索尼知道了一点风声，哪还有东芝的事情？ 所以，这事儿绝对耽误不得。 当下连忙道：“如果李先生不方便的话，我们其实也是可以把谈判地点，直接放在拉斯维加斯的，毕竟，早一天谈妥，也能早一天投产嘛。” 陈哲微微一下，佯装思考了片刻。 才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们跑一趟了，我这边也准备一下相关的资料。” 还怕你不上钩？ 陈哲心里已经爽的一批。 第五十九章 工程样机还是限量版？ 隔天，赵敬终于回来了。 陈哲也名正言顺的整理出了几份相关的数据与资料，传给了还在拉斯维加斯的李民浩。 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在相关于锂电池上，应该如何在和东芝即将展开的谈判中，需要把握的要点或者侧重。 陈哲的目标相当明确，一方面就是东芝的闪存技术专利，另一方面，则是那一批数控机床和实验室精密仪器和仪器。 前者不用说了，不管是nor还是nand，其实都是源自于东芝的闪存技术，也就是浮栅应用。 而闪存市场，进入90年代之后，已经开始有了崛起的趋势。 从1991年的1·7亿美元，到次年的2·9亿美元，再到第三年的5亿美元，第四年的8·6亿美元。 而去年，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18亿美元。 sundisk、东芝、三星、英特尔、amd、富士通、日立等半导体公司，已经纷纷入场，开始争夺市场的份额。 陈哲还知道，随着来年闪存进入手机配置，整个消费级闪存市场，也将正式打开。 所以，这会儿还不选择入场，更待何时？ 至于数控机床和那批实验室仪器，也是他为设备与材料在应用领域所准备的基础。 还是那句话，无中生有是很难实现的，而有了鸡和蛋，只要时间允许，就能慢慢变成一个养鸡场。 升级换代嘛，好像谁还不会玩似的。 在这一点上，陈哲那是相当的有自信。 所以，这两个方面，就着落在东芝的身上了。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仅仅就是这两个条件。 索尼都被坑了座晶圆厂呢，你东芝就脸大了？ 所以，合资厂他不但要占大头，还只负责设计与规划，至于资金上的投入，那肯定是没有的。 东芝暂时垫付是必然的，至于具体的操作，那就需要李民浩去谈了。 同样的道理，数控机床和实验室仪器的钱，那当然也不需要问？当然是先赊账了，这个没必要商量。 算不上空手套白狼，毕竟陈哲拿出来的技术，还真就是钱都换不来的东西。 这一点，看看索尼的态度，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所以，陈哲不怕东芝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他就不再继续想下去了，反正有李民浩在那边接手，自己也没啥好担心的。 于是，轻松的站起身来，转身就直接去了实验室。 昨天的时候，方嘉伟就从积电那边赶回来了，这也意味着，手机马上就要新鲜出炉了，所以，能亲眼见证一下，还是很应该的。 至于需要不需要暴力测试，对信号，基带参数和算法，甚至芯片设计进行修正什么的，在他看来，那种可能性估计会无限接近于零。 这就是源自于他本身的强大自信……他开挂了嘛！ 实验室里围着的人，也真心不少。 毕竟，这款gsm手机，是研发中心除dvd外，另一款高端电子产品，能亲自见证一下，还是可以理解的。 而冯老作为负责人在场指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让陈哲没想到的是，连孙老和许教授都比他早一步过来了。 陈哲进来也没人和他打招呼，这是研发中心一贯的工作风格。 而他来的时间也很赶巧，工程机刚刚完成组装。 说是工程机，但这个和测试机其实区别很大，因为在陈哲的坚持下，这批样机其实比最终产品还要夸张。 因为无论是材质，还是相关的细节要求上，他都做的相当变态。 别人都以为他不是在做工程样机，而是在做限量版产品。 陈哲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从结构到功能需求，再到外形设计，这款手机已经算是相当完美了。 所以，在别人眼里的测试过程，在他的眼里，其实就和走形式差不多，这点儿信心都没有的话，他都能在睡梦里用脚掐死自己。 事实也正如别人猜测的那样，他还真是要拿这批手机送人的。 当然了，他可不会像李民浩拿dvd播放机送礼一样，他的目标是相当精确的，比如父母，比如几个叔伯，比如几位老教授，比如杨若…… 而那边，冯老已经迫不及待的装上了sim卡和电池，再合上扣盖，按开了开机键。 随着屏幕亮起，身边的众人就开始噪动了。 开机画面是一个转动的黑白地球，这个不说也罢，那像素实在没法看。 不过，随着时间、信号、电量以及中国移动等几个图标和汉字的显示，还是让这群没见过天的宅男，再次嘈杂出声。 就因为一个原因，这是一款自主研发的全中文手机。 要知道，全中文和中文界面可是两码事儿。 全中文的意思，就是可以实现编辑中文短信，输入中文名字，有中文菜单。 中文界面最多也就实现一下中文菜单，算是一种汉化版。 而众所周知，汉化版和汉字版是没有可比性的。 这就是这些人最大的成就感了，因为实现了突破嘛。 这会儿，国内在相当多的领域，都还是近乎于全面空白的，每一个细分领域上的突破，都代表着一种荣誉和成就。 别的不说，就说这张sim卡吧。 随着去年移动公司在全国15个省市，gsm数字移动电话网的正式开通，sim卡就需要成批量的铺货。 而sim芯片技术，却是完全依靠进口的。 可以说，在1999年之前，国内的电信技术和一穷二白真的没什么区别。 而这张卡想要办下来，也需要额外交纳200元钱，再加上高达6000元的入网费，一部手机办理下来需要多少钱，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那会儿的手机价格之所以那么高，是有很多原因的。 比如摩托罗拉，售价差不多要6000左右，那么办完入网手续，总价格就妥妥破万了。 而这会儿，其实就没有便宜的手机。 西门子、诺基亚、爱立信等，差不多价位都在5000以上。 至于国产的，对不起，熊猫还在玩模拟电话，波导还沉醉在寻呼机里无法自拔，科健……还没诞生，得往后推两年再说了…… 所以，能在国内gsm网正式开通之后，就能马上实现在通信终端上的应用，作为参与人与见证者，不激动才怪呢？ 这会儿可没什么生产手机的牌照许可，那玩意儿，同样也是两年后才会出现。 对此，陈哲没必要担心，先一举打破外国联军再说其它的。 当然了，可不只是在国内和它们分市场，而是要走出国门，去对方的地盘上抢食，那才是真本事。 窝里横，陈哲可不屑为之！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怎么玩？ 所以，格局是一定要有的，太过于小家子气了，只知道窝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耍流氓，那是看不到另一番风景的。 他这边还在浮想联翩，那边的几个老教授，就自个儿玩嗨了…… 先是手机拨通座机，不知所云的唧唧歪歪了一通，然后再玩手机和手机之间的通话，同样是词不达意的各说各的，反正就是新鲜。 陈哲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还有点儿小心疼。 这小三十张sim，可都是他通过杨毅忠给办下来，不是为了少花钱，毕竟现在十几万在他眼里也算不上啥，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图个省事儿。 要知道，这会儿的手机销售，可都是邮电局的事情，除了营业大厅，别的地方真不会有销售点儿。 所以，想要入网开通sim卡，就绕不过邮电局。 而为了做研发，陈哲也只能选择让大领导出面，毕竟，他的研发中心，可不是国家科研单位，没有相应的政策待遇。 等他的九尾狐手机上市，也是要和邮电局合作的，这一关，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 当然了，定价权还是在他手上的，虽然不是完全自主，但毕竟能有部分自主权，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这会儿的形势就是这样，也没得选择。 第六十章 或许能填补国内空白 等冯老他们的兴奋劲儿过去了，陈哲才悄悄的凑了上去。 而这会儿的工作台上，已经组装了好几部手机，都是黑灰相间的颜色。 虽然陈哲看在眼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但在周围众人的眼里，这款手机，无论是在工业设计上，还是在材质的工艺上，都堪称惊艳。 不惊艳都不行啊。 这要是把它扔在那些傻大黑重的手机堆里，与鹤立鸡群有什么差别？ 而且，从昨天下午就开始的一系列测试，也已经验证了这款手机在性能上的优异。 而这，却是他们亲手设计打造出来的。 怎么可能不觉得自豪感爆棚？ 这已经不是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顺眼的事情了，完全就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功成名就，走上了人生巅峰的那种与有荣焉。 冯老献宝似的把其中一部递给他，“体验一下手感，有没有温润又不失厚重的质感？” 陈哲哭笑不得，“工程塑料而已，还能玩出什么花儿来啊？” 冯老立马不乐意了，跟踩着了自己的尾巴似的，“这叫什么话，能把最简单的材质，做出高档次的质感，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好不好，你这话就有些挑剔了。” 陈哲连忙道歉，“您老说得对，是我有些眼高手低了……各方面性能方面呢？不比摩托罗拉什么的差吧？” 冯老听到这个，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绝对不比任何一家的差，虽然是内置天线，但不得不说，你小子在基带芯片的算法上，还是有那么一手的。” 何止是一手啊！ 陈哲虽然嘴上不敢反驳，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但是，冯老毕竟是整个项目组的负责人，老小孩找一下存在感，顺便踩乎陈哲两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其实是很享受这种氛围的。 当下哈哈一笑，“那就继续再接再厉呗，起点已经有了，但是能不能趟出一条阳光大道，还要看冯老和大家的了。” 围着的众人就嘻嘻哈哈的应着，场面相当的和谐。 这边是整个研发中心最核心的部门，能在这边自由出入的，只有一些知根知底的研究人员。 工业学院那些还没毕业就加入进来的，还有年后被那些老教授拉进来的，以及随后从本地招聘的退休、待岗人员，包括安大实习生与带教老师等，都在楼下以及另一栋楼里办公。 所以，除了有效的保密措施之外，这边的科研氛围也是最自由奔放的，人与人之间，也相处的最和谐最自然。 工作之余，打打闹闹，吹个牛比什么的，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毕竟，科研也不完全就等同于枯燥严肃与不苟言笑，还是要讲一下张弛有度的。 这也是陈哲最希望看到的氛围。 真要玩什么极限压榨，工作效率可能会好一点，但是对于更需要灵感与创造的科研工作来说，就有些偏颇了。 陈哲也不介意再送出几个甜枣，“这一批工程机，除了1号机需要封存，2号3号需要做暴力测试之外，剩下的，会优先奖励给两个项目组的主管人员。 “其它小组的研究人员也不要失望，等芯片量产到货之后，肯定也有你们的份儿，毕竟是自家的产品，这点儿优先机会，还是必须要有的嘛。” 这个承诺一出，大家伙更是给予了热烈的回应，喊啥口号的都有，瞬间乱成一团。 许忠信瞅准机会拉着陈哲就跑，这边肯定没法待了。 同时跟出来的，还有几个老教授。 孙老就冲陈哲吹胡子瞪眼，“老是喜欢玩突然袭击，下次能不能有点谱了再去做啊？” 陈哲就嘿嘿的笑，“惊喜嘛，不突然就没那味儿了。” 冯老冲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败家的玩意儿，又是二三十万给扔出去了，真特么拿钱不当钱啊。” 陈哲不敢顶嘴，但该挣扎一下的还是要挣扎一下的，“按成本算的的话，也就那么回事儿，再说了，自己造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去亲自体验一下，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的嘛。” 倒是许忠信看差不多了，也就顺势给陈哲解了围，“这个科研成果要不要报上去？毕竟是能填补一下国内空白的，你说对不对？” 陈哲抬手挠了挠头皮，“那就报呗，但别多提我的名字啊，把冯老他们项目组的几个人推出去做挡箭牌就行，怎么说也该是属于咱们的荣誉，为什么不要？” 许忠信哈哈一笑，“那老冯你让人准备一下相关的材料，咱们就拿这个当广告做了。” 陈哲立马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什么叫名利双收，这就是喽！ 要不说人家受过资本主义教育呢，虽然一辈子都在研究纯数，但照样还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也真是没谁了。 由此可见，环境是如何的造就一个人了。 嘴里也跟抹了蜜似的，不要命的奉承，“果然好算计，不但能一箭双雕，说不定还能捎带上第三只呢？” 许忠信眼睛一亮，“对头，这个报上去，就不信通不过研究生招生的资格。” 陈哲嘿嘿一笑，“那不如再加一道筹码，把dvd播放机的事情，也和手机凑一块呗，双鬼拍门，应该更能唬住人吧。” 许忠信歪着头稍微考虑了一会儿，沉吟道：“那应该是属于东升电子的吧，李总愿意？” 陈哲摇了摇头，“事情出了点儿变化，关于dvd的相关技术专利，已经放在九天科技下面了，所以，根正苗红，绝对的名正言顺。” 许忠信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和这次的事情有关？” 陈哲也丝毫没有避讳的点了点头。 没有隐瞒的意思，“景北那边有人眼馋dvd的技术专利，还绕了个圈子，借着香江的白手套，给自己穿了个马甲，然后通过高盛，联合东芝和松下，妄想一口把东升电子给吞下去，省里都出招了，我总不能不做个回应吧。” 许忠信怔了一下。 满脸的古怪，“你的回应，就是把东升电子给孤立起来？” 陈哲耸了耸肩，“怎么能说孤立起来呢？明明是全力以赴，让它去专注于寻呼机领域，让它以后做大做强嘛。” 许忠信差点儿一口唾沫直接喷死他，摆明了就是糊弄鬼嘛！ 但是，他明显对这事儿有些兴趣，“景北那边，谁这么大本事啊，竟然都绕那么一大圈，还能把手伸到安阳这边来了？” 陈哲呵呵一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所以，就不提这个人了，反正就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看着吧，早晚得收拾收拾他。” 许忠信跟着笑了笑，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反正时候到了，陈哲肯定会告诉自己的，现在说不说也没什么意思，他这个年龄，也早就过了好奇的阶段。 几个人又聊了些别的，说说笑笑的就分开了。 下午，陈哲把留出来的几套手机零部件，亲自给组装了起来。 这几部手机，有六部和上午在大实验室里组装的那些没什么区别。 唯独其中有一部，用的却是特殊材质，算是陈哲亲自在实验室里做出来的产品。 当然了，区别不在于内部，而在于那个外壳。 这个外壳，是全金属拉丝材质。 拉丝制程中，运用了阳极处理后的特殊皮膜技术，让金属表面生成了一种含有金属成分的皮膜层。 不但清晰的显现了每一根细微丝痕，也使金属哑光中泛出了细密的发丝光泽。 不但美观，抗腐蚀，还兼具了时尚与科技的元素。 放在90年代，完全就是妥妥的黑科技。 这是属于杨若的九尾狐，独一无二的那种。 第六十一章 儿子的礼物 当天晚上，陈哲就跟献宝似的，把两部手机摆在了陈国栋和刘红玉的面前。 脸上那种“快来夸夸我”的表情，就差变成汉显了，“体验一下手感和性能，试试有没有温润又不失厚重的质感，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既方便又快捷。”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和上午冯老对他说的有什么区别。 倒是陈国栋两口子，是真的有些被眼前的东西给惊艳到了。 尤其是刘红玉，眼里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们公司自己做出来的？” 陈哲很得瑟的“嗯”了一声，一脸的傲娇，“外观设计都是我亲自设计的，是不是有种看一眼就喜欢上了的感觉？” 刘红玉在家里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真的挺漂亮呢……不愧是我儿子。” 陈哲就很配合的微笑。 陈国栋还是很在乎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的，在儿子面前，一向是收敛与克制兼有。 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着，“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真能打电话？” 陈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随即就气乐了，“什么叫真能打电话啊，信号、通话质量、稳定性、电池续航…… “各项性能的测试，那可都是要比摩托罗拉和西门子、爱立信还强的，尤其是续航能力，老爸你充满电一次用个十天半月的，跟玩儿似的。” 这可不是陈哲在吹牛，而是事实。 这会儿的功能机，别说聚合物锂电池了，就是一块镍氢或者镍镉电池，充满电之后用个三五七天，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只是待机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也是智能机时代无法想象的。 所以，陈哲直接把锂电池提前了好几年，放在这个年代，那肯定是无敌的。 就更不要说放电、充电、过充过放什么的了，这些方面就更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完全可以碾压或者平趟。 陈国栋心里乐的爽歪歪，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多少来，“真的啊，那我肯定要好好试一下的……咦，竟然还有小游戏？” 这两部手机是一直开着机的，又是全中文手机，所以陈国栋操作起来肯定没什么障碍。 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菜单里附带的随机游戏。 陈哲更加得意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各种功能还会越来越多呢，慢慢习惯吧。” 说到这个，陈哲心里其实还是颇有些遗憾的。 因为在这会儿的1996年，国内还没有开通短信业务。 虽然诺基亚早在1993年，就发布了第一款支持短信收发功能的gsm手机，但是这款手机并没有进入国内。 就算是美利坚，去年手机用户平均每月收发短信的数量，也仅仅是0·4条。 而国内开通手机短信功能，还需要等到1998年，然后会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迅速崛起。 当然了，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 现在陈哲需要做的，就是推动移动与联通公司，提前开通这个业务。 这也是他和许忠信两个人，很默契的打算将全中文gsm手机，给申报了科技成果的原因之一了。 毕竟这种事情，单靠陈哲和工业学院，是压根儿就不可能做到的。 只有通过国家层面的推动，才能自上而下的普及开来。 再说了，开通一个支持短信功能而已，在技术上其实相当的简单，同时，还能让通信公司开辟另一条业务渠道，搞一下创收，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上面没做这个，是因为没有终端产品的支持，但是陈哲的九尾狐手机，就具备了这个功能啊。 所以，这个问题，应该算不上什么问题，需要的只是一点儿时间而已。 但是，抛开这个遗憾，这款手机除了通话功能之外，时间提示、闹钟、记事簿，再加上贪吃蛇和连连看两个小游戏，还是很能让人有些小惊喜的。 最起码，陈国栋两口子就打心眼儿里喜欢。 这和是不是儿子设计出来的，其实关系不是很大。 刘红玉对儿子就不吝夸奖，“我儿子说得对，以前咱们家里最贵的电器，还是一台收音机，这才几年功夫啊，再看看现在，那差距实在有些没边儿了。 “所以，真要再下去几年，谁也不敢保证，生活条件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陈哲就冲老妈竖了个大拇指，“这才叫眼光，妈，您在医院当个护士长，真是有些屈才了，要不，干脆辞职去九天科技做个ceo啥的吧。” 刘红玉被儿子夸乐了，“啥o都赶不上我现在的工作稳当，你啊，也别想一出是一出的，挣多少钱不重要，关键还是做事情不能昧着良心，走正道就行。” 陈国栋点了点头，“你妈说的对，昨天你郑叔还和我提过一嘴，说你把在国外参展的dvd品牌给换了，是不是想和东升电子划清界限呢，这事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陈哲呵呵一笑，“这事儿也就郑叔会问一嘴，但杨叔就不会问，对不对？” 陈国栋皱了下眉头，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陈哲也没想过让老爸回答。 顺着话题就直接说了下去，“杨叔不问，那是他默认了，我不这样做，他反而找不到理由向省里发难呢。” 陈国栋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搞清楚了？” 陈哲点了点头，“算是差不多了吧，事情也确实是省里某个人，把一台dvd播放机转送给了景北的幻想集团，又赶巧有了这个所谓的商务考察团的事情。 “所以，在高盛庄佑文的牵线搭桥之下，东芝就被拉了进来，打算通过省里的关系，直接拿下东升电子，包括dvd相关的所有技术专利。 “我估计，高盛之所以给省里开出了那么多的优惠条件，应该就是为了换取东升电子的所有权，具体地说，应该是dvd的那些技术。 “却不知道，无论是东升电子，还是工业学院，杨叔都处理的相当低调，相关于我的很多信息，也一直在刻意隐瞒着。 “本来，只是为了让我尽量低调一些，免得安大的事情上，会再次发酵，进而影响到我的生活，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把东芝和庄佑文给迷惑了。 “而现在，庄佑文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么，我和李民浩作为受害方发一下脾气，将原本打算把dvd放在东升电子那边的想法，直接放在了九天科技下面，就等于是给杨叔递了一把刀。 “他就可以随时向省里发难，甚至要求一些条件，毕竟，省里做初一，不能不允许市里做十五吧？” 陈国栋深深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里有些怪异，这孩子……成长的也太快了。 快的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措手不及，少了很多养成的快乐。 嗯，就是那种“置为父颜面于何顾”的赶脚。 这倒不是陈国栋内心的一些恶趣味，只是觉得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儿子就真的长大成熟了，这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说白了，还是不太习惯！ 但陈哲也很无奈啊。 他本来就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人，能活得自由自在一点儿，开开心心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足够了。 他也不想去掺和，或者面对一些无聊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但是，当有人想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肯定也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去抗争的。 这是天性，不是你不想去面对，事情就肯定不会发生的。 所以，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做。 凡是触犯底线与逆鳞者，虽远必诛！ 第六十二章 ICQ的前景 第二天晚上，陈哲如法炮制，又跑去杨家献了一次宝。 还顺手牵羊拐走了好几盒茶叶。 只是这两部手机，就没有带sim卡了，还得杨毅忠亲自去办理选号。 真要一手包办了，说不定都会被人当成行贿了。 所以，既然两家都不缺那个钱，还是不需要计较这些东西的。 杨毅忠也果然没有再提及dvd播放机的事情，虽然也问到了在拉斯维加斯电子展的情况，却压根儿就没提九天科技。 他们谈的最多的，还是虎须岭的开发，以及工程方面的进展。 当然了，自然也不会忘记接下来陈哲与东芝在合作上的预期与规划。 对于这些事情，杨毅忠还是表示了很大兴趣的，对于陈哲的未来，也相当的看好。 别的不说，全中文gsm手机和dvd播放机，那可都是具有自主产权的科技产品，这在当前的国内，是极其少见甚至是很难想象的。 而且，据陈哲所说，无论是九尾狐手机，还是dvd播放机，现在的盈利大头，还是以国外市场为主。 毕竟，这会儿的国内，在消费能力上，是无法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的。 而这个作为电子产品出口，就是个很新鲜的事情了，是可以大书特书广为宣传的。 尤其是作为一个内陆城市，先天性就比那些沿海城市落后了那么一大截。 所以，能够在高端电子消费产品上，一下子做出了突破，那所带来的影响力，可是相当大的。 那无异于是直接放了一颗卫星，想不造成轰动都不行。 而真要操作好了，那对于整个安阳省的推动和崛起，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杨毅忠有种直觉，这个五一到暑假，安阳省……可能就要出名了。 陈哲没有杨毅忠那么多的想法，他一直秉持着低调就是王道的原则，能不出面，就尽量苟着。 反正，图个自在就好。 但是，他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别人和他想法可就不一样了。 比如陈瑞。 电话里，他的声音里甚至都饱含着亢奋与激动，“爆了，爆了，真特么爆了，兄弟（dei），咱俩要发了……” 陈哲瞬间断定，这孩子肯定不是在家里打的电话。 他把话筒拿的远了一点，“受什么刺激了这是，谁爆了啊，华盛顿还是五角楼啊？” 陈瑞“呃”了一声，苦笑，“别在电话里开这种玩笑，我是说雅虎，雅虎爆了……” 陈哲下意识的看了眼日历，4月13日。 好吧，雅虎确实和他梦里见证的那样，真的如期上市了。 陈瑞的声音继续响起，“开盘就是13美元，收市时已经33美元了，最高时候甚至一度高达43美元，太特么疯狂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哲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那个基金赚到了钱？” 这个基金，是他们俩成立的一个私人家族基金，当时的最大目标，就是瞄准了雅虎。 这是陈哲一力主张的，陈瑞也拿他没办法。 只能从雅虎ipo开始，就一路追随，倒也算是尽心尽力，毕竟行情还是一直在涨的。 而这次正式上市，更是首日增幅高达154%，实在太恐怖了。 也怪不得陈瑞会如此兴奋了，“这种小钱哪算的上是钱，我说的是icq，雅虎和网景的相继爆发，网络股概念已经快被炒到天上去了，而icq就是接下来的那一个。” 说到icq，陈哲都忍不住要感慨一下了。 经过三个多月100天的飞速发展，这会儿全球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520多万，这在1996年，可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据。 包括红衫、高盛、idg、贝莱德、软银、kpcb等，都和icq有过联系，也一直都在紧盯着这家公司。 虽然陈哲对于这样的意外情况，颇有些估计不足，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啊。 关注的人越多，就越能体现出它的价值与潜力嘛！ 于是，他轻轻在心里松了口气，嘱咐陈瑞，“那就准备一下吧，下个月开启天使轮的融资，但股份不能放出去太多。 “一方面，我们并不缺乏资金，另一方面，虽然可以通过融资借助别人的资源优势，但毕竟icq成长的时间太短了，资本进来的太多，也容易造成公司的不确定性。” 那边的陈瑞也同样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可不像陈哲一样，能躲在背后，有什么决定就说几句话而已。 他有时候是需要直接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的。 所以，对于陈哲的松口，他也总算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这样也好，可以对很多人都有个交代了。 …… 两天之后，李民浩和东芝的人，一起回到了安阳。 关于合作的谈判，也正式转移到了这边。 陈哲还是没有过去插手过问，该划好的底线，以及提及的要求，反正都已经告诉李民浩了。 剩下的，就是一个水磨工夫了，反正陈哲这边是不着急的，急得是东芝。 毕竟，事情一天不确定下来，就都会有被索尼横插一脚的可能。 所以，东芝相对来说，要更显得急迫焦虑一些。 每一天的商谈，都进行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意外情况的出现，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别说这个了，就是平添一些波折，他们都不想要的。 但是，对于九天科技一方，所提出来的那些条件，东芝又十分的抗拒，既不甘心，也不情愿。 所以，总想着能把要求稍微的降低一点儿。 反正，就是能磨下一点儿，就算一点儿。 东洋人骨子里的锱铢必较，真是算计到了极致。 李民浩对此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可以拖了。 毕竟，索尼在安阳这边也不是没有人的，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时间一长，肯定就能有所察觉。 再说了，真想要搞出点儿动静，李民浩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若非必要，他不需要去那么做而已。 总之一句话，东芝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欲拒还迎的状态，随时都可能直接结束谈判，完成所有手续的。 李民浩之前在索尼身上，也感受到过这种情形，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所以，回到安阳之后，他就把事情交给了下面的人，自己则去见陈哲了。 李民浩见到陈哲的时候，不由分说就是一个熊抱，嫌弃的陈哲想要骂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西方呆的时间长了，给惯出来的臭毛病。 李民浩却很不自知，一脸的振奋，“dvd在那边真的火了，有意向的渠道商就不说了，就凭哥们儿手上拿到的这些订单，就足够我们摆庆功宴了。” 他不可能不兴奋，因为对于dvd播放机来说，全球市场都是一片蓝海，那种诱惑，是相当吸引人的。 而这一点，从dvd在拉斯维加斯电子展上惊艳亮相开始，就相当于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这对于李民浩来说意味着什么，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陈哲就笑眯眯的看着他，“所以呢？” 李民浩怔了一下，“所以就等着收钱收到手软喽。” 陈哲就嗤笑一声，“就这点儿追求？那我算是高看你了，有些小失望啊。” 李民浩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想了想，还是没察觉到在哪方面堕落了。 要知道，这次九天科技的dvd播放机虽然打响了招牌，但跟在后面分享红利的可不少。 索尼占大头，好莱坞的那些电影公司，也能分润到版权的另一波红利。 虽然香江那边搞得那个联盟只是占了个小头，但无疑这里面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了。 为什么？ 因为这种回头钱赚的太容易了，算是天上掉馅饼的那种。 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相当难得的。 所以，在李民浩看来，这次格局够大了。 怎么就成了陈哲眼里的小失望呢？ 第六十三章 忽然间的思念 李民浩满脸的兴奋劲儿瞬间变成了苦笑，“别打什么机锋了，还是把话说透了吧，你不是在故意刺激我对不对？” 陈哲没好气的看着他，“我闲的蛋疼啊，去刺激你……但是你这张口钱，闭口钱的，也实在有些丢份儿。 “眼睛只盯着钱的，那是最没有灵魂的一类人；喜欢钱，却又能利用钱的，才算是终于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一类人； “能把钱看成没有感情的数字，也能让这些数字编织出自己梦想的，那才是能真正活出自我的人。 “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对应的层面，差的有点儿远吗？” 李民浩咂摸咂摸嘴，啧啧有声，“一套又一套的，跟我玩哲学是吧，哥们儿就俗了，怎么地吧？”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这是……直接撒泼耍无赖？还是打算梗着脖子死撑？ 只好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挑起了嘴角，“那您随便，自个儿高兴就好。” 李民浩笑嘻嘻的坐下。 却终究还是有些好奇，“我属于最低级的那一类，那你呢？第三类？” 陈哲扬了扬眉，“你眼神不太好，是看不到我的，第三类就像是站在山上，哲爷却在大气层上俯瞰人间，这才叫境界。” 李民浩目瞪口呆。 随即“切”了一声，“这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自恋狂啊你？” 陈哲嘿嘿一笑，“所以说，我看到的东西，很多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多说无益，高处不胜寒，寂寞无知音啊。” 李民浩差点站起来直接踹他一脚，“这话让你那个小女朋友听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收拾你？” 陈哲听到这话，倒是十分反常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有点儿想她了，嗯，明天我飞景北，过去探望一下，哎呀，这人呀，就是容易被感情所羁绊。” 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是在得瑟什么。 李民浩再次愣住。 这一届的小年轻，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这就是境界上的活法……呸，真是被这孙子给带歪了。 李民浩连忙把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想去就去吧，我正想告诉你一声，之前那两家香江的地产公司的事儿，现在有点儿眉目了，想不想知道？” 陈哲嗤笑一声，“不想，不就是白手套嘛，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两家的背后，其实有景北幻想集团公司的影子？” 李民浩一脸懵比。 用手指点着陈哲，“所以，你去景北，不只是为了看你的小女朋友？还要打上门去？” 他算是明白了，这孙子做事儿，就不能照常理去判断。 所以，陈哲的话，听听还行，至于能不能信，那还得两说。 别看这人表面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相当的腹黑，还特别的睚眦必报，心眼儿其实贼小。 李民浩心里暗戳戳的吐着槽，耳朵却在支棱着，想得到一个确凿的答案。 但陈哲怎么会如他所愿，“什么叫打上门去？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我是真的去看一下女朋友……至于幻想的事情，这个得徐徐图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李民浩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好久。 最终憋出一句，“我信了你的鬼才怪呢！” 他知道幻想是国科院的下属单位，还涉及一家在香江上市的香江幻想，也知道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去招惹这种企业。 但是，对于陈哲的了解，他还是不敢保证这孙子会不会一意孤行。 别说，熊孩子真的是啥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 陈哲却只是嘿嘿一笑，“信不信由你。” 这话说的，让李民浩的疑心更重了。 然而，陈哲这会儿已经转移了话题，随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部手机，轻巧的抛给了李民浩。 倒是把李民浩吓了一跳，接到手里，才看清是一个单是在设计上，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手机。 真的，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足以俘获人心的那种。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美，是不需要去看第二眼的，那种一出世就能打动人类心灵的征服，纯粹就是不讲道理的存在。 就如这部九尾狐手机……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反正李民浩真的只是一眼就看上了。 他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 才想起来抬头看向陈哲，“这就……出来了？” 陈哲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嫌慢啊，还是觉得有些快了？” 李民浩学着陈哲的样子，抬手挠了挠头皮，“就是感觉有些太突然了，而且，也没想到竟然也能做到这么轻巧而精致，好产品啊。” 他不能不感慨陈哲这边的速度，从寻呼机，到dvd，再到手机，中间还顺手做出了icq和qq，也实在是没谁了。 这让他总是怀疑陈哲在安大里，是怎么学的，中途退学都能这么强悍，太吓人了。 陈哲可不知道，这会儿对方又在念叨自己了。 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这是给你的，实验室里组装出了一小批，但是，这次可不能再随便送人了。” 李民浩脸一黑，表情有些拉垮，咱就不能不提这一茬？ 只能万分幽怨的看了陈哲一眼，“这事儿真心不能怪我，谁能想得到，好心还能办成坏事儿呢？” 陈哲呵呵一笑，“倒不是责怪谁，就是把这个黑历史竖起来，当作一个经典的反面范例而已，既可以时时用以自省提高警惕，又可以杜绝重蹈覆辙的可能，挺不错的。” 李民浩咬牙切齿，“那就是把哥们儿给吊起来鞭尸喽？” 陈哲哈哈一笑。 连忙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这心思就有点儿阴暗了。” 李民浩不想搭理他了，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 陈哲点到即止，也说起了正事儿，“东芝那边的事情，你没必要时刻紧盯着，接下来dvd生产规模的扩大，以及组织手机生产事宜才是重点。” 李民浩很自信的抬头一笑，“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还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虎须岭那边的工业园区，可以优先安置手机生产线的落地，一次到位。 “至于dvd播放机那边，就暂时在宏达机械厂里挤一挤好了，反正只是将就几个月的时间，估计在产能上也可以应付一下。” 陈哲倒是感觉有些意外了，“工业园区那边，建设的这么快吗？” 李民浩就鄙夷的看着他，“一句话，就把你的懒散与漠视，表现得淋漓尽致啊……那边的施工进度，还是很顺利的，再下去一个来月，估计就有可以投入使用的厂房了。 “虽然数量有限，但是作为手机的生产与组装车间，还是可以的，而且，之前订购的设备机器什么，应该也差不多就是那会儿进来，时间刚刚好，两不耽误。 “至于招工什么，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事儿咱们已经很熟练了，而且不要忘了，地方上比我们还关心这个呢，配合上绝对没有问题。” 陈哲就真的放心了。 李民浩这话倒是半点儿不掺假，现在的东升电子，已经算是中平市的知名企业了，工作岗位以及待遇，更是让无数人眼热。 据说，东升电子每一次发出招聘信息，连外省的人，都会抢在第一时间里赶过来，每一个名额都竞争力十足。 所以，对于这个真的不需要他去担心。 而在这个事情上，痛并快乐着的，其实是地方上，有小道消息传出来，为这事儿，上面每一次都会因为托关系找人情的太多，而吃不好睡不好的。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陈哲对这个是不怎么关心的，毕竟有些事儿，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人情社会嘛，总是有个两面性的。 第六十四章 那个清瘦的老人 说到做到，陈哲在第二天，就飞到了景北。 1996年的首都，在陈哲的眼里除了人多了点儿，车多了点儿之外，倒是没感受到什么太多的东西。 估计原因出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那个走街串巷的时间，也没有那种去故宫、长城、颐和园转一转的急迫。 另一方面，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东西，就很难分得出更多的精力来，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毕竟游玩这种事儿，还是要看心情的。 所以，解决不了心里的事儿，他还真就没那个兴趣，去体验一番老景北城的风土人情，以及由历史沉淀下来的，那份厚重的人文底蕴。 陈哲甚至都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里，去人大找杨若。 而是在附近，随便找了个茶楼，然后拿出手机报了个地址，就随便点了些茶水、点心，静静的等着。 这会儿的中关村，已经算是相当的繁华了。 整个三环路虽然还没有全线贯通，但是在这边，别说什么北三环，就是北四环已经都有了。 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看出，这一片发展上的兴盛。 毕竟，看看这边林立的高校与科研院所，就知道这地儿的发展潜力，究竟是如何的巨大了…… 时间不长，一个清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哲连忙起身相迎，“南老，我就是陈哲，第一次见面，有些唐突了。” 南老，南广益。 一个令人钦佩，值得尊敬的学者，一个毕生执着于自主科研，从未放弃过科技强国梦想的科学家，一个几乎放弃了所有，却被束缚住了手脚，一辈子都在抗争的可爱老人…… 十年间，他以一己之力，为幻想集团奠定了崛起的根基。 却因为理念上的不合，在去年被高层剥夺了首席工程师和董事的职务，给高高挂了起来。 而这，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无疑于莫大的羞辱。 陈哲也知道，几年后，这个老人也将会被直接扫地出门，一个本可以成就一生传奇的科研工作者，差点儿被生生逼成“现代版祥林嫂”…… 所以，他来了。 就算没有这次幻想背后对dvd专利技术的图谋，他也有过把南老拉到工业学院研发中心里的想法。 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去荒废，不能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是在学术与科研领域里驰骋的千里马，绝对不应该被某些眼里只有金钱的蝇营狗苟之辈，限制在怀才不遇的窘境里，以至于让满腔热血付诸东流。 所以，他找上门来了，挥起了自己的小锄头，决定挖走幻想的一整个团队。 人类失去幻想，世界将会怎样？ 陈哲想告诉它们，如果只剩下了幻想，整个社会都变成了傀儡！ 人就是这样，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就活该被人牵着鼻子走。 人是这样，企业亦然！ 陈哲不想让自己活成那个样子，所以，他就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南老有些不善交际，甚至有些木讷，但良好的修养与气质，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的质朴与真实。 他没有多余的客套，开口就是直入主题，“如果不是许教授和冯教授做过详细的介绍，我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你这样的天才，所以，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哲把手里的九尾狐手机，轻轻放在了南老的面前，“这款gsm手机，是我们自主研发出来的。 “从射频到基带，再到外围模块和电路，以及整机的工业设计，都是我们自己完成的。 “说这个，不是为了在南老您面前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您，中平工业学院和九天科技，是有一定研发实力以及在科技研发上有足够野心的。” 话还未说完，南老的眼睛就直了，看着面前的那部手机，一副惊讶的样子。 毕竟，许忠信和冯克安两个人，虽然都在电话里把陈哲夸成了一朵花。 但是，这个陈哲究竟做出了什么成就，这俩人却是只字未提的。 在他想来，还以为陈哲是要来景北解决什么科研上的问题呢，结果，人家丢出来的就是王炸。 数字手机有什么技术难关需要攻克，他实在太清楚了。 可以说，在相关的领域，国内虽然说算不上一穷二白，但究竟和西方科技有多大的差距，他们这些人还是心知肚明的。 射频的滤波、混频，基带芯片的设计，芯片架构，甚至是微处理器、信道编码、数字信号处理、调制解调器…… 这些可都是会涉及到的。 就是现在的幻想集团，想把这些全部拿下来，都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年的时间。 那么问题来了，陈哲和那些退休的老教授们，又是如何做到的？ 不要说什么中平工业学院，这会儿就算是把水木、景大再加上北邮、北航一起，能不能做到都还得两说呢。 所以，南老皱着眉头只问了一句，“芯片架构是用的哪一种？” 问题直指核心。 陈哲就微微一笑，“arm的，我们从底层做了重新优化。” 南老眼睛再次直了。 怔怔的看着陈哲，“你们直接拿下了最高等级的授权？” 他当然知道arm的授权方式，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当前能拿到arm最高等级授权的，可只有苹果一家。 而苹果之所以能拿到这个授权，原因就是它是arm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大股东。 所以，对于陈哲也能够拿到这种授权，不由得他不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陈哲倒是显得很坦诚，“我已经收购了苹果和vlsi手里的arm公司股份，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这些股份还分散在两家公司里，但其实，arm最大的股东，已经是我了。” 那就怪不得了。 南老疑惑没有了，但内心里被带起的震撼，却更加强烈了。 陈哲显然也猜透了对方的心思。 默默的为对方倒上了茶水，“如果南老不介意的话，就听个小故事？” 南老看了他一眼，正了下姿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哲就不再客气，把自己如何因为论文被抄袭，然后怒而羞辱了郎仲义一番，最终选择了主动退学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然后从东升电子的寻呼机讲起，再到dvd的技术专利，和索尼、东芝之间的谈判，包括晶圆厂和景如章教授的合作等。 就连手机项目和工业设计软件项目，以及这次幻想集团从背后图谋dvd技术的事情，都没有什么隐瞒，也算是坦诚以对了。 最后直言不讳的说道：“所以，这次我过来，就是邀请您和您的团队共事的，不是为了报复幻想集团，而是您老不能再这么蹉跎下去了，说实话，为了这个……不值得。” 南老当然知道他话里所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自己不能再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路线之争上，也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幻想集团里面了……因为，确实不值得。 南广义喃喃自语了一句，“不值得吗？还是不甘心？” 陈哲觉得自己该趁热打铁。 所以，直接把话摆到明处了，“理念上的南辕北辙，是一定没有妥协的结果的，注定了是一方胜，则另一方的一败涂地，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可能。 “而咱们做科研工作的，和眼里只看的到钱的人，是没有共同语言的，这个不是分不出对错，而是需要时间去证明。 “可是这个证明的过程，很可能会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然后呢？不管对错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其实大家都错了。 “因为时不我待，因为这样的时间，恰恰是我们……等不起的，所以，为什么不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南老默然，“……” 第六十五章 何必强求？不如放手 看着南老眼中流露的不甘与挣扎，脸上表情里的失落和迷茫。 陈哲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那种纠结与复杂。 因为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一个很纯粹也很简单的人，骨子里追求的抱负，和钻进钱眼里的唯利是图，是天敌一般的八字不合。 如果是一家底蕴深厚的企业，或许可能为了调整方向或者公司结构，而不惜牺牲掉某些在研的项目，那是大局为重，只能做出取舍。 但是，想要让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企业去玩这一套，可行吗？ 尤其是像幻想这样的，从科技公司直接摇身一变，成为组装厂和贸易公司的。 那不就等于是自废武功吗？ 或许，国内庞大的市场，可以支撑幻想的快速发展，凭借市场占有率第一的位置大赚特赚。 但什么是外强中干，虚假的繁荣，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长此以往，在科技发展更新迭代日益频繁的情况下，失去了核心技术支撑的幻想，还有未来吗？ 他也知道科技研发需要烧钱，但是作为一个落后的发展中国家，作为国科院在计算机领域的一面旗帜，不更应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吗？ 结果，你现在忽然说，这个责任不是我的，我就想赚钱？ 南广义对此很无能为力。 或许，真的需要一个眼光与魄力兼具，敢于破釜沉舟，有能力去排除万难，甚至不惜背负重担的一个带头人才行啊。 可惜，这样的人有吗？ 绝无仅有。 我们落后的太多，所以，就有太多的人选择了急功近利。 就算是这样，也还需要首先保障某些特殊领域的需求，这种侧重是无可厚非的。 道理大家都懂，也多的是清醒的人，可以看得见未来的发展方向。 但是，还是那句话，懂是一回事儿，但选择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大到大飞机项目的下马，小到很多民生领域的相关企业项目，谁都知道那很重要。 但是，国家也得有那么多的资金去投入和扶持啊。 而偏偏，那会儿的国家，还真就没有那么多的钱。 真以为上面动不动就是一个会议好多天，一个决策就是好几个月，是在玩务虚啊？ 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而陈哲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他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底气。 所以，他并没有中断对南老的阐述，“……不甘心不是问题，谁对谁错也不是关键，我觉得南老您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回到原点上。 “幻想集团的前路，已经封死了，那为什么就不能另起炉灶？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们搞科研的，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啊，怎么您就偏偏钻了牛角尖儿呢？ “所以，与其把这份不甘心，放在和幻想集团的抗争上，还不如暂时把它们埋在心底，然后把全部的心思，转而倾注到自己曾经的初衷上。 “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已经给幻想集团打好了底子，它们也正在靠着这个飞速崛起，所以，抛开你们在理念上的争执不说，幻想目前良好的发展势头，却是摆在眼前的。 “那么，这种繁荣就算是先天残缺的，却依旧可以掩饰住绝大多数的问题，而国内现在的社会形势，恰恰就需要这么一个例子。 “您要明白，人快饿死的时候，首先解决的，都是怎么活下来的问题，然后，才能去想如何才能吃得好一点，穿的好一点，住的好一点这类更高层次的需求。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也允许试错犯错的过程。 “就像现在到处都是重污染企业的乱象，谁都清楚那对于环境的破坏，是无比巨大的，但是，为什么当地部门，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可以指责批评，但站在不同的角度上，看到的，永远不会仅仅只是一个环境。 “劳动力要就业、税收要搞好、地方发展需要带动，反正就是综合下来，很多人认为牺牲一点儿环境，也是值得的，这就是认知层面上的问题了。 “一个幻想集团，在我们的眼里，只是一个企业，但在更高的层面里，这家企业，还代表着千千万万的企业。 “不是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只要还触及不到国家的底线，那么幻想的问题，压根儿就不是问题。 “所以，憋屈也好，不甘也罢，别在这摊浑水里挣扎了，你就是把道理讲述的再清楚，也抵不上大形势的需要。 “所以，来工业学院的研发中心吧，不是一定要去安阳，在景北同样可以啊，您老想搞芯片，咱们有晶圆厂，您老想搞操作系统，我那边也已经开始有计划了。 “至于资金，这个其实更不是问题，需要几千万还是几个亿，您老尽管开口，我要是反驳一个字，就算我刚刚说过的那些，全都白说了。” 南老本来还听的挺认真的，却被他最后的那句话，给直接逗乐了。 他用手指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盯着陈哲看了一会儿。 才轻声道：“你的话听起来蛮有道理的，或许，我之前的确有些钻牛角尖儿了…… “那我问一个不算是问题的问题，你觉得，在这两个领域，我们奋起直追的话，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看到西方的背影？” 陈哲心里感慨不已。 这就是南广义，心里惦记着的，永远都是科研上的事情。 当下也不需要思考，直接说道：“半导体制造领域的话，咱们只要接手了晶圆厂，就可以看到； “芯片设计方面，三四年内就可以，十年内，arm如果还不能和英特尔平分天下，算我输； “至于操作系统，这个就很难说了，毕竟，wintel联盟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我只能说，争取在国内占据优势…… “当然了，这个指的是桌面领域，您也知道，一个生态的养成，是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去培育的。 “但是，不需要十年，就应该是另一个新兴市场的崛起的，我看好这个领域。” 陈哲一言带过，毕竟，这会儿去谈论什么移动终端的操作系统，确实有些让人无法想象。 就是南老这样的，都没这个想象力。 所以，就算说出来，也更像是一个美丽的科幻梦想，有些过于遥远了。 南老看到了陈哲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神秘，所以，也就没有再揪着问个明白。 毕竟，他确实就像陈哲想的那样，对于所谓的另一个新兴市场，觉得有些虚无缥缈。 所以，还不如不去追根问底，就当是保持一点儿神秘感了。 于是，问题就又转回了具体的领域上。 南老在这种事情上，很容易就陷进去，“你觉得arm架构和精简的指令集，也能抗衡英特尔？” 陈哲微笑着喝了口茶，“电脑上是弱了点儿，但用在笔记本上，就得两说了。” 南老兴趣上来了，“这么自信？” 陈哲毫不犹豫的点头，“您应该知道，arm有弱点，但是优势也同样明显，尤其是其低功耗的一面，还是很适合笔记本电脑追求轻薄便携理念的。 “所以，或许在专业领域的庞大数据算法、图像处理和设计等方面，英特尔会占据优势。 “但是在轻办公，或者说娱乐领域，笔记本相较于台式机，还是很有优势的，这和arm的特点与性能，是很契合的。” 南老点了点头，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那么相关的软件生态与开发者方面呢，总不能让软件开发商，同时去开发两套软件吧？” 陈哲再次轻轻笑了笑，“南老认为跨平台，就很难实现软件上的兼容？” 南老很肯定的点了下头，“应该不是一般的难，再说了，就算解决了兼容问题，但总是比不上原生态的。” 陈哲就笑了，“我倒是觉得，还是能尝试一下的。” 跨平台的软件兼容，真的很难实现吗？ 这是当然的事情，最起码微软就做不到。 但是，陈哲知道，后来还真就有一家公司做到了。 而这家公司，就是……苹果。 第六十六章 再相逢 陈哲和南广义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再提及跳槽的事情。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该说的其实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南老一个人去思考，或者说去做出选择的事情了。 所以，同意与否，关键不在于陈哲所开出的条件，而是南老的个人态度。 反正，已经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可以随时沟通或者交换意见。 送走南老，陈哲这边也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结账走人。 接下来，当然是要去找杨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忽然看到自己出现在景北，会不会被吓一跳呢。 茶楼的位置，距离人大并不是太远，过一个十字路口，顺着中关村大街直着过去就能到。 陈哲就当是散步了，一边浏览着周围的街景与来往穿梭的车辆，一边打量着两边的店面和进出的顾客，一路安步当车，瞧哪个都觉得新鲜。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陈哲就直接拨通了杨若宿舍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有灵犀这事儿，反正接电话的人，正是杨若，“请问您找哪位？” 陈哲忽然很想笑，实在是这种语气，对于他来说，太过于久违了。 当下心情大好，“美女，约个晚饭呗？” 杨若的声音立马变了，“陈阳阳，给你脸了是吧？觉得隔了几百公里，就收拾不了你？谁给你的自信啊？” 陈哲感觉一下子就找回了现实，对嘛，这才是熟悉的味道啊！ 但面子上是绝对不能认怂的，“哥们儿缺那点儿自信？别说不给你机会啊，速度、马上，东门外哈，这么大个惊喜都不知道接着，大学读傻了吧？” 杨若那边明显怔了下，反应表现的有点儿慢，“你来景北了？不知道提前报备啊，学别人玩什么突然袭击啊。” 陈哲大气凛然的回应，“多新鲜啊……就是突然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喽，就这么简单，咱就这脾性，你能怎么滴……喂，喂？我去，竟然敢挂我电话。” 陈哲直愣愣的看了眼电话，一度怀疑是接收器问题，还是基带芯片、内置天线在设计上出了问题。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错觉。 他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会是这丫头被自己一句话，给整的含羞露怯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他感觉自己又挖掘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兴奋点，整个人都有些飘了…… 杨若来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看到那道靓丽身影，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那一刻，陈哲觉得心里立马就踏实了好多。 也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缘自于哪里，真是相当的玄幻。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 当自己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看到那清爽的马尾，简单的运动装，仿佛就已经闻到了某种与心灵共鸣的气息。 这种感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可替代，像是根植于潜意识里的前世情缘，相互羁绊的共生体似的…… 杨若小脸上挂着些嫌弃，但眼里却含着一丝窃喜。 走到陈哲的面前，抬起小手在陈哲的眼前晃着，“想什么呢？是不是看到人大的气派，有些后悔没来景北了？” 陈哲轻轻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否定杨若的说法，还是让自己从某种意识里脱离出来。 然后，就盯着杨若一直笑，直到对方脸上的嫌弃变成了羞恼。 才开口了，“我可不会后悔，你知道的，我这人懒，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就不大愿意走的太远。” 杨若冲他翻了个白眼，“怎么忽然就跑景北来了？有其它事儿？” 她可不觉得，陈哲真的是为了那个原因跑过来的，这孙子啥德行，她心里太清楚了。 毫不客气的说，陈哲身上有几根毛，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心里门儿清。 陈哲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于是眼珠子转了转，“先找个地儿吃饭吧，中午在飞机上没怎么吃，有点儿饿了。” 杨若也没和他废话，带着他直接去了一家饭馆。 他知道陈哲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地方，什么档次啊，品味啊什么的，统统没兴趣。 反而是那种苍蝇馆子之类的，普普通通，又略带些地方特色的家常菜馆，比较能符合他的口味。 果然，陈哲看起来挺高兴的，简单的点了炒合菜，炖带鱼，凉拌白菜丝儿，香椿芽儿鸡蛋什么的。 就一边给杨若烫着碗筷，一边把南老的事情，给她简单的讲了一下。 当然了，献宝这事儿也不能少，毕竟有了两次的经验，做起来还是轻车熟路的。 杨若果然眼睛瞬间就亮了。 别说这款定制版了，就是那些限量版，放在这会儿都算是王炸。 所以，这部手机放在五年后，都能算得上是经典款，绝对不次于市面上流行的那种。 杨若当然不可能例外了。 爱不释手的拿着看，“真的好漂亮，这次得夸夸你了，做的不错哈。” 陈哲就嘿嘿的笑，“你这个是唯一的一部定制款，可别以为它很普通，杨若若，你应该为拥有它而感到自豪的。” 说着还特意拿出一部限量版的，摆在了桌面上，“好好看一看，究竟区别有多大。” 杨若就撇了那部机子一眼，嗯，确实差距有些大。 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把玩着自己的新玩具，再没有兴趣看一眼另一部。 陈哲偷偷的撇了下嘴，顺手又把它装回了自己的包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个道理，无论放在哪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杨若一边按着键盘，查看着那些简单的应用。 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陈哲，“这么说，南老那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陈哲笑了笑，“该说的都说了，就等一个回信了，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愿意直接去安阳，还是比较喜欢留在景北这边。” 杨若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自信？” 陈哲眉毛都快扬起来了，“可不就是这么自信喽！” 杨若就展颜一笑，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陈哲没等来想要的反应，差点儿被闪了一下。 还好，这会儿点的菜上来了，被这么一打扰，那点儿情绪上的波动，就瞬间被抹平了。 陈哲轻轻敲了敲桌面，“杨若若，菜都上来了，给点儿面子好不好？知道的明白你是真喜欢那玩意儿，不知道，还以为我就是一团空气呢。” 杨若“咯”的轻笑一声，很自然的把手机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别这么看轻了自己，你比空气重多了，有点儿自信哈。” 陈哲被气乐了，“今儿个绕不过自信这俩字了是吧？” 杨若就冲他甜甜的一笑，“要不然呢，说一下你为什么要突然长途奔袭景北？” 陈哲苦笑，心说我就是想找一下陈瑞当初的感觉而已。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只能含糊其辞的应付，“这不是想着我爸和杨叔都用上了九尾狐，不能让你落了单嘛，再加上心里也惦记着怎么说服南老，就想着可以玩个惊喜喽。” 杨若一眼就看穿了陈哲的不尽不实，却终归还是没有挑破。 嗯，就当是看在那部手机的份儿上了。 然后又问了一句，“也没联系宋元？” 陈哲摇了摇头，“这孙子春节都不回安阳，电话里也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懒得搭理他。” 杨若就呵呵的笑了一声，“他如果知道你这会儿在景北，却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会不会找你算后账呢？” 陈哲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我会怕他？哥们儿揍不死他。” 这次是真的底气十足，绝非前些年那样，喊口号只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气。 第六十七章 宋元的人生目标（周末加更） 陈哲从梦境里“悟出来”的太极拳理，这几个月可不是白练的。 也不是现在市面上那些太极拳什么的，可以相提并论的东西。 陈哲是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到这套拳法，给自己带来的本质变化。 无论是皮骨肌肉、经脉与血络上，还是思维意识、气力与反应上，都有了全方位的提升。 不是那种假想出来的进步，而是可以被真实量化，拿数据说事儿的提高。 这事儿，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但杨若一问，他心里的那股子自信马上就出来了。 他很肯定，现在的自己对上宋元，不说碾压什么的，但揍他一顿还是不在话下的。 宋元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儿，光着屁股玩到大的那种。 这孩子比陈哲更熊孩子，小学没毕业就敢跑去少林寺学功夫，嗯，就是中了《少林寺》之毒的那一类。 结果被他老爸逮回来，吊起来一顿好打。 他老爸是真正的军人，一辈子混在军营里的那种，打孩子从来都不会手软。 但小屁孩虽然被打的嗷嗷叫，但愣是抻着脖子扛了下来。 然后，就继续明里暗着的寻摸机会，反正就是死心塌地的迷上了功夫。 于是，宋毓明只好给他介绍了一位，从部队里退下来的老人，全当是哄着儿子锻炼身体了。 那会儿，国内已经有了柔道，却没有什么跆拳道、空手道什么的，武校倒是也有，但宋毓明怎么可能把孩子送进那样的学校？ 他只是认为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小孩子脾性，估计一时半会的兴奋劲儿，过去了也就老实了。 没想到，这小子一学就是好几年，那股子韧劲儿，连做师傅的都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而当时最适合这孙子练手的，就是陈哲了。 所以那段时间，陈哲是真的被修理惨了。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有熬太长，初三那年，宋元就被老爸给扔到了部队里，还是野战部队的那种。 也不知道这孙子在部队里怎么就改了性子，竟然悄悄的，就转变了人生奋斗的目标，退伍之后，就直接进入了高三。 这个在陈哲看来并不稀奇。 让他大开眼界的，是宋元从艺考到高考，一路势如破竹，顺利的非常变态，那叫一个神奇。 让陈哲一度怀疑，部队教育人的方式，是不是真的堪称鬼斧神工，和传说中的那样无所不能。 因为宋元带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还好，这孙子退伍回来后的那大半年里，再没有拿自己练过手，虽然陈哲表面上显得不在乎，但是在内心里，还是有些庆幸不已的。 毕竟，他也不是受虐狂，甚至还惦记着怎么找机会报复回来呢。 所以，宋元兜兜转转的溜了一圈，其实啥事儿都没耽误，还是和陈哲、杨若他们同一年进入的大学。 不同的是，这孙子学的是导演，上的是景北电影学院。 所以，宋元虽然和陈哲不能常见，但是和杨若，还是会经常聚一聚的。 杨若看着陈哲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从前的事情。 只能憋着坏拱火，“那就把他叫过来呗，正好春节里都没见上面，我给你撑腰，你往死里锤他。” 陈哲这次是真不怕了，顺手就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喂，宋元在不……我是谁？我是他二大爷……” 杨若在一边捂着嘴想笑，“你真不怕再和他干一架啊，他在部队里练的，可比小时候跟着曹大爷学的那些更厉害哦。” 陈哲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真的……好漂亮啊。” 杨若脸色一顿，骂了声：“滚！” 陈哲也不以为意，乐呵呵的笑纳了。 这会儿，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人，“阳阳，我二大爷又招惹你了，你总和他过不去干嘛啊？” 陈哲差点儿笑出声来。 这个二大爷可不是宋元的亲二大爷，而是他们大院那条街上，一个江湖郎中，这个词儿，也只是他们小时候玩的一个梗。 陈哲正了下脸色，“孙贼，老子杀进景北城了，还不滚过来请安？” 那边的宋元“嗷”了一嗓子，“真的假的啊，耍我的话我真的会揍你的。” 陈哲脸一黑，惹得杨若再次差点儿失笑。 他下意识的瞪了杨若一眼，故作轻松的报上了地址，“爱来不来，还给你脸了。” 说完就撂了电话。 还不忘找个原由，“手机费这会儿漫游可贵了，得勤俭节约啊。” 杨若也不接他的话，正想着问一点工业学院里的事情呢，却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杨若？怎么在这边吃饭啊？” 陈哲斜刺里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长得还算精神，衣着打扮上也过得去的一个男生。 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应该是杨若的同学了。 那人进门看到杨若，就是一脸的惊喜，然后，陈哲就再次被人当成了空气。 杨若下意识的皱了下眉，但还是招呼了一声，“对啊，我朋友从家里过来看我。” 说着给两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陈哲，我朋友，于长明，同系不同班的一个同学。” 于长明很有些自来熟，顺势就坐了下来。 还和陈哲握了握手，“你好，我叫于长明，越州钱塘人。” 陈哲感觉有些好笑。 但还是客气的和对方握了下手，“陈哲。” 杨若同样感觉有些好笑，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就故意问道：“你也是来这边吃饭？一个人？” 于长明脸上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杨若却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 于长明反应还算不错，“点几个菜打包带走，晚上有事儿要忙。” 杨若就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陈哲就当好自己的隐形人角色，更不会说什么。 这种事儿，还不需要他去插手，杨若自己就能处理好，自己插手了，反而会添麻烦。 他又不是那种小男生，动不动就玩什么狗血的无脑意气之争。 像杨若这样的女孩，真要没有几个人追求，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而他和杨若两个人的事情，也只有他俩心里明白，是不会受到外来因素，所干扰或者影响的。 这份默契与信任，有时候，只需要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其它的东西。 什么误会、猜疑、不信任、不理解，那些都是他俩不屑于去玩的，脑残的才去玩那个呢。 于长明倒是很识趣的先去点菜了，没有直接赖在这边。 陈哲就笑了笑，“都快大四了，竟然还没有把自己隐藏起来，你这也太失败了。” 杨若就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啊，就姐这种独一档的存在，别说在人大了，就是跑去二外、北师大，甚至是北电、中戏、中传，那都是不虚的。” 陈哲听到这几个学校，就有些兴致上来了，“听说中传才是真正的no.1啊，是不是真的啊。” 杨若就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要不，明天我带你去那边转一圈？让你开开眼界？” 陈哲连忙义正言辞的拒绝，“这叫什么话，你那是带我去见识，还是自己去耀武扬威啊？” 这种惠而不贵的一褒一贬，怎么可能过得去杨若这一关。 她深深的看了陈哲一眼，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让陈哲有些好不自在，总觉得暴露啥。 于是，就把宋元拉出来挡枪，“那你说，宋元非要上北电，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离他比较近，就没发现过什么异常？” 这下，倒是真把杨若的注意力，给一下子引开了。 她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你还别说，之前还真有过些苗头……不行，等会儿他过来了，得好生再问一下。” 陈哲默默在心底画了个十字，兄弟就是这样用的。 嗯，习惯了就好。 第六十八章 有一种执念让人无法放弃 这会儿，于长明又转了回来，理由也找的很合适，“你们在聊宋元？” 这下，反倒是陈哲感到意外了，下意识就看了杨若一眼。 杨若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他俩还真认识，于长明的姐姐，就是北电毕业的，毕业后也留校工作了一年，那会儿正好宋元入学读大一，也就这么认识了。” 陈哲哦了一声，那就难怪了。 他开始那会儿还奇怪呢，没想到圈子竟然会真的这么小，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都能通过这样的关系结识了。 玩六度理论吗？ 只能说，缘分这事儿，果然很奇妙。 于长明就笑着问陈哲，“你和宋元也认识？” 陈哲摊了摊手，“一起玩大的，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应该马上就到了，也是凑巧了，那就一起聊聊呗。” 却见于长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们毕竟好长时间没聚了，我就不打扰了，等菜出来，我就得回去了。” 陈哲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向杨若，果然小丫头也在憋着笑。 看来，这关系也不怎么对付啊，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正想着套点儿情况出来呢，宋元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 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摩托车的声音。 陈哲他们选择的位置正好挨着窗户，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宋元那骚包的出场方式。 一身不伦不类的牛仔服，八寸的军警靴，大晚上的还配个墨镜，土的掉渣不说，看起来还自认为很酷。 看着他冲自己高兴的挥手，还潇洒的吹了一声口哨。 陈哲瞬间就感觉不好了，怔怔的看了杨若一眼，“这孙子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杨若耸耸肩，“我也搞不清楚，估计是高中没怎么上，想补上那段幼稚的岁月吧？” 于长明却像是找到了知己，直接乐坏了，“是吧，这小子也就是导演系的，避开了表演班，否则真落我姐手里了，早就被收拾惨了。” 陈哲与杨若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什么。 宋元进来的很快，还保持着一贯的大大咧咧。 先是在站起来迎接他的陈哲胸膛上擂了一拳，那股子亲热劲儿，就连坐在一边的于长明，都能很清晰的感受的到。 “怎么跑过来的这么突然啊，太让哥哥我意外了，等会儿这边吃完了，咱们接着换地儿来第二场哈。” 也不给陈哲反应的机会。 却直接盯上了坐在另一边的于长明。 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拍的于长明呲牙咧嘴的。 宋元倒是好像看到他也很高兴似的，“这不是小师叔嘛，今儿个怎么还当上电灯泡了呢？以前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呢。” 于长明脸都快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肉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吗？ 太坏了！ 真不是个好玩意儿。 正面迎敌实属不智，只能从侧面迂回，“别叫我师叔，我姐也不是你老师，她可教不出你这样的学生，丢不起那份儿。” 宋元呵呵笑着也不以为意。 招呼着大家重新落座，才看了眼杨若，“这孙子啥时候跑过来，他不说也就罢了，怎么连你都没吱一声？” 杨若摊了摊手，“那就对不起了，我比你提前知道了十几分钟而已。” 宋元就嫌弃的撇了陈哲一眼，“若若，你这家教不行啊，调教的很不到位嘛，政治课、三纲五常什么的，得一股脑的给他整上啊，要不然，以后管不了他，哭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杨若就呵呵笑着默不做声。 陈哲同样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仿佛宋元嘴里提到的那个人，压根儿就不是自己。 而最想哭的，其实就是于长明了。 他当然也明白，宋元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杨若的默认，也已经等于是变相的证实了这个说法。 但是，他还是不会放弃的。 他追求杨若两年多了，倒不是说花费了太多的心思，而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的性格。 两年多的时间，他从来没有气馁过。 虽然杨若和自家姐姐只见过几面，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虽然自己和宋元从见面开始，就一直针锋相对。 但这些都无碍于他对杨若的倾慕。 他本来以为杨若和宋元有什么关系，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再后来，姐姐告诉他，说别想太多了，该放手就放手吧，这样的女孩子，你走不到她的心里去的。 原本他对姐姐的这个说法，是嗤之以鼻的。 直到今天，他才有些懂了…… 但是，那又如何？ 他于长明，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男人，既然内心里放不下那份执着，那就要坚守住它对于未来的渴望。 有时候，坚持其实也是一种圆满。 这样一想，他就不那么纠结了，坐在那儿也没有了开始的不自在。 这让一直在静静观察他的陈哲，倒是也对这人高看了一眼。 最起码，这孩子心性还是不错的。 于是，也就不再给宋元发挥的机会了，过犹未及嘛，有时候分寸火候还是要恰到好处，才能算得上是真性情。 所以，他轻笑了两声。 把话题又转到了宋元的身上，“我还想问一下你呢，你这一身行头，是怎么琢磨出来啊，都快赶上非主流了，显得太另类了。” 宋元果然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 还顺手扯了两下自己的衣服，“你不觉得很特立独行吗？他们都说还是相当有文艺范儿的！” 陈哲真心无力吐槽了，“你将这个叫做文艺范儿？别侮辱文艺范儿了好不好，人家说的文艺范儿，不止是在于穿着上的风格，重要的还在于气质上的自然与简约…… “您呢，就差把我是流氓四个字写脑门上了，哥啊，你这不是酷，是装比。 “所以，放弃吧，和你的气质根本就不搭嘛，趁着年轻还有得救，赶紧治疗一下吧，再晚一点儿，估计就是变态了。” 杨若差点儿笑出声来，就连于长明看向陈哲的眼光，都顺眼了好多…… 嗯，只是暂时的。 宋元瞅了瞅杨若，又看看陈哲，“是吗？可我们宿舍的人，都说挺不错的啊。” 陈哲摊了摊手，“那他们要么是折腾你，要么是想看你笑话，这两个应该都不是你想要的吧？” 宋元呆了一下。 随即嘟囔了一句，“一帮孙子。” 陈哲幸灾乐祸的“哈哈”笑了两声，“教你一个乖，怎么舒服怎么来，才是最具个人魅力的，那玩意儿是不需要什么刻意的。 “无论是铁血猛男型的，还是忧郁气质型的，其实都不比什么文艺范儿有太大的差距，没必要玩这种特立独行。 “所以，那种把发呆，说成想要脑袋享受片刻的空白；把无奈，说成事与愿违，却终究是无力回天；把失恋，说成是被爱情遗忘在了角落里的文艺……都不是真的文艺。 “以为留一头长发，打扮的邋里邋遢一点儿，一门心思不当自己是个正常人的，那都属于一种病，得治！ “这样的人，都是装比成瘾的，千万别搭理，等他们经受过了社会的毒打，再认清了现实之后，他们就会自动变回来的。 “像你这样的汉子，本来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爷们儿属性爆表，要玩就玩那种大开大合，直来直往，不服就干，干倒了也不能认怂的铁血路子，这才是另类极致的文艺范儿。 “知道张飞绣花吗？知道关羽用青龙偃月刀雕过豆腐吗？就是这种了。” 宋元一下子动心了，原来咱家里有矿，却犹不自知啊。 杨若就似笑非笑的看了陈哲一眼：点到即止哈，别太过分了。 陈哲扬了下眉毛：安啦，让这孙子先消停下来，然后也好往外掏点儿私密隐情啊。 于长明看到了，却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又开始不争气的隐隐作痛了…… 只有宋元，好像忽然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高兴的连后牙槽都要露出来了。 第六十九章 男女混合双打 大家聊了一会儿，于长明点的菜也已经打包好了。 他也没有继续赖在这儿不走，而是很自然的和三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宋元的表情，也就有了些微的变化。 语气里随之也少了点儿张扬，“这小子其实性格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追求错了人，想想也怪可怜的哈。” 杨若就剜了他一眼，“还没完了是吧？” 宋元就嘿嘿的一笑。 还看了陈哲一眼，“这不是帮阳阳照顾着你嘛，有人在挥着小锄头挖他墙脚，我当然看着不顺眼了。” 陈哲倒是态度摆的很正。 半点儿不领情，“别拿我说事儿啊，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如果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你觉得当初，我会放杨若若来景北……你不会是看上了这个于长明的姐姐了吧？” 宋元表情瞬间拉垮。 不是被说破心思的那种，而是一副“你特么逗我玩呢”的样子。 就连杨若也没好到哪里去，仿佛也联想到了什么很诡异的画面似的。 陈哲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完全猜错了。 只能继续给自己圆场，“师生恋嘛，北电有这个基因的对不对？” 宋元眼睛都快瞪圆了，“我咋就不知道我们北电还有这样的传统？” 陈哲心里也愣住了，对啊，这句话怎么来的这么莫名其妙？ 嗯，该死的梦境后遗症…… 于是，他只能选择自圆其说，“北电不是号称盛产俊男靓女吗？不是每年都有留校任教的吗？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年龄，不是存在天然的标配属性？这么好的条件，就没人利用？” 宋元眼珠子一转，就嘿嘿笑了几声。 得，这孩子又被带偏了。 杨若只能无语的看了一眼陈哲，“不错嘛，懂得还挺多……不过，宋元和于姐还真不怎么搭，你没见过于姐，等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了，不用说你都能明白为什么了这么说了。” 陈哲就摊了摊手，表示随意就好，别太较真儿。 宋元却像是找到了话题，“你还别说，于老师就真的有文艺范儿，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实在是，怎么说呢……太鲜明了。” 陈哲没有说话，却看向了杨若。 杨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于姐还真就是那么一个人，活的率性而纯真，好像在她的周围，总能形成一个独立世界似的，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宋元就在一边很认同的跟着点头。 陈哲就开始盯着他看，“那么不是师生恋的话，可以猜测的范围，可就更小了，比如校内和校外，校内的话，除了老师就是同学，所以……” 他仿佛能清楚的看到宋元表情里，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精准的捕捉到他身上的每一个肢体动作，以及这些下意识的反应，所表达的是怎样的情感波动。 甚至隐约的，都能感知到他心脏跳动的规律，以及意识神经中那种潜意识的表征。 而这些信息上的反馈，都能为自己提出的问题，给出相应的依据和判断。 他的声音很平和，却像是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了宋元的内心深处，“……不可能是同学，那就是校外的了？” 然后，他就笑了，“看来猜对了……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不是最近的事情，那就是早就有了…… “咦？你眼角又跳了，看来确实早就发生了，你竟然都没有告诉过我们，宋元，你惨了你知道吗？对组织有所隐瞒，是一件极其严重且恶劣的事情…… “哈，别担心，我说的组织，是我们的团体组织，你脖子上那根筋反应有些过度了，是不是心跳有些快了？ “看来是戳到隐私上了，在部队里就开始了对不对……哈，看来又被我说中了……” 宋元差点儿被陈哲这一番话给整晕了。 这孙子那对眼睛，就仿佛带着看穿灵魂的属性，能窥视到自己的内心似的。 这特么谁受得了啊。 最让人抓狂的，还是陈哲的猜测，真的和事实相去不远了。 所以，再这样让他说下去，自己得被他直接扒光。 这就不能忍了。 所以，他直接伸手把陈哲侧对着他的身子，给直接扳了过去，让他继续正面对着杨若。 然后恶狠狠的发狠话威胁，“不许再盯着我看，把你这番话给老子忘掉，还有，一句都不准再去想…… “特么，过了个春节而已，竟然还长本事了，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揣测我，真当我不敢直接再揍你一顿啊，是不是需要巩固一下心理阴影的沉淀啊。” 陈哲这会儿会怕他？ 当即故意斜着眼瞅他，“气急败坏了，看来是戳到真相上了哈……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多没意思？” 宋元撇了下嘴。 很想找回点儿面子，“你不是都退学了吗？怎么还跟心理学较上劲儿了？” 陈哲嘿嘿一笑，“这可不只是心理学……说了你也不懂，继续说你的事儿，别往另一个话题上引。” 宋元无语的看了杨若一眼，却发现这丫头同样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于是默默的喝了口水。 然后才轻声道：“我和她确实是在部队里认识的，那会儿，她去部队里慰问演出，我正好被临时抽调过去，帮忙处理后勤……就这么看对眼了呗。 “她说要考影视学院，那我当然要当导演了对不对？所以，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虽然通过了北电的面试，却并没有进入北电，今年应该没问题了……就这些了，可还满意？” 陈哲相当配合的点了点头，“满意，相当的满意……不过，这事早点儿坦白了，不是更好？” 宋元就瞪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想翻天啊还是怎么着？” 陈哲就撇了下嘴，总是玩这个，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杨若倒是很贴心的给他解围了，“是因为军籍的原因？” 宋元就点了下头，“她现在已经退役了，也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限制。” 陈哲一边招呼着宋元吃菜。 一边也不忘揶揄，“这是摆明了要做夫妻档吗？我不是给你泼冷水啊，而是想告诉你，事业就是事业，千万别和感情搅和在了一起。” 宋元也不看他。 只是对杨若说道：“看到了没有，有些人就是这么欠揍，有时候他这么凑上脸来，你不打都不好意思。” 陈哲当然不同意了，“都说了不是对电影圈子有偏见，而是这个行业的属性，天然就带着些在虚幻与现实中不断切换状态的特质。 “你是做导演的，当然应该明白，有时候出戏和入戏之间，那种真假人生之间的频繁切换，是很容易混肴某种界限的。 “所以，才劝你考虑清楚，等做出决定了，那就要负起责任来，不能当作过家家。” 毕竟，因戏生情的事情太平常了，假戏真做的同样举不胜数。 这是这个职业本身的特殊性所决定的，心性不够的人，还真就做不了这一行。 陈哲担心的也不止是宋元，同样还有那个未来的嫂子。 毕竟，导演和演员还是有点儿差别的。 这是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这次杨若当然也是站在陈哲这边的，“阳阳说的没错，还真得深思熟虑一下，虽然你们男生，有些粗心大意的，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把感情当成儿戏啊。” 宋元看看陈哲，再看看杨若，“倒是有点儿那味了……但是，你俩在这一唱一和的，玩的这么默契，就没有想过，自己哪来的自信和资格，在这种事情上发表感慨？” 陈哲和杨若相视一眼，莞尔一笑。 决定不和某些人一般见识！ 第七十章 扶起一个未来的娱乐圈大佬（周… 结完账，终究还是没能按照宋元的意思，去进行什么第二场。 两个人一起把杨若送回宿舍，就溜达着一路走出了人大的校园。 陈哲把那部手机递给了宋元，“这是你的，虽然是咱们安阳的号码，在这边需要漫游，但是，那点儿电话费也没必要考虑，如果你非要在景北这边重新办理，也随你的便。” 这会儿漫游费，其实并不便宜，每分钟六毛，非常的奢侈。 而且电话费也还是双向收费，打电话和接电话是一样的待遇，实在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但对于陈哲来说，就真心不是个事儿了。 宋元又乐了，“在景北这边重新办理的话，需要多少钱？” 陈哲耸耸肩膀，“也不多，6000出头吧，应该差不多是这样的。” 宋元咋舌，瞬间放弃，“那还是吃大户吧，有大腿可以抱，傻子才去花自己的钱呢。” 陈哲骂了声“滚”。 然后就说到了别的事情上，“你这边也眼看着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宋元默默的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随口答道：“小叔这边是希望我可以进电视台的，但你知道，这就不是我想要的了，所以，自己的路，终究还得我自己去走啊。” 陈哲嗤笑了一声，“屁话，谁特么信了才有鬼呢，拍电影不要钱啊？到时候还不是得找你小叔？” 宋元的小叔叫宋德亮，大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了景北工作。 前几年下了海，一开始做的是贸易，后来进入了建筑行业，虽然做的不大，但是还算是发了点儿小财。 别的不敢说，给自己老侄子投点儿钱，拍部电影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没想到这孙子却义正言辞的道：“绝对不会找他，以前就总觉得他牛比哄哄的，烦，所以，现在你既然已经混出来了，我干嘛还要舍近求远？” 陈哲愣住，“这么大义灭亲真的好？还有啊，你别摆出一副吃定我了的表情好不好，让人瘆得慌。” 宋元哈哈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安啦，拜一下财神爷而已，要不哥们儿今晚牺牲一下，让你松松筋骨？” 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陈哲忽然觉得晚上吃的太饱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因为很容易反胃。 当下嫌弃的离他远了点儿，“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我早就定好了宾馆，不需要你送，你立刻马上消失，有多远就滚多远。” 两个人回到餐馆取了摩托车，然后打打闹闹的回了早就定好的宾馆。 之所以把宋元也拉了过来，陈哲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和他谈一下的。 既然宋元选择了这么一条路，而自己现在又有了帮他一把的能力，那为什么不能提前做一下准备，铺垫一下对方未来的道路和基础？ 娱乐行业毕竟是一个相当宽泛的领域，会涉及到很多方面，辐射面也极其广泛。 虽然好信已经不是原来的腾讯，但小文哥毕竟还是那个小文哥。 所以，好信的未来，只会做得更好、更大。 那么，它就注定了，还是会和娱乐行业一辈子纠缠在一起。 再一个，手机、mp3、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等，这些移动终端电子产品，又何尝离得开内容的支持？ 正因为这个原因，陈哲也不得不承认，既然提前扶起了腾华文，那为什么就不能再把自家兄弟给扶起来？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双赢的决定。 甚至可以在未来做到相互支持，彼此借势，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通了这一点，陈哲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干脆直接拉着宋元回来了。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的，说的很直白，“既然你也决定好了，那就不要想着偷懒了，咱们把正事儿给捋一下。” 宋元被搞的有些懵。 他也是这会儿才发现，陈哲如果认真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气度的。 只是，他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啊，怎么求个投资，还需要这么正式的吗？ 陈哲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果你只是为了拍几部电影，什么都不需要管，那没问题，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但是，你真要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一份事业，不想受到外界因素的一些干扰，把最大的自主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或者说，为了保护好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人或作品，不至于被影响、被诱惑、甚至是被伤害，那就必须有自己的底气和能力。 “而这些，都需要你拥有自己的话语权……所以，你觉得这些事情都很简单，甚至是无所谓的吗？” 宋元眯了下眼睛。 他当然很清楚影视圈子里，存在一些这样那样的传闻，也明白其中很多事情，其实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却绝对不会想象到，未来的娱乐行业，之所以会被称为大染缸，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畸形状态。 也不知道，在名利和资本的冲击下，会彻底的发酵成为一锅乱粥。 从利欲熏心的争名夺利，到丧失底线的职业道德，再到文化信仰上的观念崩塌，差点儿就沦为了一地鸡毛。 陈哲可不想看到这样一幕的出现。 也绝对不允许自家兄弟，会成为这里面的一员。 所以，既然要做，那就从根基上奠定坚实的基础，一个可以承受风吹日晒，不惧雨雪雷霆的所在。 从专业的团队，到经纪公司，再到影视剧的制作，甚至是发行与院线，这些都需要有个初步的规划。 不需要马上就能做到，因为那根本就不现实。 但是，却必须有一个长远的目标，然后一步一步的去完成。 陈哲也需要给宋元打一支预防针，可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是一定就需要他站在前面，把这一切给撑起来。 但是，却必须明白，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这是走上这条路的责任。 陈哲一开口，就站在了很高的层面，给宋元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分析，“如果你了解过全球的电影市场，就应该知道，从去年开始，香江电影已经有些后继乏力了。 “台岛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沦陷在好莱坞电影之下了，去年票房排行榜前十中，除了《红番区》和《霹雳火》，清一色的好莱坞出品。 “再看看国外，东洋和南韩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说实话，如果不是国内保护得力，市场也没有发展起来，我们同样无法幸免。 “你别以为我们去国外，拿几个a类电影节的大奖，就真的说明我们的电影还有底蕴，不至于一冲就跨。 “我告诉你，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傻子，就必然是其心可诛之辈。 “也别和我说什么文艺和商业的东西，这种争议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 “我也不给你解释为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答案，你自己选择时间，我送你过去香江和好莱坞跟组，你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了解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电影工业。 “到时候，估计你就不会再有那种坐井观天的盲目自信了，然后，我们再从头做起，试着趟出一条路子来。 “不是要你去生搬硬套，而是要真的用心去学透，学懂，也只有这样，才是结合国内的情况，实现走出去的可能。” 宋元都快听傻了。 他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陈哲，可能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陈哲。 否则，真的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这会儿的他，会比自己更像是一个电影学院的人。 这些话，也绝对不是一个外行人，就能随便说得出来的。 还送自己去香江、好莱坞的剧组里转一转看一看，都是你家的啊？ 陈哲晃动了下自己的脖子。 看了他一眼，“不信？那随你了，今天晚上也别回去了。” 宋元忽然心里一紧，下意识的问道：“你想干嘛？” 陈哲一下子就被恶心到了。 怒道：“给你个想到什么就问什么的机会，仅此一次，过期不候。”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孙子不一次把他收拾明白了，是不会认清现实的。 那就没得说了，讲道理，论功夫……现在的陈哲可不虚任何人…… 第七十一章 声卡与显卡 等陈哲回到安阳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两天的时间里，他不但在杨若的陪伴下，饱览了景北的知名景点，沐浴了一番古迹名胜的熏陶。 还抽出时间，和宋元一起与他的小叔见面聊了好久。 而宋德亮看到自家侄儿那副摩拳擦掌的劲儿，也答应了试水商业地产，布局综合性商场领域的决定。 而这里面，就需要陈哲作为中间人，为他与李民浩牵线搭桥了。 这个不算问题的事情，就当是满足一下李民浩这个香江人，那颗向往地产开发的好奇之心了。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 陈哲心里面最高兴的，还是莫过于南老给他的回复。 南老在电话里的要求很简单。 那就是接手他的整个团队，并解决这些人的一些附带需求。 包括从家属的安置与工作，到研发资金上的保障，甚至是不受其他外界一切干扰等等。 陈哲答应的相当爽快，在他看来，这些问题压根儿就不是问题。 待遇什么的，南老提也没提，他不认为这种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哲能当面和他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就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斤斤计较。 况且，他也从许忠信和冯老那边，听说过陈哲在这方面的大气。 于是，陈哲接下来需要去做的，其实就是等待南老他们，走完最后的离职手续。 而这种流程，一般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更不要说，南老事实上，已经开始被幻想那边给闲置起来了，真要狠一下心，他完全可以不需要走完整个手续流程，直接甩袖子走人都没问题。 但是，南老终归是南老，在他的处世哲学里，是有自己的做人原则的。 所以，陈哲的那颗心，其实已经算是彻底的落地了，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这边马上就多了一根顶梁柱。 于他而言，这次的景北之行，也算的上是功德圆满了。 或许也正是这一趟的出行，让他得到了精神上的舒缓，所以，在回归后的几天时间里，陈哲真的是满血复活，精力十足。 他甚至一口气再次组建了两个项目组。 一个是声卡的研发。 声卡也叫音频卡，是计算机多媒体系统中，最基本的组成部分。 它是一种实现声波与数字信号相互转换的硬件。 作用就在于把来自话筒、光盘的原始声音信号加以转换，然后输出到耳机、扬声器、音响等声响设备，或者通过音乐设备数字接口，发出合成乐器的声音。 而提到声卡，就不得不提起星加坡的创新科技。 正是这家公司推出的声霸卡，引领了pc多媒体领域音频系统的风潮，其产品一度占领了该领域70%以上的市场份额。 从*****的soundster声霸卡，到1991年的立体声por问世，直接被定为了多媒体电脑立体声声卡的标准。 然后，创新科技又在次年，推出了soundster16，第一次为用户带来了cd品质的音频体验。 也正是这一年，这家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星加坡第一家，在老美那边上市的公司。 而陈哲瞄准的，就是对方未来那款划时代的live系列。 这款产品，为用户提供了革命性的pci音频解决方案，以逼真的3d音效、良好的音质和信噪比，把pc音频推到了另一个高峰。 当然了，陈哲之所以越过soundster64dold这款模拟3d音效，以及算得上是第一只pci声卡s3的sonicsvibes。 也是因为它们还不够出色。 另一方面，专利方面也有些麻烦。 但是，直接推进到pci总线结构上，相应的麻烦，就要少很多。 而且，pci也给声卡与系统的连接，有了更大的带宽，相较于之前的isa声卡，无论是在更为逼真的回放效果上、高质量的3d音效上，还是在转向usb音频设备上。 前者无疑都要优秀的多。 而且，声卡的更新周期，也不同于cpu和显示卡那么快。 一个产品可以吃两三年也算正常。 说白了，还是为了在pc上分一块蛋糕。 当然了，既然声卡能分一块，那么，显卡当然也能分一块了。 所以，陈哲第二个启动的项目研发，就是显卡。 显卡也叫显示卡，同样是个人计算机最基础的组成部分之一。 其作用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连接显示器和个人计算机主板的重要组件，用四个字来描述就是：转换驱动。 显卡的组成，一般就是主板、显示芯片、显示存储器、散热器等。 重点就在于显示芯片和显示存储器上。 而这两者的性能指标，就代表着显卡性能的高低。 显示芯片也就是我们熟知的gpu或vpu（图形处理器或视觉处理器），是显卡的主要处理器单元。 而显示存储器，则是和计算机类似的存储器，简称显存。 当然了，gpu这个概念，现在这会儿还没有人提出来，这个称呼最开始，是1999年由英伟达在发布geforce256图形处理器芯片时，才首先提出来的。 而在显卡领域最知名的厂商，就是英伟达和amd了。 英伟达在显卡领域的深耕，也让gpu可谓是深得人心。 尤其是在3d图形处理领域，先后积累了有硬体t&l、立方环境材质贴图和顶点混合、纹理压缩和凹凸映射贴图、双重纹理四像素256位渲染引擎等核心技术。 尤其是硬体t&l技术，可以算是gpu的标志。 然而，在这会儿的1996年，无论是英伟达还是adm，在显卡领域，其实都算不上什么。 这一年，随着3d游戏时代的降临，在显卡领域最为耀眼的，还是3dfx的3d图形加速卡voodoo。 这款产品的出现，不但将2d显卡扫入了尘埃，也让3d显卡的鼻祖trident8900/9000/9685和s3直接跌落了云巅。 这其中，还包括了英伟达的试水产品nv1。 虽然nv1同时也是一款出色的声卡，却因为不支持微软的direct3d规范，而遭遇了市场的冷遇。 或许英伟达就此转行做声卡的话，还真就不一定有后来一手遮天的创新科技。 而在这一时期，和3dfx同时崛起的，还有ati。 在之后两年的时间里，这两家公司上演了二人转，显卡领域也成为voodoo2和ragepro的天下。 也是在这时候，英伟达开始发奋图强了，用完全支持agp技术的rivatnt，以高性能和低价格的优势，成为显卡市场上的新宠。 继而在1999年直接爆发，推出了革命性的geforce256，代替3dfx成就了新的霸主。 再进入21世纪，就完全是英伟达和ati的双雄争锋了，而ati，也最终被adm收购。 显卡领域也正式换成了英伟达和adm的对峙…… 而陈哲要夺的，当然就是英伟达的气运。 因为英伟达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产品，应该算是明年4月份推出的128-bit，direct3d显示芯片：riva128芯片。 陈哲对标的，则是这款芯片的升级版本128zx。 他其实最看重的，还是那款第一个多纹理3d显示芯片rivatnt，甚至是再后来的geforce256。 但是，事情终究是要一步步来的，太超前了，也适配不了啊。 而且，想要对标英伟达，那就要在第一时间从专利技术上立住脚，这些东西，他早就让赵敬去联系过陈瑞了，不需要再去操心。 所以，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产品，然后联合oem电脑厂商，甚至是游戏厂商，达成业务上的合作关系。 进而，分享到pc端的这块大蛋糕。 一方面，是为了占据市场份额，打开一个进入相关领域的突破口；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在个人电脑以及笔记本电脑上的发力，铺垫出一条大道。 那可是个大市场，在移动互联网出现之前，科技公司的必争之地。 第七十二章 城市综合体的构想 几天之后，和东芝的谈判终于圆满收场。 李民浩作为九天科技的首席执行官，出面和东芝方面的代表小松智彰一起，完成了最后的签约。 接下来，两家会共同出资5000万美元，在安阳成立一家时代新能源公司，专注于聚合物锂电池的生产制造。 其中，九天科技占股51%，东芝持有30%，剩下的19%，则由香江四维公司所有。 时代新能源公司，会同时引进三条半自动化生产流水线，预计秋后就能正式投入生产。 至于别的方面，两边都没有向外界泄露任何一点信息。 包括技术专利方面的交叉授权，以及精密数控机床和一大批实验室仪器的引进。 毕竟在某些方面，大家还是闷声发大财最好。 完成了这边的签约工作，陈哲就一个电话又把李民浩给传了过来。 也不需要多说废话。 直接开门见山，“现在距离dvd播放机的上市发售，还有几天的时间，我这边又给你找了条发财的门路，所以，你得抽点儿时间，跑一趟景北。” 李民浩很认真的看了看他，“不会又给我挖什么坑吧？看在我鞍前马后地份儿上，你可不能总是冲我下手啊。” 陈哲翻了个白眼，“一句话，这笔小财想不想要？” 李民浩身体倒是很实诚，“那必须要啊。” 陈哲怔了一下，“那你还说那么多废话作什么，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真的坑过你？你刚才那句话说的那么轻巧，良心就不会痛吗？” 李民浩很配合的在胸口位置揉了揉。 然后相当认真的回答，“还好啦，都还算是在正常的接受范围之内……对了，你又找到什么好路子了？” 这话题，转的相当生硬且蛮不讲理。 陈哲也不和他一般计较，“就是你们香江人，最喜欢的不就是搞房地产开发吗？不过，不是住宅楼盘的开发，而是商业地产。” 这会儿在国内的房地产开发领域，除了有限的几个城市之外，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前景并不是很明朗。 但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会儿却是最值得入场的时期。 尤其是商业地产，不但拿地便宜，建筑材料以及人工成本也都不高，是一个很值得投资的行业。 李民浩不可能看不到这种前景。 所以，陈哲这么一说，他就动心了，“什么商业模式？又如何合作？” 陈哲就给他解释，“就是那种商场综合体模式，以建筑群为基础，融合商业零售、商务办公、酒店餐饮、综合娱乐等核心功能。 “相当于一个城市经济综合体，可以把酒店、写字楼、购物、休闲、娱乐、餐饮、健身等领域集群在一起，进而形成一个复合体或者商圈。 “你可以想象一下，有了这样的一个综合了城市大多数功能的综合体，是不是就等同于是一个城中之城？ “甚至可以这么说，你想把这个综合体建在哪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就会是未来这座城市里最繁华的中心……我这么说，你有没有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感？” 李民浩本来还真有些心跳加速的。 但随着陈哲最后的这句话问出口，心里得那团小火苗瞬间就被浇灭了。 他抬眼瞅了陈哲一眼，“你还别说，这样的想法还是颇有些意思的……但是，我就是奇怪一点，怎么去了一趟景北，你就把目光盯在商业地产上了呢？” 陈哲摊了摊手，“这个世界，说白了各个行业之间，发展到最后，其实都是一个圈子，咱们虽然搞的是科技研发和电子产品，但终究面对的也是大众消费市场。 “所以，专卖店这样的渠道，如果可以直接布局在咱们自己的商城里，是不是更方便一些？ “以后，推出的科技产品多了，能不能也做一个主题乐园出来？” 李民浩摩挲着自己的下颌，微微有些出神。 还别说，这样以来，既可以减少渠道商的环节，也能借助商城的物流，缩减运输费用的支出，还是很有远见的。 当下沉吟道：“想法不错，但是国内这么多的城市，可就有得投资了，那绝对不只是海量资金的投入，就能简单完事的。” 陈哲笑了笑，“这种具体到操作上的事情，就不要问我了，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 李民浩差点儿被气笑了，“又玩这一套？” 陈哲耸了耸肩，“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毕竟，现在除了几个发达城市之外，还不足以撑起这样的一个模式。 “但是，这也是最合适的机会，先盯住景北、浦江、粤州、宝安以及几个沿海的发达城市，然后，再慢慢复制到一线城市。 “我想，有了这个时间差，在发展和规划上还是允许的……而且，你不要忘记了，这种商业模式，即使一开始是赔钱的，但事实上，却已经赚翻了。 “因为单只是一个地价的升值，就可以在几年后，让你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民浩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只要经济发展得够好够快，地皮水涨船高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是经济发展规律上的大势。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些靠谱的。 于是就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再说回资金上的……” 可惜，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哲蛮不讲道理的打断了，“资金的事儿，可真的跟我没关系哦，这点事儿都干不好，你占着ceo的位置，就不觉得屁股烫的慌？” 李民浩就瞪了他一眼，“你说的轻巧，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的资金，很让人头疼的。” 说的相当委屈，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抛开即将上市的dvd播放机和九尾狐手机不谈，单只是那个寻呼机，五个多月的利润，都能让他做梦都想笑醒了。 那么利润更高，市场更大的dvd播放机和九尾狐手机上市之后呢？ 绝对是数钱数到头昏眼花、双手抽筋的那种。 再者说了，好的项目，是从来不会缺少融资渠道的，更不要说李民浩家里就是开银行的了。 所以，在资金问题上，他是不怵的。 之所以卖惨给陈哲看，也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做派。 表现好了，可以额外收获一些利好； 真被看破拆穿了，那也无所谓，反正就是有枣没枣先抡两杆子。 毕竟，啥事儿都会有个万一的嘛。 而李民浩见陈哲不给机会，也不多纠缠，至于尴尬什么的，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所以，人家表现的那叫一个坦然，“那这次咱们和谁合作？景北的？” 陈哲也就顺势给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把宋元和宋德亮的情况，都简单的说清楚了。 最后才道：“说到这事儿，还得麻烦你一下，暑假的时候，香江和好莱坞那边，还需要你给联系一下，把这小子送过去开开眼界，省的留在国内混成个半吊子。” 李民浩点了点头，“这个简单，香江那边不用说，他看上的剧组，随便的进，至于好莱坞那边，就算陈瑞没那能力，咱们这边不是还有索尼嘛，哥伦比亚再怎么样，都不敢不听你招呼的。” 陈哲就跟着嘿嘿笑了两声，“那就这样了，院线的事情，有商城那边顺手解决，影视公司的话，我却得好好考虑一下再说了。 “毕竟，国内的电影市场，几年内是真不用抱希望的，真要做的话，重心还是得偏向好莱坞那边。” 李民浩差点儿给吓了一跳，“你刚刚说的商业地产，还算有点儿谱，这个影视公司你也想玩？” 第七十三章 电影是不是还要加上游戏 陈哲撇了下嘴，“听说过能者无所不能这句话吗？指的就是哥们儿了……” 然后看到李民浩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你还别不信，乔布斯和皮克斯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我要是想做一部这样的动画长片，肯定也不会比《玩具总动员》差。” 李民浩对于这部开创性的3d动画电影，还真的知道。 不知道也不行呢，因为这部动画电影以近四亿美金的票房，高居去年全球电影票房榜的首位，真的吓住了所有人。 而它的横空出世，也像是竖起了另一个风向标，预示着三维动画电影的征程，开始了。 这样的一个结果，显而易见就会引来无数摇旗呐喊追随者的出现，试图在蓝海里分一块蛋糕。 只是，这是一个十分吃专业的领域，甚至比当前的影视行业的门槛，还要高那么一筹。 所以，事实上能够有资格入场的，其实真的不多。 最起码，香江的电影人，就没人玩的了这个。 就算是好莱坞，现在除了一个皮克斯，也就剩下那个成立一年多的梦工厂，还有一直在蓄力的蓝天工作室，有这份底气和野望了。 所以，对于陈哲的“口出狂言”，李民浩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毕竟，皮克斯能一鸣惊人，也不是一两年的积累所成就出来的，而是用了差不多近十年的时间。 况且也不要忘了，在李民浩想来，陈哲的专业，和电影算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打死他都不信，陈哲的这番话，会有实现的可能。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真的啊，那就玩玩呗，咱们直接去好莱坞收购一家动画工作室都没问题，交给我就行。” 陈哲看着他笑了笑，“你出面不行，想做的话，也只能由陈瑞去做，然后，你在国内重新注册一家新公司，把电影做成中美合拍片。 “这样才能不用挤占电影引进名额，咱们在自主权上，也会大得多，不过，这事儿先不急，我还得再仔细斟酌一下。 “一方面，国内这方面的人才真的奇缺，而做一部长篇动画，没有小几百号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另一方面，相应的3d动画系统和数位绘图技术、影像设计软件等，也都需要开发时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真想做的话，可不想上赶着去买老美的三维软件和程序插件。” 李民浩乐了，“那就是可行呗？那还等什么，让陈瑞在那边收购一家现成的，咱们在这边也搭个班子起来，专业人员而已，香江、台岛、星加坡、再加上欧美，招揽一批相关领域的专业人才，还是不难的嘛。” 陈哲看了他一眼。 心里有些疑惑，“这次挺上心的啊？有什么特殊原因？” 李民浩就嘿嘿一笑，“动画片可以探路啊，真能做大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借势在真人电影上闯一闯，你知道的，香江电影好像已经走近死胡同里了，能找个出路的话，我不就立地成神了？ “再说了，既然你的兄弟也打算混电影圈子了，那让这个去试一下水，肯定也是有益无害的对不对？” 陈哲嗤笑一声，“真没看出来啊，还有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呢……你确定不是盯上哪个女明星了？” 李民浩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你别瞎猜了，压根儿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就是觉得，这样以来，对于内地和香江电影人来说，其实也算是一种双赢。” 陈哲这次倒是很认同对方的说法。 如果这会儿真要论电影从业人员的水平，那除了好莱坞，还真就只有香江了。 尤其是动作演员和武术指导这一块，那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 而这样的宝藏，如果眼睁睁看着在好莱坞的冲击下终将消散殆尽，说实话，确实有些可惜。 陈哲稍微琢磨了一下，真要这样做的话，那就需要稍微再调整一下自己的计划了。 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拒绝李民浩的建议，“那行，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怎么去安排，然后咱们再谈。” 李民浩很高兴的离开了。 至于他和宋德亮那边怎么谈，都不需要陈哲再去关注。 虽然两个项目的展开，动用的人手很多，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忙乱，这与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构建好了大框架有很大关系。 所以，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偶尔把控一下各个项目组的进度，更多的时间，则是放在了一些需要提前申请的专利文案上。 他相信等忙过这一阵，就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赶时间的。 到了那会儿，只要按部就班的去从容布局，就完全可以凭借超前一个身位，而占据绝对的优势。 dvd技术领域和gsm手机项目是这样的，声卡和显卡的项目研发上，同样也是这样的。 而想到声卡与显卡，再结合刚刚李民浩的谈话，他忽然想到，既然要帮宋元涉足娱乐圈了，那么……游戏呢？ 这是个很让人纠结的问题啊。 游戏能挣钱这个不是最关键的，因为陈哲也不得不承认，游戏领域，无论是电脑端还是移动端，都是科技研发上不可或缺的源动力。 这一点，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游戏这玩意儿吧，名声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在国内。 这是个没有道理可讲的行业，玩的人多，往里砸钱的人也就多，但都是边玩边砸边骂。 相当神奇的诡异现象。 所以，这个问题，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毕竟，很多事情就不是一句问心无愧，就可以说清楚的。 陈哲不是圣母婊，但绝对爱惜羽毛。 他就是再低调，也不是活在另一方世界里，所以，有些东西，能避开的，最好还是要躲一下的。 不是怕被骂，而是怕招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 晚上，回到家。 陈哲竟然破天荒的发现，老爸比自己回来的还要早。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所以，忍不住就问了出来，“爸，你这什么情况啊？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陈国栋却显然没心情和儿子开玩笑，揉了揉眉头，又指了指斜对面的沙发。 然后才看着陈哲问道：“你们工业学院的实验室设备，能对一些矿渣或者矿物质成分，做那种成份检测分析吗？” 陈哲很自信的点了下头，“这个不是问题，怎么？有案子需要做检测报告支持？” 陈国栋点了点头。 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一个不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多孔块状物，看一眼就知道是很刺手的那种。 但陈哲却知道，这应该是一种矿渣才对。 他心里一动，“这应该是矿渣吧？安钢的还是中平钢铁厂遗留下来的？” 陈国栋就看了儿子一眼，“别问那么多，如果能做的话，你尽快给我个结果。” 陈哲点了点头，“如果你现在就急着要的话，那我可以马上去给你做出来。” 陈国栋稍微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问了句：“晚上不太好麻烦那些老师和教授吧？” 陈哲撇了下嘴，“这个我自己就能做，工业学院的实验室，现在可比安大牛比的多，波谱、能谱、电镜、各种分析仪器都不缺，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拿出结果来。” 陈国栋立马松了口气。 说话的底气也一下子足了，“那还不快点儿去？” 陈哲“呃”了一声，悻悻的提着那个小袋子，就转身离开了。 这家里，简直没法待了…… 一个来小时后，陈国栋就接到了陈哲打过来的电话，“爸，这些矿渣里面，含有丰富的稀有矿物元素，具体是什么元素，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只需要知道，这几种元素，价值还是比较高的，在很多制造领域包括军工方面，都属于重要材料。” 陈国栋眼睛瞬间亮了。 “砰”的一声拍了下茶几，“就知道小鬼子不是玩意儿，真特么……那啥，你先别回来了，直接去你杨叔家，我等会儿就会和韩局一起过去。” 陈哲“哦”了一声，“这是中平钢铁厂积攒下来的矿渣吧？是不是被东洋人给惦记上了？” 陈国栋这会儿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嗯，听说和省里已经达成了协议，马上就能签订合同了。” 陈哲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挂上了电话。 然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第七十四章 再谈科技公司的本质 陈哲的速度，显然比自家老爸要快的多。 所以，到杨若家的时候，客厅里孤零零坐着的，还只有杨毅忠一个人。 秦慕言已经在厨房里，和保姆一起做饭了，但看到陈哲过来，还是出来陪他坐了下来。 主要也是关心自己的女儿。 所以，问的话也是和这个相关的，“听说你前几天去过景北？若若最近还好吧？这丫头，都好几天没给家里来过电话了。” 陈哲倒是相当的坦诚，“秦姨，我过去给了她一部手机啊，她竟然没把手机号给您？这就是她的不对了，等她回来，您不要忘了收拾她。” 秦慕言就很温婉的笑，看不出半点儿平时的雷厉风行，“长大了嘛，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其实也怪不得她。” 这怎么行？ 陈哲好不容易碰到个给杨若若上眼药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只是，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再继续添油加醋一番呢。 那边的杨毅忠就发话了，“你什么时候去的景北啊，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呢，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秦慕言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这语气，也是没谁了。 她当然也知道杨毅忠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一副样子，毕竟，作为父亲，这就是最自然的心理反应。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秦慕言可比杨毅忠对自家小棉袄要了解的多。 而且，在她的心里，其实还是颇认可两个孩子，而且一直以来，他们自个儿在这方面做的还是很有分寸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多加干涉，只是本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去对待。 但是，她知道，陈哲却不知道啊。 所以，听到杨毅忠有找后账的意思，立马丢出了一张护身符，“哦，确实比较急，因为当时和那边联系好了，冯老他们几个又都抽不出时间，就只能由我跑一趟了。” 杨毅忠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前面的话，也就暂时丢到了一边，“什么人啊，都得麻烦冯教授他们？” 陈哲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又躲过一劫，南老果然仗义。 嘴里却很自然的解释着，“南广义南老，国科院院士，幻想集团的前董事和总工程师。” 杨毅忠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南院士啊，你们工业学院联系他干什么，是有什么项目需要合作？” 陈哲就嘿嘿一笑，“绝对是很好的合作，因为，我把南老从幻想集团里，拉过来九天科技这边了。” 杨毅忠这下倒是真的愣住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混小子又在搞事儿了。 然后才意识到，这个事情又会意味着什么。 所以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哲下意识的挺了下腰板儿，“摆事实，讲道理喽，我告诉他，幻想集团容不下你，那是因为人家不想做科技公司，就是顶着个科技公司的名义，去做新时代的资本主义买办。 “所以，咱们搞研发的，和这些人压根儿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还是来九天科技吧，你想搞操作系统，就写操作系统，你想搞芯片，那就去做芯片……然后，南老就答应了。” 杨毅忠再次对陈哲刮目相看。 这混蛋小子，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对他的固有印象啊。 虽然他知道事情的经过，肯定不会如此的轻巧，但是不管怎么样，南广义能来安阳，那就是天大的利好啊。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再找陈哲的后账了。 还不忘敦敦教诲，“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边可不能随便说。” 陈哲眼角跳了一下。 脸色却忽然认真了起来，“杨叔认为我之所以和南老这么说，只不过是几句戏言？” 杨毅忠眉头微蹙。 抬头看着陈哲不动声色的反问，“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家隶属于国科院的科技公司，也是改革开放浪潮中，被竖立起来的一个典型和一面旗帜，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是会被人误解甚至是利用的。” 陈哲摇了摇头，“或许，就是有太多的人，和杨叔你的想法一样，所以才刻意忽略了事情的本质吧。” 杨毅忠再次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陈哲接过秦慕言递给他的水杯，笑着道了声谢。 然后浅浅的喝了一口，才道：“什么叫科技公司，持续不断的研发资金投入，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专利，在相关领域不断追赶和突破，直至完成领先和超越，这才是科技公司。 “国科院计算机研究所又是什么单位？是代表着国内计算机领域最权威，实力最雄厚的科研机构。 “而在这样的基础上，所成立起来的一家科技公司，您现在就认为它更适合成为一家组装厂或者贸易公司？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那为什么不让经贸委去牵头搞？要国科院去掺和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现在国内都觉得巴统都没了，做好了国际贸易，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我还就要告诉您一声，巴统是没了，但不需要等到明年，一定会有新的巴统诞生，该对国内禁运的，还是会禁运。 “所以，别做白日梦了，不走自主研发的道路，国内的科技领域，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像幻想集团这样的，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慢慢的沦为国外科技公司的傀儡。” 杨毅忠一言不发，听得很仔细。 等陈哲说完了，才沉声道：“也许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有国科院在后面，幻想集团还不至于走的那么歪，这一点，还是不需要去担心的。” 陈哲差点儿笑出声来，气笑的，“看来您是真不清楚幻想的底子啊。” 杨毅忠脸色一沉，“又是什么意思？” 陈哲淡然一笑，“幻想集团是上市公司，国科院只有1/3的股份，大部分股份在外面呢…… “不要提什么专利代理香江公司，也不要说什么香江幻想公司，但凡一个会玩资本的，都能看出来这里面藏着多少猫腻。 “您如果不信的话，看着吧，只要上面的政策稍微一松动，这些股份，就能变着花样的落到私人手上，国企？开什么玩笑？ “这叫抱着国家的鸡，给自己下蛋……所以，这些人整天想的，都是这些东西，怎么规避审查，如何变公为私，哪来的心思搞什么科研啊。 “杨叔，您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承载国家对于一家科技公司的寄望？” 这一次，杨毅忠没有说话。 他静静的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慕言就冲陈哲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欣慰。 陈哲同样报以微笑。 有些人是叫不醒的，但这些人里面，却绝对不会有杨毅忠。 他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也没必要冷眼旁观，会不会有所改变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看到了却不说，那就有违本心了。 好一会儿，杨毅忠才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陈哲。 没有继续追问，他这些事情是从哪儿知道的。 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这些话，能证实的你认为占多少？” 陈哲也不含糊，“不敢说十足真金，但九成以上还是做不了假的。” 杨毅忠点了点头，“回头给我再详细的讲一下，我需要你站在一个科研工作者的角度上，用专业的眼光，去综合分析一下相关领域的未来发展情况。” 陈哲眼睛眯了一下。 但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这个没问题，我肯定会随传随到。” 第七十五章 来龙去脉 随着陈国栋和韩局的到来，秦慕言也就不在这边多待了，也知道接下来要谈的是公事儿，她也向来很识大体。 杨毅忠也没有去书房里谈的意思，大家就索性直接在客厅里落了坐。 陈国栋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会含糊。 也不需要做什么铺垫，就直接进入了正题，“对于东川钢铁收购中平钢铁厂的事情，我们这边是一直心存犹疑的。 “倒不是因为中间，曾经出现过针对陈哲和东升电子的那个小插曲，而是对方对于中平钢铁厂里的那座矿渣山，一直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而据我们所知，他们的人还在暗中，私下里打听过红星厂的矿石原材料的供应渠道信息，并且，还通过别人，试探过曲州矿业现在的经营情况。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们尚未掌握的信息，而且，肯定是重要信息。 “本来，我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矿渣里的稀有矿物元素成分，毕竟，国内以前在这个方面，可是吃过了太多的亏，不能不引起警惕。 “但后来最先排除的，却同样也是这个，因为我们通过安大，对这些矿渣做过一次成分检测，那边给出的报告显示，我们的这个猜测并不存在。 “所以，我们就把更多的精力，转移了其它的方面，然后，就再找不到头绪了。 “直到前两天，从香江过了一个人，这个人到来的第二天，就联系了曲州矿业，谈及了入股的事宜。 “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人到安阳联系的第一个人，还是庄佑文…… “正因为这个发现，我们才忽然觉得，有必要对这些矿渣，再进行一次成分检测，所以，我就把这事儿，交给了陈哲和工业学院，事实证明，我们被人……灯下黑了。” 陈哲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里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听到又是安大在里面瞎掺和，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安大真是……何苦来哉啊！ 但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当下接过老爸的话茬说道：“一个矿物质的成分检测，其实并不复杂，工业学院的实验室仪器配置，不夸张的说，比安大要强得多。 “但是，事实上这样的检测，其实并不需要多么先进的仪器设备。 “所以，事情很简单也很清楚，要么，送检的那些矿渣，已经被人掉了包，要么，就是给出了假的检测数据。” 韩局这时候也开口了，“其实我们这边，之所以在第一时间里，排除了最初那个最大的疑点，就是因为安大的这份检测报告，而且上面显示的数据，和当初省里通过第三方检测机构，所给出的数据，是很接近的。” 陈哲就很不厚道的笑了，“那就很明显了，造假都能造的这么神似，就说明这背后是同一个人出的手啊。” 杨毅忠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你给出的检测结果，出现了错误？” 陈哲撇了下嘴，“如果连这点儿能力和自信都没有，我还做什么科研？” 杨毅忠这次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陈哲，他还是很信任的，而这种深信不疑，也缘自于十几年时间的接触和了解。 陈哲就更不虚了。 正如他所说，这样的小实验如果都能出错，那以后也别玩什么科研了。 而且，根据刚才的那番对话，他差不多也已经厘清了这里面的道道。 另外三个在场之人，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之所以默契的不直接说出来，那是因为不需要直白的说出来，懂得都懂。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也决定了必须谨言慎行的工作作风。 在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之前，保持默契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是习惯。 杨毅忠手指轻轻扣打着扶手。 最终还是下了决定，“我打个电话，这事儿，由我们市里直接出面，不怎么合适，得让外面的人介入才行。” 然后，拿起了沙发旁边矮几上的电话，直接拨了出去，“老张啊，有个事儿需要你那边给点儿协助，涉及到了一批废弃矿渣的处理…… “对，是东洋的东川钢铁，这两天可能就要定下来了，但我这边，却接到了一份完全不一样的成分检测报告…… “是安大和第三方检测机构……好的，那我们就明天见了。” 韩局看到杨毅忠放下了电话，呵呵一笑，“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准备一下了？” 这个准备，可不是整理好需要的资料什么的，而是执法机关相对于某种特殊情况的先期布控。 说白了，就是偷偷把网撒出去，见情况不好那就直接收网，而如果一切可控，那就当啥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杨毅忠点了点头，“有必要的话，就早点儿布置。” 陈国栋嘴角挑了一下，“别的事情呢？” 杨毅忠这次更干脆，“等……” 陈哲心里有些小失望。 还以为能看场好戏呢，没想到一个“等”字，就打散了这份期待。 然而，这个想法在第二天上午，就再次迎来了反转。 因为，杨毅忠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要借用一下工业学院的实验室。 这让陈哲立马联想到了什么。 而很快，他就在门口接到了杨毅忠他们一行三人。 杨毅忠也简单的给双方做了个介绍，其中一个年近五十，颇有些富态，见人就未语先笑的，就是昨晚通过电话的张铭。 另一个人四十出头，带着一身学者气质，陈哲看一眼就知道，这应该是个搞研究的，因为对方身上的那种气息，让他相当有熟悉感。 这人叫李新平，别的一概不知。 陈哲这边也没有惊动别人，一个人带着大家直接去了一个实验室。 一进入实验室，最先惊住的就是那个李新平了。 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中平工业学院，真的是一家民办高校？” 然后，看到张铭眼里带着些疑问的目光，很坦白的解释道：“就这些设备仪器的先进程度，都快赶上我们那边了……这也太奢侈了。” 陈哲就呵呵的笑，“这些还真不算什么，接下来马上就要到的那一批，才是实验室里真正的高端仪器，不是我自夸，不说国内超一流，但占一个一流的位置，还是不在话下的。” 李新平眼睛瞬间亮了，“哦？有哪些高端仪器？” 陈哲就笑而不语，一副保密的样子。 杨毅忠就轻轻咳了一声，“李主任别见怪，工业学院是九天科技下面的一所民办高校，现在也承担着九天科技好几个在研的项目。 “有时候，他们在保密意识上，也偏向于商业上的考虑，所以，在这方面，就得请你海涵了。” 李新平好哈一笑，“是我有些唐突了……倒是提起这家九天科技，我忽然想起来了，您用的那部手机，好像就是这家公司研发的对不对？” 杨毅忠就转头看了陈哲一眼。 继而笑道：“正是，这家公司虽然成立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拿出来的成果可不少。 “最近好像也往上面，申报了dvd播放机和gsm手机的科研成果，我们安阳，现在就指望着这个，能给全省争份光了呢。” 李新平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流露出一股子兴奋劲儿，“是吗？已经报上去了？那应该算是给国内填补了空白啊，相当了不起了。” 倒是张铭一直笑眯眯的，显然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少。 也让陈哲看的有些若有所思。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哪怕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多么的普通，但陈哲的感知同样是非人的，那股子隐藏在外表之下的气质，他完全可以察觉的出来。 第七十六章 走上了歧途 这次拿出来的矿渣样品，是他们一起去中平钢铁厂里临时取到的。 倒不是信不过谁，而是程序上的需要。 而实验检测结果，也同样不言而喻，和陈哲拿出来的数据，算是大同小异。 那么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三个人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直接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陈哲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郎仲义这个王八蛋，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既然有庄佑文的手尾，那么通过郎仲义去运作，就是最简单的操作方式了。 而郎仲义，是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的，只要获得的利益足够大。 陈哲觉得自己对郎仲义看的够准，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那么，陈国栋在这件事情上的执着，是不是也和自己儿子当初被剽窃论文，有那么点儿关系？ 他至今都能清楚的记得，当初老爸的那番话： 这样子结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那边揪着不放，你放心，这口气，老爸给你出，咱们老账新账直接一块儿算。 想到这个，陈哲下意识的就笑了。 不管有没有关系，总之，老爸就是老爸。 至于安大会不会在这件事情里遭殃，那就和陈哲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真就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随着张铭的出现，省里一纸命令的下发，就直接叫停了和东川钢铁即将签署的合约。 相关安阳方面的参与人员，则全部被列入约谈对象。 当天下午，市公安局就从安大里，带走了郎仲义，另外的一个副教授以及两个研究生。 一下子引起了安大方面的恐慌。 齐新考虑了很久，才再次找上了谭国峰。 没有多余的废话，干巴巴的相当直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真的不觉得，安大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安大了？ “陈哲不幸言中了，安大的路，是真的被你带偏的，这样的造假，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是来出口气，也不是想再劝你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一句，你带偏的路，就应该由你自己去掰回来。 “这不是让你去弥补什么过错，而是因为有些责任，需要你自己去担起来…… “老谭，咱俩共事了这么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格，自己犯下的错误，不要让别人去背负，承认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啊。” 说完这句话，也不听谭国峰会怎么反应，就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虽然，他早就决定了要离开，但是安大出了这样的丑闻，还是让他心痛不已。 学术上造假，是他们这一代人最痛恨、也最不齿的不端行为。 比外边的人骗钱骗财犹为可恨。 在他们的心里，学术领域是一片净土，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存在。 因为，这个领域，担负着整个国家和社会的未来希望，包括科技强国，包括引领时代，包括教书育人，包括薪火传承…… 任何一个拎出来，那都是关乎未来社会发展的大计方针。 而作为国内从学部委员过渡到国科院院士后，被评选出来的第一批院士，他的目光，注定不会被局限在一个单纯的科研领域上。 这也是他痛惜陈哲的退学，极力主张革除安大隐患与不正之风的原因所在。 只是很可惜，没有人支持他的这个建议。 前几天，他接到了南广义的电话，南广义和他谈到了陈哲去景北和他谈的那些话，包括那部后来经过他拆解并测试过的九尾狐手机。 说实话，那一刻，齐新心里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的。 他本来以为，陈哲在理论上很有天赋，是一个可造之才，而那篇发表在《ieee无线通信》上的论文，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只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人家竟然在应用领域，更是耀眼无比，从南广义嘴里说出来的夸赞之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最让他动心的，则是南广义提到了，他马上就要来安阳的事情。 这个就很让他吃惊不已了，而九天科技这个公司，也引起了他的关注。 也正是因此，他才看到了陈哲在科技研发上表现出来的恐怖实力。 寻呼机、dvd播放机、gsm手机、和索尼的合作……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一家创立都不到一年的科技公司。 而这个人，本来应该是安大的骄傲，现在，却成了一个被抛弃的放逐者。 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唏嘘了。 …… 第二天的下午，杨毅忠和张铭再次来到了工业学院。 这次，陈哲没有再看到李新平的身影。 在杨毅忠的要求下，陈哲带着两个人在各个项目组里转了一圈。 他亲自担任讲解的任务，给两个人介绍着每一个研发项目所涉及的领域，以及目前的进展情况。 也让杨毅忠第一次感受到了，陈哲在默默无闻中带起来的这个摊子，是多么的庞杂却前景可观。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敢想敢做，也是真的牛比。 竟然凭借一帮退休老教授，再加上一个民办高校，就生生做到了让无数科研机构院所，都做不到的事情。 单凭这一点，陈哲就该足以自傲了。 张铭则一直保持着那个笑眯眯的表情，像极了一只笑面虎。 而且，他全程一句话不说，既没有问什么问题，也没有旁敲侧击的说什么。 但陈哲心里明白，这次的参观，绝对不是杨毅忠的决定，很大可能，就是张铭想亲眼看一下的结果。 所以，等三人转了一圈，回到了陈哲的办公室，他也只是默默的为两个人沏茶倒水，就是不主动开口。 张铭就笑着说道：“我现在相信，为什么老杨说你是只小狐狸了，因为你确实比较像。” 陈哲差点儿黑脸。 这话说的，让我怎么和你做朋友？ 大家愉快的聊聊天打打屁不好吗？ 为什么这么喜欢瞎说大实话呢？ 而且，这话也真心让人不好接啊。 于是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杨毅忠。 结果发现这老头，似乎对陈哲的办公室环境更感兴趣一些，反而对于陈哲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视而不见的意思。 陈哲只能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老狐狸”。 然后只能坦然的笑了笑，“我本来就喜欢单纯的环境，简单的生活，但是您知道的，社会在变，人心也在变，就连安大，也很适时的给我上了一课。 “所以，也就只能跟着去适应了……还好，在我看来，万变不离其宗，你守的住本心，就能在各种变化中不为所动。 “而看穿了这种变化的规律，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张铭就继续笑眯眯的，还不忘瞄了杨毅忠一眼。 后者笑得更夸张，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还是一句话不说。 张铭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清香悠长，其味醇甘，这是新茶吧，上好的黄山毛峰？” 都知道黄山毛峰3月底的茶好，但事实上，4月初的才是真正的佳品。 显然，张铭应该算得上是行家里手了。 但陈哲却就是不给他发挥的空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呢……我就是个俗人，对于茶的了解，也仅限于泡在水里能变色，至于别的，嘿嘿，一概不知。” 杨毅忠就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老张，你别和他打哑谜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弯弯绕的人，你再这样存心试探的话，他估计就能直接给你撂挑子了，相信我，这事儿他绝对干的出来？” 第七十七章 要不要赌一下 张铭呵呵一笑，也没有被杨毅忠点破的尴尬。 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却也没有了试探的意思，“今天之所以过来你这边，一方面，是因为你们之前的那番谈话。 “另一方面，也是想亲眼看一下，你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造出这么多成绩的，连南广义院士那样的人物，都被你说服了。” 陈哲就回了他一句呵呵。 然后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用事实说话，而真话和实话，有时候虽然显得很直接，但你不能不承认，其实最能打动人心的，恰恰也是这种话。” 他虽然不知道张铭的背景和职务，但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很可能就是传说中那种特殊部门的人了。 而这种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无一不是那种手眼通天的角色。 不说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能管空气。 可是，但凡涉及到国家利益的事情，其实他们是都可以有权过问的。 陈哲因为曾经在无意中，听杨毅忠和陈国栋提起过这么一嘴，所以，不由得他不往那个方向去猜测。 张铭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眼前这个年轻人，给隐隐猜到了底子。 但是说实话，他对这个也不怎么在乎。 他好奇的，还在于陈哲这个人。 就像陈哲对他的猜测那样，他确实属于某个特殊的部门，来之前也深入了解过陈哲最近一系列的动作。 但正是因为了解过，所以才更让他感到吃惊。 而昨天晚上，在和杨毅忠的一番交谈之后，他就对陈哲更感兴趣了。 所以，也才有了今天由杨毅忠亲自作陪，上门与陈哲当面沟通交涉的事情。 不得不说，陈哲给他的印象相当鲜明，率真而不失老练，直接却很懂得分寸上的拿捏。 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太好把握。 当下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咱们今天就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吧，索尼和东芝的事情，我都已经从老杨那边知道了。 “我就想问一句，和这么大的企业合作，你就一点儿不担心会是与虎谋皮？” 陈哲微微一笑，“有这种担心也没用，因为就科研领域而言，走在前面的人，所占据的优势是很大的，你想要超车，有时候就必须得借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了，必要的准备，还是不能少的，比如更多握在手里的筹码，比如藏在背后可以随时翻开的底牌…… “所以，这里面讲的永远不是对错，而是实力和眼光，和与虎谋皮倒是还差那么点儿意思。” 张铭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他的观点，“这就是你极力主张走自主研发之路的理由吗？” 陈哲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不够明显吗？我还以为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呢。” 他可不信张铭这样的人物，不对他有所了解，就会找上门谈什么事儿。 只要对方主动露面了，那肯定就说明，自己的老底，估计也已经被人家摸的差不多了。 毕竟，他的事儿都摆在那儿呢，只要有心人去查，差不多都能摸个七七八八。 张铭就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陈哲，“但你也不能否认，我们现在确实在很多领域都落后的太多，你能找准突破口，想要借此以点破面。 “但像幻想这样，走借鉴的道路，在接触先进产品的过程中，去逐渐的学习并实现赶超，也未尝不是一种正途吧。” 陈哲就呵呵一笑，“能告诉你这番话的人，肯定不是专业领域的人，因为搞科研的，是不会说出这么脑残的话的。 “科技是没有捷径的，跟风或者模仿，以及趟不出新出路的科技公司，是做不出什么名堂的，哪怕你赚再多的钱，头上也永远悬着一把刀。 “十年前，我们还在讲用市场换技术，现在呢？市场交出去不少，但学到技术了吗？ “你说幻想是在尝试走另一条路，这个我是真心不敢苟同，他们真有那份心的话，就不会容不下南老了。 “所以，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事情终究还是一点点做出来的。 “在科研领域，抢先一步会代表着什么，你应该多方面去了解一下。 “说的残酷一点儿，这其实和独木桥有点类似，谁最先走上了那道桥，谁就能拿到对面最多的财富。 “因为这个人可以守着桥，在占据领地的同时，不断收过路费，也能直接拆了桥，独享那一片土地上的一切。 “你觉得后面的人，有多少时间可以再搭起一座桥？” 张铭倒不会因为陈哲的话而羞恼，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听到他对于幻想只是一言带过，就莫名的有些想笑。 但陈哲的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那你对国内的科技公司，有什么看法？” 陈哲心里一跳，这个命题就太大了，可不是他能去谈论的。 当下直接摇头，“我没那个资格去评论这个，我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眼前的事情。” 张铭没想到他能一下子转变的这么快。 只好换了个方向，“那咱们还是拿幻想作为例子吧，你觉的对方不算一家科技公司？” 陈哲心里就觉得有些腻歪了，“那你呢？你觉得那是一家科技公司吗？南老当年还能做出个汉卡，以后呢？估计不会有了。 “所以，他就算做到世界第一，那也是组装厂，而不是科技公司，主动权都在外边呢。 “人家让你站着，你就得站着，人家让你躺下，你就地躺下，人家让你去死，那你肯定就活不了。 “所以，你觉得这就是一家科技公司？” 张铭苦笑，“好吧，咱们不谈幻想……聊天而已，别那么激动。” 陈哲撇了下嘴。 眼珠子一转，“我觉得你就是在拿幻想羞辱我，要不这样吧，咱俩打个赌，就赌幻想未来的发展。 “如果五年、十年甚至是十五年之后，你还能坚持认为那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话，那就算我输。”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借助张铭的关注，在幻想的头上放一个放大镜。 那么，幻想从今天开始，一切的小动作，就很难逃得过张铭的视线。 如此以来，他们所有的算计与图谋，就能事无巨细的落入别人的眼里。 陈哲还就不信了，当这些不能见光的东西，都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时候，还有谁会为那几个人张目。 当然了，还有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幻想能有足够的勇气活下去，因为它们以前没有对手，但是不远的将来，九天科技却会使它需要一直仰望的高山。 所以，希望他们能坚持的住。 张铭却不知道他还有这份闲心。 但是对于他的这个提意，还是挺感兴趣的。 反正也无伤大雅，就当是陪陈哲玩一玩了。 当下就表态了，“好啊，那就赌一下，就让老杨当个见证好了。” 杨毅忠就笑着应了，看戏嘛，他是真心不怎么介意的。 两个人都没有提什么赌注，这种事儿，就是玩玩，增加以下彼此的交情，没必要做的那么刻意。 所以，这事儿说过就算，张铭和杨毅忠都觉得，这和一句玩笑也差不多，反正只需要偶尔稍微留意一下就够了。 但对于陈哲来说，他是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他得不时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下张铭，以便让他不会错过目睹真相的机会。 这样一来，他就觉得今天张铭的到来，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再聊起来的时候，也就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他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第七十八章 平地起惊雷 三个人聊到的话题很散，有点说到哪里算哪里的意思。 不但谈到了陈哲那篇被剽窃的论文，以及陈哲对郎仲义的羞辱，还提到了安大在这次钢铁厂收购的谈判中，罔顾大义甚至甘做帮凶的一面。 陈哲就嘿嘿笑着嘲讽，“所以说，夜路走多了，终归是会碰上鬼的，郎仲义能有今天，安大也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早就说过，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还不相信，现在估计该信了吧？” 张铭就很有同感的表示赞同，“现在的社会风气越来越复杂了，就连学校，都开始被感染了，这个很不好，也太不正常了。” 陈哲就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看世界，就得有面对不同种族的文化、思想、意识形态的冲击，这个是避免不了的，就看守不守得住初心了，很可惜，他们没有做到，这就是教育的悲哀。” 全方位落后的国家，有时候在很多选择上，都是被动去选择的。 这就是落后就要挨打的残酷现实。 小到一家企业，大到一个国家，概莫如是。 但是，有的人还在扛着家国情怀，坚守着民族大义，有的人，却已经躺平，想着放任自流，甚至是开始变得自私自利起来了。 而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因为一颗老鼠屎，真的就能坏了一锅汤…… 张铭脸上带着笑，眼神里却流露出几分复杂，“是啊，我们要追上去，还需要有很长的路要走啊……你觉得九天科技的模式，可以复制吗？” 陈哲差点儿想吐他一脸血。 这事儿你问我？ 感情老子刚刚说过的那句“科技没有捷径”白说了是吧？ 于是，表情里多少带出了几分戏谑，“可以啊，只要能做到九天科技这样，就完全没有问题，无论是dvd的几个技术专利，还是gsm手机上面应用的创新性突破，放出去都能搅动一下子。 “因为它们等于是突破了相关领域的技术封锁，站在了那条独木桥的上面，所以，对于桥对面的新兴市场，就有了相对的话语权。 “这也是索尼和东芝不得不选择妥协的原因，说实话，我还巴不得，国内能多几个像我们这样的科技公司呢，组团可比单枪匹马要好玩得多了。” 张铭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的确，自己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后悔了……或许，这也恰恰证明了自己的迫不及待吧。 而且，看看陈哲有些小傲娇的表情，他又何尝不愿意看到国内能多出几个像九天科技这样的公司啊！ 最起码，都能像陈哲这样，可以站直了身子，说着底气十足的话。 这时候，杨毅忠插话了，“慢慢来吧，路总是要一步步去走的，有些事情也急不来，所以，不管怎么说，每迈出去一步都走踏实了，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这就是老成持重之言了。 却不是张铭想要的，“你说对了一半，步子咱们当然要走的稳，但点上的突破，也绝对不能丢。”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今天就数你这句话最中听了……但说句实话，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心里准备啊。 “欧美尤其是老美那边，已经把经济、金融、资本运作和每一个行业领域，都琢磨的很透了，而国内，在这些方面，却要相对欠缺的多。 “所以，功课落下的太多，就要在走路的时候，随时睁大了眼睛，因为你都不知道前面是陷阱还是机遇。 “还是那句话，人家的优势太大了，仗着先进的技术工艺和高端的产品，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市场上吸血。 “只要发现你能跟上来了，那就用低价砸市场，砸的你血本无归，直到你追赶的步伐戛然而止。 “这也是我反感幻想的原因了，因为本来带头的，就应该是它们，却没想到这些人反而把目光都盯在怎么赚钱上，真是鼠目寸光啊。” 张铭心里再次感叹，这小子话虽然说的不怎么中听，但形势是看的真清楚精准啊。 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却不能承认，“国内可不止有一家科技公司，群策群力嘛，总有冒头拔尖的站出来的，得有这个坚定的信念。” 这次陈哲还真就说不出不同的意见，毕竟，国内这样的人是真的不缺。 杨毅忠同样心生感叹，“谁都知道科研的重要性，但知道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做到，还得两说啊，资金、技术、人才，都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坎儿啊。” 张铭相当认同这个观点，“这就是关键所在了，科研就是个无底洞，一下子就限制住了好多的企业和科研单位，所以，真要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不容易啊。” 陈哲一听话题又转回了资本上，就有些明白了。 于是很干脆地说道：“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难，看的还是一个观念，杨叔，记得我和您聊过的那个光刻机的例子吗？这个就很有代表性。 “产学研我们吆喝了好几年了，但却看不到半点儿实质性的进展，但事实上真的有这么难吗？所以，终究还是一个观念上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应该自上而下的动，不能让下面反推着去搞，如果是那样，会乱的。 “因为，下面多的是急功近利的人或者企业，没有规划，甚至无法长远，而且，资本都是带血的，天性里就有逐利的基因。 “还有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那就是国外资本的渗透，有时候，你很难看清楚资本藏在后面的那只手，却不能不承认，这只手，却就是有可以左右很多事情的能力。 “几个白手套，再加上几个带路党，随便抛出点儿诱饵，就多的是去人心甘情愿的迎合。 “所以，千万别小看那些资本，他比你们想象中，要阴狠毒辣的多，也要贪婪残忍的多。 “当然了，人家也是真的站得高所以能看得远，有时候甚至会牺牲短期利益，布一个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局，人家擅长的就是这个。 “但是国内不行，咱们落后的太多，所以在心态上，难免就有了些功利主义，而如果这种心态蔓延了开来，那么整个的社会风气，都会随之而变化。 “这样的变化一旦加剧了，那么选择饮鸠止渴的，就会直线飙升，经济学上有个破窗理论，可以很好的说明这种现象。 “而这种现象一旦出现，就能直接形成连锁反应，进而引起各个领域意识形态，以及现代思想和传统观念的激烈碰撞。 “再然后呢？你们都比我更懂得这个……所以，不用我多说了吧？” 真的不用说了，因为这会儿，对面的两个人真的愣住了。 张铭保持了小半天的“慈祥微笑”，这会儿已经破防了，杨毅忠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有了短暂的呆滞。 虽然两个人都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但是一个对视，还是都能看得到彼此内心深处，因为掀起的波澜而带来的心里余悸。 因为陈哲的话，真的很吓人。 同样的，他刚刚描述出来的那种情况，其实正在滋生，甚至是在蔓延。 涉及到意识形态上的问题，绝对都不是小事儿。 这也是两个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原因。 表面上看，真的是陈哲轻飘飘几句话，假设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 但实际上呢，这个隐患一个控制不好，是真的会引起很大动荡的。 张铭和杨毅忠都是可以站在很高的位置，去看待和分析大局的人，所以，从整体着眼所看到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正是因此，他俩才忽然被吓到了。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陈哲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第七十九章 见微知著，颠覆认知 所以，陈哲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对面两个人都正常了。 才继续说道：“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一个披着无数层外衣，却可以做着无所不能的事情。 “西方国家和我们最大的不同，也就在这里，他们是可以用资本控制一切的，下到人民群众的吃喝拉撒，上到国家政体的国计民生。 “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能允许被资本绑架，因为有传承几千年的文化与传统，一旦被资本绑架，那就是一种颠覆。 “我说过，人家玩资本玩了几十上百年，套路太多了，可以说防不胜防，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给你们举几个例子，中医和西医，这个最典型了，咱们的中医，已经被折腾的快没落了，但是，这背后，从上到下，究竟有多少我们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你们看得清吗？ “气功、特异功能、祖传神药这些东西，在后面拖了多少后腿？上面对于中医的定位，有没有听取过专业人士的意见？ “别把西医和中医混为一谈啊，虽然都是治病救人，但西医代表不了中医，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中医，看看《药典》就知道了，外行指导内行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说到这个，就得说一下现在红透半边天的保健品市场了，我一直很奇怪，为了赚点儿钱，真的是怎么样都行吗？ “我不相信有关部门检测不出来，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成分，有什么作用，那为什么没有相应的管理机制？这和沆瀣一气坑老百姓有什么区别？ “说到老百姓，那就要说第三个例子了，咱们不提过去的结婚就绕不开的三转一响，就说现在的三金一木，很正常也很不起眼的一个小事儿。 “但是，如果资本在后面稍微那么推一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结婚交换个信物，那是形式，以后会不会把这种形式和婚姻直接画上等号？变成一种刚需？ “这种从陪衬到对等，再到攀比甚至是刚需的过程，就是一种观念上的潜移默化，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开始追求物质享受了，这就是一种社会风气的养成。 “如果三金换成钻石的呢？在我们的眼中，那就一种碳元素的矿物质，但如果资本炒作一下，来一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你们信不信年轻人都会为之疯狂？ “那么问题来了，结婚而已，是为了居家过日子，还是为了面子和攀比而不惜砸锅卖铁？又有多少家庭，可以负担得起这样的婚姻？ “所以，这些都是矛盾滋生的源头，是价值观和舆论在起作用，你们有什么应对的措施？ “是眼睁睁看的人民渐渐富裕了，却找不到了生活中幸福的感觉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杜绝这样的情况发生？ “更深入的想象一下，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任由这种情况慢慢地发展下去，生活压力会不会导致结婚的年龄，变的越来越晚？单身的会不会越来越多？不想要孩子的是不是也会出现？ “什么计划生育，晚婚晚育，那时候又得变成鼓励生育了吧？但真到了那一步，是不是就有些晚了？” 词锋如剑，刀刀见血。 一番话就把张铭和杨毅忠两个人的刺得遍体鳞伤。 两个人被搞了个两连击，忽然感觉到了亚历山大。 这一次，都没能瞬间回过神来，也由此可见，这些话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冲击了。 虽然鼓励生孩子的问题，放在这个年代，还属于天方夜谭的笑话，但那也要看是站在哪个层面上去分析的。 陈哲这个提醒，其实算不上提醒，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出来，因为他这番话，能听到的也不会仅仅是面前这两个人…… 他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算是点到为止吧。 毕竟，说多了是真的能吓坏人的，可不是开玩笑。 好半天，杨毅忠才缓过劲儿来。 看陈哲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他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像陈哲刚刚说的那些，可不是科研领域的东西，很多都是经济学、心理学、新闻传播学甚至是社科类的东西。 所以，这就很恐怖了。 张铭心里有同样的疑问，但由杨毅忠问出来，就比他要合适的多。 所以，他也很期待陈哲给出的答案。 毕竟，有这样的见识，是完全可以在战略性决策上面，起到一些积极性意义的。 而这样的人才，他们现在……急需。 陈哲就再次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眼睛看，去思考、分析、归纳、总结……多简单的事情啊，真有那么复杂？” 对面两人差点儿齐齐爆粗口骂娘……特么，就不当人子啊，混蛋玩意儿！ 但也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了。 张铭最终还是没忍住，“要不，再去国防大进修一下，玩一玩战略层面的东西？” 陈哲很干脆的拒绝，“千万不要，我说过了，我这人其实很简单，也最喜欢活得简单一点儿，你们的工作很有挑战性，但不太适合我。” 张铭差点儿又想跳起来。 你简单？神特么的简单，糊弄鬼呢？ 真是可惜了！ 张铭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觉得错过了陈哲，应该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但站在杨毅忠的立场上，就是另一个看法了。 九天科技的崛起，带动的可不仅仅是几个关联的产业，而是可以放大到一座城市、一个省外在形象上的无限拔高。 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影响力上的全面提升。 如果没有九天科技，像索尼、东芝这样的企业，是不可能把目光聚焦到安阳这样的省份身上的，就更不要说什么投资建厂了。 可是现在呢，它们都来了。 而这，仅仅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随着九天科技的日益壮大，谁敢说安阳还会引进多少家像索尼、东芝这样的企业？ 所以，陈哲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人，可不能被张铭给拐走了。 嗯，实在不行，就只能……放闺女了。 还好，听到陈哲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张铭的邀请，杨毅忠忽然就觉得，今天的陈哲还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陈哲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已经在悬崖边上遛了一遭。 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和观点，也不足以支撑他去走什么别的道路。 他只知道，在科技研发这条道上，已经足够让自己付出绝大部分的精力了，想别的都没用。 当然了，偶尔能给出一些合适的建议，还是可以的。 他也愿意看到上面可以规避开一些坑道陷阱。 家国情怀嘛，其实每个人都会有的，不同的，只是有没有那个出头的机会罢了。 陈哲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也有那个必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看看张铭那张还在尽量保持着微笑的脸，陈哲还是补充了一句，“我这人就在这里，以后真有什么事儿了，大家可以随时聊一聊嘛。 “而且，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有时候我们所看到的东西，是真的不一样的。 “那么，彼此借鉴一下，会不会也能触类旁通的，给你们提供一些举一反三的思路，发散一下你们固有的思维方式？ “所以，什么形式不重要，在我的观念里，办法总是要比问题多的，完全没必要拘泥于某种限制之中，关键还是目标一致，让眼光看得更远一点。” 张铭和杨毅忠再次对视一眼。 靠了，今天被一个熊孩子给教育了。 这让人到哪儿说理去？ 重要的还在于，今天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 第八十章 正式亮相 五一国际劳动节。 九天科技推出的gumihodvd播放机正式上市，当然了，在国内，用的还是easternsun的牌子。 同步在各大电视台播出的，则是由章国荣代言的九尾狐广告。 典型的陈欧体： 你只看到了我的风光，却不知道台下幕后的挫折； 你说人生里有无奈和妥协，我却有自己的坚持和抉择； 你可以否定我的现在，我却一定能决定我的未来； 你嘲笑我一无所有不配去爱，我也在可怜你习惯性的等待； 你可以轻视我的年轻，我终究会证明这是谁的时代； 梦想是注定孤独的旅行，但我坚信，经历过风雨的彩虹，就是那个梦寐以求的存在； 我是章国荣，我为九尾狐代言。 以故事性的镜头语言，描述了一个演员一步步走上巅峰的小片段。 片段的最后，就是前面的很多画面一下子铺满了荧幕，然后瞬间缩小，汇聚成了一张光碟，而这张光碟，则自动滑入了一个托盘出入仓上。 然后，一款在工艺设计上无可挑剔的dvd播放机呈现在荧幕上。 下面打出字幕：九尾狐dvd播放机，高清时代正式降临。 这种开创性的广告，片长不过70秒，却一下子就俘虏了一众观众的内心。 因为不但有创意，还非常的新颖，而高清时代也同样诱惑性十足，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思。 各大渠道代理商也配合的相当给力，平面媒体、软文推广、商城活动现场体验，可谓是不遗余力。 仅仅香江一地，就交出了当周8530台的销量，差点儿没把李民浩给乐坏了。 但真把这个数字摆在全球范围之内，那还真算不上什么。 因为一周下来，gumihodvd播放机全球出货量，高达34万台，按照供货价来算，差不多要1·2亿美金。 这个数字放在这个年代，是相当恐怖的。 因为按照这样的算法，一个月下来，九天科技的账面上，就会多出近5亿美金……一个晶圆厂差不多回来了。 当然了，销售额不等于净利润，但不要忘了，陈哲在dvd的研发投入上，相较于那些同行们，可是近似于“零”的。 这就有点儿残忍了。 所以整个五月份，陈哲的眼前，就都是李民浩上蹿下跳的身影，被他搞得烦不胜烦。 但又实在躲无可躲，毕竟工业学院就那么大，随便问一嘴，就能把他给翻出来。 这也让陈哲苦恼不已，心中对于虎须岭那边研发中心的建设，也就更加的迫切了。 好在中间有那么几天的时间，手机生产线正式落地，他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去虎须岭那边躲了一段时间。 毕竟，相应的安装、调试、试生产，这些都是忙起来就脚跟不着地的情形，李民浩就是想打搅，都找不到那个机会。 更何况，他对于手机项目的期待，可并不比dvd播放机来的要小。 所以，兴奋归兴奋，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到了五月底，当李民浩真正看到那份财务报表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肝儿胆颤。 月出货量已经超过了160万台。 当然了，这个数字，是九天科技的出货量，并不是真正的市场销量，因为具体的实时销量，他没有这么快拿到。 但这个，却并不代表他心里就一点儿数都没有。 渠道代理商能一个劲儿的催货，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可能。 而市场反馈度上，对于这款产品的认可度和评价，也都相当的不俗。 这里面，可不仅仅只是九天科技和渠道代理商的功劳。 各大电影制片公司和碟片制造销售商，也同样在背后推波助澜。 毕竟，有利可图之下，这也算是一呼百应了。 而这，就是市场需求引发的连锁反应了。 要知道，这会儿的娱乐活动，可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 拿老美举个例子，这会儿能租个自己喜欢的片子，躺在家里体验一把高清的视频，都能算得上是一种享受了。 所以，在这场盛宴中，得利的，绝对不仅仅是九天科技一家，跟着沾了光的，也不止几十上百家那么简单。 在李民浩眼里，这特么才是共赢。 在这一点上，看看香江的那些个电影公司，跟在自己后面舔着脸笑的有多灿烂，他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能做到像陈哲那样，无论遇上什么事儿，都能宠辱不惊的从容面对，甚至会淡然一笑，不知道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可惜，自己终究是个俗人，没有陈哲的那份境界。 只能自己欺骗自己，俗人也挺好的，俗到了极致，也是一种境界嘛！ 这样一想，李民浩就觉得舒服多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就是有时候，偶尔会喜欢纠结那么一下。 这在陈哲看来，就是一种没事儿找不自在的矫情，是一种病，得治。 但李民浩完全没有这种觉悟，他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成长，是人生里必然需要经历的某些磨练。 对此，陈哲只能呵呵两声。 不管陈哲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李民浩看来，就是自己说赢了对方……就是这么自信。 这也是他最欣赏陈哲的地方，在很多话题上，他都能从对方这边找到那种“成就感”。 所以，在拿到财务报表的第一时间，他还是习惯性的跑到了工业学院。 只是，这一次，他是真找不到陈哲了。 因为陈哲也是真的不在这边，他去机场接人了。 而这个人，就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带着自己的团队，从幻想集团正式脱身的南广义南老一行人。 这次跟着南老一起辞职的，足足有34人，这里面，本科学历的只有7个，剩下的都是研究生毕业，博士有，硕士更多。 看在陈哲的眼里，像是一条龙看到了一座闪着光的金山。 这已经不是兵强马壮了，完全就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啊。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兴奋的了？ 没有了，天上掉馅饼都没有这个来的爽。 在机场接到了众人，坐上两辆公司新买的第三代考斯特，浩浩荡荡回到了工业学院。 原先红星厂的内部招待所，已经投入使用了。 完全对内，包括孙老、冯老、景老的团队，以及现在南老他们，都会临时安置在这边。 等虎须岭那边的研发中心，以及别墅与住宅区可以使用了，大家再一起搬迁过去，那就算是真正的落地生根了。 一想到这个，陈哲就觉得美滋滋的。 就差来一首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了。 南老他们也没顾得上休息，坐个飞机而已，真心不累。 他们最期待的，还是马上就要参观中平工业学院。 随着九天科技将dvd播放机和gsm手机的研发成果，上报到科学技术委员会，随着时间的发酵，可是真的连整个国科院都被惊动了。 之后，gumihodvd播放机的全球热销，也进一步引发了相关领域的热议。 毕竟，这种事儿，在国内的科技公司里面，还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所以，这种能走出国门，并且还能引起追捧的科技产品，那无疑是要大书特书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九天科技才得以在科技领域异军突起，直接完成了华丽的转身。 南老带过来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技术小牛？当然对于九天科技有所耳闻了。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南老手里的那部九尾狐手机所起到的作用。 作为一些技术宅，本身对于技术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和崇拜，所以，被折服，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对于九天科技与中平工业学院，他们可以说是“仰慕已久”了。 第八十一章 实验室系统工程 招待所与工业学院只有一街之隔，倒是不需要坐车。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转过街角，就直接进入了校园。 说心里话，工业学院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毕竟，这些人都是名校出身，随便哪一个人的母校，都是工业学院所比不了的。 无论是历史底蕴、规模程度、建筑风格还是师资配比上，都算得上天差地别。 但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的？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工业学院就是再默默无闻，那也只是以前了。 单是以它孕育出了研发中心和九天科技，传出去就是一朝成名天下知，所以自然而然的，这里，其实已经有了它自己的传奇。 而这一点，在这些人参观了一个又一个的项目组与实验室之后，就完全认同了，也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名副其实。 因为你很难相信，在这时候的一家民办高校里，都可以看到能做气相沉淀的设备仪器。 各种波谱仪、分光计、电镜、分析仪、色谱仪等。 简直闪瞎了大家的眼睛。 他们可都是识货的，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些差不多都是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而这样的配置，在目前的国内，除了国科院以及几个实验室或科研院所之外，有的甚至连那几家最顶尖的大学，都还没有呢？ 陈哲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也多亏了东芝那边的动作还算麻利，也没有玩什么花样，而是规规矩矩的，按照自己列出来的清单，实打实的予以了满足。 当初这批仪器设备进来的时候，那些老教授以及带教老师、实习生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仪器，就是他们认识世界、探索未知的眼睛和工具。 你再有想象力，再有能力，离开了这些东西，离开了数据支持，那就什么都不算。 因此，它真的不可或缺。 南广义一边看着，一边对陈哲感叹，“不容易啊，国外一直在飞速的发展，我们却还在苦苦的挣扎，这就是差距啊。” 陈哲默然，“落后嘛，就只能挨打喽，而且，您不要忘了，仪器仪表的技术壁垒，可是比其它领域更为壁垒森严的，而最先进的科学仪器，却恰恰就掌握着科技发展的主动权。 “我们没有输在起跑线上，却因为跌倒了一次，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但是，现实如此，除了奋起直追，说什么都不如直接去做，没这份执着和坚持，才是真的堕落的开始。” 陈哲的话，引起了南老的共鸣。 要知道，在高端仪器领域，国内在开始时并没有落后多少。 就比如电镜，国内在50年代就研制出了透射电镜。 再比如质谱仪，同样也是50年代就研制成功了，甚至还在60年代，就拿出了四极质谱探漏仪。 而且，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国内仪器行业在十年动荡中，还有很多相关的项目，其实是并没有停滞的。 却在后来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却被国企改制冲刷的土崩瓦解。 而接下来，就是“造不如买”的口号骤然响起，被有心人给宣扬的到处都是，再然后，就是倒闭、被收购、进而被国外巨头取而代之。 同样的套路，熟悉的配方，各个领域概莫如是…… 南广义语气中带着些沉重，“是啊，这就是科研啊……根据前两年国科院的数据统计，国内在科研领域的投资，70%以上，都是用于进口实验室设备器材的。 “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是我们科研工作者很难接受的一个现实。”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很多顶级的实验室，在实验室仪器方面，其实很多都是自己设计自己用的，通用设备仪器，有时候只能作为常规应用。 看看那些诺贝尔奖得主，半数以上，其实都是用自己设计的仪器，发现了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 这种情况，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什么了。 而实验室作为科研、检测、教学这些无法回避的场所，其重要性究竟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陈哲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了，当下呵呵一笑，“南老放心，未来这两个是自带不可捉摸属性的，所以，别强求，咱们还是把握住眼前为好。 “您看看，以前这边还都是水泥台子呢，现在不也改成实验家具了？这就是肉眼可见的进步啊。 “而且，我可以告诉您，咱们新的研发中心那边，配置的可是更为专业的实验室，不是基于土建设计上的，而是优先考虑了实验室建设中，在工艺设计上的规划。 “所以，在设备仪器和实验家具之外，我们还考虑到了专业的系统体系上，把实验室布局和实验流程进一步优化。 “把水电、排风、安全、环保看作一个系统的工程，然后加以设计和建造的。 “而在这个系统中，实验家具也不再仅仅是仪器试剂和实验用品的载体，而是兼具支持实验、保护实验者、营造实验环境，甚至是方便日常维护等功能。 “我总觉得，专业领域的东西，就应该用专业的思维去考虑，这才是最专业的方向。” 南老再次被陈哲的话给打动了。 刚刚看过的那几个研发项目，虽然已经很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了。 但是，毕竟是技术方面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有迹可循。 而像这样，在整个实验室未来发展规划上的前瞻性，可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了。 这种大局观与意识思维，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拥有的。 如果换做是国科院的某个大佬，能亲口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还可以接受。 但是，陈哲？ 好吧，这个人已经给了自己太多的震惊，真的很难再以常理去揣测他的想法，没相比的。 那就只能跟在身边默默观察了。 好在，陈哲以及这边的科研氛围，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说实话，他也挺喜欢这样的环境和氛围。 那就，用时间去证明自己选择的正确吧！ 晚上，陈哲在招待所内和大家一起聚了个餐。 没有搞什么形式上的接风宴，搞技术的不喜欢那个。 大家只是很自然的聚在一起，吃个便饭，顺便相互认识一下而已。 比如刚刚在项目组里见过面的那些老教授，比如正在带着团队，在虎须岭建晶圆厂的景如章他们那些人。 反正都是从事科研工作的，虽然领域不同，却性格上却先天就有种亲近感，因为都是一些很纯粹的人。 所以，他们说话行事，举止言谈中，提到的也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东西。 简单、直接、朴实、真诚，而且能在这种沟通与交流中让彼此受益匪浅。 这，才是陈哲最喜欢的场合。 他希望一直保持住这种风气，无论九天科技走到哪一步，站的多高，最起码在研发上，可以确保这种纯粹一直延续下去。 他知道这很难，但还是想去尝试一下。 不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别的东西，仅仅就是比较喜欢而已。 所以，他深信那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第八十二章 小孩子也能不做选择题 第二天，南老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陈哲，开始商量研发项目的事宜。 陈哲也没有推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参与进来的人并不少，有南老带过来的团队人员，也有工业学院这边的。 因为昨晚南老就说过，他最想做的，其实还是自己的操作系统，所以，今天能出现在这儿的，也都是相关领域的人。 南老首先发言，“大家都知道，操作系统说白了无非就是内核、驱动程序、接口库以及外围，从不同的角度去考虑，就要适配于不同的要求。 “用户需要的，是它体现出来的服务，程序人员需要的，是登录界面和接口，设计人员所追求的，则是各个模块与单元间的联系。 “所以，体系与结构上的设计，就需要在稳定、安全、便捷上下功夫，除此之外，考虑到当前市场上的需求，还要加上一个上下的兼容性。 “而这里面，就涉及到了我们要做的，是开源还是闭源，是从零开始，还是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二次搭建。” 开源与闭源是个两难的选择，同样也是一柄双刃剑，可谓是各有优劣。 至于是从零开始，还是借助现有的开源系统为基础，进行优化开发，同样也是各有利弊。 因为你很难做到，可以兼顾到各种优缺点。 陈哲就笑了笑，“一款操作系统，终究是要面向客户的，但我们有句老话说的好，众口难调，你很难让每一个客户都满意的，因为你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去喜欢。 “那么，就势必要去划分群体，去考虑不同类别客户的不同喜好，针对不同的层面，寻求差异化上的照顾。 “所以，我觉得，开源和闭源，我们其实是可以考虑同时去做的。 “前者可以通过设立开源社区，培养自己的生态，也可以通过市场反馈，去适应各种变化。 “后者，则实现品控、安全以及客户隐私上的保证。” 有人说，微软也是闭源的吧，也看不出它的安全性有多高啊。 但是不要忘记了，微软有多少用户，又有多少针对性的黑客攻击、各种木马以及电脑病毒的渗透植入。 还是那句话，开源和闭源是真的各有优劣，很难分个高下的。 只能说，各人看法上有所不同吧。 开源的更透明、成本更低、能用爱发电，出现了bug可以随时修改，没人会把木马后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合乎西方自由的口味。 但是，也不是不会出现恶意纂改的情况。 适用上的不稳定，相对于商业软件的兼容，也存在某些差距，而且也无法杜绝那种参差不齐的程序，这样就难免会造成大量的垃圾应用。 闭源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系统隐蔽性足够好，却因为是商业软件，在价格以及更新、功能替代权上，都有所欠缺。 比如在广告推送、强制安装垃圾应用等，也同样存在。 在这里要加一句，开源软件和自由软件不是一个概念，也不能等同视之，因为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南广义倒是对于陈哲能有这么好的胃口颇为好奇了。 两条腿走路当然好，但抛开人力物力以及时间精力上的问题暂且不说，同时玩两套操作系统，有那必要吗？ 所以他就把疑问很直白的说了出来，“不算浪费？” 陈哲就冲他笑了笑，“我之前就在做一个系统内核，不过没想过把它用在桌面上，而是打算放在笔记本电脑上的。 “南老你这边，可以在这个内核基础上，开发出同源的操作系统，我有把握实现这两者的完美兼容。” 在陈哲的规划中，台式机是主要面对国内市场的。 因为国外的整个pc市场，wintel和power两个联盟基本上算是已经瓜分完了。 所以，一头扎进去，还真不一定就能翻起什么浪花。 还需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不能急于一时。 国内市场不同，这边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具，只要能设计出符合国人习惯的操作系统，推广还是不在话下的。 况且，就算是从中学甚至是小学开始培养他们的认同感，也不需要花费多少年。 这个时间，绝对耗费的起，也是值得的。 而且，国内还有一次千载难逢的，可以普及这款操作系统的机会，那就是已经开始露头的网吧。 这是最适合把windows拒之外门的机会，就算有“带路党”都不是事儿。 而陈哲正在做的那个内核或者说微内核，就是他想打造的那款全封闭式操作系统，则是真正面向全球市场的。 之所以避开了桌面台式机，就是因为微软和英特尔的联盟。 毕竟，笔记本电脑在性能和全面上，是无法和台式机比较的，除了一个便携性和轻薄性，真心没有太多的优势。 所以，还不至于过于引发关注和警惕。 而且wintel联盟自十年前开始，一直称霸到现在，自然有其傲然的资本。 ibm的os/2冲击过，失败了；ibm和dec发展的unix对抗过，失败了；ibm、苹果、摩托罗拉联手的powerpc硬撼过，还没成功；苹果经典macos坚持过，也快要失败了…… 为什么？ 并不全是生态壁垒坚不可摧，而是都存在各自的致命缺点： 一是不兼容导致的生态碎片化； 二是性能差、定价高、封闭的过于变态。 那么乔布斯为什么就能凭借macosx，就可以俨然与之形成分庭抗礼呢？ 最主要的一点，就在于macosx和经典macos的软件生态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不同，关键就在于对开发者，所表现出来的友好上。 所以，再次走到前台的乔布斯，从一开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直接摒弃了过去高傲的专有欲和管理层的自大狂妄。 放低姿态以“基于macosx写软件比其他操作系统快5-10倍，可以帮开发者省去80%的代码”这样的**，把易开发性的理念，进行了广而告之。 众所周知，开发软件最核心的问题，就是降低管理复杂性，而最友善的开发工具包，就可以为你解决掉九成以上的烦恼。 这就是乔布斯提到过的，帮助你省去80%代码的原因所在了。 正是因为这样，苹果的操作系统macosx，虽然市场占有率不过10%，但其软件应用数量，却是windows生态的62%。 这个数据，就足够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陈哲想要走的，差不多就是这条路。 而且，他的优势更大，因为他有自己的底牌，也更清楚未来的发展形势。 在他的理念中，真正的生态壁垒，是需要契合在软硬件的高度耦合之上的。 也就是说，想要最大程度的发挥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最大优势，是需要操作系统、应用软件和cpu设计完美适配的。 而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gpu和主板，那就算是相当ok了。 所以，陈哲早就想好了自己的三大步： 第一步，用自主操作系统的台式机在国内筑起防线，借助开源论坛培育起生态软件应用； 第二步，穿个马甲找机会是谁一下欧美的pc市场，搅动一下wintel联盟的统治； 第三步，马甲明修栈道，笔记本电脑就可以暗度陈仓，借机实现自己的完美登陆； 第四步，用最后的微内核和arm一起，去抢先占据全球的移动互联网市场； 同时，取代英伟达在ai软件工具链和深度学习框架上，所形成的另一个生态壁垒。 用智能计算系统，把应用软件、算法、编程语言、汇编语言、机器码、指令集、门、计算器器件、物理层给统一起来…… 第八十三章 系统内核和调度算法（周末加… 南广义不知道陈哲的心里，会有这么多的戏。 他只是很惊奇于对方，竟然早就在做内核了，“怎么没直接带过来让大家看看？” 陈哲就笑了笑，“这个不急，反正我对这个内核，还是颇有点儿信心的，等咱们讨论完了，再过去看也不迟。” 南广义也没有坚持，却追问了一句，“你这个内核是怎么构建的？” 所谓构建，也就是体系结构了。 陈哲也交代的很痛快，“应该算是类unix吧，和linux也有点儿像，兼具稳定与安全可靠的特性。 “它的底层是图形化的，我认为除了编程设计、商务办公之外，视频、游戏或其它多媒体应用程序等，会在未来有更大的市场需求。” 说实话，在陈哲的眼里，windows后来越来越庞大臃肿的体积，是无法规避越来越多的系统漏洞的。 而这会儿苹果的macos，还在死守着自己完全封闭，不带别人一起玩的固执。 就算是后来的osx，虽然快速又稳定，占用的系统资源也很少，外部驱动的退出也很稳妥。 但是，不能对系统进行深层次的改造，也使得它自定义程度并不高。 这一点相当可惜。 而陈哲之所以选择这样的一款内核，就是综合了这两者的优缺点，而搭建出来的。 简单、快捷、方便，再加上从底层就开始的图形化设计，让硬件与软件的集成，使它在增添外设、运行应用程序、故障排除以及维护方面，都相对的更加突出。 南广义眼神很亮。 心里也跟猫抓似的，“这样的话，会不会在处理底层任务，如内存管理、进程调度、文件管理上有所影响？毕竟，内核是直接与硬件交互的。” 陈哲很自信地一笑，“放心，多用户、多任务的属性，还是保持的很好的，不但有强大的网络功能，还兼具良好的移植性。” 说白了，就是可以支持多种硬件平台的操作系统。 无论是台式机、服务器、超算，还是手机、平板、路由器以及视频游戏控制台，它都可以适用。 只要你能遵循相应协议下，做好系统软件和工具，并提供相应的系统设定和管理工具，就能形成一款真正的操作系统。 说白了就是shell、命令和工具、文件和目录。 而这些，就需要南老和他的团队，围绕着陈哲做出来的那款内核架构，去进行开发了。 所以，听到陈哲能有这样的自信，南广义更加心动了。 别说他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有些心有期待的。 毕竟，如果真像陈哲说的那样，那无疑对于整个项目的研发，等于是一下子推进了一大截。 这和从无到有，是完全的两码事儿。 就像是你要建一栋大楼，从无到有的话，那就要经过选址、设计、打地基、建造、装修等一系列的流程。 但是，如果现在有一栋烂尾楼，无论是地段、整体构造、施工质量什么的都符合你的心理预期。 那么，这样可以节省了多少时间，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现在陈哲给出的内核架构，就等于这栋烂尾楼。 而南老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完成整个工程项目的施工。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比喻。 毕竟，陈哲正在做的那个内核，也不是就可以直接拿过来用的。 因为南老他们要做的，同样是一个繁琐的工程。 所以，底层源码肯定是不能完全一样的，但是却又必须保证两者之间，在结构体系上的一致， 这里面，就需要考教陈哲的能力了。 而在这方面，却恰恰就是陈哲最适合开挂的领域。 毕竟，他熟悉未来各种操作系统的发展趋势，也熟知在这种发展中，所出现的各种需求。 所以，他就能最大限度的，做出一款极其精简，优化到了极致，甚至能让你改无可改的程度。 这种超前的设计理念和通用调度算法，再加上那种洞悉未来的领先思维，是完全可以保证他去实现这一点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如果这款内核看作是一种碳元素，它可以自然形成钻石、炭、石墨，也可以成为无数的化合物，比如尼龙、汽油、香水、塑料、炸药等。 你可以把它应用到很多场景中，但却很难改变碳元素本身。 别较真，就是表达那么个意思。 不得不说，陈哲的想法是很好的。 但是在没有见到真实的东西之前，与会的众人，还是难免会在心里打个问号。 而这个问号，在下午见识到陈哲的那款半成品内核后，就很快烟消云散了。 事实胜于雄辩。 这些人可都是识货的人，有见识、有能力，完全可以大致判断出一个产品的好坏。 虽然陈哲拿出来的，还仅仅只是一个半成品。 但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作为行内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眼力眼光和判断标准，是可以有相应的评判资格的。 这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南广义了。 但要说最震惊的，那就要算许忠信教授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电脑屏幕。 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陈哲，“这个调度系统的算法，也是你自己写的？” 要知道，一款操作系统的内核，在调度系统上的算法，是相当复杂的。 虽然90年代的时候，情况还远没有后来发展的那么变态，但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玩得转的。 内核的调度系统，是综合了各种算法和tradeoff，并涉及到了吞吐量、响应时间、公平性、调度引起的额外开销等各个方面上的权衡。 而这其中，也有先进先出算法、任务优先算法、时间片轮转算法、最大最小公平性算法等各种不同的算法。 每一种算法，都有各自的优劣。 比如先进先出算法，虽然能保证最少的任务切换开销、最大的吞吐量以及最朴实的公平性，但它的响应时间却很高，只能适用于队列中任务的耗时差不多的场景。 再比如时间片轮转算法，它虽然能保证公平性，让耗时短的任务即使落在后面，也能较快的得到调度执行。 但是，任务切换引起的调度开销，就会相应的变大，需要多次切换任务上下文，时间片也不太好设置。 只能适用于队列中耗时差不多的任务，比如多路视频流处理。 最不适合的，则是计算性任务和i/o型任务混合的队列。 而陈哲，却在其中加入了另一个新型算法，也正是这个算法，引起了许忠信的惊叹，进而忍不住开口询问。 陈哲呵呵一笑，“这应该可以叫做多级反馈队列调度算法吧，这种算法，可以兼顾响应时间、低调度开销、饥饿避免、公平性等。” 这种算法，后来也是公认为比较好的一种进程调度算法，可以满足各类进程的需要。 陈哲知道，后来的windows、macosx、linux内核调度系统中，都会加入这种算法。 尤其是后来的多cpu核场景中，这种算法是最适合的。 许忠信就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这小子就像是个宝藏，绝对不能光看着却不动手去挖，那纯粹就是一种浪费。 这个目光，也让陈哲心里一哆嗦。 他不怕才怪呢，玩点儿应用还可以，真要让他去搞什么纯数，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搞纯数的，哪一个不是变态中的妖孽。 第八十四章 项目与钉子 随着南老这边操作系统项目的正式启动，陈哲也开始盘算着，怎么去重新整合研发中心的结构体系了。 毕竟，安大的实习生和带教老师，差不多也快要结束实习了。 至于他这边，能从这些人里招揽到多少，那还要看最终的工作效果，而这项工作，也一直由赵敬在负责。 本校的应届毕业生，倒是问题不大，全部留下不可能，但留下一半左右，还是有些把握的。 而这对于研发中心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毕竟，随着东芝那边一大批实验仪器和精密设备的到来，研发中心这边，其实具备立项条件的科研项目，会有很多。 但是相对于紧缺的科研人员，在这个事情上，就有些需要慎重了，闹不好还得做出进一步的取舍。 所以，这已经成了陈哲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为此，他已经从李民浩那边，借调了不少的人手，开始前往各大高校，进行相应的校招工作。 当然了，他并没有把目光放在那几家顶尖的学府上，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哈工大、西北工大、成电等专业高校上面。 还是那句话，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定就需要那些所谓的高手，只要基本功扎实，水平中等靠上，差不多就足够了。 陈哲甚至觉得，别说硕士博士了，就算全部都是本科毕业生，他也能把这些人给带出来。 毕竟，真正需要天赋的，还是那些项目负责人或者学科带头人。 而陈哲觉得在这方面，自己还是“能一个打十个”的。 所以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这样的道理，放在这里也是适用的。 况且，还有工业学院的那些老教授，也在一直帮衬着他。 这些人可都是一把好手，也很能替陈哲分担一些工作，用一句老当益壮来形容，还是绝对不为过的。 这也是陈哲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把他们当成宝藏的原因了。 而当前由他们带领的几个项目组，包括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的开发、gsm手机以及声卡与显卡两个研发上，也都进展的相当顺利。 这里面，有陈哲从整体上的统筹调度与进程把控的原因。 但具体的团队协从，以及具体事务上的管理，却一直都是这些老教授在亲自把关的。 所以，其重要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正因为如此，他暂时对于顶端人才的需求，并不是特别的迫切。 南广义和景如章两个人，那属于特殊情况。 所以，在别的项目上的未来主导，他既可以自己去慢慢寻找，也不耽误从现在开始，就在内部进行培养。 这两种方式，同样可以兼而有之，反正只要有合适的，他绝对不会错过。 毕竟，梯队人才的建设和培养，肯定是越早解决就越好的。 至于新项目的立项，他还是决定等到招聘工作结束之后，再综合一下情况，按照实际需要去做出抉择。 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但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比如那个……闪存。 为什么一定要从东芝手里拿到闪存相关的专利技术？ 就因为它的应用领域太广了，拿不到手，就是九天科技的一块短板。 小到存储卡，大到mp3、u盘、手机、数码相机、固态硬盘等消费电子产品，甚至是以后的汽车、工业、通信、物联网以及其它的相关产业。 可以说，闪存技术覆盖的范围还是相当大的。 而基于闪存技术派生出来的nand和nor两个分支，就属于各具优势，需要应用于不同场景的亲兄弟了。 前者成本低、容量大，但读写速度慢，后者则恰恰相反。 当然了，闪存的速度和性能，不只是取决于架构设计和接口，和操作方式效率、频率也脱不开关系。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陈哲现在是可以直接实现mlc颗粒技术的。 他完全可以把存储容量，直接推到128m或者256m上。 因为今年的闪存芯片市场上，已经有32m/64m容量了。 而拿出128m和256m的闪存芯片，就可以在今年圣诞节或是明年暑假，直接推出mp3。 不需要机械微硬盘，直接走小巧、轻便的简约风。 甚至都不需要装在包里，直接挂脖子上当个饰品都完全可以。 这样以来，相较于随身听，不管你是卡式的还是碟式的，这种差异化上的优势，就立马突显出来了。 至于音乐手机，这个可以适当的往后推一下。 因为不管是mp3还是u盘，想要推上市场，可不仅仅是一款电子产品上市那么简单。 它还涉及到了接口协议，以及驱动适配的问题，而这个，可就不是陈哲这边一家的事情了，是需要和相应的pc生产厂家联合协商的。 这个，就不太适合九天科技去做了，能出面的，只有在老美那边成立的矩阵科技。 在这方面，陈哲其实也早有布局，前不久让赵敬给陈瑞送过去需要申请的专利中，就有几项是关于硬盘方面的。 比如巨磁阻效应磁头技术，就是可以进一步使磁头敏感度提升，进而提高储存密度的新技术。 而且，陈瑞也已经抢在希捷前面，以此和康诺以及昆腾联合组建了一家新的公司。 新公司还是叫做康诺，也是以康诺为基础，合并了昆腾的硬盘驱动器业务部，再加上矩阵科技投入的资金和专利技术。 这样以来，矩阵科技反而以37%的股份，成为了第一大股东，原康诺公司占股34%位列第二，康柏和昆腾公司则落在了后面。 而且，那边马上就要拿出新产品了。 要知道，巨磁阻效应磁头和mr磁头虽然工作原理类似，都是利用了磁阻效应。 但是，巨磁阻效应磁头使用自旋膜的电阻变化效果，却数倍于mr膜。 也就是说，即使磁场变化不大，gmr膜的电阻也会有较大的变化，这也是巨磁阻效应磁头灵敏度得以提升的原因。 而这，就是综合采用多种材料的多层结构，对单层结构的碾压。 最为关键的，还是两者在制造成本上，是基本上没有差距的，无论是在存储密度还是读取功率上，gmr都占有巨大的优势。 而凭借这一点，就足以让康诺联合矩阵科技，提前两年推出udma66规格了。 毕竟，相对于现在的udma33，udma66在数据传输速率上，可是前者的两倍，正是市场最受欢迎的。 大不了，还可以拉着ibm和希捷、迈拓一起嘛，了不起交叉授权一下技术专利而已。 对于这个，陈哲向来是持开放态度的，毕竟在他的观念里，机械硬盘独大的时间，也就还能坚持十来年左右，固态硬盘取而代之，肯定是早晚的事情。 只要借此机会，在相关的协议标准里插一脚，拿到点儿话语权什么的，那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比如参与一下在总线、接口上，新一代协议上的标准制定什么的。 这样想着，陈哲正打算抽时间联系一下陈瑞呢。 结果想啥来啥，那边堂哥就直接把电话给打进来了…… 第八十五章 1996年的欧洲杯 电话里，陈瑞的声音听起来语速稍微有点儿快，“icq这边的天使轮融资，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要不要过来露个面啊？” 陈哲下意识的撇嘴，“来回折腾一回，就为了去露个面？我吃饱了撑的啊，有什么事儿就直说，还不了解你？” 那边的陈瑞就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想约你和耗子，一起去欧洲杯上转一圈嘛，毕竟是四年一次的机会呢。” 他绝口不提和欧洲杯穿插举行的世界杯，理由摆的相当的正。 倒是让陈哲稍微愣了一下。 对啊，欧洲杯马上就要开始了呢，又是一场盛宴啊！ 他们哥俩和李民浩对于足球都有相同的爱好，虽然称不上铁杆儿，但绝对是有机会就不会错过的那种。 只是陈哲再想了一下，还是强行按下了这份蠢蠢欲动，因为，他还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毕竟，声卡与显卡的研发，差不多在月底前就能完成。 另外，校招的事情，也不能等闲视之，他还指望着接收一批就直接给安排一批呢。 再一个，虎须岭那边，也一直搞得热火朝天的，除了已经正式投产的手机生产线，以及聚合物锂电池的生产之外。 和索尼合资的那家激光头制造厂，也即将迎来设备的安装与调试。 晶圆厂的事宜有景老在盯着，倒是不用他操心。 别墅与居住区的建设，也自有李民浩的团队在管理，同样不需要他去过问。 但是，研发中心那边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研发中心，可是从设计开始，就一直由他亲自监督的，他可不想假手于他人。 毕竟，这个才是他关注的重中之重。 所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加起来，还真就不是他想撇开，就能一下子给撇开的。 只能苦笑一声，“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估计够呛，能看个直播就很不错了……人啊，得知足才能长乐。” 国内对于欧洲杯的直播，其实早在1992年就开始了，虽然没有全程直播，但也算是很有良心了。 所以，陈哲倒不是很担心，会在国内就看不上了。 陈瑞却嗤笑一声，“看个直播哪有现场来的刺激？阳阳，有些虚伪了哦！” 陈哲气的想打人，“滚蛋，站着说话不腰疼，真不讲究……” 忽然想到了什么。 眼珠子一转，嘴角就跟着挑了起来，“要不，你直接去香江，让浩哥带你去濠江那边，玩点儿更刺激的？既可以看球，还可以小小的怡情一下呢。” 陈瑞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怡情一下，说白了，就是玩一下盘口呗。 虽然他对于这个不怎么热衷，但偶尔试一下手气，还是可以稍微找一下参与感的。 于是，小火苗一点就着，“咦，好像真的可以哦……那我看一下时间，再和耗子联系。” 陈哲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1996年的欧洲杯啊！ 他在梦里是看过的，但是这个和科技方面的印象不一样，零零碎碎的，能记住的并不全。 当然了，大多数的场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卫冕冠军和亚平宁早早小组赛走人，他也记得。 半决赛的两场点球大战，他同样有印象，至于决赛，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如果再来一次，还是不会出现什么变化的话，他就等于是看重播了。 那么顺便给李民浩和陈瑞发点儿福利，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当然了，菠菜这玩意儿还是不能碰的，那真心不是一般人可以玩的东西。 但是，以李民浩在香江的地位，在濠江那边玩一下私盘，还是没问题的。 私盘就是濠江那边提供的vip服务，不涉及盘口赔率，而是现场对赌，自己立规矩，服务方只是提供场所和抽佣，别的一概不管。 大家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对于某些富豪来说，生活是需要随时制造一点儿刺激的。 这样一想，陈哲觉得让这俩去遛一圈，也未尝不可，反正就当是散一下心了。 嗯，还可以顺便展示一下某人神秘莫测的超能力……吓不死你俩。 陈哲越想，就越是觉得好玩，神棍装神弄鬼的都能唬住人，自己这算是什么？ 怎么都算是得窥天机了吧！ 这要是还唬不住人，那就真的是太失败了。 他这边一个人得瑟了好久，才把这事儿暂时放在了一边，正式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只是，到了下午，李民浩就再次找过来了。 见面就问，“陈瑞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净出馊主意呢？这要是被你大伯给逮住了，我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以后还怎么进得去他们家的门？” 陈哲就冷眼看着他，“别装了，想拉个垫背的可以直说嘛，玩什么花样啊？再说了，你如果能装的逼真一点儿，我还能适当配合你一下，你现在演的这么假，也不走心啊，让我怎么看得过去？” 李民浩就哈哈一笑直接带了过去，还顺手自己动手倒了杯水。 拉着椅子坐在了陈哲的办公桌前，“怎么想的啊，趁着九尾狐手机还没有上市，正好去英吉利潇洒一下，感受一下日不落帝国的躁动不好吗？” 陈哲撇了下嘴，“你觉得合适，那是因为你考虑的是你自己，我这边能一样吗？” 李民浩很装比的摊了下手，“卡姆昂，你才20岁而已，不用这么拼吧？你不也说过工作要讲究一个张弛有度吗？” 陈哲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上个月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才几天啊，不用玩这么善变吧？” 5月的dvd销量，刺激的李民浩，整整一个月都没消停下来。 没想到刚刚进入6月份才几天，他的兴奋劲儿就过去了。 大脑内神经调节物质，乙酰胆碱分泌的持续力不行啊，这可是很不男人的。 李民浩倒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这不是留点儿情绪，准备九尾狐上市的时候，再好好爆发一下嘛，空间留的越足，发泄出来的时候，就越爽啊，这可都是经验之谈。” 陈哲“切”了一声，懒得和他计较这些。 这孙子是学法律的，陈哲可不想在嘴皮子上和他争锋。 李民浩就很自得的一笑，“而且，听说icq那边的融资，也谈的差不多了，就等着签字画押了，不正好搞个庆功宴？” 对于这种事情，他可是时刻关注着的，毕竟，那里面也有他10%的。 而且，随着雅虎与网景不断飙升的股价，投资机构已经掀起了新一轮的网络股热潮。 icq不断暴涨的用户，也正在日益吸引着那些资本的青睐。 这一点，从红衫、高盛、idg、贝莱德、软银、kpcb、雅虎等几家争抢的情况上，就不难看出它此时的热度。 从3月底最开始2500万美金的估值，到4月底翻了个番，再到5月底的6500万，现在双方已经谈到了6800万美金上。 这也是双方最终达成的一致报价，红衫、高盛资本、软银各拿3%，idg拿了1%。 也就是说，当初李民浩投的100万美元，如今已经变成了600万。 这样的玩法，如果放在以前，李民浩或许还能兴奋一阵子。 但是，经历了dvd播放机，那疯狂吸金的一个月之后，他现在已经能很从容坦然的面对了。 还保持着点儿对未来的小期待。 但是，他现在更多的注意力，却已经落在了即将上市的九尾狐手机身上。 第八十六章 余波犹未静（周末加更） 6月6日。 最新一期的《软件学报》上，刊登了一则声明，把之前安大学生郎文轩抄袭陈哲论文一事，予以了通报。 上面，还附有安大的调查公示。 也算是最终给陈哲正了名。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陈哲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毕竟，早在他决定退学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 然而，很多事情不是清白回来了，就能遮掩所有过往的。 迟到的正义，有时候证明不了什么。 该损失的已经损失了，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不会消失，而是留下一道疤。 就算早就已经不疼了，但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在倔强的诉说着那些不被遗忘的曾经。 陈哲或许不会去恨，但却不代表他就能原谅。 还是那句话，既然相看两厌，那就不要再见，何不相忘于江湖？ 对于双方来说，这或许也是最好的选择。 吃晚饭的时候，陈国栋还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说，“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想多了没什么意义，毕竟，人的眼睛，都是盯着前面看的嘛。” 陈哲有些哭笑不得。 拜托，您就是个在部队里打了几个滚的大老粗，破案子还有几分能耐，但是安慰人？不符合您得气质啊。 再说了，这种事儿也值得陈哲去惦记？ 说实话，从还没离开安大那会儿起，他就没把这事儿当作什么事儿了。 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或许对于郎文轩和他的“朋友们”来说，是一场灾难； 或许，对于安大来说，是一种不得不去经历的尴尬与窘迫。 但是对于陈哲来说，其实也就那样了。 也压根儿就不会有什么心境上的影响。 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这太极拳练的，好像已经开始由外及内，由内而外了，像是很完美的贯通了内外循环上的圆融，变得生生不息，运转如意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一般。 有些超然，有些超脱，有些玄之又玄！ 所以，以他现在的心性，对于郎文轩的那些小伎俩，实在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感觉。 于是，只能冲老爸微微一笑，“别忘了我是谁的儿子，又是谁教出来的？” 这马屁，顺嘴就来，拍得相当的不落俗套。 果然，陈国栋就很吃这一套，哈哈笑着，显然心情大好。 刘红玉就笑眯眯的看了陈哲一眼。 混小子又长本事了，学会不着痕迹的拍马屁了。 陈哲看到了老妈的眼光，却只能装作无辜的扯了下嘴角。 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个郎仲义现在怎么样了？” 陈国栋呵呵一笑，“还能怎么样，大事儿没有，鸡毛蒜皮的事情，倒是一大堆，这种人，能混到安大副教授的位子上，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反正这辈子，算是一把败光了。” 陈哲跟着老爸笑了一下，就没有再过问。 倒是陈国栋主动说了下去，“这个人没有一年半载的，估计是出不来了，倒是那个庄佑文，之前已经回东洋了，这个你知道吧？” 陈哲还真愣了一下。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就是那个高盛的高管？” 陈国栋“嗯”了一声，“对，就是郎仲义的妹夫，他这次回去，还顺手把那个郎文轩给带了过去……估计，以后又会多个二鬼子了。” 陈哲不以为然，这种玩意儿，最让人恶心的就是阴魂不散了，干不了大事，但三天两头的，就能跳出来膈应你，最是烦人。 不过，这会儿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看他以后识不识进退了。 真要不识好歹，觉得换个国籍就能卷土重来，那就很傻很天真了。 至于那个庄佑文，陈哲更没必要担心，这样的人，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估计没有必要的话，或许也不会再过来国内了。 所以，高盛就是再特么牛比，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国内的神经。 也就是说，这事儿也算是差不多要过去了。 这样想着，陈哲倒是忽然想起来那个矿渣山，“中平钢铁厂呢？是不是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陈国栋轻轻叹了口气，“要不还能怎样？这事儿啊，还有的上面头疼呢，你就等着看好了。” 陈哲眼珠子一转，当了回捧哏，“哦？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 陈国栋看了儿子一眼。 笑容里含这些意味深长，“这次的事儿，虽然对安阳没造成什么危害，但是所暴露出来的问题，还是无法回避的。 “就比如涉及到东升电子的事情，这里面藏了多少算计，那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相关的责任人，也是要早晚给出个交代的，否则，你以为你杨叔，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事儿给揭过去？” 陈哲就心领神会的一笑。 知道某些人这次，估计是真的要付出些代价了，也不知道那个被幻想说动的策应人，会不会因此而恨上幻想。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 所以，他就问起了香江的那两个地产商，“那两个白手套呢，是灰溜溜的回去香江了，还是仍然在这边啊？” 陈国栋笑了笑，“早就回去香江了，不过李民浩没和你说吧，他对那俩可没有客气，估计，这次没有算计的了东升电子，那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了。 “李家……在香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陈哲差点儿笑出声来。 确实，李民浩可不是那种被人阴了一回，还不会还手的人。 他是做律师的，从来都是他们欺负人，哪里容得下别人算计他们？ 世上没这个逻辑嘛！ 所以，就看那刘家爷俩……哦不，是爷仨，顶不顶得住李民浩的施压了。 刘老头在香江开拓了这么多年，还披着半个国家的马甲，人脉和关系网肯定都不缺。 但是，面对李民浩以及站在他背后的李家时，还能不能轻易借到势，那就要看这老爷子如何合纵连横了。 应该还不至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吧。 而这，算不算是律师对决律师的另类交锋？ 陈哲心里乐坏了，说实话，他是很有兴趣看到这种乐子的。 都恨不得能直接搬个马扎，准备好美食小吃，扮一回快乐的吃瓜观众。 当然了，这种事儿只能当作一个闲聊的话题来看待。 陈哲真正关心的，还是那座矿渣山，毕竟，这玩意还是相当有价值的，用处也很大，总是放在那儿终究也不是件事儿。 看来，还是得找时间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啊。 从东芝那边引进的，那批包括数控机床在内的设备，这个月底也将到来，而之所以引进这批设备，可不仅仅是为了搞生产加工的。 而是一方面，需要用它去配合工业软件研发的数据采集； 另一方面，则是给它改头换面之后，正式以它打造出自己的工业母机。 那么问题来了，在工业软件的开发上，陈哲就算是从无到有，都能有傲视群雄的资格。 但是在应用材料上，他却是做不到无中生有的，哪怕他熟悉再多特种合金钢牌号的成分配方，以及相应的生产工艺技术，也是白搭。 第八十七章 特种合金钢冶炼厂 特种的特，指的就是生产工艺上的复杂性、技术水平上的先进性、生产规模上的集约型以及管理上的精细化。 而这里面任何一点，都离不开先进的设备以及高端的专业人员。 都知道特种合金钢的应用覆盖面极其广泛，囊括了国防、电力、石化、核电、环保、汽车、航空、船舶、铁路等各大领域。 却不知道，国内的钢铁材料在发展方向和趋势上，无论是在洁净度、均匀性、高精度，还是在高附加值上，都已经全面落后了一大截。 比如特种耐腐蚀油井管、船舶用耐蚀钢、高速铁路用车轴和轴承钢、高标准模具钢、高温合金钢等。 这些方面的需求，都只能依赖于进口。 原因就是因为在基础材料的研发上，国内没有相关的积累。 就算撞大运，阴差阳错搞出了一种新型材料，那也只是一堆数据，或许只能作为实验室产品，却无法推广开来。 甚至，就是连在实验室里都造不出来，所以只能束之高阁。 因为，数据有时候，同样也是依赖于高端的机械设备，相应的制备工艺技术，才能去实现的。 所以，从实验室到量产，中间还存在巨大的鸿沟，需要的条件也是相当苛刻的。 而这些，都需要长时间的研究与积累。 在这方面，所谓的捷径和弯道超速，其实短期内只能算是一种梦想。 陈哲强就强在他跨领域的超前技术积累上。 即使这样，想要实现，也还是同样离不开相应配套设备的支持。 就像他之前拿出来的，那个磷酸铁锂电池和聚合物锂电池，就离不开李民浩当初给他给购买的那些实验室仪器和设备。 就像他要实现光刻机的制造，就需要借助东芝这批购进的数控机床，以及机械设备。 甚至需要以此为基础，去实现产业化上的迭代升级。 这些都是同样的道理。 而想要实现数控机床和机械设备上的更新迭代，就离不开相应原材料的支持。 这里面，就包括了特种钢、合金钢等高端材料。 所以，他觉得如果借一下中平钢铁厂甚至是安钢的势，还是可以在这方面打开一个突破口的。 毕竟，总要比选择进口要好吧。 所以，有技术傍身，就是这么为所欲为，他现在已经可以很坦然的面对这种感觉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就再次找上了自己的“私人顾问”杨毅忠。 杨毅忠听完陈哲的想法，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里给出什么建议。 而是默默的考虑了好大一会儿。 才问他：“说白了，你就是想用所谓的技术，再加上中平钢铁厂的设施，去借助安钢的人力资源，去商谈合资建立一家钢铁分厂？” 陈哲被这番话噎到了。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杨叔，你这戏法也变得太厉害了，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这么一提炼，就成这样子了？” 杨毅忠就回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意思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陈哲无语了。 心里疯狂的吐槽，那您给解释一下，什么叫所谓的技术？什么叫设施？什么叫钢铁分厂？ 中平钢铁厂里面，除了那些空置的厂房车间，还有什么？ 哦对了，还有一座矿渣山……问题是那个不是重点啊。 这些东西算得上哪门子的设施？ 老头子坏得很呢，肯定是打算从陈哲这边刮一层油水了…… 再者说了，自己都告诉他了，是打算用最新的技术，去成立一家特钢冶炼厂，专门生产特种合金钢材，怎么就成了钢铁分厂了？ 这是信不过我的技术呢，还是故意混肴了特种钢和钢铁厂的概念？ 不是陈哲信不过杨毅忠，而是从这样的人物嘴里说出来的话，你得掰开揉碎了的去听才行。 要不然，分分钟都能让你哭笑不得。 秦慕言就在一边自顾自的吃饭，脸上带着微笑，却就是一言不发。 陈哲只能耐心的往话里放软钉子，“中平钢铁厂里是什么样子的，您不会不记得吧，别说设备什么的都不在了。 “就算还在，那种落后的设备，对于我来说，其实和破烂也没什么区别。 “我之所以选择中平钢铁厂，最大的原因，就是有现成的车间，设备进来就能投产，能省掉我不少的功夫。 “另外，您也别觉得特种钢材，就是那种普通的钢材，这么给您说吧，我们以后生产出来的每一种钢材，都是可以填补国内市场空白的。 “所以，您觉得我就没那个资格，去和安钢谈一下？要不是现在人手不足，我还不想带他们一起玩呢？” 这倒不是陈哲自吹自擂，他是真的为了赶时间，才做出了这样的妥协。 而且，中平钢铁厂的厂区面积，毕竟不是很大，建一个小型的电炉短流程炼钢厂还可以，但是想玩高炉和转炉，那还得另外寻址。 而电炉，是不需要铁水的，直接用废钢就行。 而这种生产方式，对于环境、面积的要求，并不算很苛刻，非常适合中平钢铁厂现有的厂区。 虽然在成本上有些高，但是可以满足自己的应用，那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在这一点上，电炉相对于含金量高、多品种、小批量的特钢冶炼，无疑是最合适的。 毕竟，陈哲知道，随着后面航空航天、新能源材料、以及信息技术等前沿科技的发展。 下游工业对于所需金属的质量、性能、可靠性方面的要求，也会越来越苛刻。 而电炉在某些特定要求上，也会逐渐演变成一种特种熔炼技术。 这种技术，就包括真空感应熔炼、真空自耗熔炼、真空电弧重熔、电渣重熔、电子束重熔、等离子重熔等方式。 说白了，就是依次采用不同加热方式，进行二次精炼的过程。 完全可以实现在冶炼难熔金属、活泼金属、高温金属和特殊钢件等技术难度大、工艺要求严苛上的流程。 也能进一步提高冶炼产品的质量。 而且接下来，电炉转炉化，以及转炉电炉化的趋势，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现有的行业情况。 陈哲也完全可以有时间，在另一个地方，全面实现高炉、转炉、电炉的配套，进一步缩减成本上的空间。 把电炉冶炼、炉外精炼、连铸技术结合起来，实现自主成体系的特钢冶炼技术。 杨毅忠不知道陈哲的野心会有多大。 但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首先要考虑的，当然还是从全局上着眼。 那么，他所有的出发点，就要基于这一层面上的需求。 要考虑国有资产不至于流失，要平衡各方面的利弊，要估测一家新企业，在税收、就业、以及拉动当地经济提升上的能力…… 总之，林林总总，每一个方面都需要顾及到，这是他的职责。 所以，能听到陈哲这样的解释，他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惊讶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对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高看了，没想到每一次看到他，他还是能不断的把这种判断给再次的拉高。 在他的观念里，炼钢和陈哲，就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领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方面也能侃侃而谈。 不管这是他自己的本事，还是工业学院里那些老教授做出来的，这都不影响他对于陈哲的信任。 也就是说，这家特种合金钢冶炼厂，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实现投产的。 陈哲也是真的能拿出可以填补国内市场空白的产品。 这就不得不让他深入的琢磨一下了。 于是杨毅忠只给了陈哲一个答案，“你等我查一下相关的资料，然后咱们再谈接下来的事宜，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几天就够了。” 第八十八章 预言帝和先知 事实再次证明，杨毅忠对于陈哲的重视程度，显然超出了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因为就在隔天的上午，陈哲就接到了对方打过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杨毅忠的语气显得有些正式，“安钢那边我帮你联系过了，但是对方对于你的提意，那边并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市里面就算对于这个项目再怎么看好，恐怕也只能由你自己去另外想办法了。 “毕竟，在有些事情上，说到底终归是企业之间的合作，我这边过问的太多了，也不怎么合适。” 陈哲连忙道：“我说过，倒不是一定就要拉上安钢，无非就是看上了他们有现成的人力资源而已，可以省去许多的功夫。 “既然人家端着架子不跟我们玩，那就没必要强求了，上赶着，也从来都不是好事儿。” 杨毅忠那边听不出情绪上有什么变化。 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那你觉的这项目，现在还方便马上启动吗？” 陈哲却回答的相当干脆，“当然要启动了，没有了张屠户，我们这边还不至于去吃带毛的猪，原有的计划，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个就去改变什么。” 杨毅忠呵呵一笑，“那行，中平钢铁厂那边，你自己找人和市里去谈吧，具体的事务，我就不多插手了。” 说完就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陈哲却拿着电话，稍微思索了几秒钟，才洒然一笑，轻轻扣上。 安钢还真把自己当成鞍钢了啊，这种好机会都不知道抓住，白瞎了乡里乡亲的感情了。 至于专业人才上的紧缺，陈哲也有自己解决的方案。 毕竟，大几十吨的电弧炉现在也玩不起来，但暂时先搞一下20吨以下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也不是人家浦钢，毕竟浦钢财大气粗，今年下半年，就能正式建成并投产两座100吨超高功率电弧炉。 匹配的，都是两台lf在线钢包精炼炉、一台双工位真空冶炼炉、一台大板坯连铸机。 那确实不是一般企业能玩的起的。 反正，他需要的，只是高合金钢和特种合金钢，倒是没必要去做什么碳素钢和低合金钢。 所以，小型电炉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且，还能顺手改进一下设备，把计算机控制程序给加进去，就当是个练手做实验了。 这样想着，他直接给李民浩打了个电话，“趁着你还没回去香江，先把中平钢铁厂给买下来，那个矿渣山无所谓，主要还是那些车间厂房。” 那边的李民浩听的有些懵，“又……又开始玩炼钢了？” 陈哲倒是显得理直气壮的，“不炼钢，我从哪儿买接下来就要用到的合金钢？指望欧美那些吸血鬼？” 李民浩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个是重点吗？ 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吗？ 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不能这么直白的。 只能委婉的道：“那这次不会又要我这边出人，去给你全世界的挖人吧？” 陈哲就呵呵一笑，“放心啦，这次你只需要和市里谈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李民浩听他说的这么爽快，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陷阱，也就应了下来。 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家废弃了好几年的钢铁厂而已。 可以说毫无压力。 陈哲一如既往的当了甩手掌柜。 现在的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很有些习以为常了，都是基操嘛！ 至于接下来，设备是从东洋引进，还是从德意志引进，那就需要看实际情况了。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在“三位一体”和“四位一体”上的选择。 所谓三位一体，就是电炉、炉外精炼、连铸组成的流程，高效节能，算是刚刚兴起的一种炼钢流程。 至于四位一体，则是在此之上，又增加了一个连轧。 当然了，这些都可以放在后面徐徐图之，也并不是就一定要全部上马，根据实际需要去统筹安排也不是不行。 这个决定权，终究还是要看陈哲自己在整体规划进度上的需要。 李民浩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他只是围绕着在收购中平钢铁厂这件事情上，把相关于地皮、车间等资产评估上的问题，大概的和陈哲聊了一下。 说白了，就是划下一个大体的谈判基调。 对于这个，陈哲不是专业的，但却能从另外的角度，给出一些相应的建议。 这也正是李民浩想要的。 而说完了正事儿，李民浩就再次话题一转。 谈到了已经开始的欧洲杯上，“这次你要不去的话，我和陈瑞可就真的不管你了啊，没有后悔药的哦！” 陈哲不为所动，“我就从来不知道后悔药是啥玩意儿……但是，人虽然到不了，但是我那一份，可绝对不能少啊，就指望这个攒些老婆本儿呢。” 李民浩那边一脸的鄙夷。 然后完美的表现在了话里，“用这个当老婆本儿？你不是打算一辈子单身吧？要不要这么变态的玩自残啊？” 陈哲就嘿嘿一笑，自残？ 不存在的。 这一次，就让你俩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预言帝。 权威是怎么练成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于过去某一领域的解读与总结，更大的原因，源自于他们在此基础上，自成一派树立起来的整套理论。 进而通过这套理论，可以推导未来在相关领域里大概率出现的可能性。 谁的前瞻性更精准，更具针对性，谁就是权威。 但是，这种所谓的权威，相对于陈哲来说，实在是逊毙了。 开挂的人生，是可以和先知掰一下手腕的存在。 就像是权威还没爬到山腰上，他已经站在大气层之外了，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李民浩的嘲讽。 反手还刺激了他一回，“那这样吧，你们玩你们的，随时保持联系，我在这边遥控下注我自己的，咱们让事实说话。” 李民浩哪能不同意？ 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就约陈瑞在香江会合……足球上的事情，哥们儿可从来没服过谁，这次就让你见识一下咱的实力。” 陈哲觉得有些好笑，“要不然，咱们也来个盘外盘？就看这次咱们仨谁的眼光更精准，预测的正确率更高。” 李民浩在这事儿上可从来不会惧谁。 所以立马答应了下来，“没问题，输了的怎么办？” 陈哲嘿嘿一笑，“输了的当然只能做小弟了，这个还用问？眼光不好，前瞻性不够，就没有话语权，不当小弟还能做什么？” 李民浩心里一乐，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冒出来，其实就在下意识里，已经默认了自己的从属地位…… 这也是陈哲一直以来从不争权，却一次又一次用惊艳的产品，精准的市场定位，在全球搅起了漫天风云的表现，证明了什么叫做科研才是生产力的真理。 这里面的利润，相对于香江人搞什么房地产、金融、玩具什么，实在是更具诱惑力，也更香。 而且，玩的也更高端……这，很符合自己的气质。 所以，李民浩做的相当有底气和信心，他觉得自己这次过来内地发展，是走对了路子。 而陈哲，就是他人生路上的，那盏指路明灯。 只要陈哲这根大腿足够的强壮，那他还真心不介意去当个挂件。 依附强者嘛，自古有之，没什么好羞耻的。 但凡跳出来说三道四的，那不是为了鄙视而讽刺，最大的可能就是羡慕而产生的嫉妒。 李民浩可不在乎这样的流言蜚语，躺平的感觉，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真香定律了解一下哦！ 第八十九章 在某些事情上没必要谈条件 陈哲没有给别人当明灯的觉悟。 却不介意在某些事情上指明一些东西。 就比如再次找上门，现在就坐在他对面的张铭…… 张铭这次上门，也只是因为接到了杨毅忠的一个电话。 电话里，杨毅忠把陈哲之前和他说过的那番话，毫无隐瞒的和盘托出，没有任何保留。 之所以这次把陈哲卖的这么干净。 就因为从这番话里，像杨毅忠和张铭这样的人，可以很明确的联想到那番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以及它隐含的价值和意义。 不止是工业，而是……国防！ 1996年最令国人痛彻骨髓的是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而作为特殊部门一员的张铭，其感受无疑要尤为深刻。 特别是在某些事情上的无能为力，让他更为迫切的寄望，能看到国家能够崛起的那一刻。 所以，对于一切有益于国力增长的事情，他在某些方面更加敏感。 而陈哲这次提出的特种合金钢，就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说之前陈哲带领工业学院的团队，在dvd播放机和gsm手机上的惊艳表现； 也不提两人那番深入的交流，给张铭留下了多大的震撼； 就凭这次的提议，不管真假，他都会亲自上门拜访。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丝希望。 而且一开始，张铭很直白的道明了来意。 问陈哲的话，都是直来直去的，“这种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这个把握，指的可不仅仅是设备的引进、厂子的投产。 更多的，反而是技术层面上的疑问，包括生产出来的质量如何、是不是新型材料、合金钢具备哪些组织结构上的变化……等等。 要知道，合金钢说白了，就是在碳素钢里，适量的加入一种或者几种合金元素，使得合金钢在组织结构上发生了变化，从而让钢具，具备了不同的特殊性能。 比如强度、硬度、可塑性、韧性、耐磨、耐腐蚀，甚至是其它许多优良的性能。 像钨钢、锰钢、锰硅钢、钼钢、钨铬钢、镍铬钢等，都属于合金钢。 而这里面，涉及到的相关技术，是相当庞杂的，而且有些技术，也不是你想引进就能引进的。 张铭不是不知道这个，但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找上了陈哲。 陈哲也没有回避这种问题，“不敢保证十全十美，但八成以上，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说的足够谦虚。 张铭却听得眼光一亮，“那能不能把规模适当的做大一些，我们也能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解决一些政策上的困难什么的。” 陈哲坐在茶几的另一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胡茬。 说实话，他倒是忘了这一点，毕竟，这会儿还有比国家队，更牛比的存在吗？ 没有！ 所以，这样的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哲也不是那种有什么好东西，就想着要揽在自己怀里的人，懂得分享，才能得到的更多嘛。 这道理，他当然不会不明白。 而且，这样的关系，其实才是更长远，也更合适的。 但是，九天科技是注定要面向国际的一家科技公司，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和国企、政府、军队的关系，就不能摆在明面上。 否则，对于他将来的布局，就会带来连续不断的麻烦。 这一点，却是他暂时不想要的。 所以，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中平钢铁厂那边，暂时只能算是一个小项目，九天科技这边，还是可以自行解决的。” 张铭倒没有什么失望的意思，陈哲自己能解决当然是最好的。 但是，不能扩大规模，终究是一个遗憾，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有些心急了。 陈哲那边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不过，按照我之前的打算，原本就有在别的地方投资兴建一座中大型钢铁厂的计划。 “如果你们真的有兴趣，我们也未尝不能在这家新厂上进行合作，这个大家还是可以抽时间，深入的商谈一下的。” 张铭看了他一眼，对上的却是陈哲那双澄清的眸子。 他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问道：“这样也挺好啊，你打算怎么谈？” 陈哲却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这个不急，先做一下前期的筹备工作，等中平钢铁厂这边投产了，大家也可以就事论事，顺便评估一下我们研发中心的技术水平。 “然后再考虑咱们双方合作上的具体事宜，我相信，到了那会儿，也更加有利于彼此对投入上的信心和诚意。” 张铭就点了点头。 这样的说法，也算是中规中矩。 但他不相信陈哲要说的，会只有这些话。 所以，也没有选择和他绕，直接问道：“还有呢？就仅仅是这个？” 陈哲呵呵一笑，“不瞒你说，我这边现在最缺的，还是人手……尤其是冶金方面的，从管理人员到技术人才，再到熟练的工人，这些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 “不过，不是白帮忙，工资待遇什么的，我们给的肯定比他们原来的多，而且在新厂投产后，他们可以直接转过去，这也算是前期培训了。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这期间，要给我带出来一批合格的员工，实现平稳的交接与过渡。” 这样的理由，说实话一点儿都不过分。 但想要组织起一批这样的人，对于张铭来说，那就是很简单几句话的事情，但是对于陈哲来说，那就是另一个局面了。 张铭这边反而愣了一下，“你确定就这个事儿？没有别的条件了？” 他确实有些惊讶。 因为陈哲提的这些事儿，那压根儿就谈不上算什么条件。 陈哲嘿嘿的笑了笑，“在有些事情上，没有人具备和国家谈条件的资格，所以，大家还是你知我知吧，这就足够了。” 笑得很不怀好意。 但说出来的话，却一下子就抓住了张铭的心。 他怔怔的看了陈哲好一会儿，才正色道：“你能这样想，我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那就啥都不说了，我们一起往前看吧。 “像你这样的年龄，还能做到你这一步的，真心不多见，不是想当面夸你，而是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而且，我们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国外，真的在重启针对我们的新一轮技术封锁了。 “唉，从去年蔓延到今年的东南危机，这一切的根源，终究还是证明了一点，咱们的实力确实不够强大，也不能心存侥幸和幻想啊。 “而这，也是我这一次这么快找上你的原因之一了，我们需要进一步加强国防建设，就离不开特种合金钢的支持。 “所以，但凡有丁点儿的希望，我们也希望看到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陈哲……千万不要辜负了自己的这身本事。” 陈哲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别说的这么煽情，你以为我们这一代人，缺少了战争年代血与火的洗礼，就培养不出该具备的坚韧与血性？ “放心吧，我们同样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不会撑不起民族赋予我们的使命与脊梁的。” 张铭就哈哈一笑。 看向陈哲的目光里，已经带出了几分欣赏和认同。 倒是陈哲说完这句话之后，却猛地出现了一丝恍惚…… 对啊，1996年，东南危机，不但有老美耀武扬威的航母，得意洋洋的岩里正男，还有那几个令人痛心疾首的……叛徒啊。 第九十章 一条完整的信息链 在梦里，陈哲从网上看到过整件事情详细的过程和解读。 包括相关的国际形势背景，外部势力对国内的渗透和策反，用利益去拉拢腐化，诱惑他人去出卖国家利益的手段等等。 可谓是手段尽出，无所不用其极。 而国内，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别的不说，那场投入近40亿的演习，就被这样的出卖，给直接颠覆了，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意义，成了无用功。 要说不让国人感到痛心疾首，那真的不可能。 可惜，陈哲之前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如果不是这次张铭当面提及，他还真就不会有现在的联想。 大脑飞速的转了几圈，陈哲咬了咬牙，还是玩了一把无中生有……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然后看着张铭开口道：“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件事儿，得告诉你才行。 “浦江有家南山实业，在国内好几个地方都办了工厂，老板叫张志鹏，台岛人，这个人有个秘书，同时也是他的情人，叫孙佩霞，同样也是台岛人。 “这位孙小姐在很多年前，结识了一个在国内当兵的，后来还把这个人介绍给了张志鹏。 “这个当兵的，叫邵正宗，听说他还在南边住院的时候，找了个姓沈的护士情人，真假我不清楚，但无风不起浪嘛…… “而且，后来就是从这个姓沈的护士嘴里，传出了一个小道信息，说邵正宗和他的上级柳连昆，和张志鹏来往甚密。 “你知道这个张志鹏又是什么人吗……是、军、统。 “希望这点儿东西，对你有用……我就知道这么多，而且，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证实。 “但是，这些话今天出的我口，入的你耳，出了这间办公室，我会悉数忘掉，你可不能再回来找我了，找我也没用，我不会承认的。” 话说完，陈哲还不忘摊了摊手。 那做派，和说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儿似的。 云淡风轻的装的一手好比。 但对于张铭来说，却无异于是在他心里，投下了一个核弹，直震得他三魂六魄离窍，脑门出汗，后脊生凉…… 傻子都能听出来，陈哲这番话讲的究竟是什么，就不要说他这样的人物了。 但正是因此，他才被震惊的怀疑人生。 孙佩霞和张志鹏他不知道，那个姓沈的女护士，他也不知道。 但是，邵正宗和柳连昆这两个名字，他可是太清楚了。 他们已经盯着柳连昆已经好长时间了，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 至于邵正宗，那是个退休的，目前倒是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没想到，今天陈哲的几句话，就把事情给捋的一清二白了，而有了这条线，他们就和顺藤摸瓜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了，这也要看陈哲所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实性，才能有一个定论。 然而，正如刚才陈哲所说，无风不起浪，像陈哲这样的人，是不会闲着没事儿干，去编造一个八卦传闻的。 而其实在张铭的心里，已经信了九成以上。 这源于他对于陈哲这个人的观感和印象。 所以，等他很快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深深的看了陈哲一眼。 并给出了保证，“不管真假，这些话不会再有别人知道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也不会追问它的来源，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而且，这样的消息，我不愿意听到，却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送你四个字：来者不拒。” 陈哲微微一笑，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他也不怕别人深究，甚至会针对他做一些什么出格的动作，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拉去实验室切片做研究啊，什么抓到某科研机构限制人身自由啊……那是以讹传讹的东西，谁信谁傻。 只要你行得正，立得正，谁特么没事儿去找这些麻烦啊。 真以为国家机关那么清闲？ 所以，对于那些真有本事有能力的，上面不把你供着都算不错了，千万不要想多了。 只要你不作奸犯科，损害国家利益，你就大可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用一句很骚气的话来说就是：歌照唱，舞照跳，妞照泡，酒照造……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一如既往的，遵循着以前的生活规律，相当的自在。 李民浩花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对中平钢铁厂收购的相关事宜。 手段也相当的简单粗暴，那就是用钱砸，真的很像暴发户。 但结果就是皆大欢喜，你情我愿，非常的和谐。 而他这边一结束这项工作，就把后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陈哲，然后拍拍屁股，就直接回去了香江。 他会和陈瑞在那边会合，一起开启一段浪漫……不是浪漫，是激·情之旅。 当然了，所谓的濠江激·情之旅，也不是趴在濠江那边就不挪窝了，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也就是在那几场关键的场次上，跑过去寻找一番刺激罢了。 至于平时大多数时间，还是会老实的呆在香江自家别墅里的。 而正好，也让他有时间，去继续找一下那两个地产商，以及他背后之人的麻烦。 有仇必报，有账必追，这是原则问题。 嗯，趁着香江还没回来，让刘老爷子认清一下现实，也不至于以后总想着出手算计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这种人，你不让他知道不好惹，他就可以随时蹬着鼻子上脸的。 所以，陈哲给李民浩的建议只有一句话，别废话，先打服了再说。 顺便，还可以找点儿香江幻想的黑材料，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得上呢。 对于这个，陈哲不敢保证，但有备无患嘛，多一份筹码总不是坏事儿。 至于有没有黑材料可找，那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在国内不敢说，但是在香江那一亩三分地儿上，这事儿还真就不难查，要不然，那真是白瞎了李家用几十年时间，去沉淀下来的庞大底蕴了。 所以，陈哲对于这个压根儿就没什么思想压力，让李民浩可劲儿的折腾就行。 反正，他和陈瑞都是学法律的，被人抓住痛脚的可能性，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没有这份自信，那就不是他们哥儿俩了。 在这种事情上，陈哲比他俩自己都有底气。 所以，为了让他俩更好的发挥实力，陈哲也是直接火力全开，以碾压式的表现，把他俩在欧洲杯上的竞猜结果，直接秒了个死无全尸。 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让李民浩和陈瑞唱起了征服，再没有丝毫的反抗念头。 这样以来，俩个人也好像一下子就调了个头。 李民浩开始用陈哲的那句“赚个老婆本儿”来说事儿，还顺手把腾华文也给拉了进来，美其名曰“公司福利”。 倒是香江与濠江两地喜欢赌一把的富豪，实在是数不胜数。 而这次的欧洲杯，也直接成了他们圈子里寻求刺激的盛宴，对开的筹码，同样随着越来越精彩的赛事，开始日渐高涨，层层加码。 李民浩他们的这个三人组，也成了其中最靓的几个仔，但凡下了重注，那是真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些场次，无疑也是陈哲给提供的信息，简直成了真的预言帝。 开始的时候，腾华文还有些拘谨，毕竟，他一不喜欢足球，二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会跟着李民浩和陈瑞过来，无非就是抹不开面子。 只是随着一场场对赌下来，他也慢慢的开始变的有些麻木了。 反正就是收钱嘛，嗨就完了呗！ 看着那一摞摞的筹码，不受点儿刺激才特么怪呢。 而且，这种场合，最不缺的就是那种头铁的人，明明知道这个三人组开了挂似的逢押必中，却就是想和他们钢一下。 结果显而易见，那叫一个惨哦！ 第九十一章 再借一下东芝的渠道 当陈哲再次接到张铭的电话时，已经是两人别过之后的半个月了。 电话里，张铭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反正就是谢了！” 陈哲也在心里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其实也是我应该做的。” 张铭那边显然也很忙。 只是匆匆说了句“那就抽时间见面再聊”之后，就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陈哲就笑了笑，随手把手机收了起来。 今天，是东芝运进来的那批数控机床和通用设备到货的日子，偏偏因为研发中心那边还在建设，目前并不具备安装的条件。 所以，只能临时在工业园区这边，拿出了一个厂房作为临时存放点。 陈哲跟过来，一方面是方便协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亲自过一下眼。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东洋人就不会脑子忽然抽风，来个以次充好，是以，能看一眼总是放心一点儿的。 虽然，大部分设备和机床都是构件装车运送，在拆箱组装并调节试运转之后，才能明确各项性能指标参数上的各种要求。 所以，所谓的看一眼，也不过是大体看一下货运单、检修使用说明、样图材料、合格证书等技术文档，核对一下配件、专用工具、规格型号什么的。 过程并不复杂。 但还是那句话，他本人露个面，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此时的虎须岭以北，四个月过去，已经建成了大片的厂房与车间，不同规格、不同标准的各个园区，都按照前期的规划，分布的井然有序。 放眼望去，俨然已经有了大型工业园区的轮廓与雏形。 对此，陈哲还是颇有些成就感的。 他还听说，这边不时就会有上面的领导，过来视察一番，显然对于园区的发展前景，上面所持有的态度同样极为看好。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不需要陈哲去操心，反正有李民浩在那里撑着呢。 他真正关心的，始终还在整体布局以及科技研发方面。 哪个才是核心，他心里门儿清。 小松智彰跟在陈哲的身边，一直脸带微笑的看着。 也不主动发言，只有在陈哲向他询问的时候，才礼貌的回答几句。 在做派姿态上，那叫一个谦逊。 说实话，东洋人就这德性，习惯屈从于强者……虽然，陈哲现在还不属于强者，但在东芝的眼里，他显然已经具备了成为强者的潜力。 一款dvd播放机，在全球市场上掀起的波澜，直接让东芝看的痛心不已。 这种错失良机的懊悔，他们可不想再尝试一回了。 所以，他们已经和索尼那边谈妥了，也开始真正的统一战线，要在相关dvd光驱的技术标准上，坚定信念，摆正姿态。 之后，他们还会把先锋、松下、日立等厂家一起拉进来，占据市场先机。 而速度最快的索尼，已经打算在暑假后半段，就推出自己的第一款产品了。 借着九尾狐dvd播放机的热度，他们相信，自己期待已久的庞大市场，正在向索尼敞开怀抱。 而这一波红利，索尼算是注定要一次性吃个饱了，因为没有对手啊。 东芝很眼馋，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在和陈哲的合作上，还仅仅局限在锂电池的范畴。 而东芝下一款的笔记本电脑产品，最快也得要等到明年。 因为今年他们能推出的，只有一款便携式掌上电脑libretto20。 而这款产品的市场规模，毕竟还属于小众产品，影响力极其有限。 所以，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上去分一杯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松智彰才对陈哲态度，有了进一步的改变，算不上讨好与跪舔。 但是，在有限的范围内，尽量满足一些对方的需求，借机交好拉拢一下，还是应该有利可图的…… 看到陈哲终于检查完货物，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松智彰就适时的说话了，“陈先生还算满意？如果有什么需要改进或者提高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陈哲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这话倒是有意思了，什么叫做需要改进和提高？那就是更先进的呗！ 但要知道，陈哲购置的这一批机器设备，已经算是民用产品里，最接近禁运的极限了。 那么还能怎么改进和提高？ 答案是可以的，但那里面的事情，操作起来就很麻烦了。 陈哲不知道小松智彰是在故意试探，还是真心实意，但却不妨碍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于是冲他笑了笑，“那倒没必要，既然是合作伙伴了，就不能只考虑单方面的利益，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为彼此着想一下，才算是诚意。 “所以，目前来说，这批设备已经足够我们的应用了，至于以后，到时候随着大家深入的合作以及相互的了解，相信有些障碍，终究会不再是障碍的。” 小松智彰心里一喜，知道陈哲已经听出了自己传递过去的善意，而话里话外，也表达了对合作上的满意。 自己的目的，也算是圆满达成了。 他要的，就是陈哲的这个态度，而有了这个基础，就可以在以后的很多事情上，占据一个先机。 而这个，才是东芝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小松智彰满脸的感动，“陈先生这话说得好，而这，也同样是我们东芝一直以来秉持的企业理念，我相信，我们双方的合作，也一定会越来越密切的。 “一家国际性的大企业，终归是要融入到整个行业的大家庭中去的，合作共赢、互通有无，才能共创未来嘛。” 陈哲差点儿被这话噎到。 特么，这话让谁来说，我都可能信个七八分，唯独东洋人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俩字：虚伪。 东洋的企业，一直以来追求的都是覆盖，每一家，都恨不得将上中下游产业链，都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现在竟然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有点……搞笑吧？ 陈哲心里面mmp，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保持着相当认同的微笑，“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 随即也没等对方回应，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似的，“对了，你这样一说，我反而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你还记得不久前，东川钢铁想要收购中平钢铁厂的事情吧？” 小松智彰笑容一滞。 还在想，陈哲为什么又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呢。 不会又拿这个敲打人，或者算什么后账吧？ 陈哲却已经再次接着说了下去，“你也知道，那件事闹出的动静不小，所以，地方上就托请我这边，直接接手了这个烂摊子。 “但是，那家厂子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说句一穷二白都算是夸张了。 “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不如直接引进一套小型的短流程电弧炉炼钢设备，包括配套的炉外精炼、连铸、连轧设备。 “就是单纯的设备，也不涉及相关的技术引进和转让，所以，不知道你们东芝那边，有没有相关的渠道？” 听到这话，小松智彰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就说呢，前面还谈的好好的，也不至于无缘无故的说翻脸就翻脸吧。 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陈哲君终究还是那个陈哲君啊，一如既往的友好…… 小松智彰对于这个倒不是很了解，但却不妨碍他给出相应的承诺。 当下脸色一正，“陈先生放心，我这边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给你拿出一个合理的答复，只是不知道，您需要的设备在规格上……” 陈哲哈哈一笑。 显然对于小松智彰的态度很是满意，“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前面的那些话，我可不是说说就算的，也绝对不会损害到合作方的利益。 “这些设备，都是很正常的民用设备，具体的设备清单以及型号规格，我可以稍后交给你过目。 “本来，我是打算去德意志购买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安排，而且，你也知道，德意志人又是出了名的……呵呵，你懂的。 “所以，如果能从东洋这边引进，也是一个选择，主要还是在时间的快慢上。” 小松智彰一听是这样的，就差拍着胸脯直接担保了，“只要设备没问题，剩下的事情，东芝肯定能满足您这边的需要，陈先生完全可以放心。” 东洋如今的经济形势，可不是很好，而且，东芝也需要陈哲的友谊。 所以，只要不存在违规的情况，这个忙，东芝还是很愿意帮的。 第九十二章 陪我走一趟呗 第二天，陈哲很意外的接到了宋元从景北打来的电话。 这让他相当懵比，反映到情绪上，就难免带着些疑惑，“你竟然这会儿还有闲心打电话给我？” 宋元比他更懵圈，“为啥这么说？” 陈哲下意识的抬手抓了两下头发，“你那边现在不应该，正是焦头烂额的忙着应付期末考试的时候吗？” 宋元好像转过弯来了。 原来说的是这个啊，差点儿把哥们儿说懵喽。 然后就笑的相当得瑟，“期末考试那也叫个事儿？阳阳，别看你多上了三年高中，放哥们儿身上，毛用没有。 “知道为啥不？就因为你只学会了九阳神功，却没学过乾坤大挪移啊，这和有劲儿却使不出来没啥两样。 “哥们儿不一样，咱经历过部队的大熔炉，体验过人生的酸甜苦辣咸，和孙悟空被八卦炉和八十一难磨砺过一样。 “所以，你觉得我会被一个小小的考试给难到……这得多看不起人啊！” 陈哲就静静的听着，一声都不吭。 他太了解这孙子了，说的话越多，目的性就越强。 所以，他当然不会接这个话茬，就任凭宋元在那边叨逼叨…… 那边说完了都没听到陈哲的反应，果然有些发懵。 只能继续“咳咳”了两声，“这就被打击到了？没有这么脆弱不堪吧？” 陈哲呵呵一笑，“就是听你说的挺嗨的，实在不忍心打扰而已，毕竟你这又是武侠，又是神话的，指不定还会联系到魔幻上去，我都不好意插嘴。” 宋元有些尴尬的假意哈哈笑了两声，“那啥，学导演的嘛，需要的就是天马行空的思维，咱不能没有啊对不对？ “算了，不说这个，反正考试是没我的份儿了，哥们儿这次从院里接了个大活儿，正准备去香江学习呢，所以，这次你得陪我一起过去。” 陈哲嘴角挑起，终于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却反而有些奇怪了，李民浩上一次去景北，也不过前后呆了几天而已，这就混熟了？ 他是曾经建议过，让宋元在毕业前，先去香江以及好莱坞转一圈的。 问题是，自己也就和李民浩提过一嘴，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了呢，这孙子就自己开始铺路了？ 还是两个人直接勾搭上了？ 真是有一套啊。 当下直接问道：“李民浩给你安排的？” 宋元嘿嘿的笑，“不然呢？他在那边已经联系好了陈柯信导演，听说哥哥、梅姐等人都在那个剧组呢。” 陈哲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兴奋劲儿。 心里有些好笑，“那你直接过去好了，拉上我一起又是几个意思？” 宋元反手就把李民浩和陈瑞给卖了个干净，“浩哥和瑞哥让我这么说的啊，还答应我说，只要这次把你也拉过去，等我想拍电影了，他们就给我解决资金问题。 “那我当然不能拒绝了对不对？这种好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我既然碰上了怎么可能不给直接逮住？” 陈哲冷笑，“人家孙悟空被烧出了火眼金睛，你却还是肉眼凡胎啊，还在这儿得瑟，真去了外边，我都开始担心你被人给卖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宋元就舔着脸陪笑，“没事儿，我就不担心这个，算命的说过，咱命里有贵人扶持，人生之路坦坦荡荡，步步生莲，那是绝对的大富大贵之相啊。” 陈哲差点儿一口老血顺着电话线直接喷死他。 神特么算命的，怎么不见来给我也算一下？ 当下也不想再和他开玩笑了，“想好了？真想去？” 宋元这次倒是认真了不少，“那必须的。” 陈哲直接道：“那行，你直接飞宝安特区吧，我这边安排一下，咱们在那边会合。” 香江，他还是有必要过去一趟的。 不管是陈瑞还是腾华文，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交代一下的，毕竟，在电话里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 而且，这一次过去，来回也就几天的功夫，还是不太耽误这边的事情的。 他可绝对不是为了去濠江，嗯，绝对不是！ …… 宋元可以从景北直飞宝安，但陈哲就不行了。 中平可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他只能选择先到粤州，然后再去宝安特区和宋元他们会合。 为了省事儿，李民浩还特意直接去了粤州机场接的他。 然后才一起过关踏上了香江的土地。 这次和宋元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个是学摄影的王学涛，另一个则是同样学导演的张维。 在香江的地盘上，当然什么事儿都不需要他们去操心，李民浩的一条龙服务，可不是玩虚的，从食宿到行程安排，可谓是细致入微，相当的周到。 大家也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感慨与寒暄。 毕竟都是年轻人，还不习惯那一套。 而且，有的人也确实不是那么熟悉，别说宋元的那两个同学了，就是腾华文，虽然和陈哲经常联系，但面对面还真的算是第一次。 腾华文虽然和李民浩以及陈瑞，都已经混得很熟了，但见到陈哲的时侯，还是显得多少有些拘谨。 倒是陈哲很有些自来熟，几句话就一下子把大家的关系给拉近了不少。 一场中午饭吃完，几杯小酒下去，就自然而然的彼此熟络了起来。 吃完饭，送了宋元他们三个上去休息，陈哲四人就坐在文华大酒店的咖啡厅里闲聊。 李民浩看着陈哲手里的杯子，格外的嫌弃，“我倒是很少见有人会在咖啡厅里点果汁的，到了香江，要么咖啡、要么奶茶，喝果汁就有些格格不入了，特别是一个大小伙子。” 陈哲倒是姿态悠然的很，丝毫不为其所动。 而是端着果汁轻轻抿着，“那你真是少见多怪了，香江这屁大点儿的地方，又能看到多大的天？” 陈瑞就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脸上表情里流露出来的那份期待，也丝毫不加掩饰。 腾华文则含蓄的多，却和陈瑞一样，中立意向十分的明确。 李民浩却显然不会和陈哲斗气的，毕竟在这方面，他自己的经历都能写一本血泪史了。 而且，他也没认为陈哲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大半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去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了。 当初去国外读书的时候，还不会有太多这方面的感慨，毕竟，那会儿自己所接触的圈子也有限。 但是，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的。 陈哲以另类的思维和产品模式，给他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从火遍全球的dvd播放机，到即将上市的九尾狐手机，以及icq、东洋经济形势的预测，再加上这次的欧洲杯……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异于重塑了他对商业领域的认知与感触。 而之所以没事儿就和陈哲怼两句，一方面是习惯成了自然，另一方面，也是源自于内心里，那点儿最后的倔强。 不管怎么说，陈哲都只是他的一个小老弟，做哥哥的不要面子啊？ 于是点到为止，那叫一个怂，“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只是在香江生活久了，很多习惯还是难以改变的，这也算是一种常态了。”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 眼光扫了一下远处维多利亚港的景色。 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常态？呵呵，也许吧。” 这就完了？ 陈瑞和腾华文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插了一句，“你觉得不是常态？还是认为用常态来形容并不合适？” 陈哲摊了摊手没说话，但李民浩却炸毛了。 陈哲他不太敢招惹，对上陈瑞，他可一点儿都不虚，“你这是明摆着想要拱火喽？” 陈瑞讪笑，“怎么可能，中华文字博大精深，总有些是难以揣测的嘛，就不能好奇的问一下？” 李民浩就嘿嘿笑着耸了耸肩，不想再搭理他了。 他还不了解陈瑞？ 第九十三章 再开一条财路 陈哲就更干脆直接了，“还是聊点儿正事吧……今天的半决赛想好怎么玩了吗？” 这特么……就是正事儿？ 但几个人还是马上就来了兴致…… 至于怎么玩？那当然是继续大杀四方了。 就连腾华文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毕竟，这段时间，可真是把他给刺激坏了。 一场下来，几十上百万的跟玩儿似的，这种搂钱的速度，简直比直接抢还简单。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陈哲就能猜的这么准，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头铁的富豪，会心甘情愿的一直跟李民浩他们几个硬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 还是说，有些人另类到了就是用钱砸下去，只是为了听个响？ 不过不管如何，他现在用十天的时间，就已经积累起了比过去二十几年里所有财产还要多得多的财富。 这让他一度有些怀疑人生的真实性。 毕竟，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于玄幻了，给人的感觉，也十分的虚无缥缈。 但是李民浩和陈瑞两个人不一样，他们经历过更大手笔的财富，所以相应的，就不会把这点儿钱看进眼里。 他们更看重的，反而是精神上所享受到的。 那种愉悦和刺激感，可以让整个身心在那一刻彻底的放松下来，感受那种余韵带来的放空与松弛。 说白了，就是可以借此，调节心理以及神经上的精神状态。 所以，听到陈哲主动提及这事儿，李民浩立马就乐了，“那当然是继续碾压过去了，毕竟，濠江那边最不缺的，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斯文败类了。” 陈瑞也被这话给逗笑了，“我觉得这次的形容词，用的倒是很贴切的。” 那些纨绔子弟和一夜乍富的所谓头面人物，讲的就是一个排场，输人但是绝对不能输阵。 人家把这个叫做豪气干云，叫面子，叫豪爽与做派。 至于心里是不是苦到抽抽，那就只有人家自己心里清楚了。 陈哲倒是对此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那就干脆玩大一些呗，反正都到半决赛了，也快玩的没什么玩了，就合二为一，直接赌两场120分钟都是平局吧。” 李民浩眼珠子顿时瞪圆了，“真的假的，你可不要玩我啊，真输惨了可是很丢面子的。” 就算这会儿他对陈哲再怎么相信，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吓人了。 陈哲就摊了摊手，“你看，连你都不信，和你赌的人，那肯定就更不会相信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去加码嘛。” 陈瑞哈哈一笑，“那就再信你一回，继续杀。” 要知道，陈哲从一开始到现在，可一直没有错过，都快立地成圣了。 所以，那股子盲目的信赖，好像也随之有了些生根发芽的迹象。 这会儿别说120分钟战成平局，点球才能决胜负了，就是陈哲说冠军是捷克的，他们也会信个十成十。 毕竟，当初陈哲预言的四强，可是丝毫都不差的。 再加上对于某些场次的预测，这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十分神奇了。 陈哲就很无所谓的扬了扬眉，“你们不玩的话，那我可就自己下场了哈，以后可别说是我不带你们玩。” 李民浩听到这话，麻溜的叛变了，“那不能，你说跟，那我们肯定是要一起冲的，绝不会有二话。” 陈瑞就和腾华文随着点头，一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样子。 陈哲笑着看了几人一眼。 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腾华文的身上，“文哥，想必你也能猜得出来，这次为什么生拉硬拽的都要叫上了你了。” 腾华文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当初不能确认，却并非没有过猜测。 如今陈哲既然都这样直接说了出来，那就已经说明他的猜测，其实就是事实。 果然，陈哲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icq的发展情况，你应该也了解，说实话，那个其实不是重点，重点还是qq。 “icq发展得快，是因为它已经具备了迅速崛起的条件和基础，但是qq目前是不具备这个环境的，最起码，几年之内都只能算是起步阶段。 “所以显而易见的，对于qq来说，你得有持续不断投入的觉悟和准备，那么就需要不断的进行融资。 “然后，问题来了，怎么才能保证你在管理上的话语权，以及对公司的掌控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内部自己注资。” 李民浩轻轻哦了一声，“怪不得你非说要把华文拉上，原来还有这样的算计在里面呢！” 陈瑞倒是没有说什么，有李民浩这一个助攻，其实就足够了，过犹不及嘛。 腾华文倒是没想那么多。 但是对于陈哲一直以来的信任，他还是深怀感激的。 虽然他也对于icq的飞速崛起有些羡慕，但是，他也不是看不清互联网的模糊大势。 相比于欧美那边经济上的发达国家，亚洲这边肯定是要落后不少的。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边发展起来之后，会爆发出何等的力量。 毕竟，单只是国内和三印加起来，就是二十几亿的人口红利了，说不吓人，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正如陈哲所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经济的发展形势，可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事情。 最终看的，终究还是综合国力的带动和推进。 而在这期间，qq还只能猥琐发育，说白了，盈利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外部持续的输血。 这，显然不是腾华文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能像陈哲说的那样，直接从内部进行注资，那当然最好了，而在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如何去筹措资金。 现在陈哲给铺了一条正大光明的发财之路，他肯定是要抓住的。 李民浩就不得不佩服陈哲眼光上的精准，因为当初陈哲就对他说过，qq是真的可能几年内不盈利的，想融资都可能有些困难。 所以，他最终才选择了icq。 想到这里，他再次插了一句，“现在qq的注册用户，其实也不少了吧？如果持续这样下去，你们不是早晚都得和icq一样，进行外部融资？” 陈哲呵呵一笑，“所以，这次要玩的稍微大一些啊，然后，就可以让好信公司，去开辟另一条财路，这样以来，就完全可以做到两条腿走路了嘛。” 几个人皆都眼前一亮。 尤其是腾华文，他其实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可惜，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路子。 现在陈哲能这样说，那肯定说明他早就想好了办法，这可比他去白捡钱更有诱惑力。 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早就想好解决办法了？是哪个领域的？” 陈哲扫了三个人一眼。 轻轻吐出两个字，“游戏。” 然后看到几人还有些疑惑的表情。 干脆继续解释道：“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游戏，而是大型的3d网络游戏。 “我这边可以解决3d游戏引擎问题，甚至逻辑与脚本，我也可以提供框架，你这边需要做的，则是整个专业制作团队的招揽和组建。 “可以在香江、美利坚，甚至是欧洲，都组建相对独立的开发团队，毕竟，对于各地的习惯和风俗，还是不能概而论之的，需要去区别对待，玩家接受起来也才能更容易。” 李民浩有些咋舌，“你这小野心，可真是够劲儿啊。” 陈哲嘴角翘了翘，“既然玩了，那就好好玩喽，小打小闹的，就没什么意思了对吧？” 李民浩就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比，哥哥甘拜下风。” 腾华文倒是被他说的怦然心动，现在的3d游戏正处于将将崛起的风口上，他虽然看不太清这一点，却不妨碍他隐隐感觉到一些什么。 而陈哲的话，无疑像是为他增添了一些信心。 当下就差拍胸脯了，“我这边肯定没问题，那不如这样吧，既然想做大，那就干脆大家一起玩嘛，浩哥和瑞哥也加入进来，这样以来，起步资金更多，影响力也能越大。” 陈哲就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 不得不说，有些人之所以能成功，是真的都有他们的独到之处。 这可不是只需要站在风口上就能做到的，而是自身的能力就在那儿摆着呢！ 第九十四章 闲话香江电影 晚上，李民浩做东，宴请了金枝玉叶剧组的陈柯信导演，以及制片人曾智伟，演员章国荣、梅姐、苑咏仪等人。 而作陪的，当然就是宋元和王学涛、张维三人了。 陈哲虽然跟着过来了，却只是为了和哥哥以及梅姐见一面。 毕竟是给他留下过无限感慨与唏嘘的两位巨星级人物，可惜，却只能在梦境里化为了一道传奇的流星，虽然足够灿烂，却也道尽了遗憾。 都说残缺的美，才是最极致的美。 陈哲不同意这个观点。 在他的观念里，就算是残缺，也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做出告别，那不是残缺，是残忍。 所以，他也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从另一个角度，去影响甚至是改变一下既有的轨迹…… 一番热情的招呼寒暄，彼此介绍认识了一遍，这才纷纷落座，正好一大桌，十全十美。 曾智伟是个场面人，很善于调节气氛，也最懂得察言观色。 人情事故那一套，耍的贼溜。 看到李民浩的表情和态度，就知道这几个内地人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很自然的直接用了国语，“李生去内地发了大财，这是全香江都知道的，恭喜的话估计你也听腻了，所以，想来也不差我这一句。 “但是，dvd的推出，对于整个影视行业的拉动，还是肉眼可见的，而相应受益的，也是我们这些从业人员。 “因此，就算什么都不说，这份感激之情，我们也不会不记得，所以，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都在酒里面了。” 李民浩哈哈一笑，“伟哥……” 话刚开口，陈哲就忍不住差点儿笑喷。 连忙摆了下手，“不好意思啊，忽然想起了别的事儿……你们继续。” 众人一脸懵比，虽然觉得有些失态了，却没人会去计较这个。 唯独李民浩和宋元，都下意识的看了陈哲一眼。 这孙子一定有别的心思，不用猜都能知道。 陈哲的确是因为“伟哥”这两个字，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就是不知道两三年后，曾智伟还愿不愿意别人再称呼他“伟哥”。 嗯，好像这会儿伟哥还没上市呢，不过很可惜，药品的成分和用途，应该早就申请专利了。 虽然，后来辉瑞在各国的专利，并没有得以保住，但这种药品却绝对是卖疯了，真的跟抢钱似的。 要不要插一手？ 他这边遐思无边，李民浩这会儿却没法追问，只能把话题强行拉回到原先的氛围里。 他轻轻和曾智伟碰了下杯，“伟哥是真的高看我了，真的不敢居功啊，说实话，真要说有这么一份功劳的话，那个人也不是我，而是咱们这位……陈哲。 “dvd播放机，就是他一手研发出来的，所以，伟哥你要是真想谢的话，他才是主角。” 曾智伟反应相当快，“老弟，那这杯酒看来是不喝不行了，能不能给个面子，让我略表敬意？” 陈哲当然不会驳了这种面子，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当下端起自己的果汁杯子，笑道：“场面话我不太会说，我就是个宅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的，所以，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大家包涵一下。 “感谢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反正只要大家都能从中受益，那就让这样的事情，以后多来几个呗，能赚得到钱，才是最实惠的嘛。” 曾智伟笑得更欢了，“这话我喜欢听。” 陈柯信就在旁边一唱一和的跟着点头，“的确，这两年香江的电影，可是每况愈下了，如果真的能另辟蹊径，那也算是电影人的万幸了。” 他这话倒也不假，因为这确实是香江电影的现状。 而真要论香江电影的巅峰期，那就不得不说提一个年份…… 不是90年代的哪一年，而是1988年。 那一年，香江电影总票房第一次超过了10亿，而那会儿的平均票价，还保持在22~23元的水平上。 而再次总票房超过10亿的年份，就是1991~1993这连续的三年了，但那会儿的平均票价又是多少呢？ 答案是从1991年的30元，冲上了1993年35·5元的高度。 然后呢？ 1994年全年总票房是9·7亿，1995年这个数据，就跌到了7·8亿，而平均票价，却已经涨到了45元。 如果这个数字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从观影人数上，就能很清晰的看到这种变化了。 巅峰期的香江电影，也就是1988年，观影人数为4500万人次。 什么概念呢？ 就是相当于当年全香江每人进电影院看了8次电影。 因为那会儿香江人口不过560万。 而1991~1993年期间，观影人数就已经从3600万，降到了3100万左右，而到了1995年，这个数字是……1745万。 是不是很触目惊心？ 但这就是现实。 所以，真正的香江电影巅峰十年，其实应该算是1982年到1993年，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年观影人数，一直保持在3000万以上。 而从1995年开始，这个数字就再没有超过2000万这道线。 由此可见，所谓的另辟蹊径，终究是镜花水月，啃点儿老本还可以，但是想要恢复昔日的荣光，那就真的很困难了。 这不止是市场规模与人口底蕴的问题，也是资本逐利与无法节制的贪婪所决定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一大批的从业人员。 而内地的电影圈子，在90年代到21世纪最初的几年，却恰恰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同样落魄，没有完成两地的无缝对接。 要不然，华语电影说不定就真的是另一番境遇了。 而陈哲，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真的可以抓住一线生机的机会。 所以，他对于陈柯信的话，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但还不至于当面让人难堪。 所以只能笑了笑，“说实话，如果香江电影真的想另辟蹊径，那么除了走出去之外，其实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了，所谓的走出去，可不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在亚洲范围内转圈子，而是好莱坞或者欧洲市场。 “而这里面，就会有一个文化差异上的问题，让香江再出一个李晓龙的想法，是很难办到的。 “程龙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也才成功了一部《红番区》而已，想要真的在那边立足，还需要一部真正的大制作才行。 “所以，欧美对于咱们在文化上先天性的排斥，是不可能避免的，这条路，终究不是那么好走啊。” 李民浩和宋元就知道，陈哲这是在做铺垫了。 这孙子，从来都是恬淡少语的性格，但只要说得多了，那肯定就有别的企图。 再联系一下当初陈哲曾经和他们说过的话，那就再明显不过了。 倒是章国荣这时候却主动开口了，“这么说，你其实是不看好香江往好莱坞那边发展的？” 哥哥的国语还是很地道的，毕竟专门练习过，就是不一样。 这里要插一句题外话，很多人都知道《霸王别姬》里哥哥的国语配音，是杨立新给配的。 却不知道，其实杨立新只是配了一部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哥哥的原声。 听不出来吧？但这是事实。 从这一点上，就能知道哥哥的国语水平是怎么样的了。 陈哲看了他一眼，报以微笑。 却摇了摇头，“也不算是不看好，而是要讲究个方式方法，打个比喻，就算程龙在那边成名了，但也给香江电影，带不来太多的改变。 “毕竟，他那叫融入好莱坞，却不能说明是香江电影走进美利坚，这里面有什么区别，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所以，真正能保住香江电影薪火传承的，其实……还在内地。” 曾智伟和陈柯信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章国荣则选择了沉默以对。 至于梅姐和苑咏仪，那就是打酱油的。 所以，这会儿最适合说话的，反而是李民浩。 他也没有客气。 直接问道：“内地的电影市场，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发展的起来吧？” 第九十五章 说客的适逢其会 陈哲就笑了笑，“你们要知道，内地的电影票房，其实在80年代的时候并不低，过亿票房的电影都有好几部呢，而且那会儿的电影票价，可都是一毛到几毛钱的。 “而之所以现在市场暂时的行情不好，那是因为电影人和电影方面出现了问题，从而导致了市场的萎靡，说白了，就是在电影和观众方面，其实目前是存在脱节现象的。 “你不能指望观众走进电影院，看到的总是一些文艺电影，曲高和寡的问题一天解决不了，那么市场的问题，就一天得不到改善。 “但是香江电影不一样，它迎合市场，也很接地气，在这一点上，去内地看看遍地开花的录像厅，以及电影光碟的传播热度，就可以一清二楚了。 “所以，等明年这边回归了，大家还是很有选择的余地的，所欠缺的，无非就是一个政策上的限制而已，这个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嘛！” 曾智伟再次和陈柯信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一次，显然彼此有些心动了。 是啊，十二亿的人口摆在那儿呢，全世界都没有一个国家有这样大的市场。 最关键的还是在文化上，那是绝对的同根同源，一脉相承。 看来，是要在演艺人协会那边，好好商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了…… 一顿饭吃的还算尽兴，中间还谈到了章国荣代言dvd播放机和九尾狐手机的事情。 而章国荣也是这会儿才知道，那个广告的文案，竟然也是出自陈哲之手。 这也让他对陈哲的印象，发生了一些改变。 至于有关宋元三人进去《金枝玉叶》剧组学习的事情，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提及。 这种事儿，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没必要摆在台面上讲，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说出来了反而显得有些见外了。 吃完饭，李民浩他们一起把陈柯信一行人送到了酒店大堂里。 曾智伟和陈哲握手时还说，“希望有机会，还能在内地再见，到时候说不得还要叨扰你啊。” 陈哲同样一脸的微笑，“求之不得啊，而且我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李民浩在一边呵呵笑着，“伟哥，你是真该去那边好好逛逛看看的，一直窝在这边，真的无法了解什么叫做大好河山啊。” 几个人就都露出了神往的表情，章国荣倒是在景北那边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说实话，却真的没有太多机会去四处转一转。 而只要在香江的地盘上，那除了接通告，跑剧组、办演唱会，还真就没有什么别的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说实话，这会儿在香江混娱乐圈的，那敬业程度，压根儿就不是后世的演员能比较的。 连什么996福报，什么富士康血汗压榨都比不了，那是真的没白没黑。 章国荣他们真忙起来，那绝对是连轴转，赶场子什么的，那都不是个事儿，黑白颠倒直接睡保姆车里，更是家常便饭。 不只是演员，而是整个剧组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 包括导演、摄影、龙虎武师等。 不是不想休息，而是很多都是推辞不掉的。 毕竟，香江的娱乐圈就那么大点儿，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今天招呼一声，我就可以明天也招呼一声，这就叫人情往来了。 所以，越是那些出名的，红透半边天的，就越是忙的不可开交，就是因为这个。 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一听到“大好河山”这四个字，就立马联想到了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悠闲时光。 脸上都不由得，相继流露出了同样的苦笑…… 这时，一个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浩仔，这么巧啊，也在这边吃饭？” 李民浩转头望去。 就见迎面走来一行人，当先开口的，正是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人，黑框眼镜，中分的汉奸头，相当显眼的标志。 当下哈哈一笑，向前迎了两步，主动伸出了手，“廷叔啊，你怎么今天也过来这边了？” 贺廷很高兴的和他握了握手，“来这边，当然也是为了招待朋友嘛，总不能在这边也开个盘口吧？” 他俩最近一直在濠江那边玩的挺嗨，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不过，贺廷虽然喜欢玩，但其实他和李民浩的老爸，才是平辈的。 李民浩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小字辈。 但谁让人家都这年纪了，还放不下对足球的这份爱好呢？ 所以，这段时间里，两个人终究还是混在了一起。 贺廷也不忘冲这边众人点头示意。 然后侧了下身子。 对李民浩道：“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这位是华新社驻香江办事处的蔡弘蔡处长，这位就不用介绍了，东方集团的罗召辉罗总。” 李民浩当然也不会缺了礼数，分别和两人握了握手，“幸会……幸会。” 然后又给他们介绍了自己这边的众人，包括曾智伟他们。 大家伙寒暄了两句。 贺廷就很亲近的拍了下李民浩的肩膀，“刚好有点事儿要找你，这也算是无巧不成书了，找个地儿聊聊？” 李民浩看了眼贺廷以及他带来的两个人。 心里多少有些疑惑，“现在？” 贺廷就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儿，几句话的事情，直接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这边方便就行。” 李民浩耸了耸肩，“那廷叔你直说就行，都是我朋友，没什么好避讳的。” 贺廷点了点头，“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向你讨个人情，华富和中源地产那两家，都把门路求到罗总和蔡处长这边了。 “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给廷叔个面子，改天我亲自摆酒，让他们当面给你斟茶赔罪？” 李民浩心里道声果然。 眼睛却微微的眯了下，下意识的看了陈哲一眼。 陈哲的眼光却一直在蔡弘、罗召辉、曾智伟等人身上打转。 看到李民浩看过来的目光，嘴角轻轻的扯了一下。 他不知道李民浩是怎么收拾的那俩白手套，不过想来应该下手不轻，要不然，对方不可能直接惊动贺家甚至是华新社的人。 而李民浩或许可以不给贺家和罗召辉的面子，但对于蔡弘背后所代表的华新社，却绝对是要顾忌三分的。 所以，陈哲就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当下微微笑了笑，扫了对面三人一眼。 转而问李民浩，“华富和中源这两家地产公司，就是去了安阳的那两家？” 李民浩点了点头，“正是。” 陈哲就歪着头再次追问，“那对方有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会联合东洋和高盛的人，算计我们啊？” 李民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到目前为止……没有。” 陈哲心里暗笑。 这演技，能让在场这些混娱乐圈的人感到羞愧，不愧是做过律师的人。 当下挑了下嘴角。 表情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你又在犹豫什么？难道这天底下，吃了个哑巴亏，总不能一直糊里糊涂的吧？” 对面三个人就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头。 贺廷略微沉吟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不知这位陈生，和此事……” 陈哲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我就是那个被算计的喽，贺先生觉得我不应该问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的针对？” 贺廷腮帮子上的肌肉轻微跳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第九十六章 一个没救了的人 蔡弘看了贺廷一眼。 然后转向陈哲，“陈先生是安阳人吧，那我就得劝你一句了，老话还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呢？又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 陈哲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麻烦你先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站出来说话好不好？ “还有，有个问题也想问你，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出来说话的？代表华新社？还是你自己？ “当然了，其实这个问题问或者不问，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不管你是站哪个立场，你这个人都不太对劲儿，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勾结东洋和高盛的，你也有份儿。” 蔡弘脸色一寒，“年轻人，说话要懂得分寸，家里大人没教过你，在外边不能乱说话吗？” 陈哲呵呵轻笑，“这位是……蔡处长对吧？你也別和我我扣帽子那一套，如果你真想出这个头，那咱们就把事儿直接摆在明处，请您告诉我，那俩地产商为什么会勾结外国人，跑去安阳无缘无故的算计我的公司？” 蔡弘这一次表情管理，倒是相当到位，没有因为陈哲的语气而失了分寸。 只是淡淡一笑，“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而已，国家都改革开放了，也一直在鼓励和尊重企业间正常的市场竞争手段，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什么勾结甚至是算计？” 陈哲笑眯眯的看了李民浩一眼，“看见了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就从来都不会缺少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这种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颠倒黑白说话总是似是而非的能力，那绝对是是信手拈来。 “所以，别傻乎乎的和这种人，去谈什么人情，在他们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对与错的概念，一切标准和倾向，都是以他们的自以为是当作标准的。” 说完这话，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控制不住的蔡弘三人。 脸上依旧带着笑眯眯的表情，“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个好爹，就能把手伸这么长，说实话，那除了能证明你的弱智之外，剩下的，就都是败坏老人家的一生清誉了。 “所以……就别外面继续坑爹了，懂点儿事吧。” 像训熊孩子似的。 蔡弘却像是真的被整懵了。 就连知晓他身份的贺廷，都有些愕然的看了陈哲一眼，也不知道在心里想什么。 但就是这片刻的错愕，却直接惹恼了罗召辉。 他向前迈了一步，盯着陈哲冷声道：“小子，不知道这里是香江吧……” 这话不等说完，就被贺廷给直接拉了回去。 陈哲却已经笑出了声。 还撇了李民浩一眼，“你看，这就是软的不行，习惯性的玩威胁恐吓了，这种人，总会在达不成目的的时候，用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位罗总，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儿，香江不是你家的，麻烦以后说话的时候，先过一下脑子好吗……如果你真有那玩意儿的话。” 李民浩等人差点儿直接笑出声来。 这是摆明了指着鼻子骂人了，也不知这会儿罗总的心情，究竟会有何感触。 贺廷只是勉强的和李民浩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蔡弘和罗召辉匆匆离开了。 这边曾智伟等人，也都不动声色挨个儿和他们握手告辞。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陈哲这个人，如果不是真的唬，那就肯定有别的背景。 而且，显然后者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无论是贺廷还是曾智伟他们，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从那些只言片语，已经足够他们联想到一些什么了。 但李民浩和宋元，却是清楚陈哲底细的。 所以，对于他的突然发飙，就难免有了些许的疑惑。 毕竟，他们认识的陈哲，显然不会是这样子的。 虽然平日里陈哲偶尔也会言辞犀利，挖苦、嘲讽、讥笑、愚弄一样不缺，却从来没有暴露过如此富有攻击性的一面。 而事实上，陈哲自己都不想去这样当面硬怼的。 只是，从他想起来这个蔡弘究竟是谁的时候，他就有些压抑不住那股子冲动了。 既然压制不住，那就没必要去控制。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顺从了本心的意志…… 宋元在陈哲面前没必要隐藏心思。 所以直接开口问道：“那个姓蔡的，什么来头？” 这也是李民浩想知道的，就也跟着看了眼陈哲。 陈哲就淡然的笑了一下，“他老子在政法战线上干了大半辈子，到现在都还算是半退休的状态，可惜，唯一的儿子……啧啧，没救了……” 李民浩立马就对号入座了想到了是谁，却没有把“没救了”这三个字放在心上。 老子英雄儿狗熊的例子，在香江这边遍地都是，也不差多那么几个，没必要去关注的。 毕竟，在他的观念里，就是再怎么无能，有前人栽下的大树，一辈子遮风挡雨，还是不成问题的。 最起码吃穿用度什么的，是不用发愁的。 却不知道陈哲说的“没救了”，指的是另外的意思…… 所以，李民浩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可那边终究是华新社香江的面子啊，你没必要这样硬刚的。” 他这话倒不是在抱怨什么，而是在提醒陈哲，在某些事情上，是需要注意一下分寸的。 陈哲就呵呵笑了一声，“还是那句话，他代表不了那个层次，而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没这个担心的必要，该怎么做，那就怎么去做，别理会其它的。” 李民浩眼珠子转了转，显然想到了什么，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反而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那贺家大公子的面子呢？这个可是绕不开的一个坎儿。” 陈哲抬手挠了挠头皮，“这个就只能你去应付了，贺老也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面子当然得给，但贺老是贺老，贺廷是贺廷，不一样的。 “他这个人，只要给足了面子，就会主动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了，如果真要揪着不放，那就不是他贺大公子了。” 李民浩就嘿嘿的笑，“他还真就是这副尿性，那就今天晚上直接搞定他。” 陈哲撇了下嘴，“那就祝你们玩的高兴了。” 李民浩愣了一下，“你不一起过去？” 陈哲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在这边看直播就行，那种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可不适合我这样的有为青年。” 李民浩“啧啧”称奇。 看陈哲的眼光都有些古怪了，“那你过来香江还有什么意思？” 陈哲就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宋元，“要不是这孙子要死要活的，你以为我很稀罕这地儿？ “听说就在上个月，有人绑架了李家的大公子，还勒索了10亿港币对不对？真为你们的生存环境，感到莫名的悲哀啊！” 李民浩一脸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香江就是这样的，还能咋办？” 陈哲嗤笑一声，“如果换做是我，我用钱砸都能砸出全世界最好的雇佣兵，直接把这些绑匪掀个底儿朝天。 “挣那么多钱有个屁用，就为了填绑匪的胃口？你信不信，有了第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你只要放纵了第一次，那么就等于是为隐患提供了生长的环境。 “破财免灾？可笑……单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得出来，整个香江都存在扭曲性的病态趋势，这个是很要命的。” 这一次，李民浩没有再笑，只是默默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陈哲反倒是很自然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个不是需要你去琢磨的问题，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晚上玩的开心点儿，明天也早点儿回来，然后亲自送宋元他们过去。” 宋元愣了一下，“不是说好我们自己过去吗？” 陈哲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直在看着李民浩。 李民浩开始也愣了一下。 但看到陈哲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咱们这次和贺廷的不期而遇，并非真的是巧合？而是……曾智伟他们……” 陈哲就耸了耸肩，“没有他们，就是他一个人……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你虽然没有留意这个，但我可是在一边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咱们可以不说，但却不能不让姓曾的不知道。” 宋元：“……” 李民浩：“……” 第九十七章 战略合作伙伴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哲考虑再三，还是没有马上联系张铭。 毕竟，香江可是间谍的乐园，谁知道自己的周围，会存在多少隐蔽的窃听装置？ 所以，为了确保安全，还是不要去主动冒这个风险了。 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很急。 蔡弘这个人，如果没有出现什么偏差的话，这会儿虽然已经被某国的军情六处给策反了，但是，对于国内造成的损失，却还有后来的那么大。 并不需要急于一时半刻，甚至说不定还有可能去反向利用一下。 当然了，这些都是张铭的事情，玩战略什么的，陈哲拍马也赶不上人家。 他只需要开个头，给透露一下消息，人家自然也该知道怎么处理对国家更为有益。 他之前情绪上的突然爆发，只是因为想到了在香江回归的过程中，中方在谈判上因为这个人的持续泄密，而遭遇的一系列被动与难堪，因此才感到有些不忿与恼怒而已。 背叛……从来都是最为人不齿的一种行为。 而如果这种行为上升到了国家的层面，那显然是不可饶恕的，因为它涉及的，是整个国家利益和民族大义。 陈哲就是这里面的一份子。 所以，他才忽然就冲动了，甚至具备了一些攻击性……没有直接下手暴揍一顿，已经算是克制了。 当然了，这事儿李民浩他们不会知道。 当天晚上，三个人就再次兴冲冲杀去了濠江，这次，腾华文是真的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激·情过去的。 因为陈哲给他画下的那个大饼，也是因为对于未来事业前景上的考量。 至于这一次能收割到多少财富，李民浩又是如何搞定贺廷的，陈哲一概不感兴趣，反倒是转头就找上了宋元。 他想和宋元好好聊聊了。 但等他敲开了宋元房间门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和两个同学聚一块儿聊天呢。 估计是第一次过来香江，都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拘谨，凑一起聊会儿天，也能稍微缓解一下这种精神上的紧张。 其实在陈哲的印象中，这俩人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因为但凡他们有点儿名气，估计自己还是能记起一些什么的。 虽然他的梦境里没有宋元，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娱乐圈和足球的兴趣，仅次于科技领域。 也不知道那个梦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与宋元有关。 当然了，这些对于现在的陈哲来说，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对于整个90年代，北电出身的导演，他有点儿印象的，也仅限于贾科长、伍尔善、伍世贤、成耳、撸串、宁昊、许浩峰这几个。 但是说实话，这几个人里面，除了宁昊之外，另外几个留给他的印象，一直都很模糊。 而宁昊，这会儿估计中专都还没毕业呢，是不会出现在北电的。 这种情况，和90年代之前，北电人才辈出的现象，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也由此可见，国内整个电影市场的没落，并不是单一哪个方面的问题，而是全方位的落后，以至于无法跟上或者说适应不了时代发展的步伐。 说白了，这终究还是大环境下，在认知层面上的差距。 张维和王学涛都是性格挺好的人，既没有大学生的清高与自傲，也没有搞艺术的孤僻和不合群。 不但相当健谈，还特有眼力劲儿，看到陈哲进来，就知道他和宋元肯定有话要说。 于是，又陪着聊了几句，就主动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元当然也对此心知肚明。 看着陈哲，“今天的事儿，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吧？” 陈哲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那都不是事儿……所以，还是先说一下你的事儿吧，我都不知道你这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呢？” 宋元学陈哲的样子抓了抓头发，“差不多得一个来月吧，反正不耽误下学期开学就行，而且《金枝玉叶》这部戏，已经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要看继续跟哪个剧组。” 香江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开工的剧组了。 只要你有心，也愿意去学，那是不缺机会的。 陈哲就点了点头，“这些事儿你看着安排就行，也不需要我去操心，只是对于去好莱坞，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因为知道，宋元的女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新学期进入中戏上学的。 如果这会儿，就让宋元直接去好莱坞，终归是有点儿不太合时宜。 没想到宋元却给了他另一个答案，“我已经和她商量好了，等给她在中戏那边安顿好了，习惯个十天半月的，我这边，就能随时等你的通知。” 陈哲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底气十足吗？你要知道，这次过去，可就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了，或许得春节才能回的来哦！” 宋元就十分鄙夷的斜了他一眼，“这就叫爷们儿气质了，像你这种站在若若面前，就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家子气，是体会不到的，一辈子都别想。” 陈哲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反正就是图个嘴爽而已，谁喜欢把这种事儿挂在嘴上，甚至当成一种炫耀，那这个人十有八九，就会有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 陈哲倒是没有恶趣味的，去探索宋元在这方面的可能性。 只是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那行吧，别的事情我先给你办着，你就安心的开一下自己的眼界就行。” 宋元就嘿嘿的笑，“您是爷，您说了算，但公司可不能做小了啊，最好能再签几个有潜质的演员、导演、摄影啥的，那就最好了。” 这下就轮到陈哲嘲讽他了，“就这点儿格局？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我还打算再努力一下，尽量把基础给你夯实的牢固一点儿呢，没想到你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那倒是省事儿了。” 宋元直接愣住，怔怔的看了陈哲好久。 才用拳砸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你不会上来就想玩大的吧，就不能一步步的来？哥这身板虽然足够硬，但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粉嫩新人啊。” 陈哲就笑眯眯的看着他，“都给你说过了，别把眼睛盯在国内，也只有站在高一点的起点上，才能进一步激发出人的潜力嘛。 “如果你只是想在国内的圈子里，先混点儿资历，那你就打错算盘了，那摊子浑水，是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的，那你出去转这一圈，又有什么意义？” 陈哲可没兴趣，去等着国内电影市场的复苏，真要那样的话，估计黄花菜都要凉了。 所以，他已经想好了，要做，就要做三方联动。 在香江这边，让腾华文出面，成立一家游戏制作公司，再注册一家影视投资公司。 然后由陈瑞在好莱坞那边，直接成立或收购一家具备发行和投资的影视公司。 最后，则以宋元的名义，直接在国内组建，成立一家囊括影视制作、三维动画制作、电影特效、电影发行、电影院线在内的娱乐公司。 其中的三维动画制作以及电影特效方面，会由陈哲亲自去负责，剩下的，则会全部交给宋元与李民浩去统筹管理。 最后，就是把这三者，联合成为一个战略合作伙伴的小联盟，既可以实现合拍片的政策需求，也可以无形中把平台和内容制作给独立出来。 不是需要相互制衡，而是为了适应国际规则上的生存空间拓展。 而凭借着陈哲开了挂的前瞻性，想要抓住几个优质项目资源，还是非常轻松加愉快的。 这样以来，一方面有了内容和发行宣传的渠道，另一方面，又可以用动画、特效、游戏来实现软硬件上的开拓与进取。 最后，还能赚回大把的利润，反哺到研发以及各个短板项目上。 想想，还是很让人有所期待的…… 第九十八章 君子有所为 两天后，陈哲就离开了香江。 至于腾华文和陈瑞各自怎么去筹备谋划，是借鸡生蛋还是从无到有，是循序渐进的来，还是直接玩齐头并进，那就只能是他们自己去纠结了。 反正陈哲已经把完整的思路，对他们几个和盘托出了，利弊的分析以及各种优缺点解释的也很清楚。 所以，剩下的，无非就是看项目如何去选择性的挑选和操作而已。 毕竟，影视公司靠的是一部部电影的票房和盈利，游戏制作靠的，则是一款款游戏的火爆与受众。 动画与特效就更不用说了，离不开软件开发、各种工具插件等技术上的支持，另外就是故事以及题材上的新颖、有趣以及深入人心。 而且，往往只需要一个开门红，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相反的，如果第一炮都打不响，那就不是丢脸的事儿了，而是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付出，才能把牌子给立起来。 而陈哲虽然没有在这方面明说，但事实上，对于这个，他恰恰是最不需要去担心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 陈哲之所以可以这么大胆的去布局，相当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源自于他在这方面的自信与底气。 虽然不敢保证完美复制梦境里的所有项目，包括那些在未来才会出现的电影、游戏什么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可以做的更好的。 这可不能用什么山寨来形容，而是立足于原版的深度优化，甚至是进行……二次创作。 所以，在陈哲的认知里，真正的剽窃高手，是可以穿越时光岁月的长河，去盗取别人未来所有劳动成果的。 这个，才叫做化境，化有形为无形，化无质为有物。 虽然，这种小乐趣，只能自个儿偷着乐呵，也无法与别人分享。 但有些爽感，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李民浩肯定不会和他一起走，他还需要处理好那两家地产商的事情。 别的暂且不说，借着欧洲杯决赛，把这俩人拉过去狠狠的削一层皮，让他们知道招惹自己的后果，就必须吐几口血，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种送上门的肉，不吃那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了。 另一个，就是侧面暴击了那只幕后黑手在香江的影响力。 毕竟，你找的白手套现在出问题了，你却保不住，那以后谁还愿意和你合作？ 这就相当于是釜底抽薪了。 至于如何掌握好这里面的分寸，更不需要陈哲再去过问，李民浩玩这个还是很溜的…… 而陈哲一回到安阳，第一件事儿，就是联系张铭。 像蔡弘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纵容的，那是一种犯罪。 至于这个人究竟犯了多大的事儿，这里就不详细的介绍了，反正就是那种可以让国人一起把他生吞活剥了都不够解恨的类型…… 张铭在电话的另一头，默默的听着陈哲半真半假的叙述，什么话都没有说。 半真半假，指的不是蔡弘事件的真假，而是陈哲为了给张铭提供更多的信息，而铺垫出来的前因后果。 至于蔡家老爷子的存在，对于张铭来说，是没什么太大影响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做出判断的唯一标准，就是有没有越线的行为。 你没有踩那条红线，怎么都好说。 但如果你真的踩了，甚至是越线了，那就对不起了，暴力机构和人民民主**铁拳了解一下呗！ 当然了，他们只负责落实证据链，至于怎么去处理，如何去惩戒，那就是相关领导的事情了，和他们没有关系。 张铭再三确认了几个关键性的节点，就很干脆的说道：“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别想太多。” 陈哲当然不会想太多。 但是，该做的他会去做，该说的，他同样不会犹豫，尤其是在那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从来都不会迟疑。 所以，他不忘提醒，“别把这个事儿孤立起来去看待，几年前许佳遁事件的耻辱，还殷鉴不远呢，所以，奉劝你一句，这次的事情，是可以做一番文章的。” 张铭更干脆，“怎么说？” 陈哲嘴角抽了抽，“我只提两个点，一个是香江的司法制度，不要以为有个基本法，就可以安枕无忧了，那个23条，其实形同虚设，你最好组织专家多琢磨一下； “第二个，就是货币发行了，涉及到金融层面的东西，目前咱们欠缺的太多，但它的重要性，却是显而易见的，希望你们能早一点儿留意到这个。” 张铭微微蹙起了眉头。 说实话，他对于这两个领域，都只能算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既然陈哲提到了，他就必须重视起来。 当下道：“好，我会向上面反应的……这样吧，很多话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有时间我还是过去找你当面谈吧。” 陈哲对此也没什么推脱的意思，“那随你喽，反正我也很少外出，你想找我的话，应该还是相当容易的。” 张铭就哈哈一笑，说了声，“那就回见。” 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哲这边，则一直站在窗前，眺望着工业学院里的那些风景，默默的想着什么。 为什么要和张铭提这两点？ 因为它们给后来的香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窟窿，甚至成为了祸乱之源。 这个也不能多说，反正就是最好从根子上割掉这个毒瘤最好。 而蔡弘的事情，做好了，就是一个很好的反制手段，是可以当作一个筹码的。 操作好了，甚至可以逼着对方跳坑里，或者说在某些事情上做出某些妥协。 当然了，这也只是陈哲自己的想法，他是站在了后世的认知角度上，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至于上面究竟会怎么处理，那就不是他能去干涉的了。 还是那句话，国家在相关领域更专业的人才，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国家智库哦，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了，他也没有想过会去干涉，能做到问心无愧，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而且，他有自己需要去为之努力的事业，同时，也是他真正关注的重心所在。 包括目光所及之内，这所蓬勃发展，充满无限朝气与活力的校园； 包括身后那几个研发小组齐头并进，蕴含着无穷生命力与创造性，算得上前景广阔的科研项目； 也包括西城外，正热火朝天，一片欣欣向荣的建设开发，以及各个工厂里，那忙忙碌碌加班加点的身影……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莫名的满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就感吧…… 嗯，虽然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样想着，陈哲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然后，耳边就听到了外面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 不得不说，随着对太极的了解与感悟越来越深入，他的精气神也开始有了从量变到质变转化的趋向。 别的不说，单单是五感六识上的敏锐，和以前相比，就绝对不是一句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可以形容的了的。 他现在，甚至已经可以从一个脚步声上，就能很清楚的判断出主人是谁。 他偶尔都会觉的，狗和猫的听觉，也就那样了，自己或许会在不远的将来，把海豚、蝙蝠、大象或者大蜡蛾什么的，都一块儿给超越了也不一定呢。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紧接着，许忠信教授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到陈哲依靠在窗前，一副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好笑，“你不会已经猜到了，我打算过来找你吧？” 陈哲心里很自得的应了声“是”，嘴上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只能呵呵一笑应付过去，“我又不会算卦，哪有那么玄乎……这几天您老也忙坏了吧，先坐下再说。” 说着话，还是如往常那样，先接过他的杯子给他添上了热水。 这才陪着对方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随着毕业季的来临，中平工业学院的第一批本科毕业生，马上就要正式毕业了，许教授需要考虑的事情，也难免会多了不少。 而且，接下来还要安排新生的招生工作，再加上研究生试点的筹备事宜，同样也离不开他去协调布置。 在这方面，陈哲虽然不会干涉，但是真要让他去搭把手，其实不添乱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也只能不痛不痒的拿话安慰几句了。 精神支持嘛！ 许教授就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忙我乐意，也不用你假惺惺的糊弄老头子，本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我这边忽然得到一个消息，觉的你出面或许会更好一些，所以，就跑过来找你了。” 第九十九章 一门两院士 陈哲心里一动，连忙问道：“您老觉得我行，我这边就肯定不会有问题，所以，还是先说说是什么好消息吧。” 许教授笑得更加耐人寻味了。 语气里也多少带出了些打趣的味道，“我可没说是好消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就差写在脸上了好不好。 陈哲心里暗自腹诽。 脸上却一副乖巧憨厚的样子，“真是坏消息的话，估计您老就得先给我打电话了。” 许教授哈哈一笑，也不再为难他了，“安大的齐新齐教授，你肯定认识吧？” 陈哲心里道了句“果然”。 回答的却不慢，“当然，我大二大三都有齐教授的课，也算是绝对的嫡传学生吧。” 许教授不禁莞尔，“还嫡传呢，你都被开除了，还闹出了那么一出，不给安大丢脸都算是好的了。” 想起这事儿，许忠信到现在都觉的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安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教学环境，连陈哲这样，在他眼里算是天才的学生，都被逼得以退学而告终，这些领导得有多瞎啊。 当然了，这也只是他个人的主观看法，毕竟，他也没有去特意的了解过这件事情的始末。 但是，对于陈哲这个人的了解，他可是已经有了半年的近距离接触。 而这样的接触，对于陈哲的判断虽然算不上全面，但却以足够他去反推出安大的某些不作为了。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安大里一波又一波的清理与整肃，给他的感觉，怎么看都像是在为过去的错误而在买单。 这就更能证明一些东西了。 但是，事实是事实，却不代表不能拿这个调侃一下陈哲。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是走了一次极端的，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恶果，但影响还是不怎么好的。 其实，陈哲对此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所以，对于许教授的揶揄，也相当的坦然，“年少轻狂嘛，不偶尔热血上头一下，还叫什么年轻人？” 这是一点儿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冲动啊！ 许教授就只能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最终还是回到了正题上，“你可能还不知道，齐教授已经决定在这个学期结束后，就会离开安大了，所以，你觉得我们这座小庙，能不能容得下这尊真佛？” 陈哲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毫不犹豫的挥了下手，“那必须容得下啊，就算这个旧校区，还配不上他老人家的咖位，但是，咱们的新校区、几个研发中心以及配套的高规格实验室，总能让他老人家高看一眼了吧。” 他这话可不是信口自夸，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虎须岭东南，那所新校区的规划，可正在一点点的实现呢，估计春节后，差不多就能整体搬迁过去了。 像许忠信他们这些人，可不止一次去看过施工现场的。 不是没有看过规划完成后的图纸，毕竟，这份规划里，也有这些人的一部分心血，也都提出过很多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图纸和实物实景，有时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所以，看着那座恢弘的建筑群，正在一点点的变成心目中所期待的那样，还是很能触动大家心底某种神经的。 别的不提，单单说那些高规格配置的实验室，就足以让他们大感老怀甚慰了。 虽然终归是来的晚了些，但是，毕竟也算是亲眼见证了。 这对于那些老一辈的科研人员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们的要求，从来都是这么简单和纯朴。 许忠信都觉得，这样的条件，或许放在欧美那些名校里，还算不上一流，但是相对于当前的国内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 所以，如果让齐新教授了解到这些情况，估计他还真就拒绝不了这份诱惑。 还是那句话，搞科研的，很多人都活的相当纯粹，而越纯粹的人，就越能接触到彼此的内心，这就叫志趣相投了。 这样一想，许教授忽然就觉的事情好像确实简单了很多。 于是跟着大手一挥，“那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相信有你和南教授两个人出马，把对方拉进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哲被说的愣了一下，“南老？” 许忠信呵呵一笑，“南教授和齐教授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这消息也正是南教授告诉我的，所以，这也是一大助力不是？” 陈哲恍然大悟，“哦，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那还真是不错。” 许忠信得意的一笑，“到时候，咱们工院里，就是一门两院士，安大都得酸一阵子了，哈哈，也不知道你这个从安大里叛逃出来的，会不会更招人恨了些。” 陈哲对此显然不会在意什么。 但是抛开这个不说，正如许教授所言，如果中平工业学院真的有了两位院士，那就真的很惹人瞩目了。 院士是什么？ 那是一个国家的宝贵财富，是学术领域最尖端的人才，在每一个大学里，都算是稀缺资源。 可以这么说，一个院士，不仅仅代表一份权威，还代表着一个团队，而一个院士的加盟，甚至就能意味着一个新建院系的出现。 这就是他们带来的附加能量。 而放在几年后，一个院士的存在，是足以影响学术资源的分配的。 他们的流动，会带动整个学术资源的流动，背后所代表的，则是大量的科研经费，以及大批的高端人才。 所以，不要小看一个院士的影响力。 尤其是在90年代，国内总共才多少院士？ 答案是四百多名。 而这些人，大多却是在各大名牌高校里的，安阳可不是教育大省，最好的安大，也不过排名三十开外，有些丢份儿，但这就是现实。 所以，一家民办高校里，能手牵手坐着两位院士的话，那就真的算是相当特殊了。 真到了那时候，工业学院不想被人关注，估计都很难了。 陈哲显然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当即用手支着下巴，觉的是不是应该再做点儿什么了。 而看到陈哲这副思索的样子，许教授也有些疑惑，“怎么了，又想到哪儿去了？” 陈哲就笑了下，“您老觉的，单纯依靠先进的实验室器材设备配置，是不是还差那么点儿意思啊？会不会显得有些俗气的暴发户错觉。” 许教授愣了一下。 随即呵呵一笑，“应该问题不大，我之前特意和南教授聊过，觉的齐教授不应该是那种人才对，先进的仪器设备、一流的科研环境、大量的科研经费，有了这三个条件，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陈哲先是点了点头。 但随后却再次摇了摇头，“以我对齐教授的了解，这次也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但是，我们的眼光，可不能仅仅停留在当前啊…… “所以，作为一家民办高校，我们除了解决这些问题之外，还必须要考虑一个自身底蕴的缺陷，那就得……在学术上求突破。 “也只有在学术领域里展示了实力，才能进一步引进更多的高端人才，然后实现巩固和开拓双管齐下的全方位竞争优势。” 许忠信一边仔细的倾听，一边下意识的点着头。 显然对于陈哲的深谋远虑极为赞赏。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是真的看得很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很让人感叹。 如果不是就坐在这儿，他都很难相信，这样**远瞩的一番话，竟然会是出自一个年轻人的口吻。 这也让他再次深深的看了陈哲一眼。 最终轻轻吁了口气，“走一步看三步，不得不承认，你小子是真的不简单啊。” 陈哲就撇了下嘴，“您老就别抬举我了，道理我还能琢磨一下，但也最多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怎么去实施，那还得靠你们去做了。” 许教授也不直接点破他的小心思。 只是抬手点了点他，“行吧，那这把老骨头，就交代给你了，你说怎么干，咱们就去怎么干。” 倒是颇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傲气与风范…… 第一百章 名利双收 两个人一直聊了很久。 因为谈到的话题，可不仅仅只是这一个。 还涉及到了这届毕业生可以留下来多少，新一届学生，会改进哪些细节上的教学模式，甚至是师资配置上，又该如何去进一步合理优化调配等各个方面。 至于之前提到的那个增加学术影响力的说法，则需要从长计议。 毕竟，暂时已经上报了两个技术成果，不管是dvd播放机，还是数字手机，都算得上是全自主产权，有很大的可能性，拿下几个奖项。 但是，相对于纯学术的成果，这两个技术成果，就差那么点儿意思了。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搞个学术成就了，比如，解决一下某个世界范围内的数学定理、猜想什么的。 这样想着，看着许教授慢慢走远的身影，陈哲也不由得自个儿乐了。 说实话，在这个领域，他还是有几个选择的，比如谷山志村猜想、庞加莱猜想、弱哥德巴赫猜想什么的。 这三个，也算是经过反复印证，确认真的已经被证明了的数学难题。 至于abc猜想、开普勒猜想、黎曼猜想什么，虽然总有人跳出来说，已经被证明了，但其实都没有获得过公认。 陈哲也不想去玩什么擦边球。 所以，他只是考虑了几秒钟，就直接锁定了谷山志村猜想或庞加莱猜想，因为这两个，其实已经被解决掉一部分了，自己也不介意去横插一脚。 另外剩下的，则完全可以徐徐图之。 拿定了主意，他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也不需要去和许忠信老爷子商量，先一个人直接把它拿下来，然后再交给许教授的团队去进行最后的论证，以及整理材料、形成论文什么的。 这种事情，人家才是专业的，自己只是那个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的幸运者。 但是不管怎么样，一个学术成果，估计应该就足以把声势给造到国际上了，而这，对于中平工业学院来说，也就够了。 就是不知道等许教授看到这些证明过程的时候，会不会被吓一大跳…… 阿弥陀佛，希望老爷子心脏足够健康，神经足够大条！ 就当是慢慢习惯好了。 毕竟，这真的只是一个开始哦！ …… 南广义是个行动派。 所以，在陈哲和许忠信找上他，表明了对齐新教授的求贤若渴之后，他晚上就直接上门拉人了。 第二天，就带着齐教授，在陈哲的陪同下，参观了工业学院、实验室以及研发中心。 一个个项目组看过去，完全是毫不设防，没有半点儿的遮掩或是保留，坦坦荡荡的把所有家底给摆在了对方的眼前。 却也让齐教授一次次被震撼的险些情绪失控。 dvd和gsm手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在研的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cad）、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eda）、显卡、声卡等项目，他却是丝毫没有听到半点儿风声的。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更夸张的操作系统研发项目了。 而这个，也是南广义亲自负责的项目。 要知道，这几个研发领域，可一直都是老美的天下，国内还一直处于仰人鼻息的现状里，毕竟，实力和差距都摆在那儿呢。 但是，有眼光有见识的人，都看得清楚，虽然看不到人家的车尾灯，但不奋起直追就等于是认命了，那就注定了会把命运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然而，现实情况就是这么的无奈。 人才和资金上的匮乏，近似于鸿沟和天堑的差距，也很残忍的摆在了面前，那就是……追无可追，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事无成。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别人已经架起了一座桥，只需要交费就可以过去，还有必要再寻个地点，去重新造一座桥吗？ 这就是造不如买的由来了。 而这种舆论，一直以来都是甚嚣尘上的，大肆鼓吹的所谓精英分子，也跳得相当的欢实。 齐教授不是那些目的不纯，眼里只有利益的人。 他和南广义、许忠信等人，都是那种见识过欧美发达国家野心的有志之士。 因此，他们也更清楚的能认识到这些领域的重要性。 毕竟，国内传承了几千年的历史文化，自然有其存在的价值。 而西方所谓的民主和自由，只要想一下那是些什么人建立起来的，就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一些强盗、侵略、殖民者，完全凭借野蛮掠夺和血腥屠杀，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所以，你指望这样的人，会去和你讲什么自由民主？ 皇帝的新装罢了。 只是可怜那些被换了个马甲，用几个口号扯个虎皮，就华丽丽的躲在幕后，成就了小半个世界的操盘手，把无数的国家，当成了予取予夺的棋盘博弈。 所以，在他们的眼里，受制于人，必会遭受其殃，到时候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这可不是小事儿。 从前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能破釜沉舟的搞出两个弹，那是国情使然，因为刀就架在脖子上呢。 现在搞工业、发展经济、推动科技追求先进技术，就不是因为这个了？ 是的，在很多人眼里，那都是老黄历了，没必要活在过去里。 搞活经济，发展经济，才是最重要的。 改革开放嘛，引进来走出去，取长补短，直接实现国际上的交流与合作，多好？ 却压根儿不会去想，温水煮青蛙，有时候比一刀毙命来的更为阴狠和残忍。 杀了你又不能吃肉，但把殖民换一个说法，让你去不断地创造价值，不是更好？ 这就是变相的盘剥压榨和掠夺操纵了。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却有太多的人看不透，或者不想看透，或者视而不见，或者无能为力，或者孤立无援而已…… 正因为如此，齐教授才会更加心情激荡，看的也更加的仔细了。 直到坐进那辆豪华的考斯特上，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他撇了同行的陈哲一眼，“这些，都是你离开安大后，才一个个拉起来的项目？” 陈哲倒是也没有隐瞒，很坦诚的认了，“是的，最开始靠的就是那款传呼机和东升电子，然后，才一步步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齐教授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感叹道：“那或许你早一点儿出来，也是对的……不容易啊。” 陈哲嘿嘿笑了两声，“只能算是运气不错吧，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一些贵人的扶持，前面有许老、孙老、冯老他们，后来又多了南老、景老甚至是齐老您，这就是运数滔天了。” 齐教授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有信心把我这个老头子收入麾下？” 陈哲继续嘿嘿的笑，“老师你这话说的，也太小瞧自己了吧？就别说是我了，放眼看过去，又有哪一家高校或者科研院所，能把收入麾下这四个字用在您得身上？那不作死嘛！” 齐教授哭笑不得，你这明显是答非所问啊。 却只能摇着头拿手指点了点他，没有再和他闲扯。 反而把话题转到了虎须岭那边，“景教授是你亲自去请回来的？” 陈哲倒是对此没感到过于突兀。 当即点了下头，“的确是我亲自找上德仪，去和景老面谈的，毕竟，当时的我，除了几个还未兑现的合约之外，实在也没有其它的筹码，如果不能亲自上门，那就真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了。” 齐教授笑了，“还挺有点儿自知之明嘛。” 陈哲马上打蛇随棍上，舔着脸继续奉承，“所以，不是小子多能说，关键还是几位大佬不吝给予机会嘛。 “就像是南老，我不也没有多说吗？直接送了一部手机，人家就考虑了一天的时间，待遇都没问就应了。 “这叫什么，不就是因缘际会，志同道合吗？大道理我没必要说，但是，这份执着于科研追求上的纯粹，我还是希望去坚守一下的。” 齐教授就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却一言不发的南广义，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这混小子，翻来覆去拐弯抹角的提醒我，都说的自己不忍心拒绝了。 只是……这真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 第一百零一章 日新月异 现在的虎须岭一带，相较于去年，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管是北边的工业园区，南部的科技研发中心、商业区、住宅区，还是东边偏南，那座未来的安阳理工学院，都散发着澎湃的生机。 哪还有半点儿以前的荒凉和冷清。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厂房和园区，楼盘和建筑，都为这片土地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与朝气。 别说一路看过来的齐教授了，就连南老和许老，都免不了反复的感慨。 他们前几天刚刚看过，但还是没有想到，几天的时间，就再次刷新了之前的印象，这速度，也真的是没谁了。 厂房、住宅、商业区、学院的建设就不说了，毕竟，现在的建筑施工技术以及工程机械上的水平，也不是十年前了。 尤其是晶圆厂、无尘车间、研发中心，可不是一般的建筑，在设计标准与质量规格上，那要求可都是相当严苛的。 这也注定了它在施工速度上，必须慢工出细活的过程。 所以，变化稍微快了一点儿，就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好像速度加快了似的。 陈哲却没有过多的去解释。 毕竟，地下的基坑、预制桩、灌注桩和地表的浇筑施工，还是有所区别的，也没必要去详细的阐述。 所谓的速度加快，其实也只是一种错觉。 无非就是地下那部分，已经回填了，也看不到了，而地表上的，却是肉眼可见的而已。 齐教授没有这种错觉，但却同样被震撼的不轻。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半年的时间，陈哲就能从一个退学的学生，做出了偌大的成就。 真的是成就，实打实的成就。 从寻呼机、dvd播放机、gsm手机、新的理工学院，到在研的那些项目、晶圆厂、工业园，简直颠覆了自己对他的认知。 他很难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大孩子，用大半年的时间给创造出来的。 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个省，估计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一番景象。 要知道，那些产品和项目，可不仅仅存在商业价值上的潜力，更重要的，还是它们的实现，所代表着的意义。 那是一粒种子，更是一个希望。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上，最看重的还是那几个项目，甚至是这个……新校区和科技研发中心的未来。 这边的校区，相比市区里的老校区，那可不是占地翻了好几倍这么简单，关键还在于规划上所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 “这规模，已经超过安大了吧？”齐教授指着眼前的大工地，语气有些飘忽，“这是打算要把工业学院升格成为理工大学了？” 许忠信却很让他意外的摇了摇头，“今年暑假，我们会把工业两个字给去掉，直接改成安阳理工学院就行，倒是没必要非得去改成大学。” 陈哲在一边补充，“我们也没想过去走综合性的路子，所以，用学院去命名，反而会显得更专业一些。 “除了数理化三门基础与应用学科外，也就围绕力学、机械类、材料、电气自动化、电子信息、计算机、信息与计算这些类别展开，暂时不会去涉及其它的学科。” 这个可是必须说在前面的。 描绘一下蓝图也好，展示一下规划也罢，反正就当算是铺垫了。 而且，所谓术业有专攻，后世国内那覆盖全领域的庞大分类，可是足足有12个专业，49个这也类别，500门左右的专业呢。 陈哲可不想玩什么一理通，百理融。 他觉的选择理学与工学，占据这九个专业类别，临时来说就足够了。 而且，按照他和许忠信，以及那些老教授的规划，是要走因材施教路子的，甚至都没必要严格的去划分什么专业院系。 可以在新生入校后，用相当大的一部分时间，去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主观能动性、以及创造力，进而引导他们最终选择出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专业。 毕竟，陈哲最反感的就是那种填鸭式的教育理念，他需要的是人的创造力、灵动性、发散的创新思维。 当然了，这个也没必要说出来，是完全可以直接去做的…… 齐教授倒是对于“专业”这个词很敏感，“看来你们对未来寄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啊。” 许忠信就笑了，“这小子的野心，可不仅仅体现在这一方面，你可能对你这个学生还不是太了解啊，这次我们学院对省内自招的那部分名额，可是直接删去了英语成绩的。 “而且，从这一届新生开始，英语也改为了选修课，鼓励你去学，却不会要求你必须去学，我现在都开始害怕，被教育部门随时找上门兴师问罪的可能了。” 齐教授“哦”了一声。 饶有兴趣的看向陈哲，“你小子英文可是溜得很呢，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看不懂国外文献，同样是一大障碍呢。” 陈哲却不以为然，“有能力的当然可以学，我们也保证提供最好的教学资源，但是，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所谓的障碍，其实压根儿就不是问题。 “我们会通过专业的翻译，尽可能的把最新的期刊与所有文献，给翻译成中文，实在没必要去专门学一门外语，有那精力，谈一场恋爱，锻炼一下身体，都比这个要好得多。” 心里却说，我就是要立个标杆，证明一下，学不好英语，其实照样玩得转专业课程。 另一个，不学英语，也无形中可以断绝很大一部分人跑去国外的心思。 这么多的好处，自己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 毕竟，那个吃螃蟹的人，他也不介意去当一次。 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很快就能铸起个金身的，多少也能抵御一下某些干扰和影响。 所以，他这次做的相当干脆直接。 齐教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但说出来的话，却多少带了些打趣的味道，“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四、六级标准化考试，也是大学考试大纲里规定的。” 陈哲淡然一笑，“又不是硬性要求，耽误不了拿双证就行，无非就是涉及一些奖项、就业、考研、出国方面的因素，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毕竟，我们是理工学院，也已经拿到了研究生招生资格，也等于是有了深造的便利条件嘛。” 齐教授呵呵一笑，“看来你是非要和英语死磕了，至于嘛。” 陈哲听到这句话，却忽然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淡了几分。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在我看来，一门外语无非就是一个工具，而这个工具，不是你不会造，就完成不了工作的。 “也不代表你学会了英语，就等于学会了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这两者之间，其实没什么直接联系。 “说句不愿意说的话，我其实是想在学院里开一门国学课的，但是，现在还不太现实，而且，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以后从中平理工学院走出去的学生，都不会有出国留学的心思。 “对于我来说，这一点尤为重要，齐教授，您统计过这些年来，我们送出去却选择不回来的高端人才，究竟有多少吗？ “不要说什么送出去十个，能有两个回来就算是胜利的套话，那都是糊弄人的，因为，不回来，就意味着是我们的对手。 “要知道，那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高端人才，却毫无怨言的白白送了出去，这就是给人家培养的嘛。 “你们想过没有，有可能以后我们在科技发展道路上最大的对手，不是欧美人，而是……这些曾经的……同胞？” 齐新怔住，南广义、许忠信也同时愣了。 陈哲却苦笑一下，继续说道：“当然了，一个公认的道理，就是所有的先进技术都在国外，我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接触以及学会它。 “但我还是想试一下，安阳理工学院是不是就真的在相关领域，实现不了弯道超速，也想看一下，我究竟能用多长的时间，来突破哪怕是一个点。 “而在这个过程中，就离不开信仰、信心以及信念，前者是为了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建立起凝聚力，用民族文化和共同理想，去树立起来； “信心，就是短期内必须完成的阶段性成果；至于信念，那就是必须的长期目标了，这个，需要的是坚持。” 第一百零二章 中文编程语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哲的那番豪言壮语起到了作用，还是那些科研项目，或者是虎须岭的发展给齐教授的印象过于深刻。 总之，在从虎须岭回来的路上，他就很爽快的接受了未来安阳理工学院的邀请，正式加入了这个大家庭。 这对于陈哲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毕竟，齐教授的能力，是明摆着的。 而自己这边，正好就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才。 南老还需要专注于操作系统的开发，孙老和冯老两个人，毕竟年龄在那儿呢，不能长时间的坚持在一线上。 那么，齐教授顶上去，把cad和eda，甚至是其它软件研发上的工作给抓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别的项目，各类芯片、各种电子产品，以及材料、精密设备等领域，就只能由陈哲自己亲自担纲了。 这个也确实没人可以代替得了他…… 进入7月份，李民浩正式回归。 九尾狐手机即将上市，他是这一战的总指挥，肯定得冲到第一线。 所以，把香江的琐事处理完成之后，就麻溜的飞了回来。 见到陈哲的时候，邀功的意思也相当的明显，“我跟你说，这次处理的绝对漂亮，那俩孙子现在懊恼的就差把苦胆给吐出来了，估计有了这一遭，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去给人当枪使唤了。” 陈哲就呲牙笑了笑，“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李民浩哈哈一下。 像是犹在回味当时的场景，“那必须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都坦白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包括刘家爷俩怎么幕后策划、如何运作筹谋什么的，都摆到台面上了，看他们爷俩还怎么在香江混。” 陈哲却对此兴趣不是很大，毕竟，很多事情你看穿了，说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只会玩一些阴谋算计，连面都不敢露，和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 所以，既然过去了，那就暂时先这样吧。 毕竟，以后还是免不了要面对面的…… 当即主动给李民浩倒了杯水，满足了一下他的虚荣心。 随口又问了一句，“那看来你对人家的道歉，还算满意？” “道歉”两个字，咬的重了一点儿。 李民浩当然不会听不出来。 所以，笑得更开心了，“还行吧，反正也能表现出诚心和诚意了，那就一笑泯恩仇呗，做人嘛，还是大度一些的好。” 陈哲撇了下嘴，却没有再拿这个讽刺他几句。 也没有再具体问什么细节，毕竟，放在赌桌上的事儿，真的没必要去认真，周瑜打黄盖而已。 李民浩看到陈哲端着杯子喝水，也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暂时过去了。 于是，很有眼力见儿转移了话题，“陈瑞和华文那边，也开始各自筹备了，你这边怎么样？这次在濠江大杀四方，捞到的可不少，就这么让他俩给分了，你一点儿都不心疼？” 陈哲很想再重复一遍：老子对钱没什么兴趣。 可惜，这还是个不怎么会玩梗的年代，因为信息传播的局限性，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成就感不够爽。 所以，他还是克制了一下，“又不是白给，那不是投资嘛，有什么好心疼的……对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顺便看一下钢铁厂那边的进展情况吧。” 中平钢铁厂那边，肯定是要重新休整一下的，让李民浩去露个面，也算是有个交代。 李民浩听到这个，却立马拉垮了，“我回来是准备手机上市的事情，可不能分心的。” 陈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无语的很，“半个小时，去露个面表示一下关注而已，又不是让你去亲力亲为。” 李民浩呵呵一笑，“这个倒是可以有。” 陈哲就不客气的挥手，“那就滚吧，这段时间也应该潇洒够了，就别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了。” 李民浩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羡慕嫉妒恨呢，现在看来，你其实同样是个凡人呢。” 陈哲看他笑够了，也没有再怼回去。 而是用出了杀手锏，“你真这么闲的话，虎须岭那边，也可以多跑几趟的，另外……” 李民浩却直接双手捂住了耳朵。 动作十分敏捷的站起了身子，“我那边还有事儿，先告辞了，你自己慢慢说。” 嘴里说着话，脚步却走的飞快…… 陈哲则笑了笑，直接去了项目组那边。 齐教授已经开始参与研发工作了，虽然目前还不能全天候的扑在这上面，但却总能每天抽出大半的时间，待在这边。 至于安大那边，随着临近到来的暑假，很多需要交接的工作，也差不多快要完成了，倒是没必要去浪费过多的精力。 相对而言，倒是工业学院这边的研发项目，好像诱惑力要更大一些。 因为他们这一类人，追求的东西都相对简单，一个好的开发项目，对于他们来说，那吸引力真的是难以想象的。 说白了，就是真香！ 前几天的参观，就算想看的仔细一些，毕竟也只能算是惊鸿一瞥。 虽然带给他的震撼不小，但总有些雾里看花的朦胧与不真实。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当他真正加入进来，接触并了解到那些细节上的东西时，是真的让他欣喜若狂，觉的自己好像挖到了宝藏。 所以，这两天，他一直都在熟悉这些东西，颇有些废寝忘食的赶脚。 这会儿看到陈哲又走了进来，对他的观感，却已经有了很不一样的变化。 “我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你为什么敢拍着胸脯说，未来的理工学院，可以把英语作为选修课的原因了。” 陈哲报以微笑，“是吧，我就说您老深明大义嘛，肯定能体谅小子那份良苦用心的。” 齐教授呵呵一笑，“少拍马屁，说真的，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把编程语言与编译器，直接用中文做出来，了不起啊！” 了不起……很普通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慨。 毕竟，编程语言和编译器，算是底层的东西，再往上，就是最底层的0和1了。 普通人都存在一种误解，那就是编程语言和编译器，天生就应该是用英语表达出来的。 却不知道，最底层的其实只是0/1，这是符号，和哪种语言无关。 那为什么衍生出来的编程语言和编译器，就用了英语呢，是不是中文就肯定不行。 答案，是否定的！ 英语的优势在于它们被最早的用于了编程语言，这属于先发优势，却不代表就一定是最合适的。 但陈哲却知道，英文有英文的优势，中文也有中文的优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所以，他是一定要做中文编程语言和编译器的。 对于齐教授的感慨，也只能笑了笑，“所以，您老觉的，咱们这个中文编程语言还算可以？” 当然可以了，那是相当的可以。 齐教授心里一百个承认。 嘴上却不会说的这么直接，“凑活着用吧，有总比没有强嘛。” 陈哲就挠了挠头皮，算了，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不管对方承认与否，这款中文编程语言，还是十分的成熟以及好用的。 有人会问，汉语适合编程吗？ 当然适合，而且对于陈哲来说，选择智能输入法的快捷输入和关联词组，也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而且他还在里面添加了足够多的中文编程需要的专业词汇，用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比如“如果”这两个字，只需要输入r或rg就可以实现； 再比如比较复杂的内置函数，如曲线型时间，直接输入qx就能实现整段文字，你说不够方便？ 第一百零三章 陈哲的想法（周末加更） 至于说中文博大精深，包含的多重意思。可能会导致人和计算机产生理解错误，这就是谬论了。 因为编程语言定义的关键帧、函数名等，都是经过重新定义的，也只有这个定义的意思和功能，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词多义的可能性。 所以，能实现编程语言中文化，意义绝对重大。 以后真要将其推广普及了，那什么软件生态啥的，分分钟给你养起来。 就因为国内最不缺人才，也不需要什么最高端的人才，仅仅是靠那些大众化的普通人才就行。 因为一门英语，在行业门槛上，设置了一道很不友好的大门，也拒绝了无数相关领域的人才和企业。 这其实也是一个生态上的局限性问题。 说到这里，可能就又会有人问了，门槛真的那么高吗？ 就那么几十个英语关键词，完全没必要汉语编程嘛。 这就是屁话了。 毕竟，编程可不仅仅只是用一般的编程语言和关键字，要实现各种功能，就需要熟练使用各类库、各种函数。 而一个成熟的编程语言里，有成千上万的库，库里有成千上万的类和函数等。 而这些，却都是由专业的计算机英语词汇组成的。 傻子都懂的这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鸿沟。 所以，国内的人，只要学好了编程的基础理论，学好了信息技术原理，那么就能和中文编程语言，实现无缝对接。 至于英语，一边儿玩去呗！ c语言、c++、java、php、vb，甚至是python，陈哲都可以现在就给汉化了。 嗯，对于python来说，还算是原创。 再者说了，现在也才九十年代中期，和十几二十年后可完全不一样，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培养起一个庞大的生态呢。 足够追赶的条件基础了。 齐教授好像也看出了陈哲的心思，也不着痕迹的提了一嘴，“咱们先花时间完善一下，等老南那边的操作系统出来了，完全可以通过国科院，直接自上而下去推广的。” 陈哲就咧着嘴笑了笑，他倒不是担心这个。 而且，就算真像齐教授说的那样，国科院真的发力了，也不要忘了，幻想集团虽然是亲儿子，但这个亲儿子听不听话，有没有青春叛逆期，那还都得两说呢。 毕竟，南老出走幻想，就翻手拿出了国产的操作系统，这和打幻想的脸，可没什么区别的。 所以，这事儿陈哲压根就没指望过。 他也早就给操作系统的推广，想好了另一个渠道。 反而是那个中文编程语言，他得通过高校给撒出去，但这个是重点，却只能算之一…… 因为他还有别的渠道，比如未来的开源论坛、职业学院、技校，甚至是中学生，同样可以覆盖大量的群体了。 当下直言道：“操作系统不算最重要的，关键还是编程语言，只有一个民办高校可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还希望您老在这事儿上，多考虑一下。” 齐教授当然不可能拒绝这个提议，“放心吧，等我这边吃透了，肯定会给你推出去的，这种好事儿，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这就是老成持重之言了。 不是不相信陈哲的实力，而是他们这些人，做事情就讲究一个严谨，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对此，陈哲举双手赞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算是同一类人。 所以，也相当认可齐教授这样的做法。 “那这事儿就拜托给您老了。” 三言两语之间，两个人就算是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其实，对于中文编程语言这个东西，陈哲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 只是没必要和齐教授去谈论，因为，涉及到的不是计算机语言，而是数学领域。 国内的数学水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和欧美国家真的没得比，在亚洲范围内，都算不上拔尖儿。 别说以色列、东洋了，就是星加坡都不比咱们差。 别拿奥数说事儿，那玩意儿局限性太大，仅供参考。 因为数学往深了学，可不是拿着公式去解题那么简单，你再怎么经历奥数训练、题海战术，也总是在一个圈子里转悠，那就是思维固式。 这就是填鸭式教育的最大的弊端，因为你会用公式定理，就是玩出花儿来，其实也就那样。 不问句为什么，不去研究公式定理是怎么来的，如何才能创造一个新的数学工具，那肯定玩不了数学。 这就是数学理论研究领域，最需要的创造性和发散性思维了，是要研究前人没有发现的数学工具、理论、公式、定理的…… 这一方面，就是陈哲需要在新生里尝试的一点，就是重新回顾中学的知识点，把只需要这样去做，转变到为什么要这样去做的思维模式上。 很难，但必须去做！ 那么，回到主题上，我们的差距在哪儿？ 这个不一而论，毕竟，短板实在太多了，那也不是陈哲所能去操心的事情。 但是，对于未来的安阳理工学院来说，却是他不得不去考虑的。 而这其中，就有一个需要解决，那就是汉语编程这个工具。 工具对于数学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真正的编程工具，就在于其便利的库函数，其次则是数学算法的创新和设计，你不懂英语，就用不了这些工具。 但是，都知道编程的核心就是数据结构和算法，而在这方面，英文符号是有先天优势的。 在这一点上，你不想承认都不行。 然而还是那句话，符号和语言是不能划等号的，因为只要约定好了，只要逻辑没有歧义，那就一切ok了。 所以，在这方面，其实数学和计算机都是完全可以直接用中文编程语言的。 那么，陈哲就可以做的义无反顾。 而之前决定的那个数学领域的难题，也就是谷山志村猜想，就成了他必须尽快拿下的一个突破口。 道理很简单，功成名就，才能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说出去的话，也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否则，一个从安大不光彩退学的学生，讲出来的话，又有谁会去当回事儿？ 这就是现实！ …… 一切又像是回到从前，相关的事务和工作，都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似的，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两天后，杨若也再次回到了安阳。 既没有提前和陈哲说，也没有让他去火车站接人，而是很突兀的，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直接让陈哲愣了好久。 心里却莫名的有些高兴，平时也察觉不到的那种空洞感，一下子就变的踏实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思念，是叫做魂牵梦绕吧！ 也就是这种心底突然的通透，让陈哲在看到杨若的时候，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当然了，看在杨若的眼里，那其实就是一个傻笑。 所以，虽然杨若同样笑得灿烂明媚，但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的不客气，“陈阳阳，姐妹儿又来投奔你了，还不麻溜的迎驾？” 陈哲咧着嘴继续傻笑。 但动作却不慢，“来的巧，来的妙，来的呱呱叫，你这也赶得太及时了，算好了我这会儿正缺一个助理吧？” 杨若歪着小脑袋斜睨了他一眼，“一个名校的高材生，会给你做助理？是不是去了趟香江，被灌了半脑壳的腐朽思想啊？” 陈哲脸色瞬间拉垮。 这是过不去了是吧。 因为自从知道自己和宋元去香江溜达了一圈儿之后，杨若就把这个炼化成了一个，随时拿出来敲打陈哲两下的法器。 就因为，这种好事儿，陈哲竟然撇下了她。 这就不能忍了。 倒不是她杨若贪图那个香江几日游的机会，她还不至于为这事儿不忿。 而是，陈哲和宋元两个人的态度问题。 说白了就是：我可以选择不去，但你俩不能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溜号。 这明显是不把姑奶奶放在眼里嘛。 所以，这笔帐，是一定要去算的，算不明白那还是她杨若若吗？ 于是，宋元虽然还暂时躲在香江，但是，陈哲肯定是跑不掉的，就算是借他两个胆子，他都不敢跑。 这一点自信，杨若还是有的。 所以，看到她那张小脸上，那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陈哲第一反应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立马就怂了，“你还别说，咱虽然在你这儿犯了严重错误，但是，在香江那边，和什么腐朽思想，还是没沾上半点儿边的，反而还立了个大功呢？” 犯错不怕，感于承认才是态度，这是其一； 拒绝腐蚀，还必须是义正言辞都那种，这是原则问题，必须表明立场，这是其二； 乾坤大挪移，把对方的注意力给引导到另一个话题上，才是最佳的选择，这是其三。 陈哲就不相信这疯丫头，还能挡得住自己的机智三连击。 果然，这番话撂下，杨若脸色立马就好看多了。 然后仔细的瞅了陈哲一眼。 半信半疑地问，“那就先聊聊这个立功，是咋回事儿呗。” 陈哲都不敢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下来。 还神神秘秘的先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看的杨若心里一哆嗦，心说不是吧，陈阳阳这是要冲我下手了？ 胆儿这么肥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默契与相知 陈哲的胆量，显然还没到那种境界，也不会想到杨若若的心里，竟然还隐藏着点儿腐女的属性。 他只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对隐私保护必要的防范而已。 却不知道自己这神神秘秘的动作，看在杨若的眼里，已经当成了某种隐晦的暗示。 不自知的陈哲，却还沉浸在和人分享快乐的兴奋里。 毕竟，他给张铭提供的两次信息，是暂时不能让爸妈或者杨毅忠他们知道的。 一方面，涉及的层面太广，没必要让他们跟着担心； 另一方面，自己是因为有梦境的经历，可以去做的义无反顾，也不会有什么压力，但是别人却不行。 而杨若就不一样了，他俩之间对于彼此的了解，那真的很特殊。 说句实话，陈哲有时候对杨若的了解，甚至都比她自己对自己更透彻。 而且，这丫头的性格里，完美继承了爸妈的基因，既有坚毅果敢的韧劲，又有缜密细致的耐心，骨子里就带着求知欲爆棚的虎劲儿。 要不然，陈哲也不会给她起个疯丫头的昵称了。 像蔡弘这样的事儿，就算是让她知道了，她也会很有分寸的一直藏在心里，不但不会有什么压力，反而会觉的相当的……刺激。 果然，在陈哲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杨若的那对大眼睛，就开始忽闪忽闪的雀跃不已了。 摆明了就是兴奋劲儿上来了。 然后就拉着陈哲的胳膊不撒开了，追着问一些细节，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黏糊劲儿，其实已经有些“反客为主”了。 陈哲当然不可能透露太多的细节。 毕竟，说多了就肯定会暴露出更多的东西，可不能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所以，但凡涉及到某些细节，就一概用“那边需要保密”给遮掩了过去。 杨若听嗨了，陈哲自己也说爽了！ 有时候，对一个人分享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于人于己皆有益，何乐而不为？ 而且，男女之间，一起保守同一个秘密，还是很容易培养出那种知心的亲近感的，这就叫情同知己了。 然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完成水乳交融的不分彼此。 水到渠成嘛…… 至于兴师问罪的事情，当然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不管陈哲是不是觉的这招乾坤大挪移确实好用，还是站在杨若的出发点上，本来就有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意思。 反正，两个人接下来的话题，就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闹腾。 “接下来，我就暂时跟你混了，但是，助理的事情就别做梦了，我要去九天科技那边。” 杨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还搭着陈哲的肩膀，大有一言不合就随时勒住你脖子的架势。 这种招式，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熟极而流的动作了。 陈哲只能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那种活儿还是很累人的，你好歹放个暑假，就不能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儿？” 杨若小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谁告诉你是一个暑假了？” 陈哲愕然，“几个意思？别告诉我新学期你就没打算……呃，你不会修够学分了吧？” 杨若得意的一笑，“那必须的，我还申请了提前毕业呢，但是没有通过……不过，还是把学分给修够了，怎么样，真学霸和伪学霸之间的差距，现在够明显了吧？” 陈哲再次哭笑不得，哥哥的实力，是那两张证所能限制的吗？ 但话又说回来，杨若能修够学分，还是颇有些意外的。 国内的大学制度，和国外可不太一样。 虽然像人大这样的高校，早在1985年就开始摸索学分制，1990年就开始全面实施了，但是能做到提前申请毕业的，可真是鲜有出现的。 不仅仅是那高达180分的难度，也因为学校制度上的严苛。 别的都不用说，单就一个分配就业指标问题，大学、教育部、劳动部人事局之间，就很难协调的过来。 这就是现实了。 当然了，他也明白杨若为什么会这么拼。 但感动之余，却不免有些唏嘘。 他其实不想这丫头有什么压力的，活得轻松一些才是最好的。 可惜，他也知道，这种话说出来其实没什么用。 就因为杨若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所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直接揉乱了她的一头秀发。 杨若也奶凶奶凶的冲他呲牙咧嘴的，还卡着他的脖子来回摇了两下，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愤怒。 但如果这画面让别人看到了，就会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在打情骂俏，看不到瓜，反而会被塞一嘴狗粮的那种。 但陈哲还是很配合的吐着舌头，做窒息状，浮夸的演技，能被宋元鄙视到死。 一番打闹之后，陈哲却还是不想就这样妥协。 于是，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那这样吧，你把一半的时间放在九天科技那边，剩下的一半，还是给我当助理……这是底线了啊，别想得寸进尺。” 杨若继续歪着小脑袋瞅他，“为什么就非得我给你做助理，你们学院里，也应该不缺妹子吧？” 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致命题？ 陈哲反应够快，一脸懵比的盯着杨若，“这事儿，和我们学院的妹子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你别打岔，就这一个选择了，你没有挑的余地。” 杨若就笑了笑，嘴角都快挑起来了。 说的话却满含着不甘，“这次先不和你计较，看这可怜劲儿，那就先帮你一段时间吧。” 陈哲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我最近需要拿出一部分时间，去解决一个数学难题，你每天抽时间，帮我把这些东西给整理好就行，就这么简单。” 杨若脸上的表情就又变了。 狐疑的问，“数学问题？你啥时候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陈哲挺胸昂头，下巴都扬起来了，“杨若若，格局小了哦，对于我来说，数理化还真的就没分家呢，所以，顺手去偶尔的解决一下某个数学问题，还是不算什么大事儿的。” 杨若撇嘴，有几分不屑，也有几分期待。 但还是回了句，“吹牛。” 陈哲就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摆出个风骚又装比的造型，“我是给你一个见证奇迹的机会，让你直观的了解一下，一个数学家的诞生过程，不要不知道珍惜哦…… “你信不信，我出去随便喊一嗓子，连许教授说不定都会哭着喊着，心甘情愿的给我打下手，所以，你该庆幸才对。” 杨若这次却是真的乐了。 也不想再搭理他了，站起身来打量着这件办公室。 想看看和半年前相比，有没有过什么样的变化。 可惜，最终还是发现，好像什么都没有。 桌椅书柜还是老样子，两盆花也是原来的那两盆，人，好像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一切都没有改变！ 而被忽视了陈哲，却没有一点儿不被看好的委屈，看着杨若转来转去的身影，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优美的风景。 还不忘献宝似的显摆，“这几天找时间，我带你去虎须岭那边看看呗，你不是一直在问，那边开发到什么程度了吗，过去看一眼就最真实了。” 杨若果然又被抓住好奇心了。 直接坐在了属于陈哲的办公椅上，还依靠着试了一下舒适度。 才转而问道：“那个新学院，真的会建造成你说的那样吗？” 陈哲也学着她的样子歪着头瞅回去，“这问题，可不像是你的风格，有点儿小傻了。” 杨若就笑了，“不怀疑才怪了呢，就你描述的那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民办高校嘛，而且，现在别的大学都在疯狂扩张，建的一个比一个现代化，你却玩反其道而行的那种，不觉得有些标新立异吗？” 陈哲耸了耸肩，“那叫情怀好不好，复古也是一种对民族传承文化的一种致敬嘛，而且，我们也不是为了复古而复古，讲究的是古为今用，也算是一种结合了。” 杨若白了他一眼，“好吧，反正都是你有理……” 第一百零五章 九尾狐手机上市 7月中，九尾狐手机全球同步上市。 还是和之前dvd播放机上市一样的套路。 先是铺天盖地的宣发，章国荣那个“我为九尾狐代言”的第二版，也再次掀起了波澜。 因为，就是这个广告的第一版，在广告和商务领域，引发了一次风潮，让无数业界人士看到了广告还能这样玩的创新。 而九尾狐dvd播放机，从上市伊始，就持续爆火，至今销量都居高不下的热度，真的惊艳到了无数的人。 看看媒体罗列出来的那份销售统计数据吧： 5月份156万台，6月份159万台，如今7月份仅仅过去不到一半，汇总的销量却已经达到了81万台。 很显然，随着暑期的到来，学生已经加入进来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在7、8两个月份里，这款dvd播放机的销量，很可能还会再创新高。 这也让无数的企业，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相信，也许过不了多久，市场上就会出现其它品牌的机子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也别以为就国内喜欢山寨，其实外国人同样不会例外。 不同的是，对于很多产品来说，其中的利润还引不起他们的兴趣而已，一旦这份利益足够吊起了他们的胃口，那吃像，真的只能是更黑、更贪、也更狠。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九天科技的dvd播放机，在全球范围内，算是已经打响了自己的知名度。 而gumiho（九尾狐）这个名字，也具备了自己的影响力。 对于九天科技来说，这就足够了。 所以，在gumiho手机宣发铺开的时候，其实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甚至是期待。 毕竟，广告和宣传册中，那种机身小巧玲珑、工业设计出色的外观，真的让人感到了惊艳。 不管它的性能是否优秀，单是那美轮美奂的机型设计，就足够友好了。 因为没有外置天线，没有傻大黑粗，还有好几款颜色可供选择，这也算是一种惊喜了。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摒弃了传统“哔哔哔”、“叮叮叮”、“嘟嘟嘟”之类的单声道铃声，直接应用了和弦铃声。 真正的高大上啊有木有！ 这和当前市面上的手机一对照，那可就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 别的不说，这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就是差距啊！ 所以，随着销售日的正式到来，继dvd播放机之后的又一股浪潮，也已经开始蓄势了。 而这里面，最热衷于煽风点火的，那就莫过于那些专业媒体了。 于是，随着gumiho手机的正式发售，一篇篇专业性测评文章，也宣告新鲜出炉，有不屑找茬的，有刻意贬低的，但更多的，则是赞叹与夸奖。 这也是一个策略性的小手段，真要是一边倒的全是歌功颂德，那反而显得太假了。 所以，经历过梦境里那信息大爆炸的年代，陈哲站在90年代的风口上，做起这种事情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正是因为如此，gumiho手机在上市开始的三天之后，也开始了爆发。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款手机，实在是太合年青人的胃口了，从中学生到大学生，再到职场精英，简直就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尤其是女性，手机材质上的突破，也带来了质感以及颜色上的创新，这无疑更贴合女人对于美的追逐。 而这个覆盖面，也恰好对应了最大的消费群体。 显而易见的，gumiho手机再次爆火了，甚至比dvd播放机来的更为汹涌…… 李民浩像是再次回到了五月里，当初dvd播放机上市的时候。 每天就是看着一摞摞的报表，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那叫一个憨！ 国内舆论也不像国外那样，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毕竟在自家的地盘上，没必要还装什么谦虚。 所以，一个字，夸就完事了。 而各大媒体，也相当的给面子，连篇累牍的，开始变着花样的赞誉有加。 有的甚至做成了系列报道，从面临破产的东升电子厂，到当地政府推出的债转股模式的尝试，再到爱国港商在资金和技术上的投入。 然后就是easternsun寻呼机的横空出世，进而用dvd播放机、九尾狐手机的横扫全球，扬名海外，为国争光。 不得不说，这样真实的商业案例，放在这会儿，还是很能提振国人民族品牌自信心的，毕竟，是以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科技电子产品，正式跨出了国门，还引领了风潮。 这就是希望之光嘛！ 所以，随之而来的，就是九天科技的曝光度，以及安阳省中平市，这个内陆城市整体形象上的崛起了。 毕竟，当九天科技成了舆论焦点中心的时候，但凡有点儿眼光的媒体，就绝对不会错过，去挖掘这种热点背后新闻的机会。 那么，用屁股都能想明白。 接下来，包括虎须岭的开发，与索尼、东芝之间的合作，工业园区与研发中心等，可能都会引起媒体的关注。 当然了，还有那个未来的理工学院新校区，当然也不可能避免。 而且，就算当地的两级政府，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宣传城市正面形象机会的，必然也会和九天科技那边，进行相应的联动。 对此，其实大家都有过心里准备。 陈哲也早就和李民浩谈过这方面的事情，而且，那会儿还在dvd播放机尚未推上市场之前。 只不过，90年代的信息传播速度，真的和后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再加上九天科技自己，也在刻意把这种热度降到了最低，而且，国内现在最火的，还是vcd播放机，dvd反而没有引来更多的目光。 陈哲和李民浩当然不介意继续保持着低调。 因为，在他们心里，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李民浩是身份摆在那儿，早就看透了很多，陈哲则是经历过无人可知的经历，更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也才让事情一直到现在，gumiho手机真正搞出了墙外开花墙内香，再也遮掩不住的时候，选择了顺其自然，却一下子引爆了整个舆论的风潮。 还好，躲在工业学院里的研发中心，早就被陈哲给有意无意的隐藏了起来。 不管外面热度高到什么地步，总之研发中心这边，不能被曝光，科研工作，不需要摆在台面上，默默无闻才是最好的环境。 相信有了九天科技和工业学院这两道防线的存在，陈哲还是可以做到静下心来，不被那些纷纷扰扰给影响到的。 李民浩和许忠信他们两个，可都是那种眼界见识都相当不俗的人，不管是应付媒体，还是接待领导的视察，估计都不在话下。 因为他们有那个能力和手腕。 所以，陈哲还是和往常一样，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研发中心那边。 除了陪着杨若跑了趟虎须岭，偶尔拉着杨立言吃个烧烤，去杨若家蹭顿饭之外，就是关注一下各个项目组的进展情况，然后提出相应的建议。 再然后，就是一心扑在了谷山志村猜想上。 不得不说，有杨若陪在身边，陈哲的工作效率还是相当高的。 虽然只是照抄一遍答案的事儿，却也能进一步优化出一些更为简单的步骤和过程。 而且，这个猜想，其实在去年就由安德鲁·怀尔斯和理查·泰勒，证明了一个特殊情况，也就是半稳定椭圆曲线的情况。 而怀尔斯之所以去证明这个特殊情况，还是为了用它打开证明费马大定理的钥匙。 当然了，他也因为这个成果，而拿到了今年3月份的沃尔夫奖。 但怀尔斯最让人关注的，还是他真的完成了费马大定理的证明。 而谷山志村猜想的最后证明，则是由breuil、conrad、diamond和taylor等人，在怀尔斯的基础上，于1999年，一块一块的去逐步完成的。 当然了，现在，这个成就是陈哲的了…… 第一百零六章 谷山志村猜想 谷山志村猜想里的谷山志村，其实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两个人，也就是古山丰和志村五郎。 这个猜想，指的就是椭圆曲线和模形式之间的联系，也就是代数几何的对象和数论中周期性纯函数之间的联系。 什么联系呢？ 说白了，就是数学里的一座桥梁。 如果把数学形容成为大海，数论、几何、概率论什么的，就是海里的孤岛，彼此隔离，也缺乏联系，那么有了这座桥梁，就等于是把这些岛屿给连了起来。 然后，让知识跨界，进而相互借鉴融合，才能推动数学问题在更高层级上，去解决那些单一知识所无法破解的局限。 这就是解决掉谷山志村猜想，所代表的意义。 而因为怀尔斯其实已经把关键的椭圆曲线问题给证明了，所以剩下的工作，其实并不是很难。 当然了，所谓的不难，也只是相对于极少数的那些人而言的。 毕竟，敢于去玩数论的，真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咳咳，正常人。 疯子、精神病、人格分裂的能占据其中大多数。 而这些人，显而易见只能算是人类里的稀有物种。 陈哲不一样，他只是在梦境里经历过而已，没啥“后遗症”。 所以，几十页的材料，他只是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全部写完了。 就是这么任性！ 这也让杨若大为不解，毕竟她也是商学院的高材生。 而商科，同样也离不开高数、微积分、统计学什么的，虽然和纯数不怎么沾边儿，但要说一点儿都不了解，那就有些瞧不起人了。 所以，对于费马大定理或者说谷山志村猜想，她肯定是有印象的。 那么问题来了。 但凡能在她印象里出现的那些定理、猜想啥的，那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因为陈景润陈老和哥德巴赫猜想的关系，可是国内几代人的骄傲。 而陈哲呢，三天的时间，就说完成了一个这样的数学难题？ 玩呢？ 但不管杨若再怎么懵比，也不会觉得陈哲会这么无聊。 而随后，事情的发展也确实证实了她的猜测。 因为闻讯而来的许忠信老爷子，抱着那些整理好的资料，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除了中间，像是无意识一般，摸过自己的大口杯，喝过几口水之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一次。 而脸上的表情，却时而恍然，时而疑惑，时而兴致高昂、时而皱眉沉思，那叫一个变幻无方。 看的杨若都有些心惊肉跳的，生怕老爷子情绪过头了，来个意外什么的。 倒是陈哲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还顺手了轻轻揉了下她的长发。 轻声安慰着，“不用担心的，研究数学的都是这种尿性，许教授这都算是最正常不过的一种了。” 他是不怎么担心老爷子身体的。 因为他的太极拳，真的不是白练的，随着日复一日的练习和领悟，现在的他，虽然还比不上那些医生，但是真要论到对人体的了解，他还真就不会虚谁。 所以，对于许教授的身体，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只是他，这边研发中心里，所有人的身体变化，他不说了如指掌，但是，却从未放松过警惕。 毕竟，做科研的，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是真的经不起一些项目去摧残的。 而作为研发中心的负责人，他就必须要重点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这也是一种责任与担当。 杨若就翻着白眼剜了他一眼，安慰就安慰好了，干嘛还揉一下人家的头发？ 就不讲理呗！ 陈哲就照单全收，顺便回了个“习惯了”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歉意的样子。 另一边的许教授，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一边扶着腰缓缓地靠在了沙发上，还一边激动的看着陈哲，“我就说你小子深藏不露吧，这下子现原形了，也算是不打自招了对不对？” 陈哲脸色讪讪，“年轻嘛，总是有无限可能的，所以，偶尔人品爆发一下，来个灵光乍现，文思如尿崩啥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许教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又在说俏皮话了。 而一般情况下，陈哲只要说了这样的话，不是调节气氛，就是为了插科打诨，但唯一的目的，不外乎就是阻挠别人就某个问题深入探讨的想法。 当即眼神复杂的瞥了他一眼，还是给他留了面子。 于是，指了指那份资料，“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陈哲就马上笑得一脸灿烂了，“我该做的，已经都写出来了，剩下的工作，包括整体的验证、素材的补充甚至是论文的撰写，那就得靠您老去组织人手完成了。” 许教授又有点儿翻白眼的冲动了，“对于这么一个研发成果，你就这么不上心？你要明白，真要放出去，那也是数学领域的一大幸事了。” 陈哲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也就那样吧，我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占了些天时地利而已，毕竟，人家怀尔斯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咱们捡现成的，就没必要搞得那么激动了。” 许教授就知道，自己再继续劝下去，估计也是做无用功了。 于是只能点了点头，“那就照你的意思来吧，但是，也别拿什么捡现成的说事儿，就算真的是，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捡的。 “所以，别显得那么无所谓，我觉得你还是得逼自己一下，反正就像你说的，自己还年轻嘛，也有无限的可能。” 这下子反而轮到陈哲想翻白眼了。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真是一点儿都不假，顺着自己的话，都能旁敲侧击的继续蛊惑自己，也是没谁了。 只能哭笑不得的玩且战且退，“您老说的都对，但咱们总得一步步的来啊对不对？所以，当前还是先把这个发表出去，亮一下工业学院的肌肉，这才是最重要的。” 许教授对这个态度还是满意的。 于是见好就收。 笑吟吟的道：“那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反正顶流的专业期刊，咱们都有渠道，保证能让你满意。” 陈哲又开始装比了，“不是让我满意，而是让大家都满意，我是想对外面展示一下工业学院在专业学术领域的实力水平。 “可不是把自己托到半空，然后一个不小心就摔得生活不能自理了，那得多傻的人才会去做哦。” 许教授明知道这些话都是他的托辞，却不好当场拆穿。 只能跟着苦笑了一下，摇头道：“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你经常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奇葩，你就是一个奇葩。” “噗！” 陈哲还没说话呢，杨若就在一边笑喷了，一点儿淑女的形象都没有，笑得那叫一个不知收敛。 看的陈哲脸上一抽一抽的。 可惜，杨若一边笑，还不忘和他拉开了距离，想玩个摸头杀都没了机会。 于是只能把目光看向始作俑者，“您老学点儿有用的吧，没必要一定得与时俱进，那些都是年轻人玩的梗啊好不好？” 许教授呵呵笑了两声作为回应，自顾自的开始整理那份资料。 验证工作以及形成论文，也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想吃透就需要更长一点儿的时间，所以，还是得马上去摇人啊。 至于陈哲这边，他当然也明白这小子确实研发工作繁重。 但还是那句话，数论是自己一辈子的追求，现在看到陈哲在这方面展示出了实力，当然就会下意识的拉拢了。 这里面，可没有什么权衡利弊的说法。 搞学术的嘛，真没几个正经人……呃，正常人。 最终，许教授还是像抱着个宝贝似的离开了。 杨若也立马岔开了话题，坚决不给陈哲发飙的机会，“既然这么快就完成了，那助理的事儿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陈哲“哼”了一声，“杨若若，你想屁吃呢？谷山志村猜想只是道开胃菜，接下来才是正餐呢。” 杨若愣住，“那你刚刚对许教授说……你又骗人了。” 陈哲嘿嘿的笑，“惊喜无处不在呢，做科研的事儿，怎么能算的上骗呢。” 杨若横了他一眼，“你看上的是什么？不会还是数学难题吧？” 陈哲装比的范儿又来了，“这次玩大的……庞、加、莱、猜、想。” 杨若：“……” 第一百零七章 庞加莱猜想 庞加莱猜想，20世纪最难解决的几大数学难题之一，这个杨若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庞加莱猜想，会在几年后，被正式列为新世纪七大数学难题之一。 但却并不代表她不清楚这里面的难度。 看看和它们并列的那些数学难题，就一目了然了： 黎曼猜想、戴尔猜想、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求解、杨-米尔斯场问题、霍奇猜想、p对np问题、费马大定理、哥德巴赫猜想、四色定理…… 哪一个不是全世界数学家几十年都攻克不下的难题？ 这个可不是之前那个谷山志村猜想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别的不说，就拿哥德巴赫猜想来说吧，因为国内对这个最熟悉。 甚至有人这样形容过哥德巴赫猜想，说如果数学是自然科学的皇后，那么，数论就是皇后的王冠，而哥德巴赫猜想，就是这个皇后王冠上的那颗明珠。 国内从事这个猜想研究的人，可谓比比皆是，从最早的华罗庚华老，到王元王老、潘承东潘老，再到后来的声名煊赫的陈老，从“3＋4”一直证明到了“1＋2”，成就斐然。 但实话实说，国际上对哥德巴赫猜想的重视程度，其实远没有那么重视。 这一点，从那个21世纪7大数学难题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所以说，哥德巴赫猜想虽然重要，但庞加莱猜想，其实更重要…… 杨若不会知道的这么具体，却不妨碍她对这个层面的认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咱们国内围绕着哥德巴赫猜想，差不多都转了半个世纪了，也没能攻克下来，你觉得自己能一个人完成另一个同样难度的问题？” 陈哲很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我自己还是差那么一点儿的，但是再加上你，那就应该不在话下了。” 杨若小嘴微微张开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我和你说真的呢。” 陈哲偷瞄了一眼她的小表情，心里不由得的闪过了几个龌龊的念想。 然后才轻轻“咳”了一声。 正色道：“我也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说事儿呢，你真以为我主动退学，就是因为受了那点儿委屈啊，是哥们儿真的学无可学了而已。 “不只是专业课，还包括了数理化这些学科，不要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天才的境界，压根儿就不需要理由……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去习惯和接受，庞加莱猜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起点，以后，还会有数理化领域全面开花的可能呢。 “所以，你这副满脸怀疑的态度，是绝对要不得滴，要放开你的怀抱和心胸，认清现实，死心塌地的追随一个强者的脚步……” “pia……” 话还未说完呢，脑门上就挨了一记。 杨若开始时还听的挺认真呢，没想到越是到后来，就越是不着调了。 而对于这种不着调，她可从来都不会惯着。 现在好了，一巴掌下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下来了，效果那是相当的显著，一如从前那没心没肺的青葱岁月。 然后，小丫头一脸得意的昂着下巴。 还不忘补一刀，“废话真多！” 这就是变相的放弃挣扎了，意思也很明显，那就用事实说话吧。 而用事实说话，向来是陈哲的座右铭。 所以，当然不介意去以理服人，还一边忙活，一边不忘提点着，“庞加莱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费马大定理不一样，那俩都是数论问题，而这个，则是几何问题。 “说的更明确一点儿，其实就是拓扑学里，一个带有基本意义的命题，解决了它，不但有助于人类更好的研究三维空间，也会进一步加深人们对流行性质的认识。” 杨若听的还算上心。 但是，对于数论、拓扑什么的，那就有些敬而远之了。 而庞加莱猜想，其实讲的就是，任何一个单连通的闭的三维流形，一定同胚于一个三维的球面。 简单的描述，就是一个闭的三维流形，就是一个有边界的三维空间；而单连通就是这个空间中，每一条封闭的曲线都可以连续的收缩成一点。 换而言之，就是在一个封闭的三维空间，假如每一条封闭的曲线都能收缩成一点，那么这个空间就一定是一个三维圆球。 这个猜想是在1904年由庞加莱提出的，后来被推广到了三维以上空间，也被称为高维庞加莱猜想。 经过几代人的验证，这个猜想也逐渐被认为是最难证的数学问题之一。 直到60年代斯梅尔才证明了五维空间和五维以上的猜想，他也凭借这个成果，拿下了菲尔兹奖。 进入到80年代，数学家弗里德曼证出了四维空间的庞加莱猜想，也因此再次拿下菲尔兹奖，同时获奖的，还有引入几何结构方法，对三维流形进行切割的唐纳森。 这就是一个关键节点了，也就是后来的几何化猜想。 于是，汉密尔顿出现了，他用里奇流方程，完成了一系列的拓扑手术、构造几何结构，把不规则的流形，变成了规则的流形。 这就是流函数了，能让函数的能量在达到最小值之前一直减小，而这种流动与热能在材料中的传播密度有关。 也正好对应了空间的几何形状，同样应该具备类似流动的特征，那么对于里奇曲率为正的三维空间，这种流动就会最终度规满足前面的几何化猜想。 而这种演变，也会让空间形成奇点。 对于这个奇点的解决，汉密尔顿最终借鉴丘成同的非线性微分方程，正式把庞加莱猜想的证明过程，推进到了近半的高度上。 最后终结这个猜想的，则是那个特立独行的佩雷尔曼了，他证明了最后的几何化猜想，完成了整个庞加莱猜想的过程，同时，也拒绝了百万美金的巨奖，以及菲尔兹奖…… 不得不说，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奇人，一个纯粹的学者。 陈哲很敬佩这样的人，所以也知道自己成不了那样的人，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俗人。 也只能徜徉在名、利、美女的世俗里自得其乐，却对外面的一切，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这个世纪难题，可就不是几十页纸，花个三五天就能抄完的。 陈哲每天也只能抽出小部分的时间，来做这个事情，毕竟，他的关注点，还是一直在研发中心的那些项目上。 轻重缓急，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至于随着九尾狐手机的持续大卖，而引发的舆论热潮，陈哲显得无动于衷。 偶尔，杨若也会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起这个，他也只是当作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去对待，听过就忘，丝毫没有挂在心上。 但九天科技那边的李民浩，以及安阳省两级政府部门，却已经被淹没在了这种热潮之中。 采访、新闻发布会、接待会、上级视察什么的，一股脑全来了。 得亏之前准备的还算充分，也有足够的应对方案，否则，还真就不一定能从容到现在这个程度。 九天科技和虎须岭的开发，也算是对外界放了一颗卫星，一下子让中平市这个内地城市，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纸媒、广播、电视台……全部跟进，相关的信息也随着电波传遍了全国各地。 嗯，还有跟风进来的外国媒体，这也让省里大佬们，直接乐开了怀，不厌其烦的叮嘱，一定要把安阳的形象，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立好了。 做到了这一点，就等于是栽下了梧桐树，可以随时等候金凤凰飞过来。 而在这个招商引资正处于如火如荼年代的年代，这样的作法，真的是再正确不过了。 九天科技也一下子成了安阳省，最令人瞩目的一家高科技企业。 地位那是“噌噌噌”的往上窜。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一波，算是直接吃饱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李民浩也满足了，不是因为舆论的追捧，而是财务报表上，那一行行的晃眼的数字，再一次让他心神荡漾开了。 他好像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乐趣…… 第一百零八章 舆论风潮 对于外边的喧嚣，陈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九天科技和工业学院，就像是两道屏障，完全把陈哲以及背后的研发中心给隔绝了。 包括南广义南老，景如章景老等人，都没有过多的暴露在媒体大众面前。 倒是郑宏涛提出并主导的债转股政策，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登上了官方媒体，也算是赚了一波眼球。 毕竟，从去年自上而下开始至今，也确实算得上轰轰烈烈。 而东升电子，就是第一个尝试并成功的最佳案例，这就很具有典型意义了。 对于这样的正面例子，上面自然也不会当作视而不见。 既然民心可用，那当然就要顺水推舟了。 至于郑叔能从中得到多少受益，那就不言而喻了。 反正陈哲是很为他高兴的。 这股舆论风潮，一直持续到了8月，热度竟然还不见降温，这也大大超出了各方的预期。 李民浩还为此专门跑到了陈哲这边诉苦，“我算是终于体会到内地媒体的热情了，虽然和香江那边的狗仔有很大的区别，但是那股子执着，是真的一般无二啊。” 他最近抽出了太多的时间，去应付相关方面的问题，邀约、专访、接待……那叫一个琐碎。 但是，在这类事情上，有时候又根本没人可以代替他出面，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三天五天还可以，真要持续的这样搞，他觉的自己早晚得麻木掉。 也是直到这会儿，他才猛然惊醒，对于陈哲的先见之明，忍不住献上了自己的膝盖。 陈哲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得走完啊，这个我是真帮不了你。” 李民浩就嘿嘿的笑，“听说赵经理马上要去美利坚？” 赵经理就是赵敬，随着声卡与显卡正式通过了全部检测，那边已经投入了正式的量产。 所以，他也得马上飞去国外，进行和oem厂商最后的对接了。 毕竟，先期工作都是陈瑞去做的交涉，而香江四维公司，却只是给出了相应的技术规范和性能参数，现在成品出来了，当然也得露个面了。 而这次陪同他一起的，依然是方嘉伟。 毕竟，如果没有一个懂技术的工程师陪着，还是很不方便的。 李民浩之所以提到这个，当然也是想拿这个当作借口，先躲过这一波风头了。 毕竟，他是真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而这个借口，也找的光明正大，出国谈合作嘛，谁也不会再去做出阻拦的，反而还会喊两声“加油”、“再接再厉”啥的。 对此，陈哲倒是很看得开，李民浩也和许忠信不一样。 许教授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也免不了迎来送往的俗事缠身，但人家却一直显得风轻云淡的，稳重的一批。 就连那个谷山志村猜想的验证工作，都没有耽误，甚至已经在昨天，把论文给寄了出去，一份国内的，另一份则是国外的，直接寄去了国际数学家联合会。 真的是啥都没有耽搁，从容的能让李民浩惭愧到死。 当然了，李民浩毕竟还是年轻，也远没有许教授身上那丰富的阅历。 所以，对于他想避一下风头的想法，陈哲还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很大度的给了他这个面子，“嗯，声卡和显卡都通过最后测试，开始量产了，肯定是要和oem厂商做好交涉的，你想出去的话，就跟着一起好了。” 李民浩心里一喜，“那可就说好了哈，我这次就和他们一块儿了。”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插了一句，“要不你这次也过去放松一下呗，实在不行，也可以把你小女朋友给带上嘛，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 陈哲撇了下嘴。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边的工作离开了你，短时间里肯定不会出什么纰漏，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 但研发中心这边，可就不能想当然了，因为真的没那么简单。 甚至可以不自夸的说一声，只要陈哲离开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儿，整个研发中心就的进度与效率，就得开始打摆子。 那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别看他整天显得很轻松，那是因为他就是个挂比，可以从容的维持甚至是推进着各个项目组的进展。 还能抽出时间来，一边解决庞加莱猜想，一边和杨若搞点儿乐趣互动。 但真要换一个人来做，那十有八·九估计就得玩完。 所以，他也没法做到和李民浩那样，被烦的受不了了，还可以躲出去清静一下，找点儿娱乐活动什么的。 陈哲没那个自由度，最起码最近还做不到。 因为整个研发中心的人才梯队建设，还远没有搭建起来。 所以对于李民浩的邀请，也只能敬谢不敏了，“我就算了，没你那个逍遥自在的命……对了，既然你也跟着过去了，那就接手一个小工作呗？” 李民浩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拍了胸脯，“你说吧，需要我去作什么？” 陈哲嘴角抽了抽，“别表现的那么义无反顾的，演技太浮夸了，其实这个工作很简单，那就是接手赵哥的工作，正好让他去忙些别的事情。” 其实真要说起来，显卡和声卡的事情，李民浩出面其实并不是太合适。 因为不管是当初的寻呼机，还是现在正火的一塌糊涂的dvd播放机和九尾狐手机，甚至是东升电子和九天科技公司，都是香江荣盛旗下的产品和子公司。 而显卡和声卡，则是由研发中心摆在台面上的香江四维公司推出的。 而赵敬所代表的，就是这家公司。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四维和研发中心，只做设计、研发以及技术授权。 显卡和声卡之所以放在这边，也是为了防止明面上在未来可能面对的垄断。 九天科技和东升电子，以及它的母公司香江荣盛，已经集生产、代工、销售以及售后服务的主体。 体量在大起来之后，还是很可怕的。 所以，声卡和显卡的上市，显然不属于香江荣盛的业务范畴，但四维和荣盛之间的密切关系，李民浩和赵敬并没有刻意回避。 最起码现在，还是没必要避什么嫌的，就当是帮忙了，毕竟，中间有研发中心那一层关系呢。 再说了，这次过去美利坚的人，除了赵敬和方嘉伟，其实团队里就有好几个是九天科技那边的，无非就是由赵敬带队而已。 那么既然李民浩也打算随同前往了，那么由他出面，其实也说得过去，倒是正好让赵敬抽出身来。 听到是这事儿，李民浩当仁不让的应了下来。 反正就是露个面儿的事情，做起来不要太轻松。 毕竟，很多协调和沟通上的事宜，其实当初陈瑞早就谈的差不多了，缺的无非就是真正的产品而已。 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含糊，反倒是对于赵敬抽身去做些什么，好像更感兴趣。 于是，本着“无八卦不香江”的理念，很自然的问了出来，“赵哥还有别事情要忙？需要搭把手吗？” 陈哲再次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看上了几家小公司，想直接拿下来，至于需要不需要帮忙，那还得看磋商的效果，放心，能用得上你的时候，肯定不会客气的。” 李民浩心里的探知欲，又开始作祟了，“还几家？你现在的胃口，都这么好了吗？” 陈哲就不再吊他胃口了，要不然，这孩子都能不厌其烦的一直试探下去。 于是直接给出了答案，“只是一家做流媒体技术的小公司，叫progressivworks，估计你都没听说过。” 这家公司成立于1994年，去年推出了c/s架构的音频接受系统reudio，算是网络流式技术的鼻祖。 后来这家公司改名了，也就是大家熟知的real***works，而推出的流媒体播放器，就是那款realyer，巅峰期曾一度占据了市场份额的85%。 就算是再往后，也一直在主流的流媒体格式上，和苹果的quicktime、微软的windowsmediaaudio三分天下。 而流媒体会在网络时代，能掀起怎样的波澜壮阔，当然没有人会比陈哲更清楚。 所以，对这家现在还岌岌无名的小公司，他当然不会手软。 李民浩果然对这个陌生的名字闻所未闻，还是一家搞技术的，那肯定不是自己的菜。 所以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还真就没听说过，还有那家？” 陈哲就笑了，“cyrix（赛瑞克斯），一家微处理器设计公司，估计你也没听说过，对吧！” 第一百零九章 难得的机会 但李民浩的反应，却有些超出了陈哲的预料。 他脸上带着些许的自信。 冲陈哲笑得相当得瑟，“那你这次就有些小看人了，我还真就知道这家公司，不就是曾经英特尔的小弟嘛，和amd一起揭竿而起的那个？” 陈哲确实有些意外，“吆喝，看来开始做功课了啊，都开始主动了解半导体行业的动态了。” 李民浩笑容再也收不住了，“那是，从91年开始，围绕英特尔、amd、cyrix之间，关于专利侵权和反垄断的诉讼，可是一直持续到去年，才算是消停下来的，我会留意不到？” 陈哲差点儿直接乐了，“那我把刚才说的话先收回来，感情你这关注点，还是放在了你的专业上啊，算是白夸你了。” 李民浩这会儿才醒悟过来，只能“呵呵”笑了两下。 可能还觉得自己有抢救一下的机会。 所以继续做垂死挣扎状，“惯性而已，虽然着眼点上有所差别，但对于业界的一些动向和趋势，还是分不出伯仲的嘛。” 陈哲就学着他，也“呵呵”了两声。 倒也没有继续找他的难堪。 直接话题一转，“总之这事儿先让赵哥去谈就行，你过去主要还是完成声卡与显卡的一系列事宜，刚好矩阵科技那边的康诺，也要推自己的硬盘，你可以和陈瑞商量着来。” 李民浩对康诺硬盘的事情，也有过一些了解。 当即点了下头，“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所涉及到的接口、插槽、协议什么，都是早就谈妥了的，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陈哲下意识的撇了下嘴，“别大意了，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儿，在没有看到最终的结果之前，其实什么都是虚的，你这个心态，可不行啊。” 李民浩连忙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是，您教训的对。” 陈哲笑骂，“滚蛋，给你脸了是吧？” 也就是这会儿老美的心思，才刚刚从毛熊身上离开没几年，再加上更多的注意力，还放在了能源领域以及欧盟那边。 要不然，再下去几年你试试，像陈哲现在想做的这些，分分钟先扒你一层皮再说别的，甚至恨不得用放大镜看清楚你身上的每一根毛。 不查你个底儿朝天，那都不算是政治正确，光明正大的找茬，才能算的上是常态。 就拿cyrix公司来说，别看它现在还只是一个活得战战兢兢的小公司，还刚刚从和英特尔的官司里脱出身来。 但那也是一家美利坚的公司。 而只要是老美的公司，涉及的还是科技领域的公司，那你想收购，就避不开资产审查委员会在鸡蛋里挑骨头。 哪怕cyrix公司还不是上市公司，也没有更高一层的监管，但想要挑刺简直不要太简单。 这，就才是真实的老美。 什么自由、民主、美利坚梦……糊弄鬼呢！ 所以，在新世纪到来之前，陈哲还是要把该做的，都布好局最好。 毕竟，这会儿掌控老美的，还是正在较劲儿的能源巨头和华尔街，这样的时机已经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要不然，等华尔街正式成为了幕后老大，那很多事情，就真的要束手束脚多了。 而真要等到十几年后，轮到硅谷势力上位的时候，那就肯定更没有机会了。 因为，那和从它们嘴里抢食没什么区别，也是老美的大忌。 所以，在90年代这会儿，陈哲想要成长起来，还是有很大几率可以做到的。 只要他玩好了合纵连横，把拉一批、打一批的套路耍溜了，等到几年之后，研发中心、香江四维、九天科技、天工高科等，就能真正成长起来。 而到了那时候，有些事情就不需要看太多人的脸色了，就算是面对狂风暴雨、霹雳雷霆，陈哲也能巍然不动的去从容应对…… 李民浩可没有开挂的能力，也想不了那么长远。 所以，对于陈哲的布局，真的谈不上什么透彻。 但是，近一年的接触和了解，已经足够他见识到陈哲的眼光和能力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陈哲的选择和决定，他还是满怀信心的。 毕竟，这孙子好像还真就没有做错过，连欧洲杯赛事都是如此。 这就很让人细思极恐，进而产生一种类似于膜拜的依赖感了。 看看他不到一年时间里做出来的这番事业，任谁都不会再去质疑甚至是小觑了。 这已经不是传奇了，而是神迹！ 所以，在李民浩的心里，陈哲无疑就是那根最粗的大腿，他真的不介意做一个上面的挂件。 如果说半年之前，他还会对此有些不以为然的话。 那么到了今天，他就是那个最虔诚的信徒，心甘情愿打辅助，专心致志搞好本职工作的陪衬角色。 为什么？ 因为他受益最大，因为他看到了陈哲身上那种淡泊名利的气质。 那是一种很独特，也极其罕见的高贵品格与人生境界。 因此，显得相当珍贵而稀有，却也与如今的世界有些不太相融。 李民浩自问做不到，所以，反而更加欣赏，以至于有些崇拜。 那为什么说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看看九天科技公司就知道了，因为他占据了这家公司六成的股份，而无论是dvd播放机，还是九尾狐手机，都让他的身价，一直在持续暴涨。 放眼整个香江，如今的年轻一代，谁能与他比肩？ 什么小超人，地产神童，股市狙击手……简直弱爆了。 想他李民浩，都没有过多借助家族的资源，就凭借几百万的资金，远涉内地却创下了偌大的一个企业，甚至都没用足一年的时间。 靠的是什么？ 眼光和能力！ 嗯，选择和陈哲一起创业，也不能不说是一种运气。 但运气，说白了也是一种实力嘛！ 别的不说，就看看九天科技账面上，那躺着的以亿美金为单位的金额，就足够吓死一大片了。 而这，却只是三个月的成绩。 那么一年，两年，五年之后呢？ 想想都觉得恐怖啊好不好？ 大半年前，香江很多人都对于他选择到内地，还是一座经济不发达的内陆城市创业，背地里是满脸的不屑，甚至不乏一些嘲讽讥笑的。 但是现在呢，一片铺天盖地的赞誉与感叹，说他慧眼如炬，眼光长远，一下子就瞄准了那家东升电子。 直接空降香江年轻一代的巅峰之位。 而之前，那个位置还是小超人的。 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九天科技公司这才刚刚发力呢，对于这家高科技企业身上所蕴含的潜力，究竟会爆发到什么样的高度，谁也不敢断言。 因为，香江人在电子产品领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九天科技现在，却正在全球市场上，撒着欢儿的肆虐着，大有横扫之势。 因为dvd播放机的市场，目前还是一片蓝海。 而手机市场上，同类的产品又完全被碾压了，不管是老牌的摩托罗拉，还是诺基亚、爱立信……真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所以，占据了先机的九天科技，究竟能吞下多大的市场份额，有心人是可以多少估算出来的。 《信报》就曾援引《洛杉矶金融报》的评论文章，认为九天科技的崛起，必将会在电子消费领域，掀起一股巨大的浪潮。 甚至大胆的做出了预言，这家高新兴企业，也肯定会成为未来科技领域里，一个不可忽视的新势力。 这样的评价，已经算得上是相当高了。 反而是李民浩自己，对于外界对自己的评论，已经显得颇有些云淡风轻了，倒是俨然有了陈哲的几分神韵。 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而事实上，李民浩对此确实有些习以为常了。 因为陈哲好像真的拥有那种看穿未来的眼光，比如他对于东洋股市，以及外汇市场的分析，简直让人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 对此，家里已经开始对于明年可能会出现的金融危机，做出必要的应对了。 如果陈哲这次还能预言成真，那就无异于直接救了李氏家族的半条命，都可以直接把他给供起来…… 这样想着，李民浩脸上就笑得更“卑微”了，“马上就滚，脸要不要无所谓，钱挣到手就够了嘛，你继续扑在科研上，哥精神上全力支持，老美那边你放宽心，指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第一百一十章 X86架构的前世今生 隔天，李民浩、赵敬一行人就出发去了浦江，他们将会在那儿转机，然后直飞美利坚。 陈哲则坐镇后方，进行遥控指挥，并随时根据双方的协商进展，给出相应的建议，甚至，不排除会在必要的时候，直接飞过去的可能。 毕竟，赵敬这次的任务，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是只有陈哲知道，无论是流媒体技术，还是cyrix公司，其重要性真的不容小觑。 前者就不需要多说了，未来在通信领域、网络直播、视频网站、视频会议、远程教育、广告领域、甚至是航空探测中，都少不了它的支持。 至于后者，当然也有其自身的价值所在。 因为它拥有x86架构的授权。 后世很多人都知道，拥有通用计算机微处理器指令集合x86架构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英特尔和amd，几十年来一直在相爱相杀。 却不知道，还有另一家公司，其实也拥有这个授权，而这家公司，就是cyrix。 但cyrix和amd不一样，amd能拿到x86架构的授权，是因为有和英特尔纠缠不清的前情。 真要说清楚的话，那还得从头说起。 最初的时候，x86架构的专利，其实也不是英特尔的，那会儿的英特尔，还只是一个弱鸡，只能算是datapoint的存储器供应商。 而datapoint才是x86专利真正的发明公司。 英特尔只是受其委托，开发出了算得上是x86体系基石的8008芯片而已。 然后，datapoint却放弃了这块基石，自行重新开发了另一款cpu，直接作价5万美元，把8008交给了英特尔，不但没有付开发费用，还让英特尔补了1·5万美元的差价。 差点儿没把英特尔给坑哭了。 但没实力的人，是没资格说话的。 所以，最终英特尔含泪吞下了这份“苦果”，并咬牙切齿的推出了那款号称通用微处理器市场真正奠基者的8080。 这是首款商业化的8位cpu。 这款芯片在市场上反响很好，但英特尔当时真的很弱小，不管是在质量把控上，还是在生产工艺上，都弱的一批。 而当时的amd，却俨然要牛比的多，也是经过军.方认证的专业厂商，技术牛的不得了。 所以，看到8080火了，就直接玩了个逆向，推出了山寨版的am9080，质量远超8080。 这就是个很悲伤的故事了，英特尔好委屈的。 但更悲催的还在后面，那就是英特尔卖给雅达利的8080，每片只有75美元，而amd出售给军方的am9080，每片则是…700美元。 英特尔直接怒了，因为这个实在没法忍，打脸都不能这么玩啊。 于是，心一横就选择了起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英特尔的工程师，那会儿都不知道该从哪个专利方向上，去起诉才是最正确的。 这其实还是实力上的差距！ 最终，两边选择了和解，并于1976年签署了一个为期10年的交叉授权协议，amd还支付了32·5万美元的现金，补偿给英特尔。 表示以后就是兄弟了，大家穿一条内裤，手拉手一起捞钱。 而事实上呢，这份交叉授权协议最大的坑，就在于授权amd可以使用8080的微指令集。 接下来，英特尔借助amd这个制造商，一步步做大，随着ibm在pc市场上的开拓，一下子就膨胀了。 而膨胀之后的英特尔，实力有了，就觉的有了说话的资格。 于是，从386开始，就开始拒绝再对外授权，凡是抵抗着，就直接轮着专利大棒敲死他。 因为指令集虽然本身是没有专利的，它也只是isa实现的抽象，但是，指令集的背后却是海量的专利积累。 那么，如果想要兼容最新x86指令集的实现，在设计和生产工艺上，就绕不开这些专利。 这里面最臭名昭著的，就要数那条338patent了，这是一项关于内存管理和高效缓存实现的基础专利。 号称x86体系下，没有任何实现可以通过。 所以，兼容厂商直接倒下了一大片，amd也没有太好过。 于是，之前的那份交叉授权协议以及后来的补充协议，正式发挥出了它应有的作用，在那场长达几年的官司里，还是amd笑到了最后。 虽然付出了违反338专利的相应赔偿，却也获得了司法认可的386、486微指令集的永久使用权，并重新签署了新的交叉授权协议。 但amd虽然赢了，但其实也只是惨胜，甚至有些元气大伤。 而两者之间的地位，也换了个位置，新王上位，站在了高处。 那么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之前说cyrix和amd不一样呢？ 那是因为amd虽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付出的代价，真的不小，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别人都死了，而他自己还活着。 但cyrix公司是个例外，因为它虽然没有任何授权，但人家会玩白嫖啊。 这家公司最初是做fpu的，也因此掌握了cpu的设计制造，并完成了在内存控制器方面的技术积累。 最关键的，还在于cyrix是所有兼容商里，唯一玩fabless模式的。 也就是说，人家不搞生产，而是寻求有英特尔相关ip授权的工厂代工，轻易的绕过了专利诉讼。 从1990年开始的与英特尔的诉讼案，就是因为这个，几年后双方达成和解，签署了一份轻量级的交叉授权协议，合法拿到了x86的非完全授权。 而既然是非完全授权，那就等于是拿不到后续的专利授权，这也是cyrix最终没落的原因所在。 但陈哲，是完全不需要那些后续专利授权的。 他需要的也仅仅只是cyrix手上的那份协议，因为有了这份协议，他想拿捏一下英特尔，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只要拿下了x86架构，他就可以搅动更大的风云了…… 暑假期的工业学院，虽然少了绝大部分同学的身影，却一点儿都不显得冷清。 本届毕业生，足足有近两百人，选择了正式入职研发中心，另外，还有下学期将要读大四的一部分被选出来的临时工。 再加上研发中心对外招聘的也差不多有两百多人，这也让整座校园，持续洋溢着澎湃的活力与生机。 和安大那边，完全就像是冰火两重天。 陈哲刚刚从齐教授那里听说，随着上个学期的结束，谭国峰已经被正式调离。 而接任的人，则是外省某知名大学的副校长，上任伊始，就从上到下清理了一遍，重灾区就是计算机学院。 三令五申的开始整肃整个安大的学术风气，可谓是雷厉风行。 就连已经被下放到了闲职上的刘长荣、李伟之流，都被再次重新拉出来做了重新处理。 按说，谭国峰在离开之前，其实已经因为郎仲义的事发，而严厉的处理了一大批的人。 所以，新校长上任，也没必要这么不给前任留面子。 很可惜，人家还真就没有给出这面子，相反的，还直接重新再来了一遍。 不管是下马威也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也罢，总之，是直接祭出了党纪法规，照章办事，让人真的无话可说。 而且给出的说法也很直白，大学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需要良好的教学环境和学习氛围，为的，就是帮每一个学生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每一个考进来的学生，安大都有责任去教育好，让他们学到知识，懂得做人的道理，明白生活的意义，对得起学生父母对安大的信任，这是安大老师最起码的责任。 并公开直言，他不相信一个在品行上有问题的人，还能在教育上做出什么成绩。 以身作则，可不是仅仅口头上说说就行的，需要身体力行，需要言传身教，这……才是传承。 所以，大学和社会不一样，大学有自己不允许玷污的一面。 毫不客气地说，之前的安大，就把大学当成了一个小社会，这绝对是国内教育历史上的一次倒退。 所以，这股子歪风邪气，不杀一杀都不足以去正一下视听。 也只有教训深刻了，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进而严格要求自己，去做好自己今后的本职工作…… 说心里话，陈哲对于这些话，还是比较赞同的。 至于究竟是心里话，还是场面话，那就需要时间去验证了，这些与他无关。 他在意的，其实只是齐教授最后转告的一句话，那就是对方传过话来，希望能和他见一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松智彰做事还是很贴心… 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毕竟，一方是安大的校长，另一个则是退学的学生，哪怕在这件事情上，陈哲算是受害者。 而且，对方主动提出见面，那就代表着默认了校方的过错。 这样的表态，已经算得上开明甚至是大度了。 但是陈哲最终虽然还是答应了，却把时间往后推了几天。 一方面，年轻人嘛，总是要立场鲜明的发泄一下自身愤慨的。 再说，对方或许也乐意看到陈哲所表达出来的不满，正好可以借机继续推动整个安大的整肃。 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陈哲是真的很忙。 庞加莱猜想的论证，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还是想一鼓作气直接拿下的，然后就可以直接选择放手，让许教授带着他的团队去继续头疼。 而自己，就算是解脱了。 而他，就可以轻松加愉快的，继续跟进各个项目组的研发工作，甚至还可以再立项几个项目，毕竟，人手多了，心气也就足了嘛！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得偿所愿，因为安大没有找上门，但是张铭却来了。 穿着打扮固执的没有一丝变化，白衬衫永远挽着袖口，下摆也永远扎在裤子里，露出那条自以为是的军用腰带。 看的陈哲心里直抽抽。 张铭却没有半点儿这方面的觉悟，很自来熟的和他打着招呼，眼神还故意看了眼忙着给他沏茶的杨若。 意思很明白：这谁啊，女朋友？ 陈哲就咧着嘴笑，“你和杨叔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连他宝贝女儿都不认识？” 张铭抬手一拍自己脑门。 半是懊恼，半是惊喜，“哎呀，这可真是女大十八变了，我最后见她的那次，还只有这么高呢……哈，也不奇怪，这都十好几年过去了啊。” 那语气，饱含着岁月刻画出来的沧桑，有感慨，也有唏嘘。 像极了历经时光长河洗礼，所磨砺沉淀下来的一声叹息。 陈哲看懂了他对人生的感悟，因为他经历过那个梦境，也算是一眼看尽了几十年的俗世变迁。 但杨若却没有那份阅历，她再怎么智慧与美貌并重，也会在眼光与见识上，受限于年龄和经历上的缺失。 所以，反倒是她，最感受不到那份源自内心的共鸣。 一边娴熟的沏着茶，还一边暗地里撇了陈哲一眼：这谁啊，和我爸认识？ 陈哲迅速反应过来，“倒是忘了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杨若，这位就是张铭张叔了，以前和杨叔在部队里的时候，关系就挺不错的，还有印象吗？” 杨若秒懂，“哦，张叔啊，那肯定有印象啊，小时候见过好几次的。” 她这会儿是真对上号了，一个是小时候见过的； 另一个，则是陈哲之前对她说起过的，那个特殊部门的领导嘛，也就是处理过间谍案的那个人。 张铭的笑容里就越发显得亲近了，“怎么，你现在给陈哲帮忙？暑假都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陈哲抢着替她解释，“我强拉硬拽好不容易才求到的人才，您可别给我搅和跑了，咱们有事儿说事，千万别当面下黑手。” 张铭哈哈一笑，“这话说的，怎么就下黑手了……好吧，看在大侄女的面子上，今天就放你一马，先把正事儿说一下。” 说着话，还看了陈哲一眼。 陈哲也明白他的意思。 当下随口说道：“那我就当逃过一劫了，但是杨若是自家人，感谢啥的没什么必要，所以，您这个面子，是真的白给了。” 张铭就跟着笑了。 “自家人”三个字，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就是没必要回避，敞开了谈就行。 当下也不打埋伏了。 直接道：“上次蔡弘的事情，我们这边已经确认了，对此，还要当面对你说一声谢谢。” 陈哲摆了摆手，“那没必要，该是我做的事情，我没必要去刻意想那些有的没的，民族大义嘛，没道理可讲的。” 张铭就笑了笑，“你在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这很好，但是，我们这边，也有我们自己的办事原则和相应的处事态度，所以，咱们没必要在这事儿计较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陈哲就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们水平高，这话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我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张铭笑骂，“滚蛋，你这说的叫啥话，埋汰谁呢？” 陈哲就笑得更欢了，“所以我才说自己不会说话嘛，怎么还急了呢，没必要吧。” 张铭拿他没办法，只能远远的冲他点了两下，意思是我记下了。 然后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眼含笑意的看向了杨若，“丫头，你这不会是从你爸那儿抢来的茶叶吧，就不怕他生你女生外向的气？” 杨若倒是没有被吓住。 一脸的坦然，“我是光明正大的拿，可谈不上什么女生外向，不过，张叔您还真就猜对了，这确实是我爸的茶叶，你们最近是不是见过啊，这都能猜的出来？” 张铭心里苦笑，猜不出来才怪呢，这就是我送给他的嘛！ 但是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倒是对于陈哲和杨若的关系，就难免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当然了，这会儿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当下收敛了一下情绪，再次把话题给绕了回来，“我接到消息，你从东洋那边订购的东西，已经过海关了，所以，就过来问一下，你这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陈哲眼睛亮了一下。 脸色也认真了起来，“哦，速度不慢啊，这样也好，早点儿进来那就早一天投产，提前总要比耽搁时间要好的多。” 他知道张铭指的，是他托东芝从东洋那边订购的那批炼钢设备。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毕竟，满打满算，从他知会东芝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月多一点儿而已。 看来，小松智彰那边，还是很给力的。 嗯，这态度就很值得表扬了，看来，还是要再给对方一点儿甜头的。 毕竟，有来才有往嘛，把彼此的关系维护的好一点儿，其实对各自都是一种利好…… 张铭不知道陈哲的思路忽然就拐弯了。 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他顺着对方的话题给接下去，“就是这个理儿，上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包括职工、管理人员、技术人员甚至是工程师。 “但是，具体该怎么去安排，还需要你去指导，毕竟，工种不一样，全国也找不出多少有这样经验的人。” 陈哲倒是对此不以为意。 大包大揽的满口答应，“这个你放心，虽然实践上有所欠缺，但要讲到理论，那还真就不是虚的。 “取样工、真空主操、炉前工、合金工、转炉主操和工程师、护炉作业什么的，这些也就是需要有个熟悉的过程。 “至于浇铸、锻工、金属冷热加工、钳工、冲压以及机械操作，和普通的钢铁厂就更是大同小异了。 “总之，我会尽量用最短的时间，给你们培养出一批合格的成熟职工与技术人员，这点儿把握还是有的。” 一些专业的岗位术语，听的张铭一头的雾水。 最终只能苦着脸转移注意力，“我问的主要不是这个，而是你提到过那几种牌号的特种钢，现在有没有什么名目了？” 陈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说这个啊，这个其实更不是问题，在这儿装着呢，绝对不是糊弄您。” 说着满脸诚恳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的张铭一脑门的黑线。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大意了，年轻人这是……不讲武德啊！ 实验室里能研究出一种新型材料来，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而可以实现工艺量产的话，又需要多少时间？ 这会儿，你却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自己的脑子就比实验室强得多？ 我信了你的鬼哦！ 但陈哲却只是冲他笑，自信满满且诚意十足。 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象中的阻挠来了 但是，张铭的这种纠结，其实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随着所有设备的正式运达，和小松智彰愉快的完成交接手续之后，第二天，陈哲就让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这熊孩子一边熟练的指挥着各种设备的落位安装，一边还毫不客气的专心对付起了那些工控设备。 张铭不懂得他是在做什么，但几个工程师还是多少隐隐猜到了什么。 所以，知道情况后的张铭直接就被吓了一跳。 马上找上了陈哲，“你真的打算重写整个配套工控系统？” 陈哲头也不回的呵呵一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所有国外进来的中高端设备，大量的后门和监控软件，甚至是零部件的消耗数量，是都可以被对方知悉相关数据的，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视而不见？” 张铭“呃”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哲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一双手速度快的都像是出现了残影似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有精力继续解释着：“是不是觉的我动了这个系统，万一出现了什么故障之类的，对方会以此为借口，找我们的茬？ “放心好了，它们没这个机会的，也就是现在时间不允许，否则，那些设备我都会给直接拆了，然后魔改一番，才能顶得上大用。” 张铭听的心里直抽抽。 看把你能的，咋不上天呢？ 但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而自己又找不出别的更加充足的理由，也就只能悻悻的自动消失了。 眼不见为净嘛，反正厂子都是他的，熊孩子想折腾，那就让他去折腾呗…… 其实陈哲准备的工作一点儿都不少，所以，很多系统软件和程序，都有现成的，需要现场去做出修正的工作其实不多。 所以，一连好多天，他一直相当的优哉游哉。 当然了，张铭肯定是不会陪着他在这儿耗着的，把所有员工交待好了，第一时间就消失了。 多少大事都等着他去处理呢，可没有精力再放在陈哲这边。 不到两个星期，一条小型电炉短流程炼钢线，就正式进入了调试阶段。 每道工序都下发了工作手册，直接将安全放到了第一位。 陈哲也不厌其烦的反复阐述着相关的细节，恨不得把每个工种所涉及的每一个事项，给掰开揉碎了塞进这些人的脑子里。 还好，张铭带来的这些人，是真的有素质，也不会不拿陈哲当回事儿，接受知识的速度很快，上手的能力也相当不俗。 这也是陈哲最满意的一点。 毕竟是从一线选出来的佼佼者。 而正所谓一理通百理融，经过几天的摸索与实践，再加上陈哲简单却直接的培训，大家对于这条现代化程度颇高的电炉短流程炼钢生产线，算是基本上熟悉了。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干了。 反正，电炉也不需要矿石，回收的那些废铁就足够了。 炼好炼坏都无所谓，就当是练手或者进一步调试设备了。 陈哲专门给他们留出了2~3周的熟悉流程时间，应该足够了。 忙完这边的事情，他本来是应安大新校长之邀，去和对方见一面的，毕竟两个人也算是有言在先了。 只是，一个海外来电，就直接把他的全部心思，直接勾到了别的事情上…… 电话是赵敬打来的。 情绪上倒是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我们遇上麻烦了，之前和cyrix那边谈的还算顺利，虽然经过这些天的谈判，双方的分歧依然存在差距，但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昨天对方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给人的感觉相当突兀，经过陈瑞他们的打听，才最终搞清楚，有另一家公司加入了进来……” 陈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插了一句，“国家半导体？” 那边的赵敬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猜到的？” 陈哲心里道了声果然，虽然抢先了一步，终究还是又把原有的轨迹给拉回来了。 因为，按照cyrix公司原有的历史，它还真就是在几个月后，整个儿卖给了国家半导体（ns）。 再然后，国家半导体又在1999年，把它转卖给了台岛的威盛电子（via），然后自此没落，最终还进入国内骗了一波钱，这个不说也罢…… 但陈哲却没有对赵敬多做解释。 反而问了句，“陈瑞和李总那边，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赵敬还没等说话，电话已经转到陈瑞的手里，“阳阳，国家半导体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也开出了更好的条件，我们这会儿再加价，反而显得更被动。” 陈哲倒是没有流露出着急的样子，“这样吧，你们先暂时停止谈判，然后去暗地里打听一下英特尔和amd最近的动向，有什么事情，等我过去之后再说。 他这次过去，肯定不会再自己一个人了，怎么也得把杨若若给带上，就当是旅游了。 但是，杨若还要办理护照，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甚至都需要陈瑞那边发个商务邀请函才行。 当然了，这两个事情都算不上什么事儿，毕竟，公安口上的事情，陈哲门儿清。 陈瑞显然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问都没问。 反而对陈哲的话有些好奇，“英特尔和amd？管这两家公司什么事儿？” 陈哲却没有多做解释，“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先听我的，先去把事情搞清楚了，我会尽快飞过去的。” 陈瑞那他没办法，只能从了，“那行吧，咱们到时候见面再说。” 看到陈哲放下了电话，杨若盯着他看，“事情办得不顺利？” 陈哲就冲她笑了笑，“小事儿，最多也就是有点儿波折而已，妨碍不了大事，再说了，对于cyrix公司，能拿到当然最好，拿不到的话，也不是没有替代的方案，尽力而为也就足够了。” 杨若看他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就有底了，“那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陈哲抬手挠了下头皮，“得先帮你把护照给办出来，然后再看时间安排就行。” 杨若愣了一下。 随即歪着头斜睨着陈哲，“行啊陈阳阳，现在开始觉的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了？都不需要征询一下我的意见了？” 陈哲呵呵一笑，“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了，再者说了，出去看看也是件好事儿，既然机会都送上门来，那为什么还不接着？所以，没必要去操那个心，这种俗事儿，交给我去做就行，我又不怕辛苦。” 杨若气笑了，“不错，越来越会说话了，就连我都差点儿信了呢。” 陈哲苦笑，“什么叫差点儿啊，你就直接说是去还是不去吧。” 杨若理所当然的道：“当然要去了，不去见识一下资本主义的腐败，怎么能针对性的做出实质性的批判？” 陈哲连忙冲她竖起大拇指，“觉悟不错哦，那还说什么，一起去狠狠的批嘛。” 杨若却再次瞥了他一眼，“那我爸妈那边，你出面搞定哈，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毕竟是你主动抢过去的，既然选择了大包大揽，那就有始有终吧。” 陈哲愣住。 特么……竟然忘了这一茬。 再想想最近杨毅忠看他时，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儿的表情，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杨若看到他这副样子，别提心里多美丽了。 脸都凑近了不少，“怕了？这才哪到哪儿啊，陈阳阳，你不会这就不行了吧？” 不行？ 听到这个敏感的词儿，陈哲觉得被侮辱到了。 马上腰杆儿就硬了。 挺了挺背，颇有些赴汤蹈火的毅然决然，“以后不准再提这个词儿，我还就不信了，会被这个给拦住了，你看着吧，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杨若就得意的递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小样儿，还拿捏不了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cyrix公司同样属于硅谷公司，而李民浩和赵敬他们，也选择了在附近的酒店入住。 李民浩的事情，倒是已经顺利地解决了。 毕竟，康诺硬盘上市后的反应，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就连希捷、ibm、富士通、西部数据等硬盘生产厂商都被惊动了。 就因为新一代的康诺硬盘，正式推出了gmr巨磁阻效应磁头。 足足将存储密度提高了8倍之多，而相较于目前主流的mr磁头，其灵敏性也更为优越。 这也为机械硬盘的大容量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要知道，去年的3·5英寸机械硬盘的存储容量，才将将突破到1g，而一年之后的今天，这个数据就飙升到了8g。 无疑，这算是一次巨大的突破，也不可能不引起业界同行的关注。 因为每一次产品上突破，都意味着更新迭代、预示着落后产品的大幅度降价。 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却也是同行最不愿意看到的…… 总之一句话，合并后的康诺，已经正式露出了獠牙，在硬盘市场上领先了一个身位，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借着这股东风，再加上九天科技拿出来的那两款声卡和显卡，所表现出来的良好性能，也就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大部分oem厂商的欢迎。 微软、苹果、ibm、戴尔、英特尔、amd同样都不会拒绝。 毕竟，软件的实现，依靠的是硬件去承载，但是不要忘了，硬件的发展，也始终是阻碍或限制软件应用的天花板。 因为，只要硬件出来了，那么驱动程序、各种应用软件的设计与开发、各种兼容问题，都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得以解决。 但是反过来说，你有了设计或者设想，硬件技术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承载的要求，那就没有一个定数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人工智能，早在80年代就有了，但硬件的运算技能几十年都无法实现，这就是问题所在。 所以，九天科技推出了性能优越的声卡和显卡，大多数关联公司，还是持欢迎态度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电脑制造商、软件开发商以及游戏开发商了。 那么相应的技术标准、各种接口、协议上的制定，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九天科技的一份。 可以说，这就是陈哲最希望看到的第一步，而只要这第一步踏实的迈出去了，那么，他就有无数的办法，让九天科技的话语权或者影响力，一点点的积累起来…… 但是，这边顺利了，赵敬在progressivworks公司的收购事宜上，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却偏偏在cyrix这边，碰上了一颗硬钉子。 所以，在看到陈哲出现在加州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沮丧的。 陈哲却对此不以为意。 毕竟，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会是顺风顺水的。 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里，总会遇上一些不可避免的挫折与坎坷，这才是人生的常态。 要不然，怎么会有锻炼、磨砺、经历上的成长？ 当然了，这种心灵鸡汤，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而陈哲也只是递给他一个算不上安慰的笑容，“没必要纠结，笑到最后的才能算是赢家，何况，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就非cyrix不可的。” 不止是赵敬愣了一下，就连旁边的李民浩都呆了一下。 这话啥意思，难道你还想对amd甚至是英特尔下手不成？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但是再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陈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终归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有什么话，等会去再谈也不迟。 唯独紧随着陈哲的杨若，心里暗自好笑，这比让你给装的，真是秀到了国外啊！ 回到酒店的时候，陈瑞也已经到了。 赵敬和李民浩也把这次过来办的事情，给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都知道陈哲不喜欢听详细的经过，很多时候知道一个结果就够了，所以，真的是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倒是对于和cyrix公司的会谈上，讲述比较细致，毕竟，尘埃落定之前，还是有必要全面了解一下的。 最后发话的则是陈瑞，“你没有猜错，这里面还真就有英特尔的手尾，倒是amd，应该是没有掺和进来的……你是怎么猜到的？” 陈哲呵呵一笑，“英特尔现在只有amd和cyrix两个隐患了，能除去一个，总比两个来的要强吧，如果不是怕垄断，它早就直接吞掉对方了，还会留到现在？” 国家半导体的核心业务是什么？ 电源管理、图像技术、显示驱动器，面对的也只是医疗设备、电子系统、工业系统以及测试、测量设备等。 所以，就算是它并购了cyrix，也最多只是补足了自己产业链上的一环，而不会和英特尔展开直面的竞争。 也就是说，cyrix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同化掉，进而失去微处理器的主流市场。 那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吗？ 但如果是亚洲的公司收购了cyrix公司，那就不一样了，毕竟，cyrix就是做低端微处理器的，最大的优点就是廉价。 这相当契合亚洲的市场。 而这，却不是英特尔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为了保证自身的利益，暗中施一把力，再推波助澜一下，那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而只要解决了cyrix，那么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amd了，这才是最大的那个隐患…… 这样稍微一解释，在场几个人就都明白了。 毕竟他们几个接触到这个行业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视野上的局限性，还是客观存在的，对于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陈瑞就皱着眉头问陈哲，“那你打算怎么应对，英特尔如今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小，如果随便搞点儿小动作，单是一个审查委员会，就能让咱们直接歇菜了。” 陈哲很装比的扫了几人一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你们觉得最看不惯英特尔的是谁，谁就有可能会随时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李民浩眼睛一亮，“那指定是amd了，绝对的老冤家。” 陈哲再次呵呵轻笑，“格局小了啊，把眼界再打开一些嘛。” 李民浩讪讪的一笑，把目光看向了陈瑞。 陈瑞可不能在自家老弟面前丢份儿，堂哥也是个哥啊，是哥就得有做哥的尊严。 所以，为了不露怯，或者不丢脸，他直接从一边轻轻踢了陈哲一脚，“有话就直接说，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陈哲苦着脸冲他呲牙，“有你的，这笔帐先记下了……对了，ibm不是正在寻求和康诺合作吗，你抽时间和对方聊一下呗，就说，合作没问题，但没必要局限在硬盘上，服务器、微处理器等领域，同样可以的嘛。” 陈瑞再次拧起了眉头，“ibm？它那边也能借上力？” 陈哲很干脆的点着头，“当然能，ibm在服务器芯片上虽然一直占据着强势地位，但是，在微处理器芯片领域，却迟迟没能打开市场，而欠缺的，无非就是x86架构而已。” 他记得很清楚，后来ibm还真的和cyrix合作过，也因此完善了自己业务上的短板。 所以，陈哲相信，只要把利益让出来一部分，ibm就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李民浩就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是ibm出面支持的话，倒也算是增加了几分胜算，但是，仅此一点，应该还不够吧？” 陈哲笑了笑，“如今wintel联盟虽然大势已成，但是苦主也不在少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打断这种格局的机会而已。 “如果机会真的出现了，那么揭竿而起，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这是一个很简单，也相当通俗易懂的道理。” 陈瑞却摇了摇头，“你想的有些简单了，别说cyrix了，就是再加上ibm、苹果甚至是摩托罗拉，都不一定是wintel联盟的对手，毕竟，它们组成的powerpc联盟可也没撑了多久的。” 陈哲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不用对付微软，但针对英特尔还是可以的嘛，只要cyrix和amd足够给力，为什么就不能……取而代之？”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略合作 晚饭是过去大伯陈国良家里吃的，而且，是带着杨若一起过去的。 毕竟，来一趟不容易，可玩不了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老爷子可不会惯他这种脾性。 就当是倒时差了。 当然了，这次肯定是不能住家里的，还是酒店里更方便一些。 第三天，陈哲就带着杨若出现在了一座小型庄园里，而迎接他的，则是一个已经白了头发，五六十岁的老头。 这个老头叫杰瑞·桑德斯。 他是amd的创始人，是仙童帮里，最年轻的那一个，也是性格上最独特，活得却最异类的那一个。 他来自好莱坞，放荡不羁、挥金如土、酷爱凯迪拉克、喜欢留长发，一副浪荡子的纨绔子弟形象。 这和诺伊斯、摩尔、葛洛夫、斯波克所崇尚的勤俭、朴素绝对是格格不入的两类人。 但就是这个人，却生生扛住了英特尔的专利大棒，还赢下了5亿美金的官司。 他直言不讳的说“我崇尚金钱”，从不介意穿着那条臭名昭著的“粉红色裤子”，逛遍ibm的各个角落。 他不会克制，厌恶矜持，和早年硅谷的严肃完全迥异。 却以独特的魅力、狂妄、智慧以及恰如其分的疯狂，为硅谷注入了一股新风。 这一点，在amd这家公司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但公司股票大起大落，而且简直是毫无定数，让那些华尔街的精英都有些摸不准脉搏。 这和同样是仙童出身的英特尔以及国家半导体，完全不一样，因为前者讲究团体智慧，后者则精明而实际。 华尔街就曾评价过他，说桑德斯虽然才华横溢，但也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但是，陈哲却喜欢这样的不靠谱。 因为这种人够直接、够疯狂、也更具魄力，甚至是更敢……赌！ 三个人坐在一个巨大的葡萄架下，围着一个石桌，坐着实木树桩镂刻出来的椅子……好吧，估且称之为椅子。 只有鲜榨的果汁，没有咖啡，也没有茶水。 老头姿势摆的那叫一个坦然，比葛优躺更显得夸张，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一边还不忘招呼着两人，“到了我这儿就不要客气，大家随意一点儿就好……说真的，如果不是罗宾告诉我，真的很难相信，你竟然还是arm的大股东呢，更不敢想象，九尾狐手机也是出自你的手笔。” 罗宾指的就是arm的现任ceo罗宾·萨克斯比，以前在摩托罗拉任过职。 陈哲淡然一笑，“这些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成绩，没必要太过于在意，人的眼睛，还是要往前看的。” 一口流利的英文，让坐在一边的杨若，心里大感惊讶。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陈哲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英文练到这种程度的，真是……会藏呢。 而最让他奇怪的，则是陈哲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张扬与不知收敛，这可与他平常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桑德斯却像是听的很高兴，“年轻就是好啊，敢想、敢做、也敢拼，确实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位杨女士是你的女朋友？” 陈哲歪着头冲杨若笑了笑。 很自然的回答，“当然，要不然，谁会在身边放一个永远存在的巨大诱惑？那不是找不自在？” 桑德斯哈哈大笑，“我开始喜欢你了，杨，你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一辈子的，相信我，因为陈真的很像年青时候的我，虽然在帅气上，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杨若在心里狂翻白眼。 却只是矜持的一笑，“希望您是正确的吧。” 桑德斯一副信我得永生的样子，“时间会证明我的正确……对了，这次过来美利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有的话尽管开口，我觉得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陈哲就喜欢这种直接。 当下也很干脆的道明了来意，“谁也不会拒绝友谊的，不是吗？所以，这次我过来，是想和您谈合作的。” 听到这句话，桑德斯显得有些意外，“哦？能具体说一下吗？” 陈哲于是把cyrix的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最后才道：“你如果能帮我拿下cyrix，我就帮你直接把英特尔踩在amd的脚下，甚至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两年就足够了。” 桑德斯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坐姿却明显僵了一下。 看向陈哲的目光，也多少有了几分变化，“陈，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陈哲呵呵一笑。 轻轻挑了下眉毛，“我可没兴趣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杰瑞，不要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就肯定也无法实现，那是最愚蠢的偏见。 “当然了，我也肯定不会空口说白话的，这样吧，如果到时候我真的做到了，那么就当今天我什么都没有说，但如果最终让你失望了，那cyrix两年后就是你的了，价格好商量。” 桑德斯这下子是真的动容了。 amd想要cyrix吗？ 肯定是想的，只是暂时做不到而已。 毕竟，这会儿的amd，还处于低谷期呢。 奔腾系列，就像是英特尔推过来的一座大山，直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前年，amd因为过早展示了自己的k5，还夸口在性能上提高了30%，结果呢，仿真芯片得出的结果，是真的坑啊，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兑现。 这就有点儿自打自脸了。 去年，还专门收购了一家芯片设计公司nextgen，估计或许能在明年，正式推出自己的k6微处理器。 也算是几年磨一剑了。 所以，对于能打趴下英特尔，桑德斯还是相当敏感的，甚至不激动都不行。 再说了，既然这次的对手，同样是英特尔和国家半导体，那他确实也乐于去给对方添点儿堵。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老头儿都可以干，就更不要说这种损人利己的好处了。 于是，他就没什么纠结的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你？” 陈哲就笑了，“我这边，还会联系ibm和矩阵科技，到时候，再加上香江的四维公司，以及amd，然后从各方面围剿cyrix。 “事成之后，amd和ibm会得到很小一部分的cyrix公司股份……以及大部分的科研人员，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挺划算的？” 桑德斯果然更加心动了。 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还是把条件一块儿都摆出来吧。” 陈哲也正色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真能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我希望cyrix和amd之间，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并签署一份为期两年的专利交叉授权协议。 “两年之内，amd所推出的产品和我没关系，但是，cyrix所推出的微处理器，中国的市场是属于我这边的，其它国家的，则可以交给amd的渠道，盈利五五分成，就当是我买amd的渠道了。 “两年后，如果我们两家的市场份额，还占不到全球份额的一半以上，那算我输，cyrix以及相关的一切资产，您拿走。 “但是，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么，我希望这种战略合作关系，能继续延长下去，至于年限嘛，大家可以到时候再谈。” 桑德斯静静的听着，倒是没有插话。 直到陈哲说完了，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说实话，这样的条件，对于amd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有益无害。 毕竟，amd压根儿就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万一成功的话，那真的算是名利双收。 因为按照陈哲的约定，那么无疑就等于是amd白得了一款微处理器产品嘛，这里面的价值，可就是肉眼可见了。 而付出的仅仅是一个销售渠道而已，可以说毫无压力。 至于中国的市场，更无所谓了，而这会儿，亚洲最大的市场，其实还是东洋和南韩。 所以，桑德斯一点儿都不介意陈哲的这个小要求…… 只是，所谓的cyrix微处理器就算真的推出了，又有多大成功的机率和可能性？ 真的很渺茫。 他不是不相信陈哲，而是真的不敢去相信对方会有那份实力。 桑德斯没有说话。 陈哲同样没有，还端着果汁美美的喝了几口，然后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座小型的庄园，完全没有一丝的担忧。 这样的条件摆出来，他就不相信桑德斯能拒绝的了。 但是对于陈哲来说，盈利什么的真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搅乱当前的市场格局。 也只有把amd扶持起来了，他才有更多的机会去进一步布局，然后……好趁机浑水摸鱼！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围剿 陈哲和桑德斯的见面，还算顺利。 而那边陈瑞和ibm之间的沟通，同样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波折。 毕竟，ibm在微处理器上的短板，还是十分明显的，这也让它在pc电脑业务的市场份额上，一直在连续下滑。 去年，ibm的首席执行官gerstner，已经宣布放弃了os/2，因为windows已经占据了近87%的市场份额，而os/2则只有5%~6%，还不如苹果。 这绝对是ibm所不能容忍的一点。 而微处理器领域，就更不用说了，amd已经偃旗息鼓好几年，cyrix更加配不上ibm高贵的出身。 难道只能再回头去找英特尔？ 英特尔和微软，那可是蓝色巨人一生都迈不过去的两道坎啊，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更何况是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ibm了。 所以，这是个大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陈瑞找上门寻求合作，尤其是在详细的介绍了矩阵科技，对cyrix未来规划上的预期之后，ibm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了。 反正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嘛，反正又不吃亏。 但是如果万一成功了，那就真的是前景无限了，这绝对有得谈。 这倒是让陈哲忽然想到了别的事情上，既然对方在微处理器上释放了善意，那么……操作系统呢？ 是不是也可以让南老正在研发的操作系统，也搭乘一下ibm的顺风车？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哦！ 当然了，这种事儿现在还是没必要说的，但他在心里却记住了这一点…… 而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反击时刻了。 ibm会出面解决华府方面，以及审查委员会可能存在的干涉情况。 amd则侧面迂回，直接曝光了英特尔背后推动国家半导体，试图吞并cyrix，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amd的野心。 说英特尔可能在寻求逐个击破，然后变相的完成自己一统江湖的梦想，完全置反垄断法于不顾，其心可诛。 arm和德仪，同时也会跟着煽风点火。 一边嘲讽英特尔，一边还不忘哄国家半导体，劝说不要中了英特尔的奸计。 还别说，这个助攻还是相当有效的。 毕竟，如今国家半导体也算是arm-7授权阵营里的一员，这个面子还是需要给的。 而英特尔那边更干脆，出面澄清的反应速度，那叫一个迅速。 而且亮出的态度也相当鲜明：国家半导体对于cyrix的收购，和英特尔没有半点儿的关系，更不会存在变相垄断的那种说法。 于是在第二天，国家半导体就当机立断，直接叫停了和cyrix之间的谈判…… 这下子，就该轮到cyrix的罗格斯和汤姆叫苦不迭了。 我们就是想趁着公司好不容易稍微有了点儿起色，多卖点儿钱好走人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陈哲才不管这俩创始人究竟是难还是不难呢，反正当你们贪婪的有些过度了，那就要有被割肉的觉悟。 这就叫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而对于这样一个局面的形成，考验的就是当事几方的耐心和决断了。 显然，陈哲这边不缺少这玩意儿，什么阴谋阳谋，老祖宗都玩腻了好不好？ 随便玩一个合纵连横，远交近攻，就能把你逼到墙角里，这可是古人都能玩出花的智慧，你凭什么不跪？ 就凭你们的习惯的是暴力、掠夺、血腥镇压吗？ 一时可能得逞，但十年百年，甚至是几百上千年呢？ 翻翻历史书就知道了，都明明白白的写在那里面呢。 真心不明白，多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悟不透？ 只能说，可能是人心和人性，蒙蔽了世人的眼光和见识，造成了急功近利的短视和愚昧。 而这，就是西方文化所带来的局限性了…… 当然了，文化的事儿和陈哲无关，也不需要他去操心。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去给自己不断地夯实基础，进而把一定的话语权给攥到手里。 仅此而已！ 至于cyrix公司，其实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国家半导体的意外插手，也就是一个小插曲，现在既然差不多快要过去了，那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陈哲也不想刻意去在cyrix身上，发泄某些愤怒，真的没必要。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拿捏一下，只要对方的态度还算可以，那重回到谈判桌上，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至于趁机压价什么的，更没什么意义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格局都是要讲的。 这和圣母婊不一样，因为两者就完全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陈瑞对此事接下来的发展，还是持乐观态度的。 看着围坐在一起的陈哲、杨若、李民浩、赵敬几个人，也显得信心十足，“我觉得可能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了，所以，接下来我就不多掺和了，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处理呢。” 听到这话，陈哲就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端着自己的茶杯，像是能从里面看出一朵花儿来。 李民浩对于这种事情却相当的敏感，“少了你也应该不会妨碍大局，但是，你那所谓的一大摊子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有案子了，还是又当了冤大头啊？” 陈瑞就满脸委屈的瞄了陈哲一眼，这特么就表达的很明白了，虽然，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 陈哲见自己躲不开了，只能放下茶杯。 然后扫了几人一眼，“耗子哥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冤大头啊，这都要算是冤大头的话，那我还真就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了，有多少我接着多少。” 李民浩心里道了声果然，连“耗子哥哥”的称呼都顾不上了。 一脸舔相的看着陈哲，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这话在理，既然陈瑞这么不情不愿的，咱就别难为他了，这个冤大头，就由我来当咋样？” 陈瑞愕然，这孙子真是脸不要了，就连那变脸的速度，都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真是好……贱呢！ 于是开始愤而指责李民浩，“耗子，你过分了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都被你吃了是不是？” 李民浩却笑嘻嘻的看着他，“是你亲口说一大摊子忙不过来，摆明了……呃……” 然后就愣住了，心里暗骂了句“真孙子”。 你还别说，人家真没有抱怨什么，就是做了个表情而已，剩下的其实都是他李民浩自己脑补出来的。 再拿眼一看陈瑞，这混蛋果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和老子玩这一套，陈瑞，我记住你了。” 陈瑞呵呵的笑，“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就好，反对你也是记吃不记打的那种。” 李民浩感觉有些心累，真不想再搭理他了。 于是还是把眼光看向了陈哲，“你又启动什么新项目了，怎么没带上我？” 陈哲就摊了摊手，“这事儿不着急，怎么得也得年底前后才能正式启动，你没必要着急忙慌的，而且，这次的项目，也和icq、qq一样，是会拆分成两家的，到时候你看好了再选择也不晚。” 哪知道李民浩这次倒是亮堂多了，“选个毛线啊，你都说过嘛，小孩子才回去做选择呢，大人的世界只有仨字，我全要！” 陈瑞继续呵呵了他两声，“耗子，贪心了哦，拿出点儿风度来嘛。” 李民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狗屁的风度，能当饭吃啊，你别站在那儿总觉的说话不腰疼，再戳哄我，真的揍你啊。” 陈瑞差点儿乐了，“揍我？你确定吗……哎呀，最近确实身上有些跟生锈了似的，要不等会儿找个地方活动一下筋骨？” 李民浩就黑着脸再一次不搭理他了。 绝交，这次必须绝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双击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九月初，陈哲和杨若终于回国了。 至于李民浩，他会首先回去香江一趟，然后才能返回安阳。 cyrix公司的收购事宜，则直接交给了赵敬，毕竟，到这一步，也算是接近完成了，很多事情看起来更像是一些扫尾工作。 至于原有的科研人员，大部分都被amd和ibm接收了，剩下的也没有被辞退，而是进入了香江四维公司设立在硅谷的研究所里。 所有的项目和课题，则全部由陈哲把握研究方向。 待遇不会低，甚至都算得上优厚，这也是为了培养这家研究所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了，也不需要搞什么公司文化，待遇给到位了就行。 就是这么粗暴…… 而陈哲这么急着回来，也是因为中平工业学院已经开学了，而大一新生，也马上就要到来了，说他心里一点儿都不期待，那肯定是假的。 因为，他对于新一届的学生，还是颇有些期待的。 这一届新生，统招的虽然还是占据了大多数，但是自招的也有相当的一部分，而且还有四个班约百余人，是从不同渠道招收进来的自考生。 所谓自考生，就是高考落榜后，虽然进入了中平工业学院，但想要拿到本科学历，是需要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 当然了，主考院校还是中平工业学院，毕业证和学位证俱全。 而这近百人，和统招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高中成绩偏科太严重，尤其是英语。 这相当符合陈哲的心里要求，英语好不好无所谓，只要数理化和语文好，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这算是他的一次尝试，反正也不会把这些孩子给耽误了，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去担起这份责任。 不管是研发中心也好，未来的理工学院里那些工作岗位也罢，实在不行，虎须岭那边的工业园区里，总能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 当然了，他觉得会出现这种可能的概率，基本上近乎于零。 不是靠猜测，而是就凭自己本身的能力。 所以，他不介意再次用事实说话，哪怕这次的时间，需要花费几年之久…… 当然了，这些事情，还需要等新生完成入学报到，以及军训之后，才能用得上他。 所以这会儿，他还得继续自己正常的研发工作。 不过，最先找上他的，可不是哪一个项目组的负责人，而是许忠信教授。 许教授手里拿着一本期刊，一脸的喜气，“陈哲，看看，你来看看，果然现在就出来了，哈哈……。” 陈哲心里闪过一丝恍然，隐隐猜到，应该是那个谷山志村猜想的论文登出来了。 这老爷子，至于嘛！ 你别说，还真得至于，因为许教授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不但国内的期刊发表了，一个月后，顶流期刊《数学会杂志》也会发表。 所以，现在这份，只能算是开胃菜。 至于《数学会杂志》，那可是数学领域四大顶级专业期刊之一，是由美利坚数学会创办的一份季刊，每一期只会入选8篇，全年共计32篇。 可想而知，其含金量是何等的足了。 也怪不得许教授会如此高兴了。 毕竟，这也算是中平工业学院的一份成绩，而这种成就感，对于一位从事数学教育几十年的老教授来说，真的十分满足。 陈哲不动声色的接过来一看，还不错，是《数学通报》。 这份学术期刊创刊于1936年，现在由科学技术协会主管，中国数学会和北师大主办，算是社科类的学术期刊。 最早的时候还叫做《中国数学杂志》，直到1953年，才正式更名为《数学通报》，也由季刊改为了月刊。 涵盖了数学教育、教学研究、教材研究、解题教学、数学新进展等方面的内容。 在国内，也算是数学领域里，最顶级的专业期刊了…… 陈哲拿着翻了几页，主要是看了看这一期发表的文章的目录，然后就兴致缺缺的放在了一边。 许教授呵呵一笑，“怎么？不满意啊，现在国内也就这样了，虽然影响因子和它差不多也有，但说到比它更胜一筹的，还真不好找。” 陈哲无所谓的摊了下手，“老毛病，大而全，却博而不精，这在学术或者科研领域，其实是有失偏颇的。” 许教授倒也不觉得陈哲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相反的，他对于陈哲的了解，却是越来越感觉到深不可测了。 所以还是呵呵笑了下，“那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个月最后一季的《数学会杂志》，也会刊登这篇论文的，这下你该感到高兴了吧？” 但是意外的是，陈哲听到这话后，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还悠然的伸了下懒腰。 才点了点头，“也就那么回事儿吧，毕竟，站在是巨人的肩膀上，算是取了一次巧，谈不上啥感觉，反正就是没什么必要。” 许教授“呃”了一声，都不知道这熊孩子是在玩谦虚，还是又开始装比了。 于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个还不容易，那就再给自己加深一下难度嘛，人家怀尔斯能证明费马大定理，你为什么就不能去证明另一个定理？ “我觉得，你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潜力值得去挖掘的，而且，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在呢，整个工业学院都会是你的坚强后盾。” 说到最后，老爷子都快把自己给说感动了，还怕陈哲不被刺激到？ 果然，他看到陈哲身上那股子懒散的状态慢慢散去，随之而来的，则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有门儿！ 许教授心里暗呼一声，觉的自己的话奏效了，是不是再直接来个最后一击？ 却不知道陈哲这会儿正乐呢。 老爷子，这次你可就不能怪我不讲武德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啊，那我怎么可能不去如您所愿？ 于是，支楞着下巴装比沉吟了3秒钟。 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许老，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您本身就是数学领域的大咖，应该知道这玩意儿，其实是很讲究灵感的，而我现在呢，就缺那么点儿引发灵感的动力。” 许教授急了，“怎么会缺少动力呢？这个谷山志村猜想，应该还不至于耗尽你之前的动力吧。 “你也说过的，这个猜想压根儿就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顺手就解决掉了，这不应该更会让你觉的意犹未尽吗？” 陈哲眨了眨眼睛。 一脸的懵比，“我说过这话吗……算了，这个也不是重点，正如您老所说，我那会儿确实有些意犹未尽的。 “但是现在，我已经觉的满足了啊，觉得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也可顺便缓解一下自己的神经了。” 许教授比他更懵了，“什……什么意思？怎么就满足了？” 陈哲嘿嘿一笑。 这次是真的要开始装比了，“您老不会以为，我就只是证明了一个谷山志村猜想吧？” 许教授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圆了，“别特么废话，直接把话撂明白了，死孩子怎么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不靠谱嘛！” 陈哲只能讪讪的笑，“好好好，您老最大、您说了算……其实前一阵，我最多的精力，是放在庞加莱猜想上的，至于谷山……” “什么玩意儿？” 老头子直接站起来了，脸上惊喜交加的表情，完全真实的暴露了内心里的滔天巨浪，想也不想，就直接打断了陈哲的话。 教养？礼仪？素质？ 滚一边儿去吧。 搞学术的那股劲儿上来，饭都有可能忘了吃，会在乎别的？ 所以，听到“庞加莱猜想”这几个字，再联系一下陈哲的前言后语，他怎么可能不会联想到一些什么？ 于是，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庞……庞加莱猜想？你……不会……也证……证明出来……了吧？” 陈哲却自信而得瑟的一笑，“证明出来了啊。” 许教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源代码娱乐 陈哲也不再逗李民浩了，转而问陈瑞，“这几个专利还需要多长时间下来？” 陈瑞这次倒是很直接，“应该就在这月底或下个月初了，我最近一直在跑这个，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陈哲就点了点头。 但凡堂哥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于是也就很自然的绕开了这个话茬，“这样也好，赶巧下个月宋元就会过来，我已经通过索尼那边，联系好了哥伦比亚影业公司，到时候你帮着照顾一下。” 陈瑞对此当然接受的很爽快，在香江的时候，他们也相处的不错，还是很合得来的。 但陈哲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照顾归照顾，可别带他去尝试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不然，我会直接打电话给大伯的。” 陈瑞无语，“你这孩子的心思，就有些重了，再说了，我是那种人吗？怎么可能会接触那些玩意儿。” 李民浩就在一边“呵呵”笑了两声。 多一个字都欠奉。 至于是什么意思，表达了什么情绪，给你个眼神自行体会吧…… 陈瑞却恍若未闻，就当自己忽然幻视幻听了。 至于陈哲，也只能抽了抽嘴角。 然后也不去掺和。 继续问陈瑞：“那发行公司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 陈瑞听到这个，好像兴致就上来了，“这个还真有，但是我虽然看上了，却被华纳先一步抢走了，现在正和对方沟通着呢。”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华纳？你看上的不会是新线吧？” 这下倒是轮到陈瑞吃惊了，“你连这个也知道？兄弟，你真的是无所不知吗？” 陈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老黄历了好不好，好像也有好几年了吧？” 陈瑞点了点头，“93年就被收购了，不过，新线和别的被收购的公司不一样，因为新线的总裁谢伊，一直都持有最多的股权，并且享有公司的自主经营权。 “所以，新线的电影经营和华纳集团内部的电影公司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联，而我和谢伊，可是朋友来着。” 陈哲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堂哥竟然还认识新线的创始人罗伯特·谢伊，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小也很奇妙啊！ 但是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关系，那很多事情就可以慢慢谈了。 于是，他迅速的把印象里有关新线的信息给过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成算。 然后就直接道：“那这样，你去好莱坞找一个叫索尔·扎恩兹的独立制片人，曾经担任过《飞越疯人院》、《布拉格之恋》的制作人，现在应该忙着制作《英国病人》。 “你找到他之后，和他谈《魔戒》和《霍比特人》的电影改编版权，价格可以开的高一些，也可以设定改编版权年限，但是不能给分成权。” 陈瑞有些听的麻木了，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个弟弟，是不是在好莱坞也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好莱坞的事情？ 要知道，这些事情，可是连他都不是很了解呢，更不要说一个喜欢钻实验室，一直醉心于科研的人了。 陈哲却没有给他继续联想下去的机会，“……华纳那边，你先试探一下也好，但是如果事不可为，你就和谢伊商量一下。 “直接合资成立一家新的电影公司，然后再想方设法，把发行业务单独并到新公司里，至于新线，放给华纳也无所谓了。” 陈瑞眼睛眨了眨，“又玩这一套？” 陈哲嘿嘿一笑，“这样最简单有效嘛，而且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各取所需难道不好吗？” 陈瑞撇了下嘴，“可是把新线掏空，还是太过于显眼了。” 陈哲嫌弃的看了堂哥一眼。 有些恨其不争，“谁让你们去掏空新线了，我们只要发行就够了，新线电影公司那边，该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 “至于新公司的项目，等我回去之后，稍微想一下，再给你想几个合适的，不怕谢伊不动心。” 陈瑞却有些不以为然，“搞研发你有那份天赋，但对于电影，可不是简单的编个故事就行的，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陈哲再次斜了他一眼，“能者无所不能这句话了解一下……呃，要不要打个赌？” 陈瑞还没想到怎么继续反驳一下呢，一边的李民浩却兴致上来了。 直接一巴掌排在了陈瑞的肩膀上，“怕什么，跟他赌啊，现在你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陈哲，我支持你哈！” 最后这句，却是冲陈哲说的。 那跪舔的贱样，实在让陈瑞心里窝火。 可惜，傻子才会去和陈哲打赌呢。 欧洲杯也才刚刚过去两个月而已，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肝儿胆颤着呢。 得犯多重的脑残病，才会去招惹陈哲啊。 所以，对于李民浩的拱火，陈瑞再次选择了无视。 于是直接听从了陈哲的建议，照办就是喽，多简单的事儿。 陈哲就笑了笑，“既然都这样了，那你之前注册的那家影视投资公司，就没必要存在了，和新电影公司合一起吧，省的以后麻烦。” 陈瑞就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还是由谢伊全面负责就行，股份的话，还是由你的潘多拉占35%，源代码娱乐占35%，给谢伊留30%。” 陈哲想了想，最终直接拍板，“那就这样吧，挺合理的，至于新线那边，不用急于求成，慢慢花两三年去完成，都算是大功一件。” 几个人就会心一笑，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至于陈哲提到的项目，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反正好莱坞可不缺专业的人，对于一个的项目好坏，不敢说百分百确定，但是大体上还是能看出个一二的。 那么只要还算过得去，那就先做了再说嘛，就当积累经验了。 但陈哲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梦境里经历过的那些，经典的可不在少数。 而这些资料，可都像是存储在硬盘里似的，是可以随时在脑海里放几遍的，就算是笨到家了，做好一个搬运工的工作，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了。 别的不说，先把《尖峰时刻》和《魔戒三部曲》从新线那边抢过来，都算得上是釜底抽薪了，而且还能做的无声无息，不知不觉。 这就叫哥的快乐无人能懂了。 想到这里，陈哲也忽然想到了那个在好莱坞臭名昭著的死胖子。 于是还特意嘱咐了堂哥一句，“米拉麦克斯的那两个兄弟，应该也在和索尔·扎恩兹谈《魔戒》的版权，你别和他们纠缠，直接拿钱砸就行，一千万不够就两千万。 “最后，别说我没警告你啊，和那俩玩意儿离远一点儿，不是一路人，是很难合作的，而且这些人手脏心也脏，真的没必要产生什么交集。” 陈瑞哈哈一笑，“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我现在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要不然，你和你大伯多商量几次，直接让我跟你混得了。” 陈哲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傻啊，去为这个撩拨大伯？那不得拿皮带抽我？” 陈瑞笑得更欢实了，“老陈家哪里都好，就是在这一点儿家风上，实在有些折腾人，也不知道为啥还能传承的这么流畅，唉……” 陈哲嘴里不说，心里却同样发出感慨。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要不说怎么就成了兄弟呢？ 那真是说多了都是泪啊！ 李民浩看到这情景，就有些忍俊不住，就差直接笑出声来了。 然后，迎着两道要杀人的目光，只能讪讪道：“其实事情也不是很难的，只不过需要一点儿时间罢了。” 陈瑞也顾不上发怒了。 连忙问：“怎么说？” 李民浩嘿嘿一笑，“其实再简单不过，icq、矩阵科技、源代码娱乐，这里面任何一家公司做大做强了，到了一定的程度，你就是想继续做律师，估计现实也不会允许了。 “到时候，甚至都不需要你主动开口，良伯估计都得主动找你商量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对啊，身在局中，竟然灯下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未雨绸缪 看着眼前厚厚一摞的草稿纸，许忠信忽然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个存在了近百年，被当作20世纪十大数学难题之一的庞加莱猜想，就这么……被陈哲解决了。 就是这几百张草稿纸？ 这混蛋玩意儿，之前可是出国遛了一圈的。 再往前呢？ 嗯，好像是在忙活钢铁厂的事情。 所以说，满打满算，他在论证这个……不对，是两个数学猜想上所付出的时间，最多还不到两个月。 更准确一些说，应该也就一个月多一点儿。 这事儿，想想都觉的很恐怖的好不好？ 暂且不说这次的证明，是不是正确的，这个还需要组织人手和团队，去做相应的验证工作。 但是，就凭陈哲表现出来的那个自信与从容，其实，在许教授的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些谱的。 毕竟，这小子是真的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可惜，这样一个极具数学天赋的人才，竟然不能专心于数学领域的研究，痛心啊…… 老爷子想起这个，心里就有些抽抽，连带着看陈哲的目光，都带着些惋惜。 陈哲却被这眼神吓了一大跳。 连忙摆着手告饶，“许老，您可别再给我念什么紧箍咒啊，我什么时候觉的有动力和灵感了，肯定还是会做回数学领域研究的，但现在肯定不行，我事儿多着呢。” 许教授苦着脸笑了一下，“真是没天理啊，怎么老天爷给了你天赋，却就是没有定住你这颗心呢？” 陈哲就舔着脸陪笑，“老天爷也是为了省心，一下子给了好几个天赋，以至于让我有些贪心了，所以才显得有些分身乏术。 “那就只好走一下博爱的路线，来一个雨露均沾了，现实如此，其实我也很无奈的。” 老爷子也就是隔着一张桌了，要不然说不定真的会直接飞起一脚，踹死这个小混蛋。 你这说的这特么是人话吗？ 让别人情何以堪啊！ 这会儿也就是没有凡尔赛这个梗，要不然，老爷子能直接拖过来砸死他…… 于是，只能按着那摞草稿纸找别的茬儿，“你既然早就做完了，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陈哲抬手挠了挠头皮，“那会儿您不是正在验证……呃，忙着搞招生嘛。” 特么……一不小心就说秃噜嘴了。 于是，就迎上了许教授咬牙切齿的表情。 这混蛋玩意儿，果然早就解决完了，这下子觉的更扎心了。 “出国前呢，那会儿我可是没事儿了，你就不能早点儿满足以下老人家的心？” 陈哲继续讪笑，“呃……那次是真忘了，就连这次您老不提这一茬，我都没想起来呢？” 许教授被气乐了，“忘了？” 好吧，实在也只能无语了，没道理可讲了，那就不如不讲嘛。 但是这笔帐，还是要记下来的。 有一说一嘛！ 许教授心里发着狠，抱着那摞草稿纸一句话没再说就直接离开了。 但是，一出了那道门，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收不住了，直接笑成了一朵菊花，眉眼都看不见了。 把那摞草稿纸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得了个传家宝似的。 说实话，这个比喻真心不夸张。 就算没有之前的谷山志村猜想，单凭这个庞加莱猜想的论证，陈哲或者安阳理工学院，就能把声势给造到全世界去。 哪怕是陈哲再年轻，再没有资历，那他也是当今数学领域最顶级的那一批之中的一个。 放眼国内，不管你承认与否，那都是不做第二人想的。 不服？ 那你解决一个世界十大数学难题试试啊！ 就是这么简单。 可想而知，等验证通过了，那么接踵而来的，将会是无数的名誉和鲜花，安阳理工学院，也会一跃成为数学领域冉冉升起的新星。 希望，陈哲和安阳理工学院，可以承受住这份荣耀加身吧！ 这样想着，老爷子脸上就笑得更灿烂了…… 陈哲没有把许教授的算计放在心上。 因为真的无伤大雅，反正只要这些老人家自个儿高兴就行。 老小孩嘛，也是需要哄着的！ 研发中心这边，各大项目组的研发进度，一直在有条不紊的展开着，倒是也不需要他去过多的插手。 显卡与声卡的联系和生产，目前还是方嘉伟在负责，毕竟，这属于四维公司的业务范畴，当家作主的还是赵敬。 只有等以后晶圆厂正式转入了天工高科，那么这些就可以一块交给它们了。 而四维，还是那个只负责专利以及设计的公司，甚至完全可以说，四维公司就是研发中心的服务部门，负责一切对外的相关业务事宜。 说白了，其实和大总管没什么区别。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研发中心和香江荣盛、九天科技算是真正的划清界线了。 因为和他们对接的，包括专利授权、产品设计、技术支持什么的，已经变成了香江四维公司，而不再是陈哲的研发中心。 毕竟，随着九天科技的正式崛起，这家会吸引到无数人的关注，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总之，陈哲不想过早的陷到那个漩涡里。 科研嘛，保持低调才是王道。 至于安阳理工学院会不会跟着打响自己的名声，这个自有许忠信教授去应对，同样不需要他去操心。 未雨绸缪，他也只能去尽量的提前做好准备了。 至于项目组那边，eda已经接近完工，这个可是设计研发芯片领域的一大利器。 为什么说是利器？ 因为随着集成电路设计的发展越来越快，就需要程序设计模块化，团队化合作，进而通过专用库，来达到代码可读性的高度统一。 而在这里面，最核心的功能莫过于大规模集成电路的设计。 可以说，有没有eda软件的辅助，一个cpu设计团队在架构设计上所花费的时间以及效率，是绝对的两码事儿。 五年前，能设计超过100万晶体管的cpu就很了不起的。 但现在呢？ 600万。 2000年，这个数字就会达到4000万。 所以，eda软件的重要性，只会越来越重要。 如今eda领域的巨头，其实只剩下了两个了，synopsys和mentor已经合二为一，cadence也收购了protel，这两家完全霸占了整个市场。 后者在1992年就进入了国内，直接碾压了国产熊猫cad，让熊猫败得惨不忍睹。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想要搞eda软件，那就需要有生产制造芯片厂家和你深度绑定，然后大家一起研发，搞器件模型，流片迭代测试，实际用户反馈。 尤其是仿真工具，虽然能提供各种深度调试参数，但却必须有晶圆厂提供对应的数据，才能完成相应的仿真模拟支持。 要知道，芯片仿真已经属于物理领域，没有大量的数据支撑，不懂物理特性，是写不出算法的。 而晶圆厂在工艺上产生的各种数据，是需要提供给eda设计公司的，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大规模协作的问题，可不是软件研发公司一家的事情。 而偏偏，在国内就缺少这些连在一起的环节。 宁愿把电路设计、元件排布、pcb布线给分开来来做，也不去搞什么协同合作。 所以在eda领域，是一步领先就可能步步领先的。 因为跑直线，是没有弯道可以超速的，国外有巨大的服务优势以及产业链，就可以和最先进的生产线，进行相互印证结合。 但技术上的后发劣势，却决定着一款软件的根本。 所以，陈哲想要在国内玩一条龙，那就必须从eda软件、芯片设计、晶圆厂都给完善了，然后才有底气去说话。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这会儿只要多花点儿时间，把产业链给补全了，再顺便培养出一批相关的人才，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半导体产业的芯片制造，关键还在于基础的加工、制程工艺以及良品率。 抓好了这个，就能实现国内电子半导体的原地起飞。 不是他夸口，虽然很多编程技术放在这会儿还不能用，但是那些编程思路，却是可以借鉴的。 把复杂的代码精简化，实现高效率低能耗，甚至直接省去大量的人工……这些都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毕竟，这个和计算机的软件生态无关。 况且，他主持开发的这一款eda，可是具备网络协同开发功能的，这和工程合并功能可是完全不属于同一档次的东西。 如果对手追上来了，那就再把3d重叠多层设计给抛出去，直接实现2d平铺到3d多层堆叠的构想。 而这，就是鳍式场效应晶体管（finfet）了。 它可以实现在指甲盖大小的晶圆里，装下数十亿个晶体管，是在1999年，由台积电的胡政明教授发明出来的。 而到了那时候，晶圆厂和eda将会彻底的捆绑在一起，直接锁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工业软件 至于cad软件的开发，就比eda更夸张了，因为它会涉及到土木建筑、园林设计、机械设计、模具设计等各种领域。 做不到联合相关专业领域的人士，所提供的专业支持，那就做不好相关领域的cad软件。 就拿机械制造领域的cad来说吧，具备机床、设备、机械设计等功能的cda，就必须有老绘图工程师的配合，而国内现在有这样的人才吗？ 有是有，但都在一重、宝钢、成飞、江船、一汽等国企里面。 就凭他们这个研发中心，暂时还真和人家搭不上关系。 所以，开发cad软件的，虽然和开发eda的可以实现算法和代码上的互通，毕竟都是矢量图嘛。 但是，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那就是涉及的应用领域支持力度，完全不一样，也要复杂的多。 而且不要忘了，国内的工业自动化这块，这会儿也才刚刚起步，在这一领域，德意志、东洋、美利坚、瑞士才是老大。 而国内，只能算是一片空白。 所以，等虎须岭那边的研发中心，以及配套的试验厂房可以入住了，他才能真正的大展身手，去尽量补足后续的开发工序。 不管是eda，还是cad，都需要这一步，那就是与plc（数控系统）进行模拟对接。 说白了，也就是把设计好的版图，直接交给自动化设备，最后由自动化设备，去完成流水线的生产。 至于盗版什么，他还真就无所谓了。 因为一款行业软件，虽然在法律声明上明确禁止反编译，却依旧阻挡不了那些偷的，只要不公开源码，不去公然拷贝源码为己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问题是，陈哲是用21世纪的编程思维，去精简优化源代码的，再加上相应的加密方式作为核心代码，放在这会儿，那等于就是无解的网络科技技术。 而且不要忘了，软件的核心，还是构建在算法基础之上的。 以陈哲的能力，别人不反编译还好，如果真的想进行反编译偷师，那就需要想办法，去绕着这类算法进行开发，那可就成了一个庞杂的大工程了。 掉下去就会发现，这个坑究竟被陈哲挖的有多深…… 这样想着，就不由得嘴角再次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而接下来，那边在eda和cad的开发工作上，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则会分出大部分的人手，转而进行三维软件的开发。 当然了，三维软件其实也属于他们之前开发的那款cad软件里面的一种。 但cad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二维制图软件，虽然也不是不能用来进行三维立体设计，但终归局限性还是太大。 所以，像3dmax、maya、c4d这类综合三维软件，以及ae这样的后期图像处理软件等，都是要做的。 幸好，有了之前cad的开发经验，还可以直接移植一部分，应该也花费不了多长的开发时间。 毕竟，有陈哲这个挂比在前面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肯定属于事半功倍的那种。 而陈哲自己，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x86架构新一代微处理器的研发上。 这次，他要借着这款微处理器，直接把amd的地位推到英特尔的头上。 至于桑德斯那老头骑到英特尔的脖子上之后，是拉屎还是撒尿，或者只会哈哈傻笑，那就不关自己什么事儿了。 完全可以搬个小马扎，去当一回吃瓜观众。 而鹬蚌相争，肯定是渔翁得利，这是老祖宗说的，那肯定就不会有错。 就算它们真的没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陈哲也有了趁机壮大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这对于他来说，其实也同样有益无害…… 他觉的自己安排的挺好，也挺美。 但杨若下午过来的时候，却提醒了他另一个事儿，“你出国前，可是已经推掉了一次和袁海平校长见面的事情，现在拖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给人家个面子了吧？” 袁海平就是安大新来的那位校长。 陈哲“呃”了一声。 轻轻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哈，你看这事儿给闹的，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呢。” 杨若就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吗？怎么还总是选择性失忆呢？这可十分不科学哦。” 陈哲讪讪的笑了笑，“老话说得好，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没点儿缺点那还是人吗？所以，失忆的好啊，失忆的妙，失忆的可以呱呱叫。” 杨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的，看的陈哲眼睛都直了。 杨若倒是大方的很，笑得差不多了才斜睨着他，“呱呱叫的那是蛤蟆、乌鸦、鸭子，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陈哲才不和她玩这些文字游戏呢。 不急不缓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你说是啥就是啥呗，反正我又不会损失什么，能换来你一会儿的快乐，总是赚到了嘛。” 杨若一脸的不可思议，“陈阳阳，你竟然学会讨好女生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是不是受到啥刺激了？” 陈哲呵呵了两声，“秋天来了，就不能缅怀一下万物复苏的季节？” 杨若故意凑到他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不对劲儿，相当的不对劲儿。” 陈哲却直接轻轻一把推开了她的脸，“你才不对劲儿呢，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有多好。” 杨若嘟着嘴拍了下他的手，“敢对我动手动脚，小心告你状啊。” 陈哲耸了耸肩，“拿这个吓唬我多少年了，能不能换个花样啊，真是一点儿创意都没有。” 杨若回了他两声呵呵，“管用就行，浪费那心思干嘛？” 说着一踮脚尖儿，半个小屁股就坐在了办公桌上，还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继续盯着陈哲说道：“对了，我妈叫你晚上过去家里吃饭，做好心里准备哦，老杨最近好像有点儿上火，小心烧到你哈。” 陈哲哀嚎一声，“我就知道，带你出去一次，肯定会被清算后张的，真是躲都躲不开啊，对了，我给他带的礼物就没起到半点儿作用？” 杨若“咯咯咯”的又笑了，“你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收拾嘛，不知道老杨就怕别人抓着他这点儿爱好，去腐蚀他啊？” 陈哲无语，“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可是立志要做他女婿的人，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分不清里外呢？” 杨若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接轻轻拍在了陈哲的头上，“什么时候立的志啊，我怎么不知道？” 陈哲很坦然的受了这一巴掌。 还梗着脖子仰着脸，一副欠揍的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自从5岁那年，你睡了我之后……” 杨若一下子红了脸。 怒叱道：“闭嘴，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道呢，看来我爸才是对的，就该杀杀你的这股子妖风邪气。” 陈哲只能拉垮着脸，“好吧，办公室里确实有些氛围不对哈，等有时间，咱们也效仿一下那些痴男怨女什么的，玩一下花前月下……” 杨若小手再次扬了起来，“你还来……没完了是吧？真以为收拾不了你啊。” 陈哲连忙坐正了身子。 正色道：“好吧，不说这个了，还是先说眼前的事儿，你觉得那个袁海平想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可不相信，对方单纯就是为了告诉我，自己终于得以沉冤得雪了。” 杨若终于离开了办公桌，拿起陈哲的水杯去给他倒水。 一边还不忘猜测着，“看来你自己也知道，那事儿虽然错在别人身上，可是你的反应也已经算得上是过激行为了啊。” 陈哲淡然一笑，“本来就是嘛，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啊，再说了，当时我只是想着借这事儿，直接斩断自己的退路，出口气只是捎带着的而已。” 杨若再次白了他一眼，“那人家就没必要为了这事儿，就非要和你见面了，更不可能是因为向你卖了个好，而主动邀功请赏了。” 陈哲苦笑，“这叫什么话，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做这种事情啊，之前他已经借这个烧了一把火，应该没必要再和我见面了啊。” 杨若把水杯递给陈哲。 终于说了句顺心的话，“管他什么想法呢，见过不就知道了吗？就是耽误你一点儿时间而已，没必要为这个纠结吧。” 陈哲：“……” 第一百二十章 名利双收？ 袁海平大约五十岁出头，身形挺拔削瘦，面相斯文儒雅，穿着打扮也很讲究。 看起来就是个文化人，因为身上的那股子书卷气质，确实也骗不了人。 陈哲倒是没有关注过对方的履历，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所谓的海归。 但却隐隐可以猜的出来，这个人应该有过出国留学的经历。 因为不管是在谈吐、对事对物的看法，还是在某些不知不觉间养成的小习惯上，同样也是骗不了人的。 这一点，从他和陈哲谈到之前出国的事儿上，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袁海平的声音很有些磁性，思维方式也很有逻辑性。 在彼此稍微熟悉了一下之后，就直接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虽然正如你说的那样，安大并没有给你留下太多的好印象，但是咱们就事论事，几个人也同样代表不了整个安大。 “所以，也希望你能客观的认清这个事情，把对与错区分开来去看待，毕竟，郎仲义是郎仲义，而安大那些教过你的老师，却还是你的老师，你的那些同学，也还是你的同学。 “再往深里说，大学终归也是人生里最值得留恋的一段经历，或许有些遗憾在所难免，但如果可以有机会去弥补，那为什么要主动放弃？ “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劝你一句，回来吧，不是一定要按部就班的去上课，而是把补考和接下来的考试给做完，有始有终嘛。” 陈哲就装着思索的样子，稍微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才说道：“谢谢袁校长了，不过，我现在还无法直接给你一个答复，而且，工业学院那边，我也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和时间，所以，请允许我多考虑一些时间。” 袁海平很优雅的一笑，“这个不急，等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不是为了想要证明一些什么，而是觉的，既然是你的，你就应该找机会拿回去。”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 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道：“我倒是很希望，安大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安大了呢，那就祝袁校长能带领它做出更大的成就了。” 袁海平哈哈一笑，“尽力而为，求个问心无愧罢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陈哲也跟着笑了两声，“我没有您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但工业学院那边，现在有许教授在，还算是过得去，希望以后也能和安大多交流交流，就当是给个机会也好啊。” 袁海平笑着用手指虚点了他一下，“说起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把南广义院士拉来，那是你的本事，但把齐教授给抢走，那就有些不仗义了，哦对了，还有赵敬老师，你是真不和安大客气啊。” 陈哲就继续陪着笑脸，“袁校长这话可就错怪人了，齐教授是先离开了安大，想去成电的，我最多算是截胡，还是为安阳立了大功呢。 “至于赵老师，其实我不说您稍微了解一下就能知道，人家究竟为什么要出走了，而我之所以插手，只是因为他也是受了我的牵连，仅此而已。” 袁海平就苦笑了一下，至于是不是做样子，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半个来小时，就握手告别了，除了劝说陈哲以另一种方式，回去拿到毕业证和学历证之外，真的没有一句话聊到重点上。 反而像是几天没见，凑一块儿胡侃打屁的一对朋友，就为了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不过，陈哲在离开后，就不由得再一次挑起了嘴角： 这个人，有点儿意思哦！ …… 李民浩再次回到安阳的时候，那股子舆论风潮好像真的已经过去了。 这也让他长吁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也不是那种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毕竟，哪一个风云人物，不是从站在风口浪尖上走向巅峰的？ 所谓名利，为什么不是“利”排在前面，而是“名”？ 所以，李民浩不介意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一些被推上云巅的飘然。 但是却绝对不会永远生活在这种状态里，那和失去自我没什么区别。 而这里面的那个度，就要适当的去拿捏好分寸了，这个才是重点。 当然了，李民浩喜欢那种风光是不假，但是有时候，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志得意满的看一下公司的财务报表，同样也可以笑成一个傻子……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一行行漂亮到耀眼的数据，真的能闪瞎一个人的钛合金狗眼。 甚至更夸张一些的话，都能活生生把一个正常人，把心给腐蚀烂了。 李民浩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但还是免不了被财富熏得有些飘飘然，总觉得心里痒痒的，有种呼之欲出，不吐不快的倾诉感与发泄欲。 就像是小时候得到了一个新玩具，就会忍不住跑到小朋友们面前去炫耀……嗯，分享自己的快乐一样。 但是，九天科技的财务报表，显然是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分享的。 亲人？ 可不能现在就交了底； 朋友？ 好像差那么点儿意思，陈瑞倒是可以，只是不怎么方便，毕竟，不管是电话还是网络，真谈不上多么安全；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陈哲最合适。 只是，再想一下对方和杨若两个人，那见人就不加掩饰直接喂狗粮的做派，真的有些窝心。 不过，李民浩反过来再一想，眼不见为净嘛，所以，还是能在电话里谈一下的，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何乐而不为？ 说干就干，直接拨通了陈哲的电话。 还好，接电话的正是陈哲。 这也让李民浩瞬间进入了状态，“陈哲，想不想知道截止到8月底，咱们九天科技在dvd和手机上的销售额是多少？” 陈哲呵呵冷笑，“刚回来就谈这么无聊的事情，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吧？” 李民浩愣了一下，“怎么就无聊了？多正常的公司经营情况通报啊……你这是遇上什么糟心事儿了吧？” 陈哲嘴角抽了抽，“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事说事儿，别没事儿瞎猜，再说了，九天科技的财务状况，我会不了解吗？杨若可是一半时间都待在那边上班的。” 李民浩脸色一黑，特么……竟然把这个事儿给忽略掉了。 一叶障目啊！ 倒不是怪杨若擅自泄露财务报表，毕竟，整个九天科技都是他李民浩和陈哲的，也不存在什么秘密可言。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九天科技没了他李民浩，随时都可以换一个杨民浩，但你把陈哲换了试试？ 那肯定就不是九天科技了。 所以，别看他在九天科技的股份比陈哲多，但是谁更加重要，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当下只能傲娇的晒一下幸福的小烦恼，“哎呀，现在公司账上的钱也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花了，你看能不能再给找几个投资项目什么的？ “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都能憋疯了，什么项目都可以，国内国外的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能让我忙起来就行。” 陈哲心里暗骂了声凡尔赛男。 却眼珠子一转，笑着道：“说白了就是想找一下拿钱砸人的感觉呗？” 李民浩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要这种感觉，既豪横，又酸爽，简直不要太舒坦啊。” 陈哲笑得更欢实了，“那我给你选两条路，一个是图利，就是全国各地跑一下，在每一个重要的城市里，拿下几处物业，就是那种门面房商铺什么的，只要位置好，就不怕不增值。 “另一个呢，则是求名了，比如捐款，这个倒是没必要出省，放在安阳甚至是中平市就行，别的也不做，就资助教育。 “从边远山区到落后地区，从建中小学学校，到提供贫困学生助学金，从教学楼、图书馆、实验室、操场到办公用品、图书、食堂、体育设施，甚至是师资补助等。 “这就是大义了，所谓功在社稷，利在千秋，那是可以名留青史的，想象一下，是不是有种血脉偾张的冲动感觉？” 李民浩：“……”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素质教育 这边陈哲放下电话，就冲杨若呲牙咧嘴的一笑，“想花钱还不容易，让他三天两头的得瑟，这不就老实了？” 杨若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别想岔开话题，继续把刚才的事儿说完，咱们再聊其它的。” 陈哲抬手挠了一下头皮，“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种直觉而已，你不要以为只有女生才有直觉啊，男生同样也有的，这个可不是瞎说。” 杨若就继续盯着他，“可是不对劲儿啊，就为了劝你抽个时间，回去参加补考和拿到双证？这种事儿，会需要一个大校长亲自屈尊去见你？” 陈哲摊了下手，“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啊，就算他知道我曾在国外知名期刊上发表过论文，也知道我证明了谷山志村猜想，甚至知道我和东升电子或者九天科技的关系。 “按说，也没必要亲自见我啊，更何况，他托齐教授带话给我的时候，这个数学难题还没透露出去呢。 “但是，我就是觉得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就是……矛盾，对，就是矛盾，或者换一种说法，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和内在真实的想法，有些不怎么一致。” 陈哲毕竟不是什么神仙，可以无所不能。 他只是能敏锐的感知到，对方在情绪波动上的变化，其实和他的外在言行，并不怎么相符而已。 这其实很难判断出一个人的秉性，但却不代表分析不出某些猜测或者推断。 看到杨若仍然在思考着什么。 陈哲不得不又劝了一句，“没必要再去想这个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现在想不通，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不一定了。 “反正，我又不打算回去拿什么双证，就随他折腾呗，就当看戏了，再或者，我曾经两次提到工业学院的话题，他其实并不是在刻意回避，反而仅仅只是不好意思提那个话茬。” 杨若摇了摇头，“那就先不想了，我回去再让老杨，去侧面打听一下这个人，反正我还是觉的不太对头。” 说完这个，话题一转，就直接拐到了刚刚李民浩的事情上，“你和李总不是在开玩笑吧？” 陈哲愣了一下。 但还是回答了，“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杨若秀眉微蹙，“可是最近几年，捐资教育这方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陈哲一琢磨，就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顺嘴解释了一下，“咱们不去和别人掺和，我都说了就在省内搞嘛，不需要花省里一分钱，只需要教育部门配合一下就行了。 “咱们只面向贫困落后地区，甚至如果有需要，我都不介意直接解决教职工的工资补贴问题，只要上面允许我们提出的某些要求就行。” 杨若笑了笑，“就知道你会提条件。” 陈哲呵呵一笑，“都是一些小条件，无非就是从小学开始，就把物理化学生物，作为科普学科去培养一下孩子的兴趣而已。 “再一个，就是尽量不搞填鸭式教学那一套，也算是因材施教吧，体育、美术、音乐、数理化、国学……这些都可以从小打个基础啊。 “总比什么华山一条路要好的多吧，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能考上大学的，那么那些落榜的，是不是就只能回去务农种地，或者说出门打工？ “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孩子多一个选择，会更好一些，而且，你不觉得教育，教做人比传授知识更重要吗？” 知识只是一种技能，但教书和育人是两码事儿，育人其实才是前置条件。 从父母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学校系统的培养和教育，都需要围绕法律、道德、规矩、三观去展开。 法律和规矩，去约束你的行为，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道德与三观，会在你的心里，树立起正确的人生方向、做人底线、个人修养。 只有从行为和道德上，形成了良好的人格，才能与知识传承合而为一。 古时候把这个叫做德才兼备，现在则称之为……素质教育！ 后来为什么那么多出国就不回来的？ 因为缺乏民族大义和爱国情操。 为什么缺？ 教育问题！ 你教会了他生活的技能，却没教会他这些技能存在的意义，存在的价值。 当然了，这种人还不是最让人惋惜的，最让人痛恨的，则是那些后来的公知。 那完全就是学会了知识，干的却是背信弃义，数典忘祖勾当的败类。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人？ 说到底就是教育问题！ 我们常说智商分高低，却不会说心智也能分高低，而是叫做心智是否健全。 什么叫做心智健全？ 感受、观察、理解、判断、选择、记忆、想象、假设、推理……然后才能去指导自身的行为。 而没有了前面的那些前置条件，就很大可能会沦为肆意挥霍知识的傀儡。 所以，一句话，知识虽然重要，但其实心智的培养……更、重、要。 杨若忽然沉默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犹豫的问了一句，“那你想过学生家长的问题吗？” 陈哲嘴角一挑，“我说过了，会把这些学校建在最贫困落后的地方，哪怕不需要学费都行，我想，做父母的，终归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通过上学，走出另一条人生之路的。” 杨若怔怔的看着陈哲，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执着与坚定。 这一刻，她的心，忽然有了些异样的感受。 骄傲、自豪、窃喜还是感动？ 不知道，反正就是那种很懵懂，却忽然就在心头泛起的一丝情绪。 颇有些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的感触…… 陈哲这会儿却变了脸色，有些表情怪异的瞄了一眼杨若的胸口位置。 因为他听到了，敏感的察觉到杨若整个人的情绪似乎都变了，心跳加速了，血液流动变快了，各种腺素的分泌都在飙升…… 只是，这下意识的一瞥，却终归没有逃过杨若的眼睛。 身子瞬间僵了一下。 却还是笑眯眯的问陈哲：“好看吗？” 陈哲对于这种送命的问题，还是轻易不太敢尝试的。 只能轻轻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你最近有时间的话，和咱爸也多聊一聊，反正中平市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地方嘛，顺便也收集一下相关的资料，以后总会用得上的。” 杨若这次倒是没有打断他。 至于“咱爸”什么，也懒得去跟他计较了。 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转到了接下来的话题上，“为什么不直接从省里入手？” 陈哲笑了笑，“能直接从省里入手当然最好了，但是也要看情况嘛，所以，我觉得这种事儿，还是咱爸才能给出最佳答案，毕竟也算是利国利民嘛，老爷子肯定不会拒绝的。” 杨若就点了点头，“那我就这样直接对他说了哈。” 陈哲脸色一怔，随即尴尬的冲着杨若抱了抱拳，直接认怂了。 杨若不屑的撇了下嘴，“教你个乖哈，没那个胆儿，就最好在嘴上安个把门的，别没事儿瞎得瑟。” 陈哲就嘿嘿的笑，“您说的对，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做好了，可以功德无量啊！” 杨若摇了摇头，“做点儿事情而已，求什么功德啊，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完了呗。” 陈哲连忙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这觉悟，不愧是家学渊源，我们家就熏不出来一个像你这样的，真是失败啊。” 杨若“咯咯咯”的笑了一会儿，“这还算句人话，有长进，值得表扬。” 然后想了想又问道：“那学校名字你想起个什么样的？总不会跟着地域名称去冠名吧，忒俗了。” 陈哲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如，也叫实验小学、实验中学？嗯，如果非要在前面加个前缀的话，那就加个”曙光“，你觉得怎么样？” “希望”这两字是不能用了，那就直接用曙光吧，虽然还是显得很俗气，但是实验两个字还是很有代表性的。 其实，实验中学在十年前就有了，但那是在宝安特区建立的。 虽然，那家实验学校也是一座各学龄段相互衔接、实行一体化管理，兼具实验性与示范性的大型学校。 但是，和陈哲面向的招生对象，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家突出的就是高度现代化，配置最优质的教育资源，目标是国际化精英和创新型人才，起步就站在了普通中小学的头顶上。 而陈哲的实验中学呢，则是以贫穷、上不起学读不起书、师资力量水平也不怎么样为起跑线的。 不为别的，就为践行一下，什么叫做达则兼济天下。 不是为了非要去证明一些什么，而是真的想尝试着趟出另一条出路。 正如他之前对杨若说的，人生的选择，不是一定就要非此即彼的，因为大多数的时候，真的是有第三条路，甚至是第四条路的…… 无非，就是看不到，或者没人去尝试而已。 陈哲愿意去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他有梦境里带给他的，那些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也有能力，去随随便便就能积累起无数的财富，可以确保持续性的投入。 那么，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去尝试的勇气！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以后铺路 第二天，趁着杨若还待在九天科技那边上班，李民浩就直接跑过来找陈哲了。 因为他对于陈哲给出的两条路，还是颇有兴趣的。 于是开门见山，一张嘴就相当的直接，“名啊利啊什么的，就没必要再谈了，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去做吧，需要达成什么目标，最终实现什么愿景，都说一说。” 陈哲从电脑屏幕上的文档里移开视线，也想快点儿打发掉他。 毕竟，做芯片设计工作，还是完全的沉浸进去，才能最出效率。 于是也同样很直接的给他解释：“商铺的事情很简单，一方面，九天科技的电子产品以后会越来越多，那么有自己的直营专卖店。 “不管是销售还是售后服务，就都有了最好的经营渠道，同样也是之前那个城市综合体模式的有效补充。 “另一方面，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我们就会推出自己的个人电脑，那么最容易打开的销售市场是哪一个？我告诉你，是网吧！ “所以，你可以在国内再注册一家新公司，就是为那些想进入网吧行业的业主，提供一系列包括网吧的设计与装修、电脑与相应配套的购置、服务器架构的解决方案、网吧管理软件的授权使用等一条龙的服务。 “反正只要有人想开网吧了，那只要找好了店面，然后拿着钱找上门，我们就可以承揽下从头到尾的所有事务，以极度优惠的价格，组建起一个遍布全国的联盟。 “有了这个思路，不需要我再给你详细的解释了吧？” 李民浩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孙子脑袋究竟是怎么长得啊，真是什么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啊。 最恐怖的还是，似乎每一个主意都能那么简单而有效，操作性极佳。 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至于所谓的价格优惠，那怎么可能不优惠？ 只要手上攥着足够的订单，那么不管是去和装修公司谈，还是和那些桌椅等相关配套供应商谈，简直不要太简单。 店大欺客有时候也是可以倒过来说的。 估计哭着喊着的都会有一大片，而且还是可以把价格优惠到最低的那种。 至于作为大件的电脑，只要质量性能过关，那就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有陈哲在，九天科技的产品，会在质量和性能上出现问题？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么，凭借网吧，九天科技和新公司，就都能受益匪浅，前者可以更上一层楼，后者则说不定就真的能一飞冲天……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民浩心里又开始爽歪歪了。 于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问道：“那另一个事情呢？就是捐资助学的那个，要知道，捐钱咱是真的不怕，但是前一阵九天科技闹出的动静，可是刚刚过去不久呢，持续曝光可不是好事儿。” 陈哲微微一笑，“没让你再出去抛头露面，而且，这次咱们做好事不留名，就全心全意的搞一次大型慈善活动，当一个幕后无名英雄。” 李民浩恍然，“我明白了，这是要装一个大比啊。” 陈哲脸上一黑，会不会聊天啊，没因此挨过揍吧？ 于是，狠狠的瞪了李民浩一眼，“该风光的时候风光，该低调的时候，就一定要低调，今天再给你上一课哈…… “西方国家的富豪，都叫资本家，利益为先，而国内的富豪，就只能做企业家，什么叫企业家？就是商人应该具备的家国情怀，以及主动承担的社会责任。 “国家是不是因为你而更加强大了？社会是不是因为你而实现进步了？人民是不是因为你而走向富裕了？ “三点你做到了，你才能算得上是一个企业家，做不到，那对不起，你还不合格，只能算是一个商人。 “就像李家诚那样，他就是再有钱，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商人，子孙后代也享受不到他死后的遗泽，最多就是靠着财富享受几代罢了。 “但是像贺老那样，子孙后代享受的可就不仅仅是财富了，而是余荫福泽，这两个可是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所以，你不需要曝光，却已经有了最大的曝光度，因为上面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会反过来不吝于对你的扶持和帮助，这可都是有钱都买不来态度，简在帝心啊。” 最后还有一句，他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随着后来信息传播会越来越无孔不入，那么一个永远低调做慈善的人，和一个偶尔高调做慈善的人，孰高孰低，早晚都会被人扒出来的。 那么，无论是李民浩还是九天科技，就都会成为一个符号，自带光环的符号。 至于陈哲，他修的是心，而不是名利。 名利如浮云。 心则有无限可能！ 李民浩却激动的脸都红了。 这种格局，真的不是那些香江富豪，可以具备的素质和眼界，这才是胸怀嘛！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 随口插了句题外话，“对了，如果有时间的话，让人把景北的金山公司给我买下来吧，如果能单独买下wps办公软件的所有权，那就更好了。” 既然要推出自家品牌的个人电脑，那就必须有配套的应用软件。 操作系统自然有南老在做，但是浏览器、办公软件、下载工具、输入法、视频播放器、音乐播放器等，就需要自己去准备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同样需要时间。 再一个，就是开源论坛的事情了，这个可是关系着未来软件生态上的大事儿，一点儿都不能疏忽大意的。 相信，有了中文编译器和编程语言之后，对于很多国人来说，就要轻松便捷的多了吧。 所以对于这事儿，陈哲同样信心十足。 而且不要忘了，windows95也不过就是去年才推出的，乔布斯也还没有正式复出回归苹果。 所以，他觉得自己起步虽然晚了点儿，但并非没有迎头追上的可能。 或许在老美那边，不是太敢奢望，但就国内而言，那是真的可以做到当仁不让的。 而这里面，办公软件就最是不可或缺的，而金山的wps，应该就是最合适的那个。 wps是求伯钧一个人开发出来的，却最终倒在了微软的阴谋之下，一直半死不活的，真的相当可惜。 但如果wps能落到陈哲的手里，那么他就能让这款办公软件，直接把微软的办公套件在国内杀的溃不成军。 从文字处理、表格制作和分析、文稿制作和演示、数据库处理，到个人信息管理程序和电子邮件通信软件。 他都可以做到全领域的覆盖，抛开那些超前的技术碾压不谈，单说一个最符合国人习惯这一方面，他就已经占据了巨大的先机。 至于国外市场，他也没想过打败微软，那不现实。 但是，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估计还是不在话下的，而只要站住了脚，就有了后续操作的空间和余地。 就算不怎么继续发力，只需要等到移动互联网横空出世的那一天，他也会自然而然的完成弯道超车，十年的时间而已，完全可以等得起。 更何况，这还是最笨的一种方法…… 这些事情，陈哲心里门儿清，但对于李民浩而言，那纯粹就是一头雾水了。 所以，他嘬了下牙花子，“金山公司？景北市也有金山公司？和香江的金山公司有关系吗？” 陈哲愣了下。 这才恍然想起来，金山这个名字，可是从香江，宝安特区再到珠海、景北，化身无数的。 只能苦笑了一下，“那这样吧，你先去找人问一下，收集一下资料，反正我就是想拿下wps的所有权而已，你帮我搞定就行，多少钱无所谓。” 就是这么豪横，李民浩很喜欢这种霸气。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觉的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 陈哲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这会儿金山，好像都开始玩游戏了，雷先生好像也已经暂时离开公司去度假了。 而幻想，好像是直到98年才入股的金山。 那这一次，就别想要这个机会了，反正，他算是记恨上幻想了。 不止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南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一顿修理 李民浩的执行力还是没得说的，从陈哲这边离开之后，就开始张罗组织人手了。 说到这个，还要得益于如今九天科技的大肆扩张，这里指的不仅仅是产品市场的持续横扫，最重要的还是整个公司在职能部门上的完善和健全。 随着dvd和手机在国内外市场上的爆发，再加上整个舆论上的集火覆盖，九天科技公司，已经成为了科技领域今年最耀眼的那一个。 就算是今年首次登上国内电脑销量第一宝座的幻想集团，也直接被九天科技压在了身下。 而且，走出国门，幻想就更是个渣渣了，哪怕它在香江还有一家上市公司。 但是九天科技就不一样，人家是真刀真枪自己杀出去的，这就是实力了。 而如今的九尾狐，也算是在国内外正式竖起了自己的品牌形象，那个萌萌哒的小狐狸，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喜欢上了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第一步算是走稳了。 也正是凭借着这股东风，如今的九天科技，已经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了。 所以，李民浩想要组织几个考察小组，还是轻而易举的。 仅仅三天之后，这批人手就分成了好几个小队，针对不同的省份地域，展开了行动。 而李民浩自己，则带着几个人直接飞去了首都景北…… 陈哲这边，则继续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设计研发工作。 工业学院的新生，已经正式报到了。 军训的日子，也足够让他们欲仙欲死了。 这既算是大学见面礼，也算是下马威，还能顺便体验一番军营的热血，已经相当不错了。 作为过来的人的陈哲，每每想到这个，就总会下意识的笑得有些蔫坏。 也不知道等到国庆节后，再坐回到教室里的时候，这些人的心情又会是怎样的。 应该十分……酸爽吧！ 不过，也算是一份相当难忘的经历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珍贵。 或许，这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人，都把战友看得那么重的原因之一吧。 比如杨毅忠，比如陈国栋，比如……宋元！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有些事或人，是真的经不住念叨的。 所以，这边陈哲刚想到了宋元，宋元的电话就跟着打进来了，“阳阳，我晚上回中平，学校这边的事情，也已经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去。” 陈哲嘴角含着笑，“放心吧，那边都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你只管跟着学东西长见识就行，别的都不需要你去操心。” 宋元狠狠拍了几马屁，“还是自家兄弟给力啊，没说的，看我回去的表现。” 陈哲回怼了一句，“别玩虚的，多捎点儿稻花香、大顺斋、义利啊什么的糕点回来就行了。” 宋元就嘿嘿的笑，“这些好像都是杨若的口味吧，这么孝顺呢？” 陈哲呵呵冷笑，“我这人就这样，看谁顺眼了怎么着都行，但是瞧谁不顺眼的话，那这个人就得有点儿自知之明了，您觉得呢？” 宋元隔着电话线，胆子魄力都没得说，“上次那是让着你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见好就收得了，拿出来反复说事儿，就是你的不对了。” 陈哲呵呵笑了两声，“那我等你回来哦，正好，有一阵子没松松筋骨了。” 特么，这话怎么就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好像自己以前也总是喜欢这么说来着…… 不过，这会儿怎么听起来就这么欠揍呢！ 算了，有什么事儿等回去了再说，谁怕谁啊。 这样想着，宋元心里马上就感觉舒服多了，“那就见面再说喽！” 说完就撂了电话。 陈哲十分不屑的撇了下嘴。 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次也得好好收拾一下这孙子了。 估计还是上次在景北的时候，限于地点还在宾馆，所以留了一手，以至于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但这次肯定不会了。 陈哲心里想着，脸上自然而然的，就带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晚上，陈哲就和杨若一起，在机场接到了宋元，然后一块儿回了一趟军区大院，就再次溜出来钻进了一家夜市。 这会儿的安阳，还没有遍地都是的烧烤店，却早就已经有了固定的夜市。 这个夜市可不是卖小商品和杂货的，而是一个个炒菜的小摊子。 都是一些家常菜，便宜不说，卫生也还过得去。 当然了，关键就在于那种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吹牛打屁、胡天胡地海侃的氛围。 一句话，这就是人间烟火之气。 是热闹而嘈杂，却就是能让人难得的放松下来，开怀畅饮一番的地方。 三个人轻车熟路的选了个摊子，随意点了几个炒菜，要了几杯扎啤，那种熟悉感一下子就又回来了。 宋元对此颇有些唏嘘，“这冷不丁的离开这么久，才发现最熟悉的，原来还是老地方才有那种感觉啊。” 陈哲却嗤之以鼻，“矫情，这次才一年多，不算长，等你以后真的忙起来了，或许就不是一年多的问题，而是连矫情的时间都不一定有了。” 宋元斜楞了他一眼，“真要那样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经成腕儿了，电影项目接到手软，各种投资应接不暇的那种。” 陈哲话都懒得反驳，只是呵呵了两声。 杨若在一边善意提醒，“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再组织一下语言，《黑衣人》可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今年的大项目，能拿到这个机会把你送过去，可是不容易的。 “另外，还有一家公司立了一个项目，打算邀请香江的程龙过去主演，我觉得这个机会也蛮不错的。” 意思很明显了，这两次机会，可都是陈哲争取到的，你这会儿招惹他，脑子秀逗了？ 宋元一下子挺直了背。 一脸的正气凛然，“若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宋元从小接受的就是正统教育，讲的是实事求是，做的是光明正大，骨子里从来都是刚正不阿，在部队里养成的也是铁血铮铮……” 然后端起酒杯碰了下陈哲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直接干了。 抹了把嘴，又继续接下去，“再者说了，阳阳又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他会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他会因为我从小就揍他，就不讲兄弟情谊？ “如果是那样的的话，我们会一直铁到今天？你杨若若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所以，千万别小看了人家陈哲，人家是能通过现象看清本质的，谁真正对他好，心里敞亮着呢。” 杨若差点儿捂着脸跑到一边儿去。 去香江学了一个来月，还真长本事了？了不起啊！ 按照你这说法，陈哲就该被你直接堵住嘴了？ 问题是你说就说呗，还拉上我干什么，就为了绑在你的战车上？ 忒不是个玩意儿，真孙子啊！ 再看一眼陈哲，却发现这熊孩子还是笑眯眯的…… 嗯，好像又有好戏看了！ 杨若也不插话了，闷着头夹菜吃，两只精致的小耳朵，却已经支楞了起来。 陈哲那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宋元的肩膀，“别瞎担心，我还真就不是那种人，所以，你这次去好莱坞，三次机会一个都不会少。 “但是，有个商业项目……就是很赚钱的那种，本来还想着拉上你的，但是你既然可能真的会很忙，那就先不给你添麻烦了。 “还有啊，等会儿吃饱喝足了，找地儿稍微活动一下，也让我看看你在部队里长进了多少。” 宋元毫不犹豫的拍了下胸膛，“一句话的事情嘛……不过，你提到的商业项目，不会就是那个网络服务公司吧？” 陈哲“咦”了一声，“你和李民浩见过面了？” 宋元笑得更加得意了，“那必须的，好信的文哥现在也在景北那边呢……哦，对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里面还真有我的一份，也推不了了。” 陈哲愕然，骂了句，“特么……死耗子，速度够快啊，先天缺肾吧！” 宋元还不知道速度快和肾这事儿上的梗，但却不妨碍心里的得瑟。 结果不言而喻，随后在杨若旁观的情况下，直接被陈哲虐成了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以至于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都不再敢轻易和陈哲提活动筋骨的事儿。 甚至一度有些怀疑人生，都不知道陈哲这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毕竟，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可是很清楚的，那是在连队里都挂了号的，没想到却在面对陈哲的时候，竟然几乎没有招架之功。 这特么……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难道？这孙子吃药了？ 可是看起来也不像啊，再说了，那也不是陈哲能做出来的事儿。 就特么……不讲道理嘛！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给宋元打下的基础 宋元是几天后才走的，之所以多待了几天，是因为要等陈哲把剧本给写完。 两个剧本，一个是《尖峰时刻》，另一个则是《第六感》。 如果再加上即将到手《魔戒》的十年改编权，撑起那家源代码电影公司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了，陈哲以后虽然没必要再亲自去写剧本，但是偶尔抽出一点儿时间，帮着选择一下电影项目还是没问题的。 别的不说，哪个电影能挣钱，哪个有拿奖的可能，还是有足够“眼光”的。 就算在拿奖的事情上，和公关操作团队有更大的关系，但不得不说，大差不离还是可以做到的嘛。 更何况，也不要忘了他正在筹备的工作室，就是那家以三维动画电影、cg特效、3d游戏制作为主的工作室。 这家工作室虽然也会放在研发中心这边，但却会相对的独立一些。 甚至还会延伸到工业学院的学生社团那边，或者把很多辅助性的工作，直接外包给这个学生社团，让他们去练手。 陈哲一直觉得，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大的原动力。 而且，腾华文在香江那边，也已经把电影公司和游戏开发公司都给组建起来了。 游戏的开发项目，也暂时将会由陈哲亲自负责。 第一部电影，则是会在《尖峰时刻》上和陈瑞那边合作，就当是探路了，反正以后这种合作模式，将会成为一种常态。 等宋元学成回来的时候，再补上内地这一环，在陈哲看来，就足够折腾的了。 在时间上，应该也还算宽裕。 毕竟，香江电影这会儿只是病了，可还没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呢。 这一摊子，就是陈哲给宋元准备好的舞台，只要现在帮他打牢了基础，那么，就不必在意往后的发展了。 毕竟，宋元也不是泥捏的，这孙子心智、智慧、手腕可一样都不缺。 别看他整天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着呢，谁真要觉的看透了他，那就太自以为是了。 陈哲是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太了解这孙子了，也就现在还少了点儿经验和阅历，否则，指不定碰上想算计他的，小手段会脏成啥样呢…… 送走了宋元，陈哲一直等到了晚上，才给陈瑞挂了个电话，把航班的班次告诉了对方，嘱咐堂哥可别耽误了接机。 不管怎么说，宋元和自己可不一样，第一次出国，真要出点儿什么岔子，那就有的后悔了。 陈瑞那边满嘴答应了下来。 还不忘说事儿，“cyrix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谈妥了，全资收购，amd没有选择直接加入进来，怕被英特尔反咬一口，但是工程师却被它们拉走了一批。 “ibm那边拿走了12%，矩阵科技占39%，香江四维40%成了大股东，剩下的9%，则交给了潘多拉。 “具体的细节，等赵经理回去再和你说吧，我现在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的意见……”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措辞，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正悬半空里，就这么顿住了。 陈哲皱了下眉，主动说道：“你尽管说，只要不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该帮的我肯定不会吝啬。” 陈瑞被恶心到了，“滚蛋，怎么学的这么污了呢……是这样，有个叫里德·哈斯廷斯的找上了我，希望就dvd和流媒体业务这一块进行合作，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陈哲眼睛眯了一下，“里德·哈斯廷斯？多大年龄？什么来头？”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陈瑞这次倒是没有犹豫，“他是斯坦福计算机科学硕士毕业，几年前创办了puresoftware，不过现在这家公司刚刚和atria合并了，所以他这一次算是再创业，盯上的，就是dvd和流媒体领域。” 陈哲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后来的奈飞创始人嘛。 而他一手创办的奈飞，也与脸书、亚马逊、谷歌并称为美股四剑客。 而正是这家公司，后来称霸了dvd，领军了流媒体，甚至一度把“奈飞文化”推广到了全世界。 陈哲有些无语了，这运气……就问还有谁？ 于是当机立断，“这个完全没问题，不过矩阵科技就不要掺和太多了，主要还是以潘多拉作为合伙方吧，管理权直接委托给这个人就行，至于技术上的问题，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 陈瑞那边对于自家堂弟的判断，现在都开始有些盲从了。 所以听到陈哲说的这么干脆，也没有多说什么，“那行，我这边先和他谈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话，再陪他回国一趟。” 陈哲撇了下嘴，想溜出来转一转可以明说嘛，搞得这么复杂干嘛？ 当下随口应付，“那行，你看着办吧……正好，有这样一家合作伙伴，倒是在娱乐领域，可以直接占据相当大一部分的优势了。” 要知道，后来的奈飞，可是凭借在线租赁和大量的影视资源，直接覆盖到了电视和pc端、移动端，甚至是wii、xbox360、ps接口端的。 甚至比卫星电视台都要牛比。 无非就是在原创内容的质量上，有些欠缺而已。 但只要有了陈瑞、腾华文、宋元的支持，再加上陈哲在旁开挂，这一块很容易就可以补上了。 这不就是天作之合？ 看来，收购的那家流媒体技术公司，也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原先的计划了…… 陈瑞却不知道就这么眨了一下眼的时间，堂弟就在心里，给自己加了那么多的戏。 只是稍微显得有些疑惑，“什么意思？和电影公司还有更密切的关系？” 陈哲笑了，“还以为你说对方的想法很有意思呢，原来你只是觉的这个人有意思啊？” 陈瑞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了，要投资当然首先要看投资对象了，然后才需要去看项目怎么样，有没有投资的价值嘛。” 陈哲无语，只能默然。 好吧，其实这也是事实。 风投公司在考察一个投资项目的时候，是需要通过全方位的考察分析总结，才能做出最后的综合性评估结论的。 只是，这种事情在如今陈哲的眼里，有些没什么必要罢了。 虽然很不讲道理，但却也是事实。 还好，陈瑞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的意思。 听到陈哲那边没有再说话，就直接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对了，你最初申请的那几个专利，包括那个无线局域网（wi-fi）标准的底层技术专利，以及覆盖的利用正交频分复用技术（ofdm）传输无线信号的核心技术都已经下来了。” 终于下来了，陈哲心里一乐，像是大夏天的吃了根冰棍，透心凉的那种。 因为有了这个，n就有了用武之地，自己也可以顺手推一把无线局域网的标准制定了。 毕竟，去年在《ieee》上发表的那篇论文可不是盖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隐隐看出一些什么的。 所以，就算有些人再怎么不心甘情愿，也不可能会去对自己视而不见的。 那么，再往里掺一脚，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陈哲就想了另一个蓝牙技术。 嗯，这一次，那可就不是爱立信、诺基亚、英特尔、ibm、东芝联合推出的了，他看谁不顺眼，就争取把谁给踢出去。 什么叫做行业话语权，这就是了。 陈哲心里舒服了，说话也跟着好听了，“那就辛苦你了，下次见面，请你吃大餐。” 陈瑞就在那边呵呵的笑，“这种没有诚意的邀请，真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我得到消息，年初的时候，澳洲那边好像也提交了一份和你差不多的专利申请，只是和你那份比较起来，还有些差异，这下总算放心了。” 陈哲却撇了一下嘴，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 既然知道了你的底牌，那还能给你留下赢的机会？ 开什么国际玩笑！ 降维打击了解一下！ 所以，陈哲信心十足的答道：“放心好了，土澳翻不起什么浪花的，不用去担心。” ps：真实的历史中，土澳的csiro是在1992年递交的申请专利，美国专利商标局则是在1996年授予了这项专利号为5487069的专利，然后于1997年向ieee公开，被用到了制定802·11a的标准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ARM的野望 赵敬并没有直接回安阳，而是先去了香江。 香江四维公司的事情，有好几个都需要他过去处理，没必要再继续拖下去了。 所以，花了两天时间，完成了那边的工作之后，他才终于回到了中平。 关于并购cyrix公司的事情，赵敬并没有给陈哲详细的说，只是挑重点讲了讲。 毕竟，具体的谈判记录都摆在文件里呢，随时可以查阅的。 而且，陈哲向来对这种事情，都只需要知道个结果，了解一下大体的过程就算完事儿了。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所以赵敬谈的最多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arm的ceo萨克斯比，果然如你所料的那样，直接跑过去找我了，态度上也算是诚意满满。” 陈哲摇着头轻笑，“反应还是慢了，我原本在咱们的手机上市那会儿，就已经准备迎接对方的到来，没想到自作多情了…… “第二次，上次让他出面，在收购cyrix的事情上帮咱们加码时，我再次觉的，他应该会马上跑到美利坚，和我见一次面的，呵呵，最终还是出乎了意料，这可是慢了两拍啊。” 第一次还可以理解。 毕竟，陈哲拿到的可是最高级的授权，就算他是arm的大股东，那在九尾狐手机上应用的处理芯片，也和arm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最起码也让大家看到了，arm架构的微处理器，在应用上还是前景广阔的。 不然你看人家手机卖的多火爆？ 其实有这一个例子就足够了。 萨克斯比不可能看不到这种形势，但确实脱不开身也是真的。 因为随着九天科技九尾狐手机的热销，最先反应过来的，肯定是那些手机制造商，以及相应的零配件供应商。 arm、德仪和诺基亚在研的那款手机芯片，就是速度最快、也最为吃惊的那个。 因为，在它们拿到九尾狐手机，经过测评之后，才发现人家的那款芯片，在各方面的性能上，都隐隐跑在了自己的前面。 萨克斯比也是直到这会儿，才真的确定了当初陈哲对自己说过的话，竟然都是真的。 那么它们这边是推倒重来？还是直接放弃？ 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而最后的结论，给出了第三个答案。 按原计划进行，做出相应的微调，加快研发投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从设计到流片的工作。 然后，再次开启下一代手机芯片的研发工作，力求追上九天科技的步伐…… 而等他解决完了德仪和诺基亚这边的事情，另一边就有客户上门了，毫无意外，都是想要拿到arm架构ip授权的。 这里面，就包括了飞利浦、西门子、爱立信、nec、三星、lg等等几十家来自全球各国的企业。 这也让克里斯·库里和赫尔曼·豪瑟高兴坏了，却也把萨克斯比给差点儿忙晕了。 这就是痛并快乐着了，也叫做幸福的烦恼。 最后林林总总一统计，才发现一个多月的时间，加入arm授权阵营的企业，竟然足足有87家，着实让公司上下惊喜交加。 他们意识到，arm……好像真的要起飞了。 只有萨克斯比，脑海里闪过了陈哲曾经那张充满自信的脸，甚至是那番话。 或许，arm两年上市也并非没有可能嘛…… 前一段时间，在知道香江四维要收购cyrix的时候，萨克斯比其实是被吓了一大跳的。 x86和arm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架构，毕竟，前者是复杂指令集，后者则是精简指令集。 那么问题来了。 陈哲现在忽然再次出手，想拿到x86架构，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更加看好那个，进而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选择抛弃arm？ 所以，在陈哲请求他作为奥援，从旁呐喊助威的时候，他虽然答应的很痛快，但心里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就是这么犹豫了一下，也使得他做出了矜持的决定。 这，也是他没有选择那时候直接过去见陈哲的原因了。 只是，这段时间过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和库里、豪瑟或许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香江四维推出的显卡和声卡，正式上市了。 一上市，就引起了电子发烧友、游戏玩家的强烈关注。 因为pci总线带来的高质量3d音效，良好的音质和信噪比，那逼真的回放效果，与之前的isa声卡，绝对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东西。 中间，要差着好几个isa声卡呢。 毕竟，立体声、模拟3d音效和真正的高质量3d音效，还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而且，不止是这款被命名为百灵鸟9601的声卡表现优异，另一款叫做千里马9601的显卡，同样性能强悍。 这款独立显卡适配了英特尔刚刚开发的32位agp总线接口，综合性能直接甩开了voodoo和s3virge八条街。 这样的表现，简直是亮瞎了一众发烧友和游戏玩家的狗眼，直接原地就跪了。 因为用过的都说好。 那就不能落后了，哥们儿不要面子的吗？ 这背后，要说没有oem厂商以及那些3d游戏开发商的推波助澜，打死陈哲都不信。 但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这样的情形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还是那句话，和谐社会、雨露均沾嘛。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对此，陈哲只能感叹一句，“共赢啊，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赵敬悠然的喝着杨若送过来的清茶。 笑吟吟的说：“看起来，萨克斯比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趁着和高通谈合作的机会，跑过去见了我一面，我估计，他最近可能就要飞过来和你谈一谈了。” 陈哲眼睛微微眯了下，“高通？” 赵敬对于陈哲的关注点偶尔很偏的风格，已经有些习惯了。 所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对，加州的一家无线通信技术服务提供商，好像那个cdma技术就是它们公司提出来的。” 陈哲笑了笑，“这个公司我知道，你以后也多关注一下吧，因为cdma这项技术，以后会是国际电信联盟，在制定相关标准的时候，最大可能被纳为技术标准的那个。” 高通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这家公司，推开了移动互联网的大门，在3g、4g甚至是5g时代，成为了全球电子产品生产制造商的苦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苦高通久矣！ 但是，人家就是背靠老美的霸权主义，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峰顶，坐等着专利费自个儿跑进自己的兜里。 后世有两家最臭名昭著的庞大律师团队，专门负责专利侵权与诉讼事务，一个是迪士尼，另一个，就是高通了。 典型的流氓专利公司。 真的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继续掏专利授权费用。 这就是科技霸权，嗯，甚至可以说是霸凌了。 想起这个，陈哲就有些不怎么舒服。 毕竟，国内可是有一大批的受害者来着，还一度闹到了花钱都不卖给你的地步，这就有些阴损毒辣了。 要不要顺手收拾一下对方？ 那是必须的。 高通后世为什么那么牛比哄哄，就是因为3g技术上的四个核心专利：cdma原理、雷克（pake）接收机原理、软切换、功率控制。 不管是欧洲提出的wcdma还是国内提出的td-scdma，其实都是在cdma发展而来。 所以，大家都不可能绕开cdma的这四个核心技术，最起码3g/4g时期，是不用多想了。 这才有了高通后来一个基带芯片，就赚的盘满钵满的事实。 芯片卖给你赚一波，再从整机销售上拿走5~7%的授权使用费用。 都不给你拒绝的资格。 心疼啊？ 心疼也得忍着。 苹果够牛吧，一场官司打下来，还不是得乖乖赔上45亿美金？ 华伟牛吧，就算用通信专利玩交叉授权，那也得付出一个季度1·5亿美金的差价补贴。 就是这么豪横且明目张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捧低踩高 赵敬没有陈哲那种超越整个时代的眼光。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于陈哲能力和远见上的欣赏。 所以，但凡对方提醒过的事情，他从来都会认真的记下来。 这次也不会出现什么例外。 所以最终只是问了一句，“你很看好这家公司的潜力？” 陈哲很认真的点了下头，“你别看现在普遍人都认为，gsm一定是未来通信制式最好的技术，其实不然，因为gsm在2g时代…… “呃，我把之前模拟通信称之为1g时代，数字通信的实现称为2g时代，在2g时代，gsm标准相比于cdma是性价比最高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在未来的3g时代，gsm本身的局限性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因为3g时代，是需要无线通信和国际互联网等多媒体通信相结合的。 “也就是可以保障图像、音乐、视频、网页浏览、电话会议、电子商务等多种信息的服务，这就需要无线网络，必须支持不同的数据传输速度。 “而gsm最大的缺点，就是系统容量相较于cdma，足足差了十倍之多，这种差距太过于明显了。 “所以，随着技术的发展，cdma终究会慢慢取代gsm，别看现在大多数的国家，都还在普及gsm，但照样挡不住cdma这股大势的。” 技术上的事情，赵敬不是很懂。 但是大体的情况，陈哲还算是说清楚了，那就是在无线通信领域，很可能以后就是cdma的天下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看到了这种大势，陈哲还可能会让别人专美于前？ 肯定不会吧。 毕竟，现在的九天科技的，手机也算是主营业务之一了。 而且，九尾狐手机的横空出世，也算是扎扎实实的咬下了一大块的市场份额，总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把它给让出去吧。 这可不是陈哲的行事风格。 那么就很明显了，他那边肯定是早就在暗中布局了…… 这样想着，赵敬就忍不住看了陈哲一眼。 陈哲倒是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放心吧，就算我们现在可能在未来的3g上，还有点儿差距，但是再往后的4g甚至是……5g，肯定会占据上风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高通从老美军方那边接手的遗产，实在是牛比的可以。 按照既有的发展轨迹，欧洲就算集合了全部的资源，都照样亦步亦趋的只能跟在了后面，这就是先发的优势了。 别说领先几个身位了，就是一个，稍微那么一伸胳膊，你就永远走不到前面去。 那么想怎么卡你，就怎么卡你，只要人家开心！ 高通就是用这些核心专利，通过不断地收购和申请碰瓷专利，直接筑起了专利壁垒，打造出了专利大棒，也把自己成功的塑造成了一个专利流氓。 但是，大量的3g/4g标准必要技术，还是让他一直走在了前面。 什么是标准必要技术？ 指的就是整个标准的骨骼技术和框架技术。 而有了这个，所有技术，就都必须在这个大框架范围内运行，逾越了那就不行，全世界都不会承认。 比如四个轮子的汽车，你少了两个轮子就不能叫汽车，那是会被烧死的异端。 所以，乖，交专利授权费哈！ 当然了，这只是后来已经崛起的高通，可不是现在的高通，这会儿的高通，还处于猥琐发育之中。 因为，当前正是全球都在玩gsm通信制式的年代。 毕竟，cdma的技术虽然先进，但在商业应用上，还存在着巨大的限制，那就是技术发展和制造工艺还差点儿意思。 说白了，就是有些超前了。 但随着科技发展的日新月异，过两年可就不一样了。 这一点，高通人很有自信…… 赵敬对于陈哲当然也很信任。 因为虽然加入进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却让他见证了九天科技的崛起，以及香江四维在国际市场上纵横捭阖的荡气回肠。 这种生活，他喜欢！ 而对于陈哲，自然而然就会钦佩不已，“看来你早有打算啊，那我就更没必要去操多余的心了，还是继续玩指哪打哪的活儿吧，这个挺有意思的。” 陈哲苦笑，“赵哥你就别埋汰我了，谦虚可以，但过度的谦虚，就显得太假了。” 赵敬就摇着头，“真不是谦虚，能满世界的和多个领域最优秀的一批人接触，这样的机会真的是求都求不来的，所以，当初你能把我拉进来，是我的幸运。” 陈哲笑了，“别煽情了，那不符合你的气质，不管怎么说，咱们曾经师生一场，未来并肩作战，还是蛮有缘分的，既然如此，那就道声珍重，大家且行且珍惜呗。” 赵敬哈哈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杨若差点儿被这俩给恶心到。 直接嘲讽，“酸不拉几的，你俩自己不觉得反胃啊？” 陈哲脸皮够厚，“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走自己的路就行了，高通也好，arm也罢，可以借势借力，也可以合作共赢，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终归是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早就把高通放在了自己的黑名单上。 这一次，在无线通信领域，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实话实说，gsm基于窄带的时分多址技术（tdma制式），相较于cdma的码分多址技术（cdma制式），在保密性和系统容量上，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 虽然进入90年代以来，全球已经有160多个国家，建成了gsm网络，市场占有率更是高达75%，而这里面，就包括我国和老美。 不同的，则是老美在2g通信技术上，其实是直接推出了三套方案的，其中两套都是基于tdma技术的，而最后那套，正是高通的cdma技术。 而我国最初的时候，同样没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通信技术，所以直接选择了gsm。 当然了，通信产业作为国家战略产业，其标准之争，肯定会影响到国与国、联盟之间的综合考量。 所以，都明白受制于人的话，将会带来何样的后果。 正因如此，国内的邮电部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其实也在研发新一代的无线通信技术平台。 那就是scdma，也就是同步码分多址的无线接入技术。 采用的是智能天线、软件无线电、自主研发的swap空中接口协议等。 但是，就算scdms研究出来了，那么tdd怎么办？ 要知道，没有tdd就不能实用化，而这会儿国内的通信市场占比是多少呢？ 答案是近乎于……零！ 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先做了再说，或许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说不定呢。 这就是国内目前面临的境遇…… 陈哲却知道，这个tdd技术，会有人送上门的，而这个人，就是西门子。 西门子为什么这么慷慨？ 那是因为欧盟在推出自己的三代无线通信标准，也就是宽带分码多工存取技术（wcdma技术标准）的时候，多数国家都把投票给了fdd。 于是专攻tdd的西门子就被受伤了，只能转过身来，和我国的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一拍即合，从而完成了td-scdma3g标准的开发。 而这个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就是后来的大唐电信。 直到1999年的年底，在当年的国际电联大会上，td-scdma标准提案，被写入了3g无线接**术规范的建议中，正式被国际电联认可为三大标准之一。 另外两个，则是欧洲的wcdma，以及高通的cdma升级版cdma2000。 那么问题来了，陈哲又该如何从这里面插一脚？ 其实很简单，要么，和国家队组团，然后联合欧洲，共同拿出一个标准，再去和北美、东洋、南韩对抗。 要么，直接连北美、东洋、南韩一块儿拖下水，大家一锅煮了，彻底推出共同的全球唯一标准。 当然了，以老美如今“天老大，我也是老大”的尿性，估计这种可能性几乎不会存在。 所以，陈哲觉的，其实自己还是只能选择第一条路。 那么，怎么才能说服欧盟？ 这个就简单了，因为陈哲是可以随时拿出一整套更好的技术标准的，不需要如同td-scdma那么的坑爹。 也不需要和3gpp那样，提心吊胆的去“借鉴”cdma技术，心存侥幸心理，试图绕过高通的专利，去推广自己的wcdma。 结果被高通给拿捏的死死地，堂堂九尺大汉，最终还是变成了饱受蹂躏的小娘们儿，那叫一个幽怨。 第一百二十七章 搞什么标准之争？ 要知道，后来的高通，之所以会被称为专利流氓，那绝对是因为人家确实有耍流氓的资本。 迪士尼之所以和高通并列，那是因为人家迪士尼，在版权意识上敏感到了变态的地步。 对此，有个极具讽刺的笑话，就很生动的解释了这一现象。 说如果一个人流落在了不知名荒岛上，最好的求救方式是什么？ 答案就是在沙滩上画个大大的米奇老鼠，然后，迪士尼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你，并对你提起侵权诉讼。 但高通呢？ 它就不是以这种方式去维权了，而是为了维权而维权。 这家公司为了将专利优势发挥到极致，后来围绕着功率控制、同频复用、软切换等技术，开始了自己的cdma专利壁垒的构建之路。 它不仅仅只是自己申请专利，还发动自己的律师团队去到处玩碰瓷、打压、诉讼、收购等组合拳，耍的相当简单粗暴。 但效果却是刚刚的。 你以为这就完了？ 天真！ 人家不但几乎把cdma的核心专利几乎申请了个遍，还申请了海量的碰瓷专利，用这些碰瓷专利保证其核心专利。 简单地说，就是我新申请的碰瓷专利，就是原有专利的延伸，或者说就是技术里的一环，你不要碰哦。 碰了就得交钱，懂？ 这样一来，相当于直接封杀了cdma内外围的所有技术。 再后来，就更牛比了，它直接把这些专利技术整合到了通信标准里，cdma演算法也正式嵌入了芯片。 而最大的特点，就是把发送与接收、电源管理和数模转换给整合到了一个芯片之中。 这就是后来我们常见的soc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那么多公司，都和高通进行了专利交叉授权，却依旧要向它交纳相当大数额专利费的原因了。 就是因为，交叉授权可不是一换一那么简单的，而是以规模作为单位的。 什么叫规模，一个专利体系或一个专利池，那才算得上是规模。 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高通在3g领域的布局，是多么的成功了。 至于背后作为推手或助手的，究竟还有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反正打死陈哲都不会相信，没有了华府从旁的庇护，它会野蛮生长到那种地步…… 当然了，现在还是1996年。 1996年的高通，全球cdma用户还不到100万，虽然在本土拿到了行业标准，却还要等几年才能真正开始大展拳脚。 这会儿它玩的最好的，其实还是利用商用卫星移动通信，搞起来的运输业omnitracs系统。 而这次与arm在合作上的谈判，就是为了在圣迭戈制造自己的cdma手机，直接配合推进cdma网络在未来全球的普及。 但是对比一下gsm当前的普及率，就可以看出来cdma的存在感，确实有些弱了。 因为gsm用户在两年前，就已经突破100万用户了。 那么截止到1996年的今天，gsm用户又有多少呢？ 答案是5000万。 如果有这样的基础，陈哲都不会整出一套驱虎吞狼的把戏，那就太丢份儿了。 他完全可以在gsm网络基础上，直接把未来的wcdma和td-scdma给优化整合到一起，再加上自己不断拿下的专利申请，还会怕现在的高通？ 要知道，cdma的四大核心专利中，软切换和功率控制，现在可是属于香江四维公司的。 甚至包括用于电信系统中，反向链路上的数据传输的方法和设备、通过接入信道高效发送信号、通信系统中重传信号的装置、利用空间分集的组合模块技术等3g领域的关键性专利技术。 所以，如果有了这些技术专利，gsm从2g跨入3g时代，就不需要再去小心翼翼的，绕着高通的cdma原理和pake接收原理去发展。 完全可以通过交叉授权的方式，实现公平的竞争与合作。 这样以来，陈哲推出的新技术标准，就可以实现在fdd和tdd两种方式下，和gsm系统使用同一时钟，完成cdma和gsm的双模兼容工作。 要知道，未来的cdma2000，是只支持fdd工作模式的，而td-scdma则仅支持tdd工作模式。 所以，只要陈哲在算法上把信号调制、资源利用率、区域切换等优化整合到尽善尽美，那么，就绝对能把高通一直压制在一定的高度。 而相关于算法以及技术整合这方面，陈哲可不会虚。 毕竟，在这个领域，他的优势太大了。 至于作为过渡产品的gprs，或许生命力也就会更加短暂了。 毕竟，gprs虽然三年前就被提出来了，但是第一阶段的协议出台，却是在明年才能形成。 所以，如果陈哲能在它出台之前，就拿着这份新技术标准找过去，欧盟大概率还是无法拒绝的。 因为如果它们不同意，陈哲转过身就能和高通的cdma合作，那就等于是再次把欧洲逼回了原路上。 而结果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做小。 想想gsm没出来之前，模拟网络给全世界带来的压力吧！ 好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啊有木有？ 所以，拿捏整个欧洲很简单，就看上面会不会认同自己的主张了。 如果真不会认同的话，那他就只能选择另一个方案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陈哲也就顺势岔开了话题，“那就别管arm和高通的事情了，赵哥你先休息两天，然后，就帮杨若整理一下实验学校的资料吧。” 赵敬愣了一下，“实验学校？什么意思啊？” 陈哲就看了一眼杨若。 杨若也没有客气，“他和李总搞出来的事情，打算选一些偏远山区、经济落后的地方，捐资兴建一批涵盖中小学，面向贫困家庭的孩子，施行免费义务教育……” 陈哲在一边翻白眼。 连忙打断她的话，“不是免费义务教育啊，是我们捐钱资助扶持地方教育……好家伙，你刚才那说法，置国家教育施政方针大计于何地啊，别玩我啊。” 杨若轻声笑了一下，“你也有怕的时候？” 陈哲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反驳。 忍了，咱们有账日后一块儿再算…… 赵敬却大体明白是个什么事情了，眼睛一下子就精神了很多。 连忙道：“我不需要休息的，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繁重的工作，绝对没问题的……你和李总打算拿出多少钱来做这事儿啊？” 陈哲抬手挠了一下头皮，“这个还真没想过具体的数字，这样吧，你们先和上面谈一下，最好共同成立一个基金什么的，然后所有的经费拨款，都由这家基金去操作。 “这个基金不接受外来捐赠，就是为了保证我们自己投进去的钱，一分不差的用到实处。 “至于这笔资金是多少，就先按照一个亿去做吧，做的好了，持续不断的投入，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敬再次怔住。 就连杨若的脸上，都出现了微微的错愕，“一个亿？啧啧，你俩手笔够大的啊？” 国家的希望工程到现在，已经有7年时间了，从海内外接到了多少捐款呢，也不过才5个亿多一点而已。 现在这两个人一出手就是一个亿，还真是……豪啊！ 陈哲却对此不以为意，“挣钱不就是为了花？但怎么花、花的有益还是无益，那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万金难买我乐意嘛！” 杨若：“……” 赵敬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才说道：“这样的一笔资金砸进去，上面肯定乐意，但是，这么多的钱，得建多少所学校啊，足够几百所了吧？” 陈哲笑了笑，“杨若没给你说完呢，账也不是这么算的，反正你们抽时间再聊这个吧，也不急于一时，最好还是等李民浩回来了，再由他出面就最好了。” 杨若就补了一句，“这样也好，那我和赵哥先尽量在这几天里，把相关资料给整理好，不过，我觉的你一定还有别的没说是不是？” 陈哲就揉了下自己的脸，“有是有，但却不是你们能做的了，我会让大二大三的学生，利用课余时间或者假期，再去做这些事情的，就当是勤工俭学了。” 赵敬皱了下眉头，“学生？他们能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社会实践 陈哲淡然一笑，“可以支教，可以走访实验学校的周边村镇，了解自然资源的分布与经济发展现状。 “然后，经过汇总后，群策群力，看有什么可以通过数学、物理、化学等应用知识能够去解决的，这就叫社会实践了。” 杨若皱着眉头考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运用数理化知识，去帮落后地区作些什么。 只能追着陈哲问，“学生能用这些知识去做什么？可别瞎折腾啊，能帮上忙还好说，真要是帮了倒忙，那可是没后悔药可吃的。” 陈哲撇了下嘴，“学生肯定是不能瞎搞的，但是咱们学院里还有老师啊，而老师的存在，就是要通过引导，把学生的想象力、创造力、独立思维以及动手能力等习惯，给慢慢的培养起来而已。 “别的暂且不说，从农业机械的自动化，到农产品的轻加工，再到水果、蔬菜、养殖类的资源利用，这些可都是致富的基本条件。 “如果这些学生，能在老师的带领下，依托咱们研发中心的实验工厂，把这些不算复杂的设备给一个个解决了，然后直接带动当地集体经济的发展，那不是很有意义？” 这样一说，杨若和赵敬就完全明白了。 的确，对于工业学院来说，那些设备机械的设计和制造，真的不是很难，比如抽水泵、脱粒机、旋耕犁，轻加工机械设备等，不客气的说一声，拖拉机都没问题。 实在不行，背后还有一个实力雄厚的研发中心嘛！ 而陈哲要的，就是学生在实践中，找到去做这些事情的价值与意义，进而从中激发出他们自身的兴趣和追求知识的欲望而已。 他不相信谁会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看到自己的努力，可以为一个村甚至是一个镇带来某些本质变化的时候，心里会没有点儿小骄傲。 而这点儿小骄傲，就足以驱动一个人更大的追求了。 杨若和赵敬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更深一层的意思了。 那就是，如果让这个基金参与到这些未来的小集体企业里，不需要对方掏一分钱，却能占到半数的股份，那肯定没有人会拒绝。 比如小型的加工厂、塑料厂、罐头、食品、饲料加工、编制、预制厂或空心砖制造、矿泉水或果汁饮料等。 这样的小微企业，完全可以直接带动落后地区庞大的赋闲劳动力，直接因地制宜，根据各地的资源优势进行合理利用。 然后，基金会又可以把相应的盈利，再反哺到当地的教育上，这就完美的形成了一个闭环。 这里面最大的疑问，就在于如何去规划利用这些现有的资源，也就是说，学生们能在老师的带领下，给出一个适应市场的发展路线吗？ 估计不难！ 因为陈哲在这方面，好像真的很有天赋。 精准的市场把控、高质量的产品质量，都在寻呼机、dvd播放机和手机项目上得到了验证。 这一点，很让人羡慕嫉妒恨，但却又不得不去佩服。 杨若就笑眯眯的看着他，“怪不得你还跟我要了一份资料呢，感情你还真是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呢。” 陈哲摇了摇头，“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我只是了解一下大体的情况而已。” 杨若抱着胳膊呵呵了两声，“别解释，你一解释反而更让我肯定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好掩饰的？” 陈哲苦笑，摊了下双手，“低调，低调才是王道嘛！” 赵敬哈哈大笑，“发光的东西，是从来都不会被掩盖住光芒的，时间早晚而已。” 说说笑笑的，这事儿也就暂时这么给定下来了。 只是，让陈哲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他就被杨毅忠给传召到了家里。 为的，还是这件事情。 老爷子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就是这么一大笔的资金，能做多少事情啊，你哪怕是分一点出来，解决一下其它方面的问题也好啊。 一股脑地直接全部砸到教育上，这得多招人眼红啊。 陈哲却对此有些不置可否，“杨叔，地方上的事情，当然有你们这些父母官去当家作主，你们有这个权利和义务，去带动一地的发展。 “但我只是一个搞科研的，就是赚了点儿钱，想为教育做点小事儿，怎么就招惹别人眼红了？没这个必要，也这么夸张吧？” 秦慕言就和杨若母女俩笑得像是偷到了瓜的狐狸，看着两人斗法，两不相帮。 杨毅忠却被陈哲噎到了，“你这混小子，怎么还学会上纲上线了？你就直说，能不能把这个教育项目给稍微的压缩一下，适当的分润给其它行业一点儿吧？” 这就直接玩硬的了？ 陈哲心里有些慌，下意识的看了杨若一眼。 杨若却直接转开了目光，伸手扒拉着眼前的素炒西兰花，像是不知道该从哪儿下筷子才好。 陈哲咬了下后槽牙。 只能一个人继续撑着了，“真不行，不是拿不出更多的资金，而是不能开这个口子。” 杨毅忠就很严肃的盯着他。 最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不该开这个头，但现在中平的形势摆在那儿，真的是到处都是缺口啊。” 陈哲当然明白眼前的经济形势。 毕竟，现在全国都面临着类似的局面。 真的有些束手束脚的，说一句捉襟见肘也绝不为过。 当下只能心思电转了一番。 轻声才安慰道：“虎须岭那边的厂子，已经正式投入好几家了，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单是工商税务这一块儿，就能见到钱了吧！” 杨毅忠摇了摇头，“远远不够呢，再说了，地税和国税现在也分条条框框了，而且，最近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再次陷入了停顿，这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陈哲就继续转着脑子，“招商引资啊……嗯，也不是没可能嘛。” 杨毅忠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不过立刻又强行给压了下去。 陈哲还在斟酌，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 但是杨若却一眼就看到了，老爸这是又在给陈哲下套了。 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看戏嘛，总要有个当观众的觉悟。 秦慕言倒是对自己的丈夫知根知底的，都不需要刻意去看，就知道又是在压着陈哲当苦力了。 前面的铺垫，无非就是为了后面做的准备。 仅此而已。 可惜，这次陈哲一开始就在气势上弱了几分，不知不觉就掉坑里了。 他这边倒是很快就理清了思绪。 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杨毅忠，“不就是找投资嘛，没问题，我给您拉人找项目，但是……市里能不能吃得下，就要看您的魄力了。” 杨毅忠眉头微蹙，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这小混蛋，不是意识到了什么吧。 但还是不躲不闪的迎上了陈哲的目光，“有没有魄力，那当然得看项目和落地资金能大到什么程度了，不过，你应该了解杨叔的，正事上咱可从来都不会含糊的。” 陈哲冲他微微一笑，“是吗？那如果是打算建一个庞大无比的影视基地呢？甚至需要为此预留出几万亩的拓展空间呢？” 杨毅忠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你开什么玩笑？” 陈哲摊了下手，“你看，这不就暴露出信心与魄力的不足了吗？人家横店那边，都已经开始了，现在机会都送到你面前了，你都不敢接，这不是差距是啥？” 杨毅忠皱眉，“横店？金州市的横店镇？” 陈哲点了下头，“对啊，人家一个镇领导，都敢为了一部《鸦片战争》，直接造了一条粤州街景区，还打算继续建秦王宫、香江街、清明上河图、明清宫苑什么的。 “您都站的这么高了，怎么就反而多了这么些顾忌？是权衡利弊的东西更多了？还是直接把简单的问题，人为的给复杂化了……” “闭嘴吧你，还反了天了？”杨毅忠心里抽抽的，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激将法对我没用的，所以，别玩这些套路了，你继续说正事儿。” 陈哲在肚子里暗自腹诽了一句：是你最先玩的嘛，，还激将法没用呢，就差把脑门上青筋都给爆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影视作品的附加效应 陈哲却只是讪讪的一笑，“您可别小看一个影视城对当地经济的带动，规模一旦起来了，那么剧组以及相应的酒店、餐饮、服装、特产、工艺品、旅游、就业等，都会随之慢慢发展起来。 “而眼下，就正好有个好莱坞的电影项目，如果您觉的可行，那咱们就可以从这个项目开始。 “依托天云山脉优美的自然风光，以及城南区那片开阔的丘陵地带，直接打造出一个中西结合的特大综合性的影视基地。 “将秦汉、唐宋、明清、民国等古建筑风格，以及西方中世纪、近现代异域风情都给展现出来。 “进而按照现代化标准的摄影棚配置，做好一系列的设备提供、服化道、制景、交通工具、群众演员的配套服务。 “甚至还能成立相应的统一管理服务公司，对接营销、公关、旅游、接待、举办活动节什么……您肯定也能意识到，这将会给整个安阳带了多大的影响力。” 杨毅忠眯着眼睛，细细的沉思着。 他当然明白这样的一个大型综合影视基地，会带来什么。 问题是，这得需要多大的资金投入，又需要去协调多少部门之间的关系啊。 当然了，也不得不反过来考虑，万一这个项目黄了，那这个烂摊子，可就真的让中平市臭名远扬了。 毕竟，国内的电影市场，现在可不怎么景气，谁又敢保证这样的一个大型基地，就能真的发展起来？ 再者说了，不说对环境上的破坏，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帽子，都能让他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真被这小混蛋给说中了，位置高了，好像需要顾忌的事情，真就随之多了……这个可不好！ 所以，真的要做到不忘初心啊。 这样想着，杨毅忠身上的那股子拗劲儿，就又上来了，“这个大饼，画的可够大啊，但是你这天花乱坠的说了一大通，好像也没给出点儿真材实料吧？” 陈哲摇了摇头，“这就是代沟了，你们的关注点，总是放在投资力度的大小上，然后才会去分析一个项目落地的前景如何，将会对安阳未来的发展，带来多大的驱动力什么的。 “但是，我们的着眼点，首先要看的，永远是项目本身的价值，以及这个项目周期上的开发与规划如何，至于钱，有好项目，其实压根儿不会愁资金，有的是人会哭着喊着给你送钱呢。” 杨毅忠继续瞪着陈哲，“这叫什么话？你也别玩虚的，就说能拉进来多少投资吧。” 陈哲撇了下嘴，“如果是持续投入的话，一年大半个亿还是没问题的。” 杨毅忠舒了口气。 脸色倒是放松了下来，“几千万的话，倒是也能考虑一下了，不是太过寒酸。” 陈哲“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美金哦，从外面引进来的，当然是要用美金为单位的。” “咳咳……” 杨毅忠被呛到了，忍不住又想瞪眼珠子。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你这是又盯上哪个冤大头了？不会又是连蒙带骗的忽悠过来的吧？” 陈哲愕然看着他，“杨叔，您这话可就扎我心了，说的好像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似的，大家讲一下道理好不好？” 杨毅忠就瞄了他一眼，“别搞怪，现在和你说正事儿呢，你这个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陈哲心里狂翻白眼，说不过就玩这一套以势压人的把戏，忒霸道了。 却只能认怂，谁让“老丈人”的光环，就是那么不讲理呢！ 于是也不敢继续撩拨了，“您知道托尔金的《魔戒》三部曲吗？现在好莱坞那边有家电影公司，正在筹拍这部史诗级的电影。 “所以，如果能把这个项目给拉到安阳来，把一些场景建造在这边，那么等电影上映之后，咱们这儿可就等于是一个主题公园了，那这里面的开发价值，可真就是价值连城了。” 这可不是陈哲在忽悠，想想原有的历史轨迹里，新兰凭借这部电影的火爆，收获了多少影响力就知道了。 那股持续多年的旅游热潮，百分之十的游客，可都是冲着夏尔国霍比特的小人村庄去的。 那段时间，整个新兰简直成了魔戒的主题公园，机场的电影角色模型、戏院、邮票、旅游纪念品、美术展览……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可是，全世界的游客还就是对此趋之若鹜，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一部电影所带来的经济效应，它直接让新兰这个岌岌无名的小国，一下子把影响力推到了全世界的范围之内。 这种国家形象的展示，可不是轻易就能忽视的。 那么，如果陈哲可以直接把那些霍比特人村庄、刚铎首都米纳斯提利尔城、圣盔谷和号角堡、精灵故乡瑞文戴尔、罗翰国埃多拉斯……等，全部建造成实景，哪怕没有后期特效的加成，估计也能成为旅游观光的景区圣地了。 还怕吸引不到全世界的游客？ 拦都拦不住的好不好…… 当然了，这部电影从筹备到开拍，再到正式上映，怎么也得小三年的时间。 而不需要两年时间，陈哲就完全可以把城南区的那片丘陵地带，打造成一个初具规模的影视基地了。 到了那时候，就可以有足够承接大流量游客的服务体系了，也正好可以把国人最好的一面给展示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城市名片。 不管是影视基地，还是虎须岭的科技工业园区…… 陈哲心里算盘打得很好，杨毅忠那边也被他说的怦然心动了。 他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微笑的陈哲，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婿，好像也蛮不错的。 但是，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瞬间就被他蛮横的驱离了自己的脑海。 想拐走小棉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唐增取个经，都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呢，直接抱走一个人，怎么可能比要几本经书更轻易？ 所以，绝、对、不、行！ 杨毅忠在心里暗戳戳的发狠。 脸上却泛起了笑容，“《魔戒》？国外的文学作品吗？那倒是没看过。” 杨若连忙低下头，怕自己憋不住笑，会落了老爸的面子。 自家老头儿倒是多少懂点儿俄语，但对于英语来说，那就有些难为他了。 再说了，他从前更关心的还是军事、传记、纪实文学之类的作品，别的大多都会敬而远之的。 所以，陈哲现在和他谈《魔戒》，那显然就是对牛……呸呸，应该说是找错人了。 秦慕言看到女儿的小动作，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了。 于是用脚轻轻碰了下女儿的脚，意思很清楚：我发现你的小心思了。 母女之间的联盟，也算是进一步巩固了一下。 陈哲就忍不住朝这边瞥了一眼，心里却没怎么太过于在意。 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了下去，“算是一个架空的魔幻世界吧，不过，还是相当出名的，再加上现在cg技术在电影中的应用，相信会是一部极具震撼人心的电影。 “所以，对于这个影视基地的项目，我是很看好的，也相信它的前景，以及带来的辐射效应，绝对是你们始料未及的，要不要打个赌？” 杨毅忠眯着眼睛看他，目光相当危险，“赌性这么大啊？这个苗头可不好哦！” 陈哲却显得相当的坦然，“您这就是小题大做了，没必要把一切负面的东西都看作洪水猛兽，只要把握好那个度，懂得适可而止，其实就足够了。” 杨毅忠却保持着不变的表情，“那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喽？” 陈哲被噎的差点也“咳”出来。 只能做委屈状，“那好吧，我把这话给收回来，再掰开打碎揉烂了，直接吞下去，然后去厕所……” 杨毅忠憋不住了，抬起手里的筷子，就制止了他的胡说八道。 却也有些哭笑不得，“臭小子，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怪不得连张铭都拿你没辙，跑到我面前来告你的状，说你滑不溜秋的，像是小狐狸转世投胎到了泥鳅的身上。” 陈哲更无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杨毅忠笑了，“这是人家的原话，我可没有半点儿加工，至于有几个意思，等你见到他了，自个儿问就行了。” 陈哲就笑不出来了，试探着问了句：“他又要来中平了？” 杨毅忠就笑而不语。 第一百三十章 星海网络 陈哲并没有很快就等来张铭的上门，竟然颇有些小失望。 不是因为多么想看到这个人，而是想通过他，和上面沟通一下关于未来3g技术标准的事情。 杨毅忠虽然也可以，但毕竟只是地方上的一个领导，和张铭这样直达天听的存在，还是不太一样的。 况且，3g技术可不仅仅只是民用，更主要的都不需要详细的解释，张铭这些人一听就能明白。 而对于这样的事情，陈哲也同样做的心甘情愿。 就像他前几天送上去的，那三种新型特种合金的配方一样。 放在他自己手里，最多或许也就是赚点儿钱，但送到上面，那可是能大用特用，甚至可以上升到战略物资的。 估计，杨毅忠之所以隐晦的向他提及张铭有可能要来，可能多少也和此事有关。 对此，陈哲倒没什么好准备的，毕竟事情都在那儿摆着呢…… 但是张铭虽然没有等到，李民浩倒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他这次去景北，可谓是收获满满。 不止是在那边成立了星海网络服务景北分公司，还遥控指挥，同时在浦江、粤州也成立了分公司。 前者辐射东北三省以及京津冀地区，后者负责东南、西南等省市，浦江则对接华东以及华北各省。 而总部当然还是在安阳了，也会面向整个中西部省份地区。 起步就直接覆盖全国大部分的城市，也算是野心勃勃了。 但是，陈哲用无可比拟的超前理念，从整体规划、价格、产品质量等方面，都给出了最大的优惠，绝对算得上是业界良心了。 所以，但凡星海网络的广告开始铺开了，估计只要是想开网吧的，就没人可以拒绝的了这种低廉实惠的诱惑。 而且还复制不了，因为作为大件的电脑和服务器架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提供的。 幻想都不行，长城、方正什么的，就更加不行了。 陈哲甚至都做好了不赚钱的心里准备，因为这点儿小钱，他真心没有看在眼里。 最重要的，还是借此可以推出自己的操作系统，以及趁机培养出围绕这款系统，逐步形成自己的软件生态。 既可以方便这款系统的数据采集测试，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培养应用市场。 当然了，随着游戏产业的逐渐兴起，随之而衍生出来的支付系统，也是未来的一个重点。 但是，陈哲可不想什么都做，就算他的胃口再好，也没必要吞下那么多的好处。 所以，他还是考虑着，最好拉上国家队一起做，让银行占大头，星海网络占一小部分就足够了。 况且，所谓的卖电脑不挣钱，也只是他给自己划的一条底线，说实话，想不赚钱真的很难。 因为电脑的利润，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尤其是像九天科技公司这样的。 除了显示器、机箱、键盘、软驱、数据线这些东西之外，不管是硬盘、cpu、显卡、声卡，还是设计研发费用，真的除了成本之外，几乎没有太多额外的支出。 这种情况，放在任何一家科技公司身上，都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毕竟，没人可以像陈哲这样，可以选择蛮不讲理的开挂！ 总之一句话，李民浩对于星海网络的未来，还是满怀期待的，因为陈哲给他画的那个饼，他是真的能从中闻到某种香味。 这是其一。 另一个，则是他和宋元小叔宋德亮投资的商业地产项目，也就是那个城市综合体，已经开始遍地开花了。 目前进入施工阶段的，就有16个项目之多，正在谈的也有9个，至于计划中暂时还在甄选中的，那就更多了。 这样大范围的疯狂扩张，才真的让李民浩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规模庞大。 现在再回过头去，看香江的那些房地产开发商，窝在家里瞎扑腾的窝里横劲儿，他都觉的有些可怜这些人了。 就像陈哲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样，坐井观天的人，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地之大。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资金。 当初他经陈哲介绍，和宋德亮一起成立那家国泰地产的时候，说心里话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毕竟，那会儿能拿得出手的资金毕竟有限，放在东升电子的账面上看，好像多的耀眼。但是真要投在房地产开发上，那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但是几个月后的今天，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说房地产这样的企业，完全可以靠着银行去周转，就是九天科技在这段时间里赚到的钱，那都是按亿来算的，而且还是美元。 这下子，信心就完全不一样了。 砸钱就完事儿了呗！ 李民浩觉的自己现在绝对有这个资格…… 所以，跑了趟景北，倒是沾上了皇城根儿的一丝贵气，心境上都有些不一样了。 嗯，居移气，养移体，好像李民浩出去转一圈，真的在气质上有了某种转变。 这是好事儿。 最起码在陈哲看来，算是好的变化，因为精气神是骗不了人的，他可以察觉到这个微妙的改变。 反而是李民浩自己，颇有些浑然不知的懵懂。 但这不妨碍他见到陈哲时的热情，“陈哲我告诉你，其实你也应该抽时间偶尔出去转转看看了，你是没见那么一片望不到头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机器轰鸣、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真的能让人感受到什么叫做生机和希望。” 陈哲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自己高兴就行，我对这个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李民浩就耸了下肩。 转而问杨若，“他不会从小就这么无趣吧？你怎么会看上这么闷的一个人？” 杨若就微笑着瞥了一眼陈哲，“这样的也好管啊，不需要操那么多的心，也不用担心他会放飞自我，或许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李民浩无语，“那就祝你俩生于斯，长于斯，相伴于斯，长眠于斯了。” 陈哲也乐了，“这就叫守一人白头，择一城终老了，像你这种俗人，是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这种心境的。” 李民浩狂翻白眼，“酸不酸啊，真受不了你俩……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太扎心了，还是谈一下捐资教育的事情吧，咱们这边有什么进展？” 陈哲还是撇着嘴指了一下杨若，表示这事儿交给她了，你直接问她。 杨若也没有客气，主动介绍道：“具体的资料，是我和赵哥一起做的，按照首笔1个亿的投入预算，大体上筛选出了8个市下面46个乡镇作为首批试点。 “暂时预计会修建46所实验中学，以及165所附属实验小学，都属于偏远贫困地区，最符合我们的帮扶群体和援助对象。” 李民浩点了点头，“和上面有过沟通吗？” 杨若摇了摇头，“陈哲说还是由你出面最为合适，所以，这不就等着你回来嘛。” 李民浩一脸的惭愧，心里却乐开了花。 兄弟够意思，太给力了。 当仁不让的接了手，“那等会儿也给我一份资料，我回头详细的了解一下，要不然，人家问起来我可就露馅了。” 杨若笑了笑，“早就给你送过去了，等你回去应该就能看到。” 然后，杨若又主动给他讲了一下，让工业学院的学生开展社会实践，进而扶持出一批小微企业，即可以拉动当地经济，又可以反哺教育投入的大体模式。 也好让李民浩做到心中有数。 倒是直接引起了李民浩的兴趣，觉的如果有了研发中心的技术支持，这些学生，说不定还真就有可能慢慢的把这个愿景给实现了。 这可就真的了不起了。 毕竟，这和招商引资可不一样。 完全就是依靠自力更生，充分调动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进而结合当地的现有资源，走出来的一条可复制的发展路线。 换句话说，这种模式，是可以推广的。 而它带来的意义，肯定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想着，李民浩再次忍不住看了陈哲一眼。 这小子，真的总能想到一些简单而有效的新颖思路，怎么看都是一个挖不完的宝藏，太牛比了。 而这个牛比的人，这会儿正盯着电脑屏幕，两只手飞速的敲击着键盘，轻盈的像是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优雅而灵动，伴随着富有韵律的节奏感。 不知道在编织着一个什么样的梦……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 李民浩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份相关于收购金山公司wps软件所有权的合同文件。 陈哲看完之后，心里颇有些唏嘘。 杨若对此有些不解，“你这究竟是看好啊，还是不看好啊？怎么还长吁短叹的。” 陈哲苦笑，“一款好好的软件，就因为一次失误，而落魄以至于斯，当然要为它感慨一下了。” 杨若白了他一眼，“难道这里面还有故事？” 故事？ 当然有，但是听了之后，除了窝心和憋屈，剩下的也只有唏嘘了。 wps就不详细说了，它是一直坚挺到了几十年后的，接触过电脑的人，大多都应该知道这款办公软件。 它其实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很受大家的追捧，早在进入90年代开始，就进入了高速发展期，在1994年微软进入国内市场的时候，wps还属于独孤求败的阶段。 那会儿，wps用户超过1000万，占据了90%以上的市场份额。 只是随着盗版的蔓延，金山的wps开始受到了冲击，再加上微软还在一边虎视眈眈，慢慢的，也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于是，微软趁机出手了，不是打架，而是和金山握手。 双方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通过软件中间层rif格式，来相互读取对方的文件，同时，微软也会每年定期向金山支付过桥费用。 看起来是个互利互惠的合作，但本质上却给了微软以可乘之机。 微软利用wps和word中间的桥梁，开始不断的吸引客户，以至于最终沦为了微软上位的那块踏脚石。 随着微软windows95的上市，盖子先生直接开启了以盗版培育市场的策略，也直接把金山推向了深渊。 今年4月份，雷布斯请辞，求伯钧没有答应，而是给他放了大半年的假。 转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西山居和游戏开发项目上…… 陈哲只能算是抽了个空子，但却不会辜负这款软件，他甚至认为，wps在自己手里，会比留在金山那边混个半死不活的，要好得多。 因为更先进的技术、因为更超前的见识、因为更合适的操作系统……三板斧都砍不倒微软，那陈哲还不如干脆认输。 底气何在？ 就在于个人版免费，完全可以凭借编写框架的不同，把wps读取速度快、兼容性好、更小的空间占用率发挥出来，直接碾压微软的办公软件套装。 只要避开垃圾广告的骚扰，那就是一款办公利器……人见人爱的那种。 当然了，陈哲也不会吝啬的赋予它更多简易、便捷、丰富的功能添加。 这种东西，他手里的筹码不要太多，都能把微软给直接耗死。 对于拿到手的wps，陈哲肯定是要从底层开始大改的，但这事儿也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杀鸡真的不用宰牛刀。 所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去抓了总，然后剩下的事情就直接交给了软件开发组…… 国庆节的前一天。 经过几天时间的协商谈判，最终由团省部门、教育厅、九天科技三方面，共同成立了一个叫做育苗基金，挂靠在了团省部门的下面。 这个基金不对外开放，不接受捐赠，就像是一个周转资金的独立账户。 一边对接九天科技的捐款，另一边，则对接实验学校的相应开支，以及未来控股一些小微企业。 三方都有管理权和监督权，平时则由团省部门直接管辖。 所有承建商、生活用品、配套设施以及办公用品的采购等，都将通过公开招标的方式进行，尽最大可能的杜绝掉暗箱操作。 毕竟，涉及到公益事业，真要被打脸了，那就真的很难堪了。 当然了，老祖宗有句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人情社会肯定也少不了关系来往，陈哲也不是那种死较真的性格。 所以，大小不然的面子要给，这个是避免不了的。 但吃相难看的那种，就必须有多远滚多远，这个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是在质量价格什么都一样的情况下，把订单交给相熟的，这个完全没问题。 但是情况不一样的话，那就不能看关系办事情了，这就叫因私废公，真出了问题是要被追责的。 合同签完的当天，一个亿的资金，很快就打到了这个基金账户上，引来了无数部门羡慕的眼光。 团省部门啊，一个清水的再也无法清水的衙门，竟然也有见到巨款的一天。 真是开了眼界了。 于是，在九天科技退居幕后之后，团省部门和教育厅就走上了前台。 新闻发布会上，几位领导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讲述了一下这笔高达一亿的资金，将用于落后偏远地区，在8个市46个乡镇试点，兴建211所中小实验学校的初衷与目的。 同时，也公布了一系列的公开招投标项目。 包括土建工程、相应的配套设施、生活及办公用品供应等。 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基本原则，也会将每一笔支出的资金，事无巨细的公布到宣传栏里，并接受大众的监督。 主管教育的副政府，也在最后发表了自己的感言。 一方面，是借此宣传一下安阳在教育领域的锐意革新，不断进取； 另一方面，则是真诚的感谢了那位不愿透露真实身份的企业家，在热爱祖国，关心教育上所表现出来的社会责任感，以及民族荣誉感。 并号召全省乃至全国的知名企业家，在成功之余，也多多回馈社会，一起弘扬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 最后，他这样说道：“……当初，我有幸和这位企业家聊了很久，在我对他慷慨捐资教育，表示衷心感谢的时候，他的一段话，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说，企业家和资本家都是商人，但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做企业家呢，因为中国的商人，离开了家国情怀，本质上就还是一个资本家。 “什么叫企业家？国家因为你而强大，社会因为你而进步，人民因为你而富裕，做到了这三点，才算得上是一个企业家，说白了，就是必须具备该有的那份责任和担当。 “我曾笑着问他，咱们的国家目前还很贫穷，也比较落后，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才能保持住这种坚持和信心？ “他就笑着对我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的奇迹，真的有颜色的话，那一定是中国红…… “在此，我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对这位企业家说声抱歉，对不起，未经您的同意，我公开了这段对话。 “但是，我还是愿意或者希望，您得这段话，可以让更多的人，去听到，去体会，去牢牢的记在心里，因为，它能激励我们坚定自己的信念，去完成历史赋予我们的民族使命。” 在场的一众新闻媒体记者们，全都被震住了。 这会儿的人，可比后世要单纯可爱的多，也没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各种思潮全方位的侵袭和毒害。 所以，这样的一番话，放在这个年代所引发的共鸣，真的尤甚于十几二十年后。 于是，这个新闻发布会，直接稍作剪辑，就被搬进了省台的新闻联播里…… 杨毅忠一边看新闻，还一边不忘感叹，“这话总结的真好，你看看，这还是从小生活在香江，在国外读过大学的人说出来的，有心，太有心了。” 然后瞥一眼自家的小棉袄，一脸的意味悠长。 一下子就找到了往闺女心里掺沙子的理由，“这一比较，就看出国内教育上的差距了，你看看陈哲这混蛋玩意儿，和我耍起嘴皮子来，倒是头头是道的。 “但是，放到台面上，讲究的还得是一个气度、格局、心胸……就像这个李总这般，就颇具民族大义和爱国情怀嘛。” 杨若差点捂着脸跑开。 这老爸，最近好像变得有些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说，还得说是母女连心呢。 秦慕言看到女儿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哪儿搞岔劈了。 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一脸的怪模样。” 杨若眼珠子一转，开始和老妈咬耳朵。 不高不低的声音，却恰好可以让老爸也能听到，“这些话，其实是当时陈哲说给李总听的，标点符号都没改呢。” 秦慕言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边杨毅忠好像又被噎到了，轻轻“咳”了两声，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看。 心思却早就飞了，臭小子，这笔帐得给你记死了。 陈哲：我特么招谁惹谁了，这不是无妄之灾吗，能不能不要玩什么城门失火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针对了 第二天，安阳省内的媒体舆论再次沸腾。 铺天盖地都是以“重新定义中国企业家”、“奇迹的颜色就是中国红”说事儿，直接把一亿巨款捐赠贫困地区教育的热点，给推到了某个高度。 各种各样的评论文章，各界人士的各种分析和观点，各种名人的采访，甚至是被披露出来的，那些作为第一批试点乡镇的相关部门，都没有逃开被波及的命运。 虽然也掺杂着那么几条博人眼球的歪理邪说，但这种字里行间满是酸腐的报道，还是迅速的被淹没在了一片赞誉的浪潮之下。 更夸张的还是第二天早上，央妈的《东方时空》紧跟着报道了这段新闻。 直接把这事儿给辐射到了全国各地。 正如杨毅忠所说，这些话其实道理很简单直白，也相当的浅显易懂，但却从未有人能像这样总结的如此具体而富含意义。 可谓是真真的戳中了国人的心窝窝。 自然而然的，这段话也一下子成了最流行的语句，不少人都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奋斗方向和座右铭。 搞得李民浩都有些怕怕了，总觉得自己会不会忽然就被曝光了，然后再经历一番被聚焦的折磨。 倒是陈哲一如既往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像是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似的。 毕竟，能知道发起者是九天科技的，也就那么有限的一些人，而这些人，最大的共性，那就是嘴严，嘴不严的，在体制内是很难混下去的。 所以，陈哲一点儿也不怕九天科技被曝光。 再说了，就算被外界猜到，或者被发现了，那也自然会有李民浩去应对，关他什么事儿？ 估计，李民浩如果能听到他的这份心声，恐怕会直接哭晕在厕所里。 对此，陈哲还是颇有些沾沾自喜的。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一旦得意忘形了，就距离触霉不远了。 所以没过两天，他就被李民浩再次堵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手里还拿着份报纸，一脸郁闷的进门就直勾勾盯着陈哲，倒是把陈哲给吓了一跳。 只能故作轻松的问了句，“不会真被人家揭了底吧？” 李民浩抽了两下嘴角，“比这个更让人郁闷，你看看吧。” 陈哲接过报纸一看，呵呵……《民生周末》，头版头条的标题也相当惊悚，《一亿捐款，直接扯下了国内多少企业的遮羞布》。 这就是典型的替人拉仇恨了。 表面上将这个捐款人夸得天花乱坠，却暗戳戳把一众国内发家致富的那些人，给推到了对立面上，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 这根刺，就是要生生的放在你们的心里，让你想起来就觉的隐隐作痛。 说白了，纯粹就是恶心人。 更让陈哲上心的，反而是里面直接拿某高科技公司作为了反面典型，说这家公司把产品卖到了全世界，赚了几十亿什么的，却不见捐出来一毛钱。 直言这么一比较，就尤其让人感到痛心了。 这是指着九天科技的鼻子，骂他们为富不仁啊。 陈哲“嗤”笑一声，“这家报纸，应该不会猜不到捐款人，有可能就是咱们九天科技吧？敢这么硬顶，就不怕自己被打肿了脸啊。” 李民浩摊了下手。 无奈的道：“媒体嘛，搞出事情来就足够了，而且，就算真的是我们做的，既然之前选择了隐名埋姓，那当然很可能就不会出尔反尔的。 “所以，它们这是算准了我们不会主动站出来啊，况且，你不要忘了，就算咱们站出来自证清白了，人家也只需要再登一份道歉声明也就完事儿了，还是啥损失都没有嘛。” 陈哲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让李民浩自己去说服自己而已。 当下呵呵一笑，“道歉？那还要警察干什么？你让下面发一份律师函过去，措辞严厉一些。” 李民浩看了他一眼。 发现挺认真的，就反过来劝他，“其实没什么用处的，毕竟，和媒体吵架，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人家巴不得咱们能和它们来来回回的，炒作那么几次呢。” 陈哲就嘿嘿的笑，“那就如他所愿嘛，你这次听我的就行。” 说完又看了李民浩一眼，“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差点儿憋出内伤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在里面？” 李民浩就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很明显吗？这都能看出来？” 陈哲无语，却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李民浩只能讪讪的一笑，“对方之所以这么针对九天科技，应该就是因为前几天的一个小意外。” 陈哲愣了一下，这个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于是伸手再次拿起那份报纸扫了一眼，“景北的报社啊，你几天前在那边和人家发生冲突了？” 李民浩呲了呲牙，“我和亮哥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拉赞助的，听亮哥后来介绍说，是一家天则经济研究所的教授。 “不过席间听他们夸夸其谈的，大多数都不是听的太懂，所以就插了几句话，谁知道会直接捅了马蜂窝啊。 “我当然不会给他们面子了，就把你当初说过的一些看法，直接怼了回去了，结果不言而喻，两边最终也闹了个不欢而散。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这几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是《民生周末》的什么编辑，所以，摆明了就是不依不饶嘛。” 陈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天则经济研究所？ 好像有点儿印象啊！ 就是茅十八一手搞起来的那个吧！ 哈，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于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民浩，“哦，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段隐情啊，这么说来，那人家就是纯粹想要恶心你一下了，你有什么打算？” 李民浩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是没有打算，所以才过来找你嘛。” 陈哲呵呵一笑，“你都敢跑到人家的地头上搞事儿了，现在反过来就想让我给你出主意？” 李民浩舔着脸谄媚的笑，“能者多劳嘛，你从来就是眼珠子一转，就能计上心来的，我都已经习惯了，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呗。” 这清奇的脑回路，也真是没谁了。 他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喜欢躺赢都能躺出心安理得来的，今儿个也算是开了眼界。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次但凡是换一个对象，他都不会浪费时间去过问。 但这家天则不一样，这个茅十八也不一样。 因为，留着这些人，只能是遗患无穷，它们甚至比那些后世的公知更为可恨。 简直是所图非小、其心可诛、其罪难恕、其人……当斩！ 别的不说，一个誓要打破18亿耕地红线的不懈努力，就能看出来他的险恶用心了。 别拿一些什么经济学理论来说事儿。 只需要扒一下天则背后，为其提供资金和理论支持的是谁就知道了。 因为那是福特基金会。 而这家私人免税基金会，则是一家与华府、情报机构、海外政策集团存在密切关系的。 和后世无数的环境保护组织、人权组织、动物保护组织、民间维权公益基金组织等，都是同一类的货色。 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颠覆各国的一切正常社会秩序。 从经济到文化，从工业到农业，从社会制度到意识形态，只要它们认为不应该存在的，那就必须颠覆掉。 而这类人以及后来的那些公知，无一例外，背后都有这类组织在提供相应的活动资金以及理论数据支持。 要不然，你以为随便一个私人机构，就可以同时跟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亚洲开发银行、非洲开发银行这些机构有那么好的关系？ 而这家天则，却就是用这些关系，差点儿将国内那些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法学家、社会学家，以及人文和社会科学之类学科的学者，给一网打尽了。 以提供大批经费和优厚待遇的方式，逐渐渗透到了景大、水木、浦江复旦，甚至是社会科学院、宏观经济研究院等学术研究机构里。 成为这会儿最具影响力的民间智库。 被笼络的经济学家，不乏盛洪、张曙光、张维迎、厉以宁、攀钢、唐寿宁等人。 而这些人，可是直接为国家经济发展政策，提供建议，甚至是参与制定未来国家经济规划和方针大计的。 想想都让人后怕啊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低调才是王道 想到这些，陈哲就不由得有些苦笑。 落后，真心要不得啊！ 因为在很多事情上，你就得有那个准备随时挨揍的觉悟，再憋屈也得忍着。 这才是现实。 于是干脆对李民浩道：“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找机会问一下情况再说吧，但是，律师函必须得发，然后约束好咱们的人，不要轻易对外界发声就可以了。” 李民浩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养成的这种习惯。 当下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更牛比，那些经济专家教授啥的，真的弱爆了，东洋那边的股市和外汇市场上的变化，可一直都没有偏离你的预测，看来这次想不大赚一笔都不行啊。” 陈哲再次愣了一下。 对哦，竟然忘了还有一笔钱，是在那边打着滚的往上翻呢。 看来当财富变成了一堆数字，确实真的慢慢也会失去它的魅力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赚到还是最好的嘛，谁还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啊。 太多了就继续往外捐啊，自己不需要，但是还有太多的人需要嘛。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快乐分享对吧…… 于是，他心里也和李民浩一样，变得踏实了。 听到李民浩这话，就顺嘴回了一句，“这才哪到哪儿啊？再等一段时间吧，这次就算不会直接撑死你，也足够能把你给养肥了。” 李民浩继续陪着笑脸，“看你说的，什么叫撑死养肥啊，那是为人生铺一条金光大道好不好……对了，你当初说的那个金融危机啥的，还算靠谱吧？” 陈哲就好笑的看他，“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别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最起码现在看来，还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会阻止住它的发生，所以，该做的准备，还是有必要早点儿做好的。” 准备什么？怎么应对？ 这个都不要陈哲去给人家操心，李家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也多的是。 至于对方能信几成，那就更不是他所该考虑的了。 他只需要对李民浩负责就够了，却不可能完全取代他，去指挥整个的李家。 这不现实。 但李民浩却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陈哲给了他多少惊喜与神奇，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所以，别的不说，就凭借陈哲对东洋股市行情，以及外汇市场的精准预测，就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慢慢养成了将对方的判断，直接奉为了金科玉律的原因之一了。 因为陈哲真的没有错过嘛。 哪怕是一次！ 而现在陈哲开口了，那他就觉的应该大差不离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未雨绸缪，仅此而已。 况且，陈哲其实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如今的李民浩，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李民浩了。 所谓水涨船高，九天科技的一飞冲天，对于香江的李家来说，那绝对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 一方面，香江即将回归祖国，而李民浩却是真正从内地崛起的，而且已经引起了上面的关注。 另一方面，作为老牌的香江家族之一，眼睁睁看着如今四大家族耀武扬威的，要说心里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 所以，李民浩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就能在短短时间内创下偌大一份基业，又如何让家族里的人，不会另眼相看？ 那么相应的，他如今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而然也会更容易让人听得进去，进而认真对待。 这就是身份地位所带来的，在话语权上的分量加持了。 这种变化，其实李民浩自己也隐隐可以感觉的出来，却没太当作一回事儿。 正如陈哲刚才说的那句话，这才哪到哪儿啊…… 李民浩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陈哲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份报纸，直接随手扔到了一边。 现在还没心情招呼你，好自为之吧！ 点到为止最好，真要不依不饶的话，那就不要怪我直接掀你桌子了…… 国庆假期之后，结束了军训的新生，也开始正式融入了大学的正常生活之中。 而陈哲这边，也接到了萨克斯比的电话，提出了几天后过来安阳省拜访他的事情。 陈哲对此当然不可能拒绝，只要是正常的沟通和交流，他都会持欢迎态度，也并不排斥一切合作共赢的可能性。 而且，arm现在怎么说也算是自家人，陈哲完全可以给出最合适的建议，再从后面推一把这家公司发展和崛起的速度。 他也相信，萨克斯比甚至是arm的董事会，都不会傻到去拒绝这样的良机。 毕竟，陈哲已经用一款手机，正式拉开了arm架构舞台的那块帷幕。 而且，不管从哪方面去看，都已经证明了arm架构，就是最适合应用于这一领域的芯片架构。 所以，这也让他们看到了一部分发展的前景。 作为微处理器领域芯片架构两大阵营中，唯一坚守精简指令集一方的arm，虽然一直在以复杂指令集x86为首的英特尔和amd面前，活得战战兢兢。 但是，现在还是让它们等来了自己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就是陈哲亲手送到它们面前的。 在此之前，苹果没有做到，德仪没有做到，摩托罗拉也没有做到……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就能明白陈哲眼光上的独具一格了。 要知道，人家可是在大半年前，就毫不犹豫的拿下了arm的大部分股权的，这不得不让人心生感慨。 所以，就算谈不上抱大腿什么的，但最起码让陈哲尽一下作为股东的义务，还是有必要的。 对此，杨若倒是也有自己的看法，“你觉得arm会同意你提出的这个想法？” 陈哲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能同意最好，不能的话，那对于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一切照旧而已。” 杨若不满意这样的说辞，“那你为什么还想着再成立一家arm香江公司？要知道，咱们现在手里可是捏着大部分股权的。” 陈哲呵呵了两声，“第一，这些股权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arm不远的将来，是一定会上市的，那么被融资稀释就是必然的。 “第二，随着arm的崛起，眼红的人肯定不会少，那么接下来，为了进一步拿到更多的资源，就势必要引进更多的支持与开拓的力度，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允许这些人进来，大家一起分一杯羹。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拦不住这种事情发生的，那就只能选择一步步的退让，但什么时候退，又如何的退，就需要提前谋算了。” 杨若微微皱了下眉，道理很简单，但她总觉得不会是这么容易才对。 毕竟，有些事情说起来和做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arm毕竟远在英吉利，所以鞭长莫及，真要被有心人算计，那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不要忘了，英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样万一被它们来个内外夹击，陈哲还真就不一定有足够的筹码去应对…… 陈哲却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 反而转过来开始安慰她了，“别瞎想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考虑的，直接去做才更合适，而且，你也不要觉的哥哥就没有别的手段，其实想要拿捏住arm，还是不太难的。” 杨若就朝他翻了个白眼。 哥哥？ 呵呵！ 陈哲却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他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基于精简指令集的，后来还出现了一个开源指令集架构，那就是risc-v。 之所以没有广为人知，也只是限于出现的过于晚了一些而已。 毕竟，那会儿arm已经算是大势已成，risc-v的生存空间终究有限。 但如果arm那边，如果真要出什么幺蛾子，陈哲也不介意和它对垒一下，他相信，到时候死的那一个，肯定不会是自己。 其实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一个结果。 所以，最好还是让arm在前面开路，自己尽量隐藏起来，然后独自一个人乐呵就完了。 何必非要站在风口浪尖上，去玩什么会浪击水？ 闲的蛋疼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与ARM的进一步合作 萨克斯比两天后，就到了安阳。 和他前后脚抵达的，还有从英吉利赶过来的公司总裁克里斯·库里。 单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arm对于这次会面的重视程度了。 陈哲这次倒是没有偷懒，亲自和赵敬去机场接了两次，算得上是相当有诚意了。 第二天，双方就开诚布公的展开了正式的交涉。 没有出乎陈哲的意料之外，萨克斯比开门见山提到的，就是那个哈佛体系的结构应用。 毕竟，这个体系结构的出现，对于arm来说，无异于是具备划时代意义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个就要需要从什么是哈佛体系结构说起了。 哈佛结构相较于之前arm一直采用的冯诺依曼结构，在设计思路上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是通过2组独立的总线，来对接指令和数据，后者则只需要1组，采用的是分时获取指令和数据。 什么意思呢，举个例子吧： 比如一间馒头房，需要的原材料就是面粉和水，分别对应指令和数据。 那么哈佛结构就是在这个房间的设计上，专门开了两个门，一个送面粉，一个送水； 而冯诺依曼结构，则是只开一个门，面粉和水都走这一个门，为了不让二者撞在一起，就采用了分时的设计，也就是先送一次面粉，再送一次水，然后再送一次面粉……这样循环往复。 所以，显而易见，前者的优势在于高效率、安全可靠，劣势就在于高成本。 而后者则和它恰恰相反。 至于说到这两种结构孰优孰劣，那是分不清的，也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 因为各自应用的领域不同。 萨克斯比和库里所看重的，也正是这种应用领域上的不同。 毕竟，冯诺依曼结构，现在的适用领域还比较窄，母公司的电脑也仅限于基础教育领域，苹果的智能终端已经偃旗息鼓了，德仪和诺基亚还在路上。 如果有了哈佛结构，那就完全可以直接扩展到pc端、服务器、家用电器、单片机等嵌入式系统里。 甚至还可以把二者混合应用在一起，那适用的领域也就更广泛了。 毕竟，相对于英特尔和amd，arm的微处理器芯片，在低功耗、高性能方面的优势，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这，也是他们来见陈哲的主要目的…… 陈哲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也没有绕弯子，而是一句话就亮出了自己的鲜明态度，“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公司里对这次的合作，所持的是什么样的打算了。” 没有问题，就是说不存在什么专利权方面的模糊不清。 所谓的看法，那指的就是条件了。 条件就是需要付出的代价，而代价的高低同时也和诚意息息相关。 这就需要arm公司，去如何把握好里面的分寸和尺度了。 萨克斯比看了库里一眼，还是决定没必要耍花招，他这么久才过来，当然也是为了做好功课的，而最关键的，就是了解陈哲的做事风格以及个人喜好。 所以，他半是提醒，半是苦笑的说了句，“arm现在的经营情况我就不多介绍了，作为大股东，陈先生也能看到公司的财报。 “关于这个，我前段时间和矩阵科技的陈总也聊过，所以，说心里话，arm现在对于哈佛结构的迫切，就摆在这儿呢，怎么合作，好像选择权还得以陈先生的意见为主。” 这就是玩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呗？ 陈哲心里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意思人家表达的也很明白，四维公司和矩阵科技都是你陈家说了算，而加在一起，实际上已经占据了arm公司57%的股份。 公司都是你家的了，还需要谈什么条件？ 总不能继续增加你的占股比吧？ 就算你们愿意，arm公司上下也愿意，那也得让唐宁街愿意吧？ 所以，只要你做到心中有数，arm那就任杀任剐呗，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哲就淡然一笑，“那我给你个建议吧，就由arm和香江四维，在香江成立一家arm香江研究院，我占股57%，arm占股43%，大家保持持股比例不变，但甩开矩阵科技。 “我会把哈佛结构以及之后的研究成果，直接放在这家研究院里，并和arm实现双边共享。 “管理权上，我手里的arm投票权，还是完全委托给管理层，但是作为交换，也会同样拿到香江研究院的管理和经营权限。 “当然了，香江研究院不会对外授权，所有共享的科研成果，也会全部委托给arm。 “但是，有一条必须点明，咱们只是商务合作，共同遵循商业往来的原则，如果受到了政治干预的影响，那就完全是另一码事儿了。” 最后一句话，虽然没有说的多么严厉，但却足以让萨克斯比和库里感受到陈哲的认真了，他可不是在可玩笑。 毕竟，欧洲搅屎棍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谁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抽风？ 所以，有些前置条件是需要写进契约里的，希望可以用惨重的代价，来抵挡住某些未知可能性的渗透吧。 阿布的切尔西或许还会依旧上演被生吞的命运，但陈哲却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阿布。 这是他的底线…… 萨克斯比再次和库里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跳动的雀跃。 这个条件，相当的大方。 甚至可以说，对于arm来说，是占了大便宜的。 毕竟，arm不会损失什么，却反而唾手可得拿到了哈佛结构的使用权限，还附赠了后续的一系列研发成果。 另一方面，等于是又把管理层的投票权给收了回来……虽然，四维和矩阵科技之前也从未插手过公司的日常经营。 但不管怎么样，能攥到手里的，总要好过随时面临不确定可能性存在的。 所以对于这一点，没人可以去拒绝。 然而，陈哲能开出这样的优惠条件，那么就肯定在别的方面，有所要求，否则，绝对不可能这么大方。 于是库里试探了一句，“陈先生所说的香江研究院，是需要从arm抽调相当一部分的工程师团队吗？” 陈哲却摇了摇头，“那倒不需要，你也知道，香江四维已经收购了cyrix，那边完全可以将这个班底当作研究院未来的基石。 “毕竟，arm已经走在了起飞的路上，接下来正是需要大量吸纳人才的时候，所以，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省的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萨克斯比心里更加疑惑不解了，“那陈先生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说实话，arm如果真的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反而会觉的有些局促不安，毕竟，这不太现实。” 陈哲哈哈一笑，“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和艾康计算机公司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一起继续开拓pc领域。” 库里直接愣住了。 艾康计算机公司（acornorgputers）就是arm原来的母公司，现在也是库里和豪瑟在经营。 这家公司曾经有过辉煌，成立于1978年。 80年代制造的电脑在英吉利极为畅销，曾被誉为英吉利的苹果电脑。 这款电脑以低廉的价格，成为了英吉利中小学普及电脑教育的主流，但其成就也就仅此而已了。 几年后，这家公司就会被摩根士丹利收购，然后再分拆抛售，最终结束运营。 但陈哲却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给这家公司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那就是自己明年就要推出的操作系统。 他完全可以借着acorn这个品牌，一脚插进欧洲，星星之火嘛，能点起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还是那句话，他不需要把盈利放在首位，更看重的，反而是布局。 是怎么打破微软和英特尔的联盟垄断，是如何一步步去蚕食对方的市场份额。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和arm合作事宜上，这么“大方”的原因之一了。 这个大方，其实只是萨克斯比和库里认为的大方。 但对于陈哲来说，他完全不需要付出太多。 因为，他只是慢慢的把原本就属于对方的一些研发成果，通过香江研究院给复制出来，再还给对方而已。 合作的愉快了，那就让arm走的快一点儿，壮大的猛一点儿。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儿，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需要担心 库里和萨克斯比根本就拒绝不了陈哲开出的条件。 毕竟，艾康计算机公司现在比arm还惨呢，就差直接咽下最后那口气了。 所以，陈哲提出的所谓合作，用中文来形容，完全就是可以死马当做活马医来看待。 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的神奇。 如果是，那么艾康就等于起死回生了，库里觉的那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如果没有出现奇迹，那也是艾康命中注定的归宿，arm同样不会损失什么。 所以，他真的没有理由不答应。 于是，在当天和远在英吉利的赫尔曼·豪瑟交流了一下意见之后，第二天就答应了陈哲的要求。 然后，顺理成章的，arm和香江四维的合作，也正式达成一致意见。 接下来，就是赵敬的事情了。 毕竟，arm香江研究院是挂靠在香江四维公司下面的，虽然主力都在安阳的研发中心这边，但幌子也要有幌子的觉悟，最起码的组织架构还是必须要有的。 而萨克斯比和库里，也只在安阳这边停留了不过四五天，就转道香江，直接飞回了伦敦。 陈哲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陪着他们去欣赏祖国的壮丽河山，以及大自然的优美风光。 再说了，那俩也不是什么能闲的下来的主儿。 所以，在赵敬的陪同下，几个人只是匆匆在中平这边欣赏了一番名胜古迹、自然景观，也就等于是尽到地主之谊了。 赵敬在去香江之前，对陈哲感慨地说，“总觉得还是你谈判利索，而且总是能化繁为简的快刀斩乱麻。” 陈哲对此哈哈一笑，“老祖宗告诉我们，舍得，舍得，只要做到了舍，那就不怕失去得的可能，所以，说到底，还是大家所求的不一样而已。 “arm要发展壮大，要盈利，艾康要生存，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而我，宁愿让出一大部分的利润，也要渗透进欧美的市场，这就叫各取所需，一拍即合了。 “这和谈判的人是谁，能力高低没什么关系，说实话，不管是换成谁，站在这里也会是同样的结果，这和我本人，其实关系不大。” 赵敬摇了摇头。 很认真的看着他，“你错了，而且有些故意掩盖了本质上的东西，那就是你的研发成果，这一切，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都是建立在这些专利技术之上的。” 陈哲就抬手挠了下头皮，“低调一下，就这么难吗？” 赵敬终于笑了。 对于陈哲的任性有些无语，“我只是……希望咱们能一直坚持这样做下去，因为国外的科技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怕万一有一天，咱们碰上了挫折，会不会直接打击到你的初衷。” 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已经不是那个当初懵懂的走进大学校园的孩子了，而是长成了一个男子汉。 一个在国内很多领域都需要仰人鼻息，甚至是一穷二白的科技领域，独自撑起了一片天的男子汉。 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未来的陈哲，绝对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却也总是有一种隐忧，那就是陈哲一直以来，都走的太顺了。 而且，他这大半年来，相当大的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跑的，也亲眼见证了欧美以及东洋各国，在科技领域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 那么，当陈哲还未成长起来之前，羽翼未丰的时候，如果万一碰上了坎儿，那会不会有可能一蹶不振？ 不管怎么说，他都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 走的越顺，就越会缺少心志的磨练，也就越有可能在遭受打击的时候，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的毅力…… 只是，却不知道他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因为陈哲确实年轻，也同样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但绝不会缺毅力和韧劲儿，毕竟，任谁经历过那样几十年看遍世事浮沉的波澜壮阔，都会把自己的心智，给沉淀出另一层境界的。 至于在科研这条路上的发展，那对于陈哲更是无异于一片坦途。 最起码几十年内，他只要领先了一个身位，就不太可能给别人留下超车的空间和机会。 所以，完全不用这方面的东西。 不过，陈哲还是多少听体会到一些赵敬的心思。 当下很亲近的拍了下对方的胳膊，“安啦，我这人虽然偶尔有些小冲动，但认定的事情，还是相当执着的，也不缺那点儿坚持。 “再一个，我这人神经也足够粗，还真就不怕什么失败和挫折，所以，赵老师，你的苦心算是白费了，哈哈！” 一句久违的“赵老师”，像是一下子解开了赵敬的心结。 他看着陈哲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很容易就被感染了。 于是，就在这座校园里，两个男人像是犯了神经病似的，直接笑成了二傻子…… 但是这两个傻子，却不知道这会儿，一个核弹级别的学术成就，将要在科学研究领域被正式引爆了。 一个多月前，古老东方的中国安阳省中平工业学院，先后寄过来了两份材料到国际数学联盟。 一份是完成了谷山志村猜想； 另一份则是对庞加莱猜想的证明过程，直接用ri流，改变了理查德·汉密尔顿的几何化方法，也将拓扑学方案，给扔到了墙角里。 国际数学联盟的人当然知道，作为20世纪10大数学难题之一，庞加莱猜想如果被证明了的话，那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很可能在物理和其它领域，得到“激动人心”的应用，甚至有助于科学界弄清楚宇宙的形状。 而这一点，无疑是会直接惊动整个学术界的。 所以，从一开始，就有无数的数学家加入了进来，参与到了复杂的验证工作中。 普林斯顿、麻省理工、斯坦福、剑桥、牛津、苏黎世联邦理工、哈佛、帝国理工、巴黎文理研究、耶鲁等名校，都有人将其列为了自己主要工作。 更多的人，则是开始期待，想看一下这份证明，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只为了博人眼球。 甚至有好事者，还通过sci检索发现，同样是这个作者，竟然还在《ieee无线通信》上，发表过一篇关于无线局域网的论文。 而这，可是无线电与通信领域范畴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陈哲的家伙，还在玩跨界，在纯数与通信领域之间，来回跳横。 这就有意思了…… 好吧，有些人就是这么任性，毕竟，搞数学的就没几个正常人，所以会这么玩倒也不怎么奇怪。 而随着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也迟迟不见公布阶段性的验证结果，那就说明至今都没有找到丁点儿的验证错误。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期待最后的结论……虽然，这个最终的结论，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两年。 但是这都没有关系，因为时间越久，就越能说明它的正确性。 而一旦被确认，那么，数学界就要再多一颗巨星了。 这一点毫无疑问，因为对方解决的可是庞加莱猜想，比怀尔斯证明了费马定理更让人震惊的一个数学难题。 而就在陈哲完成和arm的会谈，再送走赵敬的时候。 数学联合会的发言人终于对外发声了，并坦言到目前为止，由陈哲提交的那份证明庞加莱猜想的验证工作，还在有序展开。 而一个多月的验证工作，也没有发现什么漏洞和错误的细节，至于最后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论，现在还不得而知，希望相关人士可以耐心等待。 这两篇论文，也会和新一期的《数学会杂志》一起，作为增刊单独发售。 这就算表示，最起码现在，联合会对于这份材料还是比较认可的，最起码，绝对不是弄虚作假搞出来的东西。 这下子，算是直接引起了一小波的舆论热议。 而这股热潮，也开始酝酿、发酵，然后向周边蔓延，随着电波和网络，慢慢的扩大了全球范围。 最终，可能又会再次聚焦到安阳省的中平工业学院……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段堪称传奇的人生 其实在国内，国科院的数学研究所，早就先于国际数学联合会，拿到了许忠信教授寄过来的所有相关资料。 所以，对于陈哲证明了谷山志村猜想和庞加莱猜想的论文，数学研究所这边也最先启动了验证的工作。 毕竟，这是国内数学界的成就。 所以，数学研究所肯定不会轻视这一科研成果。 而且，所有人都清楚，如果陈哲的这次证明过程，被国际数学联合会最终认定正确，那么这个学术成果，很可能就是国内数学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一个丰碑。 后面“之一”两个字都不用加。 放眼全球整个数学界，都算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也不需要去证明什么。 所以，要说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 而国科院从上到下，已经不仅仅是数学研究所这边了，也不仅是应用数学研究所、系统科学研究所、计算数学与科学工程计算研究所这三个弟弟了，就连别的院所都被惊动了。 顺便提一嘴，这会儿的1996年，数学研究所还是独立的，直到两年后，才和三个小兄弟正式整合为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简称数学研究院。 但是，虽然惊动了不少人，包括各大高校的数学系教授等，却也仅限于此了。 毕竟，这会儿也没有那么畅通的信息交流渠道。 所以，说白了，陈哲这个名字，暂时还只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学术领域内打转，完全影响不到外面的世界。 但是，随着国际数学联合会的发出的第一份声明，以及新一期《数学会杂志》增刊的发售，这一切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已经开始有嗅觉灵敏的国外媒体，来到国内搜集相应的报道素材了。 国科院数学研究所、中平工业学院、以及安阳省的教育、宣传部门，也开始陆续接到采访和邀约的申请。 有国内的，但更多的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 都说媒体的嗅觉一直都是最敏锐的，这一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已经有相关于陈哲的信息，开始陆续被曝光了出来。 最开始还仅限于学术范围，包括证明过谷山志村猜想，在国际顶级核心期刊《ieee无线通信》上发表过的论文。 当然了，也包括曾经在《软件学报》上被冒名顶替的那篇论文。 因为关于这件事情，《软件学报》是专门刊登过一则声明的。 当然了，这事儿出来了，那剽窃者当然也不可能躲得过去了。 于是，安大的事情也再次被挖掘了出来，既有郎家父子不择手段肆无忌惮剽窃的，也有陈哲匹夫之怒，还好没有溅血五步，只是用一支钢笔威胁了教授的轶事。 这会儿大家才知道，陈哲今年只有21岁，大三上了还不到一半，就因为论文被剽窃一事而选择了退学。 那段在大礼堂怒斥安大学术环境的话，竟然也被神通广大的记者们，给挖掘了出来，然后堂而皇之的登到了报纸上。 这下可就乐子大了，安大再次被拉出来鞭尸了，那叫一个惨兮兮。 可怜谭国强走都走了，还把一念之差的污名给坐实了，也不知道他心里对此会作何感想。 当然了，最劲爆的消息，则是来自于《安阳民生报》。 这个报道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算是差点儿直接揭了陈哲的老底。 把他退学后，就研发出了easternsun寻呼机，然后和李民浩联手把东升电子这家濒临倒闭的厂子，带成了如今中平最蒸蒸日上的电子企业。 然后买下了中平工业学院，坐上了九天科技公司技术总监的位置，进而为九天科技接连推出了dvd播放机，以及火爆全球的九尾狐手机，而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份履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传奇人物的成长与励志史，真的让人看的惊叹之余，也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恨不能取而代之，也可以活成他的样子。 杨若就拿着这份报纸打趣过他，问他忽然身上就多了个明星光环，有没有什么感想。 陈哲就色迷迷的看着她，说我敢想，但是不敢说啊，更不敢去做。 所以，最大的感想就是郁闷。 杨若就把报纸卷起来，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陈哲就借机揩油…… 两个人都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毕竟，这种事情早晚都得被曝光，真的没必要去刻意掩饰。 等人们习惯了，所谓的热度也就过去了，像天气变化那么的平常，根本不需要去玩什么公关。 但是，隔天之后，两个人就另一份报道给气到了。 而且，还是那个《民生周末》，同样的居心叵测、意有所指，也同样的其心可诛，用心险恶。 因为这篇评论文章里，从另一个角度剖析了陈哲的成长过程。 一个父亲是公安局的领导，伯父是老美大律师的在读大学生，竟然在安大里被人剽窃了论文都投诉无门？ 看看郎仲义入狱，朗文轩远走国外的现状吧。 而且，一个本科就没读完的学生，有能力在国际顶尖期刊上发表论文？ 一个读计算机学院，学电子信息工程的，会证明数学领域的谷山志村猜想、庞加莱猜想？ 会研发出国科院都没有解决的dvd技术和数字手机技术？ 那么重点来了，他又是怎么拿出了这些成果？ 看看中平工业学院里，究竟有多少人才吧： 许忠信教授，担任过帝国理工学院、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的数院教授； 齐新教授，国科院院士，微电子和通信领域的权威专家； 南广义，国科院院士，前幻想集团公司总工程师，计算机应用技术领域的专家…… 倒是没有直接去断言什么，但是却留下了足够让读者自行脑补的空间。 这就叫做引导了，就是那种让你自己掉进坑里的留白手法。 所以，就真的有无数人直接掉进去了。 于是，对于陈哲这个人的负面信息开始见诸于报端，都不要再去旁敲侧击，总会有人跳出来，去炮制出一些更为夸张的报道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是不需要分时间地点的，跟着发泄一通就完事儿了。 别说放在90年代了，就是再过二十年，照样有大批看不清事情本质，一味捧高踩低，人与亦云呢。 信息不对称，是可以从很多方面，去影响甚至是左右一个舆论方向的。 毕竟，媒体才是专业的嘛！ 对此，陈哲气过之后，也只是撇了下嘴，觉得自己算是被李民浩给拖累了。 但是杨若就不一样了，因为这篇报道在她眼里完全就是漏洞百出，稍微了解一下就能知道，这里面隐晦指出的，其实太过于牵强附会，根本就与事实相去甚远。 所以，自然有些气不过，“这家媒体这不是昧着良心胡说八道吗？直接告到他停刊整顿，不然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陈哲呵呵笑了两声，“你这就是典型的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有必要吗？我又不会因此少块肉……当然了，告还是要告的，但是怎么告，什么时候告，还是要讲一下策略的。” 杨若就皱着眉头看他，“我不是气这个，而是觉得这事儿的背后，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陈哲笑得更灿烂了，“有长进，不错，很不错。” 杨若就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真有可能是幻想集团掺和进来了？” 陈哲撇了下嘴，“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刘家父子贼心不死，看来还是得继续敲打啊，要不然，指不定啥时候就能再蹦出来恶心你一下，也怪膈应人的，对吧？” 杨若终于乐了，“那就顺手揍个生活不能自理算了，别下手太狠了。” 陈哲哈哈一笑。 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姑娘够仁慈，却也甚合我意啊，这老头确实有些坏，不收拾不行啊，那就先让他再蹦跶几天吧，咱们不急，容他高兴一会儿。”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 这段时间以来，安阳也算是又热闹了一次。 上一次是因为九天科技公司，这一次，却偏向了陈哲和中平工业学院…… 嗯，安大和九天科技这次当了配角。 当然了，对于安大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事儿，毕竟，在陈哲的事件中，它扮演的是那个反面角色。 但对于九天科技来说，却等于是恰到好处的保持了自身的热度。 而最高兴的，则莫过于李民浩了。 因为这次他自己不是主要目标，陈哲才是，所以，他是乐于见到九天科技可以蹭一波热度，还能置身事外了。 而吃瓜看戏，从来都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 现在轮到陈哲站在舆论漩涡的中心，面对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以及数之不尽的聚光镜头，他倒是要看一看这倒霉孩子会怎么去应付。 当然了，幸灾乐祸的恶趣味，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 所以，他还抽空假惺惺的打电话慰问了一下陈哲，可惜，却并没有从对方的声音语气里，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情况。 那就……再多准备一些瓜子饮料，慢慢欣赏？ 李民浩只能这样反过来安慰自己…… 然而，陈哲却真心没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四平八稳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替他应对广大媒体记者的，同样还是许忠信教授。 许教授可是老油条，你真把他当作一个学者型的教授，认为可以从他那儿采访到一些惊喜的信息，那就有些看不起这老头儿了。 再者说了，工业学院怎么说也是一所大学，也不是完全对外开放的，并不是你想进来就一定能进来的。 所以，许教授三天两头的，就会接受那么一两次采访，每次都会有选择的抛出一些新的消息，让你饿不着也吃不饱，就那么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那叫一个难受。 其他时间，则以不便惊扰到正常的教学秩序为由，直接将所有人屏蔽到了工业学院之外。 这理由，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至于陈哲为什么不露面，许教授直言，陈哲就是个一心扑在科研上的大孩子，现在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某个研发项目上，所以，是真的不能分心。 至于什么项目？当然不可说。 但言外之意很清楚了，万一被你们打扰了，这个项目被搅黄了，那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要知道，这会儿还是90年代，这样的话，还是很能唬住相当大一部分人的。 所以，陈哲其实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压根儿就没有李民浩暗戳戳想象出来的那种情况发生。 直到……他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张铭。 张铭还是老样子，像是大半辈子只有同一款式的衣服似的。 陈哲对此实在无力吐槽，只能当作视而不见，因为今天杨若没过来，所以只能亲自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茶叶都免了。 这让张铭看的哭笑不得，“这么不待见我啊，好像也没得罪过你吧？” 陈哲就冲他呲牙一笑，“多喝点儿白开水，对你有好处，茶啊酒啊烟啊什么的，能不沾就尽量不沾好了。” 张铭就呵呵一笑，“确实有点儿科研工作者的范儿了，克制而自律，很好的习惯……但烟酒是一回事儿，喝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陈哲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喝茶讲究一个心境，你这每天哪有什么闲暇去啥都不想，静下心来品一番功夫茶啊？所以，还是白开水最配您。” 张铭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埋汰我……算了，不说这个，还是说一下你吧，最近是不是被搞得有些兴致缺缺啊？” 陈哲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反正被人恶心到了，身上也不会少块肉，再说了，我哪来那么多精力去操这个闲心？” 张铭愕然，这小子，还真是个异数呢？ 这想法也确实和太多的人不怎么一样，自己之前还担心他会因为这个而苦恼呢，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有些多虑了。 当即赞同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至于几个有失职业操守的媒体记者之类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陈哲两只手抱着自己的杯子，默默的喝着水。 听到对方这样的话，嘴角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我个人是无所谓的，但是九天科技可不一样哦，那边已经给《民生周末》发过两封律师函了，接下来，可就是正式起诉了。” 张铭怔了一下，“这么较真儿？” 陈哲摊了下手，“公司形象不容诋毁，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对方是有实有据的批评，那九天科技肯定会虚心接受。 “但是像这种故意造谣，不择手段的抹黑，那就真没必要客气了，我不告到它哭爹喊娘的，都对不起人家的良苦用心。” 张铭看到了陈哲眼里的那抹认真，也让他明白，这小子好像不是玩虚的了。 于是笑了笑，“景北那边，可不是中平这样的小池子，关系错综复杂，牵连甚广，尤其是做媒体的，各行各业的都要打交道，你觉得官司打到最后，就真的一定能如你所愿？” 陈哲当然听得出来这话里隐晦的提醒。 但还是呲了下牙。 笑道：“关系再广，能大的过一个理儿？法律条文就摆在那儿，咱们光明正大的维权，这个没理由不给个交代和说法吧？ “九天科技有实力，也能组织起最强大的律师团队，咱们照章办事儿，直接走法律程序就行，我可不信司法机关都是它们说了算。 “中级法院不行，那就打到高级法院去，我都不介意直接闹到最高院那边，有理还能说不清了？实在国内不行，那就试一下国外嘛，也不是不可能的…… “九天科技发展到现在，还是有那么点儿影响力的，有些很不正常的诡异现象和社会风气，你们或许可以放任不管，觉的无伤大雅，没必要小题大做。 “但是，九天科技却不会让它放任自流的，今天可以跳出来一个张三，明目张胆的去胡编乱造，到处造谣生事，那明天，就一定会出现李四、刘五、赵六什么的。 “所以，这个头儿不能开，开了就不得安宁，第一个都打不死，就等于是给外面传递了一个错误信息，那就是，九天科技是可以肆意抹黑的，这，可不是我要的结果。” 张铭却是被这番话给吓了一跳。 尤其是那句“国内不行，那就国外试一下”。 熊孩子这是要搞事儿啊！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一个不乐意就玩什么国际影响力，不是搞事儿又是什么？ 而且，他是真相信陈哲能说的到、做得出的，人家也有那个宁折不弯的脾性。 黑历史在那儿摆着呢，那是当年实打实羞辱过一个大学副教授的狠人。 再者说了，看看他和堂哥一起在国外买买买的表现，就足够让很多人清楚他隐藏的实力了。 就算不说西方，单只是一个香江，他真要想折腾出一些什么的话，估计整个李家都会为他摇旗呐喊的。 更何况，如今陈哲的身份，还真得不一般了呢。 不管是他当初发表在《ieee无线通信》上的论文，还是连续证明的那两个数学界的难题，可都是经过国科院确认，被列为具有重大潜在价值的科研成果。 所以，这样的人，是自带光环的。 他如果站出来随便说一句什么，那可不是小事儿。 一个不好，就能丢脸丢到国外去，这可就是国际影响了…… 张铭皱起了眉头，“我也知道对方做的过分了，但是你还是得考虑清楚了，毕竟，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一棍子抡下去，指不定会牵扯到什么样的人物呢。” 陈哲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意味悠长的看了对方一眼，“我知道啊，一开始是天则经济研究院，后来多了个幻想集团公司，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其实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区别。” 张铭再次从陈哲的眼光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瞬间心里一动，“天则的事情，你也知道？” 这次反倒是轮到陈哲愕然了，他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 然后从抬头看着张铭，“原来你们知道天则的底细啊，那为什么还要允许这样的一家私人机构，在肆无忌惮的搞风搞雨？” 这下子，张铭就知道陈哲是真的知道的，但也让他更为惊奇了。 前面的两个间谍案，一个或许只是道听途说，另一个也可以说是恰逢其会。 但这一个，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两个还能算是巧合，但接二连三的，那绝对不可能。 所以对于陈哲，他感到更加的摸不到底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借力打力 陈哲当然明白张铭的心思。 所以直接说道：“你别问啊，问我也不会说的，毕竟，说了于事无益，大家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的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中国人就足够了。” 张铭撇了下嘴，“你知不知道，这话但凡换另一个人，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陈哲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知道啊，所以才对你直言不讳嘛。” 张铭哭笑不得，“你这是玩感情绑架啊知不知道？” 陈哲嘿嘿一笑，没有继续狡辩。 只是再次摊了下手，“不说这个了，你信我，我信你，其实这就这么简单……咱们还是聊一聊这个天则吧，你们对此是怎么考虑的啊。” 张铭轻轻吁了口气，“没办法啊，对方想要借助天则，进来影响我们的经济政策趋向，我们又何尝不是想借助这个，而反向获取某些实惠，进而了解熟悉更多的先进经济制度信息呢？ “而且，没有了一个天则，也会有另一个冒出来，一味的神挡杀神，是没有尽头的，博弈嘛，那就看看上下五千年的智慧，能不能玩的过对方的策略了。” 陈哲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算是明白了。 是的，当前的国家，还穷得很，改革开放十几年来，也不足以积累下大量的对外交流合作经验，尤其是经济领域的事情。 而且随着去年世界贸易组织的正式开始运作，今年已经正式取代了关贸总协定这个临时机构。 所以，之前我们一直谋求的“复关”，现在已经改成了“入世”。 但是在这方面，我们还欠缺大量的对外经验和积累，也不得不考虑考虑在入世后，面对欧美各国层出不穷的经济套路，该如何做出针对性的防范和应对。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对于国家从大局出发而言，相对的损失一点儿利益，也是在所不惜的。 这个，陈哲不是不懂，就是暂时还没有那份境界而已。 所以，他注定搞不了政治，只能玩一下科研…… 这样想着，也就没必要在这事儿上找不自在了，“既然你们知道这个天则的底细，那我就不多说了……” 张铭却抬手拦住了他的话，“不能不说啊，我觉得还是可以说一说的嘛，毕竟，对方也不知道你和我们的关系嘛。” 陈哲眯了下眼睛。 笑着看向张铭，“这是要借我的手，去敲打一下对方喽？” 张铭一副“孺子可教”的姨母笑，“这就是驾驭的手段了，有时候可以放任一下，但有时候，还是要拉一下辔头和马嚼子的，甚至偶尔也需要打两鞭子，不然，野性大了，也会控制不住的。” 陈哲就懂了，“那看来您是早有打算啊，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他这边倒是干脆了，张铭却反而露出了一脸的苦笑。 冲陈哲摇了摇头，“你想错了，这次我还真就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还想着你这边会不会有更好的建议呢，没想到你连刀都举起来了。 “看来，不杀个痛快，估计你都不会罢休的，那就先让你自由发挥吧，说不定也能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逼着对方露出什么破绽也说不定呢。” 意思很明确，有破绽，那就有可乘之机，适当的敲打一下，也就有了合适的理由。 的确很有想法。 陈哲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再次端起了自己的水杯，轻轻的一口口抿着。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才轻声道：“你说，如果我这事儿的热度，越来越高的话，会不会被央妈请过去做一档采访？” 张铭心里一动。 很认真的想了下，“估计那是肯定的，毕竟，成就摆在那儿呢。” 陈哲就继续说道：“那如果在节目中，我自作主张的把尺度给加大一点儿，会不会掀起更大一波的舆论热潮？” 张铭这会儿有些明白陈哲打算做什么了。 笑眯眯的提醒，“你说的再多估计也没用，因为超纲的敏感话题，那边肯定是会毫不客气的剪掉的，除非……” 陈哲轻轻拍了下大腿，“现场直播？” 两个人相视一笑，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意思。 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至于怎么去操作，那就有太多的方式和手段了，想要不着痕迹的去完成，其实一点儿都不困难。 也就是今天杨若没在场，否则，一句“大小俩狐狸”的评论，肯定就又要落到他俩头上了。 至于幻想集团公司，两个人连提都没有提，不提就代表了不知道。 所以，就算出了什么别的意外，那也和我无关了。 张铭前一段时间，可是好好的调查了一番这家国科院计算机所下面的公司的。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真的如同陈哲当初告诉他的那样，内部的各种小手段，小猫腻真的是层出不穷啊，从地皮利用到财务账目，那叫一个折腾。 最让人恶心的，就是在香江幻想公司上的骚操作了，刘老爷子站台，拉几个白手套，假公济私的就完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布局。 然后接下来会做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懂，不要以为只有香江才有这方面的人才，国内也有。 搞清楚了这样的谋局，说张铭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今年的幻想集团公司，才刚刚坐上业界头把交椅的位子，正是意气风发，打着高科技公司的幌子，成为了一个标杆企业的时候。 如果不是闪电般崛起的九天科技，那幻想集团就是今年国内最让人瞩目的那个，没有之一。 所以，张铭也只能暂时憋着，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发力，想过一段时间，稍微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和态度再说。 至于陈哲，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毕竟，陈哲不管在电视台谈到了什么，那也只能代表他个人的行为。 再往大了说，最多也就是九天科技与媒体、同行在商业竞争上的纠纷，还不至于会牵连到其它的。 对此，张铭当然是乐意看到的，因为只要陈哲搅乱了局势，他们就可以趁着浑水去摸鱼了，到时候就有的是便宜可捡了…… 张铭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当然笑得很开心。 而陈哲同样不介意去央妈那边露个面。 毕竟，这会儿可不是后世信息暴炸的年代，随手发个微博啥的，就很大可能搞得全民皆知。 热搜的影响力，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完全无法想象到的。 所以，去央妈那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可比接受什么媒体采访要强得多了。 而他这次，不止要刺激一下天则，让《民生周末》吓个半死，顺便讽刺一下幻想，再给工业学院和九天科技打个广告，还能随手装个比…… 两个人接下来就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在聊到那几个特种合金牌号的时候，就问陈哲能不能适当的放一两个给浦钢生产。 陈哲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中平钢铁厂那边，只有一套小型设备，而未来规划中的特种钢冶炼厂，还依旧处于酝酿期，地基都没打好呢。 所以，如果国内需要采购这种合金钢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授权浦钢去生产一部分，没必要非得等未来特种钢冶炼厂投产了，才能解决这种需求的。 陈哲也不是那种藏私的人，于是很直接的给对方留了条路，说去香江四维公司，谈专利授权就可以了，可以开绿灯的那种。 张铭对此是相当高兴的，什么是大义，这就是了。 这样的年龄，却能拥有这样的心胸，真的很不一般。 而且，人家不但在材料学领域牛比，在数学领域、电子通信领域，照样厉害，这就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说一句年轻一代最具潜力的尖端人才也绝不为过。 张铭甚至觉的，别说年轻一代了，就是现在把陈哲给扔到中老年那几代人里，他估计照样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服的话，你们也解决个世纪难题，研究几种最先进的高端材料出来试试？ 很多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而是要真材实料的做出来，用实力去证明的。 到了那会儿，甚至都不需要你再站出来说一句话，一个成绩，就足以让所有人闭上嘴巴了。 所以，也就是这会儿陈哲的那个庞加莱猜想还没有被验证完成，否则的话，这会儿就不可能有人敢于直接跳出来诋毁了。 因为，那会儿，陈哲已经算是一个真正的数学家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彼得·杰克逊 张铭走的时候，带走了陈哲交给他的一份技术报告资料。 就是那份他特意准备的，相关于新一代3g技术标准的详细资料，算是无偿捐献给国家的。 当然了，只是一个技术规范和实施标准，以及某几个只有放在国家层面，才能价值最大化的几项技术。 而真正相关于3g核心专利的技术，还是会放在四维公司那边的。 毕竟到时候，香江四维也是会肯定参与到这个标准制定中去的，因为现在它有这个资格。 不管是百灵鸟声卡，还是千里马显卡的推出，都受到了市场的赞誉和追捧，其受欢迎程度，绝对是让业界垂涎的存在。 尤其是在三维图形领域，直接带动了相关产业的加速发展，包括工业设计、建筑设计、3d游戏开发等娱乐行业，都对其青睐有加。 再加上之前收购cyrix公司的事情，也闹的沸沸扬扬的，直接牵扯到了英特尔、amd、国家半导体甚至是ibm的身上。 所以，也不可能引不起业界的关注。 因此，香江四维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影响力可绝对不低。 而这份影响力，也差不多够它们参与到国际电联大会中去了…… 当然了，这些还只能算是后事，等上面组织专家人手，吃透陈哲送上去的资料，都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了。 至于，说什么进一步改动或者优化，不是陈哲觉得自己牛比，而是放在这会儿，是真的没人有那个能力。 完全可以省去更多的精力，去放在和欧盟的商谈上，这个才是重点。 毕竟，时间还是很关键的。 真要等到那边有了自己的想法，下定决心做出另一套标准来，那就真心可惜了。 所以，等上面谈妥了，那时候的香江四维，不知道又会发展到何等地步了呢。 因为，陈哲给它准备的sd卡、x86架构的微处理器芯片、固态硬盘什么的，估计那会儿都先后上市了吧。 真到了那个时候，香江四维可就真的没有人可以轻易忽视了。 而参与到国际电联关于3g标准的制定中，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陈哲对此并没有丝毫的担心。 因为他这会儿，正陪着堂哥以及彼得·杰克逊一行，在中平西南那片开阔的丘陵地带考察呢。 这个杰克逊，就是后来《魔戒》三部曲的那个新兰导演，虽然他现在还只有三十来岁，但那一脸标志性的大胡子，还是很让人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还在于陈哲对此人的极力看好。 因为，梦境里看过的那版《魔戒》，真的太经典了，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实在是太深刻。 以至于再来一次，他都不敢冒险启用另一个人去执导。 而且，这次能拿到《魔戒》的电影版权以及发行权，可是花费了足足2300万美金，比原有轨迹里，米拉麦克斯多花了1300万。 但是，却没有让出那5%的票房分成，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当然了，这会儿对这部系列电影信心十足的，也只有一个陈哲了，就算是杰克逊自己，都还是多少有些忐忑的。 虽然，拍《魔戒》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不得不说，压力其实也是蛮大的。 不大也不行啊，这可是一部大制作。 而且按照他的设想，是要将整部电影放到自己的国家去拍的。 因为那里有优美的自然风光，有低廉的人工和熟悉的人脉，还有那家维塔数码，也可以缩减特效制作的成本。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新公司的老板，竟然直接把拍摄与取景地，放在了更遥远的中国。 这直接打乱了他的所有设想。 然后，在沟通未果之后，他甚至一度想过放弃这次机会，但想了想，还是觉的难以割舍。 于是，存着一丝侥幸心理，还是决定跟过来中国看一看，是不是老板的这个决定，比自己的构想更为合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陈哲和他见面，直接递给他几张手稿，然后带着他们一行人从中平东南的丘陵考察开始，到相邻的天云山脉、森林公园、风景区的瀑布群，再转战到了九寨沟、黄山、丽江、大理…… 一圈转下来，看的一行人都麻了。 真的很无语，因为心里实在找不出更多赞美的语言了，真的是各有各的美。 或雄奇，或险峻，或瑰丽，或壮丽，反正每一个独特的美，都能重重的敲在它们灵魂的审美上。 以至于一大圈的跑下来，反而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而这么几天的相处下来，杰克逊也像是和陈哲找到了共同语言似的，尤其是在后期gg特效技术这方面，让他绝对是刮目相看。 以至于对这个东方的神秘国度，有了无比巨大的好奇与探索欲。 陈哲当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 所以，在转了一大圈，再次回到了安阳之后，他就站在那片峭壁悬崖和丘陵地带交汇处，开始往外掏一个又一个的诱饵： “你应该知道，以现在的cg特效技术水平，结合微型模型去实现一些宏伟布景的方式，还是存在一些缺陷的，无论是画面还是质感，都差了那么一点儿意思。 “所以，以实景拍摄为主，才能最大限度的塑造出一部经典，所需要考虑的，无非就是成本而已。 “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把这种成本转嫁到我这边，我保证把可以实现的那些场景，给你完美的复制出来。” 他指的复制，就是前几天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递给杰克逊的那些手稿。 比如夏尔国霍比特人的袋底洞村庄、刚铎的首都米纳斯提利尔城、圣盔谷和号角堡、精灵的故乡瑞文戴尔、罗翰国的埃多拉斯…… 这些场景，里面有很多都是可以实景建造出来的。 然后再用cg技术，让它变得更加的美轮美奂、宏伟雄峻，呈现到大银幕上，就能一下子抓住观众的眼球，震撼到人们的心灵。 原版中，那个风光优美的霍比特人小村庄，其实就是在一个农场里取景拍摄的，至于别的那些，差不多靠的都是微缩模型加cg特效技术完成的。 所以，当初上映的时候，虽然被惊到了，但是过些年再转回头来看一下，就觉的技术水平上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当然了，这就是所谓的时代局限性了，没什么好吹毛求疵的。 但是，陈哲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的。 不是非要拿出更逼真的cg特效技术效果，而是从电影质感上去改变，也就是用相当一部分的实景拍摄，代替那些微缩模型。 比如建在那片丘陵地带的霍比特人小村庄，比如依托那块悬崖，打造出一个米纳斯提利尔城，比如在瀑布附近，建造出精灵的故乡瑞文戴尔等。 这些项目别看不小，但实际投资真的不需要太高，毕竟国内的造价以及人力成本，本来就低的可怜。 而它们以后的收益，那就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据了。 小村庄的农家乐了解一下； 米纳斯提利尔城如果成了一个大酒店，以及无数层的异国风情街，会不会吸引到一大批的游客？ 那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好不好？ 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中国特色建筑的大型综合影视基地呢。 这，已经不是一个主题公园可以来形容的了。 到时候，又能带动多少的产业链，拉动多少的经济效应，解决多少的人员就业问题？ 陈哲甚至暗戳戳的想着，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全国瞩目，那么，再加上一个动漫基地呢？ 研发中心的三维动画软件，不久就可以完成，他完全可以自己先竖起一个标杆，用完善的体系流程服务，直接让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员，汇聚在安阳，一起追逐梦想。 而如何实现？从无到有究竟有多少差距？ 其实就是一部动画电影的距离……一部成功的，可以让世人瞩目的3d动画电影！ 第一百四十章 采访与栏目组 杰克逊被陈哲的话，给说的直接动心了。 所以，在陈哲陆续把实景建造的材料、施工、人力成本等大体的解释了一下，又把马匹、群演、道具资源什么的说了说之后，大胡子就直接跪了。 然后，又参观了中平工业学院那两栋算得上简易，却一直深藏不露的研发中心，看到了正在开发中的各类三维软件…… 一套组合拳，就差麻溜的当场唱征服了。 这一刻，他很为自己选择跑一趟中国而庆幸不已。 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拿到了成功的密码，也开始相信，自己一定能拍出一部经典中的经典电影。 而那，将是自己接受全世界电影人膜拜的开始…… 参观完陈哲的研发中心之后。 大胡子握着陈哲的手，连声感慨，“几天的时间，就直接颠覆了一直以来对这个东方古国的认知，我要对此说一声抱歉，因为来之前，你们整个国家给我的印象，就是古老以及贫穷落后，没想到，中间的误差，竟然会如此的离奇。” 陈哲哈哈一笑，“相信我，等你在这边呆的时间久了，肯定会爱上他的，希望弗兰女士不会因此而心生醋意才好。” 弗兰·威尔士就笑得花枝乱颤的，“那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毕竟，我觉得爱上他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杰克逊，说不定还要加上威尔士呢。” 这个女人可不仅仅只是杰克逊的老婆，而且还是一个女强人。 能编、能导、能演，还做过音乐人。 《魔戒》以及后来的《金刚》，都是她的手笔，而且，也一直担任着制片人的角色。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能力究竟有多么出色了。 要知道，在好莱坞，制片人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做好的。 因为好莱坞的制片人制度，已经决定了一部电影的决策者，不是导演，而是制片人。 从电影创作到经营管理，都属于制片人的权力范畴。 选项目、参与创作、拉投资、找演员，完全就属于纵横于电影产业链上下游的全能型人才。 所以，陈哲不能不对她高看一眼，“那我再次诚恳的对你们说一次，欢迎来到中国，也许多年以后，这会是你们记忆里最值得留恋的美好之一。” 杰克逊看了自己的老婆一眼。 一脸宠溺的笑，“我们同样期待有这样的一段美好的经历。” 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他们这一行人，马上就要回去了。 然后就要召集大量的人手，组成一个筹备工作小组，一起重新过来安阳，指导一些实景建造上的工作。 同时开始筹备未来剧组的拍摄需要，包括微缩模型、道具、简易场景的搭建、服装等一系列的事务。 而这个工作，差不多就要一年半左右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在这个期间，杰克逊则需要和编剧组一起完善《魔戒》的剧本，毕竟，按照好莱坞的拍摄流程，剧本算是重中之重，很多细化的分工，都需要围绕剧本才能展开。 对于这一点，陈哲觉的自己最起码能一个打十个，所以，他也不介意把这个时间给缩减到最少。 然后，就可以拉着杰克逊，做一些其它方面的事情。 比如，指导一下自己马上就要立项的那部三维动画电影…… 送走杰克逊之后，时间也已经来到了11月的上旬，舆论媒体对于陈哲的热度，也差不多快要过去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有或褒或贬的论调出现在报端，但是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新意，也就渐渐的失去了翻炒的力度。 就在这个时候，好像央妈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张铭在里面有没有出过什么力气。 总之，一个小型的采访组，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中平工业学院里。 这个采访组，会通过对许教授等人的一些谈话，采集到某些可用的素材，进而穿插在之后陈哲登上央妈的访谈节目中间。 这都属于常规操作。 除了保密措施最为严格的几个核心项目组之外，研发中心也准许了他们进入内部的请求，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例外了。 而等这边的采访工作完成之后，陈哲就带着杨若，和他们一起飞去了景北。 两天后，依照栏目组的安排，就会进行正式的节目录制，然后在周末晚上首播。 可惜，计划流程虽然安排的很好，但是等到正式录制的时候，台里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因为工作需要，陈哲暂时需要忙碌另一件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对方肯定不会说。 台里也不会傻乎乎的主动去问，无条件配合就完事儿了呗！ 节目录制的时间，随便往后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了嘛！ 却不知道有心算无心的时候，真的不要太轻松…… 所以，原本周三就需要录制的节目，就推到了周四，然后在推到周五，最后连给栏目组一个替代的备选机会都没有留下。 而是直接发话，准备直播吧，有个把小时的时间，把话题和流程走一遍就可以了。 栏目组有些傻眼，却只能委委屈屈的把准备工作都尽量做到最好，然后默默祈祷陈哲那边不至于出现什么纰漏。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只是一个只有21岁的年轻人，再如何妖孽，估计也会因为缺少经验和历练，在面对一些重大场合时，表现得有些拘谨和紧张。 而做节目的，最怕的就是这一种。 本来想让你展现一下榜样和模范的一面，为观众竖起一面旗帜，结果你却自己直接蔫了，那不完犊子了吗？ 主持人就是再怎么牛比，也不能以身代之啊。 所以，先录后播，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是可以给你足够适应调整的时间，尽可能的把节目给做扎实。 如若不然，非要玩什么直播，一个播出事故，对于央妈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丑闻。 可惜，这次却被赶鸭子上架了，也只能自求多福。 但愿那个陈哲有足够的天赋，支撑他走完整个直播过程吧…… 陈哲完全想象得到栏目组对他的碎碎念，但想要走直播，就必须跨过这一关。 而且，他也不是躲开了就真的没事儿了。 这会儿的他，已经在邮电部的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里，给一众专家上了三天的课了。 围绕着他前段时间上交给国家的那份3g通信技术标准资料，进一步解答了方方面面的各种疑难问题。 第一天还是对一些罗列出来的问题进行释疑。 第二天就变成了你来我往的大讨论，颇有些“舌战群儒”的既视感……顺便插一句，这个词是个好词，很正经的一个词，千万别污。 而第三天，则直接从一个小会议室搬去了大会议室。 因为今天参与的人更多了，很多都是来自一些科研院所机构，甚至是高校重点实验室的教授。 陈哲倒是没有因此发怵，甚至在讲到某些知识点的时候，颇有些收不住的赶脚。 这也让一直陪在旁边做助手，还要负责递水的杨若，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 那种心无杂念，纯粹到整个心里都是知识海洋的朴实。 也正是这种淳朴，才最为吸引或者说打动别人。 有人说，神情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但杨若却想说，所谓的神情专注，也是分层次的。 而陈哲这一款，就是她心目中最无可替代的那一种。 真心不是自吹自擂、变着花样的夸自己男人。 而是，当陈哲站在一群专家学者面前，抛开所有身份和年龄，用专业能力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呸，侃侃而谈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 因为，看看在座的那些专家教授学者，不时还要在本子上记一下的情形，就足够打破你的所有认知了。 当然了，杨若现在的眼里，肯定不会出现别的人。 她也不需要陈哲有多么的耀眼，多么的功成名就。 她只是希望陈哲可以一直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自己能一直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还能偶尔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就足够了！ 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简单！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胆的说 陈哲和杨若是卡着点来到电视台的，而这会儿节目组的转播厅里，已经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 主持人也直接由一个，给上了双保险，宋岩柏和伊钧水两大王牌一齐上阵，以确保直播过程的顺利。 但凡有点儿什么意外状况，那就直接切换到两个主持人这边，估计总能凭经验给兜一下底的。 就连副台长孙建国，都亲自过来坐镇了，好像生怕搞出一点儿什么不好的影响。 陈哲两个人被送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不一样的区别对待，毕竟，人家也是“受难者”之一嘛。 那么，就没必要互相为难了，大家一起尽量往好里做就可以了。 寒暄客套什么的，就更没必要了，因为时间这会儿是真的非常重要。 宋岩柏就拿着台本，直接和陈哲对流程。 包括整个谈话过程中，需要涉及到哪些问题？有哪些可以聊，哪些不愿意透露，哪些可以往深里谈？出现某些小状况时，要如何应对等等…… 反正，就一个目的，圆满完成这一期的节目。 说白了，终究还是担心陈哲过于年轻，万一紧张了，就容易坏事儿。 陈哲就笑眯眯的听着对方翻来覆去的传授经验，一边听还一边不时的点点头，那叫一个老实厚道。 孙建国就在一边打气，“不要紧张，这种节目，其实和平常聚一起聊天，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讲究的就是放松和自然，不要往别的事情上想，尽可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给展示出来，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哲一脸感激的冲副台长笑了笑，“就是放开了说呗？” 孙建国哈哈大笑，“那必须的，就得大胆的说，从精神上放松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更加真实嘛。” 陈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多谢教诲。” 孙副台长就一派慈眉善目的长者风范。 他对于陈哲，可不是一无所知的。 他亲哥哥，就是国科院的，也知道陈哲的一些底细，还知道这几天，对方在忙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当然了，不会知道具体是关于哪方面的，但是能惊动国科院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那种普通项目。 所以，像这样一个能给整个项目组的专家教授讲课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这样的人，绝对是未来不可限量的。 这也是他今天亲自过来坐镇的原因之一了，毕竟两不耽误嘛。 一方面，表示一下自己对工作上的负责态度； 另一方面，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借机会和陈哲认识一下，给彼此留一个好印象，何乐而不为？ 只有站在一边显得安安静静的杨若，脸上虽然带着温婉的笑，肚子里却已经开始笑得要打跌了。 也不知道等直播开始了，才发现陈哲不仅不会紧张，还有可能把所有人都给带歪了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又会如何？ 反正在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小期待的…… 这个年代的演播厅，可没有后来的高端大气，高科技技术的应用也远没有那么成熟。 所以，就算是央妈，条件其实也就那样。 而作为一档人物访谈类的节目，也就一个单人沙发和一个长条沙发并在了一起。 单人的属于陈哲，宋岩柏和伊钧水挨着坐，摄像机也只有两台，真够寒酸的。 开场白依旧还是宋岩柏的，“欢迎大家收看东方之子节目，浓缩人生精华，方显英雄本色，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全国各个领域，都涌现了无数的人才。 “他们为各行各业，都做出了数之不尽的巨大贡献，也正是这些成就，在一直推动着我们的社会得以不断的向前发展。 “今天，我们就请到了一位青年俊才，他以21岁的年龄，就引起了整个世界的瞩目，他就是安阳工业学院的董事长，九天科技公司的总工程师，陈哲先生，欢迎你。” 陈哲伸手和他握了握，“夸的有些过头了，这样真的好吗？” 宋岩柏反应挺快的，“这是怀疑我们的记者在搜集材料上的能力吗？那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们电视台的记者，或许比你想象的更认真，也更努力，请看大屏幕。” 另一边的大屏幕适时亮起，是几段人物采访。 有丘成同的，也有陈盛申的，这两位都是海外华人在数学领域，曾经取得过无数成就的大佬。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却对陈哲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番，并希望他能继续在数学领域继续深耕，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 这个还真是陈哲未曾想到的，他还以为那个采访组，仅仅是采访了自己周围的那些人呢。 伊钧水看着陈哲，笑的很谦和，“怎么样，对于两位享誉全球的数学大家，所给予自己的殷切厚望，这会儿有什么感想？” 要知道，这两位可都是在数学界排的上号的数学家。 一位拿到过菲尔兹奖，另一个则拿到过沃尔夫奖，而这两个奖项，都可以算得上是数学领域的诺贝尔奖。 这可一点也都不夸张，属于实打实的硬实力。 陈哲就笑了笑，“希望不至于让这些前辈们失望吧，毕竟，我本身学的可是计算机科学与通信工程。” 宋岩柏：“对啊，这也正是最让人好奇的地方，你毕竟不是数学专业出身，竟然先后证明了谷山志村猜想和庞加莱猜想，是因为天赋真的高到了某种程度？” 陈哲表情相当的淡然，“只能说是兴趣吧，我一直觉得兴趣才是一切求知的原动力，当你痴迷上了某一个领域，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尽办法，去不断的充实自己，进而深入的探索下去。 “这会让你在不断的解决问题，然后发现问题的过程中，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虽然不知道尽头在哪儿，却依旧会乐此不疲。” 宋岩柏：“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种天赋吧，但更多的人，却很难找到这种在求知路上的兴趣，反而觉的学习是一种很让人抗拒的事情。” 陈哲再次笑了，“或许也是因人而异吧，个人的习惯、生活的环境、学习的氛围等，这些都可能左右一个人对于受教育上，或者认知层面上的差异。” 伊钧水插话，“这种差异，你觉得更多的影响，是来自于父母、老师、同学还是朋友？” 陈哲很直接的摇头，“这个是很难分得清的，或许是其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或者根本就在于个人本身的原因，不一而足。 “但是，如果非要找一个最能概括的大致原因的话，我想应该是教育体系吧…… “毕竟，我们现在的教育，似乎完全摒弃掉了老祖宗因材施教的优良传统，把应试教育当成了主流。 “这种主流有好的一面，但不可否认，同样也是存在某些弊端，那就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你刚才也提到了天赋，但是什么是天赋？是智商吗？ “我觉得未必，智商只是一方面，因为除此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一个孩子的创造力、想象力甚至是思维的发散性、活跃性。 “而这些，恰恰都是填鸭式应试教育的反面，所以，这两者之间是需要有个度的，不是拿一个高分数就一定是好学生的，因为他们很可能，只是一些高分低能的代表。” 宋岩柏心里开始跳了，这个话题说的就有些敏感了。 于是说道：“好像也不尽然吧，这些年我们的高校，可是都一直做的很好的，也为我们国家的各大领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才，其实已经证明了这种制度上的优异。”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仔细的深入了解一下，可能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因为往前推小二十年，我们在人才梯队培养上，其实是出现过断层的。 “所以，特殊情况下，考虑最多的，肯定是如何补上这样的缺口，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既要顾眼前，也绝对不能不去考虑未来。 “什么样的人才，才能代表未来，不是大批大批像是流水线上复制出来的那种所谓的人才，而是高精尖的人才。 “是那种可以创造、可以创新、可以开拓突破、可以想他人之不能想，超越当前的现有科研成果，这才是人才。 “打个比方，羊群里选择出一只最强壮的，其实很容易，但却终究成不了一头狮子。 “咱们现在回头看看，恢复高考小二十年了，我们培养出过这样的人才吗？好像没有吧？” 宋岩柏心里流泪了，偏了，咱们谈偏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颜见江东父老 伊钧水是个老实人，却对陈哲的观点有些兴趣，“但众所周知的，我们国内大学的综合实力毕竟有限，这一点也不仅仅体现在投入资金、科研环境、实验设备和仪器、学科带头人等方面。 “所以，我们还需要成长的时间，比如留学归来的人才，高端人才的引进，社会的不断发展，经济的繁荣昌盛，我想这些都还是可以有所期待的。” 陈哲却继续摇头，“不一样的，出国留学的热潮一直在持续，但是，选择回来的又有多少？这些回来的人里面，有真材实料的又占了多少？ “据我所知，有条件的，出去随便找个野鸡大学，拿个文凭镀层金，然后摇身一变，回来就自称海归的可不在少数，这些人，也可以算得上人才？ “至于那些有真本事的，公派的都有跑出去死活不回来的呢，自费的又指望会有多少不想回来的？十个里有两个就谢天谢地了吧。” 宋岩柏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给收回来，“其实只要是能回来的，就已经算是一种成功了。 “就像70到80年代，宝安那边就有很多人偷着跑去了香江，当时郑老就笑着说，没关系的，跑过去不还是我们的人民？我们只要自己发展起来了，就一切不是问题。 “再看看现在，香江马上就要回归了，我们的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也正在飞速发展，这也完全可以说明，我们正走在对的道路上嘛。 “就和钧水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陈哲笑了笑，“你说的都对，就是例子举得不太恰当，你说只要能回来的，就算是一种成功，那我就想问一下，什么是成功？成功在了哪里？” 宋岩柏怔了下，这算是专业问题吗？ 关键是我不是学社科的，也不是搞科研的啊，我能给出什么答案？ 还好，伊钧水把这个话题接住了，“能回来的不正是你之前提过的狮子吗？不正好可以承担起学科带头人的重担，带领我们的科技研发突破吗？” 这次陈哲倒是点了点头，“对，有的人确实可以，但也不要忘了，留在国外的人更多，而那边有更好的科研环境，更多的资金、更先进的设备和仪器、更成熟的团队……真的什么都不缺。 “那么……这些人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拿出更多的研究成果，然后呢？为欧美等国添砖加瓦，再转化成高端产品，卖到国内，以近乎于垄断的方式，收获暴利。 “你觉得国内在用到这些产品的时候，知道里面蕴含着自己同胞的付出之余，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就是为了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就是让咱们和西方，在科研领域上的差距越拉越大？ “那我们还谈什么发展，谈什么追赶甚至是超越？别和我说什么科学无国界，我只知道科学家是有国界的，也别跟我说什么纯粹的追逐梦想，攀登科技高峰……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除了是自欺欺人之外，最大的用处，就是找一块遮羞布，掩饰住一个人自私而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心思。 “然后就可以光明长大的，去实现名利双收，却抛弃了什么叫做民族大义、什么叫做家国情怀。 “也不知道会不会在百年之后，见到自家老祖宗的时候，是否会被指着鼻子骂一句数典忘祖的败类……” 宋岩柏和伊钧水都被说懵了。 他们是真的从未想到过这个层面的问题。 但是，陈哲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百分之百是真的。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旁观的孙副台长，是最先坐不住的，都有些心急如焚了…… 因为这话题，特么……忒敏感了！ 这……算不算直播事故？算不算尺度过大？ 还好，两个主持人虽然懵了一下，但反应也不慢。 只是再想做出反应的时候，陈哲却自己主动生生刹车了。 而就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 陈哲再次抢先了一步，却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那么，再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为什么现在的教育，会培养出这样的主流意识和价值观？ “我觉得，主要还是倾向性上认知问题，我们把知识传承当成了重中之重，却把人格的培养和塑造，放在了陪衬的位置上。 “要知道，语文和历史，不是为了让你掌握一门语言工具，不是为了让你去知道或了解一下，我们五千年文明的演变与兴衰。 “而是为了让你明白，能从这些文化和历史中，去汲取那些成功与失败的道理，然后在内心里根植下一棵凝聚着传承、信仰、立志、抱负、治世的树苗。 “进而用知识、技能、智慧去浇灌它，让它慢慢成长，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说白了，学知识，做学问，只是一种武装自己的工具和能力，但是人格心性的健全、理想与观念的塑造、道德与情操的培养，才是人才最根本需要具备的。” 宋岩柏和伊钧水更无语了，最终还是宋岩柏接话了。 这一次，是顺着陈哲的话来的，“你的观点很新颖，也很有些发人深省，这是否与你的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 陈哲就笑了笑。 觉得也可以适当的收敛一下了，“或许吧，我爸就曾经提醒过我，学习成绩怎么样，不是最关键的，重要的，就是要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会做人的道理。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绝对不能做，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去尝试怎么去追求，如何去充实自己。” 宋岩柏心里舒了口气，终于绕回来了。 于是接道：“都说父母是人生路上的第一任启蒙老师，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那你在大学的时候，想过读研吗？” 陈哲摇了摇头，“没想过，因为我在安大，只读了两年多一点儿，却差不多已经快自修完了研究生的课程，我觉得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了。 “说实话，我对学历没什么诉求，有没有都不怎么重要，能学到我想学的知识，其实已经足够了。” 伊钧水：“这也是你主动退学的原因吗？而不是媒体报道的那样，是因为和安大发生了嫌隙？” 陈哲呵呵一笑，“只能说两个原因都有吧，毕竟也是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宋岩柏：“那现在对于自己的母校，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陈哲倒也没有避讳，“就是平平淡淡的那种吧，也谈不上什么感情，除了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和老师，其它的，也就那样了。” 看到陈哲在这个话题上不想谈的太多。 伊钧水也就主动放弃了，“那谈谈安阳工业学院吧，你选择把这家民办高校买下来，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陈哲点了点头，“正如你所说，我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国内，走出一条不太一样的道路，也想看看，咱们自己能不能培养出真正的顶尖人才。” 宋岩柏笑了，“我觉得你应该行的，毕竟，你自己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嘛。” 陈哲就哈哈一笑，“也对哈，那就希望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正确且富有意义的吧。” 伊钧水就问：“那你们工业学院，会在哪些方面做出改变？这样的变化，在你看来，又会有哪些好的方面？” 陈哲却在这时忽然看向了摄影机镜头。 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那我趁机给我们工业学院打个广告哈，今年春节过后，我们学院就会正式更名为安阳理工学院。 “同时也会搬入新的校区，希望更多的同学能够参与进来，一起见证它的成长，相信我，这会是一个值得你永远珍惜的机会。” 说完还转回身子，问了两个主持人一句，“不用额外补交一份广告费吧？” 搞得宋岩柏哭笑不得。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绝对不是一个善茬，也压根儿就不需要去替他操什么心。 之前节目组所担心顾虑的，统统都没有意义。 因为这确实就是一个不能以常理论的妖孽……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会告到你痛不欲生 孙副台长同样一脸的苦笑，却又无可奈何。 刚刚后台技术人员跑过来告诉他，收视率一直在不断地攀升着，大有破掉历史记录的架势，这就有点儿超出意料之外了。 难道，还真要再适当的主动求一下变？ 可是严肃媒体……唉！ 这边大屏幕上，也开始播放许忠信教授、齐新教授、南广义院士的采访片段。 中间，还穿插着中平西区未来安阳理工学院新校区的新貌，说实话，那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也着实看的让人有些心驰神往。 片段播完，镜头再切回到三个人的身上。 伊钧水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问题，“这算是一个变化，在其它方面呢，比如教学理念、人才培养领域等。” 陈哲就笑了笑，“变化肯定是有的，我们会进一步优化产学研上的结合，把基础研究、学科应用、以及实践与操作结合起来。 “尽可能在大一甚至是大二的基础阶段，放开学科之间的界限，尽可能的通过这段时间，找到最契合学生自己的那条路线。 “同时，以兴趣去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去引导他们走出完全不一样的发展方向，整个九天科技和天工高科，都将是他们的试验基地。 “包括晶圆厂、新能源、机械自动化制造甚至是研发中心的各大实验室等，都可以对他们有限的开放。” 宋岩柏听得很仔细，“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想象力、创造力以及发散性、创新性的思维培养吗？” 陈哲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但也有限，毕竟，中小学才是塑造一个人成功的关键阶段，等到了大学里，其实很多人的思维已经很固化了。 “我们现在的大学，其实和中学存在一个无法完成对接的尴尬问题，那就是中学时强制灌输，高压填充。 “老师只会给你一个观点：分分分，学生的根，然后还会再加一句，付出就有回报，等到了大学里，你们有的是时间去放松。 “可惜，大学不是这样子的，因为当学生习惯了被强制或高压的学习方式，就会慢慢形成一种被动式的惯性。 “而大学里，则是最为强调自主学习能力的，课堂上老师讲的，需要你去图书馆查阅大量的资料，然后自己进行归纳总结，才能吃透那些知识点，这会让很多学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些无所适从。 “甚至有的学生，还会直接放飞自我，觉的60分万岁就行了，这就是长期以来的逆反心理了，所以，现实很残酷，但他们做不了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还是思维模式，因为中小学的老师按照应试教育的方式来教学，就会无形中固化一个学生的思维。 “举个数理化的例子，定理、公式什么的，老师会教你怎么用，但却绝对不会给你说，这些定理、公式为什么能成为定理、公式，你只需要去套用就行了，因为考试不考那个。 “却忘了，我们最需要的，恰恰就是那种能创造出定理、公式的人才，这就是发散性思维和开创性意识培养的重要性了。 “所以，我希望进入我们学校的学生，首先就要适应从被动到主动的转变，因为道理其实很简单，逼着学和喜欢学，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其间的效率也是肯定是相去甚远的。 “另一个，就是重新挖掘出任何一个知识点，都会下意识问一句为什么的意识思维和观念，这才是重中之重的一方面。” 伊钧水若有所思，“好像挺有道理的，希望等以后，我有机会可以过去跟踪一下。” 陈哲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就随时欢迎喽。” 宋岩柏就问：“听说你们学院已经拿到了研究生的招生资格，那么以后，会进一步招收留学生吗？” 陈哲却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因为未来的安阳理工，是不会有英语教学环境的，我们也不提倡学生去花费过多的时间，去学习英语，没那个必要。” 宋岩柏再次愣了一下，“那你们的学生如果需要查阅大量的专业文献，又该怎么去做？” 陈哲呵呵一笑，“我们安阳理工收藏的所有外国书籍文献，都会有翻译版本，包括每一本最新发售的专业期刊，也会第一时间归置到位，不至于耽误学生的借阅。” 牛比啊，单这一点，就不是国内哪一所大学可以做到的。 宋岩柏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让自己后悔的话，“所以你觉得英语，其实并不是怎么关键的一门学科？” 陈哲摊了下手，“这不是显而易见嘛，一门工具性的语言学科而已，学会了又怎么样？为了出国方便吗？安阳理工的学生，不需要出国去学知识，他们想学的，我们自己都能教。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国内目前存在的一些很诡异的现象，好像越是名校，就会有越多的学生喜欢选择出国留学。 “景大和水木，以及复旦，简直成了欧美一些大学的预科班，我就很奇怪，你们觉得这是一种骄傲吗？反正我不会这样觉的，相反的，我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我们安阳理工是一所民办高校，但我们有自己的文化自信，有自己坚定不移的恒心和毅力。 “今年新生入学的时候，许教授在开学典礼上说：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这不是一句口号，是让你们始终坚定内心的一种执念。 “否则，真要等以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中华崛起而读书这些本该烙印在骨子里的名言，成了一个单纯的口号的时候，我们会后悔的。 “还有郑老说过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是需要贯彻到实现四个现代化上面的。 “现在大家都跑去国外给人家建设四个现代化了，那咱们自己的呢？是不是就和你完全没有关系了？ “就像建国初期，钱老他们老一辈科学家那样，历尽千辛万苦才从国外辗转归来，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一样。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回来？因为家国情怀，因为心里惦记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现在我们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人心却开始浮躁了。 “别抱怨什么科研条件太差，嫌条件太差，那就努力去补足这个条件，别埋怨科研环境不好，嫌环境不好，那就尽量去创造一个新的环境…… “我们不需要理由，需要的是一颗持之以恒的心，一批不行，下一批接着来，一代不够，下一代跟上来。 “这，就是安阳理工，一个注定会成为奇迹之地的学院…… “我是很认可许教授这番话的，毕竟，都是一个头两只手，凭什么我们就做不好？ “说什么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这不就是糊弄白痴的嘛，说白了，还不就是吃不了那份苦？总想着走捷径？却忘了，在科研的道路上，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宋岩柏心里懊恼不已，怎么就给了他把话题转回去的机会呢？ 但有不得不说，这番话真的是振聋发聩，让自己都听得热血沸腾的。 可是，可是……我们节目组……不一定能承受的住这样的言论啊！ 于是，自己挖的坑那就只能自己去填了，“嗯，这句话说得好，科研之路是真的没有捷径可走的。 “就比如你们九天科技在dvd播放机，以及九尾狐手机研发上的历程，好像就聚集了大量的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团队吧？” 陈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话是许教授忽悠采访组的，也是为了彰显一下研发中心的综合研发实力，同时顺便保护一下陈哲。 所以，陈哲只能跟着打掩护，“的确，现在我们的研发中心和九天科技的研究院里面，差不多已经有近千人的研发团队。 “而等到新的研发中心正式投入使用，这个人数还会进一步的增加，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长远规划。 “甚至等以后，还可能会在全球范围内，去建立我们自己的研究院，我想这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这会儿在国内，可是鲜少能听到在研发领域，可以舍得花这么大价钱，去组建如此庞大人才储备的。 所以，别的不说，就凭借人家这份魄力，都足以吓住大多数的企业单位以及科研机构了。 伊钧水就笑着调侃了陈哲一句，“看得出来，你们研发中心，确实在科研领域有很雄厚的实力，也怪不得前段时间，会有那么多的媒体，抨击你的很多成就，都是建立在整个团队的强大实力之上的了。” 陈哲淡淡的笑了下，“我很少和媒体记者打交道的，因为确实也没什么交集，再一个，虽然大多数的媒体人，还算恪守职业道德。 “但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总觉的自己真的是无冕之王，到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也就是国内法制还不够健全，否则，这种人，早就被告到连内裤都留不下了。 “不过，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告诉这些人一声，九天科技马上就会对一些肆意造谣抹黑的不良媒体，提起一系列的诉讼。 “尤其是《民生周末》，放心，你不是觉得信口开河不需要付出代价吗？那我很肯定的对你说一声，你错了。 “因为别人或许会惯着你，让你习惯了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但九天科技却不会，这个官司，九天科技会一直陪着你打下去。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庞大的律师团队，就是要明确的告诉你，错了，就一定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朴素的道理，可惜，很多人却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变的肆无忌惮。 “那就醒一醒，好好准备迎接这场名誉侵权诉讼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封战书 宋岩柏和伊钧水再次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是媒体人，当然明白这里面究竟存在着多少的猫腻，也知道很多媒体确实已经丢失了职业操守上的底线。 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毕竟，除非涉政，一般的纠纷，还是能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的。 所以，对于陈哲以及九天科技的反应，直接就摆出了捅破天的姿态，真的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民生周末》估计麻烦大了。 因为听陈哲的语气，而且是通过央妈传递出去的消息，这就已经很明确了。 道歉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就算搞不死你，最起码也是个重度残废，反正轻不了。 而且，《民生周末》是摆明了不占理的，因为它们所报道出来的东西，实在太经不起告了，标准的一告一个准。 或许正如陈哲所说，媒体行业也确实需要自律整顿一下了。 而这，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伊钧水觉得在这方面，其实是可以聊一下的。 就问：“这么说，九天科技是早就在收集证据，也不打算接受调解了？” 陈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为什么要接受调解？原本就是未曾发生过交集的双方，凭什么惯着？不就是因为天则经济研究所要赞助费，九天科技没有给吗？ “那这事儿就得说道说道了，现在九天科技不但不会给，还会砍掉你的狗爪子。 “哦对了，好像还有幻想集团公司，我不知道是谁出的骚主意，但我在这里告诉刘总一声，给你脸了是吧，以前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就又跳出来使绊子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是…… “不好意思啊，年轻人火气大，这一段可以掐了别播，否则，观众还以为咱们央妈的节目不够严谨呢，连脏话都能说。” 外面的孙副台长又要哭了，特么直播啊，你叫我掐了这段不播？ 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掐啊！ 宋岩柏和伊钧水再次给整懵了。 他们这会儿才发现，这小子好像发飙都不带有征兆的，很习惯说来就来。 这么任性吗？ 那谁招架的住啊！ 天则经济研究所，他们当然知道，虽然是一家私营机构，但是关系通天，一直神秘莫测的，在国内相当有知名度和影响力。 幻想集团公司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国科院计算机所的下属单位，国字号的。 你还真敢当面硬刚啊。 这也是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毕竟，真的很难把《民生周末》和天则、幻想联系在一起啊。 而且，陈哲还选择了直接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这种作风…… 真特么憨直啊！ 宋岩柏觉的自己不说话都不行了。 只能道：“陈先生，媒体是媒体，相关单位是相关单位，咱们还是先冷静下来，再仔细的斟酌一下，你说对吗？” 他觉得陈哲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的。 所以，还想着尽量打一下圆场，也好给大家留下点儿转圜的余地。 却不知道陈哲是处心积虑，摆明了就是要玩一把大的。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一副认真的样子，“我现在很冷静啊，而且事情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真的十分的简单，傻子都能想清楚。 “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也不需要证据，更不会找错源头上的对象。 “更退一步的说，就算我找错了，也不介意收拾一下这两家，不为别的，就为了它们不会干人事儿。 “一个自称是经济专家的人，公然声称18亿亩的耕地红线是无用论，单只这一条，就能证明这个人不是真傻，就是真坏。 “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经济理论？就算往上数千八百年的古人，都知道衣食住行的重要性，尤其是粮食，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会不懂吗？ “他懂，所以才说他坏，你以为全球化，就代表了理想化吗？你说想买啥就可以买啥？真那么容易的话，西方还对我们搞什么技术封锁啊？ “全世界的国家，也不需要搞什么国防建设了，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有钱没地方花了啊？所以，能说出耕地红线无用的，那是绝对的其心可诛。 “前段时间这人还在极力鼓吹，说什么亚洲，尤其是东南亚出口导向经济的腾飞，就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真的这么看好东南亚的这种经济模式吗？那好，我的看法恰恰相反，甚至现在就可以断言，不远的将来，整个东南亚甚至是亚洲，都会面临一场惨烈的金融经济危机。 “而风暴过后，剩下的就只能是满目苍夷……而原因，就在于这种出口导向经济营造出来的虚假繁荣之下，存在的巨大隐患。 “到时候，希望天则还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来抵挡即将扇到自己脸上的巴掌，经济学家？真是可笑之极又不知所谓。 “还有幻想，对不起，真不想提起这家公司，我曾经一度怀疑，这家公司真的是国科院计算机所的？ “这是因为穷得揭不开锅了，所以只想一门心思为了赚点儿钱，才开办的？如果真是为了这个，那我无话可说。 “但是，如果不是，那么我就想问一句了，你们创业的初衷是什么？可千万别说是打造什么民族品牌啊，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核心技术，哪来的脸自称民族品牌？ “哦，差点忘了，南老倒是给你们做出过汉卡、主板、激光打印机、程控交换机，结果，反倒是第一个被清算的，刘总威武霸气啊。 “国科院计算机所啊，依托这样一个代表国内巅峰技术研发实力的单位，竟然到现在都没有丁点儿的核心技术，好意思吗？ “既然是国科院的，那就用科技说话，挣钱不是重点，把科研技术转化为成果，然后不断寻求突破国外的技术封锁，这才是你们存在的意义吧？ “结果呢，还真打算当搬运工了？那干脆挂靠在贸易部那边不是更合适？这不纯粹是为了恶心国科院吗？ “最后，我再对刘总一句，你既然接二连三的找九天科技的麻烦，那就对不起了，因为我真被恶心到了，那咱们就商场上见喽。” 宋岩柏好几次想插话，可惜陈哲都没有给他机会，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却让他在一边急得心肝儿胆颤的。 只能眼睁睁的，默认了对方投出的两封战书，玩的舒爽无比，绝对的酣畅淋漓。 可惜，两个主持人这边好像也马上就要大汗淋漓了…… 下了节目，宋岩柏看陈哲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陈先生这是直接给我们来了当头一棒子啊。” 陈哲哈哈笑着和他握手，“话到口边，不吐不快而已，但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已经够收敛的了。 “别的不说，就幻想那边，我能直接给它揭了老底儿…… “提到这个，还要多说一句，你之前就说过，你们的工作还是做得很扎实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你们对幻想集团刘总的采访，我也看过，但很可惜，里面相当大一部分内容，都是胡编乱造的，而且一点儿都不难证实，只要你们想了解，真相就摆在那儿呢。” 宋岩柏心里一跳，“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央妈，是严肃媒体，一切未经证实的信息，都不能通过审核机制的。” 陈哲摊了下手，“那就让事实说话喽，我就给你随便提几点，当初南老加入，可是带进去了8万美元的设备，出来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的。 “那些什么传达室创业，20万资金艰难起步，几个人辛苦打拼之类的鬼话，就像个肥皂泡似的，看起来挺梦幻的，其实一戳就破。 “言尽于此，信不信就在于你们自己了。” 就差拍拍宋岩柏的肩膀，强行装一波了。 宋岩柏看陈哲说的这么有底气，忽然就有些心里抽搐了，那期节目，可也是他做的啊。 伊钧水也上来和陈哲握了握手。 对于这个老实人，陈哲倒是感觉更舒服一些。 最后就是孙建国副台长了。 孙副台长直到这会儿还是一脸的复杂表情呢。 但态度上表现得还算亲近，“你这是来给们下马威了的吧，还是招呼都不打的那种。”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次的收视率真的创造了一个奇迹，尤其是越到后面，那简直是吓坏了后台人员，还以为是不是设备出什么问题了呢。 再三确认之后，才知道竟然是真的。 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可惜，孙副台长这会儿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毕竟，收视率并不代表一切，他也不得不去担心接下来会可能面临的问责。 当然了，这点儿担当，他还是有的。 既然选择了过来节目组露这个面，那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陈哲却不这样想，只是觉得，这个人在自己差点儿都玩脱了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着对自己的和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表现得很真诚，“给大家添麻烦了，多多担待，只要不追着我索要广告费，别的都好商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各方反应 陈哲参加的这档访谈节目，虽然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间段播出的。 但在这个年代，那收视率也是刚刚的，毕竟是国内最大的信息传播平台，但凡有点儿心的人，是不会错过央妈传递出来的信息的。 所以，随着节目的直播开始，这个夜晚就注定不会平静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民生周末》报社了，而作为社长兼总编的郭晓文，已经可以预见的到，明天可能要掀起的巨大风暴了。 嘴里狠狠骂了句“就知道惹是生非”，差点儿忍不住砸了自己收藏的长颈梅瓶。 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平安，你这两天给我消停点儿，别出去整事儿了，先低调一下。” 那边的声音有些嘶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显得高亢而迷醉，“姐夫，你说什么呢？” 郭晓文又想摔电话机了。 最终还是只能低吼了一声，“马上给我滚回家里，消停点儿你能死啊？” 说完“啪”的一声，就扣上了电话。 另一边，周平安抹了把自己透着醉意的脸，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吧台上，还不忘嫌弃的嘟囔了一句，“国产的就是质量不过关，打个电话都听不清……” 然后，目光就跟着酒吧里那一个个俏丽的曼妙身影，不时的流露出一丝贪婪和热切。 幻想的刘总同样从头到尾看完了整个节目。 对于陈哲的忽然炮轰幻想，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意外归意外，还不至于去为这个大动干戈，因为不值当。 在他看来，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难对付，冲动、易怒、还有些理想化，确实随便动动手脚就能收拾掉。 唯一需要顾忌的，反而是那个香江人李民浩。 老爷子这次，为了他起初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已经在香江那边着实被打脸了一次。 这一次，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陈哲和李民浩之间的关系，究竟处于何种层面。 说白了，还是为将来做打算。 而九天科技的崛起速度，确实有些超乎想象，如今其势已成，没必要轻易招惹。 所以，只有搞清楚了李民浩和陈哲的关系，才能决定他该如何去对付陈哲，以及站在他后面的工业学院。 因为，南广义绝对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原本还想着把对方压在公司里，窝他几年时间的，没想到直接被陈哲给带走了。 这就不能忍了，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这么看不起人的吗？ 他不怕南广义像个祥林嫂似的，到处去告自己的黑状，因为告也没用。 但是，却真的担心对方能搞出什么新产品来，然后把幻想压得抬不起头来。 毕竟，他还是很清楚这个人的实力的，就是实在不听话，而且还是那种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做派，很让自己无从下手。 所以，南广义必须摁下去，陈哲和他的工业学院，也必须收拾。 绝对不能给自己的幻想集团，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慢慢的倒上了小半杯的红酒，轻轻摇动着，看着酒红色的挂杯，缓缓沿着杯壁慢慢流下来，脸上也随之露出了尽在掌控的满足。 就像是内外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的画面…… 而另一边的茅十八，既没有看这档节目，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在他的观念里，大象是没必要去在乎一只蚂蚁的。 所以，不管陈哲说过什么，还是正在做什么，他都不想去理会。 现在的天则，也不是随便哪一个人就能动的，他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当事人的反应和态度虽然大不一样，但是，看过这期节目的观众，却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第一个感觉，就是新颖，没有过多的穿插采访片段，而是简简单单两张沙发，一副聊天话家常的样子； 第二接地气，陈哲的年轻，直言不讳，大胆而直白的观点，真的很难不让人不去喜欢； 第三，则是他的很多话，以及抛出来的那些观点，直接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也带来了太多的反思，像是一股清流，醍醐灌顶一般，冲开了另一片天地的大门。 这种热度最明显的反应，就出现在第二天早上的重播上。 而这一次的重播，也再次打破了首播刚刚创下的历史记录，再攀高峰。 就此实现了另一个神话。 这下子，连央妈自己都有些不淡定了。 所以，是一定要问个“为什么”的。 于是，开始全方位的对这一期节目，展开了拉网式的信息反馈调查…… 但是，不管央妈那边怎么去做。 反正，陈哲在节目上的那些话，却已经开始发酵酝酿了，而这一次，涉及的领域更广，传播的范围也更大。 就连张铭都不得不把电话打了过来，“你是真能折腾啊，我就是让你起个头，随便放个炮仗，能听个响就行，你倒好，不客气的直接点了个炸药包，真不怕伤人又伤己啊？”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复杂，估计也是纠结的够呛。 但陈哲却没必要去替他操心，人家也不需要。 所以，只能先装傻充愣，“叔你也知道，我这人虽然说话有些直，但却从来都不会胡说八道的，而且，你不觉得现在，有太多会睁着眼说瞎话的人了吗？ “所以，我觉得社会还是需要像我这样的人能出现的，毕竟，皇帝的新装如果真的从童话里照进了现实，那才真的是噩梦的开始。” 那边张铭一下子就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自己多注意一下吧，最近就不要再出什么风头了，尽量低调一些。” 陈哲呵呵一笑，“这个请您放心，我本身就是个喜欢安静，也习惯了低调的人，只是这次只有我才最合适露面，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嘛。 “但是，后面就不需要了，李总一个人，就足够挡住外面搅起的风波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做我的科研。” 张铭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你低调，你安静，你说话直，你不会胡说八道…… 怎么就这么让人难以相信呢！ 但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不忘嘱咐，“你记住自己的话就行，我这边也尽量替你分担一下可能出现的压力，你不用担心。” 陈哲也就随口应了句，“那就谢了。” 张铭说的压力，可不是指一般的压力，这个陈哲当然能听懂。 而这，就足够了！ 他是真的不怎么在乎现在的媒体舆论会如何，经历过梦境里那铺天盖地舆论轰炸，再看看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真的很小儿科。 如果真有个什么万一，他可不介意让这个时候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传媒时代的信息爆炸…… 陈哲并没有在完成来景北的所有事情之后，就直接选择回安阳。 而是和杨若开始走街串巷的，到处寻找一些风俗小吃以及胡同的别样风景。 毕竟是皇城根儿下，有太多值得去感受一下某些历史印记的沧桑和过往，不需要去铭记，只是单纯的缅怀。 当然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不当面承受陈家和杨家太上的问责。 以陈国栋和杨毅忠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们身在体制内，难免就会考虑的更周全一下。 所以，肯定是有一场审判，是他逃避不了的。 那么，暂时避一下锋芒，通过电话削减一下对方的气势，三两次之后，估计也就冷却差不多了。 这就是经验！ 杨若虽然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但终究还是感受到了陈哲的兴致盎然，也就顺着他，开始到处陪着溜达转悠。 毕竟，小半年的时间，她亲眼见证了陈哲的努力。 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究竟付出了多少，那么多的科研项目，以及取得的成就，那么多的摊子一下铺开，又需要多少精力去谋划。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而眼看着事业一天天的壮大，她欣慰之余，有时候也在替陈哲担忧。 因为，事业做得越大，面对的事情和困难，也会随之而加大，那么所需要承受的压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陈哲，仅仅只是一个21岁的年轻人，像他这样的人，绝大多数还在大学里读书，或者刚刚参加工作，正在努力适应社会的残酷呢。 他却已经承担起了一份本不该由他去撑起来的责任。 所以，她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了。 也只能默默的陪着他，一起面对这所有的一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摧枯拉朽 陈哲还在满景北城乱窜的时候，李民浩这边却已经向《民生周末》报社所在地的区法院，提起了正式的诉讼。 出手就是霹雳雷霆，涉及了多达16家的新闻媒体。 整个律师团队，由粤州和宝安特区的两大知名律师事务所组成，香江的几家律师楼提供帮助，完全摆出了一副杀鸡用牛刀的架势。 同时，九天科技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逐条澄清了这些媒体对于九天科技，以及陈哲本人的所有抹黑和造谣。 因为九天科技的母公司，现在还是香江的荣盛，业务也算得上是遍布全球，所以，索赔的金额也相应给出了一个吓死人的天文数字。 原因也很简单，九天科技公司整个10月份的营收，依然保持在9亿美金的高度上. 注意，是美金。 所以，这只是在国外的营收，并不包括国内的。 这也是九天科技首次对外公开批露自己的财务营收，却直接引起了所有到场媒体的一片哗然。 一个月的营收就高达9亿美金，也就是说一个季度就会达到27亿美金。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可以对比一下，这会儿新晋世界首富比尔先生的微软，虽然在公司市值上已经超越了ibm，但却还比不上排名第一的通用电气。 但能超越蓝色巨人，就足以证明它的优秀了。 那么，微软今年一个季度的营收又是多少呢？ 答案是23亿美金左右。 单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九天科技公司有多么豪横了。 不客气地说，就这一个话题，就可以出去吹好多天了。 那么，问题也来了，这样一家公司，就算放眼全球都可以亮一下招牌的存在，如果因为你罔顾事实的肆意诋毁，而导致了公司的名誉受损，影响到了正常日常经营，那你就有得赔了。 所以，这个消息一出来，所有到场的新闻媒体，就集体嗨翻天了。 时效性嘛，这年头，谁抓住了热点的时效性，谁就是老大，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了，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的媒体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觉的浑身舒爽，但有的媒体，却真的要哭了。 比如那些跟了《民生周末》的风，想蹭一波热度的媒体，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特么这次玩过火了…… 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这个消息不仅吓住了包括《民生周末》在内的很多媒体，连茅十八和幻想的刘总都被唬住了。 刘总脸都绿了，不是气的，而是嫉妒的。 幻想今年差不多就可以坐上电脑行业老大的位子，而且，今年的电脑市场行情也还可以，海外市场也有望拿下7亿美元的营收。 国内就更不用说了，两边加起来的话，估计年营收突破九十多亿，还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可以，这和九天科技一比，那就直接显得不够看了。 手机和dvd就真的这么赚钱？ 老刘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心里忽然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第二天，这一波舆论的威力就显露出来了。 被起诉的那些家媒体里，有13家直接选择了服软，立场鲜明的刊登了非常诚恳的道歉声明。 然后就和九天科技达成了和解，每家媒体都付出了1万元人民币的赔偿费用。 而九天科技收到这13万损失费之后，又补上了13万，总共26万元整，转手就捐给了希望工程。 真心看不上这点儿钱，但却必须要拿，这是原则。 因为陈哲说过，不要以为说错了话，就不需要付出代价。 因为当犯错的代价小到了无足轻重的时候，那么社会也就距离大乱不远了。 李民浩对此深以为然，所以坚决支持。 也是在同一天，李民浩通过各种渠道，明里暗里放出了几个消息。 一个就是剩下的三家媒体，九天科技不再接受和解，誓要告到底。 第二个，则是所有和这三家媒体有继续合作关系的单位、企业、个人，都最好不要和九科技有什么交集。 因为九天科技公司不会相信他们的诚信。 这就已经隐隐透露出封杀的意思了。 这种消息很狠辣绝决，但却很有效果。 因为转天之后，《民生周末》等三家媒体，就陆续收到了很多不好的消息。 有广告投放商的，有接下来要采访报道的，也有一直存在合作关系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反正就是不想当那个夹在中间受气的。 直接把郭晓文气的，在办公室里跳了脚，这一下子，就直接砍去了报社整个营收的三分之一，真特么够狠啊！ 可是，他又实在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想先出去一脚踹死自家的小舅子。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就为了替人出一口气，然后赌上了整家报社？ 要知道，这家报社可不是自己的，而是公私合营的，闹到最后，承担责任的那个人肯定只能是自己。 所以，强忍着怒火，又一次把周平安给叫了进来。 阴着脸直接道：“你暂时不用过来这边上班了，等会儿就去找茅十八，然后让他给我解决掉这堆麻烦，一天不解决，你就跟他一天，一个月不解决，那就跟着他一个月。” 周平安就哭丧着一张脸，“姐夫，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你觉得我们现在去求他，他可能给我们面子吗？” 郭晓文眯着眼死死盯着他，“第一，不要在公司里叫我姐夫，第二，是你，不是我们，你给我记清楚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那就从你这里开始，到你这里结束。 “你出了事儿，我还能保障你以后的生活，但是如果连我都被你拖下水了，那就一起完蛋……记清楚了？” 周平安一脸惨白的点头，“记清楚了。” 然后看到郭晓文嫌弃的摆了下手，只能灰溜溜开门出去了。 心神恍惚的出了报社，往日里看上去繁华热闹的街区，好像已经没有了过去耀眼动人的风景，变得灰暗且无趣。 他不知道该去找谁，天则的茅十八？ 是要去找，但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找到了，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更不会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他太了解这个王八蛋了，那是个比自己更混蛋的玩意儿，和他去讲什么大道理，纯粹就是找不自在。 而自己之所以要去找他，那肯定不单单是为了这个事儿，而是另一件事情。 这是自己的手里的一个筹码，一个真到了山穷水尽，那就直接拉人给自己陪葬的筹码。 当然了，除非到了穷途末路，他也不想玩什么损人不利己。 但那就要看对方的态度了…… 这样想着，一路浑浑噩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然后直接一头扎在了床上。 心里却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但也算不上五毒俱全，十恶不赦。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俗人，俗的不能再俗的那种，半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享受，喜欢纸醉金迷，喜欢在美女面前挥金如土…… 因为他觉的那就是一种人生意义上的成功。 而正是为了追求到这种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才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 但是，还是那句话，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罪不至死。 他只是单纯的有些自私自利，却不属于那种大奸大恶之辈，在他的心里面，茅十八他们才是…… 而自己做错了什么呢？他到现在都有些不太明白，前两天还歌照唱，舞照跳呢，怎么两天之后就全变了呢？ 就因为一档访谈节目？ 不会这么简单的。 文章是自己写的没错，但是不是所有的过错，就都得算在自己的身上？ 是不是全部的责任，就必须都扛在自己的身上？ 做尼们玛的清秋大梦去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哲录制完节目以后，又在景北待了三天。 这三天，可不仅仅只是满景北城的撒欢儿，而是顺手帮邮电部的移动通信局，解决了一下手机短信收发系统的调试工作。 因为上半年，移动电话已经实现了全国漫游，并开始提供国际漫游服务了。 所以，在九天科技推出了支持中文短信功能的gsm手机之后，陈哲也随即推动了通信局的手机短信收发系统的发展，并提供了必要的技术支持。 经过这两个月的加班加点，如今也终于经过调试，进入试用阶段了。 当然了，联合通信有限公司那边，也不需要陈哲亲自过去，自然会有上面的相关部门去协调工作，这个和他关系不大。 他只需要知道，不管是联通还是移动，都已经开通了手机短信业务，也就足够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手机短信在国内的前景，会是何等的美好…… 回到安阳之后，陈哲一如既往的“巡查”了一遍自己的领地，还是意料之中的纵享丝滑。 顺带着，还和杨若一起跑去虎须岭那边也转悠了一天。 如今的虎须岭，已经绝对算得上的是风姿渐显了。 虽然岭北的工业园区看起来，还像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显得有些零散。 但等以后慢慢的发展壮大起来，然后连成一片的时候，自然就会发现，这些预留的拓展空间，究竟是何等的慧眼了。 而虎须岭以南，则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从岭上一直蔓延下来的别墅区和生活区、商业区、科技城，再到东边的安阳理工学院新校区，都已经差不多进入了内部装修的阶段。 站在这里，看看眼前的一切，将古代特色建筑里历史人文的厚重，现代化科技感的未来风与想象力，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个层次分明，却又置身于时空轮回之间，感受时代更替里，那种新奇体验和风格魅力，给人的感觉真的无与伦比。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陈哲和杨若还是相当喜欢的。 陈哲指着虎须岭南坡上那些掩映在林荫之间，错落有致却和条理有序，设计布局完美契合了山形地势的别墅，“这会儿还没什么看头，等过段时间，缓坡车道和带扶手的天阶小径建好了，我们再一起上去，看一下未来的家。” 杨若就斜了他一眼，“陈阳阳，你别老是在我面前得瑟啊，真有那魄力，直接跑老杨面前挑明，说我要娶你闺女，划出道来吧，那我就从了你……问题是，你敢吗？” 陈哲连犹豫都没有。 张口就来，“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皮实着呢，能抗揍，能挨批，还怕过这必过的一关？” 杨若呵呵冷笑，“那好啊，现在就去呗，估计这会儿，三堂会审应该也肯定早就给你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想自个儿自投罗网，可怨不得旁人了。” 陈哲愣住！ 靠，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又大意了。 于是转身看着杨若，一脸的郑重，“那你就更应该救我于水火之中了，不管怎么说，救人等于救己，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也得出这个头啊。” 杨若撇嘴，“你可拉倒吧，说的我跟没人要似的，本来呢，我还是有过考虑，让你度过这一劫的，现在你却还没开始应劫呢，就先把心思打到老杨家的掌上明珠身上了，你叫我怎么办？” 陈哲一脸思考人生的样子，“私奔肯定是不怎么合适的，强抢估计也够悬的，至于先把生米做成熟饭……” “pia”的一声。 话还没说完呢，后背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杨若杀气腾腾的就上来了，“我让你生米煮成熟饭，我让你满脑子的歪心思……” 陈哲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解释，“我没说煮，是做，我说的是做。” 杨若更怒了，继续在后面追杀…… 回去的路上。 陈哲一边开车，还一边垂死挣扎，“你可真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也知道三堂会审有多么恐怖的，我就算涉险过关，估计也不会是脱层皮那么简单的。” 杨若继续歪着头瞅他，“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也没见你有什么思想负担啊，不是在景北溜达的挺欢实的嘛。” 陈哲轻轻“咳”了两声，“天生神经大条了一些，我也没办法啊，总之你还是得不吝伸出自己的援手啊，就当我欠你的呗。” 杨若眼珠子一转，“也不是不可以哦，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我给你挡下这次的劫数，在咱俩的事情上，就只能你一个人死撑了。 “另一个，这次你自己硬抗，在咱俩的事儿上，我帮你搞定老杨，够意思了吧？” 陈哲傻眼！ 没想到你杨若，竟然也没有逃脱这种小女儿的心思纠缠，真是……太诡异了。 而且，这种摆明了就是送命题的选择，傻子才回去二选一呢。 于是，陈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义无反顾。 两个都不选择，就是要一次性解决，反正扛两次和连着来，其实区别都不大。 再说了，嘿嘿…… 小丫头还是嫩了点啊，真以为学理工的，就一定都是直男癌患者啊。 那是不、可、能、滴！ 杨若就冲他挑了下眉，心里却终究还是有些小欢喜的…… 回到工业学院的研发中心，陈哲就让自己开始忙了起来。 预想中三堂会审的劫难，并没有如期到来，保持了一个相对诡异的平静。 他就知道好人有好报，估计是杨若在里面来回搞串联了。 要知道，陈国栋虽然执拗，杨毅忠就算再威严，两个大男人也都有自己的弱点，那就是有些怕……嗯，知道疼老婆。 所以，曲线救国其实并不难，难的是由谁出这个面而已。 而杨若就很合适。 一场大难，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弭于无形了，陈哲只能偷着乐一会儿，其余时间就继续装傻子。 教学的工作他暂时插不上手，研究生的招生工作，虽然也已经开始了，但同样不需要他去操心，反正许教授在那撑着呢，完全可以放心。 而他自己，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新的项目上。 那就是mp3和u盘，顺便还要兼顾一下春节前后，就要推出的个人电脑设计上的事情。 cpu方面，有同时推出的那款他亲自设计的x86架构芯片，在性能上吊打英特尔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月底前后，方嘉伟就能去找amd流片。 硬盘、显卡、声卡、内存什么的，更不要操心了，在适配方面绝对没问题。 光驱也有索尼早就已经推出，而且上市后就直接卖疯了的dvd-rom。 这一次，可不是原有轨迹中，各种格式乱战的局势了。 陈哲捡重点的专利技术，差不多都给筛选了一遍，估计大多数的厂商，都得仰他鼻息生存了，香江四维单靠这一块的专利授权费用，估计都能赚的盘满钵满。 当然了，他也没有老外那么黑心，一般情况下，还是把授权费用压得相当低的，绝对的合作共赢。 他觉得这才是长远之道。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至于那些欲求不满的，野心勃勃的，不甘心受制于人的，那就请做好绕过专利壁垒的心理准备吧，同时诚意满满的奉送一句：走好！ 毕竟，他留下的几条出路，越往后走，就越能发现好像此路不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么，最终搞不好还是只能再转回来选择妥协。 所以，对于索尼来说，这一波红利，其实是吞的相当舒爽的。 也算是尝到了和陈哲合作的甜头，毕竟，它们也会在圣诞节前，推出自己的dvd播放机，这同样也是占尽了优势，抢在了多数人的前面。 而旗下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俨然也一下子就有了自己的地位，靠的，还是dvd市场的强势崛起。 也总算是报了当初灰溜溜退出录像带市场的一箭之仇。 陈哲倒是对此不以为意，哪怕再也不能在dvd播放机市场上一家独大。 毕竟，一家独大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方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南老那边很快就能推出最初的版本，正好可以借次机会，进行相应的测试。 至于别的显示器、键盘、鼠标、机箱、数据线什么的，更是小儿科了。 陈哲只需要随便设计一下，拿出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外观就可以了。 他真正需要去做的，其实就是一个主板而已。 而设计主板，就要考虑它的稳定性、兼容性、主板功能以及扩充性、设置的便利性，甚至是性价比上的考量。 当然了，对于陈哲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主要考虑的，还是接口。 因为不管是mp3还是u盘，都是和这个息息相关的。 说白了，就是那个usb接口。 第一百四十八章 需要设计主板 usb是通用串行总线的缩写。 既是一种串口总线标准，也是一种输入输出接口的技术规范。 可以广泛应用于个人电脑和移动设备、摄影器材、电视机顶盒、游戏机、打印机、扫描仪等设备，以及相关的外设领域，包括鼠标、键盘等。 也正是在今年，usb已经由英特尔等多家公司联合推出了，然后成功取代了串口和并口，矩阵科技和cyrix都是参与者。 usb技术难度不大，难的是复杂的背后协议，而且也涉及到了usb设备的驱动程序的编写，以及接口的固件程序。 要知道，目前usb1·0的传输速度，其实只有1·5mb/s，就算等到1998年，按照原有轨迹升级到了usb1·1版，其速度也还是只有12mb/s。 也就是说，这样的接口传输速率，其实也只有12mbps。 这里要说明一下，b/s和bps虽然数值相等，但不是一个概念，前者是位传输速度，后者则是位传输速率。 同样的道理，b/s和b/s，bps和bps也不能混肴，前者是字节每秒，后者则是位每秒。 而陈哲对于这样的传输速度，是肯定不会满意的。 所以，他打算在明年推出的个人电脑上，直接跨过1·1版本，实现usb2·0的高速率传输。 而usb2·0规范的传输速率高达480mbps，足够满足大多数外设在速率上的要求了。 技术上也很简单，只需要在增强主机控制器接口（ehci）上，定义一个与usb1·1相兼容的架构就可以。 然后就可以用2·0的驱动程序，去直接驱动1·1的设备，而不需要改变usb数据线以及插头等附件。 同时在操作系统中，内置一个对usb接口的支持模块，也就足够了。 就是这么简单。 这也是他可以将mp3和u盘提前拿出来的原因之一了。 而mp3，其实就是一款可以播放音乐文件的播放器。 它主要是由存储器、显示器、微控制器或数字信号处理器组成。 说白了，就是一个具备特定功能的小型电脑，可以让用户选择播放控制，将所播放的歌曲信息显示在显示屏上。 同时，数字信号处理器通过解压算法，将mp3文件解压，将数码信息转换成波形信息，然后放大器放大并送到音频端口，再经耳机实现我们对于音乐的享受。 这个产品的构思，源于南韩三星的一位部门经理的突发奇想，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在当时并没有被三星所采纳。 原因在于当时的三星正在重组，然后就是席卷而至的亚洲金融风暴。 后来，此人入职三星的子公司世韩，才于1998年的时候，推出了世界上第一台mp3播放器mpmanf10。 但是，这款产品只能算是生不逢时，既没有能力去做市场推广，也因为采用了当时极为昂贵的闪存储存方式，所以，在与md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然而，先驱虽然阵亡了，但是却也因此推开了mp3的大门。 美利坚的帝盟公司，在不久之后，就推出了自己的riopmp300，这款产品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在互联网上免费下载mp3资源。 于是，帝盟很快就被唱片工业协会（riaa）给盯上了，并以侵犯知识产权为由，降其告上了法庭。 然而最终，胜诉的却是是帝盟，而版权纠纷也成为了mp3最好的宣传方式，从而一举奠定了在mp3市场上的地位。 陈哲当然不会走世韩的老路，却同样不会去复制帝盟的成功。 因为九天科技或香江荣盛，都不是老美的企业，敢扛上唱片工业协会，分分钟都能秒杀你，人家都不带会犹豫的。 所以，他打算把中端的款式，交给矩阵科技，在康诺的微机械硬盘支持下，走苹果未来的路子。 然后依托icq的流量，结合流媒体技术，成立一家音乐在线试听，以及包月下载的网站，把相当一部分的盈利分润出去，直接把全球的唱片公司给吸引参入进来。 从而直接打开mp3的市场。 而九天科技，则直接瞄准高端的闪存式mp3，从小巧精致、高端大气的层面上，做成兼具收藏价值的奢饰品。 以挂件、臂带、项链的形式，用完美的工业设计、高品质的音质和性能，彰显出客户的高贵身份和社会地位。 这就叫逼格了。 争取比十几年后，手里拿部爱疯更加酷，更加牛比。 当然了，这款机型还需要稍微延后一段时间，先让矩阵科技去打头阵，然后把互联网音乐做起来，再杀进去也不迟。 估计到那会儿，虎须岭的晶圆厂，也可以直接接手芯片制造的任务了。 应该完全可以赶得上明年的暑假。 至于u盘，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它其实和mp3在技术上差别不是太大，甚至还更为简单一些。 但方便是真的方便，在这一点上，软盘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至于专利，这个就更简单了，不管是“用于数据处理系统的快闪电子式外储存方法及其装置”，还是相关的闪存盘基础发明专利，他都已经申请了。 至于朗科和m-systems，该干嘛干嘛去吧！ 当然了，mp3和u盘，都是基于闪存介质实现的，和他之前交给项目组的sd卡，其实都算是同一种技术上的实现。 所以，对于目前的研发中心来说，还是相当便利的。 现在的陈哲，做这样的工作简直是不要太轻松，也手熟的很。 让杨若在一边看的相当好奇，因为刚刚陈哲随手画了几张草图，然后征询她的意见与看法。 这让她很是迷惑，“这就是你提过的那个mp3？真的比索尼的随身听更牛？可是这么小，难道要用微型磁带？还有……这个是屏幕吗？” 陈哲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感觉装比的机会又来了。 所以就有些飘了，“那哥哥就教你一个乖哈，咱们不玩机械传动那种老旧的东西，而是直接上数据流，不怕震动颠簸，保证高音质，降噪比，还能大幅度的降低耗电量，你说能不能再一次把索尼给揍趴下？” 杨若倒是没表现出过多的惊奇，甚至直接忽略了陈哲的装比。 而是轻易捕捉到了里面存在的漏洞，“所以，好东西就要高价格对不对，玩一分钱一分货呗？” 陈哲没有被打脸的觉悟，“你可以当作一款奢饰品嘛，甚至可以做成限量版、定制版、纪念版之类的，比如做个标志、留个名字什么的，多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杨若就白了他一眼，“说白了还不就是忽悠傻子掏钱嘛。” 陈哲无语，“怎么能叫傻子呢，明明是我们的客户嘛，而客户就是上帝，上帝自然就要永远被捧在半空里，高高在上的……这就是营销了。” 杨若切了一声，“歪理邪说……对了，你这个mp3为什么不直接植入到那部《第六感》里，可以让飞虹给它代言嘛。” 陈瑞那边的效率挺高的，《尖峰时刻》虽然才刚刚和程龙那边谈妥，还需要等到春节前后才能正式开拍。 但是另一部《第六感》，却马上就要开机了。 而这次的女主角，当初在写剧本的时候，就被杨若给自己的闺蜜争取过去了。 不过，对于陈哲来说，其实区别并不大。 而且问过之后他才搞清楚，原来于长明的姐姐，杨若的闺蜜，宋元的老师，竟然就是那个于飞虹。 江湖人称“飞哥”。 陈哲拗不过杨若，所以琢磨了一下，还是爽快的把女主角写成了华裔，顺便也夹带了点儿私货，把小男孩的被歧视，也掺杂进了一些华裔身份上的不公与遭遇。 学院派的就喜欢这种东西，也算是一种政治正确了，没什么坏处。 而且，于飞虹那年龄也算合适，更不要说她那张脸，二十岁和四十岁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人家也确实有那个能打的资格。 所以，陈哲干脆顺手推舟，就推她上位了。 《第六感》的女主角是她的，如果愿意，等回国时，说不定还能赶上《魔戒》的精灵公主这个角色。 原版的丽芙泰勒确实演得不错，但换成于飞虹，其实陈哲觉的并不怎么违和。 同样大气的长相，同样优雅的气质，同样高贵而精致的容颜，算得上旗鼓相当，欠缺的无非就是身高以及东西方肤色上的差异。 这个其实反而不是重点。 当然了，最终还是要看将来怎么安排了，也不是这会儿一句话就能定下来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李民浩幸福的烦恼 对于植入mp3的广告，陈哲稍微琢磨了一下，觉的还算靠谱。 但不一定非得是女主角于飞虹，那个小男孩其实更合适。 毕竟，在每一次感到害怕，下意识不敢睁眼的情况下，让音乐来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还是完全可以的。 就点了点头，“那我晚上和那边沟通一下，也尽快把模型做出来，毕竟，在时间上样机是出不来的，只能等年后，再补拍一两个镜头了。” 杨若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我不太懂这个，你说行估计也不会错的。” 陈哲就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反常的恭维我，不会是还有别的事情吧？” 杨若白了他一眼，“看来确实不能给你好脸，你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的命了，再说了，我就算有求于你，你觉得我需要舔着脸冲你撒娇？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姑奶奶会自己搞的这么复杂化？” “咳咳”，陈哲又被噎住了，对嘛，这才是熟悉的味道啊。 也顾不上自己心里是否有变态扭曲的一面了，抬手挠了下自己头皮。 然后尴尬的笑道：“杨大小姐高见……对了，你说到这个，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文旅公司的事情，沟通的怎么样了？” 杨若翻了个白眼。 男人，呵呵，拙劣而浮夸的演技，真够生硬的…… 当下也不跟他计较，“还算顺利，毕竟是涉及到了那么大一笔的投资，省里不直接被砸晕都算是不错了，怎么可能舍得拒绝？” 这倒也是，陈哲就笑了笑，不再提这一茬了。 而这个文旅公司，其实就是主导那个影视基地所有事务需求，所成立的一家影视文化旅游管理公司了。 可以让省旅游局、文化厅、宣传部门都加入进来。 把这个影视基地发展成为集影视制作、文化宣传、旅游观光、休闲度假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旅游景区。 依托丘陵与天云山脉的地形与自然风光，围绕影视基地的打造，把极具特色的古代建筑以及西方中世纪的风格重现，去吸引影视行业从业者或者游客的目光。 而这家公司，就是负责统一的管理、运营、服务、宣传、营销等事宜。 当然了，股份占多少不是重点，关键的还是主导权。 所以，陈哲和李民浩可以掏钱投资，甚至不需要省里出一分钱，只需要他们的资源，包括土地和管理人员，以及各种各样的渠道。 但是，把握方向的，必须是自己，最起码暂时是这样的，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喽。 反正只要大体方向上没有走歪带偏，然后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到时候真要功成身退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而做这一切，除了尽量为自己的家乡做点儿实事之外，最大的目的，无非还是为了给宋元铺垫基础罢了。 至于陈哲自己，真心兴趣不大。 他最在乎的，当然还是自己在科研上的那一摊子…… 但是，他本人虽然不怎么在乎，杨若却不能不在乎。 所以，还是没有轻易的放过他，“瑞哥不是说，那边的团队马上就要过来了吗？到时候你不会真的不再露面了吧？” 陈哲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李民浩的事情，真不需要我去操心，再说了，和杰克逊聊得来，是因为我们有cg和三维技术上的共同语言，至于别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懂的。” 这话倒也不是推诿的意思，而是事实。 毕竟，这次过来的团队，就是一些选址规划、建筑设计等方面的事务，做的也只是前期的筹备工作。 真正的团队估计还得等圣诞节之后，才会正式到来。 而到了那事儿，估计就是全面工作铺开的时候了，陈哲就算再不想出面，估计也得被人给强行拉出来的。 比如剧本、超大型摄影棚的技术支持等。 他不是专业的影视行业人员，但却有无可取代的眼光和见识，这一点，真的没人可以比得过他。 所以，既然要打造最先进的摄影棚，就要有最顶级的技术支持。 而他，就是那个能把技术变现的人。 在这一点上，杨若同样对他报以了足够的信任。 这也是在听到陈哲的话后，只是笑了笑就不再多说什么的原因了。 还最后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那我多抽点儿时间，帮李总尽量协调一些工作吧，你就专心搞你的研发就行。” 陈哲就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上道，标准的贤内助，应该重奖。” 杨若就呵呵冷笑了两声，不再搭理他了。 陈哲当然不会继续做死。 自认为占到了便宜，也就见好就收了，继续在电脑上忙活自己的设计工作…… 李民浩这几天，也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觉得好像许多事情都堆积到这几天来处理似的。 抛开在dvd播放机和九尾狐手机上的事情之外，和宋德亮的商业地产项目虽然不需要自己过多操心，但虎须岭的那边，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随着一个个工程项目的验收交付，接下来，自然就要开始招揽商家入驻了。 这个倒也不是重点，毕竟，这些工作其实早就都有了规划，还不至于他这个老板亲自上阵。 但是，关于陈哲以及九天科技被造谣抹黑的名誉侵权，他却是需要亲自参与的。 而为了配合这次发起的诉讼，九天科技对外界批露了自己部分的财务报表，他也不得不再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虽然没有之前所经历过的那一次疯狂，但也让他应付的不厌其烦。 尤其是那些香江的媒体，更是夸张。 因为别的不说，单凭那份月销售额，就足够惊落一地眼球了。 而李民浩，这个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并肩了香江的那些什么大富豪。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再继续发展下去，九天科技和它的母公司香江荣盛，绝对会是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而且，科技公司可不是那些房地产企业、金融公司。 科技公司的属性在于科研和技术上，在产品的市场认可度上，客户粘性是相当高的，在发展上也比较稳定。 房地产和金融公司就不一样了，一个股灾说不定就能腰斩甚至是破产，跟过山车似的，相当的不靠谱。 所以，对于香江人能搞起这样一家科技公司，那边是普遍都持有羡慕态度的。 甚至现在就有人开始期待香江荣盛，在未来什么时候可以上市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人家压根儿就不缺钱…… 除了这个，还有那个实验学校的事情，虽然不能露面，但每一个阶段，还是需要给出相应意见的。 至于现在加上的这个文旅项目，他就有些脑壳生疼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这边虽然一直在不断地招揽人才，引进人才，但到头来还是总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 这特么，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而这还不算，因为星海网络公司那边，也开始大范围的铺开了。 随着各省市电视台铺天盖地的宣传，前去咨询以及签定合同的，都开始直线上升，因为真的是太优惠了。 从装修到电脑以及配套的采购，再到成体系的安装调试，甚至是完善的管理系统培训，简直不要太省心省力。 至于担心，那不存在，因为人家不收定金，而是按阶段支付。 装修完成，验收合格了，支付所有工程款，电脑、桌椅什么的到货了，支付采购款，等最后安装调试完成了，结清余款。 然后，还能通过星海网络公司，继续享受连锁式的一系列服务。 从管理系统的升级，到各种软件的更新，再到统一引进各类正版游戏什么的，真的是一条龙服务。 但是，各大商家乐了，想开网吧的业主也乐了，唯独李民浩却要忙晕了。 因为他已经先后增派出去三波人手了，而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按照签订的合同，去全面实施时，估计还得继续增援一波。 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那个合同的签订量，以及涉及的合同额度，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第一百五十章 问题其实不难解决 李民浩硬撑了好长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没有忍得住。 于是，灰溜溜的跑到陈哲面前开始诉苦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真的搞得我都快人格分裂了。” 陈哲就嘿嘿的冲他笑，“这就开始叫屈了？本来还以为你能撑到元旦前后呢，没想到竟然提前了大半个月，给律师界丢脸了啊。” 李民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就都来唾弃我，鄙视我，凌辱我吧，保证忠实执行唾面自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摆出七十二种姿势去曲意迎逢，这表态够狠了吧？” 陈哲呵呵一笑，“狠不狠我不知道，但确实够贱的了，怎么，这是打算要撂挑子了？” 李民浩四仰八叉，没个正形的斜靠在沙发上，比葛优还葛优。 嘴里却开始摆道理了，“怎么可能撂挑子？咱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不是？就是快到极限了，来你这边祷告一下嘛。” 陈哲撇了下嘴，“我既不是牧师神父，又不是上帝活佛，你觉得我这儿，是求告有门的地方？” 李民浩学着他的样子也嘿嘿的笑，“有门啊，怎么会没门呢？哲爷从来都是四两拨千斤，擅长拨云见日的嘛，我觉得还是能蹭一下你的神奇，学一点儿见识的。 “比如什么乾坤大挪移啊、化功大法啊、沾衣十八跌啊，这些可以随便应付一下的。” 陈哲就差捂着脑门苦笑了，“那你应该回香江去和金老爷子聊啊，和我谈得着吗？” 李民浩见他不接招，这哪行啊？ 于是稍微坐正了一下身姿，“你就说帮不帮吧，你要是能说一个不字，我马上就走，然后让我秘书过来贴身伺候你，反正杨若那边，最近也挺忙的，我就当是替人分忧了。” 陈哲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当律师的真都这么会玩啊，心够脏的啊，道上混过的律师吧？” 李民浩哈哈大笑，“就问你怕不怕吧，我可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到这个好办法的。” 陈哲一脸的鄙夷，“你有时间琢磨这个，就没心思办点儿正经事情？真是服了你了。” 李民浩继续舔着脸笑，“就当是看在我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的份儿上，也得拉哥哥一把啊，你看，陈瑞都结婚好几年了，我这边儿还单着呢，多可怜啊。” 陈哲捏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瞅了他几眼，“从装惨到卖乖，再到威胁，然后博取同情，接下来不会直接动手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三五个你加起来都不够我出手的，可不是吓唬你。” 李民浩呵呵的笑，“怎么可能，咱是懂法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法律武器，怎么可能像那些野蛮人似的，做什么都要喜欢用暴力手段。” 陈哲点了点头，“那倒是，但你这个律师，可不能一直以律师的思维去做企业啊，刚刚都提醒你好几次了，你自己都没有往点上想一下，怨得了谁？” “呃……” 李民浩愣了下，再回头想了一下，似乎……好像，真的有提过呢！ 于是，喃喃问自己，“律师的思维做企业？有什么……不对吗？” 陈哲轻轻敲了下桌子，“其实问题不大，关键在于你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律师嘛，总是喜欢抠细节，事无巨细的研究透了，才能抓住一个案子的重点或突破口。 “所以，总有种很强大的自信，觉的亲力亲为才是最合适的…… “但企业是不一样的，小公司还无所谓，但稍微大一点，累不死你也能折腾死你，你现在刚感受到？” 李民浩好像一下子悟了。 对哦，可不就是这样嘛！ 他是大老板啊，有的是人可以给他跑腿的，为什么还要这么累？ 要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豪华别墅、大游艇、海滩、比基尼美女、到处装比，玩扮猪吃老虎，尽情享受奢靡的人生才是生活常态嘛！ 当然了，对于这样的生活，他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他有自己严谨的一面，做律师的嘛，不是不想，而是可以作为生活的调剂。 真成了常态，那就不是他李民浩了。 他又开始学着陈哲的样子摩挲自己的下巴了，“难道还得去报个mba、总裁班什么的？” 陈哲无语，“你现在哪有那时间啊，但是，最起码的简单规划，把所有工作事务分成条条块块的这不难吧，各负其责，明确一下各自的工作任务，细分到个人，这也很简单吧？” 李民浩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哦。” 陈哲想捂着脸不搭理他了。 想了想还是觉的算了，就别再难为他了。 于是轻轻吐了口气，“本来还想着，元旦过去再和你聊一下的，既然你撑不住了，那就提前说一下吧。 “按照我的设想，明年会铺开的摊子，同样不少，所以，咱们也不能再让公司随着项目来了，这显得在管辖权上太乱了。 “我是这样考虑的，是不是把香江的荣盛做成一个控股公司，然后由九天科技在国内，改组成一家集团公司，把一切现有以及未来会有的业务，拆分成几个子公司。 “比如东升电子，那就专做代工，把寻呼机、dvd播放机、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的组装都放进去。 “所有销售、宣传、营销、售后什么的，归置到集团总公司里。 “别的比如零部件的生产与制造，则可以单独成立一家投资控股公司，以后慢慢会有固态硬盘、液晶屏什么，可以考虑由它去参股。 “至于那家星海网络公司，你看着办就行，放在这个投资控股公司里没问题，单独出去和别的产业组成另一家集团公司也可以，主要还要看你那边的情况。 “文旅公司那边也是如此，你自己随后好好琢磨一下，别指望我再给你提什么建议了，我操不起那个心。 “最后就是那个晶圆厂和新能源电池，这是属于天工高科的，你就别惦记了，还是先管好自己那一摊子吧。 “这样分拆组合一下，你再把几个关键人物安置在相应的岗位上，自己居高临下的不问过程，只看结果，还能随心所欲的把控住发展的大方向，不就什么都ok了吗？” 李民浩静静的听着。 一边听还一边不时的点一下头，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然后等陈哲说完了。 才想了一下又道：“倒是很清晰明了了，但是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人手确实不大够，不管是工人，基层管理人员，还是中层管理人才，我们都缺。” 陈哲就微微蹙了下眉头。 确实，九天科技发展的太快了，但膨胀的太迅速，就必然会造成很多方面上的欠缺和疏漏，这是很难避免的。 于是，轻轻咬了下后牙槽。 直接道：“那这样，你把东子电子改组一下，反正就是一家代工企业，本质上就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企业。 “你拿这个作为筹码，去和市里谈，咱们再让出一部分股份，甚至可以让地方政府，当这个名义上的大股东，咱们俩就做第二和第三股东。 “只要咱俩还抓着51%以上的股份，就能行使管理上的权力，然后让地方上出面，从那些停工停产，甚至是已经倒闭的国有企业里，分流过来大批的中底层管理人员以及职工。 “我想，上面肯定是很热衷于去这样做的，毕竟是好事儿嘛，咱们这边更无所谓了，那点儿代工费，估计你现在也看不到眼里了。” 这年代大量的人才在哪儿，当然是在国企里面啊。 这个傻子都知道！ 所以，在这个新旧交接的年代，是有很多闲置，有本事有能力，却就是无所事事的人赋闲在家里的。 陈哲觉的，东升电子应该就是这些人最好的去处。 而且不要忘了，如今的九天科技，也算是名声在外了，能进到这样的一家公司里工作，也算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所以，地方政府没理由会不同意。 而李民浩这边，也可以一下子解决一连串的问题。 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就叫伏羲 李民浩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但从他那一脸轻松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内心的满意。 陈哲还是那么的神奇，就像总能在千头万绪中，轻易找到那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点，进而抽丝剥茧的，把一团乱麻给整的泾渭分明。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于当甩手掌柜。 但对于这一点，李民浩显然已经接受起来相当坦然了。 还边走边感叹，果然能者无所不能啊…… 陈哲自己却没有这个觉悟，随着李民浩的背影消失，他就把相关的事宜直接扔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 相当的随性。 而且，他这边的工业学院与研发中心，完全就是一分二，二合一的模式，十分简单。 至于晶圆厂与新能源动力那些，直接归置到天工高科里去就行了。 所有的对外事务，则由香江四维公司负责。 组织结构同样简单，等慢慢培养出几个能打的，各自去负责好自己的摊子，他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以，他没有李民浩的焦虑，也能一头扎进科研项目里，完全就是一副心无杂念的样子。 只能说，人比人，还是真的能气死人的。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这个年份也渐渐走到了尽头，而南老那边，被正式命名为伏羲的操作系统，也终于通过了初步的内测。 正好和流片完成的x86架构的cpu芯片，按照陈哲早就准备好的相应配件，组装成了好几台外形炫酷的个人电脑。 这就是他之前设计的，作为明年推上市场的那款电脑了。 当然了，工程机嘛，毕竟只是实验室产品，只是用来测试的，倒是不需要多么精致。 不得不说，从硬件到软件完美适配的产品，真的不是别家的产品可以媲美的。 陈哲觉的就算是后世的苹果，都差那么点儿意思。 而且，不管是cpu、显卡、声卡、硬盘还是主板设计，随便单独拎一个出来，都是不虚别家产品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处于弱势地位？ 至于别的配件，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光驱软驱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显示器、键盘、数据线就更不用说了。 倒是那个鼠标，引起了陈哲的注意。 嗯，倒是忘了，这会儿的主流鼠标，竟然还是机械式的。 那么，就需要再抽点儿时间，做一个光电鼠标了。 而且，还不能从一代起步，因为第一代缺陷性太大，没有推出去就砸牌子的必要。 可以直接从第二代开始。 而其实第二代的光学鼠标，在结构上已经与它的前辈们，有了很大的差异。 这款鼠标没有底部滚轮，也不需要借助反射板来实现定位。 其核心部件，就是发光二极管、微型摄像头、光学引擎和控制芯片。 既保留了光电鼠标的高精度、无机械结构的优点，又具备了高可靠性和耐用性，成为了后来的主流标配。 陈哲想到就做，打算回头就给解决了。 至于微软、罗技和安捷伦怎么办，那关我陈哲鸟事？ 总之，能给客户带去便利甚至是惊喜，那就足够了…… 伏羲操作系统在之前的内部测试中，就表现得有些超乎想象，而如今换成了在技术上一脉相承的硬件配置，简直不要表现的太优异。 简洁的用户图形界面，更贴合国人习惯的操作方式，流畅无比的体验，真心不是wintel联盟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果再加上从底层中文编译器到中文编程语言，估计没人会再去抗拒这种诱惑。 陈哲也和微软一样，在里面集成了自己的女娲浏览器。 并在web集成和活动桌面的基础上，增加了频道网络功能，采用了fat32文件系统以及相应的转换工具。 除此之外，还支持了acpi电源管理、usb总线、agp总线、dvd功能等，当然了，还有支持多媒体功能的实用程序。 这几个，可都不是如今的windows95能比得了的。 这就是走别人的路，让人无所适从的现实版了。 当然了，几台机子是收集不到太多分析数据的，想要真正的检验一下这款国产操作系统的成色，还得借助于星海网络公司在未来网吧领域内的布局。 那可是起步就以几万台为计量单位的，足够对大范围测试提供海量的数据了。 虽然陈哲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不觉得会出现什么疏漏，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去认真对待的。 小心无大错，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份责任心，更是一种良好的工作习惯…… 几天下来，连南老自己都觉得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在带领自己的团队加入进来之前，虽然也憋着一口气，但却真的没想过，竟然会用半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个项目的开发工作。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是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了。 不得不说，陈哲拿出来的那个内核，真的是极其出色，不佩服都不行。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对于陈哲这个年轻人，他也再没有任何话可说了，这不只是一个天才横溢的有为青年，而是一个妖孽。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希望， 就是那种自己一直以来，在梦想里最渴望的那道曙光…… 测试与查寻系统漏洞的工作还在继续。 南广义则和陈哲聊到了另一个事情上，“那个开源论坛以及开发者大会，你打算什么时候推出去？” 陈哲一脸自信的道：“元旦前一天，开源论坛就会正式上线，至于开发者大会，就要推迟到元旦之后了。 “不过您放心，咱们在软件应用生态上，虽然差距很大，但却同样有自己的优势。 “中文编译器和中文编程语言只是之一，重要的，还是在软件开发包以及开发工具上，甚至是对开发者的友好性上。 “同样的一款应用软件，如果给微软开发的时间需要5天，而为伏羲开发则需要1天，傻子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效率和差距有多大吧？ “所以，虽然我们起步晚，占据的市场份额也几乎没有，但是不要忘了，国内的市场可是很大的，而我们的发展也会很快。 “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足够扶植起一大批的开发公司了，相应的，我们和微软之间的差距，就是此消彼长的一个过程，时间早晚而已！” 乔布斯就是用这一手，在重回苹果后，拉拢了一大批的软件开发商，大刀阔斧的完成了一系列的改革，才让这家公司走出了泥潭，进而重塑了辉煌。 仔细想一下，好像这个男人已经在这个月初，开始和苹果眉来眼去了。 而明年的夏天，就是他上演王者归来传奇的开始。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被陈哲夺走了好些气运，还能不能继续雄起了…… 但是，南老却听得很高兴，“看来你也是胸有成竹了，那我就不用再操心了，都说你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的，那我就等着瞧个好了。” 陈哲抬手挠了下头皮。 这是谁造的谣啊，什么算无遗策？ 我又不是卧龙凤雏，更不想做周都督，不要这么看得起我好不好啊。 当下只能苦笑了一下，“这也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就是尽量把事情做到最好，不至于留下遗憾而已。” 南老很认真的点头，“就是这个态度，有这个也就足够了……对了，等咱们的电脑上市了，可别只盯着网吧啊，高校和政府部门可是同样重要的。” 陈哲毫不犹豫的送上一记马屁，“还是您老看的精准，不过您放心，咱们的电脑在价格上的优势太大了，性价比绝对碾压幻想、方正、同方什么的。 “高校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政府部门，可能还有些波折，但这个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南老就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行了，反正你心里有谱儿就好。” 陈哲就嘿嘿一笑，“郑老都说过，计算机人才的培养要从娃娃抓起，所以从长远计，咱们同样也可以从中小学做起嘛。 “要知道，网吧的电脑升级换代可是很快的，到时候，咱们也来个以旧换新，然后大批大批的捐赠到中小学里，我就不信了，这些孩子长大后，还会去用微软的windows。” 南老愕然。 然后手指点了点陈哲，眼里却满是欣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所谓的开源论坛，其实就是围绕伏羲操作系统，而推出的一个专业技术论坛社区网站。 在这个论坛上，不但会不定期的发布一些比较前沿的计算机技术，还会推出一个开源性质的系统。 说是开源系统，其实是和伏羲系出同源，而围绕这个开源系统所开发出来的软件，有必要的话，是可以完美的兼容到伏羲操作系统里面的。 这也是为了培养伏羲操作系统的软件应用生态。 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喜欢用爱发电的，不但鄙视商业软件，还非常热衷于自由自在，那么陈哲也不介意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撒欢儿的平台。 因为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特立独行的人里，还真是不缺天才和偏执狂的。 那么，为什么不让这些人，来启发和带动一下正常人的思维和想象力？ 老话说得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 就看你怎么去引导了。 而且不要忘了，国内早期在网上混论坛的那批人，可不乏真正的高手，而这批人所形成的影响力，也确实不能忽视。 所以，陈哲把这个开源系统抛出来，开放源代码，也能从另一面让大家接触和熟悉一下伏羲操作系统。 至于会不会被趁机钻了空子，陈哲倒不是太担心。 毕竟，后来的算法，放在这会儿真的是无解的，说是一道天堑都不为过。 而且，接触久了这款开源系统，就很容易上手伏羲操作系统，算得上是无缝对接。 那么自然而然的，先天存在的亲近感，就不是一句爱屋及乌就可以形容的了！ 这就是习惯了。 所以，这个论坛的意义还是很大的。 可以发布技术、推动技术、引领技术，可以吸引人才、聚集人才、招揽人才，也可以反过来加快伏羲操作系统的推广、蔓延直至深入人心。 还可以设置会员区，在软件开发商大会之后，在这里形成一个开发者园地。 然后把伏羲操作系统最新的开发信息发布出去，形成一个便利快捷的沟通渠道，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另外，很多免费软件、小程序插件什么的，也可以在这个论坛上完成测试。 还可以搞几个排行榜，激发一下爱好者发烧友们的热情。 陈哲觉的已经算得上周全了。 至于怎么推广这个论坛，陈哲还需要再仔细琢磨一下。 全凭网吧是不怎么现实的。 玩什么地推、打广告也不太合适。 可惜，如今的新浪还是四通利方，丁石头还在玩火鸟bbs，搜狐也还只是爱特信，百度更是遥遥无期，hao123同样指望不上…… 陈哲觉的是时候让405寝室的几个兄弟，给拉出来遛遛了。 嗯，程老大估计还得考研，剩下的狗头老高、斌哥、国仔和老言，估计都可以诱惑一下，这就是一股生力军嘛。 想到就干，第二天晚上，陈哲就带着杨若，和几个兄弟在那家经常光顾的家常菜馆里见面了。 严斌性格最活泼，一开口就带着揶揄，“终于舍得把弟妹带出来了，我还以为等毕业了，都解不开这个悬念呢？” 杨若倒是落落大方的。 这里面她虽然只认识一个杨立言，但剩下的几个，还是听陈哲提起过不少次的，就差把名字和人给对上号了。 所以，其实感觉上并不怎么陌生。 当然了，有些话也不适合她去开口，有陈哲呢。 陈哲当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于是一边熟练的点着菜，一边不忘还击，“这就是有始有终了，哲爷毕竟是本分人，还不至于毕业了，都不揭晓谜底。 “不像某些人，快四年了，哈喇子流的都快让身体脱水了，都没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丢份儿啊。” 严斌哪能在女生面前认怂，“这是对自己负责，也对别人负责，你看国仔和老言，倒是趁着大学最后的余晖，想挣扎一下来着。 “结果呢？两个学期还搞成了上下半场，差点儿被整自闭了，这不是饥不择食是啥？更惨的好不好？” 这下子倒是把矛盾转移了，却也迎来了一阵左右夹攻。 不愧是天生作死的一把好手。 最终还是程老大看不过去了，趁着酒水送上来的机会，直接叫了暂停。 高国邦就带开了话题，“你当初在那个访谈节目上的犀利言论，可是在安大里引起了轰动的，还真敢说啊。 “听说很多教育界的专家学者，尤其是景大、水木等几所高校，对你的意见可大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陈哲呵呵一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能有什么问题，兴他们做得出来，我还就不能说了？能嘴硬的都是被戳疼了的，二狗子一个，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 杨建国很狗舔的给陈哲倒水，“我顶你啊哲爷，就该扒了这群玩意儿的遮羞布，尤其是理工科那些热门专业，尤其热衷于出国，还跑出去就不回来的人，吃相太难看了。” 程伟民就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了……怎么样，现在你也算功成名就了，兄弟们这边也马上就要各奔前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要不说人家情商高，眼力劲儿足呢？ 一眼就看出了核心所在，这就是能力了。 陈哲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单是这范儿，就比这几个货色高了不止一筹。” 程伟民苦笑，“你别给我拉仇恨啊，这几个孙子最近折腾的厉害，我可是还有一个月就要考研了，哪敢得罪遍了，你先放哥哥一马吧？” 这会儿的考研，可不是放在后来的12月份，而是1月底，甚至是2月初的，那是相当的折腾。 陈哲哈哈大笑。 看着剩下的那几个，“那看来你们都没打算考研喽？” 高国邦也乐了，“我开始的时侯，倒是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后来被他们几个给带歪了，环境就是这么重要。” 杨立言觉的不能背这个锅。 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不是因为浦江的那家公司，给你开出了不错的待遇，才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的吗？怎么还把帽子扣我们头上了？” 高国邦一脸的不容置疑，“那个理由只占四成，你们三个占六成，当然得把责任推你们身上了。” 得，这种戏码陈哲太熟悉了。 但凡有这样的开头，那接下来，没有一时半会儿，是肯定完不了事儿的。 只能抬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今天咱们先不谈这个，趁着菜还没有上来，先把正事儿给掰扯明白了，然后再说其它的…… “我这边准备了两个项目，你们自己分，谁和谁搭伙，公司放在哪个城市，你们自己谈，我这边只负责最初的公司规划预案，以及提供相应的资金。 “你们把自己投进去换股权，然后看看能不能慢慢的做大做强，反正，我是看好它们的前景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烂泥扶上墙了？” 严斌就差直接撸袖子了，“埋汰谁呢？先说说是什么项目，斌哥我还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趁着呵呵了两声，没去搭理他。 却还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一个是参考老美的那个雅虎，做国内的门户网站，为客户提供全面及时的全球中文资讯、多元快捷的网格空间。 “可以涵盖新闻、财经、体育、娱乐、科技等领域，利用网络的即时性与便利性，打造出一家综合性的资讯中文平台。 “另一个，则是一家互联网中文搜索引擎服务公司，老美那边，马上也会在元旦前一天正式推出上线，你们有想法的话，可以抽时间看一下。 “然后，就可以效仿好信的qq和国外的icq那样，划江而治，人家搞英文，你们搞中文，尽量维持住一个平衡，各自为政，互不侵犯。” 高国邦眉头微蹙，“老外会和咱们讲道理？不太可能吧！” 陈哲耸了耸肩，“它们用的也是我的专利技术，所以，哲爷还是有点儿话语权的。” 杨立言立马伸手要去摸陈哲的头，“这也行？你这啥脑子啊，咋就这么秀呢？” 陈哲嫌弃的轻轻拍了他的手，“不懂就别问，省得让别人看出你的智商缺陷。” 杨建国却最先跪了，“那还犹豫啥？我肯定是负责技术的，别的咱也不懂啊……对了哲爷，这次给多少钱啊？” 陈哲马上挺直了身子。 装比的范儿又起来了，“先投个几千万玩玩吧，这种公司，属于特别能烧钱的那种，少了的话，还真维持不了几天。” 严斌咽了下口水，“也就是说，斌哥现在卖个身，就这么值钱了？忒……特么不科学了。” 陈哲笑而不语。 高国邦就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这两家公司是挂在九天科技下面吗？”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 很直接的摇了摇头，“和九天科技没关系，完全属于我个人出资，但咱们丑话说到明处哈，资金和先期的技术框架，我可以出，但是别的我不会管啊，做好做坏都得看你们自己的能力。” 几个人互相看了又看，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摆明了拉着兄弟们，直接原地起飞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门户网站和搜索服务 陈哲没有去帮兄弟们作什么选择，甚至都没有去操心过，会有几个人加入进来的问题。 反正就是全凭自愿，就当是几年相处下来，在感情上的延伸吧。 既可以维系住这份亲近的关系，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给他们搭建出这样一个平台，他觉得这就是自己应该去做的。 所以，除了两份相关的资料外，他什么也没有给大家留下。 但是心里却很恶趣味的想着：新浪和百度哦！ 换个当家人，不一定就会发展的比原来的差吧。 毕竟，自己还在旁边开着挂呢。 而等它们各自发展起来了，那么再加上好信，就可以隐隐把持了国内舆论的半壁江山。 这样的体量，如果还不能一改梦境里那娱乐至死、被西方文化打击到三观崩塌，民族信仰形同虚设，公知肆无忌惮大放厥词的情况。 那他就可以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当然了，这些都还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只需要默默的耕耘就行。 而他，是不缺那点儿耐性的…… 1996年的最后一天，国内的天行健开源科技论坛，悄无声息的上线了，虽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但它本身的出现，所代表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陈瑞那边，也按照他的计划，早就注册了谷歌公司，并同样选择在这一天，推出了网络在线搜索服务。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就曾和腾华文分别推出了icq和qq，今年却只能暂时孤身奋战了，就是不知道这个谷歌，会不会有icq的发展前景。 陈哲没有理会堂哥的矫情，剩下的事情，他已经放手交给了405寝室的几个兄弟。 当然了，既然名字都抢了，肯定也不会介意把相应的技术专利，给一块儿打包带走。 包括pagerank技术，也就是网页排名，又称网页级别、谷歌左侧排名。 这是一种根据网页之间相互的超链接计算的技术，也是作为网页排名的要素之一，来体现网页的相关性和重要性。 同样也是在搜索引擎化搜索中，经常被用来评估网页优化的成效因素之一。 它通过网络浩瀚的超链接关系，来确定一个页面的等级。 这个技术其实也是一种算法，用于衡量特定网页，相对于搜索引擎索引中的其它网页而言的重要程度，并可以实现将链接价值概念作为排名因素。 它可以将对页面的链接看成投票，指示了重要性。 其它类似的算法，还有搜索引擎结果排序的hilltop算法、expertrank、网页重要性分析的算法、域名信任度trustrank算法等。 这其中，hits算法是web结构挖掘中，最具有权威性和使用最广泛的算法；而trustrank算法则是反作弊机制，是确保高质量站点以获取搜索引擎的青睐，赢得客户值得信赖的保障。 当然了，pagerank就不能再叫佩奇了，可以改成swrank。 除此之外，还有超文本匹配分析技术也不能放过。 总之还是同一个套路，就是走谷歌的路，让佩奇和谢尔盖直接懵比。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布局云计算，以及是不是继续开发，并提供大量基于互联网的产品与服务什么的。 这个暂时不予考虑，可以视具体情况再说别的。 至于面对国内，甚至辐射整个大中华地区的那个百度，当然也还是从超链分析算法和搜索引擎投票排名算法开始了。 前者涵盖了超链接的页面评级判断和错文本相关性判断，后者，则是前者在投票记录算法上的一个延伸，算是有效分析的补充。 技术框架给了405的兄弟们，也可以给他们一个锻炼甚至是成长的机会，这是好事儿。 对于这件事情，杨若还是持支持态度的。 她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胸……心胸广着呢，也乐意看到陈哲既富有人情味，又格局雅量的气度。 这才是男人嘛！ 405的几个人，经过一天时间的谈论，第三天就跑过来找陈哲了。 杨立言很直白的说：“我决定跟着棒子去浦江了，就做那个新浪，华东那一片高校林立，人才肯定不缺，还有棒子在那边，也有一些借的上力的资源，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俱全。” 陈哲就笑着点了点头，“那斌哥看来你是打算沾国仔的光了？” 严斌一挑眉毛，“怎么能算沾光？那只能证明哥哥的闯劲儿比他大，适应能力比他好，顺便迁就一下他而已。” 杨建国就在一边呵呵的笑，也不反驳。 这孩子从来就是个乐天派，看上去憨憨的，完全没有南方人性格上的那种精明和干练。 陈哲也不以为意，“那随便你们了，我这边资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所涉及的那些相关专利技术，等赵老师从香江那边回来了，你们自己去找他签授权。” 高国邦就乐了，“老赵最近春风得意的，可比过去在安大的时候要强多了，精气神儿都变了，不得不说，环境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陈哲很认可这样的说法。 所以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半是鼓励半是威胁的道：“你们其实也可以的，但是社会的复杂性，也不是校园里可以相比的，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太想当然了。 “赵老师气质上变了，但原则与操守可不曾有半点儿改变，这就叫做不忘初心了。 “你们可别一头扎进这花花世界里，就找不到自己了，哲爷可不想背上这个送兄弟入虎口的罪名。” 杨立言哈哈一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看不起谁呢？咱是那种经不起诱惑的人吗？” 陈哲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自信一点，把最后那个字直接省去就好。” 严斌哈哈笑的止不住了，“英雄所见略同啊，哲爷我顶你。” 陈哲一脸的嫌弃，“我用得着你顶？你先顾好自个儿吧，粤州那边可是开放的很，别只会说不会练，万一迷花了眼，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啊。” 严斌心里接受，嘴上却不服，“那咱们走着瞧呗，让你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定力和坚守，斌哥说过自己是个负责人的人嘛。” 陈哲摊了下手，“那就用事实说话喽，对了，老大真的是一门心思走体制了？” 高国邦点了点头，“老大那边，你就不要替他担心了，他自己认准的路，又坚持了这么些年，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但是，咱们都知道，老大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不会藏着掖着的，咱们寝室里的人，可没有面子上的矫情去讲究。” 陈哲就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程伟民稳重踏实，做事也勤勤恳恳的，但却绝对不是那种只会扑下身子做事情的人。 相反，他很善于造势借力，不拘泥于一格，是个很有些想法和智慧的人。 所以，如果真的有需要，他是不会玩什么抹不开面子那一套的。 405出来的，真的不需要那个。 然后想了想才继续说道：“等你们那边手续跑得差不多了，我这边的资金就会打过去，一家五千万，你们每个人有公司25%的股份，没什么意见吧？” 四个人愕然，瞬间有些不好了。 最终还是杨立言开了口，“不怕直接把我们给撑死啊，你这也太看得起人了吧，我会感到压力好大的。” 陈哲嗤笑，“哲爷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再说了，别看现在钱不少，但做it企业，就得有持续烧钱的觉悟。 “所以，这笔钱经不住花的，后面也会不断的进行融资，几轮下去，你们就知道最后剩不下多少了。 “当然了，也不需要担心，还是那句话，融资的事情，哲爷会给你们做好后盾的，只要你们不自个儿放飞自我，直接玩崩了，我这边还是偶尔可以兜一下底的。” 严斌乐了，“哲爷霸气，兄弟也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就瞧个好呗！” 陈哲呵呵了两声，“我已经给你们留出了很富余的犯错空间，你们慢慢摸索着来，可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 “毕竟，现在的网络才刚刚开始发展，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因为当看到机会的人，大量涌进来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没有把自己的优势给立起来，那就会被后来者直接踩在下面，彻底玩完！” 杨立言挺了下胸膛，“它们没机会的，不是咱自夸，而是先发优势太大了，拴条狗……咳咳，总之自信还是要有的。” 其余三人对他怒目而视。 杨立言只能讪讪一笑，口误而已，至于嘛？ 陈哲憋着笑，要的就是激起你们的主观能动性嘛。 于是随口应着，“那就和斌哥说的那样，走着瞧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一般的存在 新年新气象。 但对于刚刚走过圣诞狂欢的老美来说，新年的第一天，其实和平常的一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今天雅虎网上的一则消息。 那是一个带着点儿小惊悚标题的消息。 主标题是thehammerofdamocles，翻译成中文就是达摩克里斯之锤。 内容不知真假，但很唬人。 内容是这样的：灾难月，洪水下的美利坚中北部、桑巴东南部、希腊；风暴里的美利坚中部暴雪；地震中的中国西北伽师；你做好准备了吗？ 没有人知道是谁挂上去的，也不清楚是怎么挂上去的，反正雅虎的后台工作人员，是完全搞不明白的。 因为这会儿的雅虎网页上，虽然早就不是那个页面简洁的目录网站了，而且头部设计已经有了，还多了8个难看的功能按钮。 但要知道，这会儿的雅虎网站，可不是什么交互平台，所有网站上的信息，都是单向的。 所以，对于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则信息，很多人直接懵比，技术人员压根儿就找不到来源的丝毫痕迹。 但是，这则消息既像是预言，也像是恶作剧，但要说他有什么其它的目的吧，又看起来不怎么像那回事儿。 于是，消息先反馈上去，如何处理则只能等会儿再说。 直到中午的时候，上面才最终做出决定：删掉。 既然不是雅虎自己放上去的，那就不能去承担这份责任，这是最简单的逻辑思维。 但毕竟看到过的人，也已经不在少数了。 虽然同样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但还是有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启了小道消息的散播。 甚至有的媒体为了博人眼球，还跟着凑了把热闹，以此调侃雅虎的骚操作，那就是既然都挂上去了，怎么又亲自给删掉了？ 玩呢吧？ 但是，仅仅几天时间过去，很多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短短五天的时间里，桑巴东南部的洪水就淹没了175个村落，1·2万间房屋被冲毁，死亡人数高达68人，造成直接经济损失高达4500万美元。 而接下来就轮到老美了，中西部连续不停的暴雨，再加上融雪引发的山洪，直接引发了农业和畜牧业上的巨大灾难。 预估损失，有可能达到20亿美元，遇难人数不详，保险损失有可能超过2亿美元。 紧随其后的，就是苦主希腊。 一场40年未遇的洪水，一天时间里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就超过了1·6亿美元，另外，还有9000万美元的保险损失…… 于是，舆论媒体直接炸了，首先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就是雅虎。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事后诸葛亮嘛，哪里都不缺这样的人。 有的说，上帝选择了雅虎做自己的侍从，可惜，雅虎一脚把上帝踢回了老家。 只是白瞎了上帝老人家对世人的警示。 有的说，雅虎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给夹了，为什么要删掉那么重要的一则消息？ 更有甚者说，雅虎就是撒旦派到人间的使者，使命就是毁灭人类，要不然怎么可能删掉这样的一则预言…… 反正就是怎么玄乎怎么来，展开你的想象力就行了。 而雅虎这次也算是碰上了无妄之灾，而且还有理都说不清了，总不能说我们可能是被黑客入侵了吧？ 这得多丢面子啊。 但是，说归说，更多的媒体，还是开始疯狂转载当初的那则消息，连中部各州的政府部门都被惊动了。 关键是那则消息里只提了一句中部地区，没有具体的说明在哪个州啊。 政府部门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另一边的国内也被惊动了。 好吧，这样的自然灾害，没有哪个国家会漠视的。 还好，关于中国的信息指向很明确，那就是伽师，还是地震。 那就别废话了，全员开动，把它打成一场攻坚战就可以了。 在这种事情上，国内老百姓的可爱，就一下子突显出来了，上下齐心，共度难关。 不管消息是否确凿，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不了白忙活一场呗？还能损失什么？ 但是，一旦事情是真的，却没有及时做出应对，那就真的是后悔药都没得买了…… 而这段时间的陈哲，却总是在闲暇之余，不时的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让杨若感觉很是瘆人。 觉的这混蛋不是又想趁着春节的临近，搞什么不靠谱的行动吧。 然后再仔细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前后的相关安排，终究没有察觉出来有别样的异常。 于是，最终还是把他的这种表现，归结为了间歇性自恋倾向症候群。 反正只要不做出些什么失常的行为，那就由着他好了。 陈哲自己倒是没有这种觉悟。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可以隐身幕后，慢慢的树立起一个先知一般的存在。 他就是要借着这个玄乎其玄的虚拟身份，在全世界范围内，明目张胆的成为那个超然的救世主或预言者。 天灾，最不可控的自然祸患，他可以有选择的抛出几个自己记得住的，不需要多，几个就足以把形象给立起来了。 救世主，是全世界的人们，都渴望出现的一种精神寄托。 好莱坞就是把这个植入到了每一个国家，因为精神上有需要嘛，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电影角色都可以这么深入人心，那么……一个真实的存在呢？ 还不得让全球人民给自己立长生牌啊…… 陈哲当然不需要别人给自己立个牌子供起来。 但是，如果可以真的连续去预测到一个又一个的天灾，那么，会不会成为一种人类的信仰他不清楚，但肯定能成为比权威更权威的存在，那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天灾可以预言的到，人祸呢？ 当然可以！ 因为形象已经立起来了嘛，都快比虚无缥缈的宗教信仰更牛比了，你说人们信还是不信？ 一个月不行，那么两个月呢，两个月还不行，那一年呢？ 一个个的事实摆开来，谁特么抗拒的了？ 那么就有的玩了，因为在关键时刻，是可以一招毙命的…… 他可不相信这个形象蛊惑不了西方的人心，他甚至可以预见的到，如果自己向西方伸出了友谊的手，那对方肯定不会介意把这个形象推上神坛。 哪怕它们会不惜发动一切力量，去找出这个形象背后的人。 因为，它们没得选择，因为他们不得不去相信。 毕竟，陈哲可不会放任何一个假消息上去，也没人可以冒充得了他，那么，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至于说网络入侵什么的，那种小事情，在陈哲的眼里就是小儿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那种。 他还真不相信这个年代，会有人阻挡得了他的操作。 等几年后，就算真的会出现某个天才，他更不会担忧，因为那会儿的他，还指不定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呢…… 又是四五天过去！ 21日，该来的还是如期发生了，国内西北部的伽师，迎来了两次地震，一次6·4级，一次6·3级，3万多间房屋受损，却没有一人伤亡。 全世界的舆论再次沸腾了。 寻找上帝仆人的呼声，一时间甚嚣尘上，尤以美利坚最为狂热。 毕竟，第一则消息，就是从雅虎传出来的嘛，那么自然而然的，就是上帝选中了美利坚，然后美利坚拯救全世界了。 逻辑就是这么简单和不要脸。 雅虎更是公开声明，连道歉，带问候，完全就是一副欢迎再次光临的样子。 不这样做也不行啊，前段时间下跌的股票，很不见有什么起色呢，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然后就在22日，一场暴风雪横扫德州、明尼苏达州，1·4万头牛遭受重创，16人遇难。 舆论再次炸锅。 因为与中国的应对措施对比，政府执行力上的效率实在太明显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总之在普通人的眼里，事实是摆在面前的。 那就是老美这两个州的相关部门，完全没有做好紧急避险的有效措施，以至于再次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 这就是失职和不作为。 所以，这次的矛头没必要对准雅虎了，州政府才是罪魁祸首嘛！ 纸媒、电视台新闻播报、综艺节目，挽着袖子齐齐上阵，直接把两地的相关部门吐槽成了屎一般的存在。 民主、自由嘛！ 这是老美的政治正确！ 虽然，除了热闹一阵之外，毫无任何意义，但被洗脑的人，就很乐意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发泄过了嘛，可以满足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家屯的实验小学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则精准预言了全球几个自然灾害的消息，就被推上了舆论巅峰，甚至已经开始有了被神化的趋向。 根本不需要谁再去推波助澜，因为人们对于未知，永远都是满怀敬畏的。 所以，忽然出现了一个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没有人可以选择无视。 更多的人，也开始对这则消息的背后，充满了好奇与神往。 同时，也隐隐有些期待，既然第一个消息推出来了，那么……会不会就肯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无数个？ 没有人知道，除了陈哲！ 他没有理会外界沸反盈天的讨论与猜测，而是拉着杨若，直接跑去了中平市西北，青岩县下面一个偏远的小镇十里堡。 十里堡是远近闻名的贫困乡镇，地理位置就在大山脚下，但两面环山，交通十分不便，再加上实在偏远异常，所以相当的落后。 而这里，就是实验学校的一个试点。 半个月前，工业学院就已经组织了十几个社会实践小组，跑到各个试点乡镇，去做全面的调查与信息采集了。 每一个小组，可能要负责三到四个的试点，所以，年前差不多就要完成两个。 而所涉及的信息采集，则涵盖了风土人情、资源环境等方方面面的事宜，既繁杂又琐碎，却绝对能锻炼人。 相对与那些四肢不勤，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城里孩子，能深入民间，近距离接触一下农村的生活面貌，在陈哲看来，还是很有意义，也很有必要的。 有时候，你没有见到过劳苦大众的清贫与辛勤耕耘，是体会不到“粒粒皆辛苦”的真实含义的。 就像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就永远不会感同身受到战争所带来的残酷一样。 所以，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最好不要摆出夸夸其谈的架势，那会显得很肤浅…… 而陈哲之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宋元。 宋元在出国前，就曾和陈哲提到过自己的一个战友，这个战友叫刘富贵，就是这个十里堡的刘家屯人。 刘家屯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三百来户，千余口人，世世代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日子过的一直不上不下的，算是在温饱线上徘徊。 刘富贵比宋元大3岁，退伍回到村里后，一路从生产队长干到了村长，又接了老书记的班，一心想改变一下落后的面貌。 只是，他虽然也是初中毕业，有过部队大熔炉的历练，相比于村里的人，算是见过了外面的世界，长过了见识。 但是，就算再有想法，也不得不面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 9月份宋元去好莱坞之前，就曾来过刘家屯，刘富贵也敞开心扉，和这个弟弟战友，聊起过自己面临的窘迫与困顿。 不是纯粹为了诉苦而发泄，而是指望从宋元这儿得到一些建议。 毕竟，宋元是大城市的人，在首都上过大学，还有机会可以出国进修，那肯定要比自己见多识广的多。 那么，或许就会有更好的建议，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启发和帮助什么的。 宋元对于带领农村老百姓发家致富什么的不太懂，但还是觉得这方面陈哲和杨若应该可以，所以，直接就把陈哲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刘富贵。 也当场和陈哲通过电话，大体上介绍了一下战友这边的情况。 陈哲也满口答应了下来，毕竟他那会儿已经有了捐资教育的初步想法。 如果有刘富贵加入进来，那么定点扶贫就可以同步展开，把改变落后地区现状，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想法，给进一步加快。 所以，随着工业学院进入寒假，社会实践考察小组的展开，他也从刘家屯开始参与插手了。 刘富贵长得精瘦而干练，眼睛很有神，虽然整个人带着些天性憨厚的木讷，但并不缺少对未来的执着与渴望。 这种骨子里的坚韧，和宋元有点儿类似，但更多的却是低调和朴实。 属于那种勤勉而踏实的类型。 陈哲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刘家屯那个作为试点的实验小学建筑工地上。 这边的实验小学，已经建设的有模有样了，清一色的二层建筑，算不上气派，但绝对是窗明几净。 尤其是那个漂亮的操场，虽然场内还没有草皮，但外围的塑胶，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陈哲之所以直接来这里，也是因为其中一个社会实践小组，就暂时借住在这里。 这所实验小学，就位于刘家屯的村东首，完全可以容纳刘家屯，以及附近的西关、贾庙、马营、陆屋等几个村子的适龄孩子。 而刘富贵之所以今天在这里，也是因为赶巧学校的书桌和座椅正好送到，于是，就带着一大帮闲得没事儿做的老少爷们儿，挽着袖子就冲过来帮忙了。 真的是老少爷们儿，上到六七十的老头老太太，下到五六岁往上的小屁孩，真的不稀罕那把子力气。 自从这所实验小学确定下来开始，别说刘家屯了，连带着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可是都被惊动了。 因为，领导们说的很明确，这个实验学校是完全免费的，没有学费学杂费，而且适龄的可以上，超龄的也可以上。 一切的花销包括书本费、维修费、水电费等开支，都会由青苗基金支付。 归根结底一句话，只要你想上学，肯用功读书，那五年小学读下来，都不需要家里再掏一分钱。 这对于附近几个村子来说，和天上掉馅饼其实没什么区别。 所以，自从这所实验小学进入施工阶段开始，这里，就俨然成了附近村民的希望之地。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看向这里的时候，那眼神都是带着光的。 甚至不少人还是抽几天的时间，主动跑过来帮忙，把农民身上那朴实的一面，很直白的展现了出来。 等图纸慢慢变成了现实，给这些人带来的震撼就更大了。 因为这会儿的农村，可见不到混泥土浇灌的地基和楼体框架，红砖虽然不少见，但土坯垒起来的才是主流。 而这所实验小学一建起来，那简直就是十里八乡最耀眼的一个了。 十里堡镇上，能比得上的建筑都不多见呢。 今天到的是书桌和凳子，而且都是单人的，听说是分配到学生个人的，毕业了也可直接带回家，但如果不自己爱惜，那么相应的，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可是想都未曾想过的福利待遇啊。 所以，那些跑过来帮忙的半大孩子，真的是楼上楼下跑的屁颠屁颠的，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 因为这里，以后就是自己上学读书的地方了！ 这会儿刘家屯的实验小学里，校长已经到位了，但公办的教师却只有三个，这些人也在忙着指挥。 有的负责这边的卸货，有的则负责怎么安置摆放，闹哄哄的很是热闹。 因为春节后，这所小学就要投入使用了。 随着将来附近几个村子里小学的学生汇聚到这里，那些老师也会随之过来这边上班，到时候，就不会再缺教职员工了。 虽然，那些老师大部分都是民办的。 但能有就不错了，像他们这样的偏远落后地区，师资一直是老大难的问题。 作为第一任校长的周南，虽然觉的压力不小，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看到了希望。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实验学校试点，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或许开始的时候，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 但不管是从管理制度上，还是从福利待遇上，这边无疑会灵活的多。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以后，还会慢慢的接收一大批专业师范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过来。 甚至会成立规范性的支教点，每年都会有大城市的高校学生，会过来支教。 能不能真的扑下身子来教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可以带来见识与外面天地之大的变化。 反正不管怎么说，周南觉的，这个曙光基金还是有实力也有远见的，自己或许也能跟着做出一番别样的成绩。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农村和农业 在村口接到陈哲的，是工业学院的一个老师李志强。 之所以给社会实践小组配上带队老师，倒不是为了去主导考察的过程，而是单纯的为了保障后勤和服务上的周全。 李志强不会参与整个考察活动，却会以工业学院的名义，去协调乡镇以及村委之间的相关事宜。 包括住宿、行程、一日三餐什么的，既解决了小组的后顾之忧，又可以为他们的考察工作提供方便，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这样以来，也可以确保整个实践过程的顺畅与效率。 看到陈哲的那辆蓝鸟差不多成了土鸟，李志强就觉得有些好笑。 拉开车门上车后，一边指着怎么走，一边还不忘调侃，“你把许教授的宝贝折腾成这副样子，就不怕回去之后他找你算账？” 陈哲不以为然的笑着，“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出问题，回去后随便找个地儿冲一下，也就应付过去了，老人家的眼神，还是没那么好的。” 李志强哈哈一笑，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也是陈哲自己来之前有些想当然了，毕竟平时在中平市里跑习惯了，倒是忘了下面乡镇的路况，可不能和市里面相提并论的。 还好，十里堡虽然就在大山脚下，却毕竟还算不上山区，要不然，他和杨若都得在半路上直接哭晕喽。 而即使是这样，这一路跑过来，也是把他俩给累得够呛。 尘土飞扬还算不上什么，蓝鸟也不怕这个。 但是那种颠簸与七拐八绕的，就足够让陈哲心里泛酸水的了…… 车子没有直接开进学校里，而是停在了校门口。 李志强当先下车，“陆娟他们一大早就下去了，中午都不一定回得来，倒是刘家屯的刘书记，正好就在学校里帮忙，不需要单独去找人了。” 陆娟就是这次负责社会实践小组的带头人，还在读大三，但组织能力没得说，很得老师的看重。 陈哲就笑了笑，“没关系，我这次过来和他们关系也不大，主要还是为了和刘书记聊一聊。” 李志强就点了下头，“那还真是巧了，我直接带你去见他就行。” 这会儿的电话，可不是想打就打的。 就拿刘家屯来说，全村就一部电话，还锁在一个盒子里，就算陈哲打过来，都不一定能找的上本人。 但是李志强不一样，他都已经配上手机了，算是领先一步实现了现代化。 虽然十里堡这边信号不是很好，但正常的通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和他直接联系，反而比给刘富贵打电话要方便得多。 正在货车上帮着往下递书桌的刘富贵，听到有人喊自己，才留意到引着陈哲和杨若走过来的李志强。 连忙高声应了一下，一边抬胳膊擦了下脑门上的汗，一边招呼别人上来接替自己。 然后很轻巧的就翻身直接跳了下来。 对于李志强，他可不敢怠慢。 也知道他们这个实践小组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当地的情况，做实地考察，然后才会给出相对合理的规划和发展建议。 这也是他心心念所一直渴望的。 所以，对于李志强他们一行，肯定是举双手欢迎的。 只是李志强这边还没主动做出介绍呢，陈哲就抢先伸出了手，“刘哥，我就是陈哲，咱们终于也见面了哈。” 刘富贵眼里一亮，脸上的表情瞬间透出了几分惊喜，“哦，哦，你好，你好，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出去接一下啊。” 陈哲哈哈一笑，“自家兄弟，没必要客气，就不要那么见外了。” 刘富贵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从宋元那儿论，直接喊你一声兄弟了。” 陈哲继续笑，“这样挺好的，不说别的了，我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想让你带我四处看看的，顺便也聊一下相关的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你这边合适吧？” 刘富贵连犹豫都没有，“当然合适，想着盼着你的到来呢，那咱们边走边说？” 陈哲就点了点头。 然后和李志强交代了几句，就和杨若一起跟着刘富贵出了校门。 看到那辆蓝鸟，刘富贵就知道是陈哲开过来的，“车子还是暂时放这儿吧，咱们就在这四周转转看看，开着它反而不方便。” 陈哲当然不会反对。 刘富贵就转过身冲人群喊了一句，“二豆子，过来一下。” 一个憨头憨脑的半大小子，就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富贵叔，啥事儿啊？” 刘富贵指了指那辆蓝鸟，“给我把这车看好了，别让那帮混小子给乱摸，做好了有奖励，看不好就得受罚，明白不？” 二豆子小胸脯拍的“砰砰”响，“放心吧，肯定出不了差错。” 一边说，还一边不停的朝陈哲和杨若这边瞄。 刘富贵就伸手摸了下对方的脑袋。 然后转身和两个人招呼一声，一起向村里走去。 坑坑洼洼的土路，低矮且杂乱无序的土坯屋，就连村委，都还建在了原先的村小学里，几乎见不到几间用红砖盖成的房子。 但走在这样的农村里，看着一路纷纷和刘富贵打着招呼的村民。 还是让脸上流露着安详与满足的笑容，听着到处鸡鸣狗吠，不是还夹杂着几声或斥或嘈杂的陈哲，仿佛看到了最真实的人间烟火之气。 就是这样一个个的村落和族群，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只能算是刚刚解决了温饱的地方。 却恰恰代表了当前国内最基层劳动人民的生活现状。 他们生活水平很低，但他们踏实、勤俭、任劳任怨。 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种地差不多就是唯一的家庭收入来源。 可他们也过的平静而安稳。 虽然少不了日常里鸡毛蒜皮的磕磕绊绊，但没有太多为非作歹的险恶用心。 一句话，这些人没有太多的野望，大多数人最大的寄托，就是把下一代培养出来，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们单纯，把父母的责任当成了一辈子奋斗的目标。 这，才是最纯粹的爱！ 虽然他们不善于表达，却把包容与全部希望，揉进了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里…… 刘富贵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屯出外务工的不是很多，虽然山里对于打猎有了限制，但是，平常的野菜、野果、野兔什么的，还是有不少的。” 说着，指着村子尽头，那一片广袤的耕地，“而且，我们这边人均的耕地面积并不小，只要不是碰上了旱涝的年份，收成还是足够撑起一家人温饱的。” 陈哲放眼望去，虽然已是冬天，但麦田里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勃勃。 更远的地方，已经是群山若隐若现的影子。 “这一片都是你们刘家屯的？这得有两三千亩吧？” 刘富贵呵呵一笑。 竟然带出了几分自豪感，“两千七百多亩呢，全是我们屯子的，河对面才是贾庙的。” 陈哲向那边眺望了几眼，“那条河就是曲水的支脉吧？” 刘富贵点了点头，“对，我们当地人叫它小清河，平常的农田灌溉，可是全靠了它呢。” 陈哲就笑了笑。 三个人就沿着机耕路边上的那个大场院，溜达了一圈。 这种场院，也叫打谷场，后来很多都消失了，但这会儿，却还是农忙季节里最大的场地，从脱粒到晾晒，都离不开它的存在。 没到这个季节，这里就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 老人的笑容，大人的汗水，孩子的欢声笑语，都会在这里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只是因为一年两季的收获，还因为这会儿，学生是可以有麦假和秋假的，这在城市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假期。 杨若没有见过，但陈哲和宋元却是知道的。 因为宋元的姥姥家，也在乡下的农村，两个人曾经跑到那边体验过两回，所以印象极其深刻。 只是冬天里的打谷场，还显得很冷清，除了那一个个堆成圆包的麦秸垛，真的别无他物。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合作社与扶持项目 陈哲随手从麦秸垛上扯了根被压扁的麦秸，拿在手里轻轻抖着。 一边对着刘富贵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当面和你聊一下的，所以，有些话也就直说了。” 刘富贵身子站得笔直。 这是从部队里养成的习惯，都几乎刻进骨子里，真的不好改。 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些干脆利索，“你尽管说，直来直去最好了，我也不用动脑子，只管听就行。” 陈哲就笑了笑，“其实想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并不是很难，难的是从思想观念上，去主动做出改变。 “就拿种地来说吧，祖祖辈辈一直都是从地里刨食，那自然就会有各自的劳作习惯或者是观念，虽然也能做到与时俱进的引进更现代化的机械化作业，但那却远远不够。 “别的不说，大型的旋耕犁、收割机、播种机等，就不是大家当前所能承担的起的，甚至是以村为单位，都有些做不到。 “而要知道，现在国外的农场里，都已经完全实现农业机械化作业了，就连打药水、晒干等，也都有了农药喷洒机、成套的烘干设备。 “像你们屯子里这小三千亩的耕地，咱们几百人得从年头忙到年尾，但人家只需要不到十个人，一年下来能忙几个月，都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当然了，我不是说就一定需要做到那种程度，而是最起码，要从现在开始，就要转变一下固有的观念了。” 刘富贵就一脸的苦笑，“别说国外的农场了，就算咱们国内的农场，都不能完全实现农业机械化作业呢，我们一个小小的屯子，就更不用说了。” 陈哲却轻轻一笑，“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不需要考虑别的，什么机械啊、设备啊、资金啊，这些都不用去想。 “你只需要琢磨好一点，那就是，如果这些都有了，你在屯子里该怎么组织生产，反正现有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模式，是肯定不怎么合适的。” 刘富贵眉头轻轻蹙起，沉吟了一会儿。 然后才看了陈哲一眼，“你不会是要我再回到当初公社的路子上去吧？” 陈哲就冲他呲了下牙，“为什么不可以？” 刘富贵苦笑，“十几年前都已经证明了，那条路子是走不通的，完全不能调动村民的主观能动性嘛。” 陈哲呵呵一笑，“我也没说要照搬那老一套啊，但是合作社的模式，确实是最适合农业机械化作业的一种方式。 “因为不实行统一管理和种植，所谓的机械化作业，就肯定失去了用武之地，你不可能用这种机械设备，去以户为单位操作的，那不现实。 “但是，在保证各户土地亩数的情况下，由屯里统一集体种植和管理，然后将收成按亩数比例再分发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要知道，这会儿的农村，可不是说种啥就大家一起种啥的。 小麦的话，还大体上差不多，但小麦之后，就完全自行其事了，有的会套种春玉米，有的会收割完小麦后再种大豆或者棉花，还有的则种夏玉米。 根本不可能从统一上，去搞什么集体作业。 当然了，这个不是重点。 关键还在于老百姓对于自家土地的重视程度上，毕竟，分包到户也才过去十年刚出头而已，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呢。 更何况，家庭的全部经济来源，可都在那里呢。 一向求稳的农民，很少有人会去冒这个风险的。 所以，刘富贵斟酌再三，还是有些犹豫。 虽然陈哲点明了，各家的亩数还在那儿，但总有些人，是会前怕狼后怕虎的，不能怨他们目光短浅，确实只是大家都穷怕了。 现在好歹能吃饱饭了，没有人再愿意去走回头路。 陈哲也不着急，不知什么时候，手上的那几根麦秸，已经被编织成了两只蚂蚱，似模似样的，十分的传神。 杨若就一只手拿着一个，眼角带着笑，一副陶醉的样子。 刘富贵嘴角扯了一下，“我觉得想法不错，但是就算通过了村委会，估计想做通每一户的工作，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想来想去，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该有的条件，我们都具备了，那我觉的还是相当值得去试一试的。” 陈哲就看了他一眼。 然后很自信的一笑，“其实可以先做个两年期约的，如果两年还看不到成效，完全可以再恢复过来嘛，反正地又不会跑，也不会种坏了，真心没必要担心啊。” 刘富贵展颜一笑，“说的也对，不过，这样以来，好像大家伙或许就大多数人都清闲下来了，这可也不是一个好事儿呢。 “都是一些糙汉子和歪嘴婆娘，平时大家忙起来了，可能什么都顾不上，但是一旦闲下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陈哲哈哈一笑，“这个其实更容易解决，那个青苗基金还有另外一些扶持项目，那就是面向农村小微企业的合作。 “就是由这个基金投资，和村集体共同成立一些小型加工厂、养殖场什么的，因地制宜，根据各个村子的地理环境和周边资源上的优势，去做出相应的项目规划。 “所有员工都会从村子里招聘，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能闲的下来，这样以来，也就不会出现你之前提起的那个担忧了。” 刘富贵眼睛一亮，“真有这个扶持项目？什么时候能启动？如果是真事儿的话，那倒是一举两得了。” 一口气说完，才冲陈哲又憨厚的笑了一下，“见笑了，实在是落后的时间太长了，忽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就忍不住有些心急火燎的。” 陈哲很了然的笑了笑，“没事儿，都能理解。” 刘富贵就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个青苗基金和你……” 陈哲就抬手挠了下头皮，“是我和九天科技的李总，联合团省部门一块儿成立的，就当是为孩子们做点儿事情吧。” 刘富贵不由得肃然起敬。 怪不得工业学院的学生，会下来搞社会实践呢，估计就是为了考察实地情况，然后选择最适合当地的企业项目吧。 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这些人下来之后，都拒绝了他们的安排，而直接住在实验学校里了。 感情人家才是一家子啊。 这样想着，不由得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们真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声感谢呢？” 陈哲不以为意的摆了下手，“都是老乡，能帮一把，其实再正常不过了，你可别和我玩什么煽情啊，我真的不太习惯那一套。” 刘富贵哈哈一笑，“我也不太会搞那些，但说心里话，兄弟念着你这份好了。” 陈哲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只能再次和他握了一下。 这次，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握的很有劲儿。 刘富贵眼神里都带着些兴奋，“那你觉得我们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陈哲摇了摇头，“不用这么着急的，等春节后，那些考察小组的详细资料汇总出来了，肯定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项目，我们不敢说是最合适当地情况的，但是八九不离十，还是可以做到的，或许赚不了大钱，但小钱还是没得跑的，大家伙儿的日子，也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刘富贵心里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冲动，“那需要投入的资金，肯定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吧？” 陈哲呵呵一笑，“这个不是问题，你们也没必要过多的担心，但还是要尽量给我们保密一下就更好了，至于启动资金、相关的设备购置，都不要你们去操心。 “那边会有专门的协调小组，可以进行相关项目的对接与安排，不管是农校、财校还是我们工业学院，都会参与进来，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 “你们这边只需要等项目下来了，做好用工人员的筛选和培训就可以了，另一个，就是帮助项目负责人，管理好相关的事务，这就够了。” 刘富贵就点了点头，“那你之前说过的，那些大型农业机械化设备，也是由这个青苗基金提供了？” 陈哲却笑了笑，“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但你也别担心，不管是不是会通过这个渠道下来，都不会耽误合作社的发展，这一点我还是可以担保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有合适的合作对象 刘富贵连忙摆了下手，“那倒没必要，你能帮我们到这种程度，已经不知道怎么感谢了，又怎么可能再让你去保证什么？” 陈哲也没有继续往深里说。 而是解释道：“其实在青苗基金成立之前，我们就有这个想法了，毕竟，九天科技也不一定，就一直有这个能力持续往里面投钱，这不是最好的良性循环。 “所以，以这个基金的名义，因地制宜的，在当地扶持起一批小微集体企业，然后把盈利再投入到实验学校的教育上，形成源源不断的输送供给，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也才算最合适也最健康的循环模式，等以后这一批批的孩子们成长起来了，如果能再回来继续建设自己的家乡，那就等于是直接完成一代又一代的新老更替。 “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又何尝不能携手完成发家致富，直奔小康的目标呢？” 刘富贵被感染到了。 嘴角带着微笑，目光里饱含憧憬，心里填满了希冀…… 想想都美的不得了啊！ 杨若就在一边剜了陈哲一眼：差不多得了哈，灌鸡汤很有成就感吗？ 陈哲就轻轻挑了下眉：真心不是画大饼，而是实打实的未来蓝图。 说心里话，他对于这事儿还是挺上心的。 倒也谈不上什么达则兼济天下，但是，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的改变一下身边的人和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教育上的现状，他看不过眼。 所以，想尝试一下竖起另一个模板。 底层劳动人民的现状，他觉的现在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帮一把。 于是，就毫不犹豫把相当大一部分的资源给堆了上去…… 别的不求，求个问心无愧而已！ 杨若很能解读他的眼神和表情。 当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嫣然一笑，然后就继续研究那两只“蚂蚱”，觉的怎么都研究不够似的。 刘富贵那边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脸郑重的表情，“那什么话都不说了，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陈哲当然不可能不放心，他向来也习惯了甩手掌柜的做派，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既然刘富贵能主动把事儿给揽了下来，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也还是很不错的。 年轻，有想法，也有一定的能力，最重要的，还是有他自己的担当。 更不要说，能和宋元走得那么近的人，陈哲也没理由去怀疑。 兄弟都信不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是在刘富贵家里吃的午饭，没有什么三菜一汤，就是简单的一人一碗面，猪大油用葱花炝的锅，再加上两个荷包蛋，足够了。 但陈哲和杨若吃的很高兴，吸溜吸溜的，吃得那叫一个香。 看的刘富贵的老婆和父母都笑得很满意。 就连躲在妈妈怀抱里，之前怎么都不肯抬头见人的小丫头，都忍不住抱着妈妈的脖子，不时的转过头来，偷瞄他们几眼…… 回去的路上，杨若偶尔会看着开车的陈哲，出现短暂的失神。 过了好久才轻声说了句，“原来，很多老百姓的生活，还是过得这么清贫啊。” 陈哲眼睛盯着前面的路，“没办法，如今的国际形势，确实容不得我们自己懈怠，面对外面的群狼环伺，上面也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另一个层面上。 “所以，有些侧重和忽略，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挫折与磨难，有时候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杨若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理我也懂，就是心里不怎么好受罢了。” 陈哲飞快的撇了她一眼。 轻声笑道：“那就更应该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啊，想得再多也没用，还不如转化成动力。 “等你觉的更有实力和能力，去造福全人类的时候，那就可以化身命运女神，直接遍撒甘露施惠于人间……然后，就可以嫁给我了嘛！” 杨若被这个突兀的转折，给逗乐了。 拿着手上的蚂蚱，轻轻朝着陈哲甩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啊？要不咱俩回去之后，就偷户口本，再找个地儿开介绍信去？” 陈哲乐的嘴都有些歪了，“求之不得啊，就是咱俩年龄上，好像还差那么点儿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走一下后门。” 杨若嗤笑出声，“滚一边儿去吧你，故意刷着玩呢？有意思吗？” 陈哲不敢笑了，“都有些习惯成自然了，那啥，从长计议哈，就当是彼此盖个戳了。” 杨若懒得理他。 想了想，还是转开了话题，“上午你提到的那些现代化农场机械设备，国内好像还生产不了吧，你怎么考虑的？” 陈哲有节奏的轻轻拍着方向盘，一脸的自信，“以前生产不了，但并不代表现在还做不到嘛。 “虎须岭那边的研发中心，已经可以启用一部分了，那批从东洋引进的高端机床设备，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所以，其实很多设备，完全可以当作拿过来练一下手了，几款农用机械设备而已，简单的很。” 说归说，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暂时根本用不上那些大型的农业机械设备。 但是必要的大马力拖拉机、联合收割机、旋耕犁、排灌机、播种机、抽水机、喷药设备，以及配套的农用车、秸秆打捆机、粮食烘干设备、一般的农机具等，还是不能少的。 从土地整理、耕整、播种、田间管理、收获、秸秆处理、粮食烘干等每一个环节上，所需要的机械设备，都得慢慢拿出来。 当然了，这会儿还没必要玩那些高大上的。 什么智能、全自动、替代人工作业啥的，统统不需要考虑。 国内也不缺劳动力，只需要节省大量繁重的人力工作，对于当前来说，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嘛。 再说了，中平市的这些个围绕实验学校而选择的帮扶试点，也毕竟范围有限。 陈哲只是想立起一个标杆，让大家亲眼见证一下，农业机械化是可以普及的，这就可以了。 而剩下的事情，也根本就用不着他去推动，多的是人会去主动做呢。 这就是标杆的作用以及影响力了。 所以，他完全可以忽略这个方面，只需要花一到两年的时间，先把这种模式给做起来，目的也就达到了。 杨若当然看得出来陈哲的轻描淡写之余的认真，却没有直接点破。 而是轻轻安慰了一句，“其实不用过于着急的，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去慢慢做好的。” 陈哲就笑了笑，“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人，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 他其实考虑的最多的，不是设计、技术、生产制造工艺什么的。 这些东西他不缺，只要拉着工业学院的一大帮子学生打个辅助，很轻易的，就能完成从设计到生产加工的过程。 他最愁的，反而是找哪家单位去合作。 反正他是不想再让九天科技去涉足这个领域了，那样的话，以后的公司体量，可就真的太招仇恨了。 那么，其实可供选择的目标，也就很简单了，无非也就是机械厂、农机公司等有限的几个单位。 但是，对于这些单位，他打心底是不想和对方沾边儿的。 管理制度上的人浮于事，工作效率上的拖沓低下，质量管控上的将就和不严谨，这些都是他极度反感的。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粗心大意。 所以，他很不想和这样的单位或者企业合作，躲着走都来不及呢。 看来，还是得请老丈人指点迷津啊！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杨毅忠虽然不老，但却绝对是宝中之宝，还是很能打的那种……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国企也有自身的优势 杨毅忠确实可以帮到陈哲。 但是，在听完陈哲的一些想法之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建议，而是先给他上了一课。 “国企在你的眼里，就这么的不堪吗？或者你觉得九天科技的飞速崛起，已经有足够的资格看不起别的企业了？ “不可否认，国有企业确实存在一些弊端，你说的那些情况，也不是没有，但看问题却不能以偏概全的。 “当初的国企怎么样，不需要我去多说，之后经历了什么，你们同样也有所了解，但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可是，曾经的辉煌，就一定有它辉煌的原因，而现在的落魄，也只是在经历着大变革时代所带来的必然阵痛。 “就像一个人身处的环境变了，就有很大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而生病一样，只要给他适应的时间，他不可能一直病下去的。 “一个人是这样，一个企业是这样，一个国家……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才有我们一代代的人，去前赴后继的努力付出，甚至不惜去反复的试错。 “摸着石头过河，可不是张张嘴就能说出来的一句话，这个过程里，我们的国家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我们自己都知道…… “国有企业的大范围衰落，有方方面面的原因，技术、资金、人才、方向、环境这些都有，甚至还有少部分心怀不轨，自私自利的，这个也没必要去否认。 “但是，有一点你不要忘了，中饱私囊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更多的则是被束缚住了手脚，还没有找出那条出路而已。 “而更多的，则是因为迷茫，而失去了方向感的普通职工，他们不是不想好好工作，而是还没有看到希望，只能选择去随大流而已。 “东升电子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员工还是那些员工，你拿出来了技术与产品，李民浩为他们指明了明确的目标和方向，然后，短短时间内，就显得活力十足了。 “你能否认，这些员工的素质，配不上东升电子吗？” 陈哲这次是打心里低下了头。 的确，自己从认知上犯错了。 正如杨毅忠所说，国有企业的确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却绝对不能忽视他身上的那些优势。 明明之前自己还告诉李民浩，那些停产或半死不活的国企里，其实有海量的人才储备，大可以拉过来，让他们焕然一新。 怎么忽然换了一个视角，就玩起了双标呢？ 就因为觉的自己可以掌控的，就出不了大问题？而掌控不了的，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这得多大的脸啊？ 或许……自己真的有些飘了，有些自满、自傲、甚至是看不起人了！ 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而是很值得重视的问题。 每日当三省吾身，古人诚不欺我啊！ 杨毅忠当然看得出来陈哲内心的波动。 当下自得的给闺女递了个眼色，颇有些显摆的意思，看到了吧，这混小子分分钟就被驯服了，老子才是真的牛。 杨若心里苦笑，感觉自家老爸有时候，总是带着些老小孩的脾性。 所以只能冲他莞尔一笑，恰到好处的带出了一份崇拜与敬仰。 杨毅忠立马大感老怀甚慰。 转过头继续教导陈哲，“民营企业有它自身机制上的灵活性和应变能力，领导者往往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一言而决。 “但相应的，也会造成短线优势，而导致长线上的持续发展，包括完善的人才培养机制、财力以及资源渠道上的覆盖能力等的短缺。 “而一个企业，只要成长到了一定的高度，不管是国企还是民企，都需要面对体量变大而存在的内部生产、企业管理、对外渠道等制度上的完善。 “在这一方面，国企是可以占据绝对优势的。 “别的不说，那些中高层的管理人员，无论是在大局观、统率力、执行力、协调能力、监管控制，还是在应对疑难问题、公关危机等方面，大多数人的素质，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所以，民营企业起步或许很容易，发展也很快速，但真要做大了，最亟待解决的，就是不能再求快，而是求稳。 “但是想要稳，就得从管理制度体系的完善上去下功夫，也就是群策群力，而不再是领导人拍脑袋决定。 “这个群策群力，最需要的又是什么？是大局观，是丰富的经验，是如臂使指的高素质团队和人才。 “而后面这些，国企里一样都不缺的，缺的仅仅是资金、技术、以及那个明确的方向……” 意思很明白了。 因为陈哲不缺资金、技术和眼光，这些在九天科技的发展中，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而他缺的，恰恰就是成熟的管理机制、高素质的管理团队、经验丰富的职工与人才。 二者合一，就能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所以，为什么就不能撕开那道隔膜，携手共创辉煌？ 杨毅忠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就不信说服不了这个混小子。 大不了……直接放闺女嘛！ 因为开始陈哲把问题抛出来的时候，他就敏感地意识到，这对于解决安阳省内，包括省市两级农机厂、机械厂甚至是配套企业的出路问题，简直就是一条捷径。 依托陈哲那个大胆的想法，在工业学院的辅助下，把技术和资金，转嫁到这些半死不活的企业身上。 那无异于枯木再逢春，老树开新花。 无非就是改制嘛！ 而东升电子的成功案例，就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呢，省内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那不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所以，对于陈哲的排斥和抗拒，他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当头痛击。 不就是忽悠……咳咳，摆事实讲道理嘛，好像谁还不会似的…… 陈哲不是那种偏执不听劝的性格，只要从道理上讲得通，他不会为了一个面子，而从心理上去抗拒排斥。 所以，杨毅忠其实没说完，他自己就转过弯来了。 的确，自己之前的看法，确实有失偏颇了，这和他的阅历短缺有很大的关系。 毕竟，梦境给他带来了科技层面上的无限拔高，却不可能为他补足所有层面上的观念与认知，那就纯粹是奢侈的妄想了。 知错就改！ 认清了这一点，他就很自然的开拓并理顺了自己的思路，“那杨叔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和市里面合作？” 杨毅忠就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陈哲说的是“市里面”，意思还是相当鲜明的。 当下只好道：“先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那些包括大马力柴油发动机、无级变速、高端高性能的农业机械化设备，真的可以覆盖耕整、播种、管理、收割等全方位的任务？” 陈哲很认真的点头，“完全可以，最起码核心技术是不缺的，而且，现在特钢厂也已经从材料上做出了保障，虎须岭那边的研发中心和配套试验工厂，也马上就能投入使用。 “所以，不管是发动机、主轴、液压装置、齿轮、轴承、刀片刀具，还是相应的电控系统、传感器什么，都能保证其质量和性能上的领先优势。” 在这一点上，他还算是收着说的。 毕竟，现在也不需要玩什么智慧农业、智能化甚至是无人驾驶啥的，完全可以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他只需要做到几点就可以了，一是自主产权化，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二是可靠性、工作性能、售后服务上的保障。 要知道，国内在农业机械化上的水平，比在别的领域，落后程度上是更为夸张的。 说句落后30年，绝对是一个很保守的数字。 举个例子，纽荷兰1104拖拉机。 国内农场在90年就有引进过，那时候，人家就已经实现了电控液压提升技术，带电子力、位传感装置，犁耕带悬挂犁装置，驾驶员可以轻松控制。 最关键的还是质量，一连用个七八年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国内呢，二十多年后都还是做不到。 即使仿制出来了，那种使用中不提升、提升无力、漏油、底盘打齿、断轴、烧离合器的现象，也是层出不穷。 尤其是大马力拖拉机，部分挡位还在使用同步器，液压系统也仍然采用强压装置，200马力以上年平均故障率，更是高达300%。 这种差距，真的很让人无语。 第一百六十章 农用机械公司的构想 杨毅忠倒是没有在这方面质疑什么。 而是转而问道：“也就是说，设计没问题，核心技术的实现也没问题，材料工艺同样没问题，资金什么的更不会有问题。 “缺的，反而是一个包括生产组装，以及具备良好管理机制的厂子，却又偏偏觉的现有的国企，超出了你的掌控范围，有可能在产品质量上拖了后腿？” 陈哲很实诚的点了点头，“之前有这个担心，现在倒是觉的可以尝试一下了。” 杨毅忠就不动声色了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然后才又说道：“那就说说看，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呗？” 陈哲嘴角轻轻挑了一下，笑得相当从容，“如果市里面能拿出足够的魄力，我可以提供相应的技术和资金，一方面做好机器设备的更新换代，一方面还可以完成改制的流程。 “直接把市农机厂、市机械厂、轴承厂、机电厂、模具厂、内燃机厂等几家企业，整合成一家农业机械有限公司。 “我只需要拿到34%以上的股份，可以拥有一票否决权就行，保证公司国有企业的属性不变，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插手公司的日常管理和经营。 “但是，产品质量、工作作风、精神面貌都需要从根本上转变过来，做不到这一点，我会主动撤出，这一点需要写进合同里。” 杨毅忠嘴角抽了下，倒不是因为陈哲的条件开的太高，相反的，他提出来的，那压根就算不上什么条件，看起来更像是帮忙。 但是，不得不说，陈哲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最后那一条，简直就是直接在这家公司的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刀。 这把刀不会杀人，但是威慑力却十足，因为它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人会害怕，而消失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这是一种威慑，也是一种鞭策，就看你怎么去认为了。 但是，不得不说，效果应该不错。 因为如果真和陈哲形容的那样，那么这家新公司，就不是迅速崛起那么简单了，而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在未来走出国门，去赚外国人的钱。 这种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 尤其是那些目前还挣扎在破产边缘，仍然看不到什么未来和希望的省属、市属国有企业，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恢复从前的辉煌呢。 虽然明知道，那很可能只是一种奢望。 但只要希望还一天没有破碎，就算不上彻底的绝望，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呢对不对？ 杨毅忠当然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以及现状，他也恨不得市里，能多几家像东升电子这样的企业啊。 可惜，陈哲只有一个。 倒是纺织企业最近有些起势的苗头，这同样是一个劳动力密集型的企业，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的职工分流。 但是，这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对于陈哲关于未来农用机械公司的构想，他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听你的意思，这次是不会让九天科技参与进来了？” 陈哲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九天科技还是专注于消费电子领域的好，老祖宗都说贪多嚼不烂呢，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杨毅忠放下手里的茶杯，坐在一边的杨若，就很有眼力劲儿的给老爸续上水。 绝对的贴心小棉袄！ 杨毅忠有些心安理得。 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李总那边，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陈哲轻轻摇了下头，“他自己也知道精力有限，九天科技，再加上城市综合体的商业地产和星海网络，足够他忙活的了。” 杨毅忠就笑了，“那你呢，好像铺开的摊子更大吧？未来的理工学院、香江四维、这边的文旅集团，现在又加上农用机械公司，好像也足够让人头疼的嘛。” 陈哲抬手摸了下鼻子。 却笑得有些得意。“我可从未都没有想过那么多，因为自始至终，我的精力都在研发中心那边，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李民浩也好，赵老师、许教授、宋元和我堂哥也罢，他们各自都有能力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子。 “而我躲在后面，自然也就不需要去过多的分心，只要能按照既有的思路，不断地推陈出新，去充实这些品牌，总有一天，它们自己就会成长起来的。” 杨毅忠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子，真的心里有大格局，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和别人很不一样。 不但更深刻，而是更透彻！ 以他这样的年龄，还能有这样的心性，真的……很厉害了。 当然了，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否则，这混蛋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只能把话茬带歪了一些，“按照你的设想，是慢慢覆盖整个农业机械领域的，你们理工学院有足够的能力，去同时负担起这么多的开发项目吗？” 陈哲耸了下肩膀，“不需要太多人手的，毕竟，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做，可以慢慢来的，再说了，市里那么多的企业合并在一起，所有技术科的堆一块儿，人数也不少吧？总能挑出一部分能用的嘛。” 杨毅忠眼角下意识的跳了两下。 不动声色的问，“你不会早就打上这些人的主意了吧？” 陈哲一脸的义正言辞，“怎么可能，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因为刘家屯的事情而拿定主意，直接涉足这个领域的，可不是早有预谋。” 杨毅忠继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陈哲一脸的不容置疑，看的杨若又开始在心里暗自憋笑了…… 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杨毅忠。 他也是拿这混小子没办法，而且也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反正总觉得不如以前好拿捏了，颇有点儿小失望。 却不介意给他一个甜枣，“那你写个大体的框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李长海帮你一块儿做。” 陈哲果然眼睛一亮，“终于舍得把李哥给放出来独当一面了？” 李长海是杨毅忠现在的秘书，兼着市委办的副秘书长，括弧副处级。 按说，真要外放的话，提个半级直接下去当个县长都是没问题的。 而如果放到企业里，那算是大材小用了。 只是，具体问题还要具体的分析，如果李长海这次能在农用机械公司的位置上，做出一番耀眼的成绩，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要知道，这会儿能抓经济的干部，那可是很吃香的。 机会来了，是完全可以破格提拔重用的。 这就要靠一个人的机遇和眼光了。 杨毅忠心里嘟囔了一句：臭小子还真是心思剔透啊，转的真快。 嘴上却继续模棱两可，“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写的详细一些，尽量把设想和规划给做到明确与合理，让人能看得懂。” 陈哲撇了下嘴，什么明确、合理、看得懂，不就是把饼画的更真实一些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人情可是不得不认的。 李长海能亲自接手农用机械公司的整合与改制，那完全就等于是杨毅忠亲自出手了，别怀疑，亲信的影响力，就是这么的威力十足。 没有人会对这种关系视而不见，虽然没人会承认它在隐性影响力上的存在…… 陈哲心思电转，很快就有了主意，“既然李哥亲自下场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杨叔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才，肯定不同凡响。 “那么，尽量把发展的速度稍微加快一点，也不是不可能的嘛，然后，是不是就可以掉过头来，直接把省里的农机厂什么，给吞下来？” 也不是不可能啊！ 因为如果新的农用机械公司，真的能把设备卖到了国外，那肯定是要进一步做大做强的，那么，首选的目标，自然而然就是曾经的老大哥。 更何况，还是一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老大哥呢。 简直是合情合理，一拍即合的好事儿啊。 那么，李长海可就是水涨船高了，有功当奖，同样也是合情合理嘛。 而这一步跨出去，可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星海网络和神州电脑 农用机械公司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因为春节前肯定是启动不了的。 而陈哲那边，则还有其它方面的事情，等着他去忙活呢。 被命名为神州电脑的个人计算机，已经陆续出货，产品很单一，面向的就是星海网络的订单。 之所以叫神州，倒不是为了恶心幻想，单纯就是陈哲在起名字这个事情上的随性。 所以，随口就拿过来用了，真的没考虑其它的东西。 比如之前的谷歌、百度、新浪什么的，也算是对于某种情怀的祭奠吧。 虽然，没有人可以理解他这种所谓的情怀…… 但是，随着九天科技开始了供货，星海网络的业务也随之打开了局面，倒也算是赶上了寒假的假期。 当然了，这会儿的网吧，还只能算是新鲜事物，消费极其昂贵。 贵到什么程度呢？ 可能说出来，很多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时的上网费用，是每小时40元。 这个价格，是去年5月份，国内历史上第一家诞生于浦江的威盖特网吧定的价。 因为当时，还没有相关于工商条例和其他方面的法规，所以，也不存在网吧这样可以营业的业态。 于是，人家打了个擦边球，起了个比较时髦的叫法，那就是网络咖啡屋。 这也是后来“网咖”的由来。 去年的11月份，首都首体西门的那家，也是效仿了这一模式，算是比较有规模的，正规化经营的网吧。 而当时网吧里的核心内容，则是以《红色警戒》和《帝国时代》为主。 所以，在多数人的眼里，当时所谓的网吧，其实和电子游艺厅没太大的差别，无非就是换了个主机设备而已。 而星海网络的出现，直接颠覆了这种认知以及经营模式。 星海网络以大型全国连锁的形式，直接对接了公安、工商、邮电、文化部门，主动发起了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的自律条例，寻求相关单位的日常监督。 并以此得到了许可证的审批，把经营活动的监督管理、信息网络安全、治安、消防等做出了规范性的约束。 同时，在工商部门登记注册，并接受营业执照的管理。 然后，以垂直管理的模式，承担旗下所有连锁店，以及加盟店的正规化经营管理。 而星海网络旗下的网吧，也主动把上网价格直接打到了10~15元上。 更是在广告传媒的宣传中，第一次打出了面向全球资讯的高速信息公路，集轻办公、娱乐休闲、网络社交于一体的概念。 当然了，以当前的宽带速度，限制还是相当大的，所以，这些宣传听听就可以了。 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等年后各大高校开学了，将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了。 毕竟大学生嘛，从来不会拒绝尝试一下新鲜事物的…… 星海网络的这种商业模式，相当的另类，却也从根本上，差不多堵死了后来者的复制之路。 因为你就算是有关系，有人脉，复制了星海网络，也拿不到作为投资大头的神州电脑价格上的优惠。 就算买到了神州电脑，不加入星海网络，也没有对应的服务器架构配置，以及成体系的管理软件服务。 要知道，这会儿的网络，想要玩那些相对简单的小游戏还可以将就。 但是，真要玩《红色警戒》和《帝国时代》，甚至看个小视频，那就不要想了，能卡死你。 而星海网络就可以通过自己专有的服务器架构，相当完美的实现这一切。 陈哲相信，随着时间的发酵，神州电脑在软硬件性能上的这些优势，很快就会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 像是开源论坛，qq，以后的百度、新浪什么的，都能带动网吧的飞速发展。 而只要网速不断地加快，那么互联网的崛起，肯定就会比原有的发展轨迹，要来的更加的猛烈。 就比如网络游戏。 要知道，腾华文去年夏天成立的那家传奇游戏公司，已经在元旦那天，就成功推出的第一款网络游戏：传奇！ 而面向的市场，却只能是东南亚、东洋、南韩，以及欧美发达地区。 迄今为止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也算是已经小有名气了。 而陈哲为此准备的大杀器，其实不是这个传奇，先推出传奇，只是为了占个坑，也顺便为国内这个自留地，做好相应的准备。 所以，陈哲没把传奇放在眼里，毕竟，这款游戏其实简单的很，甚至都算得上有些渣。 但他可是见证过传奇，在国内横扫的那种盛况的，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它在游戏史上留名了。 不过，陈哲最看重的，反而是接下来的那款游戏，也就是反恐精英，也叫cs！ 他还专门为此开发了一款3d游戏引擎，足够让它比前身更为耀眼夺目了。 这款游戏，能无差别的覆盖和照顾到东西方，绝大多数玩家的口味，非常适合在全球范围内的推广，完全可以一举奠定传奇游戏在游戏领域的地位。 这对于从成立到现在也不过半年时间，员工还不足300人的传奇游戏来说，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很成功了。 当然，对于腾华文来说，其意义会显得尤为重要。 因为，传奇游戏盈利了，就等于是缓解了好信公司和qq在发展上资金匮乏的缺陷。 当初的想法也算是实现了。 而随着星海网络的崛起和发展，那么不管是qq，还是传奇游戏将会陆续推出的游戏，无疑都是最现成的也是最合适的推广渠道。 而网络社交和游戏休闲，同样也可以反过来助推网吧的腾飞。 这就是相辅相成，彼此成就了。 在腾华文看来，这无疑又是再一次证明了陈哲在眼光与布局上的缜密。 这，就是能力了！ 所以，持有这种看法的，其实远非腾华文一个人，很多知晓内情的人，都不会注意不到这一点。 而不管怎么说，星海网络算是起步了。 虽然年前只有几十家能做到开业试运营，但只要让人看到前景，相信星海网络手上的订单，还会随之进一步快速的增长。 就算是因此而引起争相模仿的复制，它自身的优势，也是显而易见的。 星海网络，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足够了。 当然了，对于陈哲来说，不管是星海网络，还是九天科技推出的神州电脑，都不需要他去过多的关注。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次要的。 他的眼光，更多的还是在南老带领的团队，对于已经铺开的相关于信息数据的分析与测试上。 这关系着伏羲操作系统的推广，想不重视都不行的。 年后，九天科技就会以捐赠的方式，向近百所高校赠送1000台高配的神州电脑，把触角直接深入到大学校园里。 伏羲操作系统，香江四维的独立显卡和声卡、cpu，主板也是自行设计，由华硕代工。 再加上中文编译器和中文编程语言的规范教程，并以此开发出来的各类应用软件，其实覆盖面并不小了。 最起码，基本的办公套件、浏览器、输入法、流媒体软件、解压软件什么的，还是都不会少的。 虽然是白送，一下子就相当于砸出去了几百万，但陈哲还真没怎么看在眼里。 因为，这1000台电脑送出去，就相当于拉着上百所高校的专家和教授，帮着一起来测试神州电脑在软硬件设计上的性能了。 绝对不是亏本的买卖。 甚至比打广告都要强多了。 因为用的顺手的话，那就可以直接来买了，更多专业的应用软件，也可以随之推广普及出去。 这可是一些花钱都买不到的机会。 而这，也就是当初陈哲和南老谈起的那个双管齐下了。 一个从网吧延伸开来，一个从高校里种下那颗种子，然后就可以等着慢慢收获了。 那个时间，其实不需要太长的。 这是陈哲的自信，也是神州电脑在整体性能设计上的优势所在。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试验工厂的作用 除了神州电脑之外，整个理工学院和研发中心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整体的搬迁上。 是的，趁着春节之前的时间，研发中心已经提前暂停了今年的所有在研项目。 争取在年假之前，把所有东西都搬到虎须岭的科技研发中心那边去。 当然了，也包括整个工业学院的搬迁。 而以后，工业学院也将正式更名为安阳理工学院了。 不管是新的研发中心，还是新的校区，那真的不是原有的老校区所能比拟的。 因为真的毫无可比性。 新研发中心这边，还是没有起一个响亮的名字，而是仅仅在前面加上了“科技”两个字。 科技研发中心目前能投入使用的，还仅仅只是那栋主楼，也就是有限对外开放的一些常规实验室。 虽然说是常规实验室，却是严格按照高规格的标准，依据实验室系统工程的要求，去建设的。 放在这个年代的国内，那绝对是亮瞎眼睛的存在，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高端仪器和设备器材，可谓是应有尽有。 别说那些刚毕业，或者还没有毕业的新人了，就是那些老教授，都对着这些东西差点流口水呢。 别的不说，单说那套超高速脉冲激光光谱装置，就不是百万美元打的住的。 就更不要说，这里比它更多的设备和仪器，可谓比比皆是了。 很多人都严重怀疑，那些国家实验室，是不是也就是这个配置规格呢！ 却不知道，其实这些玩意儿，在陈哲的眼里，都属于古董级别的存在，三两轮更新迭代之后，估计也就差不多淘汰掉绝大部分了。 所差的，无非就是自己还没有搭建起那个让自己大展拳脚的平台而已。 当然了，这个平台，很快就要起来了，那就是这边的试验工厂。 它位于主楼的背面，属于实验室的配套工厂，算是从实验室到实现工业量产之间，一个过渡性质的微型工厂。 这些试验工厂其实只是实验室的一个延伸，以实验性质为主。 而一般通过试验工厂的产品，就肯定是已经完成了商业化量产的，就是可以直接推上市场的那种。 可以算是一种试生产。 因为很多生产工艺或者配套的新型生产设备，都会从这里走向真正的工厂。 不久之后，那批托东芝购置的高端设备和精密机床，就会安置在这里。 等把它们全部安装调试完成了，就等于是陈哲买到了鸡蛋。 然后，就可以把这些鸡蛋给孵化成小鸡，陈哲再通过优质的饲料和养殖，让它们产下更优良的鸡蛋，进而孵化出更高品质的一批批小鸡。 一个大型的养鸡场，就基本上成型了…… 陈哲现在，对于自己未来的“大型养鸡场”，还停留在设想和概念上，但规划还是很合理的，最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这一批高端设备和精密机床，很快就能完成它的第一次孵化…… 当然了，他首先需要搞定的，还是安装、调试、试运行。 杨若对于陈哲的自信满满，颇有些顾虑，“真不需要联系人家的工程技术人员啊？你可想好了，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陈哲呵呵一笑，“安啦，之前引进的那套短流程的炼钢设备，不也是我亲自下手搞定的，现在运转的不知道有多好呢！这就是实力了。” 杨若撇嘴，“电弧炉、炼钢设备和高端的精密数控机床，可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你可不要玩呲了啊。” 按照行规，这种精密机床的安装与调试，是必须配备原厂的工程师，亲自指挥安装的。 这和以后的养护，甚至是出了故障什么的维修，都是一脉相承的流程。 而任何一个细节上，没有人家工程师的签字认可，就等于是自动中断了后续的服务提供。 也就是说，你不让人家来安装，那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是人家生产方的责任了。 所以，万一出了意外，如果再需要人家插手，那就不是同样的待遇了…… 对此，陈哲只能继续呵呵两声，开始检查各种服务器、数控机床柜、工作台等相关的设备。 然后指挥着一批壮小伙子，把设备的层面材料，一个个点对，做好安装的准备工作。 这里面，会涉及到滑轨和各滚动面、接触面积的防锈建筑涂料清理整洁，以及机床构件包括数控机床柜、电气控制柜、立杆、数控刀、机械臂，甚至是定位销、精准定位块等元器件。 另外，输油管、支气管、电气接线图随和、液压机管路图、保护罩壳等，也得准备好。 精密机床的安装，相较于普通机床设备的安装，其标准和要求无疑都要高得多。 所以，今天过来围观的，可不止那些理工学院的老师和教授，还包括了很多主动留下来勤工俭学的大三大四的学生。 这是最好的现场教学，可以脱离书本，用实例一步步把所涉及的很多相关知识，一点点结合实际步骤，给讲解清楚。 而这样的效果，肯定要比站在讲台里用嘴和笔去讲解，要明显的多。 别的不说，一个最基本的地脚螺丝和垫块精调机床床体的水准，万一找不准，将会为立杆、溜板、操作台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如何通过水准的找正，观察各坐标全行程安排内机床的水准转变状况？ 如何相对应的调节机床几何图形精度，使之在尺寸公差范畴以内？ 调解时，是以调整垫块为主导，还是可以必要时，略微更改滑轨上的镶条和扭矩滚轴？ …… 这样亲自动一下手，然后把相应的知识点一对应，其印象是否深刻，就一下子突显出来了。 所以，这会儿随着安装步骤的一点点展开，现场直接成了陈哲一个人的舞台，别说那些学生了，老师和教授都听的十分认真。 这种精密机床，他们这些人其实能亲手接触的并不多，机会难得，怎么可能轻易错过。 陈哲也不介意秀一把。 开始从安装角度谈到接下来的调试上。 讲如果调节机械臂和主轴轴承、数控刀的相对位置，手动式方法如何逐层开展数控刀片的互换姿势，怎么查验抓刀、上刀、拔刀等姿势是否精确适当。 调节中，选用审校检验开展检验，有偏差时如何调节机械臂的行程安排，或挪动机械臂橡胶支座的数控刀部位等。 甚至会提到工作中橱柜台面上用多少的容许符合，开展数次全自动互换姿势，在做到恰当准确无误后，要使用多少丝把相关螺丝拧紧…… 站在外围的杨若，看着中间的陈哲，一边熟练的操作着，还一边口齿清晰的讲解着，完全沉浸在了某种氛围里。 那种挥洒着满脸自信，以及洋溢着一身从容的样子，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看看那些围着他，全神贯注倾听他讲解的一群人，可比当初在景北时，给国科院那些人上课时的教授专家，要虔诚的多了。 不是因为陈哲是科技研发中心和安阳理工学院的当家人。 仅仅是因为他这会儿毫无保留的传道授惑解业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杨若虽然听起来相当的晦涩难懂，毕竟，她学的也不是相对应的专业，却不妨碍对于这种师道传承上的欣赏。 更不要说，那个主角还是陈哲了。 与有荣焉啊有木有？ 陈哲那边从拼装到安装，再从调节讲到试运行，接下来，就是在一定负荷或满载下，开展较长一段时间的自启动磨练了。 在这段自启动期内，不可产生除错误操作造成之外的一切常见故障。 然后还要完成对数控机床设备以及和它搭配的走刀、主轴轴承伺服电机推动模块的工程验收。 包括性能的检验，也就是主轴轴承系统软件的性能，走刀系统软件的性能，全自动换刀系统软件、电气装置、保险装置、润滑设备、气液设备、各种附设设备的性能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是年底 另外，还包括数控系统的功能检验。 比如迅速挪动命令和平行线刀具半径补偿、弧形刀具半径补偿命令的准确性； 平面坐标挑选、平面图挑选、中止、数控刀片长短赔偿、数控刀片半径赔偿、牙距偏差赔偿、反方向空隙赔偿、镜像系统功能、全自动加降速、固定不动循环系统、客户宏程序等命令的精确性； 检验回起点、单汇编程序、汇编程序跳读、主轴轴承和走刀倍数调节、走刀维持、应急终止、主轴轴承和冷冻液的启动和终止等功能的精确性； 最后，还有检验部位表明、程序流程表明、各菜单栏表明及其编写改动等功能的精确性。 当然了，后面还有一系列机床精度的工程验收。 包括几何图形精度、精准定位精度、钻削精度等…… 这里就不一一详细介绍了。 反正，这台精密机床的一套验收流程下来，没有三两天的时间，是完成不了的。 而这一批设备，这台精密机床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所以，大家伙儿还有得忙呢。 当然了，这一台的安装调试与试运行，只是陈哲作为实践教学的一次示范，难免要讲的详尽且稍微慢一点儿。 而后面的那些，除了极个别的，就都可以由带教老师，分组各自承担大部分的工作了。 毕竟，这里面其实很多流程都是近似的。 一理通百理融，其实放在这里也是适用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反正年前肯定是完不成的，很多工作也需要等春节过完后，才能再次捡起来把它们继续做完。 这一次，陈哲倒是没有重写这批设备的软件程序，而是直接用了原厂的。 他不想去浪费这个力气了。 因为很快，他就能在这个基础上，完成第一次的更新迭代，然后结合之前的cad项目的研发，实现知识产权的自主化。 甚至在此基础上，打造出科技研发中心的第一台工业母机。 当然了，这个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积累经验。 但是在陈哲的规划中，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个完整的思路和进程的。 总之一句话，他还是只能一步步去踏实的走下去。 时间而已！ …… 春节一天天的临近。 还是和往常一样，年终的福利和奖金，该到位的也都发下去了，那些老教授，同样按照去年的接送方式，逐一的安排就行。 有了去年的经验，虽然今年人数更多了，但相关的工作，还是做得有条不紊的，相当合理。 景如章的团队成员，有的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但他却还要晚两天才能成行。 因为他最初挑选的那栋虎须岭上的别墅，经过一段时间以来的赶工，已经可以入住了。 所以，为了春节后，能在第一时间把台岛的家人全部带过来，他就得做好必要的准备。 家具啊，日常用品啊什么的，该准备的，还是要大体上准备齐全的。 而和他情况类似的，还有南广义、齐新教授，以及李民浩他们几个。 陈哲倒是没有把自己也给安排上。 毕竟，他一个人也没必要那么急着搬进去，因为老爸老妈肯定是不会跟着他住进去的，杨若更是想都不要想，否则，别人不说，杨毅忠就能把他活刮喽。 所以，他的那栋别墅需要的东西，可以慢慢的置办。 至于住宅区的那些小高层，反而比较简单，虽然在内装上也特意做出了差异化的区别，但其实模板也就那么几个。 一些大件的家具，比如床、沙发、家电什么的，倒是可以分批次统一购置，省心又省力。 而随着春节后，科技研发中心和学院的整体搬迁，这边的人气也会慢慢养起来的，没人会去顾虑这些。 因为别的不说，单只是研发中心和理工学院加起来，都得小三千人了，更不用说还有北边的那些工厂员工了。 另外，商业区在春节后也会陆续投入使用。 所以，这里压根儿就不会缺少人气，也不缺发展起来的条件和前景。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陈哲和杨若，还是李民浩和赵敬他们，都没有怀疑过。 站在李民浩那栋别墅的前院，从这里差不多是山顶的位置，眺望整个园区，甚至是远端的湖泊，以及脚下掩映在林间的，那些错落有致的特色建筑的风景。 真的有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感触。 虽然这个季节里，整个虎须岭上的树木，已经没有了绿荫如织的风光与生机。 却丝毫掩盖不住整个园区，那些不同风格的建筑，交织在一起所形成的美轮美奂的景致与气派。 陈哲就颇有些心思灵动，歪着脑袋问杨若，“从这里放眼望去，是不是和从下面看这里，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触？” 杨若倒是没有直接否认这一点。 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不太一样，视角变了，观感也跟着变了，区别还是蛮大的。” 她虽然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别墅区里面，但却并不代表她从前没有上来过虎须岭。 毕竟，这里也曾经是她和陈哲这些朋友们游玩的圣地，也曾经在这里，留下过无数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 不涉及爱情，回忆里只有无忧无虑和淳朴的友谊。 只是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严格来说，也就一年多一点而已，这里已经完成了另一番际遇的蜕变。 只能说，时间真的很残酷，它一直无时无刻的都在改变着一些什么，执着的没有半点儿的驻留和停顿。 好像真的应了那句话，世道在变，人心亦在变，没有不变的永恒，却总是有值得把握的时光。 下意识的看了陈哲一眼。 却发现对方也在怔怔的看着她。 就是这该死的默契与心有灵犀，总是不经意间的，撩动着少男少女的情怀，谱写着一曲饱含诗意的心曲…… 有句话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时候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就能胜过千言万语。 而最怕的，就是被人打搅…… 所以，李民浩很不识情趣的出现了，像极了那种扰人清梦的恶客。 大老远的就高声咋呼着：“陈哲，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保准你喜欢。” 陈哲嘴角抽了下。 低声嘟囔着：“我喜欢的，都被你搅和了，竟然还敢拿另一个喜欢来补偿？真是何其残忍啊。” 杨若展颜一笑。 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是好东西呢。” 陈哲呵呵一笑，“反正我是对他不抱希望的，而且你要知道，在我的心里……” “打住，别拿我当小女孩来哄，”杨若白了他一眼，“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可就一个人去了哈。” 陈哲嘿嘿一笑，“那肯定是要一起的嘛。” 杨若无语，也拿他没别的办法。 那边的李民浩正和赵敬聊得火热，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聊得这么热乎有什么意思。 完全不管跑前跑后，忙着指挥工人搬运家具的小秘书。 陈哲冲赵敬打声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得到消息呢。” 赵敬回了个微笑，“中午刚到，听说你俩都在这边，就直接过来了。” 他前一段时间去了香江，不只是因为春节到了，过去露个面，作一下春节前的收尾工作。 最主要的，还是和amd的副总克洛斯见了个面，商量了一下关于香江四维推出的，那款x86架构cpu的相关事宜。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凤雏一代 这款被正式命名为凤雏（phoenix）一代的处理器，早在一月中旬，就在amd的晶圆厂里流片成功了。 而第一批产品，也大多被方嘉伟直接带回了九天科技，被用在了自家的神州电脑上。 amd则拿走了极少的一部分，然后迅速组织人手，开始进行详细且反复的测试。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这款处理器所表现出来的性能，真的把amd的工程师给吓坏了，总觉得是不是哪儿出现了什么问题。 因为cyrix被香江四维收购至今，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按道理讲，绝对不可能设计出这样出色的产品。 要知道，cyrix公司的大部分工程师，可都已经被amd和ibm给瓜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他们大体上也能估算出具备多少的研发实力。 也就是说，香江四维所依仗的，应该全部都是自己本身的实力。 那么问题来了。 香江四维虽然推出过两款十分出色的声卡和显卡，但说实话，这两款芯片，和cpu芯片的设计，还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而且，香江四维公司也没有设计过cpu的经验啊，怎么可能出手就是王炸？ 这在道理上是绝对讲不通的。 这就是很多人的逻辑，我做不到，你就同样不可能做到，就算做到了，也肯定是哪儿出现了问题。 因此，整个amd都被惊动了。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反复详尽的验证测试这款cpu，一定要搞清楚，这些测试数据是不是完全正确无误。 如果是，那么香江四维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amd不得不去重视的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九天科技都把神州电脑组装成功，并开始陆续发货了，amd却还在对这款处理器，进行着反复测试的原因了。 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虽然这个结果很残酷，对amd的打击很大，甚至让一众工程师感觉被羞辱到了。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真的被碾压了。 于是，好多年没再玩的“白盒测试”，看来又要玩一次了。 什么是白盒测试？ 就是结构测试、透明盒测试、逻辑驱动测试或基于代码的测试。 放在芯片制造上，那就是在无尘室里跑微代码，说白了，就是做逆向工程。 原理很简单，山寨嘛！ 就是打开盖子，研究清楚晶体管元器件的布局，从而逆推出掩膜，再搞定微代码。 要知道，晶体管元器件的布局可以看得见，但微代码却是驻留在存储器里的，任务就是将机器指令翻译成电路操作序列，然后控制逻辑门完成0和1的输出。 所以，想要搞清楚这个，就需要描述微代码的功能，然后在不参考原微代码的情况下，开发出拥有同样功能的微代码。 这就是芯片山寨的白盒测试。 amd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当年英特尔的系列产品，他们就是这么山寨出来的。 所以，算是十足的惯犯…… 赵敬不知道amd的尿性，提起和克洛斯的见面，还颇有些得意，“amd被我们那款凤雏处理器给吓到了，这次的见面，已经完全没有当初在美利坚谈话时的架势。 “看克洛斯的做派，就看得出来，估计对方被我们的技术给刺激的不轻，想来应该也对于压制英特尔，有了更多的信心。 “所以，谈话的过程一直都很顺利，完全就是按照当初你开出的条件去执行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波折了。” 陈哲却呵呵一笑，“那你就有些过于轻视amd，也小看了桑德斯这个老痞子了，他可是生生从英特尔身上，咬下了一大块肥肉的。 “所以，在英特尔被打趴下之前，amd和我们还可能相安无事，但是一旦等它打服了英特尔，差不多也就是和我们翻脸的时候了。” 赵敬愣了一下。 然后也意识到了什么，“你觉得克洛斯这次姿态之所以摆得这么低，很鲜明的释放了善意，就是为了来迷惑我们？” 陈哲摊了下手，“八九不离十，你可不要忘了，amd在微处理器芯片上的研发发力，就是从玩山寨开始的，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估计这会儿，就应该开始做白盒测试了。” 李民浩皱了下眉头，“白盒测试又是什么鬼？” 陈哲就简单的，给几个人介绍了一下，什么叫做芯片上的逆向工程。 赵敬听完这番话，也跟着皱了下眉，“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陈哲哈哈一笑，“现在没必要担心的，英特尔不会那么容易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最起码，短时间内，amd还做不到。 “哪怕是凤雏在市场份额上领先了，它们也会奋力挣扎的，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所以，在英特尔没服软之前，amd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李民浩看了他一眼。 还是提醒道：“可不要掉以轻心啊，否则，一个不好，那可是要前功尽弃的。” 陈哲摇了摇头，“放心好了，我还没自大到那种程度，但是，amd山寨一个386都用了3年的时间，想要山寨凤雏，那还得看它们的能力了。” 在这一点上，他是一点儿都不怎么担心的。 等amd真的山寨出来了，估计凤雏二代也早就推出去了，到时候，amd岂不是又得继续山寨凤雏二代？ 那可就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真心不是amd想要的结果。 在场几个人，都能从陈哲的轻描淡写里，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子自信，也就习惯性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像陈哲能当面这样说，就肯定可以实现似的。 甚至都很少再去质疑……哪怕，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武断，甚至是不切实际。 这种不严谨、不合乎逻辑的事情，似乎完全背离了理性和务实。 但发生在陈哲的身上，却反而已经成了一种既定的事实。 怎么说呢？ 像是颇有点儿神话传说里“言出法随”的境界。 就特么不讲道理！ 如果说李民浩会这样，是经历了无数次的被打击，被一点点征服，从而扭转了自己的信仰，变成了一个类似信徒的话； 那么赵敬，就是在和陈哲的接触中，被他当初两次坦诚的内心剖白，而感染了心底深处的那份最难得的“真”，一下子唤醒了自己曾经深埋的激情，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追随。 而杨若就更不用说了，她那其实已经算不上信任了，更谈不上盲从。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算是那种你若成功，我陪你看尽世间繁华，你若失败，我和你一起面对所有劫难当头。 内心的坚守，最简单的就是陪伴，可以不离不弃，可是生死相随…… 正因为如此，三个人才能在陈哲一句“放心”的表态后，就立马选择了释然。 赵敬点了下头，“那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或许，和ibm以及艾康计算机的合作，就是另外的两大筹码了对不对？” 陈哲就笑了，“赵哥有远见，不愧是景大的高材生啊。” 香江四维和amd的合作，不管两年之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下去，总之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帮ibm和艾康计算机，重塑自己在个人电脑领域的形象。 一个立足美利坚，面向全球市场； 一个身居英吉利，可以覆盖整个欧洲，虎视北美的存在。 双管齐下，怎么可能搅不乱这摊浑水？ 陈哲相信，只要ibm懂得取舍，把伏羲操作系统和凤雏cpu移植到pc端，那么找回一些曾经的风光，还是不在话下的。 艾康计算机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也完全可以凭借欧洲大本营的便利条件，实现自己的大翻身。 而陈哲都不需要出去露面，看着ibm和艾康计算机，和wintel联盟去直接开打就行了。 amd在这里面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白白分到了凤雏在欧美市场上的一半利润。 钱确实挣得很轻松，但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会不会有些酸涩，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陈哲操不起人家的心。 闲的蛋疼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制衡 至于香江四维，会不会也受到wintel联盟的针对，那就不在陈哲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陈哲最关心的，当然也是自己在国内的这块基本盘。 欧美市场，掺和一下是好事儿，没办法进去，那也不是自己最大的损失。 他可不相信ibm没有自己的野心，要知道，ibm可是相当于一手扶植起了微软和英特尔，然后呢，人家转头就把自己抛弃了。 虽然，这只是ibm自以为是得出的结论。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的ibm虽然还是那个威风赫赫的蓝色巨人，却仍旧在pc市场上，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瞎撞。 因为这个市场，是ibm一手开拓出来的，它们自己虽然没落了，但怎么可能甘心？ 那么，如果香江四维递上自己的橄榄枝，ibm没道理会拒绝的，只要有希望，饮鸠止渴都有得商量，能盈利就行。 更何况也不要忘了，ibm还持有cyrix公司12%的股份呢，严格意义上来说，凤雏这款cpu，也算得上和ibm有血缘关系呢。 所以，wintel联盟如果针对香江四维，ibm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另外，接下来在传统服务器领域，陈哲也会通过arm与之达成合作关系，这方面，arm架构的低功耗优势，还是很大的。 等陈哲让它们认清了形势之后，估计就没人可以选择忽视了。 这就是用事实说话，不接受反驳的实力碾压了…… 赵敬不清楚陈哲具体的做法，但是，却清楚他的确是一直在布局。 有时候，他也会根据这些布局，去猜测陈哲的想法和用意，可惜，缺乏数据的支撑，也看不清这里面隐藏的深意。 所以，只能尽可能的按照陈哲的吩咐，去不断的展开。 他相信，到了必要的时候，很多东西就会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的。 毕竟，现在已经有不少这样的例子了，他也看出了一些陈哲当初布局的某些迹象。 于是很干脆的笑了笑，“你就别恭维我了，我算是哪门子的高材生啊……总之，你觉得amd不算是威胁，那我只需要随时注意一下就可以了，倒是没必要过于关注。” 陈哲哈哈一笑，“你看着办就行，赵哥办事儿我还是放心的，对了，这边过去不远，就是给你留出来的一栋别墅，有空自己过去看一下吧。 “至于家具家电什么的，你直接找李总，让他从香江给你采购都没问题。 “但是，春节前，估计是来不及了，这个春节，估计你还是得继续在老家里过了。” 赵敬愕然。 他当然知道这些山上的别墅，专门就是为了给那些高端人才准备的。 比如景如章、南广义、齐新、许忠信教授等，而李民浩和陈哲，只能算是特例。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特例中的一个。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能分到下面那些小高层上，就算是万幸了呢。 毕竟，那边他也曾经过去看过，那户型、面积、质量，以及在内装上的规格，放在这会儿不要太奢侈。 没想到，陈哲却直接把自己也放在了虎须岭上。 这就有些让他受宠若惊了。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陈哲却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千万别玩感恩戴德那一套啊，咱们之间，可没必要讲究这个。 “再说了，有些事儿，我虽然没资格说，但你自己却不能不去考虑一下了，毕竟，人这一辈子，可不是仅仅是为了工作而活着的…… “另外，别总是活在回忆里，将来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眼睛盯着将来才是正解…… “行了，这眼瞅着，马上就又要过年了，该忙的也忙的差不多了，该放下的，那就等年后再说喽…… “对了，浩哥你不是说给我看什么好东西吗，哪儿那？” 最后这句，却是冲李民浩说的。 完全没有给赵敬留下推辞的空间。 李民浩当然不会看不出来这一点，配合的相当默契。 顺手掏出来一把车药匙，“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春节前，给你倒腾过了，怎么样，算不算一个小惊喜？” 陈哲眼睛一亮，“我要的那辆丰田越野？” 李民浩呵呵一笑，“当然，不过它现在已经ndcruiser车系里独立出了，正式名字叫prado。” prado就是普拉达，其实也属于陆地巡洋舰系列里的一款越野车。 这款车是在5月份，刚从兰德酷路泽产品序列中正式分离出来的，经过了重新设计，在风格上变化很大。 不但造型上更加圆润，进气栅格也更偏向了现代气质，颇有几分后来霸道的气息。 采用了双臂前悬挂与四连杆整体桥式后悬挂，配备全时四驱系统，沿用了2·7升3rz-fe发动机，动力操控上有了全面的提升。 倒不是陈哲看上了这款车，而是为自己老爸选的。 而这款普拉达，他就觉得应该还可以，空间大，动力足，挺适合陈国栋自身风格的。 他接过车钥匙瞥了一眼，“车子呢？藏哪儿了？” 李民浩哭笑不得，“就在下边呢，得亏赵哥一路跟着办托运，否则，年前还真就不一定能送的过来。” 陈哲扬了下手里的钥匙，“那就谢了，我自己过去看就行了，赵哥你有事儿直接找李总好了，我先闪了。” 还是没有给赵敬开口的机会。 搞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一边的李民浩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这学生就这尿性，习惯了就好，正好，你那房子的钥匙，就在我这边呢，陪你一起过去看一下。” 说完拉着他就往外走。 赵敬只能心情复杂的跟在了一边。 心想，那就暂时这样吧，看来也没机会拒绝了，大不了记在心里就好了。 正如李民浩所说，陈哲还真就是那样的性格。 而且，陈哲刚刚的那番话，明显也是在提点自己，这份情谊，不接受都不合适啊。 看来，也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过去了，就像他说的那样，过去的终将已经过去了，人总得还是要向前看的。 那就尽量朝前看喽…… 另一边，陈哲已经拉着杨若跑远了。 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傻傻的沿着七拐八绕的车道下山，而是直接顺着其中的一条阶梯小道走了下去。 小阶梯设计的相当合理，两边不但有木质的扶手，还分段都设置了固定好的休息连椅。 既可以小憩，又可以观景，而且选取的地形，也相对缓一些，倒是颇为适合老年人在这里锻炼身体。 远远的，陈哲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普拉达2代。 这种车型，在这会儿的国内还是比较少见的。 但不管怎么说，看上去还是颇为大气的，酷酷的，带着点儿野性的霸道，非常适合男人的口味。 陈哲对于车子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既没有什么钟意的车型，也没有什么偏爱的品牌。 于他而言，代步工具而已，谈不上什么情怀。 下得山来，两个人围着车子转了几圈，也就觉的没什么稀奇的了。 打开车门坐进去，第一印象就是那增加的物理按键，嗯，还有一个实用的指北针，也算是与豪车标配石英表，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二代普拉达，还没有开始把产品定位向高端市场倾斜，所以，暂时还没有注重乘坐上的舒适性。 也就没有什么自动空调、真皮座椅、车载电视、座椅加热、后排独立空调、环境监测这些功能。 但是，其稳定性还算是可靠。 而这对于陈哲来说，其实也就足够了，总比东洋那些经济型的轿车，要有保障的多。 最让陈哲意外的是，竟然发现这款车，已经配置了单碟dvd。 不得不说，索尼是真的牛，连这个都不放过，也算是有心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守株待兔？ 陈哲开着普拉达，先把杨若送回了大院，然后才直接回到了公安局的家属院。 没敢走局里的大门，而是从家属院那边的门进去的。 毕竟，办公区那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精力旺盛的干警们，而且十个里有九个是喜欢车的。 这辆普拉达如果开进去，是绝对躲不开那些人的火眼金睛的，结果也可想而知，反正挨个儿体验一下是躲不掉的。 这可是自己送给老爸的礼物，总得先让陈国栋先过一把手，才算是正理呢。 所以，惹不起那就只能先躲着来了。 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老爸发了条短信。 不一会儿，家里的座机就响了。 陈哲暗自一笑。 接起来一听，果然是陈国栋打过来的，“有事说事，上着班呢。” 陈哲却一点儿都不着急。 稳的一批，“你儿子给你买了辆进口的越野，刚刚开回来了，就不想回来看一眼？” 那边明显顿了一下。 陈哲都能听到老爸忽然略显粗重的喘气声。 至于会不会咽个唾沫什么的，那就只能靠脑补了。 而陈国栋问出来的话，在语速上也有了些变化，“进口的越野车？给我买的？” 陈哲呵呵一笑，“当然，儿子孝敬老子嘛，天经地义，您说对不对？” 那边陈国栋明显心里乐开了花，“臭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 说完这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可能也撑不住劲儿了，估计几分钟就得跑回来。 陈哲也不在家里待着了，随手关上屋门，溜溜达达的就走出了小院子。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陈国栋就从那边转了过来，远远的就一下子被这辆霸气的车型给吸引住了。 果然是进口的越野，比吉普什么强多了。 第一眼就觉得合自己的眼缘。 这特么才是男人的标配嘛！ 陈哲转动着手上的钥匙，一脸快来夸夸我的表情，惹得陈国栋反而有些放不开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沾上儿子的光了，这让老子情何以堪啊？ 总不能沾沾自喜的说一句：老子教儿子，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吧？ 反倒是陈哲，颇有几分见好就收的眼力劲儿。 看到陈国栋过来了，很识趣的轻轻就把车钥匙给丢了过去，“试一下，看称不称心，不合意的话，咱们直接再买别的款。” 这话说的相当霸道，也相当的任性。 陈国栋明知道那就是一句说笑。 却还是忍不住乐了，“看把你给能的，这车不便宜吧？” 陈哲挑了下眉，“不贵，也就两辆桑塔纳的钱，关键是在国内不好买，但这事儿没必要让您操心，老爸你觉的开着还行，那就比啥都强。” 陈国栋呵呵一笑，“最近嘴皮子挺会说话啊，有进步……那我先试一下，要不要一起？” 陈哲连忙摆手，“您还是自己去转悠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可不想跟着陈国栋去到处显摆。 毕竟，有自己在，老爸就没法放开了炫耀，那就有些不够爽了。 所以，他还是主动躲一躲的好。 反正车子交到了老爸的手里，自己的事情也就算是完成了。 而且，时间已经进入二月了。 他也需要继续装一波先知和预言帝，再玩一把人前显圣，总得把这个好不容易才立起来的形象，先给稳固住了再说别的嘛。 所以，陈哲没有去过多的关心老爸，接下来会在局里如何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反正只要他自己高兴就行。 至于老妈那边的礼物，还需要等宋元过两天回来的时候，才能拿到。 只能暂时先委屈母亲大人郁闷一下下了。 毕竟送礼物嘛，还是需要一点儿惊喜的，偶尔玩一下先抑后扬什么的，估计也不是不可以嘛。 于是，他心安理得的看着陈国栋开着那辆普拉达，一脚油门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只是呲牙一笑，就转身就回去了家里…… 一个月的时间，一条忽如其来，当时被无数人视为笑谈的简短消息，经过一个月时间的验证与发酵，已经俨然成为了上帝的使者，先知的化身。 不止是老美在关注，全世界都在盯着呢。 就是看看在新的一个月里，会不会还有第二个消息出来。 媒体、记者、各界人士，包括很多的信众，甚至是各国的有关部门，以及各种各样的组织机构，全部严阵以待。 或明或暗的，摆出了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 而且不仅仅只是关注着雅虎，其它的资讯网站，同样都没有放过，反正就是要发动一切力量，也要搞明白消息的来源。 因为当初的那则消息，所带来的影响，真的是太恐怖了。 这种提前一个月的精准预测，完全就像是真正的预言一样，不但精准，而且正确率惊人。 这完全颠覆了全世界所有人的认知。 很多专家也出来解读过，说以目前人类已知的科技手段，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但事实就是，这则消息，却毫无疑问的做到了。 这种先知先觉，像是看穿了未来的“能力”，用科学完全解释不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上帝真的存在？ 先知一直活着？ 还是东方神秘的神仙，这一次诞生在了西方？ 要知道，这个世界人们虽然都有信仰，但是和现实里是不是真的有神，那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反正懂得都懂！ 所以，很多人都明白，那则消息的背后，所透露出来的东西，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如果放任这种影响力，一旦成了势，却又偏偏不受控制，那无疑将会是一场全球性的灾难。 为什么是灾难？ 对于政客，尤其是西方的政客来说，不可控就肯定是灾难，可控了，或者说能为我所用了，那才是正义的，才算得上是“主爱世人”。 所以，任何可能存在的不稳定因素，就一定要杜绝。 就是这么霸道，这才是西方文明宣扬民主自由的背后，最真实的本质和内核。 说白了，其实还是强盗逻辑那一套，搞的就是唯我独尊的霸权主义。 对于这一点，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它就是这样存在着。 但是，反过来说，目前对这个背后的存在有兴趣的，可远不止是各个国家和组织，还有全世界相当大一部分群体的关注。 那就是民意。 而民意，恰恰就是西方最赖以延续的根本。 民主嘛，政府和总统都不可能忽略的存在。 那么，如何才能既要和民意保持态度一致，又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而且做的悄无声息？ 说实话，没有试过之前，谁也没有那个底气。 毕竟，当前对于那个存在的所有了解，仅仅还只是局限于一个突然发出来的消息上，除此之外，可谓是一无所知。 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肯定更不可能了。 也只有硬着头皮直接上了，只希望不会死的太惨…… 所以，一月底二月初的这两天，很可能就是真正见分晓的时间。 能不能通过网络，直接锁定这个存在，就成了欧美各国相关部门，以及组织机构所关注的重点。 陈哲当然不介意借此立一下威。 成功了，他可以直接从网络端，宣布自己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既可以让某些人认清现实，打掉对方的侥幸心理； 又可以进一步加深自己给予外界预测未来的固有印象，维系这个先知存在的地位，凭借对自然灾害的精准预言，收割海量的忠实信徒。 要知道，人们对于自然灾害的恐惧，是先天就存在的。 而谁能一次又一次准确的，提前捕捉到这种灾难的发生，那么无疑就真成了救世主，这是等同于信仰却高于信仰一般的存在。 这种影响力一旦形成了，有时候甚至是无解的…… 如果失败了，陈哲同样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办法，从无数的角度，去实现这样的结果。 无非就是方式和手段不一样罢了。 而且，以目前的网络技术而言，他还真的就是那个网络之神。 不是看不起在座的诸位，实在真的都还只是垃圾。 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第一百六十七章 猫戏老鼠 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这会儿，还没有网络安全的概念，就更不要提什么静态防御、动态防御了。 90年代中后期，也就才出来一个信息安全的说法。 指的是保证信息的机密性、真实性、完整性和所寄生系统，也就是操作系统和宿主机的安全性。 面对的，也多是基于计算机病毒的破坏。 所以，还涉及不到网络与信息系统中的软硬件，以及所承载的数据安全。 陈哲觉的就算是稍微展现一下网络技术手段，最多也就是提前让人们关注到这方面的安全事宜，这其实并非坏事儿。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让西方发达国家，在某种程度上，去限制网络的加速发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好坏他都可以接受。 反正因噎废食的典故，从来都不会消失的，因为这个去操心，那纯粹就是杞人忧天了。 相信那些人还不至于那么傻到家。 他也很肯定，这一次算不上交锋的对垒，其实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毕竟，对方阻挡不住自己在技术上的优势，第二个消息，只要他想，也没有人可以删的掉。 那么，他就等同于是在不断的积累广大的民意。 无论是政府还是相关部门和组织机构，就都会投鼠忌器，因为一旦暴漏，就是墙倒众人推的结果，反正作为一个替罪羊或牺牲品被推出来，是注定了的。 也就是说，针对陈哲这个未知名存在的很多事情，虽然这些人必须去做，但却只能在暗中或私下里做。 而这，同样也给了陈哲更大的操作空间…… 当然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他没必要现在就去操那份闲心。 而是直接一个人去了东升电子，然后借了辆车，再次返回了虎须岭的科技研发中心，打算玩一出猫戏老鼠。 老美时间的早上，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一则消息，再次突兀的出现了。 这一次更为简短，还是那个达摩克里斯之锤的标题。 灾难日：地震，2月初，波斯东北部，有可能造成山体滑坡，2月底，波斯西北部，请慎重应对。 这一次，雅虎没有再次傻到往上面报，而是很高兴的做出了置顶和推荐。 毕竟，上帝他老人家终究还是原谅了它们上次的罪过，这就说明并没有责怪自己。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意味着雅虎，又可以赚一波眼球了。 虽然它们还不知道，这会儿的功夫，所有那些等待了好久的“猎手”们，已经成了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没有服务器启动服务的登陆记录或被清除的迹象，没有admin权限账户被动用的痕迹； 不知道是使用了tor还是选择了ssl或者i2p网络，也不知道是利用了跳板、肉鸡、代理还是vpn，至于运营商的日志，就更不用想了。 总之一句话，真的是没得追踪 有人觉得，即使可以随时能查看全世界所有网络运营商设备的机会，都很难捕捉到“真实ip”的跟脚。 这不但会涉及到无数在接入层和汇聚层的运营商，还涉及到了各国的律法。 比如以后出现的gdpr隐私条款，就严令禁止了日志的存储。 所以，这里面所涉及的东西，是相当繁琐且很难协调的，一个跨国ip的追踪，就是一个人力物力耗资巨大的窟窿。 这种代价，可不是谁都可以玩的起的。 就更不要说，陈哲在技术上的降维打击了。 说一句猫戏老鼠，那都算是高看一眼这只老鼠了。 所以，他压根儿就没费什么力气，就直接完成了自己的目的，还顺手拿到了那些对自己心怀不轨的对象的所有名录。 简直不要太轻松。 至于这个有什么用，那就以后再说了，反正小本本上记一笔，那是肯定的了。 倒不是列为了黑名单，而是对于这些心存恶意的目标，就算不去强硬的回击，也总得做出必要的防范。 找不找后账暂且两说，反正以德报怨什么的，陈哲肯定是不会玩的。 他本身学的就是道家的传承，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那个？ 所以，他可不想活得糊里糊涂的。 我可以引而不发，但却绝对不能不知道。 这是他的底线和逻辑，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原则……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国栋都是一脸压抑不住的得瑟，看的刘红玉一脸的嫌弃。 最后也实在忍不住了，“你说你从家里到办公室，走过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开的哪门子车啊？纯粹就是浪费嘛。” 陈国栋不敢解释这车比公车更方便，这完全是拱火的作死行为，他才不会去做呢。 所以，只能嘿嘿笑了两声，“儿子一片孝心，当老爸的拿的天经地义嘛，说出去又不丢人。” 陈哲哪能让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当即狠狠的扒了两口饭。 含含糊糊的道：“绝对的天经地义，不管是老爸还是老妈，尽不到孝心，那绝对是不当人子了，该鄙视就鄙视，该教训就教训，反正就是不能纵然。” 刘红玉倒是没有因为儿子送了一辆进口车给老爸，就心里吃醋。 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无非还是精打细算的日子过久了，总觉得没必要花那份冤枉钱而已，最起码都得几十万呢，怎么可能不心疼？ 在这一点上，陈国栋显然比自家儿子更了解刘红玉的心思。 于是，直接选择了旁敲侧击，“阳阳有这觉悟也没错啊，倒不是做父母的，就一定会去贪图孩子的东西，而是有时候量力而为的去孝敬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也不缺那一点嘛。” 陈哲秒懂。 立马接上了话茬，“对，就是这个理儿，妈，你现在还不知道儿子手里有多少钱吧？” 刘红玉就笑的一脸的满足，“你妈也不是不看报纸啊，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之前因为那个媒体闹出来的风波，你们公司不是还披露过财报吗？ “对了，你们那个官司，现在打的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陈哲就抬手挠了下头皮。 老妈这脑回路，完全不一样啊，可不能给带歪了。 于是，先给了个自信的笑容，“估计3、4月份就能判了，反正还是那句话，不告的它们脱一层皮，那还真是白瞎了这次组织起来的律师队伍了。 “所以，这事儿没啥意外可能出现的，咱们占着理儿呢……对了妈，我给的那张银行卡，你好像就没用过吧？” 刘红玉一脸的理所当然，“用什么用，我和你爸的工资都用不完呢，还需要花你的钱？” 陈哲无语，“那你就没想过，那张卡里存了多少钱？” 刘红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多少？总不会直接扔给老妈几十上百万吧？你们公司的钱就是公司的，你个人也就那点儿工资，不会早早的就开始分红了吧？” 陈哲有种捂脸的冲动了，看来真是高估了老妈的认知啊。 当初随手把一张交给了老妈的做法，现在看来，就是一个错误。 当下抽张纸巾抹了下嘴。 才道：“这事儿怨我，早知道就直接给您说清楚了，现在你儿子还真就不差钱，要不然也不会和浩哥直接捐出去一个亿了……” “你等会儿，”陈国栋打断了儿子的话，“那个捐款，不是九天科技捐出去的吗？” 陈哲摇了摇头，“不是走的公司的账，是个人捐的，我们俩一人一半儿。” 刘红玉咋舌，“那就是5000万喽？” 陈哲点了下头，“看上去不少哈，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如果不是怕一次拿的太多，引起更大的麻烦，我都想一次性到位，直接捐多一些了。” 陈国栋现在明白那个“不差钱”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主动当了回捧哏，“那你现在手头上还有多少？” 陈哲再次挠了下头皮。 表情有些尴尬，“那啥，具体多少我还真不是很清楚，反正一两个亿还是肯定有的。” 他是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个人账户上，究竟有多少钱的，只能含糊的说了个数字。 刘红玉马上就不淡定了。 他知道儿子手里有钱，却不知道会这么有钱。 要知道，这会儿还是90年代，城镇职工年平均工资，还处于五千到六千之间，一个家庭能攒下六位数的家底，那就是富人了。 没想到儿子都爬上九位数了。 于是问了一句，“那张卡里，你不会真的存进去了上百万吧？” 陈哲就嘿嘿一笑，“凑了个整，1000万，就是准备给你俩零花的嘛！” 陈国栋和刘红玉相对无言，“……”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宋元归来 大年夜的前一天，宋元终于还是赶回了安阳中平。 照例还是陈哲和杨若去接的机。 只是这一次，宋元带的行李就有些多了，因为不但有他给家人和女朋友准备的，还有陈哲托他捎带的，另外，自然也少不了陈瑞一股脑强塞给他的。 反正这一路，是真的把他给折腾惨了，毕竟是需要转机的。 但是还不能抱怨，因为他明白，抱怨了也没用，陈哲肯定不会鸟他。 所以，就没必要再去找不自在了。 倒是杨若对于自己的闺蜜，颇有些挂念，也就顺口问了几句。 宋元也就不去搭理开车的陈哲了。 坐在副驾驶上。 拧着身子和后面的杨若聊天，“于老师还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她在那边的事情呢，说自己好着呢，这倒不是客套话，我也看得出来，她气色还是蛮不错的。” 杨若就点了下头。 其实对于这个闺蜜，她还真就没怎么担心过。 因为她这个人吧，确实就是那种不管环境怎么样，总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的一个人。 倒不是说她懂得适应不同的生活环境，而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一直都无法改变，甚至是影响到她而已。 这才是真的活出了自己的世界，绝对的稀有动物，平常很少见的那种。 陈哲就咧嘴一笑，“你在那边的剧组里还适应吗？有没有被于老师再上了一次课的感觉？” 宋元就瞥了他一眼，“专业上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聊，怕担个以大欺小的名声让人看了笑话，再说了，好像和你也聊不到一块儿去啊。” 陈哲也不着恼，“怎么会聊不到一块儿去呢？剧本好像是我写的吧，你个副导演还想和我呲牙？” 宋元“呃”了一声，被噎到了。 特么，竟然忘了这一茬，但肯定不能就这么怂了啊！ 只能鸡蛋里挑骨头，“说实话，你那剧本也就那么回事儿，要不是看在兄弟的情份上，我早就给你大修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怕打击到你，不过咱们有一说一哈，这次托你的福，哥哥算是真的开了回眼界。 “不得不说，你提到的那个电影工业化的概念，我算是体会到一点儿精髓了，这个得好好奖励你一下子…… “说说吧，想要啥，我可以考虑的，花钱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哥哥穷的叮当响呢，可不能和你比。” 陈哲撇嘴，“那还提个屁的要求啊，摆明了是要耍无赖呗，那就……算欠我个人情吧，我就不相信你没有钱包鼓起来的那一天。” 宋元无语，“这也行？” 陈哲呵呵冷笑，“为什么不行，我等得起的，反正还有利息可以赚，不吃亏。” 宋元差点儿直接爆粗口。 这里面有利息什么事儿啊？ 只能选择迂回作战，寻求另一个沟通渠道。 于是转头问杨若，“我也就出去了几个月的时间，陈阳阳怎么就钻钱眼里了，他不是理工男吗？你又教他经济理论了？” 杨若微微一笑，“这个还用我教？钱赚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经济思维，这都是惯性，另外，你俩的事儿，最好还是不要牵连到我哈。” 宋元郁闷坏了。 开始哀嚎，“中平没法待了……我决定了，过完初三就速度闪人，太欺负人了。” 陈哲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才继续盯着前面的路，“你这理由找的太牵强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屁股一撅，都知道你会拉什么屎？是不是和女朋友早就约好了啊？” 宋元愕然。 想梗一下脖子，才发现底气确实有些不足。 只能尴尬的呵呵一笑。 语气都弱了几分，“这都能看得出来？看来，趁着我不在国内这段时间，你俩之间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啊。” 陈哲也跟着呵呵了两声，“别总想着把话题往我们身上硬扯，麻溜的，交代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别等着逼供，那可就不是一样的待遇了。” 宋元立马服软了，“你看你，怎么还开不起玩笑了呢……这不是元宵节之后，就得回老美进组嘛，和女朋友多待个几天，这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杨若就在后面咯咯一笑，“这样的话，还真就不算过分。” 宋元转头冲她报以微笑，“是吧，理解万岁嘛，这才是好哥们儿。” 然后斜睨了陈哲一眼，“你就不怎么样了，就顾着自己了，一点儿都不知道体谅别人，这就是做人上的差距，得改啊。” 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陈哲却没有搭理他。 这孩子还是教训吃的不够啊，看来趁着这几天春节，得好好让他进一步认识到现实的残酷性才行啊。 宋元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但杨若却一眼就看透了。 于是很仗义的拉了他一把。 把话题拐到了另一边，“这次要进的组，就是那个《尖峰时刻》了吧？” 宋元就点了下头，“对，就是这个，算是香江和好莱坞的合拍片，表面上以老美为主，但实际上，我们从香江带过去了大半个剧组。 “这次，就当时融合一下了，就是把香江的主创团队，套上好莱坞的电影工业化模式，看究竟能不能做出一点儿成绩。” 陈哲嗤笑出声，“谁给你整的这套理论啊，还融合呢，可别搞成了四不像啊，还主创团队呢。 “你要知道，香江电影虽然不缺人才，但不缺的只是单一领域的类型片人才，比如动作片、喜剧片什么的。 “如果你想往大里做，比如什么史诗级的题材、历史题材、科幻题材，那分分钟给你拍出小家子气来，导演不行，编剧更不行，压根儿没那个底蕴。” 宋元眼睛一亮，“行啊，你也能看到这个呢？不错，非常不错。” 陈哲继续呵呵了两声，“不是我自夸，《尖峰时刻》这样的剧本，在香江就很少有人能写的出来，这可不是一个天赋就能做到的。” 宋元脸上笑得更加玩味了，“看来你对自己的两个剧本，都相当的看好啊。” 陈哲轻轻拍了两下方向盘，“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嘛，你觉的我会那么弱智？” 宋元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自信一点儿，你可不是弱智，比弱智强多了。” 陈哲就抖了下肩膀，以示抗议。 然后才道：“看来你是相当的不服气啊，要不要赌一下？” 宋元眼睛眯了下，似乎想起了去年的欧洲杯上，那神鬼莫测的言出必中。 当下心里就虚了一下。 但是转念再一想，不对啊，陈哲或许对足球懂行，但说到电影，自己才是专业的啊。 虽然陈哲的那两个剧本，在好莱坞那边，也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称赞。 但在他看来，应该还是面子占了更大的比重。 反正，他就没看出来哪里过于出色了，最多也就是普通水平而已，深度不够。 所以，他没觉得这两部电影，就真的能来个双响炮，直接炸响源代码娱乐的名头。 再加上陈哲话里夹带着几分挑衅，他就觉得，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专业能力，找回一点儿面子了。 至于面子是什么时候丢的，那不能想，想起来还有些疼…… 于是，自信重新回到了脸上，“怎么个赌法，可别说我欺负人啊，条件先让你开。” 陈哲眉角一挑，“那就玩个最简单，也最直观的，让票房说话就行了…… “嗯，我也不欺负你，《尖峰时刻》估计会上的晚一些，那就直接赌《第六感》吧，你觉得这部电影，能拿到多少的全局票房？” 宋元可是全程参与了这部电影的整个拍摄过程的，所以，觉的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当下嘿嘿一笑，“都说了让你开嘛，那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你自己说就行，可以大胆的，放开了的说。” 陈哲无语，这表面的仗义，真的相当无耻。 却并不怎么在意，“那就两个亿美元吧，达不到两个亿，我把刚才那个人情还给你，超过了两个亿，一个变成两个，很合情合理吧？” 宋元想了一下，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只能道：“还可以吧，那就这么定了，若若当见证人哈。” 陈哲却笑了笑，“还没完呢，2个亿起步而已，如果过了3个亿、4个亿、5个亿甚至6个亿呢？是不是每增加一个亿，就可以多加一个人情啊？” 宋元差点儿笑喷。 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陈哲，“还6个亿，真要超过了6个亿美金的票房，那条件直接任你开，让哥哥在大年夜里裸奔都没问题。” 却不知道就是这句话，成了自己之后的人生里，最不能承受之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年节 春节还是一如既往印象里的那个不变的味道。 小孩子的吃喝玩乐，到处的撒欢儿； 大人们说不完的喜庆话，上不完的酒桌； 亲朋好友之间，聊不完一年到头的酸甜苦辣，鸡毛蒜皮…… 陈哲就比较自由自在了，该走亲访友拜会的，倒是不会落下，但绝对不会主动往酒桌上凑热闹。 而且，一辆普拉达也赢得了陈国栋的开恩大赦，没有拉着他到处去串门。 着实让他高兴了好几天。 只是杨若和宋元一样，也早早的就在初三那天去了景北。 不过，和宋元不一样的是，宋元是去见自己的女朋友，而杨若则是跟着老爸老妈去了那边的姥姥家。 但陈哲还是没有让自己彻底放了羊，而是选择性的，每天都会抽时间，去科技研发中心那边做点儿事情。 老话说得好，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就是这么一个逻辑！ 杨若一家人回来的也很快，毕竟，不管是杨毅忠还是秦慕言，能抽出来两三天的时间，那真的是一年到头，都很少见的。 所以，像这样宽裕的探亲时间，两三年都很难有一次，说起来也确实不容易。 不是没有更多的时间，而是没有囫囵的时间。 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时间在很多情况下，是不属于自己的，有时候真的是说走就走。 想趁着这样任性的人，是注定无缘这种工作的。 他可以忽然有灵感了，就成宿成宿的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也可以兴致上来了，转身就牵着杨若，毫无目的的去疯玩几天。 反正就是不怎么的正常。 别看他总是吐槽那些搞学术的，都不像什么正经人，其实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例子，无非就是不承认而已…… 杨若回来的那一天，陈哲也刚好送走了杨立言。 杨立言会选择初六就走，还算是理性的，不像彦斌，这孩子年假开始时，还在家里待了几天，然后就直接去了粤州，春节都没再回去。 气的他老子在电话里一顿狠削，他自己倒是面不改色的，却把杨建国给吓得够呛，好几年都没敢去齐州露过面。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几个小伙伴，也算是正式踏足了社会，以后，同样会面对数之不尽的成功和困难，欢欣与挫折。 这是必然的。 人生嘛，本来就是一个名利场，看的，也终究是一个人能不能守得住自己的本心。 陈哲可以为他们找到那个风口，也能施一把力，把他们推到那个相应的位置上。 但说白了也就这样了，剩下的，还需要他们各自去摸索着成长。 他觉得自己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雏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有学会了飞，才能算是真正的成长，然后才能去捕食，去养活自己，去筑起自己的巢穴…… 初十之后，虎须岭这边的人气，就开始上来了。 先是那些参与了社会实践小组的同学，然后就是提前一步回校的教职员工，紧跟着的，则是那些专家教授的回归。 连南老他们都回来了，更不要提拖家带口回来的景老了。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虎须岭这块新生的土地上，也正式开启了自己的传奇之旅。 陈哲和杨若没有在科技研发中心这边溜达，而是转到了安阳理工学院那边。 其实两地之间，相隔并不远。 一个在清溪湖之北，另一个则在清溪湖以东。 而中间，只隔了一个供人休闲散步，以及健身的小公园。 很多树木都是从外边购进的，为了这个，还特意把这一片的戈壁滩，给更换了大量的土方，真的是不惜血本。 但现在看上去，就感觉什么都值了。 人走在里面，真的有种舒爽与愉悦油然而生的感觉，相当的神奇。 不得不说，这就是陈哲的对于自然之道感悟得越深，就越是能隐隐约约捕捉到那一丝玄妙的应用了。 就像你站在大海边，站在山顶上，就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心胸一下子开阔了，是同样的道理。 因为有些不一样的自然环境，总是能在和你的心境产生共鸣的时候，会引发某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 杨若就明显对这个环境很喜欢，“这边给人的感觉真的不错，看什么都觉得很顺眼呢，这就是最顶级的设计了吧，就是那种可以把设计理念，完美的契合到自然景观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陈哲淡然一笑，“也可以这么说，但想要真正的接触到它的本质，那就需要先了解古代的文化传承。 “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从哲学和思辨的角度，去分析古人对于诸子百家的学术思想。” 杨若撇嘴，“说人话。” 陈哲无语，“这么直白都听不懂？那再简单一点，道家思想总知道吧，那就从这方面入手，把人与天地间自然万物的思想，解析出个一两分来，就足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 杨若就歪着小脑袋。 仔细瞅了他一眼，“你最近偶尔就捧着书看的入神，又是《庄子》《管子》，又是《黄庭经》《抱朴子》的，不会有些上头了吧？怎么还变得神神叨叨的了呢？” 陈哲苦笑，“怎么就神神叨叨的了？那都是古人留下来的经典传承啊好不好，别人如何看待这些宝藏，我不想去管，也没那个资格去发表什么意见。 “但是你这样说，就扎我心了，杨若若，你不懂我了呢。” 杨若差点儿笑出声来，“好好好，弘扬中国文化传承，继承先贤道统遗泽，你最了不起了，对了，每天早上还打太极拳呢，很值得表扬。” 陈哲看着杨若一脸应付的神情，忽然玩心大动。 随手在小径外的路基上捡起一块椭圆形的鹅卵石，鸽子蛋大小，表面十分的光滑。 他随手抛了两下。 还一边问杨若，“你觉得像这种鹅卵石，能不能被人的两只手给直接拍碎了？” 杨若以为陈哲又在搞怪了。 随口说着：“你不会是要给我表演什么气功，功法什么的吧？” 陈哲捏着那块鹅卵石，一脸的不屑，“狗屁的气功、功法，不过是糟践文化传承而已，说白了，就是一批坑蒙拐骗的历史罪人，下地狱都不足以清偿它们犯下的罪恶。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那些心甘情愿被骗的，又是为什么会凑上去的？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是认同古人在这方面的某些传承的。 “虽然，他们没有见识过，但仍然怀揣着那种向往，不管是武侠仙侠小说，还是影视作品里，都无一例外的有这些影子。 “即使现在这种传承断了，但不代表它就没有真实的出现过，信也好，不信也罢，历史终归只是历史，无法给现在一个明确的答案。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古人的智慧，以及古人对于天地以及自然的认知，在很多方面，还真就是现在都无法想象的。” 说着再次颠了几下那块鹅卵石，然后瞥了眼杨若。 一脸的神秘，“就比如这块鹅卵石，不管你那颗小脑袋怎么想，都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证明人手会比它更坚硬，对不对？” 杨若很坦诚的点头，“对啊，这是很明显的道理嘛。” 陈哲嘿嘿一笑，“那如果我一巴掌拍下去，碎的是它，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提前做了什么手脚，还是手上用了什么黑科技。 “如果都不是，也只会说一句，这不科学啊，再然后，或许才会联想到所谓的失传功夫上面，对不对？” 杨若心里没来由的一抽，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 有些疑惑的看向陈哲，“你不会是在玩真的吧？” 陈哲咧嘴一笑，嘴角轻轻挑起，然后随手一翻，托住了那块鹅卵石，另一只手已经似慢实快的拍了上去。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 两只手掌分开，掌心里已经只剩下了一堆散碎的小块，再不见一块稍微大点儿的。 第一百七十章 真正的传承 杨若着实被惊到了。 但是，什么做手脚、黑科技的想法，却完全没有跳出来，第一反应，反而是上前一把抓住了陈哲的手…… 嗯，还是柔软而温暖的，没有想象中的划伤和硬伤，看陈哲的表情，也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疼痛。 然后才开始觉的有些不可思议了。 鹅卵石啊！ 硬度是怎么样的，自己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怎么可能用手掌直接拍碎？ 这……还是人吗？ 幸亏陈哲就是再牛比，也听不到这会儿杨若的心声，否则，真就要啃人了……怎么就不是人了？ 所以，他很自然的把那些碎石子随手扔到了一边，还不忘张开双手，冲着杨若十分灵动的摇晃了一下。 一脸的得瑟，“看到了没，真功夫哦。” 说着还指了一下另一边，那排在一起的单双杠，“知道那立柱是钢管的吧，我一拳砸下去，能把它捶变形你信不信？” 杨若还有些没怎么回过神来，就又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看把你给能的，算你厉害了好吧？” 陈哲轻轻扬了下眉梢。 就差把下巴甩飞出去直接扎人了，“那必须的，要不然你以为我能轻松搞定宋元啊，这孙子，可是在部队里练过硬功夫的。” 杨若对这个倒是有些兴趣了，“对哦，那你这个比他厉害，也是硬功夫喽？” 陈哲就立马换了副表情，开始好为人师的谆谆教导，“这可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没有可比性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安阳理工学院那边走着。 陈哲不忘给杨若解说自己的理解，“宋元小时候练的那种东西，其实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功夫，只能算是介于实战与基础之间的一种锻炼。 “他后来进入部队之后，学的才是真正的实战，也就是刚才提到的硬功夫，但我学的这种，是和硬功夫完全不一样的。 “它不是以实战为目的的，而是以锤炼自己为主，说白了，就是道家通过对世间万物的认知，对天地自然的理解，而得出的一个运行法则或者说天道法则。 “然后，让自己去遵循和适应这个法则，从而不断锤炼自身的一种进化方式。” 说完，好像觉得确实有些不好理解。 只能尴尬一笑，“这么说吧，我学的这个，可以称之为道家功夫，嗯，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功夫，或许应该说叫做道家传承更合适一些。 “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不断地突破自身的桎梏和极限，这叫修为，所以，和部分古代文化是一脉相承的。” 杨若大眼睛闪啊闪的，像是小时候听陈哲讲故事时一般无二。 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和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有什么内功，内气、少林寺72绝技之类的？” 陈哲瞬间哭笑不得，“影视文学作品害死人啊，什么天下武功出少林，那都是忽悠人的好不好？ “倒不是说少林寺在历史上不会功夫，而是没有那么神乎其神，再说了，说到真实的少林功夫，其实莆田少林才是有传承的，至于嵩山少林，那就只能呵呵了。” 杨若好像对这个挺感兴趣的，“原来是这样的啊，那内功内气呢？是不是真的存在？和你说的那个硬功夫，又有什么不同？” 陈哲还真不知道她竟然还个好奇心。 当下只能解释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是这样认为的，所谓的内功和内气，其实只是一个概言而之的东西，很难把它讲明白的。 “那时候的人，有种说法叫做金丹大道，后来人们就说，修为高深的人是可以在体内炼出一颗金丹的。 “那纯粹就是糟践人，什么金丹？胆结石还差不多。 “事实上，所谓的金丹大道，只是一个形容词，就是道家里说的，人的修为高到一定程度了，是可以让自己体内五脏六腑的小循环，和天地规则下，整个自然万物的大循环，遥相呼应，进而隐隐契合在一起的。 “这就叫内外相合，天人合一，而人的经络，在这种状态下，就可以运转的圆融如意，不垢无尘，像是一颗金丹。 “所以，它指的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一颗圆溜溜金灿灿的珠子。 “有没有人能达到这种境界，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道家传承，其实在元末明初那会儿，其实就已经断绝了。 “再后来出现的什么太极、形意、八卦三大内家拳，那只是另辟蹊径，走出来的一条强身健体之路，但和张三丰真正的太极拳理，事实上已经大相径庭了。 “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偏离了原先的道，而是侧重于身，说白了，就是一种背离，背离了感悟天地自然大道，开始一味的追求自身的强大，完全就是逆势而为。 “再后来，更是演变了成了一种杀伐之术，号称国术，却已经完全成了一种实战技击之术，这也是刚才提过的，那个莆田少林功夫的源来了…… “建国后，你也知道了，大环境变了嘛，这种杀伐之术，肯定不会再有生存的环境和土壤。 “所以，除了部队里，还有那么几个带着点底子的人之外，外边再也找不到一个例子，这种走偏了路子的功夫，也随之断绝了。 “而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个叫武术表演，武术是个象征词儿，表演才是本质，所以，那些都不能称之为功夫，就是打得好看而已。” 杨若听的津津有味，“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这么说来，拍电影的那些功夫明星，都是花架子喽？” 陈哲呵呵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有几个还是有些底子的，比如那个打过正规拳赛的，那个在部队里做过教官的，都算是有点儿实战能力。” 杨若眼珠子一转，“那李晓龙呢，他练的好像是咏春对不对，是真功夫喽？” 陈哲摇了摇头，“他的影响力之所以这么大，就在于他用哲学重新诠释了功夫这两个字，说到实战，不是说没有，而是没必要神话。 “真要横向对比一下的话，没有任何规则的比一场，他都打不过宋元。” 杨若咯咯笑得花枝乱颤，还一会儿才斜睨了陈哲一眼，“我怎么总觉得你这是在夸自己呢？” 陈哲扬了下眉，“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但你要知道，什么才是传承，不是有渊源和师门，一代代传下来才是传承的。 “真正的传承，看的是道、法、术三者兼具，道是自然法则，是一切的基础，但我说过，元末明初那会儿，这个就断了。 “法是方法，也就是法理，它是基于道而存在的，没有了道，法就会背离，这就是那些什么内家拳、外家拳的来源了，说白了，本身就是残缺的一种传承。 “最后就是术了，也就是行为以及方式，这和现代科学方法上的体育锻炼没什么区别，就是比普通人强一些，但其实也就那样，不存在身体机能上质变的可能。” 杨若继续眨巴眼睛，“不是太明白啊。” 陈哲翻了个白眼，“这么说吧，可以分成一个等级，最上面的就是道，中间的是法，最下乘的才是术。 “道讲的是一个悟性，需要了解道家真正的理论，然后通过感悟天地自然万物，去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的修行，这是大道，最上乘的。 “法是由道衍生出来的，可能明白人体五脏六腑运行的大概，却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对应到内家拳上的传承，就是师傅知道什么是打法，什么是练法，什么是养法，但内在里是什么道理，就似是而非了。 “打法很简单，就是瞄准的人身弱点和要害部位，这个在建国后，慢慢的就没了，因为动一下就可能触犯法律。 “练法有两个，一个是在呼吸、气血搬运上的配合，一个则是外在的动作、姿势以及步伐上的辅佐。 “这个也丢了一大半儿了，毕竟，呼吸和气血搬运，是需要师傅手把手教的，没有师傅，能分分钟把自己给搞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就是真有什么秘籍，你也学不会，因为搬运气血，既需要呼吸上的配合，也需要师傅在一边不时的拍打引导，否则就可能和岔气了似的，一辈子都缓不过来。 “养法就更重要了，因为只要锻炼，想要突破，就会在身体上留下一些暗伤，这个如果建立在道的基础上，完全可以通过内外循环，去直接化解掉的，但没有了道，就只能用中药调理来代替。 “所以，这个同样离不开师傅的悉心照顾，什么时候用药，用什么药，都是有讲究的……当然了，现在也失传了。 “李晓龙练的那个咏春，就是半吊子的内家拳，有打法，但练法残缺不全，也根本没有养法，所以，局限性很大。 “你再看看现在的专业运动员，很多都会在退役后，搞得一身伤病，就算是再科学化，有些损伤也是难免的，这就是问题。 “只是可惜了中医中药啊，原本对于这种伤病，中医是完全可以药到病除的，只是被咱们自己给玩残了，不肖子弟啊……” 杨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阳理工学院 两个人关于功夫的话题，并没有谈完。 因为穿过小公园，一道之隔就是安阳理工学院的西门了。 新的安阳理工，因为校区大了好几倍，所以直接开了四个门，东西南北各占一个。 只不过，目前能出入的暂时只有西门和北门，剩下的两个，尚处于二期施工阶段。 整个校区自西向东，在规划布局上就按照建筑风格，设计成了循序渐进的理念演变。 从西门开始，就是清一色古色古香的古代建筑，讲究方正对称，斗拱梁枋，彩绘雕饰，青砖红瓦。 整个建筑群，均衡的以纵轴和横轴分布。 所以虽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却显得格外的宏伟壮丽，蕴含着某种历史人文气息，所沉淀下来的厚重感。 陈哲称之为上下五千年历史的文化长廊，这一片多以图书馆、活动室、食堂以及部分教室为主。 再往东，则开始出现古今结合的高层建筑了，北边是宿舍楼，南边是行政办公楼以及各个实验室，中间则是教学区，大小阶梯教室、图书室、自习室什么的。 最东边，则是现代化的体育场馆、运动场、大小礼堂、食堂什么的，当然了，还在建设中，具体什么样，暂时还是看不到的。 因为十五元宵节后，学生就要开学了，所以，很多年前已经开始准备的工作，现在差不多也算是完成了。 四个食堂已经有两个投入了使用，宿舍楼那边也重新做了安排。 毕竟，新校区的宿舍可都是标准的四人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桌电脑的那种，有独立的卫生间，算是相当奢侈了。 当然了，研究生也没有给予特权，同样是这样的标准。 只有教职员工才能享有二人间的标准。 毕竟，安阳理工是没有学生会的，很多事务都是由学生科在处理，说白了就是提供后勤服务。 而很多学生会的权力，则下放到了一个个的学生团体里。 能不能行，还需要看以后的实际效果，反正总是需要不断地去摸索的，他们有这个自主权。 倒是杨若对于宿舍楼的配置，满脸的羡慕，“这些电脑，都是免费提供给学生的？” 陈哲得意的哈哈一笑，“那必须的啊，必须人手一台，整个安阳理工，已经组建起了自己的局域网，很多工作，甚至都可以通过电脑直接完成。 “学生与学生之间，老师与老师之间，学生与老师之间，都可以在线上沟通交流，我们算是直接跨入了信息时代，虽然网速暂时还有些慢，但还可以忍受。” 这可是这个年代，其它高校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高度，因为不可能实现。 陈哲却无所谓，几千人的校区而已，就算以后扩招了，再加上研究生队伍和教职员工，有可能达到上万人的程度，他同样毫不犹豫。 不但要一步到位，而且还能不定时的更换换代，淘汰下来的就直接重组，然后捐到下面的实验学校里，一点儿都不会浪费。 可是杨若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的，“腐败，太腐败了，一个民办高校而已，至于这么牛气哄哄的嘛。” 陈哲闻得到那股子酸味。 却并不以为意，“就当是测试电脑软硬件上的数据采集了，可不要小看了这几千台的数量。 “而且不要忘记了，这些学生，可是都有自己的交际圈的，天南海北差不多都能直接覆盖整个国内高校呢，这可比打广告都要高效精准的多。 “再往深里想一下，那些高校里的学生，就没有自己的另一个交际圈子？六度空间理论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在信息时代大跨步来临的阶段，可不能小看啊。” 杨若再次斜睨了他一眼，“社会学和心理学你都接触？还是不是个人了？” 陈哲撇嘴，“一个理论概念而已，又不需要去做什么深入的研究，和是不是人，没直接的关系吧。” 杨若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不过之前说的那个，还是蛮有道理的，说不定这一番广告打出去，还能刺激一下神州电脑的宣传呢。 “再加上qq，开源论坛的助推剂，搞不好，还真能形成某种效应呢，这算不算一种另类营销？” 陈哲心里嘟囔了一句，大杀器还是游戏啊。 所以，其实星海网络的连锁网吧，才是那个真正的助推剂。 安阳理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嘴上却很老实，“应该也算是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反正都是推广，对于现在的神州电脑来说，但凡有点儿推动，都是一种进展嘛，这就是好事儿。” 杨若就点了下头。 神州电脑毕竟没有自己的基础，而且搭载的，还是自己的操作系统，这在目前国内的认知上，先天性就矮了一头。 这无关性能和质量，完全就是长时间以来，自主形成的一种不自信。 反正只要是国外进来的，那就是好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代表着品质的保证。 国内的就不行，你做的再好，那也不行，不问原因，不去追求真相，就是一味的盲从。 这种观念与认知，简直是根深蒂固的，几十年后都没有改变。 当然了，神州电脑也并非一无所有。 它最大的依仗，就来自于背后的九天科技。 要知道，九天科技可是在国际市场上耀武扬威了一回的，倒也不算是完全没有一点儿的根基。 毕竟，无论是dvd播放机，还是九尾狐手机，在国内同样是得到了市场青睐的。 尤其是随着短信服务的推出，销量瞬间拉高了一大截，直接把摩托罗拉和诺基亚、爱立信压得抬不起头来。 要知道，在过去这一年，全球移动通讯市场上，最红火的就要数九尾狐以及摩托罗拉的startac了。 这两款手机在上市时间上只差了几天，但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摩托罗拉作为市场老大，都没能赢下这场竟争。 国外的销售情况，还算是势均力敌，虽然九尾狐在性能和工业设计上赢得了赞誉，但摩托罗拉也不差，再加上老牌子的深入人心，并没有落后多少。 但在国内的销售上，这种差距就一下子给拉开了。 毕竟，九尾狐是全中文的，而且价格上很亲民，这对于当前高昂的手机售价而言，九尾狐的优势就太大了。 要知道，摩托罗拉当时的售价可是差不多近千美元，折合人民币八千元左右。 而九尾狐呢，在国外倒是和摩托罗拉在售价上差不多，但在国内，可是直接降到了6000元以下，这个差距，就颇为感人了。 陈哲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品牌上的价值，早就进一步拉低售价了，因为九天科技的降价空间，实在太大了。 这么说吧，后世苹果手机在盈利上号称有25%的净利润，直接吊打所有同行。 但是，这会儿九天科技在九尾狐上的净利润是多少呢？ 答案是67%，三分之二还多一点儿，因为他们在研发投入上的成本，压根就是外界无法想象的。 这里面的差距，完全就是一道天堑和鸿沟。 真的不是谁都能跨越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九天科技能在国际市场上和摩托罗拉这样的巨无霸争锋，已经足够引起国内的另眼相看了。 因此，神州电脑真要说起来，也并非没有基础。 但是，换一个角度去想，在人们的认知里，dvd和手机，其实和电脑还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产品，都觉得电脑才是最高端，也最具有科技含量的东西。 所以，神州电脑想要扭转这一观念，还需要时间，去用质量和性能，获得市场的认可。 这可不是几个广告和推广，就能完成的。 但是，也并不代表就不能在某些领域，打开一个突破口，进而改变那种固执的认知理念，就比如网吧、高校、某些企业，甚至是中小学里。 陈哲不介意直接从市场的培育开始，让大家习惯于伏羲的软件生态，哪怕花费大量的时间。 因为还是那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正月十五之后。 虎须岭一带，包括北边的工业园区和南边的科技园区，以及南区的影视城规划区在内，正式被省市两级政府划为高新技术开发区。 行政级别正处，工委书记高配副厅，由市里主管经济的副书记担任。 这会儿市委和市政府的权责，并没有后世那么明晰，副书记好几个，一般政法、纪检口上的一把手，都挂着副书记的名头。 当然了，这和陈哲没什么太直接的关系。 反正不管是工业园区、科技园区还是影视城那边，都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规划。 整体上的大框架，也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某些相应的微调而已。 所以，不管是由谁来当家，都不至于会去改变什么。 而且，他这边也已经展开了新一年的工作。 科技研发中心正式投入使用，年前的一些项目，也得以再次启动，就连试验工厂里的工作，都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各种调试。 安阳理工那边不需要陈哲去操心，他这次倒是不需要在校园里办公了，而是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安置在了科技研发中心这边。 办公室面积直接大了好几倍，还带了个休息间，两边还各有一个私密的独立实验室。 也算是圆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小梦想，那就是可以偶尔搞点儿黑科技啥的。 这边科技研发中心的安保措施，可不是当初工业学院的环境可以比拟的。 安保人员很多都是接收的一些转业军人，而且在出入以及监控方面，更是运用了好多最新的高科技预警系统。 陈哲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地将其改善以及提高，倒是不怕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 至于安阳理工马上就要迎来的开学季，当然还是由老当益壮的许忠信教授去指挥。 现在的安阳理工，教职员工正处于一个膨胀发展期，人手上还有缺口，所以都争着表现呢，气氛算是相当的和谐。 而且，接下来还有研究生的面试事宜，虽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那真心不重要。 安阳理工虽然只是一所民办高校，但却并非默默无闻。 先是九天科技带着飞了一下，然后陈哲的两个数学猜想，就引起了世界范围内的轰动，更是借助央妈，很实在的打了个广告，一下子就把影响力给辐射了出去。 元旦后，更是因为研发中心凭借dvd和数字手机，在国家科技奖和科技进步奖上受到了表彰，而引发了学术界的关注和侧目。 可以说，今天的安阳理工，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工业学院了。 而是一所正在迅速崛起，也毕将在未来，被世人所瞩目的名校，一个词形容：未来不可限量。 这一点，从第一批研究生的录取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 因为，就连许忠信教授都没有预料到，这次的生源素质，会这么高。 自然而然的，那就只好照单全收，来者不拒的直接笑纳了。 好的开始，怎么可能不自个儿偷着乐？ 杨若则已经开始在汇总，寒假里那些社会实践小组，所递交上来的相关考察资料，然后还要兼顾一部分实验学校的开学工作。 虽然忙碌，但同样暂时不需要陈哲去过问。 他只需要在杨若整理好资料之后，凭借自己梦境里超越时代的见识，去给出开创性的一些建议，规划出一个大致的可行性方案和方向就行。 然后，就可以形成一个个的具体项目开发小组，由学生和老师去跟进，必要时，可以对接科技研发中心这边，寻求一些技术上的支持什么的。 陈哲同样可以从旁不时的给出指点，以确保整个研发过程的进度。 当然了，安阳理工只负责涉及到专业领域的农用机械、小微企业所需要的机器设备的设计以及制造。 其它的，诸如农作物的种植、加工产品的技术、卫生标准、甚至是包装什么，则会由团省部门去做出相应的协调，反正青苗基金在背后提供保障，不必担心没有人愿意参与进来。 90年代这会儿，有钱还是可以非常任性的。 另一边的九天科技，李民浩已经做的很出色了，同样不需要陈哲的插手。 经过了年前的大整合，如今的九天科技，一下子变得灵动十足，李民浩也似乎尝到了甜头，慢慢变得清闲了下来。 颇有些顿悟了的赶脚。 这也让他很轻易的分出了一部份心思，开始关注起了更多的琐碎事情上。 比如和《民生周末》的诉讼案、东洋外汇市场以及整个亚洲的金融市场领域。 前者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九天科技在这方面占据的优势太大了，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完成整个诉讼，就因为《民生周末》想要保留几分颜面，几次试图通过地方上，想要和九天科技达成庭外和解。 但是陈哲这次，摆明了就是要杀一儆百。 甚至不惜闹大，宁愿被扣上一顶得势不饶人的帽子，都要让外界明白，说话做事，并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他的唯一诉求，就是要摆在阳光之下，让人们看清楚，什么叫做责任，什么叫做权利，什么叫做承受的相应后果。 无冕之王？ 醒醒吧，职业道德是有很明晰的底线的，嗯，其实应该叫做红线。 它以前不是不存在，只是被踩得次数多了，都快习惯了，所以才慢慢选择了视而不见而已。 陈哲就是要用这场官司，重新擦亮这条职业道德上的红线，并让大家清楚的看到，并引以为戒。 媒体确保了自己的职业素养，人们明白了自己还有维权的方式和途径，这才是规矩。 所以，包括《民生周末》在内的三家媒体，他吃定了。 玉帝、佛祖加上耶稣都救不了它们。 他陈哲说的！ 至于东洋外汇市场上的跌宕起伏，李民浩倒是没什么好挂念的，因为当初的那笔投资，可不知道已经翻了多少倍了。 反正他自己是早就麻了。 毕竟，不管它再怎么翻番，其实相较于九天科技的盈利能力，还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所以，李民浩对于这个，其实并不是太关注，他只需要等陈哲那边一声令下，完成最后的收割就可以了，哪怕是被爆仓了都无所谓。 真不差钱儿，虽然那笔钱并不是个小数目。 而他最大的精力，其实还是放在了陈哲当初预言过的，那场未来的亚洲金融危机上。 金融危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危机是谁的危机，这个就有很大的区别了。 对于像九天科技这样的高科技公司来说，一旦爆发金融危机，那必然也是会受到影响，但却只能算是一种经济大形势下的波及，却并非直面这种危机。 毕竟，九天科技做的是实业，受到的影响虽然有，但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这和那些上市公司、金融服务银行业、房地产行业、外贸公司等，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他早就和陈瑞、腾华文几个人都准备好了，一定要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也不贪心，咬几口肥肉就跑，只要做的隐蔽，还是完全没有后遗症的。 陈哲早就说过一句话，就是挣点儿老婆本而已，无伤大雅。 经过去年欧洲杯的狂欢盛宴，几个人算是彻底玩嗨了。 陈瑞就曾经对于他和陈哲，在东洋外汇市场的薅羊毛行为，颇有微词，毕竟，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没有呼朋唤友，这就得唾弃了。 所以，这次虽然陈哲没有参与进来。 但是，剩下的三个再加上宋元，还是凑成了一桌麻将，开始满怀期待的幻想着再来一次刺激之旅。 陈哲没有参与，倒不是对于挣这种钱有什么洁癖，只是单纯的不怎么感兴趣而已。 他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试验工厂的那批精密设备和机床上，这个才是未来一切的基础。 什么是基础？ 就是离开了它，所有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就算是再美丽的设想，也很可能都是肥皂泡。 说白了，就是一切工业制造都绕不开的存在。 所以，它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百七十三章 精密机加工的重要性 对于陈哲来说，很多科技成果的转化，不管是方向、理论、环评、研发，还是实验数据、技术工艺什么的，他都有相应成熟的解决方案。 不管是领先一代的，还是领先两代甚至是三代的，都不在话下。 想要跨越式的发展，也不是做不到。 唯一的限制，就是机加工，也就是需要的制造设备。 不管是实验室所需要的高精尖仪器和设备，还是制造设备所需要的各种精密机床，都是建立在机加工之上的。 这里面每一个零部件的制造，同样也是建立在机加工之上的。 说白了，就是制造机器的机器，也就是工业母机。 工业母机也叫工具机，它是工业化的根本，也是现代工业的心脏。 由数控系统、精密件和功能部件组成，是整个工业体系和产业链的核心环节，决定着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工业发展水平和综合竞争力。 它被称之为工业之花，就是因为不管是它的支撑部件、变速机构、进给系统、主轴箱、刀架刀库，还是控制和操纵系统、润滑系统、冷却系统等，都属于工业领域浓缩出来的精华，代表着高精度的水平极限。 不管是后世的芯片制造、光学、医疗、航空航天以及航海、汽车等的发动机，所需要的设备，都源自于它的加工能力。 在这方面，东洋、德意志、美利坚、瑞士等有限的几个国家，差不多垄断了整个高端市场。 在后世，更是逐渐形成了两大寡头，那就是东洋和德意志。 这两个国家，占据了全球高端精密机床九成以上的市场。 美利坚f-35和我们j-20，就有很多零部件，都是委托给它们做出来的。 这就是差距。 但是，老美可以随时拿捏自己的干儿子，我们却不行，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可能就会面临被卡脖子的危险。 很残酷对不对，可这就是现实。 还是那句话，落后就得挨打，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 所以，陈哲可不想在这种战略意义上的领域里，被别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人说，我们后世在机床领域不也赶上去了吗？ 老实说，差远了！ 但凡涉及到高精度的工件，没有长时间的积累，都做不到那种程度。 国内造出来的高端精密机床，不管是稳定性还是在寿命上，都无法保持高精度的时间，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所以，这就需要长时间积累，通过不断地研发、完善、突破，才能形成的一整套技术体系，甚至有可能需要几代人去完成，绝不是一蹴而就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日本的发动机，人家说不怕你拆开研究，甚至是去复制，就算图纸都给你了，你也造不出来。 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咱们抛开东洋人在发动机领域的专利壁垒不说，你想拆开绘制复制，那就是一个海量的工程。 而且，别说复制了，你拆开了能再重新组装起来，还能保证和原来一样的性能，都算你牛比。 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装配精度方面的问题了，因为当机加工对精度的要求，达到某种程度后，是需要苛刻的精密装备的。 这可不是简单的拼装，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含有相当高的技术难度。 而除此之外，还有关键原材料和配方的加工工艺、制造设备工艺、内燃机设计上的热动等。 或许有人会问，后世不是有3d打印吗？难道还制造不出这么精密的工件？ 对不起，还真就造不出来。 还是举个例子来说。 汽车变速箱上的工件要求，都是零点零几丝的，但3d打印模块接缝，最精确都只能做到几十丝，没有可比性的。 至于航空航天领域，就更不用说了。 焊接、铆接这些组装工艺，可是至关重要的，自动焊机焊不到的犄角旮旯，也是关键。 而在这种应用领域，对于精度上的要求，同样是极其苛刻的，几丝都不行呢，更不说是十几丝、几十丝了。 如果真用到了战机上，那碰上敌人，可就和送人头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陈哲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而这会儿，不管是老美、东洋还是德意志，都还远没有后来那么发达，他还有的追。 因为他是不需要什么经验积累的。 他需要的，不是转着圈子挨个儿实验寻找，而是有一条笔直的道路，就等着他直接走过去就行。 这条路上，最亟待解决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去完成产业升级。 也就是通过从东芝购进的那些精密机床，制造出更先进、精度更高的机床，然后再次用它们完成更先进、精度更高的新机床。 进而打造出一个五轴或者七轴联动的精密加工中心出来。 实现了这一步，就差不多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到时候，就可以随时完成逆袭，进而占据领先地位。 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要猥琐发育的，能保密还是要尽量保密。 因为，他的布局，还远远没有完成，所以也需要一些时间…… 但还是那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在陈哲构想的蓝图中，第一次的设备升级，还需要首先培养出一批可用之人才行。 毕竟，智能时代都离不开高端人才组成的队伍，这会儿就更加依赖了，这同样是一种基础保障。 那么，这支队伍怎么组建？ 全部对外招聘？ 这个可以有，但只能解决一部分。 安阳理工这边，也可以支援一部分，而且，这部分是最知根知底的，拉过来就能用的那种。 但对于主力部队，陈哲却早就瞄上了另一个支援方。 那就是已经在正式启动重组的农用机械公司，这里面，可不乏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以及大量熟练工的。 只要召集起来，稍加培养，就能组成一支具备战斗力的队伍。 在陈哲想来，这属于最便捷的一条渠道…… 李长海在听完陈哲的解释之后，也觉的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儿，“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操作，但你可要明白一件事儿。 “农用机械公司和你的科技研发中心，那可是两码事儿，可不能跟你李哥玩刘备借荆州那一套哈。” 陈哲一脸的正气凛然。 还带着些佯怒，“李哥这叫什么话？你这边想要整合完成，没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是想都不要想的。 “而且，整个的重组工作，也根本不需要那些技术人员，那我暂时借过去，直接把他们基本工资的待遇，给补足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再说了，他们过去，也不止是为了我那边的事情，同时也可以接触和熟悉一下那些先进设备的规范操作流程，还是双方受益嘛。 “这样以来，既可以让这些人再没有精力，去掺和公司重组的事宜，还防止了他们对于未来整合重组后的顾虑，造成人才流失上存在的可能，多好的事儿啊！” 李长海不为所动。 却直接插了他一刀，“杨书记说了，但凡从你嘴里讲出来的话，必须反复斟酌，仔细的琢磨，捋清楚了才能算事儿，否则，容易掉坑里。” 陈哲差点儿郁闷的吐血，这老丈人当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竟然这么了解自己…… 咳，竟然这么想自己，有点儿过分了哈。 李长海当然也只是开玩笑。 他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跟在杨毅忠身边的时间，可也有几年了，当然明白陈哲和杨家的关系。 而且，陈哲刚才提到“借人”的说法，也确实颇有几分道理。 毕竟，好几个厂子企业的整合重组，涉及到的人，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里面好几家，都已经处于停工停产状态了，也不可能不引发一些骚动。 因为，所有的变革，都会带来未知的风险，成功了，那当然皆大欢喜。 但是万一失败了呢？ 是不是就可能比现在更惨？ 不是不会发生哦。 所以，这种不确定性，给人们带来的忐忑，真的是不可避免的。 任谁遇上这样的情况，都会敏感性十足的好不好？ 那么，本能的趋利避害，就不得不去考虑了。 比如，破釜沉舟，干脆放弃一切幻想，离开这个“是非的漩涡”，就成了另一个选择。 这，就是陈哲提到的，那个人才流失的可能性了。 但这恰恰就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陈哲是这样认为的，李长海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能跳出去的，基本都是有几分能力的。 而想法不多的，其实也早就认命了。 这就是现实！ 第一百七十四章 借鸡生蛋可以有 李长海想来想去，都觉的受益方，好像就是农用机械公司。 所以，完全找不到一个拒绝陈哲的理由。 唯一的担忧，就是真的人借出去了，不能再囫囵的回来。 但说心里话，他对于这个，其实并不是太在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虽然他嘴里说着，什么农用机械公司，和陈哲的科技研发中心是两码事儿，但也明白，这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因为未来的农用机械公司想要做大做强，看的，终究还是陈哲那边，能不能实现之前描绘出来的那份前景。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休戚与共的，算得上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当然了，这是场面话。 事实上，没有陈哲的科技研发中心，农用机械公司就算是整合重组了，能不能焕发生机都得两说，这是稍加分析就能看明白的答案。 因为新的公司，一没有资金投入，二没有更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就算拳头握起来了，没有劲儿，那也打不出去，就还只能算是一个花架子。 所以，“借人”给陈哲，完全可以理解为帮人就是帮己，肉都烂在锅里嘛！ 不管借出去之后能回来多少，反正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他是这么想的。 陈哲的想法却有些不太一样，他是看上这批人了不假，但还真没有主动留下一部分的念头。 他说的借调，其实初衷还真的就是借调。 他只是需要借助这些人的经验，暂时撑起试验工厂里的阶段性任务。 一方面，确实可以培养他们熟悉先进设备的规范流程； 另一方面，主要还是让他们以老带新，把对外招聘和安阳理工支援的那批人，以最快的速度带出来。 这就等于是一对一、手把手的教了，算是最具工作效率的一种培养模式。 所以，看到李长海颇为认可自己的想法，也不介意再直接喂一颗定心丸。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最大的利好，那就是可以一边熟悉和锻炼，一边还能相应的生产一些零部件出来。 “虽然在效率上没什么好说的，但达到品质上的要求标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也就是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先期生产出一部分农用机械，也不是做不到。 “而有了这个引子，估计还是能让很多人，倾向于农用机械公司有美好未来的，这对于新公司的整合重组，应该还是有所帮助的吧！” 有所帮助？ 那是相当大的帮助啊好不好。 李长海瞬间想到了更多，说实话，这一次农用机械公司的整合重组，也并不是没有阻力的。 这种阻力，来自于上上下下、方方面面。 市里有人不看好，省里同样也有人认为是在瞎折腾，换汤不换药嘛！ 下面所涉及到的厂子和企业，那就更不要说了。 但凡改革，总是会触及到某一部分人的利益，无非就是大小多少而已。 而这些，都会成为整合重组的障碍。 毕竟，你设想的再好，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如果再让有心人在中间稍微撩拨一下，那就很容易好心办成了坏事。 这种可能性，可不是没有的。 但是，如果像陈哲所说的那样，真的能提前拿出被市场认可的产品，那么，就代表着他李长海并不是在给大家画大饼了。 具备市场竞争力的产品都出来了，还需要担心吗？ 不需要。 甚至就算没有最终做出产品来，而是仅仅拿到了青苗基金的订单呢？ 其实同样足够具备说服力了。 这就是前景，实打实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 这可比李长海唾沫横飞，说到口干舌燥，都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那么，不管是自上而下的，还是由下而上的，反正所有阻力，就不会再算是阻力了，而是齐心合力、共创未来。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是很讲道理的…… 这下子，李长海也彻底没有了推辞的必要，相当爽快的同意了陈哲的“合作”意向。 仅仅只是两天之后，科技研发中心这边，就直接多了一批生力军。 陈哲为此得意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按部就班的该安排的安排，该分组的分组，形成一个协调运行的完美大循环。 各负其责，分工合作嘛，大家都熟悉。 至于说拿出一部分产品，那对于这边的试验工厂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这里甚至只需要加工那些对精度上有要求的零部件就可以了。 剩下的，完全可以通过对外采购来完成。 国内的能用当然最好，实在不行，那就去台岛，甚至是国外找都可以。 现在能不能盈利都是次要问题，要的就是一个希望，实实在在的那种。 至于以后，随着整个农用机械公司的整合重组完成，该购进的设备，也会逐步到位，到时候，成本就自然而然的会大幅度降下来了。 那么，在市场竞争力上，新公司产品的优势，就能一下子被突显出来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未来的事儿。 陈哲现在需要负责的，仅仅是产品方面的设计，而有了自家的cad软件，也相当于有了一把利器。 他正好可以带着一批人，一边测试软件，采集数据以备完善改进，一边演示在设计应用上的教学实践。 也算是为这些人，打开了工业领域的另一扇窗户。 这在其它高校，可是很难得到的机遇，但是，放在安阳理工学院这边，这样的情况，以后却会成为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 他就不相信，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还会是那种眼高手低，需要经受过社会毒打才能慢慢适应，很多东西还要从新学起的大学毕业生。 理论和实践，从来都是结合在一起，而且密不可分。 在这一点上，陈哲觉得自己认识的足够清楚。 当然了，别的高校，就真的看不到这个情况吗？ 那怎么可能？ 但是，看得到是一方面，能不能做得到，就是另一个方面了。 产学研，可不是那么好搞的。 所谓的一体化，能做到像安阳理工这样的，更是绝无仅有。 所以，别的高校或许会喊几声口号，把产学研放在纸面上，但是能做到的，无非也就是和外面有实力的企业，进行一些委托研发而已。 而这样的合作，有好处，但远没有想象中，可以为整个生态链带去巨大变革的可能。 这就是局限性了。 强如幻想集团，背靠国科院，还不是走上了外贸的歧途？ 方正和同方，后面同样站着国内最牛比的两所高校，但在产学研上，又做出了什么成就？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陈哲对此不做评论。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说出一朵花儿来，也不如踏踏实实的一路走过去。 因为只需要看一眼背后脚印上，那些烙印一般的成就，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就叫做用事实说话！ 但是不管怎么样，陈哲还只是处于摸索阶段，他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和知识，具备未来几十年科技发展之路上的清晰认知。 这已经在某种层面上，等于是窥见了未来。 然而，却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可以无视当前的现实，就觉得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俯瞰这世间一切了。 真有了那样的想法，那也距离作死不远了。 这点儿心性，他还是有的。 而这里，就不得不再提一下，他对于自己脑海里那一份道家传承的感悟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悟，才让他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很好的人间清醒。 甚至在对自然万物的理解和认知上，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差异。 他不知道这种差异所带了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 但是，他总觉得，只要保持着这份心性和初衷，那他就肯定是走在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上…… 而这，对于他自己来说，也就足够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学期、新生活 新的一年，新的学期，当然就是新的生活。 但对于今年安阳理工学院的学生来说，却代表着不一样的意义。 新的校区，给予他们带来的冲击，俨然就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虽然大半个校区还是封闭的，毕竟施工仍然在进行中，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他们看的心驰神往，兴奋异常了。 因为那真的是不一样的震撼，感觉哪哪都透着新鲜。 更不要说那些细节上的改变了。 比如直接改成了“豪华四人间”的住宿条件，是的，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奢侈。 清一色的上铺，独立出来的私人学习空间，免费配发的个人电脑，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于大学生活的太多认知。 电脑哎，那绝对是这年代高大上的存在。 但是在安阳理工，却直接就免费普及了。 而且还是联网的。 这就很让人差点儿直接把眼珠子都给凸出来来，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熊孩子们觉的自己时来运转了，仿佛提前实现了四个现代化，一步跨入了小康社会似的，都快美的冒泡了。 而且，安阳理工的服务器架构水平，那是摆在那儿呢，所以网速相对也要快的多。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懂得都懂。 应用软件也不少，足够解决平时的需要了，按照辅导员的说法，固定时间还可以打一下游戏，作为休闲时间。 但不要指望沉迷进去，否则，分分钟都能从后台把你给揪出来。 当然了，每个人都要有一个在上面报备的qq号，也算是打通了网络上的沟通渠道。 这对于这些大学生来说，无疑还是很友善的。 另一个，以往寝室的明锁不见了，全部换成了密码锁，直接避免了学生经常丢三落四掉钥匙的情况。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还差了点了，陈哲都能把指纹锁给用上了。 成本不成本的无所谓，理工科的学生，总要玩点儿不一样的嘛。 还有一个新的改变，就是在每一栋大小建筑前面，都有一个简易的车棚，一次性投放了上千辆的轻便自行车。 有草绿和淡黄两种颜色，不加锁，很多甚至不会配置后座，用起来相当的方便。 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骑到校外的，真有必要的话，也得在门口那边登记，回来时再主动报备。 而门卫这边，则会为有需要的同学，提供相应的链式锁具，算是很有良心了。 今天过来视察的杨毅忠，就主动试骑了一下，觉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校园大了，有时候也确实需要必要的代步工具。 省时又省力，这样挺好。 他轻轻拍了下车座，感叹这边条件上的优越，“这些自行车，是老师管理，还是学生去自己主动管理？” 陈哲就笑了笑，“肯定是由学生管理的，不管是日常的维护，还是各个停放点的投放数量，这个是需要在以后的时间，用统计学和数学算法，去慢慢摸索出来的。 “也算是一种实践和应用了，而相应的，则是按照勤工俭学的岗位待遇去组织的，学以致用嘛，安阳理工会始终把这种理念，给贯彻到实际教学工作之中。” 杨毅忠就点了点头。 他支持陈哲的这种观点，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也很人性化，还能随时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真的不错。 但是，在看到西区留出来那么多的活动场地，以后都会成为学生自由创作区之后，他就有些不解了。 “大学生社团这个我知道，但是有必要特意留出这么多的活动场地吗？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习日常啊？” 这话已经算是说的很委婉了。 如果不是跟着的人有些多，他都有可能直接揪着陈哲的衣领子，斥责一声败家子。 在他的观念里，学生就得把所有时间都投放在学习上，刻苦认真，精力集中，一份汗水一份耕耘嘛。 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 但安阳理工条件虽然在不断地变好，但路子是不是就有些走歪了？ 毕竟，抛弃了吃苦耐劳的精神，在他看来，还是要不得的。 陈哲就耐心的解释，“我可不是鼓励学生去玩物丧志，但却说过，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一天下来，恨不得除了吃饭睡觉，都用来学习的精神，的确值得赞扬。 “但如果只是这样，其实并不可取，一个是因为思维也是会疲劳的，一根弦总是紧绷着，在学习效率上其实是很低的，这可不是你勤奋了，就一定能得到足够回报的。 “另一个，就是死读书和读死书，都是存在自身缺陷的，可不是一定就准确。 “现在国内流传着爱迪生的一句名言警句，说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大家都听过吧？如今不知道多少中小学教室里，都挂着他的画像以及这句话呢。 “却不知道，这只是半句话，因为后半句说的是，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发散性思维和开创性思维，所代表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这才是打破固有窠臼的关键所在。 “我们国内为什么培养不出高端的人才？原因就在这里，因为习惯了受教育的方式，也习惯了在框架内思考的模式，而这种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我们不仅要保持刻苦勤奋的习惯，还要养成不一样的思维方式，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敢于尝试，勇于突破传统。 “哪怕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年轻人还会怕这个？ “那么，如何才能激发出学生的这种思维模式？我觉得，就是个人的兴趣，这是内心最大的动力。 “您别小看这些一个个以兴趣小组方式建立起来的项目，以后，这里会是安阳理工最具活力和创造力的传奇之地。 “不信咱们往后看就行了，到时候，你可能就要感叹不已了。” 杨毅忠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怕丢这份面子，如果真如你所言，这个想法可以完美的实现，那我宁愿出去多丢几次，很划得来嘛。” 陈哲拜服！ 这些人，真是怎么说都是理直气壮地，让你找不到一点儿的破绽。 就一个字，牛！ 中午的时候，大家是在大食堂里吃的，之前厚厚的饭卡，也已经变成了轻薄的校园卡。 当然了，现在的校园卡，还做不到cpu卡，只能算是非接触式的ic卡。 可别小看这张卡，因为它已经具备了身份识别和消费支付的功能，把以前那各种各样的饭卡、上机卡、热水卡、刷门禁、图书馆借书卡等，都集中在了一张卡里。 可以说相当的方便。 学生打饭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有统一的托盘、餐具，然后自己刷卡支付，食堂的师傅只负责随时供应空了的菜品。 只要学生能自觉一些，就完全可以有条不紊的完成整个用餐的过程。 最好不要闹事儿，因为食堂里监控多着呢。 而且，这会儿的大学生素质，也不要有太多的质疑，不是没有极个别的，但这样的场合里，还是可以很好的约束自己的。 杨毅忠一行人看的很新奇，觉得这样简便又卫生，秩序上又井井有条的，倒是很适合在单位里推广。 也不得不感叹，这所高校今天真的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 甚至有些人，还产生了再上一次大学的冲动。 嗯，虽然这只是一家民办高校。 但老祖宗不是说过吗？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而安阳理工学院，很显然就藏着几个大神嘛！ 这一点，早在舆论媒体对九天科技、陈哲以及工业学院铺天盖地热议的时候，大家就都对两大院士屈尊，国外名校归来的知名教授，以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这样的信息轰炸，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深刻都不行啊，因为这是一所民办高校。 单只这一点，就足够传奇了。 而更关键的，还是它和九天科技的关系。 就是这种关联，直接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就是影响力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造梦师部落 杨毅忠一行，对于安阳理工的视察还是很满意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开了眼界。 不只是因为那些各种各样科技上的应用，也有思维观念层面上的洗礼，让他们多了几分对于这所民办高校未来的期待。 就像是传统，或者说有些固化刻板印象的观念，受到了冲击一般。 虽然，这种新的理念，听起来好像还真得有那么点儿道理。 但任凭陈哲说得再天花乱坠的，也需要从实践里得出那个真知，而这个，就只能交给时间去验证了。 民办高校，有它相应的灵活性与变通性，杨毅忠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国家都在改革，需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去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呢，高校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能让安阳理工这样的一所民办高校在前面趟一下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失败了，陈哲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起那份风险，不管是几批学生的安置，还是经济上的损失，都不会对他带去太多的影响。 但是万一成功了，那这里面的意义，可就真的非同一般了。 于国于民都算是功德无量…… 所以，杨毅忠离开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满意的，觉的能过来走这一遭，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陈哲就更加无所谓了。 如果不是今天许教授去景北接儿子了，他都不一定会主动凑上来作陪。 毕竟，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来都是心有抵触的。 不是反感，而是习惯不了那样的场合。 所以，好不容易送走了杨毅忠，心里也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精神上放松了，心情也跟着开朗了不少，所以没有再回去科技研发中心那边，而是去了学院南区的一栋研究生楼。 这栋研究生楼，目前还没有研究生入住，暂时借给了彼得·约翰逊他们。 毕竟，科技园区的文华东方大酒店，目前还没有开业。 而住在市区又不太方便，所以在元旦后他们再次过来的时候，陈哲就直接把他们安置在了这边。 环境好，很方便搞创作，来往影视城也相当便利，饮食上更是没得说。 反正他们的胃，算是被彻底征服了。 中国的美食文化源远流长，变着花样都可以应付这些土鳖几年之久。 也算是让这些没见什么世面的老外，像是直接掉到了蜜罐里，怎么吃都觉得新鲜。 研究生楼的一楼，是没有宿舍的，而是一些活动室和普通实验室。 所以，就有几间成了约翰逊他们的工作区。 而和他们住在同一栋楼，办公区也紧挨在一起的团队，就是去年组建起来的cg电影特效和三维动画制作团队了。 为此，陈哲还给他们起了个造梦师部落的名字。 随着研发中心那边对于几款三维动画软件的完成，这边的工作也开始步入了正轨。 第一个项目，就是陈哲“借鉴”过来的《冰河世纪》，没有直接抢梦工厂的《怪物史莱克》，也没有劫掠皮克斯的《怪兽电力公司》。 因为对于他来说，《冰河世纪》就是汇集了众多可爱的史前动物，以幽默诙谐给大家带来最简单快乐的一部动画电影，可谓是老少皆宜。 不需要多么精彩的剧情，不需要跌宕起伏的故事，不需要深刻反思的煽情。 就是能找到一种单纯的快乐，一段台词，几个动作和表情，都能让人会心一笑的那种。 非常适合不同文化，不同种族那种最原始的人类感情。 这其实已经足够了。 老祖宗都说大道至简嘛，老人家的话，要听！ 陈哲进来转了一圈，才知道今天约翰逊，又去南边的影视城了。 那边的施工早在年前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倒是和科技园区实现了两边的无缝对接，大家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了，毕竟双方一直合作的很愉快。 没人会傻到去拒绝这样的优质客户。 而最先动工的，就是霍比特人的小村庄、圣盔谷和号角堡、精灵故乡瑞文戴尔，虽然和原版上有所出入，但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只是陈哲为了更好的投入现实中的应用，做出的相应设计微调而已。 毕竟，微缩模型可以随心打造，但陈哲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服务于这一部电影，而是必须考虑到以后，它作为影视城里产业链上的一环，本身所具备和体现出来的作用。 一部《魔戒》带来的旅游效应，当然很值得期待。 但这种热潮就是再轰动，也有它的时间局限性，毕竟，新鲜度也是有保质期的。 但是，就像他之前规划的那样，把这里变成农家乐和中世纪式的大酒店，那就具备了长远拉动经济效应的条件，这才是长远之道。 所以，做出相应的调整，尤其是内在设计上，更加符合这些行业的需要，就是一种必然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约翰逊以及他的团队，对于这边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吃惊的。 基建狂魔可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就算现在还没有蜚声中外，但基因却摆在那儿呢，骨子里，天生就有那种勤奋和干劲儿。 所以，不服都不行，西方可复制不了。 而约翰逊之所以来回跑的那么勤勉，很大的原因，也是在于这一次对剧本上的构思上，因为有了陈哲的挂比属性，而变得无比顺畅。 都不需要把自己关起来闭门憋劲儿，陈哲有时候三言两语的，就能让他灵感迸发，文思如尿崩，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也正因为如此，《魔戒》的剧本，在创作上进展的非常顺利，从而为他节省下了大量的时间，才有那闲心去偶尔关心一下施工上的事情。 甚至还能分出一部分精力，指点一下这边造梦师部落的工作。 毕竟，他都把一部分维塔数码的工程师给拉过来了，就是为了和这边的cg电影特效团队一边交流，一边合作的。 因为他见识过研发中心那边，所开发出来的那几款三维动画软件的强大，所以，也舍得下本钱。 但是对于陈哲来说，这种好事儿，当然也是求之不得的。 毕竟，造梦师部落虽然也有一部分是欧美招聘回来的，但更多的，还只能算是新手。 不是因为年轻，所以才叫新手，而是在于他们之前所接触的都是二维动画制作，对于3d动画，还有些认识不足。 而这，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学习和适应了，那么和经验丰富的人一起交流，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所以，陈哲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更何况，他也需要约翰逊能抽时间指导一下《冰河世纪》的拍摄制作。 一部3d动画电影的制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相较于真人电影，3d动画电影其实更加繁琐和复杂。 真人电影只需要有剧本，拉起一个剧组，拿到资金开拍就可以了。 但是3d动画电影的制作流程，可就不一样了。 剧本当然也是重点。 但接下来概念设计、分镜故事板、粗模、3d故事板、3d角色建模、3d场景、道具模型、贴图材质、骨骼蒙皮、分镜动画、灯光、3d特效、分层渲染以及合成、剪辑等，可就比真人电影要麻烦的多了。 毕竟，真人电影是由演员去塑造角色，而3d动画电影，却是先创造出那个角色。 单只是一个前期制作，就是一个大工程。 要根据剧本绘制出相应的动画场景、角色、道具等二维设计，要考虑到整体的动画风格，比如色调、节奏、情绪、泥胚制作等。 前者需要绘制分镜，角色以及它们的表情、动作，构建出画面，解释镜头运动，这都是后面三维制作的基础。 后者说白了就是3d故事板了，也包括了软件中，摄像机机位的摆放安排、基本动画、镜头时间定制等。 第一百七十七章 3D动画电影《冰河世纪… 比如在《冰河世纪》里动物3d泥胚的制作上，在将泥胚生成动物形象的时候，第一步就需要在泥胚表面搭建一个网。 这样可以通过线与线之间的交叉点，用计算机使不同交叉点产生无数的曲线，从而能够识别出泥胚的形状。 然后由三维动画师，去绑定创造出像x光的那种图像，让动物的肌肉和皮肤能清晰可见。 而动画师也能知道皮肤与肌肉是如何连接的，并进行相应的控制，动画制作部门同样会借此移动身体的部位。 这样在材料人员设计完成动物的皮毛和材质，例如眼睛的颜色、皮毛的长度等之后，就能将两部分合在一起，然后进行动画模拟。 这里面，会涉及到3d模型的“化妆”，也就是色彩、纹理、质感等设定工作，是3d动画制作流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 陈哲对于这里面的细节，或许在理论上无人能及，通过3d软件建模，甚至实现某些特效比如水、雾、烟、火什么光效也没有问题。 但是，让他去做原画师或者模具师的工作，就有些为难他了。 他同样只属于嘴炮王者的那一类。 这些前期设计完成之后，就是电脑动画制作部门的工作了。 也就是参照分镜故事板和3d故事板的镜头以及时间，给角色或其它需要活动的对象，制作出每一个镜头的表演动画。 这方面，有人工设定关键帧，也有动作捕捉器。 比如动物们的动作如走路、奔跑、吃东西还有睡觉等动作，都会由动画制作来完成。 所涉及的动画调节，其实三维动画和二维动画都是类似的思考方法，只是相较而言，三维动画更具优势而已。 我们都知道二维动画在制作时，会有原画师和动画师做中间画。 但在三维动画中，完全可以操作骨骼系统在不同的关键帧，去设定动画，而动画师的工作是可以交给计算机完成的。 另外，由灯光师对动画场景进行照亮、细致的描绘、材质的精细调节、把控每一个镜头的渲染气氛等，更是相当考验专业水准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 《冰河世纪》原版里的灯光效果，就是由raytracing软件制作完成的，能模仿出上万种灯光的微妙变化，使角色显得丰满而立体，场面变得恢宏大气。 但是如何完成的，陈哲就算知道成品，也白搭，这就是专业领域的差距了。 毕竟，既要考虑前期概念设计的风格定位，又要把握好动画设计上最佳的灯光效果，去表现出和现实中一样的场景，绝对离不开专业上的知识。 最后就是渲染了，也就是将动画效果做到最佳。 这一关就需要根据后期合成的需要，把各镜头文件分层渲染，提供合成用的图层和通道，然后才能去实现配音、配乐等。 这一套流程说起来简单，但是真要做起来，那工作量可是以年来计算的。 当然了，陈哲属于开挂人士，当然有光环的加成。 所以，前期的大多数工作，其实他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别的不说，起码省去了对角色动物原型的研究，也省去了剧本创作，分镜故事板等大量的筹备工作。 但只这一项，就可以直接缩短几个月的时间了。 更不要说他拿出来的三维动画软件了，放在这会儿，还真就不是现有的制图软件、建模软件、渲染器所能比拟的。 不管是autocad、3dmax、maya，还是未来的cinema4d、lightwave、pro/e、solidworks，他都该截胡的截胡，该借鉴的借鉴，该拿来主义的拿来主义，反正先用了再说。 而别的cad软件公司，还处于摸索前行的阶段呢，他当然不惧。 那两大巨头，现在虽然还依仗有些先发优势，颇为嚣张，但陈哲可没怎么把它们放在心上，因为真要算起来，对方手里的筹码，可没有自己手里的多。 而越是往后，它们和自己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他甚至都不需要主动去宣传，等自己这边发展到一定程度了，自然就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寻求合作。 不管是半导体企业也好，车企以及其它的制造业也罢，只要你想保持着自己的竞争力，那就需要选择实力最强的合作者。 这是最朴实，也是最简单的道理…… 总之，在这样的条件下，《冰河世纪》的项目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但即使如此，也同样有无法克服的困难，是怎么加快都做不到的，比如调动画动作和渲染。 调动画动作很关键，一部动画电影的技术水平如何，就体现在动画动作的流畅度上，一切的僵硬和不自然，都会导致动画效果上的大打折扣。 所以，一个好的动画师，是可以调出非常连贯流畅，自然的动画效果的。 但这是一份相当耗费时间的工作，一个10秒钟的动作，很可能就需要2个小时到一天的时间，这个是急都急不来的。 再一个，渲染。 渲染不管是个人电脑还是工作站，都可以做到，但需要的时间，就很恐怖了。 所以，小的电影项目可以选择慢慢的做，但是像《冰河世纪》这样的，想要加快速度，那就需要专业的渲染农场了。 什么是渲染农场？ 你可以把它简单的想象成一个超级计算机。 说白了就是分布式并行集群计算系统，由主流的cpu、以太网、操作系统构建而成，使商业计算机硬件设备，达到或接近超级计算机的运算能力。 原版的《魔戒》就是应用了渲染农场，否则真要用高性能计算机去渲染的话，那可能就要晚一年才能上映了。 以这样的算力，在渲染速度上是什么情况呢？ 举个简单的例子。 2k分辨率所需要的渲染时间，一个小时估计能完成几帧，而3d动画电影，一般每秒都有25帧左右。 可以想象一下，单只一个渲染，就需要耗费多长的时间了。 所以说搞这个就是烧钱，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然了，陈哲不在乎这个，反正他也不缺，而且投进去多少，还能打着滚的翻倍回来，真心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渲染农场他自己就能搭建起来。 也就是安阳理工目前刚搬过来，还没有把精力放在超级计算机的研发上，否则，他都不介意直接用超算来做。 当然了，未来的超算中心，还是很有必要建起来的，毕竟搞数理化的，可离不开这玩意儿。 虽然这是个电老虎，养起来都让人心疼。 但是不得不说，它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安阳理工也需要有自己的超算中心。 而《冰河世纪》这个项目，陈哲是没打算在今年圣诞节就推出去的。 别说时间不允许，就算是允许了，他都的压一下。 因为今年年底，是那条大船的舞台，他可不想成为对方的炮灰，撞上去不一定很疼，但肯定会很惨。 《泰坦尼克号》啊，让小李子和詹姆斯·卡梅隆，先后喊出了“我就是世界之王”口号的一部传奇电影。 陈哲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去挑事儿。 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避开。 而且不只《冰河世纪》要避开，《第六感》和《尖峰时刻》也要避开。 也正好趁着对方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自己正好闷声发大财。 源代码娱乐毕竟只是一家新公司，只要第一炮打响了，也就足够了，没必要去出什么太大的风头。 而大船和小李子、货车司机所带来的那股席卷全球的热潮，无疑就是最合适的挡箭牌。 不得不说，机会赶的不错，也算是有福之相了。 陈哲在造梦师部落这边转悠了好久，又跑去约翰逊团队那边的工作室溜达了一圈，最终却还是没有等到大胡子的回来。 当下只能放弃了，反正这两边都进行的挺顺利的，他也不需要去过多的插手。 所以，还是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就从西门出去，穿过那个小公园，回去了科技研发中心。 他的事情，可不少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次被证实的预言 对于国内来说，2月份就一个重点，那就是春节。 但是对于国外而言，舆论媒体最大的注意力，大多却放在了“上帝的仆人”、“先知代言人”所发布的那条雅虎网信息上。 是的，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个神秘的“达摩克里斯之锤”，就有了两个新的名头。 虽然陈哲肚子里无比的鄙视这样的名头，却也不得不随之任之。 毕竟，名头无所谓，他要的就是那种影响力。 就是那种随着时间的发酵，而深入人心，然后慢慢沉淀出来的依赖和信仰。 不是那种耶稣基督宗教仪式，有些虚无的精神信仰。 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可以为整个人类社会带来的福祉，可以规避自然灾害的未知和不可抗力的真实预言。 比如地震、风暴、洪水、旱涝灾害等…… 2月4日，波斯东北部再次证明了这份预言的正确性，两次5·4级、6·1级的地震，直接引起了山体的大滑坡，致使65个村庄受到了波及。 但是，这一次没有出现人员的死亡，因为当地人口全部转移了。 倒是有几个受伤的，还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媒体记者。 他们为了拿到第一手的信息资料，也算是拼了，但总算还好，伤的并不怎么严重，反而收获却不少。 据他们所说，专家事后通过推导得出过结论，如果没有这一次的预言，那么在本次的地震中，就不可能有什么零死亡的可能。 甚至有可能造成100到300人的伤亡。 而在真实的历史轨迹上，这个死亡人数是80人。 可见，这些人的推导判断还算靠谱，倒不是完全的凭空乱说，职业素质还是有一些的。 而在2月28日，同样是波斯，但地点已经转移到了西北部，这次的地震达到了5·5级，但波及的村庄数量，却更为严重，其中有20多个村庄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事后媒体和专家做出的推导，是前一次的十倍，也就是说，伤亡可能在1000到3000之间。 这和真实的数据同样很接近。 陈哲都忍不住有些为其击掌赞叹。 不过还好，这一次的当地政府有了之前的经验，做的更彻底了，记者都没有放进去。 所以，除了伤损的村庄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 而房屋什么的，就算受损再怎么严重，那也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总而言之，这两次的预言，也再次证明了“上帝的仆人”和“先知代言人”的权威性。 不管是最大的受益方波斯，还是其它别的国家，都只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而在舆论媒体和普罗大众的心目中，这个神秘的“达摩克里斯之锤”，则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形象给立起来了。 甚至有的宗教已经开始主张，把这个写进教义，以便更好的给世人带去福祉。 这个不能多谈，略！ 不过不管怎么样，陈哲的这一波造势，已经算是稳了。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进入3月的第一天，那条神秘的信息有一次如约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没有具体的事件指向，而是只有一个概括： 厄尔尼诺现象来袭，全球气候系统迎来挑战，因气温变化而引发的旱涝灾害、火灾、气旋飓风等，有可能持续两年的时间。 消息一出，全世界轰动。 现在，可没有人再去质疑这些预言的真假了，因为不管你信不信，人家100%的正确率就摆在那儿呢。 所以，这就是实打实的硬实力。 至于各国会不会因此而脑壳生疼，那就是各国政府的事情了。 既然是你的责任，你就应该主动承担起来。 而且，差不多都明着告诉你了，要预防厄尔尼诺现象带来的旱涝、火灾、风暴，你做不好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特别是那些幅员辽阔的大国，该怎么预防，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单只是一个协调问题，就足以愁的一夜华发生了好不好？ 但还是那句话，普通人看问题的角度，和从国家的角度去分析问题的视角，肯定是不一样的。 全国一盘棋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就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这里面就会涉及到海量的细节性工作，不是那么简单的…… 然而，这一次信息的发布，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找不到半点儿的蛛丝马迹，这对欧美等发达主义国家来说，简直是一种羞辱。 一次还可以说措手不及，两次也能借口粗心大意，预计不足，但是第三次呢？ 真的无话可说。 那就只能徐徐图之了，万一……这就只是一个神秘的预言家呢？聚焦的还一直是自然灾害这样的领域。 对于相关部门来说，这种不可控的力量，危害性极大。 但是真的无可奈何的话，那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这样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了。 面子上总的过得去啊对不对？ 陈哲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 除非老美能主动断网，否则，谁也挡不住他的为所欲为，这种技术上的碾压，玩的就是任性。 但断网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主根服务器，还是那些辅助服务器，老美肯定不会在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去玩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把戏。 再说了，就算断网了，也没什么意义啊不是。 所以，陈哲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这方面的事情，他发完那条最新的消息，就把这些事情直接抛到了脑后。 然后就每天把大部分的时间，用在了实验工厂里，反正就是和那些设备机床什么的耗上了。 既要指导各组人马的工作，随时矫正他们的操作流程规范化，又要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的性格、能力等各方面的综合素质。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不断地调整中，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优势，进而提高工作效率。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那些最值得培养的人才，然后加以重点关注。 人才梯队的建设，从来都是一个关系到未来的大事，对于当前的科技研发中心而言，尤其如此。 所以，陈哲虽然没有眼睛里泛着绿光，但心里对于人才发掘的饥渴，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当然了，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毕竟，对于后备人才的梯队建设，安阳理工就是一个最大的摇篮，虽然还需要一些时间，但他从未对此产生过怀疑。 这就是对自己能力上的自信和认可了。 这种认可，可不仅仅只是他的自我认知，而是很多人对他的肯定，这里面就包括了索尼和东芝。 当然了，索尼虽然在dvd技术上尝到了甜头，但他们的业务范围太大，也不可能把注意力侧重于某一个领域。 而东芝不一样，小松智彰最近可是一直待在安阳的，对于陈哲的事情，了解的相当仔细。 不管是安阳理工学院，还是科技研发中心，甚至是九天科技、南区的影视城、中平特种合金钢冶炼厂，他都在关注着。 所以，对于陈哲的重视程度，在他心里面已经越来越高了。 这种人才，放在东芝里面，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可不能等闲视之。 而且，对于香江四维推出的声卡、显卡以及那款cpu芯片，东芝那边已经给出了一个大大的赞。 这就说明，陈哲的科技研发中心，肯定有它不为人知的巨大潜力。 所以，打不过就加入嘛，这么简单的道理，东芝怎么可能不懂得？ 不要忘了，东芝和索尼不一样，毕竟，现在的索尼可不是以前的索尼了，他们已经被老美资本渗透的失去了很多灵性与嗅觉，开始变得迟钝了。 但是，东芝的主战场可不是那么依赖老美，他们还有比较大的自主权。 所以，东芝方面对于寻求与陈哲合作的意向，还是比较强烈的。 前不久，陈哲还向东芝再次订购了一大批的通用机床设备，这批设备也会用于未来农用机械公司生产设备上的更新换代。 在东芝看来，这都代表着双方合作关系的进一步拓展。 所以，小松智彰在接到上面的明确指示之后，就很主动的找过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合作？ 小松智彰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陈哲在科技研发中心的办公室，和原先工业学院那边的环境相比，完全就是天上和地上的区别。 配套的独立休息间，近乎整面的玻璃幕墙，让视野一下子就打开了。 不但可以遥望西边的群山，还可以俯瞰不远处的清幽湖泊，东南边的小公园和安阳理工学院，也在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 内在条件就更不要说了，硕大的红木老板桌，真皮沙发，就连茶几都换成了全新的，看上去档次就不一样。 不变的，只有那几盆绿植。 看的小松智彰不胜唏嘘，“陈先生这也算是鸟枪换炮了，恭喜恭喜啊。” 陈哲一边礼貌的让他落座，一边摆着手谦虚，“新的环境，总要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嘛，像我们这样搞科研的人，同样也需要一份好心情的。” 小松智彰轻声笑着，“对极了，人性化管理嘛，可不就得讲究点儿心境？好的环境，总是能激发人的灵感和创造力的，这是个共通的道理。” 陈哲笑呵呵的给他泡着茶，却总觉得身边少了个杨若，有些很不习惯。 但她那边事情也确实不少，也只能忍了。 不过，还是不得不感叹。 这才多长时间啊，满打满算不过大半年而已，竟然已经把习惯都养起来了。 这种惯性，实在太可怕了。 当下轻轻甩了下头，又把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是啊，没有什么比顺顺利利更好的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一直合作的非常愉快的双方……所以，小松先生今天过来，看来是有好消息带给我了？” 小松智彰哈哈一笑。 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言出必中，那批设备已经准备启运了，很快就能送到安阳这边，希望没有耽误你们的工作。” 陈哲很随意的摆了下手，“不耽误，东芝的效率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所以，对于贵方的诚意，我十分满意。” 小松智彰同样很高兴，“正如你所说，我们双方的合作，一直以来还是很愉快的，而东芝，对于这样的合作伙伴，从来都不会吝啬，不敢说有求必应，但是鼎力支持还是做到的。” 陈哲心里有些吐槽的冲动。 你特么还真敢说啊，真以为漂亮话没成本呢？ 于是笑眯眯的说道：“我完全可以感受到东芝的诚意，对了，你们新一代的笔记本电脑也快要上市了吧？” 小松智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还是很从容的回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估计会在暑假期间推出，到时候，肯定会提前赠送几台给你们研发中心，如果能提一些建议出来，那就更好了。” 说到这个，小松智彰还是真的有些高兴的。 因为他们对于这次推出的笔记本电脑，还是很有些期待感的。 毕竟，采用了新能源锂电池的笔记本电脑，还是占有相当大一部分优势的。 不管是出差旅游，还是在碎片化时间上的移动办公，电量的持久性，都是一个巨大的重要指标。 虽然东芝在1994年就推出过第一款商用锂电池笔记本电脑，但是那种锂电，无论在哪方面，和这次的都没有可比性。 别的不说，一个性价比就直接能把档次给拉开了。 更不要说，索尼和松下的锂电池，都极大的限制了笔记本电脑的内部设计空间，因为它们的电池形状是无法改变的。 而时代新能源公司推出的聚合物锂电，则是完全可以根据需要去定制电池形状的。 而且，不管是在安全性上，还是在能量密度、体积、容量上，聚合物电池都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而东芝为了能让这款笔记本电脑配得上这块电池，也算是挖空了心思，把其优势利用到了最大化。 它们相信，这款产品一旦上市，是绝对能引起一股风潮的。 就是这么自信。 陈哲不知道对方这会儿的心理，但对于白得几台笔记本电脑，还是没什么意见的。 当下哈哈一笑，“那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贵方，有没有在这方面加深一下彼此合作的想法？” 小松智彰早就盼着陈哲的召唤了，却没想到对方选择的竟然是这个领域，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当下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哲微微一笑，给对方倒了一杯茶，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小松先生对我们去年推出的那款神州电脑，有所了解吧？” 神州电脑其实还没有对外销售，除了供应星海网络的网吧订单之外，也就是赠送了一批给国内的各大高校。 毕竟，这会儿九天科技的产能，实在有限的很。 所以，想要正式上市销售，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行。 但是没有对外销售，却不会拦得住行业竞争对手，从另外的渠道拿到一台两台的。 这一点是很正常的，也没必要去严防死守，没用。 所以，陈哲相信东芝肯定能拿得到，其它的比如幻想、方正、长城等公司，肯定也同样有各自的办法。 小松智彰倒是没有掩饰。 很坦诚的道：“不瞒你说，还真得有些了解，东芝的工程师也对此有过评价，说无论是在硬件还是在软件上，所表现出来的整体性能上，还是不比惠普和戴尔同级别配置差的。” 这就是打掩护了。 因为事实上，东芝工程师在经过仔细的测试之后，是相当吃惊的，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那款神州电脑所表现出来的整体性能上，真的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从操作系统道硬件配置，再到应用软件，其流畅度和测试数据，简直让他们有些怀疑人生。 虽然也知道九天科技在dvd和数字手机上，所表现出来的研发实力，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但是计算机可是不一样的。 抛开操作系统不说，单只是那款cpu，就很让人无比惊艳了。 可惜，他们当时虽然也知道香江四维收购了cyrix，但绝对不相信对方能这么快就推出自己的cpu芯片。 就算芯片上那明晃晃的两个汉字“凤雏”，他们都认为或许是通过amd定制的。 否则，没道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拿出这样高性能产品的可能。 东芝也不是没有联系过amd，但对方也含糊的解释了，这款cpu，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上市。 这既是一种默认了的口吻，也把上市时间给模糊了。 毕竟那会儿，amd还忙着全力测试“凤雏”呢。 但对于东芝来说，时间上肯定是等不起的，因为他们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大不了等凤雏真的上市了，再推出一款产品好了。 产品差异化嘛，别人能搞，东芝当然也能搞。 但是，实情小松智彰肯定不能如实说的，否则，那就还没开始就等于低了一头，很不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陈哲就再次笑了下，显然也猜到了几分对方的心思。 当下也没有再拿捏什么。 直接开口道：“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那款凤雏，确实是香江四维自己研发出来的。 “不过，香江四维的销售范围，仅限于我国本土，也就是大陆，以及香江、濠江、台岛等地区。 “而国外的销售渠道，则委托给了amd，如果东芝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倒是可以马上提供一批给你们，作为先期研发之用。” 小松智彰心里一喜，也顾不上别的了。 连忙道：“那就麻烦陈先生了，我们确实比较认可这款cpu的性能，也打算将其应用到我们的电脑上，如果能早点拿到的话，那当然也是最好的。” 陈哲就点了下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早知道贵方有这方面的需求，也就没这些麻烦了，我甚至可以主动给你们送过去的。” 这话当然也只是听听就行了。 所以，小松智彰只是一脸感激的连连点着头，却不知道在心里已经怎么翻白眼了…… 第一百八十章 TFT-LCD的玻璃基板 不过，小松智彰对此并没有过多的纠结。 而是主动开口问道：“那陈先生刚才所提到的合作，是关于哪方面的？” 他问的很直接。 陈哲回答的同样干脆，“伏羲操作系统，我希望东芝能在未来的笔记本电脑上，直接预装我们的这款操作系统。 “实不相瞒，相较于windows，我们的伏羲和这款cpu以及千里马显卡等硬件，在适配性上，无疑是占据很大优势的。 “这对于整机的性能，也要有保障的多，这一点，我相信东芝的工程师也肯定有自己的认识。 “而且实不相瞒，ibm已经比你们提前一步，开始自己在这方面的研发，而下一步，我们也会联合ibm，一起对外开放相应的软件开发包。 “不客气地说，用这个软件开发包为伏羲操作系统开发软件，在各方面上都是微软做不到的，比如便利性、简易性，在开发效率上绝对可以达到对方的好几倍。 “所以，我们不愁没有相应的应用软件，况且也不要忘了，能在windows上运行的软件，并非无法兼容伏羲，而是在流畅度上还有点儿差距而已。” 小松智彰就微微蹙着眉头，“我现在肯定还无法给你答复，只能保证会在第一时间反馈给上面，并附上我自己的意见，至于能不能得到上面的肯定，那就需要经过综合评估了。” 陈哲就点了点头，“这事儿肯定不能急于求成，我这边可以等。” 小松智彰的神情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你们科技研发中心除了伏羲这款操作系统之外，就没有其它可以和东芝合作的项目？ “比如动态随机存取储存、数字技术、移动通信领域等，在这些方面，东芝也有一定优势的。” 陈哲就笑了笑。 也知道对方只是拿这话当引子，却并非就真的是想要在这方面寻求和自己合作。 所以最终还是还直白的摇了下头，“我们科技研发中心也不是什么都想去做的，所以没必要去贪多嚼不烂。 “不过，倒是有一个领域，我还是真的想和你们谈一下的。” 小松智彰心里暗自一喜，终于还是来了，不枉我过来跑这一趟啊。 脸上虽然不动声色，身子却忍不住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语气平静的说了句，“您说。” 陈哲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下，“tft-lcd，我看好这个行业，不仅仅是当前的笔记本电脑，我觉得以后，台式机显示器、电视、医疗设备等领域，可能都会是它的覆盖范围。 “所以，这样大的一块新兴市场，不进去分一块蛋糕，那就有些可惜了。 “而且，你们有这方面的积累，但被夏普和精工压得死死的，这也是事实。 “而我这边，却有把握帮东芝从里面拉出来，然后把整个形势给翻转过来，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魄力了。” 小松智彰明显怔了一下。 显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哲竟然会绕到这个上来，这就有些意外了。 要知道，这会儿的东芝，最强的还是半导体上，它和nec曾一度占据世界老大老二的位置，笔记本电脑的市场占有率，更是连年位居世界第一。 陈哲还知道，东芝一直到十年后，都没有掉出芯片企业的前五。 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三星都还在它的屁股后面吃灰呢。 但是，以小松智彰对于陈哲的了解，对方是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的。 所以，既然陈哲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那就肯定是有自己的底气和筹码。 毕竟，当初对方和索尼谈合作的时候，那才算是真正的一穷二白，结果呢，却是翻手就把索尼送进了发展的快车道。 强如东芝、日立、松下等，都只能看人家脸色行事，再不复之前的分庭抗礼之势。 有了这样的认识，小松智彰可不敢托大。 虽然在如今的液晶显示领域，东洋已经差不多垄断了95%以上的全球市场，老美那边却只有3%左右。 但精工和夏普却依旧表现得雄心勃勃，不断地砸下重金，以两年为周期，保持着更新迭代的发展速度。 也让东芝跟在后面有些苦逼的不行。 要知道，其实从1994年开始，液晶行业的衰退性周期就已经出现了。 这里面，固然有老美因为贸易保护而下了黑手。 但也要承认，三星和lg确实是看准了机会，不但上下其手，获得了大量东洋液晶行业的工程师和技术，还从去年开始，对此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 这一把逆势而为，也生生砸出了南韩在液晶行业上的崭露头角…… 所以，东芝在这个领域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那么，如果陈哲真的掌握了某些关键性的专利技术，那东芝无疑就是第二个索尼。 这样的机会，可不能轻易错过…… 当下稳了下心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然一些，“那看来陈先生在tft-lcd领域，也在研发上有所突破了？” 陈哲没打算和他绕来绕去的。 所以还是直言道：“突破暂时还算不上，毕竟，夏普、精工、nec，以及你们东芝，占据了太大的先发优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超越的。 “但是，这却并不代表我们研发中心就找不到自己的道路，别的不说，整体投入上的成本，就是最大的一个优势。 “这一点，是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可能忽略的，所以，在液晶行业里，同样脱离不了这一范畴。” 小松智彰就点了下头。 这一点是最简单的企业生存法则，说白了也就是降低成本。 而放在tft-lcd领域，如何才能做到？ 那就是增大玻璃基板尺寸、减少掩膜版数量、提升基台产能、产品良率、原材料的采购。 但是，这里面的任何一种，都不是目前大陆凭借人力资源成本优势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陈哲能这样说，小松智彰就知道，他肯定还是在技术上实现了某些突破。 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陈先生能否详细的解释一下？” 陈哲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你对液晶技术有多少了解，这么说吧，对于玻璃基板的研发，我们研发中心这边的技术积累，虽然不敢说超过康宁。 “但是最起码，并不会比它们差的太多，尤其是在成本上的竞争力，那可就是康宁拍马都赶不上的了。” 小松智彰果然听到这话，就是心里一跳。 玻璃基板，其实也是生产tft-lcd的原材料之一，而且还是十分重要的那种，约占总成本的15%~18%。 可以说，这个比例已经相当大了。 一旦玻璃基板的成本的能打下来，那么其占据的优势，必然就是巨大的。 而且不要忘了，这会儿的玻璃基板生产技术，对化学组成、性能、生产工艺上的条件都还相当的苛刻，也一直被康宁、东洋旭硝子和电气硝子等企业所垄断。 尤其是康宁，几十年的技术积累可不是白给的。 能在整个老美放弃了液晶行业的时候，还能和ibm、应用材料公司一起牢牢的占据了这个行业的上游，也算是眼光长远了。 而老美之所以喜欢玩高附加值的产业，最大的原因，还在于其利润确实大。 所以，如果能从这一方面打开突破口，那无疑还是相当精准的。 小松智彰更是瞬间联想到了更多。 他知道，这或许真的就是东芝不可多得的机遇。 看来，陈哲之所以先提出在伏羲操作系统上的合作，也只是作为一个附加条件，拿出来说事儿的了。 但话又说回来，也从中不难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信心十足啊。 不得不说，小松智彰在心里面，已经认可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液晶领域的竞争 有了这样的想法，小松智彰也就把话拉回了正题上，“那陈先生是打算单纯在玻璃基板上合作，还是想直接上tft-lcd生产线？” 陈哲呵呵一笑，“那当然是直接上生产线了，单纯的玩一个玻璃基板，对于我们来说，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他不介意暴露一下自己的野心。 毕竟，现在可不是几年前了。 如果两年前他有这样的想法，东芝可能想都不想就会直接拒绝。 因为那会儿，整个东洋还沉浸在液晶行业飞速崛起的目无余子里，觉得甚至可以垄断全球的液晶显示器市场。 却不知道自己是记吃不记打，忘了曾经在存储器领域留下的伤疤，所以，很快就迎来了干爹又一茬的割韭菜。 结果显而易见，白白让南韩占了便宜。 三星和lg、现代，先后在东洋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招揽了一大批的东洋人才，砸入巨资，顺势横插一脚进入了tft-lcd领域。 而就在去年，三星和lg已经悄无声息的露出了獠牙，开始蚕食液晶面板市场份额，让整个东洋都郁闷的不要不要的，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现在的东芝，其实并不排斥转移一部分产业进入中国市场，毕竟，这边的优势，是个人就能看的到。 而陈哲的提意，也只能算是比较合时宜，也不至于让对方在内心上有什么抵触感，同样不需要向政府解释和交代什么。 这就等于为双方的合作扫清了一切障碍，可以单纯的从商业角度出发，去实现共赢。 小松智彰也没有太多的顾虑。 毕竟，他只是出个面，做一下沟通而已。 所以大可以敞开了谈，“那陈先生想怎么合作？资金、技术、人才、设备又该如何投入？” 这就是一个关键的由谁主导的问题了。 陈哲再次淡然一笑，“小松先生应该知道我的习惯，从来都不会把主动权让出去的，索尼是这样的，你们东芝……也不会例外……” 看到小松智彰像是要开口反驳，陈哲却轻轻摆了下手，直接阻止了。 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而且，这次也不需要东芝的资金投入，我只需要你们的一些相关于液晶技术领域的基础专利。 “当然了，相应的生产线设备，还需要东芝出面采购，而作为交换，我这边可以拿出同等价值的专利技术授权，这对于你们而言，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小松智彰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陈哲的锋芒毕露。 说实话，除了当初第一次见面外，陈哲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温和而低调的。 但这两次迥异的表现，却都给自己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的语速不快，声调也不高，神情有些淡然，但话里的铿锵有力，却隐含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小松智彰不知道这算是一种伪装，还是独有的个人魅力。 但他却隐隐可以感受到，陈哲可不是在开玩笑。 自己一旦拒绝了，对方肯定转过头，就能再次和索尼勾搭上。 虽然索尼现在和三星在tft-lcd领域合作的挺好，但陈哲主动抛出橄榄枝，那边肯定也乐见其成。 因为人家有合作的基础啊！ 东芝就不一样了，东芝从1995年进入中国市场，已经看到了这里的潜力。 最重要的，还在于他们对于陈哲的重视。 为什么之前一直在不断的释放自己的善意？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机会，但在不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东芝是可以把这种关系一直维系下去的。 最起码不能去得罪他，那是傻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当下小松智彰哈哈一笑，“我这边肯定没问题，但是，在专利技术的交叉授权评估上，我可没有什么发言权，这些都还需要总部那边做出。 “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会把陈先生的意向全部送回去，然后，等那边有结果了，咱们再进一步磋商。” 陈哲同样哈哈一笑，“我同样期待将来的合作，相信我，东芝的选择不会出错的。” 小松智彰伸手和陈哲握了握，“那就让时间来见证我们双方的友谊吧！” 时间确实可以见证很多真相。 但是在这个见证的过程里，也难免会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波折，所以，有一个好的开始，并不代表就一定能收获最后的果实。 而能不能坚持到最后，看的终究还是心性和韧劲儿。 陈哲有一个开了挂的人生，但东芝可没有。 所以，对于小松智彰的冀望，他只能在心里道一声：但愿吧！ 液晶技术源自于欧洲，萌芽于老美，崛起于东洋，称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时势造英雄，讲的还是一个大浪淘沙的演变过程。 而发展到今天，液晶技术也已经由tn-lcd、stn-lcd进化到了tft-lcd。 整个液晶行业也算是进入了tft-lcd的时代。 尤其是在进入1990年之后，东洋站上了风口。 而站在1997年初的今天，前几年差点儿一统江湖的东洋，其实已经没有了之前目空一切的资本。 南**在飞速崛起，台岛那边也开始蠢蠢欲动，预示着即将进入全面混战时期。 陈哲选择这样一个时间点上，开始涉足这一行业，当然也是想进一步浑水摸鱼。 因为他只要借一下东芝的势，就可以直接在这一领域里站稳脚跟。 而且虎须岭这边，早就为其打造好了基础，只要和东芝的合作达成，设备落地，这边的厂房和无尘车间就能正式启用。 当初陈哲所做出的规划，其实早就把这些都考虑了进去，等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就算东芝最终拒绝了，他也可以联系索尼。 实在不行，同样有好几个选择，比如须羽精工，比如松下、日立等。 总之，他并不担心没有合作的对象。 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等个一年半载的，马上到来的那场亚洲金融危机，可是直接把东洋的tft-lcd行业，差点儿送进了深渊的。 所以，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南韩和台岛抢走了最大的蛋糕？ 要知道，国内进入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在tft-lcd行业上，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 就以2010年为例吧，那一年，国内液晶面板的进口额高达400亿美元，排名第四。 而排在前面是谁呢？ 答案是排名第一的集成电路（1569亿美元）、第二石油（1351亿美元）、第三铁矿石（794亿美元）…… 说起来，每一个都有些心酸啊。 为什么？ 因为实力不如人呗！ 人家想涨价就涨价，想不卖你就限制你，实在没有什么反击的手段和措施…… 最终还是随着京东方的突围崛起，才慢慢摆脱了这种窘迫的境地。 京东方怎么崛起的？ 如果不是那场次贷危机的蔓延，他们都不一定得到那个机会。 可以说，新世纪的头十年，国内在液晶行业上有多落魄，南韩和台岛在盈利上就有多疯狂。 有老美在背后支持，南韩、台岛、再加上东洋，直接封锁了tft-lcd行业的所有相关技术。 真的是有多苦逼就有多苦逼。 而这会儿的90年代中后期，对于国人来说，还远没有察觉自己未来的命运并不在自己手上。 因为国内从十年前开始，就正式超过东洋，占据了彩电年产量全球第一的位置，八大彩色显像管厂和玻壳厂，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什么核心技术升级，什么未来新技术，什么tft-lcd生产线，需要砸进去那么多钱，不是傻子吗？ 好好的躺在功劳簿上，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 想象的美好，结果却是在进入2003年之后，直接迎来了灭顶之灾。 液晶风暴袭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而人家曾经砸进去的资金，则开始翻着倍的从国内赚走了，彩色显像管直接被摁在了地上摩擦，直接成了一地鸡毛…… 陈哲不想去叫醒一些装睡的人，但他必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和东芝的合作，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需要拿出太多的先进技术，只需要让东芝看到它的价值，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合作，那就足够了。 然后，就看在亚洲金融风暴的席卷之下，东芝能不能撑得住了。 能坚持下来，那陈哲不介意带着对方一起赚钱，真撑不住了，那自然就可以顺水推舟，直接接手对方的股份，然后恢复独资的控股。 既可以帮东芝度过经济危机的侵袭，赚一波人情，又可以摇身一变，正式启动自己的未来计划。 然后直接完成技术上的革新，把南韩之流什么的打落尘埃。 玩逆势的行家？ 这一次，就算是三星玩的再溜，也不会是陈哲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挂比的对手，从来都只会是自己！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技术依赖遗祸无穷 东芝的反应比预想中的还要快了一点儿。 几天后，陈哲就再次接到了小松智彰的电话，说总部那边已经派出了商务谈判小组，为的，就是完成这次双方的合作事宜。 陈哲同样表达了对于东芝一行的期待。 并坦言相关的磋商事宜，他这边会安排专门的小组对接，并重申了自己在双方合作上的前景和期望。 表面功夫做的相当不错。 反正杨若是这么评价的。 而对于这次和东芝在tft-lcd领域的合作，她看的其实也不是太懂。 所以，就直接把疑惑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对于国内当前的彩电行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啊？觉的液晶才是未来？” 她只是大体上听陈哲介绍这方面的行情，却并未了解过相关的细节，算是门外汉。 陈哲就轻轻昂了下自己的下巴，“液晶技术肯定代表着未来啊，我看得见未来。” 杨若对他的“臭屁”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可不只是国内同行的普遍认知，好像松下和东芝自己，也都在主推等离子技术吧？ “不是大家都看不到液晶技术上的优势，但是那个未来，究竟离我们有多远？又需要突破多少关键技术，还都是一些未知数吧？” 陈哲点了下头。 这正是当前国内业界的看法，是不是被有心人在刻意引导着，这个还得暂且两说。 毕竟，自己蠢，在很多事情上其实就不能只会抱怨，而是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这个才是重点。 当然了，也正如杨若所说的，索尼和东芝，确实一直在等离子和液晶面板之间的选择上，还有些迷茫。 但是，这种迷茫不在于技术上，而在于垄断或者说大势所趋。 所以，等离子优势的确很大，但还是死在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上。 因为包括松下、日立、先锋、东芝在内的几家东洋电器企业，死死的抱住了等离子的所有核心技术，甚至不愿意与产业链结成战略联盟，妄图直接吞下整个蛋糕。 以至于把合作企业，全部推到了液晶行业阵营那边，最终直接形成了孤立无援的局面。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因为等离子电视也有本身难以克服的缺点，一是容易“烧屏”，二就是体积笨重。 所以，在这一点上，液晶面板好像也就成了真正的天选之子，最终统治了市场。 这样一解释，杨若倒是有些恍然大悟了，“那看来，咱们研发中心这边，对于tft-lcd技术上的研发，也已经有所成就了？” 陈哲轻轻挑了下嘴角。 表情很有些得瑟，“那必须的，你以为我当初在最北边那一片兴建洁净室，是为了建造另一座晶圆厂啊？本来就是为液晶面板准备的嘛，这就是**远瞩了，现在答案揭晓，是不是觉的相当震惊？” 杨若撇了下嘴，“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早就习惯了，你这人，从小就做事儿不按常理出牌，很喜欢独树一帜，有时候特不靠谱儿，真没什么好震惊的。” 陈哲愕然。 盯着杨若有些无语，“什么叫不靠谱儿，我都说了，那叫**远瞩好不好，是鉴往知来，是目光如炬，是深谋远虑…… “反正和不靠谱儿沾不上边儿，这词儿听起来就有些不怎么正经，很不符合我的气质。” 杨若就呵呵笑了两声。 没和他继续抬杠，“好吧，只要你自己高兴就行……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就那么确信未来属于tft-lcd？十几个亿的投资力度啊，可不是小事情。” 陈哲倒是难得认真了起来，“这是必然的，它已经具备了引领一个时代的条件，太远的未来虽然不敢保证，但是接下来二十几年之内，它一定是主流，这是行业大势。” 这话说的信心十足，掷地有声。 杨若却下意识的微微蹙了下眉，“按照你的说法，那现在的crt（显像管）电视，岂不是也活不了太久了？” 陈哲呲了下牙。 又摊了下手，“各领风骚数十年嘛，新技术的诞生，是注定淘汰旧有落后技术的，这同样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想要紧跟时代潮流，那就需要放眼未来，不说走一步看三步，但躺在成绩簿上睡大觉肯定是不行的。 “就像dvd取代录像机，数字电话取代模拟电话一样，以后数码相机也会取代胶卷相机，数字音乐可能取代磁带等等，其实都是同样的道理。 “你看着吧，不需要五年时间，这种形势就能看的很明朗了，到时候，那就是有人哭有人笑的人生百态了。” 陈哲做事，从来不会仅仅站在部分国内企业的角度上，去分析问题。 梦境里的经历，已经为他提供了足够认知层面上的论据基础，让他可以抛开高度，直接从维度上，去看待这个社会的未来发展形势。 所以，他需要考虑的，首先还是基于一个国家层面上的先手布局，不需要去顾忌那些固步自封的企业。 比如芯片，比如液晶面板，比如高精尖的精密机床，甚至是未来在国防建设上的战机、航母、卫星等。 他觉得能在暗中推波助澜一下，让自己的国家不至于将来，总是在技术上被西方卡脖子，这才是重点。 或许，这是梦境赋予他的一场造化，但同样也是一种使命…… 杨若没有陈哲的开挂属性，却感受得到对方身上的那份心胸和格局。 不得不说，这种人格魅力有时候是格外吸引人的，不是特指女性，而是男女通杀的那种。 也正是这种气质，才把那么多的人才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从李民浩到赵敬，再到景如章、南广义、齐新、许忠信等一大批的学者教授。 这，就是人格魅力了。 当下嫣然一笑，“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注定会碾压一切逆势的潮流，形容的就是这个吧？” 陈哲却哈哈一笑。 瞬间转回到了那个原来的自己，“没必要说的那么文青，一个新陈代谢，其实就足够形容一切了，没错，我们现在确实算得上是全世界最大的crt制造国。 “但别忘了，这八大彩色显像管企业里，可是有7家是合资的，再加上那113条彩电装配生产线，可是投入了小200亿美元的巨资。 “这些钱，差不多可都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仔花爷钱心不疼啊……却不知道钱都被别人给赚走了，还顺带着，帮人家完成了产业升级。 “呵呵，市场换技术，市场已经丢了大半，但技术，却也只是一些不怎么先进的技术。 “如果能奋起直追，还有一个说法，但是不主动寻求突破，那这些技术引进来，又有什么用？就为了帮西方完成落后产业的转移？” 杨若叹了口气。 国家改革开放也不到20年，封闭的时间久了，才发现外面已经换了新的天地，这就是现实。 你只能豁出去，然后再一头扎进去，那怕碰的头破血流，就当是买教训了。 80年代的市场换技术，除了一个电信工业，不管是轿车、彩电、集成电路，几乎全部失败了，没有一个可以摆脱对引进技术的依赖，去形成自主技术能力。 这是观念认知上的问题。 不会创新，不会寻求突破，不舍得投钱搞科研，转化科研成果为生产力…… 总之就是全方位的认知落后。 从这一点上来看，陈哲确实很特立独行。 晶圆厂虽然表面上是索尼的，但实际上是自己的。 时代新能源、合资的磁头生产厂，甚至是接下来的液晶面板，都只是借助了对方的现有技术，然后坚持弯道超车的自主研发策略。 在这一点上，陈哲无疑要比任何人都看得更远。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吃定了东芝 但是话又说回来，液晶面板的生产，还真就不是一般企业可以玩得转的。 没有政府资金的支持，可以说难上加难。 未来的京东方在各地的8·5代生产线，前后投资了上千亿； 华星光电t1项目投资了245亿、t2项目也有244亿、t3项目要少一些，是60亿。 为什么投资额度这么大？ 答案是设备。 这些投资有90%都是用于生产设备的购买。 比如被尼康和佳能垄断的核心设备lcd曝光机，单台2亿元，京东方的8·5代线一次性就是16台尼康fx-85s。 后段设备和边缘设备更是不计其数。 耗材如曝光灯，单价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寿命4000小时； 生产线使用的mask，一片几十上百万，而每一款特定的产品，都需要设计特定的mask。 这些，都需要进口。 说白了，还是在高附加值的产业上，恶性循环一般的，被国外企业一茬又一茬的割韭菜。 陈哲不想要这样的产业结构。 所以，就必须去做出根本上的改变。 他倒是不至于有什么霸凌的野望，毕竟在他的观念上，合作才能共赢嘛。 这也是国人一直以来，对于和平的追求和愿景。 当然了，和人讲道理还可以，无非就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呗。 但是，对于那些商业与政治傻傻的分不清，搞什么霸权思维的政治家和野心企业，他也不介意让对方认识一下，什么叫做手段…… 中国的老祖宗，都快把阴谋阳谋什么玩烂了，还搞不定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子？ 陈哲才不信这个邪呢…… 东芝的代表团来的很快，而赵敬也已经带着自己的小团队待命了。 而陈哲则一如既往的划定了大框架，然后放手给了赵敬。 他只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速度要快。 实在不行，那就换一家合作，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和东芝打什么太极。 时间还是很宝贵的。 最北边为液晶面板准备的厂房和洁净车间，再有两个来月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他也不想再去耽误功夫。 要知道，液晶面板的生产如果要做成全产业链，把背光模组、偏振片、滤光片、玻璃基板都包含进去，那它的占地面积，可不次于一座晶圆厂的。 而且，液晶面板的生产，对于电力、地况、空气、水源都要求很高，陈哲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看着它在验收后，会白白的闲置？ 赵敬倒是已经历炼出来了，面对东芝这样的对手，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不得不说，环境与经验是真的能锻炼人。 像他这样在不断的和amd、ibm、索尼，以及西方企业的接触过程中，所磨练出来的从容和沉稳，可远比在国内商业圈子里更能积累经验。 甚至可以说，这绝对是两个层面的商业环境，能逼着你全力以赴，彻底激发出最大潜力的那种。 苦是真苦，因为真的是殚精竭虑。 毕竟完全陌生的环境，由不得你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但说实话，也是真的锻炼人，因为你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成长。 就像是今天的赵敬，半年多的时间，让他觉的比自己在安大里待了几年都充实，也更有价值。 所以，对于这次面对的东芝，他已经没有了当初仰视的心态，反而隐隐有些期待的兴奋感。 这就是见识与眼界上的质变了。 陈哲感受得到他的这种变化，所以笑得很坦然，“tft-lcd生产技术，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光刻工艺，它既决定了的产品品质，也影响着产品的成本。 “而在光刻工艺中，最关键的，则是掩模版，掩模版的质量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就决定着lcd的品质。 “所以，掩模版使用数量的多少，是可以有效削减设备投资、缩短生产周期的，你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就等于在拉磨驴子的前面，挂了根胡萝卜，让东芝抵挡不住这份诱惑。”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这会儿的制程工艺技术还相当有限，所以在制造过程中，使用掩模版的数量，就只能一直维持在8个左右。 而掩模版的光刻工艺，如果突破到7个甚至是5个，那对于成本的降低，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不得不说，科技研发中心如果拿出这样的工艺技术，那无疑就等于掌握了一大筹码，任何液晶面板的生产企业，都会垂涎欲滴的。 陈哲现在就算是把8个降低到7个，都能掌握相当大的主动。 至于5个、4个，甚至是inkjet（喷墨）打印技术，或者直接实现无掩模版制造，那也不是现在就能拿出来的。 而且要知道，随着tft结构的变化，和生产工艺的改进，每一次技术上的突破，伴随着的都是不断改进，并以良品率降低为代价的。 但是陈哲不需要这个过程，他可以实现从8个掩模版到7个的无缝对接，不需要调整期，不需要牺牲良品率。 这就相当牛比了，完全就是一种成熟的技术工艺。 真的无人可比。 赵敬虽然也习惯了陈哲偶尔的神奇，但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那这就算是底气十足了呗，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他最近几天，可是恶补了不少相关领域的资料，还真的能听懂陈哲话里的意思。 陈哲对此并没有意外，反而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态度。 当下哈哈一笑，“算不上欺负，我们需要对方的一些基础技术专利，对方有求于我们更先进的工艺技术，那就合则两利喽。 “当然了，这只是降低成本的一种生产工艺改进，我还特意准备了另一个筹码，那就是新一代的高解析度技术工艺。 “这种技术工艺，完全可以实现大面积解析度的液晶显示，同样是tft-lcd行业目前还没有实现突破的一项技术。 “我想，两大利器在手，东芝不想屈服都很难办到了，所以，赵哥你加把劲儿，咱们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对方。” 高解析度就意味着高画质，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但是在液晶屏幕上，想要实现大面积高解析度，就需要低阻抗金属材料、高性能开关元件、高精细加工技术。 而在低阻抗金属制作tft总线上，现在研究和使用较多的材料是铝。 通过围绕解决铝易形成小丘、化学腐蚀、氧化等问题，大多会采用合金法和夹层法。 合金法在工艺上相对简单，但材料电阻率比较高。 后来直到1998年5月，ibm才利用ai-nd合金作为栅电极，开发出了16·3英寸超高解析度（200ppi）a-sitft显示器。 到1999年4月，东芝就推出20·8英寸液晶屏幕，在高解析度和高容量方面，代表了当时的最高水准。 所以，陈哲又拿顺手了，还直接把时间线推到了1997年的初期。 说实话，他算是比较客气了，没有直接把高解析度的另一项技术ltp-sitft技术也拿出来，因为一个都足够东芝红眼的了，没必要太过于得瑟。 最起码这会儿还不需要。 当然了，tft-lcd的画质，也不仅仅取决于高解析度，还会涉及到对比度、亮度、信号与响应时间，可视角度等一系列的技术。 这个，就需要陈哲去慢慢变现了。 还是那句话，现在他考虑最多的，还是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才能去思考，诸如升级换代、弯道超速的事情。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去解决嘛！ 赵敬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盘大局，但手里攥着两大筹码，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 当下呵呵一乐，“那行，事情交给我了，保证让我们的合作伙伴远道而来，尽兴而归，绝对的收获满满，正如你所说，合则两利嘛！”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笑得既胜券在握，又有些意味深长……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主导权 事情的发展，也没有超出陈哲和赵敬的意料之外。 双方在简单的试探之后，赵敬就毫不客气的秀了下肌肉。 直接带着东芝一行人，参观了位于工业园区最北端的工厂，那是特意为液晶面板生产线设计的厂区，有近万平的洁净室、高标准的生产车间，还有未来的净化与污水处理系统。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需要订购的设备落地，就可以直接调试投产。 也就是说，不管和东芝的谈判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前期的筹备工作。 所以，这个项目势在必行，和东芝谈不妥，那就找西芝、南芝、北芝……总之，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回到谈判桌上，还没等东芝的人做出什么反应，赵敬就直接抛出了掩模版的工艺技术。 这下子可就等于是击中了对方的软肋，那叫一个酸爽。 本来站在东芝的角度上看，前期能筹备的这样周全，不可否认是一个优势，因为可以直接缩短投产周期，减少了长时间的资金周转。 也就是说，可以很快就能看到收益。 但是，这同样也有其被动的一面。 因为你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借此拿捏你一下？ 毕竟现在虽然不是两年前了，但全球那二十来条的tft-lcd生产线，东洋可是占了21条，而东芝的影响力，在东洋可是拥有巨大优势的。 真要使一下坏，未尝不可能把陈哲这边的项目，给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封杀嘛，只要东洋摇旗呐喊一下，老美肯定乐意支持的。 但是，这项掩模版的工艺技术的出现，可就不一样了。 东芝比谁都清楚，目前东洋的经济形势，已经对液晶产业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否则的话，南韩的三星、lg、现代等，也不可能会有今天的起势。 所以，东洋的tft-lcd厂商，其实也一直在寻求突破，产业转移是一方面，技术研发是另一个方面。 而赵敬抛出来的这个，就绝对算得上是技术研发上的突破和惊喜。 于是，东芝在面对这个情况的时候，就直接懵了。 因为东芝能坐到谈判桌上，是得益于双方一直以来良好的合作关系。 甚至可以说，是东芝主动释放了善意，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如果这样的技术被夏普、松下、索尼等对手知道了，肯定也会舍不得错过的。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液晶面板技术上，东芝相较于那几家，还是处于劣势地位的。 这就有些悲催了…… 所以，这当头一棒，就彻底打消了东芝这边借机拿捏的念头，然后再回过头去看一下对方在前期筹备工作上的周全。 哈，那就全是优点了。 气势上弱了三分，带来的变化，就是局面上的反转和易势。 赵敬一下子拿到了相当大一部分的主动权，好几天下来，都牢牢把控着商谈的节奏，也让东芝的人有些束手束脚的。 总之就是一个难受。 毕竟，所有的商务谈判，需要的都是硬实力，谁手上的筹码多，谁就可以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很多虚张声势的表演，在液晶面板项目的合作上，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东芝正在一步步的退守，赵敬则不紧不慢的练着云手，很有点儿“周身无处不太极”的意境。 再过两天，看看情况已经差不多了，赵敬很适时的又砸出了第二弹，也就是那个高解析度的工艺技术。 东芝的人差点儿被直接击溃，当天匆匆就停止了双方的谈判。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否则，情况只会更糟糕…… 但事实证明，东芝一方虽然做的很正确，却仍然抵挡不住赵敬这边的进攻。 因为不管是谈判小组这边的技术人员，还是总部那边，对现有资料的推导和总结，给出的结论，都是偏向于正确的一面。 也就是说，对方先后抛出来的两项技术，应该是真的。 那么，这里面的含金量与价值，那就很一目了然了。 于是，这一天的谈判暂时搁置了，东芝那边连夜组织了更多的人员，讨论对于这次的合作综合评估。 最后才发现，东芝是真的筹码不够，底气相当的不足。 于是，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车再说，反正只要是机会，那就不要去轻易错过。 既然拿不到主导的地位，那就先把这两种工艺技术拿到手里，然后再凭借东芝庞大的研发团队，看一下能不能进一步推陈出新。 毕竟，东洋才是大本营，基本盘没有丢那就是保障。 所以，东芝高层最后一致决定，可以牺牲掉这次合作上的部分利益，但是，不能局限于合资企业上的技术投入，而是从东芝和研发中心的层面展开。 也就是说，科技研发中心拿出来的两项工艺技术，不但要用于合资厂，还能分享到东芝在本土的tft-lcd生产线上。 消息反馈到陈哲这边，陈哲就直接乐了。 笑着对赵敬说：“吃相虽然不怎么样，但态度还是可以的，眼光也不错……那就这样吧，咱们这边再稍微加一下力度，差不多就可以搞定了。” 赵敬嘿嘿一笑，“让东芝占了大便宜，会不会对我们自己造成没必要的影响？” 他不是搞技术的，但是也明白对方之所以这么重视，肯定也是认识到了这里面含有的价值，那就不能不去多考虑一下了。 陈哲却不以为意的摆了下手。 满脸的自信依旧，“这些都是小儿科，就算给他们了，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放心的谈就好了。” 不是说这两项技术不重要。 而是也要看怎么去利用才能将其价值最大化的。 同样的技术，放在中国，和放在东洋甚至是老美那边，肯定是不一样的。 因为tft-lcd生产线，也属于密集劳动力类型的企业，也就是说，会需要大量的人工。 那么在这一方面，国内的优势那就尽显无余了。 更不要说，陈哲可不仅有这两项技术，他手里的筹码，可不是外界所能窥见一二的。 所以，放出去两项工艺技术，换来一个tft-lcd行业的起点，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胜利。 更何况，还能借这个机会，把合资厂上东芝的占比给进一步的压低，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而只要对方少到了某种程度上，那么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就都不会影响到自己这边的发展。 就算是金融危机过后，不直接一脚把它踢出局，都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他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还是那句话，他真的不介意和大家一起分蛋糕，前提就是你遵守游戏规则，嗯，陈哲的游戏规则…… 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赵敬也能听得出来，陈哲所表达出来的意思。 于是很从容的一笑，“那我还是尽快搞定这事儿吧，香江四维和ibm那边的合作，也进展得很快，过几天，我还得飞过去呢。” 陈哲就点了下头，“那就麻烦赵哥了，对这些事儿，我帮不上太多的忙，只能在后面提供一些支持了。” 赵敬翻了个白眼，“这种没营养的话，就不要说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对了，英吉利那边的艾康公司，是不是也能直接拉过来，和ibm一起谈一下啊？” 陈哲想了一下，还是摇了下头，“分开谈吧，毕竟不是一回事儿，ibm肯定会把自主权拿的死死的，人家体量大嘛。 “但是艾康可是半死不活的，就当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其实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艾康需要我们的软硬件技术支持，我们需要借艾康的壳子，去搅乱欧美的pc市场，各取所需而已，甚至都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肯定是直接一拍即合的那种。 “所以，先搞定ibm吧，这个才是关键，人家想要保持自己的尊贵和优雅，那就给它们嘛，我们待在大树下乘凉就好了，低调才是王道嘛。” 赵敬也跟着乐了。 的确，目的不一样，追求的也不一样，天然就具备合作的基础嘛…… 这个可以有！ 第一百八十五章 高分子材料领域 东芝最终还是在不断地退让中，完成了和科技研发中心的合作。 而这次出面的，则是天工高科。 天工高科随着九天科技在资源上的整合，也紧随其后完成了自己的改组。 但天工高科，目前还仅仅只是把业务范围放在了工业园区这边，而晶圆厂、时代新能源、磁头厂，以及即将成立的天虹科技公司，则正式成为了它的子公司。 景如章担任了第一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全权负责这家集团公司的事务。 陈哲还是选择了退居幕后，执拗的让人看不懂。 而天虹科技公司的成立，也再次在安阳放了一颗卫星。 总投资高达50亿元，一口气引进3条3·5代液晶面板生产线，再次成为了国内首例，走在了一众行业的前面。 在股权划分上，东芝成为第二大股东，占股30%，天工高科是大股东，占股34%，香江四维和天衍控股，则分别包揽了剩下的股份，前者占16%，后者则占了20%。 所需要的生产线，会由东芝负责引进，陈哲提出相应的改进意见，并争取在四个月后实现调试生产。 速度不可谓不快，毕竟，最浪费时间的基建过程，已经接近完工了。 签约当天，不止是省市两级领导亲临，就连电子工业部和科技委员会的领导，都亲自赶过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面子可是给大了。 闻讯而来的媒体记者，更是多达200多名，把整个发布会现场，给衬托的十分热闹且隆重。 东芝副会长左田一郎和景如章完成了最后的签约仪式，并发表了对于天虹科技公司未来在tft-lcd产业上的美好前景。 各位领导则同样对双方的合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并重申国内对于高科技产业发展上的支持力度，同时承诺，会在扶持政策上的倾斜以及一系列优惠。 直接把姿态摆到了明处，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当然了，陈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露面。 一方面，他对于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有些抗拒；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张铭又来了…… 张铭对于陈哲的低调很是欣赏，不管是出于职务属性，还是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上，都认同他表现出来的这份素养。 所以，说出来的话，就难免带出了些许的感叹，“你这样的年纪，就能这样看得开，真的算是一个异类了，怎么做到的啊？” 陈哲对于这样的开场，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回答的也很随意，“性格使然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静一些的场合。” 张铭就笑了笑，也看出来了他对这种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却还是保持了自己习惯的谈话节奏，“挺好的习惯，但是偶尔在必要的时候露一下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春节前，可是有不少奖项是你应得的，可一直都是让别人代领的，你一次都没有参与过，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知道的，清楚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拿架子呢，科委的朱部长，就曾为此问起过你的情况，所以，以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的。” 陈哲却依旧不为所动，“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人是真的懒，那些五花八门的奖项，我也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至于朱部长，我对她还是很钦佩的，她研究的高分子反应动力学和高分子材料领域，我其实也有些兴趣的，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当面聊一下。” 这话倒不是客套话，因为他确实了解过这个人的成就。 此人一辈子都在从事高分子物理化学的研究工作，担任过国科院化学研究所的所长，现在不仅兼任着科委的一把手，还是国家科技小组的成员。 去年陈哲去景北，借机跟那些专家学者研讨3g通信技术标准的时候，还以为能和对方见一面的，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找到机会。 因为朱部长虽然也同时担任着政务院信息化工作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但是在3g通信的事情上，过问的却不多。 但陈哲还是觉的稍微有些遗憾。 因为，他接下来就会涉足高分子材料领域，还想拉几个帮手呢。 而朱部长作为这一领域的权威，肯定能给与他很多有益的建议，比如推荐几个人才之类的，他缺的就是这个。 但事实上，他们之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的缘分，也只能等以后在寻找别的机会了。 张铭显然不可能知道陈哲还有这样的心思。 但是，对于陈哲“不务正业”，他也算是习惯了。 毕竟，能在数学、无线电通信、计算机领域、电子技术之间反复跳横的人，再夸张一些，把目光盯在了高分子物理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能感慨万千一下，“你这样什么都想试一下，不觉得有些难为自己吗？” 陈哲呵呵一笑，“高分子材料哦，你不会压根儿都不怎么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吧？那稍微给你科普一下。 “这个东西所涵盖的范围，可是涉及到了塑料、橡胶、纤维、薄膜、胶粘剂、涂料等广泛领域的。 “咱们抛开民生领域暂且不说，单说高分子复合材料，就关系着火箭、导弹、宇航器、卫星、航空发动机、战机等的主要承力构件。 “更不要说，其在隐身材料比如声、雷达、红外、可见光、激光等隐身材料，以及多波段兼容性隐身材料的不可或缺了。 “再普通一点，高分子芳纶纤维可是火箭发动机壳体、坦克装甲、防弹衣、防弹头盔、光纤等复合增强材料的主要合成纤维。 “你觉得我对这个稍微感一下兴趣，真的毫无意义？” 陈哲没有说的太多。 但就是这小小的一部分，就足以让张铭把眼珠子瞪圆了。 他现在对于陈哲，可不会拿普通眼光看待了。 抛开那神秘莫测的信息渠道不说，单说对方在科技领域的建树，现在放在国内，那都是进入了高层视野的存在。 更不要说人家直接把3g通信技术标准都送给了国家，而且得到了相关领域专家的高度评价和赞誉。 而且不要忘了，还是这个人，以一己之力，用一家不起眼的市属破产钢铁厂，就做出了先进的特种合金钢材料，解决了国内在这方面完全依赖进口的大难题。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可是直接摆在了高层会议上的。 否则，真以为天虹科技公司的成立，就能一下子引来从地方到部委的鼎力支持？ 没那么简单的！ 所以，张铭现在忽然听到陈哲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而且每一个，都关系到了关键领域，直接就被说懵了。 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这小子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动了心思，而且肯定已经有了某些突破性的研发进展。 否则，以自己对他的认识，这小子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那几种特种合金钢的出世，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样想着，张铭就真的顾不上别的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哲。 说话都有些不怎么利索了，“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你们研发中心……又做出什么新成果了？” 陈哲面色很是从容镇定。 还轻轻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那只是你的猜测，我可没有承认啊…… “再说了，咱们在这一领域相对于东洋和老美，落后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的，也不是那么好追赶的，那需要时间，这个是急不来的。” 他越是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张铭就越是确信自己心里猜测的。 当下也不和他绕圈子了，“你直接说，需要我这边作什么吧，资金你好像不缺，那就是更多的人才喽？ “还是需要什么政策上的扶持？甚至是不能公开的其它方面的东西？” 陈哲表情正色了许多，“我说过，从来不会在必要的事情上，和国家谈条件，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改变…… “所以，我是真的不太在乎那些，而我要的，只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科研环境，就像现在的科技研发中心和安阳理工一样。 “说心里话，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什么名啊利啊，其实到了某种程度之后，是真的能看淡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借人借势 张铭也是个聪明人，也多少揣摩到了陈哲的一些心思。 毕竟科技研发中心和九天科技、香江四维等公司之间的关系是摆在那儿的。 而且，这两家公司的业务，面向的可都是全球市场。 那么显而易见的，就必须要保证其纯粹的商业性质，尽量不要和政治尤其是军方牵扯的太深。 西方的社会体系在这方面，本身就厘不清楚。 就拿老美来说吧，它本身就是一个军工复合体的国家，翻开它的历史，你就能发现，其本质上就是一部军工复合体的发家史。 军队、军工巨头、政客、智库，再加上媒体，就组成了一个国家的五大支柱。 而其它的一切，包括能源、科技、金融、经济、政府以及相应的制度，都是围绕这五大支柱所展开的。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霸权！ 什么是霸权？ 说白了就是什么事情都得我说了算，规则我说了算，对与错是我说了算，真与假同样也是我说了才能算……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由我做主…… 这就是老美为什么每一年都在发起战争的原因了。 因为它需要维持自己的霸权，所以就要限制其它国家的崛起和发展，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惜一切，只要达成目的就行。 所以，它自己是这样起来的，那就绝对不能允许别人复制这样的“成功”。 对很多国家的技术封锁和禁运，就是为了确保这样的结果。 所以，九天科技现在之所以走出去了，那是因为它崛起的时间太短。 一方面是因为很多业务，都是通过香江荣盛和香江四维的渠道进行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它表现出来的威胁还没有那么大，没必要上来就掐死你。 毕竟，这会儿的老美，还不是20后的老美。 90年代的它们，还只是刚刚从波斯湾战争中找回了底气，从毛熊轰然倒塌中，看到了自己唯我独尊的希望，仅此而已。 欧盟还在蠢蠢欲动，亚太地区也远远还没有掌控在手里。 所以，它还做不到一手遮天，肆意妄为的地步。 毕竟，事情还是有轻重缓急的，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嘛。 就比如中东地区和东欧地区，这个才是最亟待解决的。 但是，如果九天科技一旦和国家以及国防建设在明面上牵扯到了一起，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到时候，限制香江荣盛和四维的发展，肯定就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 这不是陈哲想要的结果，同样，也不是上面想看到的。 上面还希望九天科技能够在对外贸易中，做出更大的贡献呢。 毕竟，一家科技公司所带了的影响力，肯定不是出口资源和轻工产品所能比得了的。 而九天科技成功了，那就等于是为国内竖起了一个标杆。 对外，算是一举在高科技领域电子产品上实现了突破，对内，也等于是鼓励了国内科技公司的发展和信心。 要知道，榜样的力量，有时候也是可以无穷的嘛！ 所以，不管是上面，还是张铭自己，都希望九天科技，包括香江荣盛和香江四维，都可以健康的成长起来。 有时候甚至给予一些必要的支持，也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听到陈哲的这番话，张铭也有些明白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藏在幕后，遥控指挥一切了？” 陈哲笑了笑，“一切绝对谈不上，但是相应的一些关键研发项目，最好还是要由我去主导的好。” 张铭对这种事情毕竟不怎么熟悉。 所以最终还是说道：“细节上的东西别和我解释，说了我也不是太懂，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这边究竟是什么建议，然后我这边给你报上去就行了。” 陈哲心想也对，和张铭说的再多，好像也真的没用哈。 于是摊了下手，直接就撂明白了，“很简单，你们出面挑一批相关专业的人才，送过来安阳理工这边，读个研究生就可以了。 “我在安阳理工学院那边，会成立几个相关的独立实验室，然后把几个相关的研发项目放进去，顺便把这些人也放进去。 “然后所有的研发进展和技术成果，也会分阶段通过这些人分享出去，至于通过什么渠道去做，你们是专业的，也不需要我去操心，只要安全隐蔽性足够就行。 “至于民用领域的技术转化，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就当是和上面打个时间差吧，也不至于引起外界的关注。” 张铭一边认真的记着要点，一边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虽然航空航天在他看来还有点儿远，但是防弹衣，坦克装甲什么的，可是近在眼前的，对此，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然了，这点儿冲动和期待，还影响不到他正常的思维，毕竟是军人出身，心理素质方面还是足够过硬的。 听到陈哲这样说，“送一批研究生过来肯定没问题，操作起来也不是很难，但是，你肯定就只要这样的？” 陈哲当然明白张铭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觉的都是年轻人，会不会拖了后腿什么的，毕竟，一开就是好几个项目，不可能只有陈哲一个人带起来吧？ 但陈哲还真就无所谓。 抓总自然有抓总的道理，他也不需要那些经验丰富的，稍微有点儿经验的新手，其实对于他来说更合适。 于是淡然一笑，“这样就足够了，我也不可能一下子铺开一个大摊子的，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而且，新手有新手的优势，身体好、精力足、有拼劲儿，也听话的多。 “再说了，说句不中听的，那些有相关经验的，其实对于这些项目没什么大用，因为很多所谓的经验根本就用不上。 “最后一点，挑年轻的也隐蔽的多，目标也会小的多。” 张铭就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信得过陈哲的。 于是轻轻合上笔记本，再次看着他，“那正好，等你们安阳理工研究生面试的时候，也可以顺便把这些人一起录用进来。 “这个我相信上面应该没有拒绝的可能，所以，你尽快把相关情况给简单的罗列一下，比如需要哪个专业的，大体立项哪几个研发项目，需要上面提供哪些东西什么的。” 陈哲稍微想了一会儿。 才回了句，“没问题，我尽快写一下传给你。” 张铭笑了笑，小心的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然后才说道：“那这事儿就暂时这样了，该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这次过来找你，可不是为了给你和东芝的合作庆贺的。 “九天科技和《民生周末》的官司，到现在也差不多该结束了，继续沸沸扬扬的也不是好事儿，你这边有什么想法，可以敞开了谈一下，我可以把一下关的。” 陈哲眼睛一亮，“天则那边，你们抓到对方的小辫子了？” 张铭没有回答，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 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说实话，张铭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顺利，一个小小的周平安，就直接让他们轻而易举摁住了茅十八的命门。 这一下子，这位最近呼风唤雨的经济学家，直接就把该说的都撂了，竹筒倒豆子一般，那叫一个爽快。 完全就是另一幅小人的嘴脸，和平日里严肃威严，气度森然的学者风范，俨然就是两个样子。 但是，这幕后所暴露出来的信息，却也让上面看的触目惊心，心惊肉跳的。 果然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当然了，这事儿肯定不能说出来的，就算是陈哲都不行。 毕竟，上面还会借助这个人，进一步拿到更多的便利，这样好用的一块现成的跳板，可不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甚至有可能的话，还需要陈哲出面演一场戏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可或缺的刮研 陈哲对此当然对此没什么意见，看到张铭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他就不再怕对方作妖了。 像茅十八那种人，可没什么节操可言。 所以，别和他讲什么道理，捏住他的命门，然后丢根骨头过去，他就会玩的比狗都撒欢儿。 说白了，就是天生犯贱。 你把他当人看待的时候，他对你不屑一顾，但是你如果直接把它当作一条狗，那他就会知道主人是谁了…… 但是他没有提什么想法。 而是直接问起了那件官司的当事人，“那家报社现在怎么样了？” 张铭并不显得有神意外，“总编郭晓文和他的小舅子周平安，也就是当初针对九天科技和你的那个主笔，已经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只要你这边没什么意见了，等判决出来，我们就会第一时间进行收网，至于最终判决是什么，那个不是重点。 “你看重的也不是那个对不对？所以，一切按照法律来就行了，至于《民生周末》等三家媒体，可能还要停刊整顿一段时间。” 陈哲就笑了笑。 的确，他也没有逮着就直接揍死的想法。 只要法律程序公平公正的走完流程，让所有人看到对就是对，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的正常逻辑，他觉的就足够了。 要知道，九天科技和陈哲与《民生周末》报社的官司，当初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 所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最终的结果呢。 而这个判决的发布，也算是代表着公信力的一种警示，别的不说，最起码相对于传媒领域，就是一个整肃的很好契机。 这种影响，还是相当深远的，也必将意义重大。 陈哲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那就这样吧，我稍后会和李总那边沟通的，这事儿到此为止。” 张铭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就对了，小伙子有觉悟。” 陈哲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走心，算了，不和您计较……对了，有个事儿还要托您帮个忙，您顺手给办一下哈。” 张铭有些无语。 却实在找不到撒气儿的地方，“什么事啊？先说好啊，你可别为难我。” 陈哲呵呵一笑，“真不是为难您，事情也不复杂，就是想托您从那些机床大厂里，找几个高水平的刮研工而已。 “不是一定要在岗的，退休赋闲的，待岗待业的都没有问题，只要水平够高，待遇什么的绝对不是问题。” 张铭愣了一下。 一脸的懵逼，“刮研？这是作什么的啊？有这个工种吗？” 陈哲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怪我没说清楚，其实就是钳工，刮研算是钳工的7大基本功之一，但手艺好的，却真心不好找。 “我也不详细解释了，您只需要知道，这种手艺，是专门对机床高精度部位一种不可或缺的工艺就行了。” 张铭这才恍然大悟，“钳工啊，你早说啊，行吧，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在他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陈哲想要，八级工他都能给拉过来借用一段时间。 虽然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各大厂的宝贝，但真要说到多么重视，那还得看具体的情况。 陈哲这边绝对就属于那种特殊情况，上面就等着这小子偶尔开一口，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的近一点儿呢。 所以，对于这样的需求，肯定也不会吝啬于帮忙。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五期间成立的那机床业18罗汉，如今可都经营的不怎么样。 在陈哲的“印象里”，1996到2002年这段时间里，正是这些机床厂最落魄的时候。 不知道有多少高水平的手艺工人，空有一身本事却找不到施展的地方呢。 所以，陈哲觉的，自己或许没能力去到处挖人，但交给上面，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只要人到了自己手里，那可就是刘备借荆州了。 再不济，也能让这些人多留几年，再带一批人才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刮研是什么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利用刮刀、基准表面、测量工具和显示剂，以手工操作的方式，边研点边测量，边刮研加工，使工件达到工艺要求的一项精加工工序。 它使用的工具很简单，通用性很强，加工余量少，但达到的精度却非常高，所以广泛的应用于机器和工具的制造。 比如机床的导轨、拖板、滑动轴承的轴瓦等，都是用刮研的方法精加工而成。 所以，它是高档机床设备和铸铁平板、精密工具所必须的加工工艺。 而对于陈哲来说，为什么一定要找几个高水平的刮研工呢，这就要涉及到他对于试验工厂里，那些机床设备的迭代升级了。 我们都知道，一代机床的加工精度如果是5微米，那么，它就不可能加工出5微米以上精度的工件。 而陈哲需要的，恰恰就是需要用5微米的机床，去加工出3微米精度的工件，这样才能实现设备升级上的需求。 所以，这里就要用到高手的人工刮研了，而且还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 当然了，他自己也不是做不到那种程度，但是，毕竟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他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同时带出那么多的刮研工。 要知道，一个真正厉害的刮研工，是需要几年时间的悉心栽培的，可不是随便练练就能独当一面。 因此，就必须有一定数量的刮研工才行。 毕竟，刮研工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用途。 这道工序，在制造精密、可靠、耐用的机厂制造中都是不可或缺的。 除此之外，比如用机械设备磨削加工方法所造成材料收缩、弯曲、膨胀以及变形等，同样离不开刮研。 四个字总结一下，那就是必不可少。 所以现在张铭能一口答应下来，对于陈哲来说，也算是顺心遂意了…… 张铭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是悄无声息，但却走的心满意足，因为拿到的都是好消息，绝对的收获满满。 而这边送走张铭的陈哲，却保持着一脸的平静。 市里面举办的那场盛大的签约仪式，最终也圆满的落下了帷幕，各方皆大欢喜。 领导满意，因为这又是一笔可以写进安阳历史里，算得上浓墨重彩的成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谁还没有这样的追求？ 东芝也很满意，对于科技研发中心的那两项工艺技术，他们是绝对的望眼欲穿了，而马上，就可以正式到手了。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东芝在tft-lcd领域上，正式崛起的一个标志。 这样算来，这次的合作，绝对算得上是具备开创意义的。 至于到场的各路媒体，不管是省内的还是省外的，无一例外都是持类似的观点，那就是诚意满满。 他们追逐的就是时效性和轰动性，而每一个大项目投资的落地，都意味着改革开放之路上，迈出了那坚实的一步。 在招商引资如火如荼的今天，这样的一个社会热点和新闻焦点，肯定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件。 安阳电视台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采访车从一开始就跟着呢，直接就是全程追踪。 虽然不是直播，但这样大量的素材，足够做个系列报道了。 这是天工高科的荣耀，何尝又不是安阳电视台甚至是安阳省的荣耀？ 唯独赵敬，倒是变得有些习以为常了。 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完成了又一个阶段的工作，虽然算不上心平如水，但毕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而接下来，面对的就是ibm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引狼入室 陈哲对于天虹科技的成立，表现的同样淡然。 除了把相关的技术资料整理出来，以及提供必要的tft-lcd生产线设备要求，然后交给东芝方面之外，他并没有更多的插手新公司的事宜。 毕竟，生产线的引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需厂区的洁净室车间，也没有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倒是晶圆厂那边，已经通过了工程验收，包括洁净室在内，已经进入了设备安装阶段。 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正式进入调试以及试生产了。 这比当初预期的要提前了两个多月，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了，这事儿有景如章景老在抓总，更不需要他现在就过去掺和，他们之间有足够的时间在私底下交流，没必要频繁的去那边露面。 他更喜欢的，还是宅在科技研发中心这边，有条不紊的把持着各个项目组的研发进展。 偶尔还会跑去安阳理工学院，关心一下各方面的情况。 既能观察一下学院里那些学生，所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了解一些相应的教学工作； 又可以和杰克逊的团队成员，以及造梦师部落的那些人，聊一聊最新的项目进度。 反正就是自由自在的，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样子。 但是，他能这么四平八稳的面对一切，别人却无法做到像他这样，就比如……南老。 就连接过杨若递给他茶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些许的牵强，“我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你说，计算机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陈哲淡然一笑，“南老，这事儿我倒是早就知道了，但是却没有告诉您，您老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南广义愣了一下，紧跟着就皱起了眉头。 然后才略带着疑惑的问了句，“怕耽误我那边的项目开发……” 还没说完，就自己先给否定了，“好像不太可能，你也别和我打哑谜了，说说你对这事儿的看法吧，反正我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的。” 陈哲呵呵一笑。 但还是解释道：“您老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还不愿意承认罢了，幻想的刘总这个人吧，本质上，其实更像是一个商人，而不是计算机所的所长。 “而商人和公职人员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是私心太重，尤其是像刘总这样，骨子里就带着自私自利本能的人。 “所以，你不能指望这种人，去因公废私，毕竟对于他来说，因公肥私才是正解。 “而且话又说回来，咱们两个和他之间的恩怨，你可以不放在心里，但是他可做不到，这种人天生就是睚眦必报的那种类型，怎么可能让伏羲操作系统预装到幻想的电脑上？” 南老一脸的郁闷。 正如陈哲所说，他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只是真的不想看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已。 因为在他想来，国科院的计算机所虽然还是由刘总担任着所长职务，但是上面还有个李树毅呢，而幻想集团公司，无疑只是计算机所的一家下属企业罢了。 而这家国有的企业，却完全置大义于不顾，玩起了引狼入室的把戏。 这就让人不能忍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为太恶劣了。 所以才有些愤懑，“windows95自从进入国内以来，可一直就是盗版的天下，幻想这样主动送上门去，无疑给了人家光明正大闯进来的机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 要知道，幻想和微软前段时间在景北签订的这份合作协议，所涉及的金额，可是高达上亿元的。 而接下来，幻想就会在主流的幻想电脑上，全面预装windows95的中文版操作系统。 说得好听一点，算是微软打瞌睡了，幻想很适时的送上了枕头。 但说的难听一些，那就真的和汉奸没什么区别了。 那个口口声声说什么，有限的资金就应该用于渠道的开拓上，而不是投入到技术研发项目上的刘总，转过头就拿出了过亿的资金，白白的送了出去。 如果有这些资金，难道不够研发出国产的操作系统？ 反正南广义觉的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虽然不可能有伏羲那么完美，但是只要不断的改进完善，也不会比windows差到哪儿去吧。 他不是在赌气，而是有些心有不甘，因为幻想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陈哲对此倒是接受得很坦然。 于是继续安慰道：“讲道理也得看对象的，这和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是一样的，你去和不讲理的人讲道理，那不是对牛弹琴？ “说句实在话，很早之前我们就预料了今天的事情，也没必要觉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鹿死谁手，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呢…… “南老，伏羲可是您带着团队亲自开发出来，不会看不到这是一款不比windows差的操作系统，所以，给大家一点儿信心嘛，我们所差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南老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他很清楚，陈哲的那番话，其实都有些谦虚了。 作为这一领域的行家里手，他比谁都清楚伏羲的优秀，正如陈哲所说，伏羲差的只是一个时间而已，说白了还是那个软件生态的问题。 这个才是关键。 只是在这个年代，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国外进来的就是好的，这样的观念，甚至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常识性的认知。 所以，南老不得不去担忧这方面的问题。 当初陈哲虽然就告诉过他，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幻想电脑甚至是政府采购上。 他自己也没有过这份奢望，觉的只要伏羲推出去了，那么在国内就应该有顺利成长起来的土壤，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而且，从神州电脑这段时间以来的消息反馈来说，其性能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管是那些高校经过专业测试给出的专业意见，还是通过星海网络下面的连锁网吧，所采集到的大量数据，都证明了这一点。 可以说，从软硬件的配置，到整体性能表现上的综合评比，别说幻想电脑了，就算是惠普和戴尔，都有些被比下去了。 更何况，神州电脑在售价上，可是存在巨大优势的，可以说完胜幻想。 而幻想电脑之所以能在去年登上了国内销量第一的宝座，靠的也正是性价比。 也就是现在神州电脑还没有正式推向市场，暂时还处于推广宣传阶段，否则，能直接把幻想秒成渣渣…… 这一点，很多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里面，甚至包括了幻想的刘总……虽然，他还不清楚神州电脑的售价，会定在哪个区间。 所以，干脆直接选择了找外援，拉着微软一起玩了一把“强强联合”，看能不能直接压制住神州电脑的崛起。 如果让陈哲知道了对方还有这样的一番心思，肯定更会嘲讽他的无知。 因为，这样的人，除了以己度人之外，真的很缺发想象力，就是说破天去，眼皮子也只能那么肤浅。 然而，南广义不是陈哲。 他一方面有些担忧幻想电脑预装windows95带来的巨大影响力，会影响到神州电脑的上市。 毕竟在这一点上，幻想经过这么多年以来的积累，已经开始表现出了自己的王者之姿。 再加上正版windows95的加成，那影响力肯定不一般。 另一方面相对应的，则是宛若新生儿的伏羲操作系统。 南广义就算再明白这款系统在基因上的优良，但也需要等它成长起来，才能发挥出自身的优势。 还是那句话，这就需要时间了。 但是，他虽然不懂商业上的事情，但对于商业竞争上的不择手段，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么理所当然的，他就不能不担心在这个期间，会不会被人刻意针对，进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伏羲发展不起来。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会有很大的可能发生，绝对不是他在杞人忧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智珠在握 但陈哲显然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国内网吧行业的崛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发展速度。 而星海网络，无疑已经站在了风口上，完全就是那种睥睨一切的存在。 看看从年前到现在，星海网络完成的那些订单，就很能看出一些情况了。 截止到3月底，已经完成了184单，交付神州电脑的数量，高达一万台出头，占据了国内网吧领域90%以上的份额。 也就是说，目前国内的网吧，一百家里就有九十几家，都是属于星海网络连锁的。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因为接下来，才是网吧业的第一个高峰期。 整个1996年，国内的网吧数量还是个位数，但在1997年，这个数量又是多少呢？ 答案是两千四百多家！ 而在陈哲的预期里，这个数字突破3000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每一家网吧需要购置的电脑，平均下来差不多也在50~100台之间。 所以，这就需要15~30万台左右的电脑。 星海网络不敢说可以全部拿下来，但是保持着90%以上的市场份额，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因为现在就不可能有另一家电脑制造商，可以做到像星海网络这样的优惠程度，否则赔不死都算是不错了。 但是放在九天科技身上，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赔钱是不可能的，就是利润薄了点儿而已。 而相对于星海网络直接霸占了整个国内网吧市场的变态体量，这点儿利润上的摊薄，就是超值了。 想象一下几年后国内网吧行业的狂飙突进，陈哲这边又能从中拿到多少便利？ 游戏、qq、新浪、百度、开源论坛、音乐下载等应用软件和网站的推广，甚至是测试，完全就是一个软件网格化的平台。 而有了这个平台，那么用户、市场、服务、生态……那就应有尽有了…… 当然了，现在还没必要去考虑那么多。 但是别的不说，这样的一个新兴市场，直接一口吞下去，对于当前的科技研发中心以及九天科技来说，无疑都是一件好事儿。 研发中心可以直接通过星海网络，拿到自己需要的海量数据采集。 九天科技则可以直接把影响力渗透进国内的pc市场领域，这个惊艳的亮相，足够把国内的pc厂商给吓得目瞪口呆了。 要知道，在刚刚过去的那个1996年里，整个国内pc市场的总量，也不过169万台罢了。 而作为首次登上王位的幻想电脑，出货量也不过22万台。 如果按照星海网络在网吧连锁商的预期，实现了当初制定的目标，那么神州电脑的销量，就有很大可能超过22万台这个数量。 这个数据，都能把幻想的刘总给直接吓萎了。 而且不要忘了，这个数量还仅仅只是供应给网吧连锁店的，都没有把市场销售这一环节给算上。 要知道，国内的pc市场，经过去年的大降价之后，其实也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386电脑都降到了7000~8500元的区间上，这对于很多公司以及个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价格了。 那么，神州电脑的公开发售，如果凭借本身不弱于奔腾系列的性能，然后直接把价格打到1万以内。 那对于幻想电脑，甚至是国内外的pc厂商来说，无疑于一大波碾压式的冲击。 要知道，这会儿的国内pc市场上，国产的奔腾系列电脑还没有出现呢，最高的配置也不过486而已。 而进入国内的ibm和惠普等品牌电脑，奔腾系列的价格，差不多还在15000到20000之间。 等幻想电脑推出奔腾系列的时候，估计都得明年了，而价格也不会低于12000元。 真心不是一般人可以玩得起的。 那么显而易见的，神州电脑一旦上市，很可能就是横空出世，实现坐二望一，甚至是直接空降榜首，再次把幻想挤下去的情形。 而且，这种可能性还不会小。 总之，星海网络的网吧连锁是基本盘，目前不可能有被复制的可能，算是一种保障。 神州电脑在几个月后的上市，则属于锦上添花。 就当是对市场传递一个信号：我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几十万的出货量，已经足够让九天科技再次亮一下自己的肌肉了。 而南老现在所有的忧虑和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一般的不复存在了。 所以，不是陈哲看不起微软，而是幻想真的是一只猪队友，因为带路党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就开始倾向于汉奸化，那肯定是作死的下场。 毕竟，如今的伏羲操作系统，已经开始全面铺开了。 从高校资源和开源论坛的推广，到星海网络网吧连锁的渠道，再到神州电脑上市后，在政府机构、企业商务、个人用户等领域的普及，简直是全领域覆盖。 虽然就像开始时陈哲预料到的那样，或许在政府部门采购这一项上，很可能会面临幻想集团背后国科院的影响力。 但是他其实并不怎么太会在意，幻想的优势在于先发，在于国科院背后的支持，却掩饰不了其在核心技术上的短板。 这是致命的硬伤，想补上都没有那种机会。 更何况，像刘总这种人，也不可能去走那样的一条路，要走的话，就不可能和南老闹到当初的那种地步了。 对此，陈哲有自己的判断，“所以，别看幻想预装了windows95中文版，但一个亿资金砸下去，除了继续提高幻想电脑的售价之外，其实没什么更积极的意义。 “相反的，我们的神州电脑在性价比上，那可就是吊打对方的存在了，完全没必要担心他们之间的联合，会给咱们带来什么影响。 “还是那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而且，压根儿就不需要太长，今年之内就肯定能见分晓了。” 对此，陈哲还真的是信心十足。 也就是现在组装厂那边的产能还很有限，大家也一直在管理和生产上不断的磨合，还远远没有爆发出强大的产能。 否则，真等那边进入了良性循环发展的快车道，那可就是所向披靡，无可阻挡了。 陈哲从未在这一点上怀疑过，国内的环境，在这个方面所表现出来的素质，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比得上。 只要管理层不作死，那是真的能一个打十个。 南老看到陈哲这么底气十足，仿佛也被感染了，“希望如此吧……对了，伏羲的英文版本马上就要完成了，咱们真的有渠道推广到国外去？” 陈哲哈哈一笑，“微软能进来，咱们当然就可以出去了，这才叫有来有往嘛。” 南老瞥了他一眼，“说正经的呢，别嬉皮笑脸的。” 杨若就在一边憋着笑。 陈哲能和许教授、齐教授、景老他们插科打诨，谈的口沫横飞，但在南老面前，却一直不怎么放得开。 因为南老性格里就有种严肃劲儿，虽然他平时很低调，从不发脾气，不管面对什么人，都是同样的温和谦逊，寡言少语。 但是在专业领域里，那种执拗和倔强，却也同样保持着一个科研工作者的严谨与不通情理。 在这一点上，陈哲尤其能感受到那种较真儿的品质，这才是科研人员最难能可贵的秉性。 所以，表现在相处的态度上，就演变成了心存敬意上的拘谨。 当下也不尴尬，脸上也很自然的换成了另一种微笑，还不忘顺手轻轻拍了两下沙发扶手。 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渠道其实都是现成的，也不用我们自己去打头阵，国内有幻想做带路党，国外当然也不缺这样的角色。 “比如老美的ibm，比如英吉利艾康电脑公司，比如东洋的东芝，都能帮我们完成试水工作嘛。 “至于咱们自己，暂时还没必要那么着急，等它们打开了一定的局面，然后先从笔记本电脑上闯进去，才是最合适的。” 第一百九十章 神州的崛起，就意味着幻想… 南老在陈哲这边拿到的，只能算是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却也足够让他心安。 虽然还谈不上阴霾散尽，但最起码之前的郁闷和心有不甘，这会儿已经化为了期待，甚至是对接下来工作上的鞭策和动力。 陈哲有句话说的很对。 当我们在面对未来的时候，有时候不是从对与错的选择里，挑出那个最正确的，而是有可能在全是错误的选项里，准确的，去找到一个最接近合适的。 说白了，就是矮子里选将军。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那么多任你挑选的抉择。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更多的都是生活在逼着你，去一次又一次的做出决定。 所以，人类最迷茫的，就是对于未来的无知，也正是因为未知，才充满不确定甚至是恐惧感。 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眼前的事情，给做到最好。 把握住了现在，那就有了面对未来的底气和自信。 就算最终，还是个错误的结果，最起码，也不至于辜负了自己曾经的努力…… 杨若同样没有把微软和幻想的合作放在眼里。 她读的是商学院，学的是经济，自然更清晰的看得到，神州电脑在市场竞争力上，存在的巨大优势。 这种差距，是幻想电脑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 技术水平是一方面，成本控制则是另一方面。 而这两个方面，幻想电脑肯定是被吊打的一方。 幻想在核心部件上完全依赖于进口，这本身就意味着没有了竞争力。 况且，不管是处理器、硬盘、光驱、内存还是软件方面，推出的都只能算是中端产品。 比如奔腾cpu，它们就拿不到，最多，也就是采用一下amd的k5，或者是英特尔的80486。 但是，神州电脑采用的凤雏cpu，可是一款比英特尔今年夏天才会推出的奔腾ii，更牛比的产品。 所以，现在的凤雏对上奔腾一代，那完全是一种碾压。 否则，也不至于让amd反复测试了那么久，才推上市场了。 也不会让ibm和艾康电脑，都跑过来和香江思维寻求合作了。 当然了，凤雏处理器也不是只有单一的9601一款产品，还有在频率上稍微低了一些的9611，以及未来还会陆续推出的，适用于不同领域的系列产品。 但是不管哪一款，在性能上都不是amd的k5所能比拟的。 而幻想就算是想买，也肯定是买不到的。 因为国内的市场，是香江四维的，amd负责销售的区域，可不包括大中华这一片儿。 更不要说，其它诸如硬盘、显卡、声卡等硬件配置了。 就算是幻想的主板设计的足够好，也要看和谁家的比了。 反正和神州电脑上那款由陈哲亲自设计，华硕代工的电脑主板相比，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所以，从零部件到整体设计适配度上的落差，就足以甩对方十万八千里了。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碾压。 想到这个，杨若倒是真有些疑问，“那款cpu真的不卖给幻想啊？商业上的事情，可是玩不得任性的，意气之争终归不是太好。” 陈哲懒洋洋的斜靠在长沙发上。 一副半死不活的惫懒样子，“没事儿，就是表明一下态度而已，咱们不卖给他，人家只要想，肯定也能拿到货的，反正我们不会亏。” 杨若无语，“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幻想，就不怕国科院找你的茬？” 陈哲还真不怕这个。 国科院哪来的精力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再说了，真想找麻烦的话，对方也拉不下那个脸面啊。 难道要说，你们设计的那款处理器实在太优秀了，多卖我一点儿呗？ 丢不起那个脸啊！ 所以，陈哲一脸神秘的，笑得跟个神棍似的，“国科院可没那份闲心过来找我，反而有可能，会从侧面敲打一下幻想都不一定呢。 “尤其是南老研发出来的那套伏羲操作系统，以及中文编译器和编程语言，那可是划时代的一项科研成果。 “而且，各大高校反馈回来的消息，你也都看到了，清一色的好评。 “所以，你觉得上面和国科院，就看不到这种情形？他们不直接指着刘总的鼻子骂，就算是很给他面子了，怎么可能还会跑过来这边找茬？” 杨若嘟囔了一句，“我觉得也就那样啊，也就是在流畅度上好一点儿而已。” 陈哲倒是没有直接跳起来，却还是忍不住狂翻白眼。 一脸内行看外行的鄙夷，“那就要教你一个乖了，这种从最底层，解决掉计算机语言的成就，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出来的。 “不是我吹，就算是现在国科院，或许花个几年时间可以实现，但是就算他们做出来了，也不一定有用，因为没有应用的生态。 “所以，在这个还到处宣扬造不如买的年代，上面是不可能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搞这个的。 “因此，如今我们不但做出来，而且还做得那么成熟完善，再加上有合适的推广平台甚至是渠道，上面怎么可能不去顺水推舟？ “你看着吧，今年国内最高的科技奖项，肯定是南老以及他的团队的，这就是一种态度了，没人可以视而不见的。 “幻想也就是这会儿和微软达成了预装windows95的协议，再过几个月的话，你看他敢不敢这么做…… “呵呵，刘总以后，不好做人了啊……” 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完全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似乎就等着看好戏了。 杨若心里有些好笑，“好吧，看来你是铁了心的想要折腾一下幻想了。” 陈哲却抬头看了她一眼。 很认真的道：“错，我没有针对幻想的意思，我明明就是在找刘总的茬，这之间可是存在本质区别的。” 杨若更加忍俊不住了。 连忙道：“好好好，你做的对，你说的更对，这总行了吧？” 陈哲这才继续四仰八叉的挪了下身子，像个大蛆似的蠕动了一下，仿佛还在找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看的杨若一脸的揶揄，“你真觉的累的话，那边不是有休息间嘛，干嘛非得和一个沙发较劲儿啊？” 陈哲晃了下脑袋，“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种感受啊好不好？” 杨若再次无语。 这份惫懒劲儿，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 不过想来也是，前段时间，可是一下子铺开了好几个摊子，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所以，偶尔任性一下，还是完全可以的。 就当是一个身心上的自我调节和放松了。 当下也不管他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然后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小脑袋。 歪着头瞅陈哲，“李哥有没有和你谈起过星海网吧的事情？” 陈哲眨了眨眼睛，“没有啊，他前几天不是回了香江，说什么要给赵哥撑场子吗？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和我聊这些东西？” 杨若咯咯一笑，“这事儿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你从来都不会关心这些琐碎的事务呢。” 陈哲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术业有专攻嘛，这点儿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所以，既然已经交给了专业领域的人去打理，那就要用人不疑嘛。” 杨若呵呵笑着。 没给他留面子，“懒就懒呗，还找什么理由啊，我又不会取笑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年后这段时间，星海网吧真的是开一家火一家，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从星海网络那边反馈上来的消息上，也能看的出来，这种影响力，已经带动起来了，不得不说，你的眼光还是真心不错的。” 陈哲马上抖起来了。 拿下巴指着杨若，“那必须的，这就叫做精准的前瞻和预判了，绝对属于战略性人才的那种。” 杨若嗤笑一声，“你这话就不怕说顺嘴了，传到张铭叔叔的耳朵里？” 陈哲立马乖乖闭嘴。 张铭可是一直对自己“贼心不死”的，还真得注意一下才行。 否则一失足，可就真成千古恨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课题小组 杨若在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怎么拿捏陈哲的命门，她心里门儿清。 在这方面，绝对的当世不作第二人想。 于是笑眯眯的绕开了这个话题，“我下个月就要回学校了一趟了，来回差不多也得半个月左右，你有没有兴趣，顺便去景北休个小长假？” 陈哲嘴角抽了下，“我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时间了，再找别的机会好了，下个月，我可能正好需要把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安阳理工那边。” 杨若愣了一下，“你不是说这个学期，自己不会参与安阳理工的教学工作吗？” 陈哲就嘿嘿一笑，知道杨若误会了。 于是解释道：“不是去给学生上课，而是那些兴趣小组，在关于社会实践项目上，一些相关机器设备的设计事宜上。” 杨若“哦”了一声，就明白陈哲话里所指的是什么了。 在这个事情上，前段时间还是她亲自把的关。 也就是按照假期里安阳理工学生，所组织的社会实践小组，针对各个考察地点，所形成的相关资料汇总。 然后根据这些详细的资料，所提出的发展规划建议。 也就是说，每一个考察地点，最适合当地情况的是什么样的小微企业。 进而会根据这些小微企业，所需要用到的生产设备，在老师的指导下，分门别类，按照难易程度，去划分出不同的级别，一个个的去进行攻关。 比如面粉厂，就需要清洗设备、清粮机、洗麦机、去石机、磨粉设备、提升机、闭风器、打包设备、输送机、清粉机、刷麸机、绞龙、除尘设备等一系列的配套机械。 再比如简单的罐头厂。 也需要原料处理设备如清洗、去皮、预煮机、漂洗机，分选设备如去核、切块、修整等工具，装罐设备、封口机、无菌包装设备、杀菌设备，以及配套的冷却设施等。 另外还有其它的选择项目，如酒厂、酿造厂、面条厂、食品厂、塑料厂、饲料加工、果汁饮料、空心砖以及预制厂等等。 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不下于几十个项目，涉及到的应用机器设备，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大多数都可以在市场上买得到，但安阳理工这边，可不想违背做这个社会实践的初衷。 所以，这样的练手机会，肯定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他们是一定要分门别类，列出一个系列项目公关课题，然后对应到相关专业的学生那边的，这就叫做系统性头脑风暴了。 也是陈哲在产学研一体化上的初步实践。 当然了，对于相关项目的遴选上，最后拍板的还是陈哲。 毕竟也只有他，才能最清楚这些小作坊在未来发展上的前景，究竟是好还是坏。 目前，大体的框架以及相应的细分化研究课题，差不多都已经罗列出来了。 而接下来，肯定也离不开陈哲，去带着兴趣小组去起这个头。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繁琐程度甚至不亚于一个大研发项目。 但是对于陈哲和那些学生而言，则完全就是基础理论和实践应用相结合的典范了。 不止不会枯燥乏味，反而可能会极大的促进他们对于知识汲取上的渴求。 这就是陈哲一直强调的主观能动性了。 而兴趣，就是最大的动力，也是最好的老师。 陈哲对此深信不疑…… 杨若对此当然也颇为期待。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可是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的，也很想看一下，能不能真的见证一个个小奇迹的诞生。 当初陈哲给她描绘出来的那副小小蓝图，可是曾经带给她无限憧憬的。 她甚至为此，还专门组建了一个全程跟踪拍摄记录的小组，不是为了宣传或者纪念，仅仅是为一代又一代的安阳理工学生，留下一份教辅资料。 因为设备是需要更新迭代的，需要跟上企业发展的速度，也需要跟上科技日新月异的步伐。 所以，这一份现在看来算不上珍贵的影像，在未来，却肯定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宝藏。 想到这里，嘴角难免就带出了一丝饱含温馨的笑意，“那你可真要用心，去做好这个带头工作了……不会耽误研发中心这边的事情吧？” 毕竟，科技研发中心这边，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而安阳理工那边，说白了，就是一个实践试验，孰轻孰重还是要分得清的。 陈哲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我就是起个头，毕竟还有带教老师，以及那些指导老师呢，足够应付了。 “他们所欠缺的，其实就是这种全新的教学模式经验而已。 “毕竟，以前只是站在黑板前，按照教科书去授课，现在却是有一半的课堂时间，搬到了细化的具体实践应用上。 “所以，难免也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而我只要做好了一个示范，那么慢慢的，估计他们也就会逐渐适应的，这方面应该问题不大。” 杨若能感受到陈哲的话里，所透露出来的那种自信。 于是展颜一笑，“你心里有谱就行，刘家屯那边，现在可是上心得很，可千万不要把人家给带沟里去啊，要不然，罪过可就大了。” 陈哲撇嘴，“我看上的可都是阳光大道，哪儿来的沟沟坎坎？刘家屯在我心里，可是一个标准的示范点。 “既能满足一下富贵哥带领全村奔小康的心愿，又可以展示一下咱们对于新农村的探索和规划，怎么看都是一种利好嘛。 “所以，什么带进沟里的说法，完全就是杞人忧天的现代版。 “你可得让你那个摄制小组把工作给做细了，这样珍贵的影像资料，错过了，可就没有再来一遍的机会了哦。” 杨若咯咯一笑。 眼神玩味的看着陈哲，话中带着些揶揄，“某人的丰功伟绩哦，我怎么可能敢违背您老人家的意愿，放心吧，包你满意。” 陈哲毫不在意的摆了下手，“功名利禄于我皆浮云，虚名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眼里的笑意，还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杨若倒是没有继续调侃他。 毕竟这种事儿，真要做好了，那真的算是功德无量，怎么夸奖不丝毫不为过的。 杨若同样不是很看重那些虚名。 但是对于陈哲敢想敢做的风格，以及气度胸襟上的为人，还是高看了一眼的。 毕竟，他现在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颇有些意义和价值的。 而最主要的，还是陈哲做的很开心…… 而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那就足够了。 话题一转，“那你想过等这些小微企业投产了，在销售渠道上的问题吗？” 陈哲就笑了笑，“这个更简单了，不要忘了，当初李哥和宋元小叔在商业房地产上，可是保留了大型综合性超市这一块儿的。 “所以，只要先期在这儿打开市场的一个突破口，那随之而来的，肯定就是数之不尽的渠道商，根本就不用发愁的。” 杨若恍然，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不得不说，这混蛋还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呢，什么都能提前想得到。 这份谋局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 再联想一下神州电脑的上市时间。 好像差不多也能赶上第一批商城开业的时间，看来这也不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嘛。 看来，那个计划中的旗舰专营店，肯定也会同步推出了。 倒是不用自己再去瞎操心了。 所以，轻轻撩了下自己的秀发，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就去浇她的那些绿植了。 和这混蛋聊天久了，很容易受到打击，还是避开一些的好。 陈哲就继续慵懒的瘫在沙发上，目光追随者杨若曼妙的身姿，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罪有应得 杨若不怎么在意陈哲偶尔的蠢蠢欲动，这混蛋其实也就这点儿本事儿了。 你要让他再进一步，借他两个胆子，估计都会往后缩。 所以，对于这些小动作，就当视而不见好了。 她一边浇着花，还一边不忘问事情，“我这次回校，也招揽几个人才带回来怎么样，我们可是名校哦，能拉到几个好好培养一下，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陈哲对此到是没什么意见，“你看着办呗，反正咱们这边，现在各方面都缺人，足够提供让他们施展抱负的平台了。” 他这话可一点儿都不算谦虚。 毕竟，如今的九天科技和天工高科，以及香江的四维和荣盛，甚至是正在崛起的星海网络，都需要大量的可用之人。 目前的校招工作，也早就已经展开了，为的，就是填补这方面的缺口。 所以，如果杨若能拉几个人进来，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这些人甚至都不需要走正规的面试流程。 因为有杨若在，也肯定不会随便抓几个不知底细的，能让她看中的，就指定不会是样子货。 杨若就笑了笑，“终于要毕业了，以后咱也是有证的人了啊，也不知道宋元能不能赶得回来……你这边倒是省事儿了哈。” 陈哲再次翻了白眼，心里却不以为意。 毕业证？毛用啊！ 老子是辍学了，但需要那张纸去证明什么吗？ 几年之后，肯定有的是人跑过来，哭着喊着把自己推上院士的位子，就问那些有证的谁能做到自己这一步？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哦！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高处真的不胜寒啊…… 月中，持续5个月之久，关于《民生周末》等三家媒体，对九天科技和陈哲的名誉侵权案件，终于正式宣判。 《民生周末》等三家媒体最终惨败，不但需要赔偿高达600多万的各项费用，还不得不再次公开道歉。 而接下来，纪委很快就行动了。 直接从报社里带走了社长郭晓文，《民生周末》也正式被有关部门勒令整顿。 第二天，《国民日报》发表了关于媒体行业需要进一步规范职业素质，加以行业自律的倡议。 围绕《民生周末》在此次事件中，明目张胆的公器私用，肆意颠倒黑白，进行打击报复的险恶用心。 呼吁广大媒体记者，严格遵守行业规范，秉持媒体人的职业道德，以公平、公正、实事求是，客观严谨的态度，去履行自身的宣传报道。 既要肩负起自己对时代和社会的责任，也要尽到对社会舆论引导，铭记自身使命的义务。 用更好的专业技能和文化知识，主动承担起舆论监督的职责，坚定自己的理想信念，坚持正确的道德价值观，找准主流媒体的定位。 要切实做到下沉到群众之间，关注民意，倾听群众心声，完成一个新闻工作者上传下达的沟通桥梁。 既可以真实的展示和挖掘社会热点，又可以传递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指向，进而打造一个和谐的社会…… 各大媒体纷纷转载评论，也再次认识到了，媒介更需要保证高素质的队伍培养和建设的一面。 整个行业风气陡变。 谁也不想在这当口上顶风作案，那不是找死？ 更多的人，则是看到了九天科技的坚持和魄力，果然能走出国门站稳脚跟的企业，都有不可触碰的底线。 这种霹雳雷霆的手段，就不是国内那些窝里横的企业，所能做得出来的…… 陈哲倒是对这个事情没有过多的关注。 随着伏羲操作系统英文版的完成，赵敬那边，也马上加快了和ibm之间的合作谈判，并很快达成一致协议。 随后和艾康电脑的合作，就更加简单了。 毕竟，艾康电脑现在就像是个癌症晚期的老人，都快嗝屁唱凉凉了。 现在看到香江四维拿出来一颗神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上赶着也得吞下去啊。 还好，陈哲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很实在的投进去了几百万英镑，却只要了25·4的公司股份。 毕竟，这会儿的艾康电脑，其实股份已经很分散了。 陈哲一点儿不要都没有任何问题，他要的，其实只是把艾康电脑当作一个跳板，仅此而已。 真要拿多了，一下子成了主人，那就不好了。 因为或许以后做到了某种高度了，还会成为公司发展的一个障碍。 所以，这笔钱，不是为了拿到那点儿股份，而是为了输血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总之，ibm和艾康电脑这两只触角，算是抓住了。 接下来，就看它们在发力之后，会为wintel联盟带去怎样的冲击波了。 陈哲自己对此还是颇有些期待的。 凤雏这款x86架构的处理器芯片，amd那边马上就要正式推出了，估计ibm也不会耽误太久。 而且不要忘了，ibm相比于amd，还拿到了cyrix的12%的股份呢。 所以对于这款处理器芯片，ibm肯定比amd更加重视。 而且，ibm在测试过那款伏羲操作系统之后，也很清楚的看到了它本身的潜力。 为此，ibm还特意组织人手，依托这款操作系统，展开了相应的软件开发工作。 并靠着ibm强大的资源，对外开放了软件开发包，宣称用这个软件开发包的工具去开发软件，能大幅度降低开发难度，极大的提高工作效率。 可以说，这就是专门为软件开发商，所定制的良心开发包。 也不知道即将再次回归苹果的乔布斯，这次会作何感想，是不是有种被夺了气运的赶脚。 反正ibm自己是感觉良好的。 它们觉的攥着cyrix的股份，再借助伏羲这款操作系统的成熟度，未尝不能走出另一条道路。 毕竟，ibm自身的底蕴，真的是没人可以小看的。 而只要借此打破wintel联盟现在近乎垄断的格局，那么ibm，就有了浴火重生的契机，然后，是不是就可以慢慢的，把伏羲变成自己的fuxi？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你怎么去做了…… 至于艾康电脑这边，就更简单了。 它们没有ibm那么大的野心，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所以，艾康电脑现在追求的目标，还仅仅只是活过来，先活过来，才能想其它的嘛，这是很正常的逻辑。 而且，艾康瞄准的，也只是中低端的领域，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和ibm对上，另一方面，它们也有这方面的便利条件和渠道。 所以，它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对于这些事情，陈哲仅仅只是偶尔会关注一下，并没有过问太多。 这事儿，还是交给赵敬更加稳妥一些。 他也无心在这种事情上，去做进一步的推波助澜。 毕竟，武器弹药他都提供了，如果ibm和艾康电脑都这样了，还不能硬一下腰板，那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而事实上，ibm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而且在进展上真的速度飞快，完全不像是那个曾经体制臃肿僵硬到让人无语的ibm。 这样的变化，带来的就是研发效率上的快捷与便利。 至于那些软件开发商，就更高兴了。 它们发现那个开发包真的很好用，有些现成的应用软件，甚至不需要重新推倒重写，只需要在局部细节上，进行一些调整，相当一部分都是可以直接一键转化的。 这样的效率，确实是从为有过的体验。 也让它们再次认识到了ibm在底蕴上的雄厚实力，也隐隐开始感觉得到，那个蓝色巨人，好像又一次回来pc市场，搅风搅雨了。 当然了，对于ibm来说，也还在不断地测试着伏羲这款操作系统。 它们发现，其实那些在windows上运行的软件，用在伏羲上也是有很大兼容性的，而且表现得其实并不比在windows上差太多。 但是，经过优化之后，只要用伏羲提供的软件开发包转换一下，那么所表现出的流畅度，一下子就完全不一样了，体验感绝对能秒杀windows。 这可是相当了不起的。 ibm开始有些小雀跃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电影档期 4月份的最后一天，全世界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到了雅虎网上，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每月一次的“预言”。 四个月的时间，足以证明这个预言的精准以及存在的意义了。 毕竟，言出必中的事实，是直接摆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的，这一点，谁也无法掩盖。 而在这一系列的预言下，究竟有多少人因为此脱离了被波及的伤害，看看那些灾后的统计数据就一目了然了。 这种影响力，说是一种神迹，已经没有人可以在明面上反对了。 因为它的存在，确实已经隐隐的形成了一种普世的信仰。 毕竟，谁也不想有一天，自然灾害就会像噩梦一般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而只要有了它的存在，那么就无疑等同于上了一道保险。 别的不说，就拿四月份预言里提到的，那个美利坚北部因为融雪，可能造成百年一遇的洪水的警示，就直接惠及到了9万余人。 这场洪水，真的很大。 直接毁掉了1·7万间房屋，淹没面积达到2·3万平方公里，造成了12亿美元的经济损失，保险损失更是达到了2·2亿美元。 在法兰西、亚平宁和葡萄牙干旱上的预言，更是在果园和葡萄园上，挽回了近8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这样洒遍人间的甘露普惠和救苦救难，怎么可能不让全世界为之顶礼膜拜？ 所以，别看这个“上帝的仆人”或者“先知代言人”出现的时间很短。 但登上巅峰，成为神一样存在的过程和速度，却真的是无法想象的。 这种影响力的凝聚，从来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一个国家做到过。 但是，这个“预言”做到了！ 以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就直接凌驾于一切世俗权力之上，隐隐形成了一种跨越国家与种族、宗教和文化的信仰与人生观。 别说超出了各个国家政权和组织的认知了，就连陈哲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呢。 当初的他，可是打算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把这种影响力，慢慢的辐射到全世界范围之内的。 没想到这才仅仅过去四个月，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凝聚力。 当然了，就算再怎么始料未及，也改变不了目前已经形成的事实，更没必要去打乱早就规划好的未来设想。 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做，那就足够了。 所以，在进入5月份的第一天，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发出了新的“预言”： 灾难日，5月上旬，波斯东北部、伊斯兰西部7级左右的地震；月底，美利坚东海岸可能将面临飓风灾害。 消息发出去，陈哲就再次放手不管了。 这次更是连追踪他的那些机构部门和组织势力都懒得搭理了，太弱了，实在没兴趣再去逗弄对方一番。 而就在这一天，他接到了陈瑞的电话。 听起来心情好像也不错，“《第六感》马上就要上了哦，要不要过来一趟？” 陈哲下意识的撇嘴，“没兴趣，一部电影上映而已，我至于围着地球去跑一圈儿啊？” 陈瑞也就是随口问了句，当然也知道自家堂弟的性格，那是出了名的不爱到处跑。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宅属性相当高。 所以，说过就忘，倒是一点儿都没在意。 直接转到了正题上，“谢伊对这部电影，还是评价颇高的，说票房上的表现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就是对于上映的时间选择上，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否则，我觉得你不可能做出提档建议的，不像是你的风格。” 这事儿，还真是陈哲提出来的。 按照原先的计划，这部《第六感》是打算定档在暑期7月份的。 但是后来，因为电影的拍摄过程相当顺利，后期制作也进展的相当快，所以，陈哲想了下，还是提出了提档的建议。 因为他特意看过了本年度北美各大院线，在排片上的安排。 单只是7月份这个档期，就一下子堆积了《黑超特警组》、《空军一号》、《夺面双雄》、《蝙蝠侠与罗宾》、《超时空接触》、《至野一族》等影片。 而这几部电影，可都是在票房上爆了的。 再让《第六感》挤进去分一杯羹，那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要知道，别的不说，《黑超特警组》和《空军一号》，那可都是本年度北美票房排名前五的存在。 而6月份应该是《侏罗纪公园ii》和《惊天动地》的天下，没必要去和几只恐龙较劲儿。 所以，5月份还是比较合适的，虽然也有《活火熔城》、《绝地危机》、《王牌大贱谍》、《第五元素》等电影。 但是这样的对手，相对于《第六感》来说，实在不够打的。 而这对于源代码娱乐推出的第一部电影而言，那就有保障的多了。 毕竟，他们都需要一个开门红，为初来乍到增加一些底气和信心，可不能放了冷枪。 这也是陈哲选择了提档的根本原因。 当然了，详细的情况，肯定是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的。 所以，陈哲给出的解释很简单，“六月份有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ii》，七月份有索尼的《黑超特警组》和《空军一号》，咱们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绕着走真的不丢人。” 陈瑞哈哈一笑，“可是你这一动，可是把新线的《王牌大间谍》当成了直接竞争对手了啊，谢伊都快被搞的哭笑不得了，最后只能无奈推迟到了8月份里，否则，可真就惹出笑话了。” 陈哲也跟着笑了两声，“8月份也不错了，那就祝罗伊先生好运了。” 陈瑞显然不想在这方面有过多的纠结。 所以直接问到了最关心的问题上，“你觉得这部电影能拿到多少票房？实在点儿，别张嘴就来哈。” 陈哲就知道自家堂哥终究还是心里不太踏实的。 于是很自信的说道，“真不是自吹自擂，虽然我没有看过成片，但是我自己写的本子，我相中的导演和主要演员，把握还是多少有一些的。 “说句实话，你还真不用去瞎操心，多了不敢说，它和《侏罗纪公园ii》还是能杠一下的，不信咱哥俩就直接打个赌呗？” 又是这一套。 陈瑞对此相当无语。 因为现在只要陈哲一提到打赌，他们几个就觉的心理阴影有扩大的趋势，那真的是无解的一个神秘忌讳。 所以，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唯恐避之不及，就怕会被反复的打击到。 这就是经验之谈了。 作死的那种，才会上赶着和他去打什么赌呢！ 所以，陈瑞躲得相当干净利落，“那就承你吉言了，就当是为源代码娱乐亮一下招牌了。” 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的。 《侏罗纪公园ii》啊，那可是无数影迷期待了四年之久的一部神作。 当初第一部出来的时候，真的是横扫了全球电影市场，拿下了过10亿美元的票房。 如今续集归来，那票房还能低到哪儿去？ 大爆是肯定的。 所以，听到陈哲竟然拿《第六感》去和对方比较，心里难免就有些觉的不可思议。 他就是再有想象力，再敢想，都没有这份底气的。 所以对于堂弟的这句话，他最终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只能再次转移了话题，“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选择直接放弃今年圣诞档吗？” 这个决定，也是陈哲做出来的。 目的更简单，那就是躲开《泰坦尼克号》那条大船的撞击。 之前在陈瑞和谢伊的计划中，是打算在暑期档推《第六感》，然后在圣诞档推《尖峰时刻》的。 没想到陈哲几句话，就全部推翻了这一决定。 老霸道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音乐网站 陈哲倒是没什么好心虚的。 耐心的解释道：“今年的电影市场，《泰坦尼克号》注定是无人可当的，咱们小门小户的，身子骨也弱，又何必凑上去当炮灰呢。” 陈瑞明显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怪异，“《泰坦尼克号》？福克斯的那个赔钱货？” 倒不是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而是这事儿本身在好莱坞就是这样传的。 毕竟，卡车司机一次又一次的超出预算，就差把福克斯给直接逼哭了。 要知道，那可是从7500万加到了1·35亿，最终又不得不追加到了2亿美元的一笔投资。 放在这会儿的好莱坞，还真不是一般电影公司可以玩得起的。 最起码，让陈瑞去做的话，肯定也会下意识躲着走的。 毕竟，烧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侏罗纪公园ii》的总投资，也不过才七千多万美元而已，索尼的哥伦比亚今年投入最大的这部《黑超特警组》，也就是《黑衣人》，也不过九千万美元。 《泰坦尼克号》何德何能啊？ 一年后，这种论调就会消失的无影又无踪，除了眼睛发红、心里泛酸之外，再没有其它了。 这就是好莱坞。 无比的现实，一切都需要用事实去说话。 所以，陈哲同样不需要现在就必须让堂哥去接受自己的观点，时间到了，他自然而然就能明白了。 至于会不会再次打击到对方，造成心理阴影面积上的扩大，那就不关陈哲的事情了。 说了你都不信啊，那能怨我？ 当下只是在心里暗笑了一下，“赔不赔钱这个以后再说吧，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那边的音乐网站搭建的怎么样了，可别拖了后腿啊。” 既然《第六感》马上就要上映了，那么mp3也得紧跟着开始宣传了，不借着这波热度把势头给造起来，那不是白瞎了那个植入的广告？ 所以相应的，作为配套的音乐网站，就必须得提前上线了。 还好，陈瑞那边早就和各大唱片公司达成了合作协议。 借助icq这款火热的社交平台，直接为各大唱片公司以及独立音乐人，放开了一个接口。 对方可以提供海量的歌曲资源，音乐网站这边，则推出相应的平台。 然后音乐网站会以数字音乐的形式，填充网站的曲库，并提供在线试听、付费下载等服务。 用户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相应的单曲、数字专辑等的试听以及付费下载。 当然了，还可以享受网站的包月服务，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享受网站提供的服务。 另外，这家音乐网站，也会推出自己的音乐榜单。 包括热门歌曲、下载排行、新歌榜、金曲榜之类的，虽然不会直接一步到位，但肯定也是能吸引一大波的眼球。 至于在利润分成上，平台这边做出了让步，一般情况下会按照三七分成去划分，独立音乐人可能要吃亏一些。 当然了，新歌和老歌也是不一样的分成比例。 这些都是陈瑞那边需要考虑的事情。 而陈哲的出发点，则一直放在了mp3以及未来的音乐手机上面。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考虑，就是用这个音乐网站给以后的应用商店铺路。 抢苹果的路，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因为抢先一步，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至于陈瑞接下来和ibm以及艾康电脑怎么合作，那就让他自己去头疼好了。 毕竟，他之前和ibm的关系也维持的不错，康诺硬盘也和对方有过很密切的合作，如果能在这方面进一步加深交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反正有陈哲在背后提供技术支持，就算对上的是ibm，也不存在没有筹码在手的后顾之忧，完全可以继续完成双赢的预期目标。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陈瑞还是陈哲，都有自己的底气。 如今的陈瑞，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陈瑞了。 icq已经成长起来了，这会儿它的全球用户，已经超过了1400多万，日活320万，同时在线峰值高达80多万。 这份数据统计，放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惊艳的。 对照一下，这会儿国内的上网计算机数量，也不过才30多万台，上网用户数，还停留在不到70万上。 这种差距，还是很刺眼的。 而各大投行，以及专业的金融经济媒体，已经把icq的估值，推到了2·2亿美元的高度上。 看看每月过百万新增用户的发展速度，谁都知道，icq的未来，肯定不会仅限于此。 千万不要忘了，陈瑞可不是只有一个icq。 他还有那个上线不到半年的谷歌，还有那个同样被人所看好矩阵科技呢。 至于源代码娱乐，倒是暂时还不为太多人所知。 但是仅只是这几个，就足够亮瞎别人的钛合金狗眼了。 老美从来都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要不然，哪来的什么“美利坚梦”的口号啊？ 正因为如此。 现在的陈瑞在老美那边，肯定已经不是一个小透明的律师了，俨然已经摇身一变，让很多人都不得不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种身份和地位上的转变，所带来的，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光环，还有不同高度以及不一样的阶层，在等着他去接触和融入。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种成长，也是一种磨练。 陈瑞想要从律师行业直接跳到商界，那首先，就要经历这一波认知层面上的洗礼，清楚的了解一下，商业领域之内的云波诡谲与勾心斗角。 然后再重新站在另一个不同的视角上，扪心自问一句，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等想清楚了，估计也就差不多成熟了。 到时候，估计就连陈国良，都不会再阻止他做出选择了。 所以，这是一个契机。 一个他可以认清自己对未来人生之路的抉择，也是一个证明自己可以遨游商海，有能力应对这一切的机会。 所以，只要陈瑞认准了，ibm不是问题，陈国良同样不是问题，而包括矩阵科技、icq和谷歌、源代码娱乐等在老美的产业，当然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眼前的这个音乐网站，反而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最多也就是一个算不上考验的考验。 他肯定会拿出一份合格答卷的。 这点儿信心，自己还是有的。 所以，对于陈哲的质疑，回应的相当坚定，“怎么可能拖了后腿，放心好了，这边早就一切准备就绪了，绝对耽误不了mp3的上市。 “对了，正式的产品出来了没有，好几个朋友都眼热着呢，可不要做的名不副实啊，那可就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陈哲呵呵一笑，“那我抽时间送一批过去，尤其是咱们小雪的那一款，可是我特意做出来的，你可别抢了我的功劳啊。” 陈瑞偷偷的撇了下嘴，“看不起谁呢，哥哥是那种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耗子说，你们最新款的九尾狐手机也已经出来了，怎么没和mp3那样，直接来个广告植入啊？” 陈哲呵呵一笑，“《尖峰时刻》在时间上不太合适，毕竟都排到明年去了，而我们新一代手机的发售，可是就在今年的9月份。” 他都和李民浩商量好了。 以后每年的秋季，都会固定的发售一款或两款九尾狐手机，直接把这个季节，做成一个深入人心的植入概念。 让人只要想到秋天，第一反应就是，啊，最新款的九尾狐手机又要来袭了…… 这才叫轰动效应。 李民浩直接听傻了，觉的陈哲真会玩，自己为啥总是跟不上节奏？ 但还是屁颠屁颠的接受了。 因为陈哲又给他画了个大饼，说以后每年在手机上市前，都可以召开一个新品发布会，不但要广邀各路媒体以及电子爱好者，有条件了，还会搞成直播模式。 把这个发布会，做成一个盛大的宴会。 这才是最好的一个广告！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亮眼的成绩 北美时间5月2日，《第六感》在全美正式公映。 这部制作成本不高，披着传统恐怖悬疑外衣，以惊悚的配音唬人的影片，却勾勒出了一个爱情与温情，完整而充满吸引力的精彩故事。 让你看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其结局的转折，真的令人无比错愕，却又觉的如此的合情合理。 以至于当你试图理顺剧情里的情节和伏线时，才琢磨出那种意犹未尽的味道。 不管是小童星对观众诱发的同情心，遭遇歧视以及惊吓之余，那投入的深刻演绎，还是与医生间的友情，与母亲的亲情，以及医生与太太之间的感情。 无不在冷峻之余，充满了人情眷恋上饱含的真挚与依赖。 从惊悚开头，到鬼怪出现，再到温情脉脉的家庭伦理，以及最终揭开谜底的恍然大悟，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违逆之感。 反而把家庭里的亲人沟通问题的盲点，很直白的剖析了一遍，成为整部影片里，最精彩的瞬间。 不论是作为男女主角的布鲁斯·威利斯、于飞虹，还是作为男配角的海利·乔·奥斯蒙以及唐尼·沃尔伯格，都奉献出了各自精彩的表演。 尤其是小童星海利，真真的将一个孩子的善良、童真、恐惧以及感情给演活了。 不得不说，在沙马兰的把控下，这部电影完全展现出了它精彩的一面，赋予了其最本质上打动人心的灵魂…… 首映日票房不是很高，只有1700多万美元，但是随着第二天一边倒的媒体叫好，第二天的票房，就直接飙到了2800多万，星期天更是坐收3200多万。 周末三天，直接拿下了7800多万的票房，瞬间就在口碑上给炸开了。 这可是让很多业内人士，都直接看傻了眼。 新公司，新导演，陌生的新人编剧，还有个华人女主，难道布鲁斯·威利斯都能带动一整个团队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很值得让人去刮目相看了。 而源代码娱乐，也正是被推到了前台，直接乐坏了陈瑞。 他知道，这部电影如果不出现什么大意外的话，肯定已经稳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第二周，《第六感》继续借着高口碑的发酵，带动着电影市场的急剧升温。 一周下来，再次拿下了一亿出头的周票房，北美总票房来到了1·8亿美元的高度。 很明显，源代码娱乐第一炮是真的打响了。 不说赚的盘满钵满，但是扣除成本之后，拿下过亿的利润，还是应该不在话下的。 根据谢伊的专业预测，这部电影，在北美拿下2·7个亿美元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按照正常的逻辑而言，全球票房将会在5·5~6亿美元之间。 而分润到源代码手里的，估计就会有1·7~2亿美元左右，而这，还仅仅是票房上的盈利。 后续各种版权上的额外收入，还得另算。 陈瑞不由得有些乍舌，也是直到这会儿，才想起陈哲当初对《第六感》和《尖峰时刻》的预期票房判断。 很显然，自家堂弟又说中了。 真是没天理了…… 不过，心里虽然吐着槽，但看到实打实唾手可得过亿美金的进账，陈瑞还是颇为高兴的。 一部电影就能刷下6亿美元的票房，整个好莱坞一年能出几部？ 这样一想，心里就更热乎了。 就连一边的谢伊，都快忍不住流口水了，幸好，源代码娱乐也有他的份儿，这可真是当初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一面。 看来，还得加一把力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带你上船，那肯定是看到了你自身具备的价值，想要收获，那就一定要把这种价值展现出来。 否则，人家凭什么带你一起玩？ 谢伊当然明白陈瑞拉他入伙的初衷是什么，他对此当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两个人才一拍即合，在关系上更近了一层。 但是，现在看到源代码在电影项目上的眼光，却给了他异样的感触，让他开始觉的，好像自己更应该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那么，在倾斜力度上再稍微侧重一些，好像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继续保持对华纳的独立性，另一方面，则不断向源代码娱乐靠近，只要机会来了，无疑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分享胜利，排排坐分果果了…… 《第六感》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同样没有让大家失望，北美最终票房，也最终定格在了3·16亿美元上。 这个数据，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就连陈哲在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要知道，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其实《第六感》的北美票房，是没有破3亿的。 这算不算又创造了一个历史？ 陈哲不知道。 但该高兴的还是要高兴的。 而源代码娱乐那边，则已经开始继续关注这部电影在海外的发行事宜上了。 再接再厉嘛，反正都是一路收割一路吃着火锅唱着歌，为什么不让自己玩的高兴一点儿？ 反正对于陈哲来说，这些都不属于自己去考虑的范畴。 他更关心的，还是科技研发中心这边，自己的那些项目…… 6月份的安阳，已经热起来了，安阳理工学院里，到处可见t恤短裤少年，裙裾飘飘的少女，那股子青春洋溢的活泼与朝气，真的很能感染人。 这让一个人在这边溜达的陈哲，很难不惦记杨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杨若是在几天前去的景北，宋元估计这会儿，也从老美飞过去了，他俩都要完成自己最后的毕业流程。 至于这孙子学到了多少本事，陈哲一无所知。 但是，就凭他在好莱坞那边，接连担任了《黑衣人》、《第六感》、《尖峰时刻》三部电影副导演的履历，也足够让整个北电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 履历上够亮眼，资源上更让人羡慕嫉妒恨。 不要忘了，《第六感》可是已经在北美下画了，累计票房高达3·16亿美元，合人民币26个亿。 这个数据，放在国内是个什么概念呢？ 这么说吧，去年国内电影全年总票房为11·5亿元，前年也就是1995年，这个数字是9·5亿元。 两年加起来，都没有人家一部电影的票房高……呃，还只是北美的票房，如果换算成全球票房，26亿应该还能翻一番，最起码50亿靠上。 这种差距，不看不知道，一看是真的很绝望的…… 当然了，至于这孙子回校后怎么得瑟，又会被吹捧成什么个鸟样，这些都和陈哲无关。 他关心的，是杨若什么时候才能再飞回来。 因为身边一下子少了个人，是真的让他很不习惯，有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是不是依赖症他不知道，反正就是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之就是不那么舒服。 却不知道这会儿的杨若，却已经和宋元、于飞虹、于长明他们几个凑在一块儿，正欢快得很呢。 两个闺蜜好几年没见，仿佛没有一丝的隔阂与陌生，像是几年前的送别就在昨天，叽叽喳喳的，聊的那叫一个热乎。 看的宋元和于长明不由的咋舌不已。 宋元摇了摇头，把关注点放在了于长明的身上，“你还真要去九天科技啊？” 于长明坦然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去？是不是觉的我还是没有死心，就是死皮赖脸的讹上杨若了？” 宋元撇嘴，心说这不是明摆着吗？ 于长明呵呵一笑，“你也就这点儿的龌龊心思了，满世界跑了大半年，还是不见一点儿的长进，真是可惜了。” 宋元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就喜欢这个，不行啊？” 于长明继续呵呵的笑着，“没人说不行啊，你自个儿高兴就行，只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就当成了事实，那会显得你很无知的。” 于飞虹在一边终于插了一句话，“你俩天生相克啊，见面就冷嘲热讽的，很好玩吗？” 宋元和于长明齐齐脸色一垮。 然后一个开始抬头看天，一个开始低头找蚂蚁…… 杨若展颜一笑，“别管他俩，都属狗的，反正咬到了也是一嘴的毛，咱们聊咱们的。” 两个男人再次黑脸…… 第一百九十六章 和铱星计划碰一下 孤家寡人的陈哲，则转过身继续扑在了自己的那些研发项目上。 试验车间几个月时间的飞速发展，已经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不管是整合完成的农用机械公司，还是九天科技和天工高科，甚至是科技研发中心，都已经期待已久了。 毕竟，不管是设备需要的精密零部件，还是各种生产线上的升级换代，以及实验室设备和各类精密仪器的需求，都离不开试验车间那批精密数控机床的支持。 而陈哲最在意的那个五轴联动加工中心，也正在一点点的成型。 这与当初在张铭帮助下，调来的一批高级钳工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可以说正是这些人，一下子带动了整个机床设备迭代升级的速度。 也为陈哲接下来的扩张和布局，奠定了必要的基础。 别的项目都好说。 但是随着晶圆厂那边的调试工作，以及试生产的完成，陈哲觉的，是时候启动自己的另一个计划了。 那就是发动机和通信卫星。 发动机不是应用到汽车上的，而是放在火箭上的。 用在火箭上的发动机和汽车发动机、航空发动机可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燃烧喷射对外输出矢量反向推动的发动机，后者，则是燃烧膨胀做功对外输出扭矩的发动机。 当然了，航空发动机也属于喷气式发动机，但它和火箭发动机，同样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区别就是航空发动机需要吸入空气，经过燃烧压缩后，才能高速喷出产生推力； 而火箭发动机，则不需要外界空气，直接由氧化剂提供氧气，然后内部燃烧产生气动反推。 当然了，就目前的技术水平来说，这三者还有一点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耐用性。 不管是汽车发动机，还是航空发动机，都需要极高的稳定性和耐用性，也就是使用寿命上的要求。 比如主流的航空发动机，基本寿命都在1000小时以上，国内制造的战斗机，使用的低涵道比涡轮风扇发动机的使用寿命标准，也都在1500小时以上。 而火箭发动机呢？ 一次性的，坚持几百秒足矣！ 这就是为什么发射卫星以及往国际空间站送东西，会那么的昂贵了。 因为成本本身就太高了嘛！ 这其实和一次性消耗品没什么区别。 而一枚火箭的造价，是摆在那儿的，随随便便一枚那都是千万美元起步。 也就是说，发射一次，就相当于扔出去一架波音747客机。 这谁能玩得起？ 所以，航空事业才那么烧钱，非国家队玩不起。 别说什么马斯克了，没有老美军方在后面支持，他怎么可能玩那么大？ 糊弄鬼呢！ 特意被召唤过来的张铭，当然也对此有些半信半疑，“你可要想清楚了，咱们抛开国家对于航空航天事业上的政策限制不说，你觉得自己凭借一个研发中心，就比得上一个国家层面的科研实力？ “再说了，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可不是一个民营科研机构所能涉猎的，很敏感的。” 陈哲对此苦笑不得，“我又不是去直接造火箭，想那么多干嘛？都说了，就是想造火箭发动机而已。” 张铭心里一松。 但眉头却还是紧紧皱着，“你不是打算搞什么高分子复合材料吗？我还以为，首先肯定是从那个防弹衣什么的合成纤维上做起呢，谁知道，你直接就从火箭发动机上下手了。” 陈哲呵呵一笑，“那个比较简单，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但是这个就不一样了，是需要反复验证实验的。 “而且，我这边会以香江四维公司的名义，委托上面开发一款火箭，然后以此发射自己的商业通信卫星。 “也不需要浪费上面组织团队去公关，我这边会提供相应的制造图纸，并自行提供关键零部件以及发动机。 “当然了，需要发射的通信卫星，也会由我们自己制造，说白了，就是出钱让国家去制造，然后部署发射任务而已，很简单的。” 张铭脸上的疑惑更重了，“这么自信？你们研发中心现在都能制造通信卫星了？别糊弄我这个大老粗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陈哲摊了下手，“信不信由你，就问你接不接这活儿吧？不接的话，我可就只能去国外找了哈，真是的，白送钱都不要的吗？” 张铭觉的好郁闷，“火箭啊，几千万美元的东西，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和过家家似的呢，你干嘛不直接把通信卫星造出来，然后让上面帮你送上去？那不是更简单？” 陈哲嘿嘿一笑，“我要是说想发射几百颗卫星，你肯定又会觉得我是在信口开河了，但实话告诉你，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张铭差点儿被噎到了，没直接跳起来，都算是心理素质好了。 瞪着眼睛看陈哲，“几百颗？玩呢？” 陈哲坐直了身子。 脸上的表情都严肃了几分，“不是开玩笑，而是真要搞一个，像摩托罗拉铱星计划那样的通信系统。” 张铭愣住。 摩托罗拉的铱星系统，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当初摩托罗拉公司为了争夺世界移动通信市场的主动权，直接放出了豪言，那就是要实现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使用无线手机通信。 这就是铱星计划，新一代的卫星移动通信星座系统。 我们都知道，移动通信最终都是通过通信卫星来传输信息的，而这些卫星，为了保证在任何时间都能收发信息，就必须保持和地球的相对位置不变。 也就是说，这些同步卫星，是挂在离地球3万多公里的赤道上空的，然后通过地面上大量的卫星基站，来实现手机和卫星之间的互通。 没有基站，就不会有信号，就实现不了通信。 比如海洋、沙漠、群山等地域。 所以，铱星计划就是打破这种限制而存在的，它通过77颗低轨道卫星，组成了一个覆盖全球的卫星系统。 这些卫星比地球同步卫星要小得多，每颗在600公斤左右，有三千多个信道，可以直接和手机通信，不需要海量地面基站的支持。 也就是等于直接把地面蜂窝移动系统，给整个儿搬到了天上。 所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网络。 通话、计费等管理什么的，都是独立于各个国家通信网的，这也为它后来的运营，带了太多的麻烦。 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种通信系统有它独有的优势。 首先，低轨道也就离地面几百公里，可以有效的减轻信息上的损耗，这是高轨通信卫星很难实现的； 另一个则是不需要专门的地面基站，却可以在地球上的任何地点进行通信。 而就在去年，摩托罗拉已经开始发射这种卫星了，并计划于1998年，就可以正式投入运营。 这件事情，可是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巨大轰动的。 所以，张铭肯定对此做过相关的了解。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哲竟然也想搞一个类似的通信网络，而且人家只是玩77颗，实际上只有66颗，但陈哲却张嘴就是几百颗，有多少钱够他烧的？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迂回道：“摩托罗拉联合了好几家投资公司，整个项目的总投资，高达五六十亿美元，预计每年投入的维护费用，也都在在几个亿美元左右，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去负担得起这样的消耗？” 陈哲摇了摇头，“摩托罗拉脑子秀逗了，我可清醒着呢，怎么可能会像他们那样去玩？” 张铭气笑了，“那你还敢比人家玩的更大？那不是死的更快？” 陈哲挑了下眉。 笑得有些神秘，“摩托罗拉的确搞不了多长时间，而且这家运营公司，也的确早晚都得破产，但是我这边，可不一样哦。” 第一百九十七章 火箭回收技术 铱星计划为什么失败了，就是因为成本太高。 铱星公司除了摩托罗拉等公司提供的投资，以及从股市上筹集到的资金之外，还不惜举债了三十几个亿的债务，每月单只是利息，就高达几千万美元。 所以，赔不死它们都是好事儿了。 而且，为了应对这样高额的运营费用，它们只能在客户身上找补。 一部手机，就高达5000美元的售价，也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的起的。 更何况，还有每分钟3美元的通话费用，导致客户一直不是很多。 所以，铱星系统投入商业运行还不到一年，就向纽约联邦法院提出了破产保护，再半年后，就直接宣布破产了。 然后一段时间过去，被一家基金公司以2500万美元的价格买了下来。 而就是这家基金公司，在2005年的时候，竟然起死回生了，还实现了近3亿美元的营业额，以及5000万美元的利润。 这相当的神奇，像是诈尸了似的。 当然了，它们的用户其实也只有区区14万，实在少的可怜。 但是陈哲的情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在很多自己不为人知的优势，也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张铭就不知道他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所以不以为意的随口问了一句，“你有哪儿不一样了，是一枚火箭就可以送几百颗卫星上天，还是比人家摩托罗拉更牛比，可以筹集到比对方更多的资金？” 陈哲轻轻摇了摇头。 却一脸的自信依旧，“一次送几百颗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几十颗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铭愕然，“你不可能造出一些小卫星吧？那玩意儿送到天上去有什么用？” 陈哲没有详细的给他科普。 只是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每颗300公斤以下吧，至于有什么用，那就用事实说话呗。” 张铭倒是没有在这种专业问题上继续抬杠。 却不死心的，把疑问转移到了火箭的成本上，“那就算是这样，再加上火箭本身的造价，几百颗也足以花费至少六七个亿美元的巨额资金了，同样昂贵啊。” 陈哲却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委托上面，用现有的火箭发射卫星的原因了，因为我设计的那枚火箭，是想要验证一下，看能否实现回收技术的。” 张铭再次愣住。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种总是触及到他知识盲区的问题，实在是太尴尬了。 只能继续不懂就问，“火箭发射出去还能回收？蒙人的吧？” 陈哲苦笑，“这种技术，国外在几年前就提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能够实现而已，但我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这么说吧，一般火箭的造价之所以高，其实就是高在一级火箭和二级火箭上，前者可以占到总成本的70%以上，后者也能占到25%以上。 “当然了，目前来说，二级火箭就先不要考虑了，但一级火箭的回收，却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 “这样以来，我都不需要2亿美元，就能完成几百上千颗卫星的发射，您觉得，如果真的成功了，又会产生多大的价值呢？” 价值？ 那肯定是无价的啊！ 因为如果真的实现了，是不是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国内在全球定位系统上的布局？ 是不是就可以凭借这一份技术，一举打破国际上对我们的技术封锁？ 是不是可以直接实现，国内在航天事业上的突飞猛进？ 是不是…… 总之太多了，自己都能联想到这么多，那放在专业领域里，又会带去多大的价值？ 所以，真的无法衡量！ 张铭觉的后牙槽都被自己咬的生疼了。 但眼珠子却还是瞪得溜圆，“真有实现的可能性？” 陈哲再次摊了下手，“资金我出，发射的费用我照交不误，还不用浪费上面的专家团队劳心费力，反而到时候还可以把相关的技术分享给国家，够仗义了吧？ “如果这样上面都不动心，那我就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话又说回来，成功了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失败了，这样的尝试，也并非没有它试验的价值，所以，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它就真的实现了呢？” 陈哲这话可不是逗趣，而是真的只能提前去做。 不要忘了，明年和后年，可都有在华人心坎上永远都抹不去伤痛的事情发生。 陈哲想要改变一下历史的轨迹，就必须尽快完成相应的布局，而覆盖全球的通信卫星系统，就是一个必须搭建起来的必要一环。 所以，就算是提前拿出来了火箭回收技术，他也并不怎么太过于担心。 凡事有利必有弊，但这句话反过来说，其实同样也是讲得通的。 实现了火箭回收技术，虽然肯定会迎来欧美强国的眼红。 但是，手里多了份重要的筹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就看到时候如何去应对了。 这一点，上面肯定比他懂得更多，也不需要他去操什么心。 所以，他还是觉得可以一试。 到时候，争取在明年初，就完成先期布局，在天上布下一座“365周天星斗大阵”，直接先把通信网络给建立起来。 至于互联网接入服务，倒是可以暂时缓一缓。 但对于自己内部，还是可以试用一下的。 别的不说，提前几年享受一下3g网速，还是不难做到的，这对于科技研发中心，以及其他领域的生产制造，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积极影响。 所以，陈哲还是比较期待的…… 张铭当然不知道陈哲还有另外的一套打算。 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诱惑，他同样也做不到拒绝，“如果你真的做到了，张叔就算欠你一份人情都不在话下。” 过去的1996年，国家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呢。 所以，如果陈哲真能做到了他所说的那些，那么国内的全球定位系统，相信很快就能实现了，那肯定能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深远影响。 别的不说，单说这份火箭回收技术，就足够让西方重新认识一下中国了。 这种筹码和利器在手，放在国际间的合作上，是真的能换取到无数利益和诉求的。 这一点，张铭很清楚，他也相信陈哲更清楚。 但陈哲还是很委婉的免费交给了国家，这也是张铭几次对于陈哲的请求，都毫不含糊的原因所在了。 因为他值得上面去帮助啊！ 就是这么简单…… 陈哲就笑了，“那就算是为了张叔的这份人情，我也得尽心尽力，早日实现这个火箭回收技术了，您就等着瞧好吧。” 陈哲说的云淡风轻的，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其实是很有把握的。 其实，火箭回收也就两个环节。 一个是让一级火箭在分离后垂直下降，二则是需要精准的降落在足球场大小的浮动平台上。 在轨道上的东西之所以不会掉下来，是因为能保持着高速运动，离心力加速度等于重力加速度（地球引力）。 所以，要回到发射点，需要有足够的燃料先减速，再加速飞回到发射点。 而这种方法，在物理上是行不通的。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火箭继续沿着它的运动弧线飞行，然后降落到海上预先精准摆放的船上，而且经度和纬度都需要精确到一米之内。 也就是说，其实是船去接火箭。 之所以选择在海上，是为了减少火箭在空中飞行的距离，减少燃料的消耗。 火箭以超音速从真空进入稀薄空气层，在真空中不能使用空气动力学器件。 所以需要使用氮气喷射器来操控，通过格栅鳍来控制旋转、倾斜度和航线，最终在接近降落船时通过推进器来减速，最终落到船上。 这里面会涉及到几个难点。 一是需要解决火箭着陆的精度问题，也就是回到预定地点； 二是火箭要以垂直姿态降落，但越是竖长的物体就越是难以控制； 三是解决减速问题，在不使用降落伞的前提下实现软着陆，这就对反向推力装置提出了高标准。 但这些难点，对于陈哲来说，都是手拿把攥的事儿，算不上大问题。 所以，信心还是有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独立实验室的研发项目 事实上，火箭回收技术是有好几种的。 第一种，就是降落伞垂直降落。 火箭在分离后，先在空中进行制动变轨，然后在返回大气层后，打开降落伞减速或是气囊着陆。 第二种，是反冲发动机垂直降落。 也就是在低空利用发动机的反推作用力，来减速并调整姿态，并完成最终的垂直方式着陆。 比如后来马斯克-x的猎鹰-9，用的就是这种技术。 第三种，则是无动力滑翔飞行着陆。 也就是箭体采用有翼飞行，在变轨制动后，依靠翼身的气动力滑翔飞行，最终像飞机一样水平降落返回地面，航天飞机就是这种。 最后一种，则是动力滑翔水平降落。 也就是在第三方案的火箭上加装发动机，在箭体返回地面的过程中，启动发动机进行巡航机动飞行，从而实现大范围的回收区域选择。 当然了，不管是哪一种，目的都是为了实现重复使用。 毕竟，一次性使用的运载火箭，其成本实在太昂贵了。 所以，只要实现了回收技术，哪怕只是整流罩和一级火箭，所代表的意义，无疑也是巨大的。 因为已经足以大幅度降低发射成本，减少资源消耗了。 举个例子。 猎鹰-9的造价为5000万美元，推进剂成本才20万美元，所以，在实现一级火箭回收后，就可以把成本降低到1500万美元。 如果实现了二级火箭回收，那这个单次发射成本，就能继续降低到百万美元以内。 那时候，或许太空旅行就不再是梦想了。 而这一技术，就是载人航天最大的瓶颈所在。 当然了，二级火箭因为飞的高，所以回收难度也相对会比较大，回收再入大气层时，需要热防护系统保护才行。 有人会问，不是有航天飞机吗？为什么不直接用这个？ 因为航天飞机可不是普通客机，它每次发射的成本同样昂贵，高达1·5亿美元。 因为它的回收，需要确保其系统会有非常多的冗余设计，以应对发射和控制的各种状态，但这也会无形中增加了出故障的意外风险。 而且重复使用的话，就需要大量的维护费用，表面所需涂层和发动机维护的价格，也高的吓人。 所以，老美都不敢玩了，更何况别的国家。 陈哲现在当然更不会考虑那些，他只需要把一级火箭回收技术给实现了，就足够让别国去羡慕嫉妒恨了。 当然了，这事儿还得按部就班的来，最好等摩托罗拉的铱星计划发射的差不多了，再直接把它给实现了。 否则，岂不是让老美沾了光？ 那可不行。 张铭兴匆匆的赶回去向上面汇报了。 陈哲则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赶着进度。 在他想来，等张铭那边把消息反映上去，肯定还需要组织专家座谈研讨，然后才可能联系自己。 到时候，说不定又得飞景北了。 失误啊……要是提前启动，那不就可以直接和杨若一起过去？ 只是，他这次的懊恼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天之后，就有一个专家小组来到了科技研发中心见他。 带头的也不是张铭，而是航天工业总公司的专家。 而这个航天工业总公司，就是以前的航空航天工业部，也是未来的航天科工集团。 航天科工集团可不是航天科技集团。 后者只是特大型高科技企业，也就是面向民用； 而前者则肩负着富国强军的使命，从事着关系国家安全的战略产业，是国防科技工业的中坚力量。 陈哲亲自接待了这一行人的到访，而且双方一谈就是好几天，具体的内容就连张铭都不知道，完全成了一个打下手的服务员。 但人家却没有半句怨言，反而做的相当认真。 上面的反应速度超出了陈哲的预料，但又何尝不是同样超出了张铭的想象？ 而且，他可比陈哲更清楚这个专家小组成员的身份，也由此可以看得出来，上面对于这次的事情的重视程度。 据他所知，上面已经开始对安阳军区提供某些方面的倾斜和支持了，为的是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这样的保护措施，也是国内之前绝无仅有的。 单只这一点，就足够陈哲引以为傲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也的确值得上面这样去做。 九天科技和天工高科暂且不说，就说那个3g技术标准、先进特种合金材料的配方、未来有可能数学家荣誉加身的光环，就足够让人另眼相看了。 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了航空航天领域的巨大技术突破呢。 不得不说，这小子真的够妖孽！ 张铭想来想去，也只能用“妖孽”这个词来形容陈哲了，因为人家确实牛比嘛！ 两边经过几天时间的会谈，最终皆大欢喜，圆满结束。 然后，关于这方面的工作，就开始骤然加速。 虽然没有引起外界的任何关注，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无形的变化。 安阳理工那边，之前准备的几个独立实验室，以超快的速度完成了组建。 当初随着安阳理工第一批招录的硕士研究生，一起安排进来的那些国防单位的学生，也直接提前到位了。 不但如此，还进一步给出了博士研究生的招录资格。 当然了，这第一批的人，可不是公开招生进来的，而是由上面直接塞进来的。 为的，当然还是那几个独立实验室的科研项目，提供必要的人手和保障。 显然，上面已经看到了这几个研发项目上的价值，所以，也进一步加强了对它的支持力度。 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陈哲的意见，这个力度肯定还会更上一层楼。 只是对于陈哲来说，过犹不及，当前的资源配置，其实已经足够了，还顺带着加了个生物基因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项目。 再加上动力项目，高分子复合材料包括纤维、陶瓷、合金、涂层等等应用材料项目，以及未来的北斗项目等。 在上面看来，这几个项目加在一起，也足够陈哲应付个几年时间了。 又哪里想得到，在陈哲的设想里，相关的所有项目研发进度，早就已经做好了完整的设计和规划。 而且，所需要的时间，还是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对于他来说，这些所谓的研发项目，压根儿就不需要去一点点的摸索，而只是一个重复验证的过程。 也就是说，只要按照陈哲设计好的实验方案，去一步步走完整个项目研发的过程，也就足够了。 根本就不需要你再去茫然的揪着头发，然后冥思苦想的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是一条通往成功的笔直大道，闭着眼睛都不怕掉沟里。 所以说，科研项目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案是方向！ 找准了正确的方向，就能找对那条正确的路，就能顺利的达成实验目标。 现在陈哲却比找准研究方向更进一步，他甚至知道这条路上哪儿有果子吃，哪儿有泉水喝，哪儿可以提供休息的地方……所以这样走过去，怎么可能不顺利？ 当然了，陈哲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一个个去点明。 做科研嘛，当然最好是在不断地碰壁和惊喜中，才能最大化的带来成就感。 否则，一味的贪图求快，那就真的成工具人了，这也不是陈哲想要看到的。 他需要的，是借此引导参与的这些人，可以在整个项目的研发过程中，学会思考，懂的协同配合，并能在每一个环节上，得到某些启发或者说领悟。 这才是重点。 也是他在人才培养上的再一次验证。 如果说安阳理工学院的本科生，算是大范围的普及教育以及培养筛选，那么研究生就是小范围专业细分领域上精准栽培。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于家姐弟 陈哲这边刚把事情给捋顺了，那边杨若也终于正式毕业了。 这次倒没有玩什么突然突袭，而是直接把班次和时间通知了陈哲，因为和她一起飞回来的，还有于飞虹姐弟俩。 于长明是杨若这次从人大里，所招揽到的几个人才之一。 另外几个，还要过几天才能陆续过来安阳报道，但是于长明因为姐姐的原因，索性直接蹭了趟飞机。 于飞虹则是和杨若久别重逢，又忍不住被那个宏大的影视基地构想给打动了。 况且，杨若还提到了《魔戒》的主创团队，目前也在那边，自己可以帮她拿下里面的主要角色之一。 对于这个角色，于飞虹其实期望不是太大。 毕竟，那种中世纪背景的影片，忽然出现一副东方面孔，还是稍显突兀的。 但是，如果可以进入剧组里，哪怕不是以演员的身份参与，也不是不可以的。 有了《第六感》剧组的工作经历，她对于好莱坞团队的工作模式，还是颇有些兴趣的。 而像《魔戒》这样称得上中等偏上，够得上大制作的剧组，如果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并学习一下，受益还是很大的。 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二话不说就直接定下来了。 宋元倒是没有选择一起，他已经开始准备筹拍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了。 另外，出国好几个月，也得好好陪一下女朋友嘛，工作可不是生活的全部。 在这一点上，宋元心里还是很人间清醒的…… 三个人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于长明的一个拉杆箱，杨若和于飞虹都是简单的一个背包完事儿。 所以，陈哲没有麻烦别人，随便找了辆车，就自己开着过来接人了。 他和于长明见过一次，虽然印象不是很深，但是还能对得上号。 至于于飞虹，那就有些复杂了。 因为说起来，两个人虽然的确未曾谋面，但是对于这个在梦境里曾有过交集的女人来说，感觉还是大不一样的。 惊鸿仙子可不只是仅仅惊艳了一代人。 而且，在娱乐圈里，她本身就算得上是一个异类。 不争不抢，内敛且低调，属于那种无论如何都很难让人去讨厌的那一小撮里的一个。 所以，在陈哲的认知里，其实对于飞虹的熟悉，反而远远大于她的弟弟于长明…… 当然了，这事儿也注定了只能烂在心里了，说出来也没人信。 杨若只是简单的为陈哲和于飞虹介绍了一下，就放好行李，直接离开了机场。 于长明现在当然也知道陈哲究竟是什么人了，说心里话，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让人钦佩，也很让人绝望。 他知道，自己无论无何都做不出来像陈哲那样的成就。 但是，作为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尤其还是那种没什么道理可讲的感情问题上，那种无力感，还是想不承认都不行的。 但是，正如他自己对自己说过的那样，有些事儿，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对于杨若的这份心意，他既然暂时还放不下，那就去面对吧。 当然了，他可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欣赏归欣赏，但感情和工作还是要分清的，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如果杨若和陈哲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那自己也不介意送上自己的祝福，他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辈。 但是，万一两个人走不下去了呢？那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考虑太多，时间会给出所有的答案，无非就是长短而已。 看着陈哲娴熟的驾驶着那辆车子，两个闺蜜又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对他们两个男人不理不睬的，只能没话找话，“你车开的挺好啊，有时间教教我呗？” 陈哲就迅速的扭头冲他笑了笑，“我其实也就个二把手，你真要想学的话，那等你安顿好了，可以去安阳理工报个名。 “那边和交警队有个不定期的驾驶培训班，从理论到实践，再到最后的考试拿证，一条龙服务，也正规的多。” 于长明眼睛一亮，“你们安阳理工这么牛啊？学生都能考驾驶证了？” 这几年的景北，正是学车热流行的时期，整个景北大大小小的驾校，差不多得有200来个。 教练员的水平参次不齐，培训期3~6个月，学费都在3000元左右，但是通过率还是相当高的。 但是，这肯定不是在校大学生可以参与的，因为没那个时间。 所以听到安阳理工竟然还能这样另辟蹊径，当然有些感兴趣了。 陈哲笑了笑，“学理工的嘛，很多都需要和机械打交道，早点儿接触一下汽车驾驶，没有坏处的。” 于长明就点了点头，“那就先谢了，我得先报上名才行，指不定就有机会能摸到方向盘了呢，早学会了同样不是坏事儿。” 男人嘛，哪有不爱车的！ 陈哲同样也不会例外，“以后开车慢慢也会变成一种基本技能的，早点儿学会确实是好事儿。” 两个人的话题，显然引起了后面一对闺蜜的注意。 杨若就从中插了一句，“基本技能？汽车的普及速度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快吗？” 陈哲就笑了，“反正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快得多，因为未来，绝对会超乎所有人预料的。” 杨若撇了下嘴，“有那么夸张吗？” 话是疑问句，但声音里所透露出来的底气不足，却很明显的说明了些什么。 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于家姐弟却都听出来了。 于飞虹笑着看了杨若一眼，只是没有直接点破。 但杨若自己还是有些反应过来了，却没有解释什么。 毕竟，陈哲的妖孽，有时候接触久了，就能深切的感受到，真的没必要去多说。 只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对了，接下来有好几个同学都会赶过来，别人我都可以和李总那边交代，唯独于长明，你给安排个合适的位子。” 杨若对于长明的了解，比陈哲和于飞虹都清楚，毕竟都是人大商学院里走出来的同学，就算看在于飞虹的面子上，也得照顾一下的。 至于那点儿感情上的事情，她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她相信陈哲同样不会多想的，否则，那就不是她认识的陈哲了。 陈哲的确没有多想。 想了下就直接说道：“那就先去晶圆厂吧，跟在景老身边锻炼一下，那边已经正式投产了，和九天科技以及其它企业的相关业务，也会慢慢的多起来的，学习一下应该还是很有价值的。” 于长明对于天工高科，当然也不是一无所知，同样知道景如章这个人的履历。 所以，对于这样的安排还是很高兴的，“那就多谢了，就是以后得麻烦景教授了。”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陈哲会以“景老”来称呼对方，毕竟，据他了解，景如章如今也不到50岁，怎么可能称得上“老”？ 这就是陈哲的梦境后遗症了。 景老、南老都是这么来的，倒也因此成了他的专属称呼。 陈哲轻轻拍着方向盘，“景老的性格还是很好的，对于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也从来都是很有耐心的，只要你肯用心地学，踏踏实实的干，他还是很愿意提携的。” 杨若就再加了点儿砝码，“抽空带你们姐弟俩，去景老家里拜访一下，他家人都是很好客的。” 景如章的一家人在安阳这边过的很惬意，景锡纯老爷子也还健在。 当初一家人搬过来的时候，陈哲就强烈要求老人家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然后还亲自为老人家开了些调理养生的汤剂。 所谓医武不分家。 快两年了，陈哲对于太极以及那套来历神秘的大道感悟，他自己都不知道算是达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对于人体的了解，却真的就不是别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反正别的不说，调理保健养生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第二百章 杨若的心思 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中，老爷子可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去世的。 但这一次，显然有所变化了。 老爷子不但再次回到了大陆，还偶尔会抽空跑去特种钢冶炼厂，不时的溜达几圈，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所以，那精神头儿也不是一般的足，身体都感觉变得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心情好了，还是因为陈哲开的那些汤剂，真的起到了作用。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一个好事儿，每天都能拉着老伴儿，山上山下的跑一圈，倒是有些越活越年轻的赶脚。 或许，这就是寻到了根之后，心里那份踏实所带来的平静吧…… 现在大家都知道，两个老人对于到他们家里做客的，还是非常热情的。 不管是从台岛跟过来的那些工程师，还是安阳这边的那些退休老教授，以及现在景如章在安阳认识的朋友同事，也都很乐意跑过去，听老人家侃一下大山。 要知道，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物，绝对算得上是当年的冶金领域的高端人才。 规模庞大的高雄60兵工厂，就是他一手带人建造起来的。 老太太同样不是普通人，那是玩火药的专家级大拿。 杨若就很喜欢跑去景家蹭饭吃，两位老人家也很快就她当成了亲孙女，那个溺爱劲儿，有时候看的陈哲都有些嫉妒。 再说了，陈哲的那栋别墅，和景家离得也近，虽然还没有入住，但是感情上，却无形中已经拉近了不少。 邻居嘛！听起来就有些亲近感。 所以，听杨若的话，陈哲就知道这小妮子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 于是心里也自得的一笑，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却没有搭话。 路过南区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远远的，还可以看见群山掩映下，那些自然景区的郁郁葱葱，以及几处拔地而起的高耸建筑。 于家姐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型影视基地，具体是个什么样子的构想。 但看上去只是一个开发面积，都够唬人的了。 他们省里的金华横店，倒是也正在建造一个影视基地，不过看起来这边的规模，好像比那个更大一点儿啊。 他们虽然是省城人，但祖籍却是诸暨的，而诸暨和横店其实相隔也不过百十里地，并不是很远。 所以，对于这个并不是一无所知。 尤其是于飞虹，她从事的行业就是这个，以后也肯定和影视城少不了打交道。 所以，对于相应的一些信息，还是专门有过了解的。 虽然当时远在国外，但也并非对此没有过丝毫的了解。 穿过那个“大工地”，入目的景致就开始不断变换了，清幽的湖泊，中西风格结合的安阳理工学院，然后就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科技与商业园区。 虽然看上去人流不是很多，但是目前已经慢慢展现出来的繁荣，还是给人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触。 毕竟，这边的规划设计和建筑风格，看上去就让人觉的舒服。 这种感觉，是很不容易实现的。 总之就是你一眼看上去，还不等有别的想法，就一下子能从心里蹦出“舒服”两个字，那简直是每一个设计师、工程师的终极梦想。 这种将所有设计理念，完全相容于环境和自然的手笔，可不是一般情况人就能完成的。 非大师而不能为！ 但虎须岭这边从无到有的整体布局规划，显然就达到了这样的一个高度。 不是陈哲自夸，真要玩这种，他是真的不会怕任何一个。 中国历史上，古人对于天道自然的认知，也绝对不是如今的所谓科学，就能达到的境界。 毫不客气地说……差远了！ 一句天人合一，就不是西方几十年内可以研究清楚的，更不要说什么天道自然了…… 好吧，这本书不是神话，也没有修真，更不会涉及术法…… 但是，古人对于很多事物上的认知，其实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中医就是里面很不起眼的一个例子。 但现有的科学，能解释清楚中医吗？ 不能！ 但中医上的那一整套理论，在陈哲的切身体会下，却无疑是相当完善的。 而这套理论，就来自于人与天地万物自然之间的联系与逻辑。 是一种源自于天地环境里，人体系统与外界的交互与循环，呼吸、饮食、经络、情感、五感六识、行为本能甚至是灵魂…… 好吧，似乎又扯远了！ 但是，陈哲通过自己在梦境里获取的那份什么感悟，还是看到了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的，所以，他才能设计出这样与周围环境完美契合在一起，形成了某种独具一格的存在。 这就是境界认知上的不同了。 几个人倒是暂时没时间把心思放在这些细节上，因为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栋楼前。 陈哲已经提前为于长明安排好了住处，面积90平左右，两室两厅，一厨一卫，南北通透，格局设计的还算合理。 里面的一切日常用度也挺齐全的，家具家电什么的一样不缺。 属于那种拎包入住的类型。 而且，不管是从这些东西的崭新程度上，还是从那种隐隐的气味上，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就是这一户第一个入住的。 于飞虹看的大为满意，“你们公司这么有钱吗？福利待遇都高到这种程度了，说出去不得羡慕死别人？” 杨若咯咯一笑，“羡慕没用的，你真想进来的话，我肯定能为你拿到更好的待遇，心动不如行动哦！” 于飞虹斜睨了她一眼，“我一个学表演的，加入一家科技公司算什么回事儿，那不是搞笑？” 杨若倒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之前没有和你具体地说，那是因为你还在国外，远没有当面谈来的方便。 “其实，你之前那部《第六感》的出品方，也就是源代码娱乐，本身就和陈哲这边撇不清关系，否则，他也不会因此去特意写那两个剧本了。 “而且，他现在也搞了一家造梦师部落，不但会涉足电影后期的cg特效，还已经开始制作第一部3d动画长片了，改天我带你过去看看…… “另外，宋元那边肯定会成立自己的电影公司，你参一股也行，单独成立个自己的工作室更好，自由度也能更大一些。 “毕竟，有些话我不说其实你也清楚，娱乐圈子只会越来越乱，上面一天不在政策上加以约束，那意味着什么，你不可能想象不到。 “所以，你不想被陷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掌握自己的选择，而不会因为别人的干涉而受到约束。” 于飞虹就一直保持着微笑，等杨若说完了，才很干脆的说了句，“好啊，但是你得和我一起做，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杨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二的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太奇怪了！” 她知道于飞虹不缺钱，不说她的家庭，就说《第六感》的片酬，都足够吓呆国内的同行了。 因为源代码娱乐给她开出的片酬是80万美元，相当于660万人民币出头。 要知道，今年葛优拍《甲方乙方》的片酬，其实也不过60万而已，刚好是于飞虹片酬的零头。 如果这样的对比，还不具备可比性的话，那可以对比一下当前的香江那些明星的片酬。 这会儿的章国荣，片酬都不到500万港币，华仔稍微高一些，但也就那样了。 但不要忘了，于飞虹只能算是一个新人，和这些大明星是没有可比性的。 而说回《第六感》这部电影上，男主角威利斯的片酬是多少呢？ 答案是2000万美元加票房分成。 如果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可以达到原版6·7亿美元的话，那么这个分成，就会高达3400万美元。 这一点儿也不夸张。 因为原版的电影里，威利斯的合同，就是1400万片酬加全球票房分成的。 而单只分成那一项，他就拿到了1亿美元出头，成为一个神话般的传奇。 第二百零一章 山中别墅 于飞虹还远没有资格享受票房分成的权利，但是随着《第六感》的大爆，她的身价已经开始飙升了。 目前她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好莱坞的剧本，对方开出的片酬，也从400万美元到600万美元不等。 而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与这会儿的程龙看齐了。 但她还是都一一婉拒了，因为要回国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有些执拗，有些任性，但只要拿定了主意，一般情况就左右不了她的选择。 所以，杨若才戳哄她要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最起码，也不至于在圈子里受制于人。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才好嘛！ 最起码不至于因为受气而不高兴，这才是关键。 所以，对于飞虹的要求，她当然毫不在意的满口答应下来，资金和资源她都不缺……呃，有陈哲呢！ 至于管理，那就更不需要去操心了，想找几个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看着两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跟过家家似的有了一家公司，陈哲和于长明对视了一眼，同时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边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随便去买点儿生活用品，就完全可以安心的投入到工作上了，完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倒是于飞虹马上就要拉着杨若，想要去大采购。 杨若却直接一把拉住了她，“你可不是住在这边儿的，你得和我一块住才行。” 于飞虹看了她一眼，“住家里不太合适吧，我和明明住这边就挺好的，这不正好有两个房间嘛。” 她还以为杨若拉她回自己家里住呢。 她也知道杨若家里的情况，是住在市里大院的。 杨若却很神秘的一笑，“放心吧，不是住在我家里，而且保你喜欢哦。” 另一边的陈哲，就在心里道了声果然。 心想：好你个杨若若，我都还没进去住过，你竟然拉着闺蜜先搬进去了，真不给自己留面子啊。 但反过来一想，于飞虹也不可能一直住下去的，而杨若搬出来，自然也就不会轻易的再搬回去了。 那么，嘿嘿嘿…… 好像也不错哦！ 心情瞬间大好，幸福的日子，似乎指日可待啊。 杨若可没有兴趣去猜测他心里的那些龌龊，只是朝他伸出了小手，“车钥匙拿来，我带小猫去别墅里看看，还缺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 小猫？ 于飞虹的小名吗？起这样的外号，有什么讲究吗？ 陈哲抬手挠了下头皮，没好意思开口询问，也没敢提自己跟着一起过去。 看着两个人兴高采烈的走了。 只能悻悻的看了眼于长明，“就剩下咱俩了，你也看一下这边还缺什么，然后我带你去那边的购物中心，一次性给整全了。” 却不料于长明笑着摆了下手，“那倒不用，平时用的洗漱用品什么的，我都带过来了，现在差的，其实就是一些床单被罩什么的，不需要去置办，我姐肯定会一次性给买全的。” 陈哲无语，“有人疼就是幸福啊……那行，你先收拾一下吧，水电什么的都已经开通了，就是冰箱里还空着，你自己看着准备吧。” 于长明很郑重的道了声谢，“麻烦你了，这可不是一个应届毕业生，就能享受到的待遇，看来，不把这条命卖给你，都对不起这番照顾了。” 陈哲哈哈一笑，“那倒不用，这样的待遇其实在这边都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你这边只安排了你一个人。 “至于以后能维持现状，还是享受更高一级的，那就看大家接下来的努力了，不过，我相信你还是有那个能力的，估计也不需要我特意去照顾。 “所以，一起加油吧，我不敢说天工高科这个平台，在国内就是超一流的，但是最起码，还是可以保证足够给出让大家施展抱负的空间的。” 于长明就再次郑重的点了下头，“这也是我选择天工高科的原因之一，我也相信自己的选择，肯定不会错的。” 陈哲就笑了，“行，那就让时间证明这种正确吧，希望它不会让你失望。” 两个人相视一笑，再次轻轻握了下手。 然后陈哲就主动离开了。 这里距离科技研发中心并不远，倒是不用另外叫人来接，十几分钟就能走过去。 那边的杨若和于飞虹，已经开着车直接拐上了虎须岭的车道。 杨若不会开车，但于飞虹可不陌生，所以一个指挥一个配合，不长时间就停在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别墅前面。 有栅栏状低矮的篱笆，却没有院门。 别墅的一边，倒是留下了一个不小的车库，应该是和杂物间合二为一了。 不大但看上去却极其精致的院子里，有假山鱼池，地面上是弯曲的小径，两边都是细柔的草坪，看上去就有种让人躺着不动的欲望。 一条回廊连接着别墅和车库，整体布局同样让人惊叹设计上的大巧不工。 杨若倒是没有把车子开进别墅车库，而是直接停靠在了路边。 然后带着于飞虹，直接进去了小院。 周围的别墅，都不是紧挨着的，颇有点清幽静谧，远离尘嚣的舒适感。 说实话，这很符合于飞虹梦想中的生活环境，所以，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杨若在拉丝铜门的锁盘上，轻轻推了一下，下端向下滑开，就露出了里面的数字键盘。 熟练的输入密码，“嗒”的一声轻响传来，随着杨若的再次轻推，就无声无息的开了。 于飞虹跟在后面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搞科技研究的，都这么会玩吗？” 杨若展颜一笑，“没想象中的那么刻板，但是说到玩上，就确实多的是奇思妙想了。” 于飞虹看着身后再次关上的铜门，还是忍不住什么摸了一下。 “这是纯铜的吧？要不要这么奢侈啊？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哈。” 杨若咯咯一笑，“说是纯铜，其实也就是含铜稍微高一些而已，不是真的纯铜，没那么夸张的。” 她听陈哲讲过这个。 因为含铜率高了，在制造工艺上会显得高端，不论是稳定性还是耐腐性、保温性、隔音性，甚至是花纹以及外观美感上，都要好得多。 因为内部杂质少，所以性能上就优秀的多，会让人看起来很舒服，毕竟是可以吸收有害光线的。 这可不是那些仿铜或钢铜门能做到的，那两种其实只是通过烤漆工艺，在表面镀了一层铜薄膜而已。 在寿命以及抗氧化能力上，肯定是无法和纯铜们相比较的。 至于别墅里面的装修，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以陈哲超前几十年的眼光，放在这会儿无疑是突破天际的，从局部细节到整体设计布局上，压根儿就不是当前人们所能想象得到的。 别说于飞虹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看了。 就是杨若自己，已经看过了好几次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目眩神迷。 于飞虹嘴里啧啧称奇，“这就是你们俩鼓捣出来的爱巢啊，不错，不错，确实是匠心独造，设计的无可挑剔……”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杨若。 话风陡转，“但是第一个住进来的是我们两个，就有些怪异了吧？” 杨若翻了个白眼，“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能给你提供这么好的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怎么还成了不是了？” 于飞虹轻轻捏了一下杨若的下巴，揶揄道：“姐姐会看不透你的小心思？这是拉我作掩护，帮你搬过找的借口吧？ “啧啧，等我过段时间一走，是不是你的小男人，就会紧跟着溜进来，然后你俩玩双宿双飞了？” 杨若会怕她？ 轻轻摇了下小脑袋，就甩开了对方的葱葱玉指，“姐妹儿嘛，不就是随时拉过来说事儿的？这个还需要掩饰？ “再说了，我也不介意你还住在这里，就直接把陈哲拉进来的，好姐妹嘛，男人也是可以分享的哦……” 于飞虹眼睛都瞪圆了。 佯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姑奶奶真是开了眼界了。” 杨若再次白了她一眼，“别装了，要不这样吧，直接撇开陈哲，咱俩去玩那个双宿双飞，这下满意了吧？” 于飞虹咯咯一笑。 歪着脑袋想了下，“我还是觉得拉着陈哲一起，可能会更好一些，双宿不一定好玩，但双飞……” 杨若直接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小蹄子在国外呆了几年，真是浪开了啊，看来得给你好好上一堂政治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