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偏爱(伪骨科H)》 1.为什么想搬出去 飞机逐渐降落在冀北机场的跑道上,梁听晚的心也跟着一起,却不是越发平静而是忐忑不已。似乎离他越近心中就越发的不平静,一颗心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就七上八下的,直到现在。她与他已有许久未见,全然不同于从前的亲密,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不如她与闻杭景的关系。 但不论心中再如何心慌意乱,她终将还是要面对他。应该说,梁听晚从填报京冀大学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本以为自己应当能够坦然面对,显然,她高估了自己。梁听晚还是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很奇怪地,明明因为是开学季,机场来往的人很多,她几乎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梁净怀,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在脑中无数次浮现,被她反复回忆和思念的面孔。 男人英俊精致的脸上仍旧是那惯见的冷淡不已的表情,眼角眉梢透着冷意,高大挺直的身形格外突出。他总是这样,不论在哪,都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似乎无法与世界接轨。 梁听晚收回视线,脚步也顿了顿,看向自己的小皮鞋。梁听晚是刻意打扮过的,穿着精致的小裙子和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又漂亮又乖巧。 但他应该察觉不到吧,他对于自己的事情好似并不在意。梁听晚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害怕有,期待有,委屈也有,想念也有,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极了,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地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但这些似乎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烦恼,与他无关。 梁听晚抬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刻意忽略心中翻滚的思绪,每向他走一步都能够更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对上梁净怀的眼神,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勉强自己笑了笑。这都是半自动的,她习惯在他面前扮演一个乖巧的小孩,这样才不会被他讨厌。 那双清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不带一丝波动,似乎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梁听晚认命地向他走去,总是这样,一直都是她向他走去。 “哥。”她停在他的面前,仍旧单纯可爱地看着他。 “走吧。”没有多余的话,他接过她的行李箱转身便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他的身旁,这是他的安全距离。他自小就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也不喜欢和人太亲近,以前她总是贴着他,如今想来,他应该没少生气。 她想了想,垂在身旁的手抠了抠指甲,觉得还是早说早好,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唤他:“哥。” 他脚步不停,侧过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于是梁听晚便一鼓作气地继续说:“我已经和朋友说好了,过两天她回来我们一起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了,我就搬出去,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梁净怀的领地意识很强,他不喜欢有其他人出现在他的领域里。梁听晚小时候没少因为在他房间玩电脑被他赶出去,那时候梁听晚喜欢黏他,被他骂了也只是笑嘻嘻的不肯走。 梁净怀微微挑眉,这是他不高兴时表现出来的小动作,男人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听不出他的情绪:“你跟爸说过了?” “没有,但是只要你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了。”梁听晚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试探性地说,这是她的习惯,说话时会观察梁净怀的微表情。 梁净怀面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只要仔细观察,足够熟悉他的人总能感觉到什么。那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小动作,梁听晚却一清二楚。梁听晚不知道梁净怀为什么不高兴,她搬出去,最高兴的人不应该就是他吗。 他们可以不用相看两厌,他可以甩掉她这个包袱,不用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照顾自己,也不是就一定离不开他。 “我为什么要替你撒谎。”他毫不留情地拒绝,继而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梁听晚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觉得他在为难自己。既然不喜欢她住在自己的地方,为什么当时梁慎说的时候不直接拒绝,现在她提出了可以搬出去却又不配合。好像她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她不说话了,他们俩之间便安静了下来,只有来往人群的脚步声和行李箱的轮子声。梁听晚越走越慢,但发现他的脚步一停又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梁净怀在车后放行李,梁听晚站在车旁,在副驾驶和后座之间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开了后座的门,还没坐上去就被梁净怀给叫住了:“坐前面。” “哦。”梁听晚动作利索地关上后座的门,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坐得端正,把小包放在腿上,心中隐隐地窃喜。而后,梁净怀便坐了上来。车门被关拢来,小小的空间慢慢地都是梁净怀身上的香味。 梁听晚总觉得这股味道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可能是在哪个地方闻到过。 车缓缓地发动,机场被很快地消失在了眼前。路两边的风景都快速地向后移动,梁听晚将右手伸向窗外,抚摸阵阵夏风,明明是温热的风,梁听晚却觉得指间慢慢地变凉了。 正在梁听晚以为他们会一直就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梁净怀却开口了,清冷熟悉的声音被风吹散听得模糊,更加辨识不清他的情绪:“为什么想搬出去。” 梁听晚看向他,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白皙修长,侧颜很是优越,下颌线分明,她想起小时候。每次有人问她谁最帅的时候,她总是会说是哥哥,从未变过,即便是现在,梁听晚也觉得是他。 她许久不回答,他侧头看她一眼又转了回去,像是催促,她这才慢慢地回答:“你不是不喜欢我呆在你的地方吗。” 她是有些委屈的意思的,但不敢直接挑明,也不敢指责他,尽管他可能完全感受不到。 “把手收回来。”看见她把手收回来,梁净怀这才继续说道,颇有些无奈的语气,“我不让你呆你就不呆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我一直都很听话。”梁听晚小声地回道。 这是真的,梁听晚从小到大,能够约束他的长辈也几乎没有。可以说她是梁净怀带大的,在他自己也还并不懂事的时候,比谁都更早地学习照顾她。她其实小时候调皮机灵得很,但只有在梁净怀面前,她很乖也很粘人。现在想想,是不是他早就觉得自己烦人又讨厌,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他好似一点也没感受到她的低落,只当她是小孩子嘴倔,语气坚定地否定了她的想法:“老老实实住着。” 好久不见,这一篇文我真的苦恼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去讲。反复构思又推翻,才有了现在的文。 原本想说很多话,然后又删除了,觉得还是留在以后再说。这篇文与我之前的不同,走剧情流,节奏较慢。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阅读愉快。 2.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他这样说,梁听晚搬出去的事算是没可能了。家里很多事情,自梁净怀懂事以来都是自己做主的,他自己要报考哪个学校,要不要报补习班,梁听晚上哪个小学,上哪个初中,要不要买自行车、电动车。只是不是非常重大的需要梁慎的事,都是梁净怀作主。 梁听晚以为他会直接开回家,没想到最后停在一家餐厅前,梁听晚疑惑地跟着他下车。服务员领着两人在窗边的位置坐下,梁听晚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点了自己的份,然后就把菜单递给他等他点。说是自己喜欢的,还不如说是梁净怀喜欢吃的,没想到梁净怀直接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你不吃吗?”梁听晚问。 “我吃了。” “哦。”梁听晚明白过来,他就是专门带她来吃饭的。 服务员走后,梁听晚又尴尬起来,手不自觉地抠来抠去,脚不自觉地点着地面,然后一直看着窗外,一副欣赏风景的模样,眼神又暗暗地看向梁净怀。 注意到他这身衣服之前从未穿过,但是他惯有的风格,简约的黑白灰色系。他一直以来就不太喜欢花里胡哨的或者是太过精致的装扮,主要还是简约舒适为主。手腕的手表也是新买的,不是她以前送他的那块,所以这块是那个人送的吗,还是自己买的。发型也和上次见过的时候不一样,更短了些,也是,他们都半年不见了。 微信聊天框也是一片空白,自从她上次生气删除了他的微信后,即便后来加回来了,两人也再也没聊过天。好像谁先发消息了,谁就输了。他的消息都是从别人那得知的,他分手了,他发烧了,他准备保研了,他暑假不准备回家了。 但明明,他们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有关他的所有事,她全部都知道,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妹。 点的菜都上齐了,梁听晚低头安静地吃。其实梁听晚点完就后悔了,她点多了些,肯定是吃不完的,可是她要是吃不完,梁净怀又要皱着眉看她了。 “之前不是说想报沂中大学吗?”梁净怀问她。 梁听晚咽下口中的食物,抬头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不想总是待在南沂。” 这样说是没错的,很多人在报考大学时总是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外面看看。但是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沂中离他所在的京冀大学太远了,况且那个时候说的只不过是气话罢了,还是想离他近一点。从小到大,她从没觉得自己离他那么远过,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梁净怀没再说什么,仿佛相信了,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吃不下就别吃了。” 梁听晚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太阳的曙光一般,很快地就放下刀叉,抬头看着他:“我吃好了。” 一连串的动作很快,生怕他改变主意似的,让梁净怀忍不住地发笑。 “嗯,走吧。”叫来服务员结完账,梁净怀站起身来,梁听晚也跟着连忙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坐在车上,梁听晚才后知后觉,梁净怀似乎今天心情还不错。她侧过头看他,他看也不看她,却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怎么了?” 梁听晚摇头,只是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好像心情是还不错的样子,梁听晚抿嘴笑了笑。 车缓缓开进小区,四周都是繁茂的大树,有老人在树下乘凉一边下着棋,几个小孩就在附近玩着秋千,追赶着嬉戏,孩童稚嫩的笑声听上去让人也忍不住地开心。梁听晚有些羡慕,她小时候更多地是待在梁净怀的身边玩积木或者是看电视,等到她会跑会跳的时候,梁净怀早已过了这般幼稚的年龄,不会陪她这样打闹嬉戏。有次她和幼稚园的小朋友去玩,晚回家了些,李阿姨找了她好久,后来回到家,看到梁净怀一脸厌烦地看着她,说了什么梁听晚早已记不清了,只是觉得那样的眼神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怕自己会被抛弃。 到了住的地方,梁净怀打开门,然后让梁听晚把自己的指纹给录进去。梁听晚录好指纹,看见梁净怀从鞋柜里给她拿了一双女士拖鞋。 梁听晚先是愣了愣,看了一眼鞋然后又看了一眼梁净怀,而后什么话也没说地穿上鞋,跟在他的身后。 梁净怀的房子里有女人的拖鞋,意识到这一点,梁听晚简直想立刻跑到卫生间看看有没有女人的牙刷和杯子,他的卧室是不是会有女人的衣服。他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她怎么从来没听过。一时间思绪万千,但梁净怀还在,她不敢直奔卫生间。 出人意料地,梁净怀领着她进了卫生间,她下意识地去看镜子前的置物架。两个杯子两个牙刷,竟然真的有女人在这住过。梁听晚看向他,希望能够听到他能够说些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准备为此多说什么,而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没有用过的毛巾递给她:“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晚上再去买。” 梁听晚接过毛巾,指了指牙刷,好似不经意地说:“那我要买过牙刷和杯子。” 梁净怀看了眼牙刷:“你想要电动牙刷?”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她又暗戳戳地试探,既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应,又不想一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净怀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不太理解:“你怎么会觉得这是别人用过的?” 梁听晚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漏了两拍,心下忍不住地畅快起来:“所以是你给我买的?” “捡来的。”梁净怀不再理会她这种无厘头的想法,侧身走了出去。 可梁听晚不肯就此罢休,跟在他身后继续问道:“那拖鞋也是给我买的吗?” 梁净怀停住了步伐,好在梁听晚反应快,不然就要撞了上去,梁净怀转过身来低头看她,梁听晚莫名地结巴,方才的小得意突然不知跑哪去了:“怎……怎么了?” “梁听晚,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梁净怀觉得自己有时候实在不能理解她那些突如其来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低头直直地看着她,不给她避开视线的机会,眼神锐利地如同一把刀一样,要划开她的重重保护套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梁听晚看着他那如墨般的眼睛,忍不住地想要避开,连嘴上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没……没想什么啊。”梁听晚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每一次呼吸,那团棉花也会跟着一起,好似已经融入身体了,可它的存在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当然是想你啊,想我们的关系怎么会变得那么糟糕,想竟然从什么时候起,我在你面前连说话都不敢随意,只能卑鄙地试探,想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无疾而终的对话,梁净怀没准备再深入问,又或者,即便他再问,梁听晚也不会认真的回答。 哥哥,需要我帮忙吗 梁听晚的房间和梁净怀如出一辙的单调且简洁,但梁听晚很喜欢,站在门口,她很认真地想象着梁净怀替她布置房间的样子。他或许会在家居区里很认真地给她挑选她或许喜欢的床单,然后清洗铺床,他或许会在这个小小的房间走来走去,把他认为需要的东西都布置好。 仅仅是这样想,梁听晚心里就要泛酸。 梁净怀有事要出去,留了把钥匙给她便匆匆离开,关门声响起,梁听晚靠在沙发上良久,才开思动起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安置好来,衣服也都一一挂起来,最后才拿着换洗贴身衣物和睡衣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整洁,东西并不多,但处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梁听晚看了眼沐浴露,还是他以前喜欢的那一款,味道很淡但很好闻。 洗了澡出来,把衣服都洗好了拿到阳台晾晒,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梁净怀的衣服还有……内裤。 梁听晚如同被惊到了一样,连忙移开视线,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脑子里飘过诸多想法,最后只剩一句,梁净怀的内裤是黑色的。 “啊!”梁听晚压抑声音嘤唔了一声,而后蹲了下来,好一会才缓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还是热的。 小时候看见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见却莫名地手脚蜷缩。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哥哥真的变成了男人,她也长大了。 梁听晚来回走了几趟,这才做好心理准备网上挂衣服,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她的内衣……内衣,也要往上挂,那岂不是,晚上哥哥收衣服的时候也能看见。 梁听晚又害羞了起来,挂?不挂?可是不挂这能挂哪,再说不挂这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叁百两了吗。 对,挂! 梁听晚把自己的衣服晾好,不敢再多看一眼,收了衣服就跑回房间。 躺在床上,用手捂着脸好一会,最后因为早起的疲惫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天已经暗了,还有些恍惚,原来她已经到了冀北看到了哥哥。看了眼手机,七点,她睡了将近两个小时,也不知道哥哥回来没有,转过头去,看见从门底下透过来的光,清楚他已经回来了。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梁听晚走出房门,闻见了饭菜的香味,走近了些,看见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梁净怀在她不在的时候学会了做饭,这是梁听晚的第一想法。 梁听晚以前从没有做过饭,也没有表露过任何想做饭的兴趣,但现在能够熟练地处理食材然后烹饪。这和她记忆中的梁净怀颇有些不一样,更加成熟更加稳重更加有魅力。 梁听晚走到厨房旁,小声地问:“哥哥,需要我帮忙吗?” 她好像很久没这样像是撒娇似的叫过他了,一时间有些不敢太大声,但他还是听见了,正在炒西兰花的手顿了顿:“帮我剥一下圆豆。” “好。”梁听晚弯了弯唇,洗干净手,拿了个碗来剥豆子,豆子很新鲜,个个翠绿饱满。 只是每当梁净怀靠近些,或是切菜又或是拿调料,她还是下意识地僵硬住,等他离开,又放松下来。 剥好豆子,洗了洗,过好水放在一旁,脸上还带着笑意:“哥哥,我剥好了。” “晚晚,拿个盘给我,在你右手边。”梁净怀熟练地颠了颠锅,梁听晚却满脑子只剩晚晚两个字。梁净怀鲜少这样叫她,但每当这两个字从梁净怀的嘴里说出来,她总忍不住地心动。因为两个字变得那样好听,那样特别。 两人吃完晚餐,一边散步一边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东西,说是买一些需要的日用品,但是好像没有什么需要特意买的,需要的东西她都已经在网上买了,这两天就要到了。但她就是想和他一起走走。 夏日的风是有些热的,但好在今天晚上风比较大,不至于很热,两个人到了超市,刚一进去就是清洁用品,梁听晚站在沐浴露前好一会,在想要不要买自己常用的。 “你要买沐浴露?”梁净怀推着购物车停在她身旁。 “嗯?嗯。”梁听晚不知道梁净怀介不介意她用他的沐浴露,但是按他以往来看,应该不是很愿意吧。 “浴室的沐浴露用完了?” “没。”梁听晚摇头。 “那就等用完了来买。”梁净怀淡淡地说道,留下梁听晚发愣,然后往洗发露区走去,“我的洗发露是男士的,买个你喜欢的。” “好。”梁听晚拿了瓶自己常用的扔进购物车,然后在心里盘算着还需要什么,看也不看地跟在梁净怀后面盲目地走,再抬头发现梁净怀在零食区停下了,她抬头看他,他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不要?” “要!”梁听晚把自己刚刚还在一个个盘点的清单放在一边,去挑自己想吃的零食,梁净怀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旁。 梁听晚很自觉,有节制地挑了些,没有挑很多,挑完之后还偷偷地看了眼梁净怀的表情,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就稍稍地松了口气。 “薯片不要?”梁净怀看了眼购物车,发现没有薯片。 “我……要的。”说完梁听晚拿了一包原味的薯片,她以前很喜欢吃薯片,但梁净怀不让她多吃,她就更像吃了,后来没他管,她报复性地买了很多薯片,才发现其实薯片也没有多好吃,现在她已经不喜欢吃薯片了。但她还是没告诉梁净怀,他们之前错过的太多了。 最近在重刷《武林外传》,问我妹妹有没有听过,我妹一脸懵逼。 只能是她 梁听晚当晚失眠了,想到自己现在竟然睡在梁净怀的房子里,尤其是这间房子还只有他们两个。脑子里一下子浮现了很多东西,有以前的,也有现在的,乱七八糟的,怎么也理不清。 迷迷糊糊之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隐约之间听见了梁净怀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梁听晚才真正清醒过来,陌生的房间装饰,已经耳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梁听晚,起床吃饭。” “好,来了。”梁听晚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门便闻见了食物的香味。 梁净怀正在厨房做早餐,梁听晚偷偷地看了好几眼,才进卫生间洗漱。 看着两人的杯子牙刷放在一起,梁听晚忍不住地弯起嘴角笑了笑,会好起来的,他们一定能够回到从前的,她正是为这个而来的不是吗。 洗漱好出来时,梁净怀已经把早餐都端了上来。梁听晚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们两都喜欢中式早餐,梁净怀煮了一锅白粥,粥煮得很稠,是梁听晚喜欢的那种程度。 梁听晚先拿了个包子吃,然后用干净的勺子舀了些小菜,吃几口包子然后再喝几口粥,这是她很早便有的习惯。 梁听晚的眼神不自觉落在了梁净怀的手上,他正在剥鸡蛋壳,骨节分明的手灵活地将鸡蛋壳剥落,然后看着那颗圆润白嫩的鸡蛋离自己越来越近。 梁听晚没想到他是给自己的剥的,还愣了一愣,这才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她想象中的,有了偏差。她以为他们再一次见面会很尴尬,他仍旧会像那段时间一样,对她冷眼相对。可他这样,好像他们之间一直都如何从前一般。 “看着我做什么。”梁净怀头也没抬的,只是仔细地剥着手里的鸡蛋。 “哥,你明天送我去报到吗?” “你想要我送吗?”梁净怀抬头看着她,神色淡然。 梁听晚没有丝毫的犹豫:“想。” 去报到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学校人山人海,热闹得很。因为有梁净怀在身边,梁听晚的报到流程很快就完成了。而后梁净怀带着她到几个常要去的地方走了走,以防到时候他不在她迷失了路。 梁听晚早就听说京冀大学的风景宜人,如今看来也并非空有虚名。走在路上,金黄的阳光洒落四处,两边入眼皆是绿色,偶尔一阵风吹过,树叶便随风而舞索索作响。 许多人一眼便能看出是新生,满脸的期待和兴奋,对这个校园的好奇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梁听晚连步伐也变得轻快些,两人经过一片湖时,梁听晚听见有人叫梁净怀,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闻杭景。 闻杭景是梁净怀的大学室友,梁净怀本科期间一直都是住宿的,直到上了研一才自己租的房。原本好像是要和闻航景一起合租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无疾而终了。 闻杭景嚯了一声,快步走近,熟络地打趣道:“我还以为是梁净怀谈恋爱不肯告诉我呢,原来是听晚啊。” “杭行哥。” “听晚什么时候来的?”闻杭景一边说着话一边挤进两人中间,刻意忽略了梁净怀的眼神,笑眯眯地问梁听晚。 “前天。” “前天。”闻杭景像是想起了什么,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又朝着梁净怀挤眉弄眼地说道,“梁净怀你不地道啊,听晚来了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现在知道了。”梁净怀一看他那浮夸的情就知道他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弯了。 闻航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反应,内心暗暗地吐槽了一句无趣,转过头来依旧笑得灿烂:“听晚,哥哥请你吃饭啊。” 梁听晚下意识地看向梁净怀,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答应下来:“好啊。” 闻杭景自然是见到了兄妹两在打暗号,不过也早就习惯了。 叁人一同在学校附近一家餐厅吃饭,进了餐厅,没等梁听晚纠结坐哪,闻航景已经坐在了梁净怀的对面,这下不用想了,梁听晚在梁净怀的旁边坐下。 坐下的那一瞬间,梁听晚心跳漏了几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才记起要呼吸。闻航景照顾梁听晚让她先点,梁听晚也就不假客气了,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和梁净怀爱吃的。 其实梁听晚的口味和梁净怀的口味很像,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梁听晚小时候挑食,是梁净怀一下下调整过来的,为了不让她挑食,自己给他做榜样,也常会勉强自己吃些不爱吃的菜,后来竟也喜欢上了。 因为闻航景的缘故,吃饭的时候终于不再安静的诡异。梁听晚也放松了下来,和闻航景聊了起来,梁净怀不怎么说话,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偶尔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然后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期间梁听晚去上厕所,闻航景收回了笑容,面上严肃:“听晚怎么来京大上学了,之前不是一直想去沂大吗?” “她自己选的。”梁净怀不被他的眼神所影响,低头吃自己的,面色从容。 “那你怎么还把人弄家里去了?”闻航景好歹和梁净怀几年的朋友,哪能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梁净怀微微侧头沉静地看向前方,而后对他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我在这,为什么还让她住宿?” “什么狗屁,你把她放自己身边,心里存着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梁净怀没了耐心。 “你现在不怕了?”闻航景一脸的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的神情,压低了嗓音急促地说他。 梁净怀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梁听晚,又好像是在看别的什么,最后视线落定在梁听晚身上,声音温柔而又坚决:“我想清楚了,只能是她。” 既然她选择留在了京大,重新跑进了他的领域,他就不会再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闻航景张了张嘴,想骂他畜生却见着梁听晚回来了,心中空有一大段骂人的话也都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梁听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敏感地感觉到了闻航景和梁净怀刚才似乎聊了些什么,导致两个人之间突然冷了下来。 跟闻航景告别后,梁听晚坐在副驾驶上,想着要不要问一下两个人刚才怎么了,又怕自己这样会不会有些过界。 “想说什么?”梁听晚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那一脸的好奇都写在了脸上。 梁听晚想了一下啊,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跟航景哥吵架了吗?” “没有,他只是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梁净怀没有完全避开这个话题,也没有随意糊弄。 “可你下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梁听晚轻声说道。 “那我要听他的吗?”梁净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问她还是问自己。心下觉得自己卑鄙,怎么能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问呢。如果他能够做到光明磊落,他就应该现在停车,告诉她一切。可他不敢,至少现在不敢,这一切并不像他刚才说的那样简单。 “那还是……听从自己的想法吧。”虽是这么说,梁听晚又对他口中的重要的东西感到好奇。梁净怀是个天生淡薄的人,在意的东西很少,也很少放任自己感知这个世界,或者说,他很少分散注意力给不需要的东西。 下章开始是小时候啦 第五章哥哥亲亲 梁听晚到梁家的时候才两岁,说话都还奶声奶气的,连走路都还会平地摔。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刚从自己的房间下来,便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孩,那小孩穿着粉嫩嫩的衣服,扎着两个小辫子,正在拿着他的乐高玩。 他听家里的阿姨说过,她这两天会搬进来。对于一个小孩子,梁净怀不打算多做交流,但看着自己已经被拆得七零八碎的乐高,他快步走上去,从她手里把自己的乐高抢回来。 她愣住了,看着他,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眼泪在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转,眼角也红红的,扁着小嘴,软嫩的小脸粉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不准哭。”他先发制人,皱着眉头看她,很是不耐烦。 她停住了,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看上去可怜又可爱,她连忙伸手胡乱将眼泪抹掉,留下泪渍的小脸仰高看着他:“我没哭。” 他不愿再理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她拽住了衣角,他不得不转过身来看她:“哥哥我饿。” 梁净怀没想到他会叫自己哥哥,愣了一下,嘴比脑子快的回了一句:“谁是你哥哥。” 但她仍旧怯生生地叫他一声:“哥哥。” 梁净怀没有接触过向她这样的小孩,更不知道她应该吃些什么,向厨房望了望,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李阿姨。” “哎。”李阿姨透出个身子看他,“怎么啦。” “她,”梁净怀指了指她,本想说名字,但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她饿了。” “哦好,我先给她泡点奶粉。” 梁净怀没等她,先上楼去了,梁听晚望着他上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在厨房的李阿姨。 梁净怀的房间在二楼,他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睡,梁慎鲜少回家,房子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像他的性格一样。 把乐高扔在桌上,梁净怀坐在桌前,提笔写起作业,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想下去倒水喝的,碰到了她反而忘了。 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刚一打开门,对上那双圆溜溜的黑眸,见到他,梁听晚笑了起来:“哥哥。” 眉眼弯弯,声音还带着未褪去的小奶音,她走过来想牵他的手,他下意识躲了一下。 梁净怀皱着眉看着她,听见李阿姨在下面叫道:“听晚,听晚。” 哦,原来她叫听晚。 手上也没拿着奶瓶,应该是趁着李阿姨泡奶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上来的,好像还是特意跑上来找他的。 “李阿姨,她在我这。”梁净怀回道,而后低头看着她,“走,下去。” 梁听晚点点头,又去牵他的手,这次他没躲开,牵着她的手慢慢下楼梯。她的手很小,软嫩嫩的被他握在手里,像个糯米团子。小朋友还不够高,每下一个楼梯都要格外注意,侧着身,然后用一只脚试探着向下,踩实了再踏另外一只脚。 梁净怀也不催她,心里想着她刚才是怎么上来的,也不怕摔了。 梁净怀那时已经八岁,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妹妹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多个人罢了。 梁听晚还小,不太能够自己吃饭,属于吃一碗浪费半碗的程度,所以经常是李阿姨喂她。梁净怀吃得快,很快就吃好,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 李阿姨心下疑惑,梁净怀从前并不太爱玩游戏,喜欢自己待在房间里,这段时间以来倒是会偶尔玩一两把。 梁听晚不想吃了,扭头躲开喂食的勺子:“不吃了,晚晚吃饱了。” 李阿姨看着还剩许多的辅食,有些为难:“晚晚乖,再吃一点,不然晚一点就要饿了。” “不吃不吃。”梁听晚摇头,想去找哥哥玩。 李阿姨不知该怎么办,原本坐在那头的梁净怀头也没转地看着屏幕:“梁听晚,吃饭。” 梁听晚扁了扁嘴,小小的肩膀耷拉下来,不情不愿地说:“哦。” 梁听晚的饭差不多快吃完了,梁净怀的游戏也结束了,关了电视上楼去。 李阿姨慢慢地发现,梁听晚很黏梁净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还是因为换了个新的生活场所,梁听晚对梁净怀有很强的依赖感。 梁净怀浅眠并且很难入睡,刚酝酿出睡意,却被敲门声吵醒,梁净怀一个深呼吸把自己的不耐烦压了下去。打开门,李阿姨牵着哭得满脸通红的梁听晚一脸为难地看着他:“晚晚她不肯睡,一直找你。” 梁净怀这才把视线放在穿着小草莓睡衣的小家伙身上,显然哭了有一阵了,满脸红润,看向他的眼睛湿润还带着,扁着小嘴,时不时吸吸鼻子。 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小姑娘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娃娃一只手抱住他,仰着头撒娇:“晚晚想跟哥哥睡,晚晚怕。” 梁净怀没说话,他也是很小就开始一个人睡觉,自然懂得她的感受,左右也不过只是个叁岁的小孩子:“她今天晚上跟我睡,李姨你去休息吧。” “哎好。” 梁净怀牵着她进房,梁听晚很自然地脱了小拖鞋,爬上了床,而后掀起被子躺了下去看着哥哥,满眼的喜悦。梁净怀见她躺好,关了灯,在她身旁躺下。 刚一躺下,梁听晚就钻进他的怀里,小朋友身上热乎乎的,梁净怀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和他用的是同一款。 梁净怀有些困了,然而梁听晚耐不住地动来动去,梁净怀伸手捏住她的小脸,很轻,几乎没用力:“睡觉 梁听晚安分了没一会,又凑近小声地说:“哥哥,你身上香香的。” “嗯。”梁净怀不知哪来的强烈地困意,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哥哥,亲亲。”梁听晚兴奋地毫无困意,在黑暗中的眼睛亮晶晶的。 梁净怀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过去,梁听晚伸长了脖子,嘟着嘴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这才安分地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我喜欢咬我弟的胳膊,肉肉的特别好咬哈哈哈 第六章哥哥你要等我回来 梁听晚那时还小,不会自己穿衣服,有一次头被衣服包住导致没法呼吸,然后嚎啕大哭喊哥哥。 梁净怀的房间就在隔壁,听到她的哭声以为阿姨会上来,没想到她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他只得去她房间,见着衣服卡在了她的头上,小朋友被勒的脸涨红。 梁净怀上前几步,把衣服的扣子解开,然后将衣服拉下来。梁听晚一时间停不下来,还在打着哭嗝,随着嗝一下一下的耸着肩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委屈巴巴地喊他哥哥。 “不会穿就别穿,等阿姨来给你穿。”一边说着,梁净怀给她的小裙子系好带子,然后又从旁边拿了双袜子,她的袜子很小,脚更小,白嫩嫩的。指甲也是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很可爱。 “阿姨做饭去了,晚晚洗手的时候衣服湿了。”梁听晚小声地解释,指了指被脱在一旁的湿衣服。 除去梁净怀房间里的洗手间,二楼是还有一个洗手间的,那几乎是梁净怀的专属。梁听晚还小,够不着,所以专门在洗手池旁边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凳子。想来应该是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水开大了,溅在身上了。 “下次叫阿姨给你换知道吗?”梁净怀这样说着,然后帮她把袜子穿好。 梁净怀没有给人穿过衣服,尤其还是这么小的人,怕把她弄疼了,所以动作尽可能地放轻了些。 梁听晚听话的点了点头。但阿姨并不总是及时在,在梁净怀的记忆中,他帮梁听晚穿过好几次衣服,有时候她会捧着自己换洗的衣服来找他。 梁听晚在如何得寸进尺这件事上是颇有心得的。 梁慎很少回家,梁净怀有时候觉得他应该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双儿女。但他回来的时候,会给他们带礼物,梁听晚每次收到礼物都很开心。梁净怀五六岁的时候也会因为意外的礼物而感到开心。后来不会了,因为他知道,即便礼物从来没有重复过,看上去好似是用心准备了一番。但他不再会单纯的以为,那些礼物是他的自己准备的。辛苦的,不过是他的秘书罢了。 梁净怀偶尔也会好奇,梁听晚的妈妈去哪了。自从梁听晚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两年,他从未见到过她的母亲。梁净怀没有问过梁慎,他试图询问他的秘书,但都无果。 或许,他们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 梁慎回家的时候,李阿姨会准备很丰盛的一餐,然后坐在餐桌上方询问他们进来的情况。偶尔兴致来了,会把年幼的梁听晚抱在腿上逗逗她、亲亲她的脸颊,展示他那无处安放而又一时兴起的父爱。 “晚晚该去幼儿园了。”梁净怀坐在一旁,安静斯文地吃着自己的饭,看也不看他们,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哦,是吗。”梁慎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孩,原来已经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纪了,“我明天让小徐去办。” 小徐是他的秘书。 “晚晚想不想去幼儿园啊?”他笑着问梁听晚,尽管那微笑在梁净怀看来和他面对客人一样虚伪,但还没有辨识力的梁听晚却笑得灿烂,“幼儿园有哥哥吗?” 梁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看了看自己那个表现得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的儿子:“晚晚想和哥哥一起上学啊?” “嗯。”梁听晚用力地点点头,“晚晚最喜欢哥哥了。” 梁慎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吃,不知怎么的,大笑了起来,两个人看上去比他以为的要亲密许多。 不等新学期,梁听晚上幼儿园的事很快就办好了。梁听晚不知道什么是幼儿园,但对于陌生的食物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 第二天,梁净怀站在门口陪梁听晚等校车,梁听晚兴奋得不行,牵着梁净怀的手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梁净怀起初还答,后来就干脆不理她,但她一个人也能跟自己聊起来。 校车来了,老师下车来想牵她上去,原本还兴高采烈的人扁起了嘴躲在梁净怀,小声地跟梁净怀说:“哥哥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晚晚不要去上学了,晚晚要和哥哥在一起。” 说着说着,声音也染上了哭腔,眼睛也慢慢地透着湿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听晚,听话,晚上就回来了。”梁净怀看了看表,再不出发,他上课就要迟到了。 可梁听晚还是怕,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我不去。” 梁净怀抓着她的手往前带,让她站到自己的面前,而后稚嫩的脸庞一副老成的样子:“等你晚上回来带你去买冰激凌。” 梁听晚捏着衣服的手揉了揉,眉头皱在一起思考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可出声还是很舍不得:“那我走啦?” “嗯。” 老师上前来牵梁听晚,梁听晚走上前抱住梁净怀,小小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脆生生的:“哥哥你要等我回来哦。” “好。”梁净怀捏了捏她的脸,她的脸真的很软,还带着婴儿肥。 梁听晚跟着老师上车,叁步一回头和他招手,眼泪蓄在眼眶之中,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哥哥拜拜。” 小小的朋友背着可爱的小书包,书包里是李姨给装的果冻和小饼干,还有笔和本子。本来李姨还想给他装瓶奶,梁净怀拦住了她:“幼儿园会发,况且奶太重了。” 梁听晚乖乖的坐在窗边,贴在玻璃上和他招手拜拜。梁净怀并不能理解她的依依不舍,只觉得无奈,抬起手小幅度地招了招手,没想到她眼睛都亮了,忽地笑了起来,在头上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校车开走,梁净怀这才向自己的学校快步走去,已经耽误了很久,如果不快点的话他很可能会迟到。 小孩子真麻烦,尤其是梁听晚,好麻烦。 梁净怀一边想着一边迎着光的方向跑去,小小少年沐浴在初阳之下,天晴气朗,空气清新爽洁。路上行人匆匆,路边的店铺已经开门,流动的早餐摊贩冒着热气,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但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明明是可爱鬼 梁净怀从学校回来时,梁听晚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动漫,因为专注嘴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梁净怀换好鞋,梁听晚才注意到他回来了,甜甜地叫了声哥哥,然后鞋也不穿地向他跑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哥哥我好想你。” “嗯。”梁净怀不动声色地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开后准备松开手,没想到她握得紧不肯放,“松手。” 梁听晚不肯,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哥哥,我今天摔跤了。” 梁净怀不信,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没看出来像是摔了的样子,但还是上下观察了下,梁听晚见他在看,像是献宝似的,连忙撩开自己的裙摆,露出自己的膝盖:“你看你看,这里破了。” 梁净怀皱眉,让她把裙子放下去,膝盖上果然擦破了皮:“老师没有帮你处理吗?” “没……没有。”梁听晚还不会撒谎,眼睛向下瞟不敢看他,一副我就是在撒谎的心虚模样。 “说实话。”梁净怀一手拿着书包一手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老师贴了创口贴,但是好难受,我就撕掉了。”梁听晚小声地回答,小脚丫子不自觉地晃来晃去,用来缓解自己的心虚。 “梁听晚,你是傻子吗。”五岁的人上个学还能摔倒,因为难受就把创口贴撕掉,现在还学会撒谎隐瞒了,又调皮又任性。 麻烦精。 梁净怀微微挑眉,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不再理她,站起身背上书包,低下头认真地对她说:“叫阿姨帮你弄一下。” “哥哥,你别生气。”梁听晚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没生气。”梁净怀拿开她的手,向楼上走去。 等阿姨处理完伤口,梁听晚连忙跑上楼去,却发现他锁了门,站在门口走来走去的纠结了一小下,梁听晚还是鼓起胆子敲了敲门:“哥哥。” 没人应,梁听晚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 梁听晚觉得委屈起来,她原本只是希望让他心疼一下自己,所以才撕掉的,不是故意撒谎的。 直到吃饭的时候,梁净怀才下楼,梁听晚坐在桌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他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才发现梁听晚把自己的凳子推近了些,说不定还是李阿姨帮忙的。她人小长得又可爱,撒娇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老人家常常被哄得喜笑颜开的,什么都应着她。 梁听晚戳了戳他的手,想用手指勾他的,被他避开来,她不死心,又伸长了手臂去牵他的手,梁净怀不耐烦地看着她,对上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正准备说她,却突然反应,她现在才五岁,他不能什么都不说希望她自己懂,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而生气,她只是怕他生气所以一直哄着他一直撒娇。 “晚晚。”他静下心来,放轻了声音,“老师帮你处理了伤口,你不能随便撕开,万一蹭到了又要流血,以后会留疤的知不知道。” 梁听晚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可以撒谎知道吗。” “知道了,晚晚不撒谎,哥哥不要生晚晚的气。”说着说着,梁听晚扁着嘴,眼角红了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但却强撑着“晚晚以后会乖的。” 梁净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抱住了她,她一下子像是弦断了似的,眼泪脱了线一样落了下来:“晚晚不是坏孩子,哥哥不要讨厌晚晚。” “不讨厌。” 梁慎父母因为车祸的缘故,很早便去世了。其他亲戚,他都不愿意走动,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但他不上门不代表别人不会上门。 李阿姨上来敲门的时候,梁听晚还缩在梁净怀的怀里酣然入梦。昨晚吃过年夜饭梁慎走后,梁听晚一个人缩在房间里许久没睡着,虽然房间里开着灯,但四周都安静的很。 梁听晚想了想,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抱着哥哥送的兔子玩偶坐了起来。房间里开了空调,暖暖的,梁听晚拿过遥控器,关了开关,然后套上毛衣开衫,关了灯踮起脚尖关上门,往梁净怀的房间走去。 梁听晚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不一会,就有人来开门了。抬头对上一张因为被打扰而阴沉的脸,梁听晚却笑靥如花,甜甜地问:“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梁净怀侧靠在门框上,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梁听晚。” “哎。”她应了一声,然后想钻进去,却被他一手拦住,“你每年除夕都往我这里钻干什么。” 梁听晚顺势往他怀里钻,没想好今年的借口,见他不为所动,索性赖皮:“哥哥~今天是除夕~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睡觉吗?我这么可爱要是被妖怪抓走了怎么办?” 梁净怀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将她推出自己的怀里,面上一本正经地说:“没妖怪会抓一个贪吃鬼。” “我明明是可爱鬼。” 最后,梁净怀关上门,看着已经在床上躺好的梁听晚,毛茸茸的拖鞋也被踢的这一只那一只,捡起鞋子整齐的地放在床边:“毛衣脱掉。” 梁听晚哦了一声,坐起来把毛衣脱了,梁净怀接过,然后晾在衣架上,然后把空调给打开了。 每次梁听晚和他一起睡的时候总是很兴奋,然后拉着他不停地聊天,以至于第二天李阿姨敲了好几下门,他才醒过来。 看了一眼紧紧搂着自己的手臂,梁净怀把她的手臂拿开,下了床,看见落在地上的兔子,将兔子捡起放在桌上,随意穿上个外套,梁净怀过去开门:“怎么了?” “楼下有人来了,说是梁先生的弟弟。”李阿姨小声地说。 梁净怀微微蹙眉,梁慎根本没有亲弟弟,是个独生子,怕吵到梁听晚,梁净怀站出来把门关上:“几个人。” “五个人,还有两个小孩子。” “打电话给我爸了吗?” “打了,梁先生说他马上回来,让你们晚点再下去。” “知道了。” 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梁净怀回到房间时,梁听晚已经醒了,睡眼朦胧地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了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怎么了呀。” “没事,家里来人了,等爸回来我们再下去。”梁净怀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换,梁听晚本来想等梁净怀出来,但躺着躺着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想来应该是下楼去了。梁听晚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穿好毛衣,拿着兔子就要出去,刚走到门口又想了想,把兔子藏进了他的被窝里。 梁听晚刚到门口就发现自己的房门是开着的,平日里梁净怀并不会进她的房间,心中疑惑,梁听晚推开房门,并没有人,但是桌面的东西却有被韩国的痕迹,好似有刻意还原,但有些东西的方向并不对。 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的小脸一皱,就想要叫哥哥,可是想到下面可能还有人在,梁听晚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小声地发出了不开心的哼唧声,然后仔细看了看有没有丢失的东西。因为还是小朋友,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除了抽屉。 梁听晚把抽屉打开,因为家里没有别人,平日除了李阿姨会进来打扫卫生,没人会进她的房间,所以抽屉没有上锁。但梁听晚是个喜欢把东西都囤起来放在一起的人,像只小松鼠,那个抽屉就是她的藏宝箱一样。 但是现在,梁听晚看着那个抽屉,一眼就看见梁净怀给她买的电话手表不见了,因为他们不在一个学校,梁净怀觉得联系不方便,所以给她买了一块手表,但是她手太细了根本戴不上,所以还没有用上,一直都放在抽屉里。梁听晚打开自己放钱的小银行,她的现金都被梁净怀存进了银行,梁慎特意给梁净怀开的卡,他们两都把钱存在了里里面,除了昨晚上梁慎给的压岁钱还没有来得及存,但已经不见了。 梁听晚眉头皱的更紧,嘴巴嘟得都能挂酱油瓶了,把抽屉关上,也不管是不是有客人了,梁听晚从来也没碰到过这种事,心中慌乱得很,一心想找梁净怀,怎么会有人偷她的东西呢。 梁净怀正坐在一旁听所谓的“舅妈”苦口婆心地教导他:“那个小女孩子还住在这啊?” “你可千万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啊,这个女孩子不知道是你爸从哪捡来的,以后要跟你抢家产的呀,你别以为她现在小,你爸那么多钱她以后肯定要惦记的呀。” “你不要觉得舅妈烦啊,舅妈是为了你好,我是你舅妈我肯定不会害你啊,舅妈肯定希望你好 。” 梁净怀左耳进右耳出,全无反应只是自己看着书,那女人说得自己也没趣,讪讪地拿了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 “哥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梁净怀抬头看向楼梯,梁听晚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下来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慌忙。 梁听晚也不管旁边坐的陌生人,连忙凑到梁净怀的耳边小声地说:“哥哥,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梁净怀眉头微蹙,看了眼坐在旁边看电视的两个小孩,却不说什么,而后又低声回道:“上去穿好衣服。” 梁听晚跺了跺脚,愤愤地告状:“你送我的手表也没了。” 这下声音大了些,一旁的女人反应不大,但看电视的小孩偷偷地往这边看,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但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待会感冒就得喝药了。”梁净怀看了眼书房的方向,而后又落在书上,动也不动,面上风轻云淡,与梁听晚相比,却十分冷静。 小小年纪这么早熟,这小孩心眼肯定多。那女人心底暗暗吐槽。 梁听晚自然是听话的,握住他的手指摇了摇,这是在撒娇,没等他说什么就转身上了楼。 直到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梁净怀才把书放下,面色沉了下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梁听晚不知道,只是等那群人走了之后,梁慎发了好大的脾气,叫李阿姨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地让乞丐进门。 梁听晚听李阿姨说,那群人是梁净怀妈妈的弟弟,因着这层缘故,梁慎偶尔会帮个小忙,后来便是狗皮膏药一样,所以早在梁听晚来的时候就已经断交了。不知今年怎么还拖家带口的来“拜年”了。 梁听晚还是惦记着那块表和钱,她原本还打算把这笔钱藏起来一点好给梁净怀买生日礼物的。都怪那些人,竟然偷她的东西,真讨厌。 梁听晚将被子向上拉,整个人埋进被窝里,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真讨厌,都跟哥哥说了,为什么不听呢,那明明是我的东西, 忽然,凉爽的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被子被掀开来,梁听晚被吓得连呼吸都停了,泪眼朦胧的看向床边,见到穿着睡意的梁净怀,没忍住得打了个嗝,连忙坐起而后又乖巧地叫他:“哥哥。” 语气之间满是依赖,方才的不满一下子又烟消云散。 “哭够了?”梁净怀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间略显嫌弃,“你怎么只会哭。” 梁听晚也不躲,哭着怪他:“他们偷了我的东西,你不帮我。“ “那我把手表扔了?”梁净怀拿出了手表,一看到手表,梁听晚眼睛亮了,“手表!” 那块手表梁净怀找人换了表带,梁听晚总算戴上了。现在想想,梁听晚只觉得奇怪,她只记得手表了,全然不记得那年的压岁钱是多少了。 自行车 梁净怀上初中的时候,梁听晚刚上小学,那时的小女孩很臭美,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扎好看的小辫子。李阿姨受累,除去平日的家务,早上又多了一项扎辫子。 梁听晚头发多且细软,拆了辫子会卷起来,所以要绑就要继续绑,否则头发就会炸起来。有时候李阿姨忙着,梁听晚就得自己扎辫子,她扎不来复杂的,连扎头发都因为手短够不到。 梁净怀已经洗漱好坐下吃早饭,坐了一会还没瞧见她过来,去卫生间一看,还在扎头发,因为总是绑歪需要重新绑过。 梁净怀看她手都要酸了,皮筋松垮垮地圈着头发,甩了甩手,这才发现门外的梁净怀,连忙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哥哥,我绑不来。” “麻烦。”梁净怀转身就走,没给她继续撒娇的机会。 梁听晚也不生气,扁了扁小嘴,继续扎自己的辫子,看了眼没有任何长进的手法,梁听晚不再坚持了,松就松吧。 梁净怀正吃着包子,看见顶着个略显粗糙的头发走了出来,他微微眯眼:“你打算这样就学校?” “啊,我手太酸了。”梁听晚举起自己已经发酸的双手,“就这样吧,肯定要被周宜笑就算了。” 梁净怀微微抿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梁听晚兴致冲冲地回到家,忘了一圈没看到梁净怀,坐在沙发上看起动漫来。还没看一会,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辫子,梁听晚仰起头来,梁净怀站在沙发后,沉静地看着她:“谁绑的?” 一说到这个,梁听晚来了兴趣,兴奋地转过身说道:“这是我的同桌何启铭帮我绑的,哥哥他好厉害呀,他说他还会别的,等下次给我绑更好看的。” “丑死了。”梁净怀拽她的皮筋,梁听晚疼痛出声,扯着她的头发了,但他不管,一只手握着她的辫子,一只手把皮筋扯下来,直到两个皮筋都扯了下来,然后把皮筋扔在垃圾桶里上了楼。 李阿姨听到声音后知后觉地感了出来,只看见梁听晚心疼的摸着自己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梁听晚摇头,只是隐约地感觉道梁净怀好像生气了。 梁听晚四年级那年,梁净怀高一,两人的学校难得的在一个方向。于是新学期开始的那段时间,梁听晚经常起得很早,因为她动作慢,只有早起一点,才能和梁净怀一起去上学。后来天气愈发地冷,梁听晚的起床时间越来越晚,后面常常是梁净怀正在吃早饭了她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睡眼下楼。 直到一次,梁听晚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回来之后何梁净怀抱怨:“我明明是掐着时间起来的,怎么还晚了呢。” 梁听晚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算时间:“换衣服两分钟,洗漱五分钟,吃饭十分钟,走路十分钟……肯定是因为今天走得太慢了。” 梁听晚想着想着又说道:“要不明天我不在家吃早饭了,周宜她们都是买了早饭路上吃,能省不少时间呢。” 但是这条路上早餐店并不多,直到离学校越来越近才有,也就是说,梁听晚得带着早餐进学校,但学校又不让。 梁净怀看她一眼,不说话,梁听晚又突然想到什么,对正在厨房打扫卫生的李阿姨说道:“李阿姨,以后早餐你帮我买点面包和牛奶吧。” “面包没有营养呀,晚晚你还在长身体,这么吃怎么能行呢。”李阿姨一脸不赞同,看了眼梁净怀希望他能说一下。 但梁净怀没有说话,梁听晚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动作,嘴里还吃着东西,说的话也含糊不清的:“比起早起,我宁愿吃面包,阿姨你一定要给我买好吃一点的,不然干巴巴的我肯定吃不下。” 李阿姨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无奈地点点头。 第二天,梁听晚下来时,梁净怀不在桌旁,梁听晚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人,以为人走了便要拿着热好的吐司和牛奶走。刚一走到花园,看到梁净怀正坐在一辆自行车上背单词。 “哥?”她以为他早就走了,而且这是哪里来的自行车。 “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上学。”梁净怀把单词书放回书包,将车站脚打起来,“上来。” “好!”梁听晚自己不会骑,也没有人教过她,连忙抓住他的衣服坐在车后座,“坐好了。” 梁净怀骑得不快,加上路很平坦,梁听晚在车上就把早餐吃了。到了学校,梁听晚正准备和他告别,梁净怀拉住她的书包,“明天开始好好吃早餐。” 梁听晚愣了一下,开心地点点头。 从那天开始,梁听晚都坐梁净怀的车上下学。有一次起晚了,连累梁净怀一起迟到,不等梁净怀说什么,自己愧疚得要死,回来的时候给他做了根小棍子。 梁净怀看着那根棍子略有些疑惑,但又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负荆请罪”,不知道她是从哪学来的,把棍子递近了些,一脸的坚定:“下次我要是再晚起,你就打我。” 梁净怀也不接,就这么看着她,好似在说你自己会不会晚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梁听晚被看得心虚,但还是强装淡定:“我肯定不会再连累你的。” 梁净怀嗯了一声,低下头做作业,看上去满不在意的样子。 最后,梁听晚憋着一股不能连累哥哥的气,竟然真的再也没迟过到,只是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次数变多了。 喝奶茶 下午放学前,周宜约她去喝奶茶。梁听晚从没喝过奶茶,梁净怀不让他喝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听到这个,一时之间忘了梁净怀下午回来接她放学的事,连忙答应了。 去的奶茶店离学校不远,周宜点了一杯大杯的珍珠奶茶,梁听晚没喝过,怕喝到不好喝的,喝周宜一样点了珍珠奶茶。 坐在旁边的桌子等了一会,老板娘把两杯奶茶端了上来。在店里喝是专门用的玻璃杯加上一根习惯,上面还浮着冰块,冰冰凉凉的。梁听晚喝了一口,开心地眯了眯眼:“好好喝。” 周宜也开心:“是何启铭的姐姐告诉我的。” “你还认识何启铭的姐姐呀。” “对呀,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就住我家隔壁。”周宜动了动吸管,吸了一大串的珍珠。 “那你平时怎么总和他吵架。” “我们两个从小就吵架。” 两个人正聊着,正主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何启铭一脸的疑惑:“梁听晚你怎么在这里,你哥还在校门口等你呢。” 梁听晚听到这话愣住了,下一秒瞪大了眼睛:“完了完了,我忘了我哥会来接我。” 梁听晚连忙喝了一大口,然后背起书包:“我先走啦,拜拜。” “拜拜。” 梁听晚一路小跑加大跑的跑回校门口,看到梁净怀带着耳机还坐在自行车上,估计又在听英语听力,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哥哥。” 梁净怀抬头看她,然后把耳机收进书包里,梁听晚连忙解释:“周宜她约我喝东西,我一下子忘记了。” 梁净怀看着她:“喝什么了?” 梁听晚不免有些心虚,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奶茶。” “好喝吗?” “还……还行。” 梁净怀点点头:“上车,回家。” 梁听晚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抱着书包走在车后座上。车缓缓地往家的方向骑去,就在梁听晚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的时候,又听见前面的人说:“梁听晚。” “嗯?” “跟我道歉。” 梁听晚抓住他衣服的双手紧了紧,立马回道:“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梁净怀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梁净怀去接她时,车的车头上挂着一杯奶茶。梁听晚惊喜坏了,连忙接过来捧在手里看了看,不冰,但是放了好多料。 梁听晚喝了一路都还没喝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哥哥买的比周宜的那一杯更好喝。 梁净怀下午要补课,梁听晚要一个人先回家。正上着最后一节课,梁听晚发现下雨了,她和哥哥都没有带伞。 正想着要怎么回去,何启铭用手肘怼了怼她,递给她一张纸条,不用说梁听晚也知道是周宜传过来的,梁听晚打开来:晚晚,我带了伞,你带了没有,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 梁听晚对她摇了摇头,周宜用口型回答我们一起回去,梁听晚笑着对她比了个爱心。 放学之后,两人一同撑着伞先把梁听晚送到了家。梁净怀还没回来,梁听晚用家里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梁听晚担心地想:“李阿姨,麻烦你找两把伞给我,我要去接哥哥。” “好。” 梁听晚换下湿了的鞋子,穿上雨靴,撑着一把伞,而后拿着一把伞向梁净怀补课的地方走去。雨越下越大,梁听晚到那的时候,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打湿了。梁听晚走进门,里面开了冷空调,梁听晚不禁打了个颤。 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还没下课,电话也打不通。梁听晚只得坐在那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了,梁听晚连忙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站了起来寻找梁净怀的身影。 不一会便看见了梁净怀的身影,他长得高又白,几乎一眼就能看见。梁听晚连忙向他走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群学生中几乎被淹没。 梁净怀正在回答旁边人的问题,看见了她就停了话题,上下看了一眼,发现她浑身湿漉漉的,连那双杏眼也是雾蒙蒙的看着她,像是被雨打湿的小猫:“哥哥。” 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伞便什么都明白了,梁净怀对旁边的人说道:“那道题目等我回去拍照给你。” “好。”孙路楠点头,看着梁听晚友好地笑了笑,“你就是梁听晚吧?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梁听晚点点头,乖巧地说了声哥哥好。 “走了。”梁净怀打断他们的话题,接过她手中的伞独自向外走去,梁听晚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孙路楠站在原地,直到有个女同学走到他的身边问道:“那就是她的妹妹啊?” “嗯。” “梁净怀是不是挺讨厌他妹妹?” 孙路楠惊讶:“你怎么会觉得他讨厌她妹妹。” “不是吗?每天作业那么多还要去接他妹妹,这么磨人谁受得了,而且你看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很不耐烦啊。” 孙路楠不敢苟同他的观点,虽然梁净怀不会刻意提到她的妹妹,但同学那么多年,孙路楠也看到过两人很多回,虽然有时候可能确实有些不耐烦,但比起在他们面前总是平静冷淡的样子,他在梁听晚面上明显更像个青少年啊:“他要是真讨厌,谁逼他去接他都不会去的。” “更何况,他是自己去买的自行车。”还是我陪他去的。 平平无奇的码字人,最开心的事就是看你们的评论嘿嘿,每涨一个都会很开心。这篇文节奏比较慢,本来做好了没人看的准备呢哈哈哈哈。 发烧 出来的时候,雨渐渐地小了,梁净怀撑开伞往雨里走,梁听晚紧跟在后面,走了没几步,还没等她追上梁净怀,他停了下来,梁听晚抬头看他:“以后让李阿姨过来送伞。” “李阿姨在做饭。”梁听晚说。 梁净怀看着她被打湿的衣角,脸上也被迎面吹来的雨打湿,语气缓了些,没再那么僵硬:“冷不冷?” 梁听晚点点头,空调吹得实在有些冷,她冷得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想不想吃糯米鸡?” 梁听晚眼睛亮了,她最喜欢吃这些糯糯的东西:“吃。” 梁净怀带在他回家路上的一家餐饮店买了一块糯米鸡和一杯热豆浆,梁听晚接过,看梁净怀给了钱,疑惑地问:“哥哥你不要吗?” “不要。”梁净怀接过找的零钱,梁听晚很是大方地说,“那我们一人一半。” “你自己吃。”说完,梁净怀打开伞拿着梁听晚的伞,站在台阶下,梁听晚两手慢慢站到他的伞下,两人向家的地方走去。 伞不大,两人贴着走,梁听晚身上冰凉,梁净怀身上很暖和,梁听晚巴不得凑进他的怀里,但还是被梁净怀无情地推开,但他一推开,梁听晚又凑了上来,如此反复,梁净怀像是认命了一样,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不要淋到雨了。” 梁听晚喝一口豆浆吃一口糯米鸡,还不忘递给梁净怀,他摇了摇头,但她不肯:“吃一点点嘛,可好吃了。” 梁净怀弯腰吃了一点,梁听晚又往前递了递:“哥哥吃肉。” 但他已经直起身,不肯再吃。吃完,梁听晚的身体已经暖和了起来。 雨渐渐地停了,路上都是湿漉漉的,偶尔还有个水洼,被雨水打湿的树枝垂了下来还在滴水。路上行人不多,鼻尖能闻到从居民区飘来的饭菜香。 梁听晚一边闻一边猜是什么菜,“这是梅菜的味道”“辣椒炒肉”“是鱼的味道”。 “哥哥我们明天也吃鱼吧?我想吃剁椒鱼头。” “等会回去跟李阿姨说。” 回到家的时候,李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有梁听晚最喜欢的清炒虾仁,虽然已经吃了一块糯米鸡,但为了最喜欢的菜,梁听晚还是盛了一碗饭,吃到最后,面露难色地看着梁净怀撒娇道:“哥哥,我吃不下了。” “盛多少吃多少,不要浪费。”梁净怀没理她,慢条斯理地夹了块鸡肉吃。 “哥哥,晚晚好撑,肚子都圆了。”梁听晚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特意嗲嗲地说话。 果然,梁净怀停下来了,颇为无奈地看着她,为避免他后悔,梁听晚连忙把饭碗端过去:“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最爱哥哥了,亲亲。” 说完还做了几个飞吻,然后就麻溜地跑去看电视。 晚上十一点,又下起了雨,四周寂静,只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但并不让人烦躁。梁净怀还在做数学,昏黄的灯光照射在桌上,专注的少年看上去不再那么冷淡。 房门被敲响,梁净怀的注意力被打断,眼底闪过一丝厌烦,但还是起身开门。梁听晚穿着睡衣满脸通红地站在他的面前,声音有气无力的:“哥哥,我好像发烧了。” 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嫣红,眼睛微眯,扁着小嘴看上去又难受又委屈,头微微垂着靠在门框上,见到他开门下意识地钻进他的怀里撒娇:“哥哥……头好晕。” 梁净怀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有些发烫,弯腰将她抱起坐在床上,转身去抽屉里拿温度计:,转过身,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梁净怀走到床旁,动作间带了些难得的温柔,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含住。 略等了几分钟,梁净怀拿出温度计一看,37.6,是有些烧了,应该是因为今天冷到了。 梁净怀脱了她的鞋,抱着她的头睡在枕头上,盖上被子。下楼去找医药箱,好在之前就备好了退烧贴,然后冲了一杯冲剂。 上来时,梁听晚已经睡着了,小脸埋进被窝里,但是因为睡得不安稳,还皱着眉。 梁净怀抱着梁听晚坐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把杯子放在嘴边:“晚晚,张嘴。” 梁听晚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下意识地小口小口喝着药,喝了几口又皱着眉躲开,软软地说:“不喝了。” “乖点,喝完了给你吃糖。”梁净怀小声地哄着她。 梁听晚却小声嘤唔了起来,小脸皱着往他的怀里躲:“不要,不喝。” “晚晚,听话。”梁净怀声音更轻,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晚晚最乖了是不是?” “哥哥……苦……”梁听晚带着些哭腔。 梁净怀在她的额头亲了亲:“喝完就吃糖。” 哄了好一会,一杯药才喝完,往她嘴里塞了块糖,让她睡下,贴上退烧贴才坐下来休息。 坐在地毯上看着她的眉头慢慢松开才坐回去写作业。不知过了多久,写完了一张试卷,梁净怀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再测过体温,体温下降了些。 梁听晚醒了过来,眼睛还带着湿意,语气之间满是依赖,声音还有些沙哑:“哥哥。” “想喝水吗?” “嗯。” 梁听晚坐起,接过梁净怀递过来的水喝了好几口才解了渴,看到已经凌晨了,想着他为了照顾自己这么晚还没睡,心中很是心疼:“哥哥,你上来我们一起睡觉吧。” “没事,你睡吧。”梁净怀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一脸淡然。 “你明天还要上课。”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 凌晨一点半,梁净怀终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梁听晚身上还有些热,却还是紧紧地搂着他。闻着梁净怀身上的味道,伴着窗外的雨声,梁听晚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呜呜呜,哥哥温柔的时候真的很温柔啊 我很爱很爱你 梁听晚的家长会,梁慎没有去过,六年级最后一个学期的家长会是梁净怀去的。班主任对着这么年轻的少年,也早就了解过他们家的情况,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梁听晚的学习积极性不高。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梁净怀看着那张可谓不太好的成绩单想。 梁净怀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她的成绩,从一开始的基础就能崩塌。学习不好有很多原因,但梁净怀清楚梁听晚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学习。 回到家后,发现梁听晚还没有回来。因为两人的放学时间并不一样,一般梁听晚回来的比较早,而他因为放学后还要去补课所以比较晚。今天难得一次比她早,却发现她没在家。 梁净怀问李阿姨她去哪了,李阿姨摇了摇头。 “她一般几点回来?”梁净怀问她。 “六点半。”李阿姨说道,她一直以为梁净怀是知道这事的,但看着少年阴沉下来的脸才反应过来,梁听晚根本没敢让他知道,自己偷偷在外面玩呢。 梁净怀承认,自己平时对她并不很上心,尤其上了高叁,他各种补习班加上作业堆在一起,对她的关心更少了。她自小机灵,在他面前很是乖巧,他没想过她会瞒着他,最主要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这是从何时而起的。 他太失职了,一时间挫败感迎面而来。 梁听晚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没开灯,心下以为梁净怀还没回来,松了一口气,:“阿姨,你怎么不开……灯啊。” 梁听晚看着背靠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一时失语。那一刻心中不知从哪来的心慌和害怕,连贯会装的乖巧也不敢表现,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哥,”她小声地叫他,走进才清楚他的模样,他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和往常一样,可梁听晚就是知道,不一样。 他往日里虽也很冷淡,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情绪起伏并不会表露出来。但这一刻,梁听晚敏感地感觉到他现在很不开心,甚至有些生气。 梁净怀看了眼手表,很好,他这时正好下课,这是掐着时间回来的。 梁净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究竟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为什么瞒着她每天在外面玩,她究竟在外面玩什么。梁静坏猛然发现,他竟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她聊聊了,她也越来越少向他讲述她上学时的经历了。 起初是他不愿意听,觉得幼稚且啰嗦,她很幼稚的故事加上那稚嫩的语气,只让他觉得无聊且厌烦。是什么时候开始减少的,好像是那一次他在计时写试卷,写到一半,她突然走了进来跟她说今天学校组织去春游巴拉巴拉,他当时正在解一道数学题,没理会她,然后她就扯了扯他的手问他有没有听见。 那时他好像很不耐烦地说:“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不要打扰我,出去。” 后来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好一会,直到她开口说对不起,他才反应过来她哭了。她从小就喜欢哭,虽然长大了之后很少哭,但他当时并没有当回事 。 想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吧,他打击了她的分享欲。 他突然想起有一天晚上,正下着大雨,雷声震耳,他正在桌前写作业,不知过了多久,再抬头看闹钟已经十二点,他想下楼去倒杯水。刚一开门,靠在门上的梁听晚没了依靠倒了过来,而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连忙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你坐在这干什么?” “打雷,我有点怕,但是不想打扰你。” 她那是低着头,错过了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犯错了,他懊恼生气的对象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成为了自己的责任,希望她能够健康成长,希望她能够好好学习,希望她能够永远在自己身边。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所变化,这些陌生的变化让他觉得不适应,甚至恼怒。 梁净怀抬头看着她,才发现她一直低着头站在远处,看上去有些害怕。他磨了磨指腹,声音不再如以往一般平淡:“过来。” 梁听晚走近了些,有些胆怯,但也说不上是胆怯,只是害怕他生气,怕他不理自己。 梁净怀伸出一只手牵着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与她平视着,声音也放缓了些:“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梁听晚不知道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只是慢吞吞地把自己所谓的小秘密都一一告诉他:“我今天放学和周宜去书店看漫画书了。” “今天?”梁净怀听着皱眉。 “这个星期都……都去了。”梁听晚一听他的声音,看见他皱眉就忍不住地扁着小嘴,声音越说越小。 “为什么你没告诉过我。”梁净怀问道。 那我说了哪里还去得了,梁听晚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说:“你在准备高考,不想打扰你。” 梁净怀显然不相信她的托词,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梁听晚一下就撑不住了,像抱怨像委屈,如泄洪一般越说越多:“我跟你说了你就不会让我去了啊,天天叫我写作业看书,我也需要娱乐呀,再说了,你根本不关心我的事,干嘛现在又来问啊问的。我上次感冒了你根本都不知道,要不是阿姨发现了,我都要烧傻了。你从来都不知道哄哄我,只知道凶我,你最烦了。” 说着说着,梁听晚眼眶很快湿了起来,原本的抱怨变成了撒娇似的,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不要你牵我。” 梁净怀哪里不知道她在闹小脾气,手里握得紧,站起身来抱住她,叹了口气:“不是总说自己是大人了吗,怎么还这么容易哭。” 梁听晚的眼泪流了下来,搂着他不说话,只是小声地哭。 “不喜欢的话,要告诉我,不要总是憋在心里。”梁净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哥哥要跟你道歉,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要求你,忽略了你自己的想法。” 梁净怀耐心地哄着她,直到她终于停了眼泪,梁听晚搂着他小声地说道:“哥哥对不起,我很爱爱你。” “我知道。” 梁净怀上楼去写作业,梁听晚肚子饿的不行,下楼去找李阿姨,见她在擦东西问道:“李阿姨,有没有吃的啊,我好饿。” “你等会,我给你热热。”李阿姨放下抹布,洗洗手给她热菜,见她还在站在旁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晚晚啊,你也别怪你哥,他就比你大六岁,从小没人管没人心疼,你好歹还有他管。而且他现在高叁,关键时候,天天写作业写到凌晨一两点,也没喊过苦。你哥管你是严了点,可他也才十八岁,他总得慢慢学。” 梁听晚看着地下,认真地听着,见她说完才小声地回答道:“我知道的。” 梁净怀为她做得太多了,他明明照顾好自己就很不容易了,还要照顾那么小的她。小时候她不肯吃饭,闹得李阿姨头都大了,他就一点一点喂她,她学自行车也是他在后面扶着,发烧了也是他熬大夜照顾她,小学的时候也是他每天骑车来接她,明明自己不喜欢喝奶,但每次都记得给她买奶喝,她肚子痛他就给她倒水捂着。 提示:这里的爱真的就是亲情,互相体谅互相倾诉,你们要是真看出点别的,我……那什么你们过度解读了 一起吃饭 梁听晚的军训为期半个月,梁听晚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会脱一层皮。领到的军训服厚重且粗糙,梁听晚刚穿半天就浑身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休息,梁听晚拿了水杯就地而坐,喝了几口才缓过来,感觉再晚一点嗓子就要冒烟了。 正在休息,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梁听晚向后看去,一张秀气圆润的脸映入眼帘,梁听晚惊喜地叫道:“何启铭!” 何启铭是他的小学兼初中同学,两人年幼时关系不错,做了几年同桌。上了高中之后,她选择了离家更近的南沂一中,而他去了贵族高中。两人到了高中后因为不常联系,所以并不知道互相上了京冀大学。 “原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何启铭在他旁边坐下,脸上是熟悉的阳光的笑容。 何启铭长了一双笑眼,而且从小就很喜欢笑,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在梁听晚还不是很懂得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常常在不经意间被他感染。 “你之前不还说想报临川大学吗?”梁听晚也开心,两人许久不见,幼时的友谊被时间冲淡,她还觉得十分惋惜,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上,在这样及其陌生的坏境,能够碰到一个熟悉的人,让梁听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嘿,这不还是想冲一冲京冀吗,没想到就上了。”何启铭嘿嘿地笑了笑,看上去傻傻的,却因为有些圆润的脸庞,显得可爱。 “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京冀,所以想着会不会碰到,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何启铭是鲜少的知道她很早就想来京冀的人,也并不知道她真的动摇过想要改变主意。梁听晚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哪个班啊?”何启铭又问。 “英语1802班,你呢?” “我金融1803班。” 何启铭还想要说什么,教官已经开始喊集合了,只能作罢:“下次聊啊。” “好啊。” “哦对了,周宜也在冀北。” 周宜,周宜在她初二的时候就转去外地读书了,那时两人没有通讯工具,只留了个qq号,刚开始还会经常聊天,后来上了初叁,两人都开始忙了起来,聊天频率变得很少,再后来上了高一,两人都有了各自的朋友,聊得更少了。 下了训,梁听晚拿着水杯刚走没几步,收到了梁净怀几分钟前发的微信:我在尚德楼等你,一起吃午饭。 :好,我现在过去。 从军训的地方到崇德楼有一小段路,并不远,但并不是梁净怀的必经之路。 夏日炎炎,柏油马路散发着浓烈的柏油味,站在上面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附着在身上的热气,令人觉得难耐且燥热。路上都是穿着绿色军训服的大一新生,大多人相互结伴,要么是早就认识又或是室友,梁听晚独自一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喜欢与人结伴而行,但也可以享受孤独。 穿着厚重的军训服,梁听晚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上,偶尔扇一扇。好在马上就到了,梁听晚远眺四处,寻找梁净怀的身影,终于,在树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身形修长端正,眼眸半垂遮住了清澈的眼眸,一张极为俊俏的脸看上去深刻而又成熟,薄唇微抿,看上去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他正拿着手机不一会儿放在耳边,像是在打电话。 而后,梁听晚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正是梁净怀,梁听晚不接,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哥。” 梁净怀抬头,恰好一阵风吹过,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钻过,落在少女的脸上,一点暖烘烘的阳光坠入她的眼眸,又随风消失。但她仍旧眉眼带笑,眼眸清浅纯粹,笑盈盈地看着他,原本奶白的小脸此刻布了一层汗,看上去青春又活力。 梁净怀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撕开包装抽出一张纸巾。梁净怀的手很是漂亮,手指白净匀亭,指节修长,指甲也都剪得整齐。梁听晚伸手想要接过纸巾,没想到他错开了自己的手,紧接着她感受到了纸巾绵软的触感。 鸦羽般的睫毛微颤,连同眼眸一起,连呼吸都变得那样慢,脸上的触觉被无限放大,好像是他的手一样,纸巾落在了她的额头、鼻翼,她终于找回呼吸,忍不住地躲开:“我自己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把纸巾递给他,面色沉静,她接过之后也不看他,草草地擦了几下连忙问道:“我们去哪吃饭?” “食堂,你下午还要军训,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梁净怀把纸巾扔进沿路的垃圾桶。 梁听晚没成想从小一直想和梁净怀上下学的愿望竟然直到现在才实现。两人不同院系,按理来说到了崇德路就应该分开走了,但不知为何,梁净怀与她一同到了文学院。 梁听晚心中疑惑,但能同他多走一段路也是好的。两人鲜少有这样的时光,少时是跟在他身后跑,后来他离了南沂更少相见。梁净怀问她许多,尤其是他完全错过的她的高中。 这是两人的禁地,许久未提及,再被他提起,梁听晚还有些恍惚。 “高叁的时候,累吗?”梁净怀明知故问,她所有的一切,李阿姨都一一告诉过她。可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在她的口中,所有的一切才是鲜活的,充满色彩的。她像是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他不曾看到的风景,能感受到他不曾感受到的太阳的温度。 “不累,我没什么压力,家里有你和爸爸,我就安心做个小米虫就好啦。” 食堂人很多,梁听晚第一次来食堂,陌生得很,紧跟在梁净怀的身后。打好饭菜,梁听晚正四处看哪里有位置,忽地看到何启铭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她也招了招手,发现他向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后,脸色大变连忙转身。 梁听晚忍不住地笑了笑,不用看也知道,能让何启铭这么怕的只有梁净怀。 给你买的 何启铭初中的时候是见过梁净怀的,那是应该是初一,她那时候成绩并不很好,所以梁净怀对他的成绩比较上心,只要有空必定会来接她,开家长会也是他来。 那时候应该是放学之后,在往校门外走出去的时候,叁个人正在打闹聊着什么,她说了什么来,然后何启铭就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正要还手,眼见着梁净怀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梁听晚看到他微微挑眉,直到他们走近。 何启铭和周宜都乖乖叫了声梁哥哥好。喊完,梁净怀点了点头,何启铭却一直觉得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上,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 不知道为什么,梁听晚能够明确地感觉到梁净怀不喜欢何启铭,但是当她忍不住问他,他又说是她的错觉。但何启铭经过几次和梁净怀的接触后,对于梁净怀是敬而远之。 梁听晚在梁净怀对面坐下,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在学校食堂一起吃饭,四周喧闹,梁听晚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自己默默消化着两人仍之间仍有的尴尬。 要说些什么吗,可是要说什么呢,算了,什么都不说就不会说错了。 梁听晚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没成想到梁净怀会先说话:“刚刚碰到谁了?” 哦,他看见了,但他明显已经忘记了何启铭的样子,梁听晚咽下嘴里的:“何启铭,就是我的初中同桌。” “哦,帮你扎过辫子的那个。”梁净怀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淡淡地补充。 梁听晚眨了眨眼,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颇有些疑惑:“啊?他帮我扎过辫子吗?” “嗯,扎过。”梁净怀吃相很斯文,慢条斯理但并不慢。 梁听晚的视线落在梁净怀的唇上,他的唇形很好看,唇瓣红润而且很薄,她收回视线,筷子拨了拨菜:“我印象中是你帮我扎的辫子啊。” 梁听晚不记得有除了梁净怀和李阿姨之外还有人给自己扎过辫子,脑海中也并没有过相关的记忆,她只记得梁净怀刚开始扎辫子很疼,总是会扯着,后来才好了一些。但他给自己扎辫子的次数并不很多,一般是李阿姨很忙腾不开手,他正好有空。 “不记得最好。” “哦。” 吃完饭,两人走出食堂,梁听晚瞧着不像是回家的路,疑惑地问:“我们去哪?” “骑车。”梁净怀指了指浅眠不远处的停车棚。 走到车棚旁,梁听晚看到梁净怀走到了一辆白色电动车前,看上去很干净崭新崭新的,应该是没怎么骑过的。梁净怀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什么也没说,就是那样淡然地看着她。 “给我?”梁听晚疑惑,犹豫着接过钥匙。 “给你买的,学校里骑车方便点。”梁净怀顿了顿,低头看她,见她点了点头,声音缓了下来,“爸说你学会骑电动车了,什么时候学的?” “高一,爸说我学会了上下学方便点。”一说到这,梁听晚声音都小了些,连带着以内收到车的兴奋也被冲淡。 “自己学的?”梁净怀坐在车座上,把包放在前面。 “嗯。” 梁听晚一只手正准备去搭他的肩,看到他的后脑勺又停在了半空中,顿了顿,还是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坐了上去。刚一坐上去就连忙放开了手,手不自然地垂落在一旁,只觉得掌心还留有他身上的温度,那温度灼烧着她,传递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车骑动了,两人靠得很近,能够感受到他脊背传来的温度。他身上的温度很高,坐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味,肩膀很宽,和印象中一样让人很有安全感。 两人坐着车,顶着炎炎烈日,迎着风往家的方向骑去。一阵阵夏风将梁净怀身上的香味吹来,梁听晚刹那间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味道熟悉了,这是她高二那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后来没来得及送出,后面用过几次就一直放在房间抽屉里。再后来就忘了那个东西,之后再打开窗户,竟然都没有去注意它是否还在。 梁净怀怎么会知道呢,又是怎么拿到的,他什么时候进过自己的房间。还是说是巧合,只是他刚好也喜欢这款香水, 正在想着,忽地一个刹车,梁听晚控制不住地撞上他的后背,很硬,她抬头看,前面是红灯。从镜子里能看见梁净怀的脸,明明比起以前并没有变很多,现在仔细看去却仍旧有些陌生。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阳光照耀下变得不再那么疏离。她心中突然软了下来,连鼻尖的呼吸都变得湿润而又缓慢,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哥哥。” “嗯?”梁净怀看了眼后视镜,见着梁听晚的表情很是熟悉,一看便知道是难受了,“肚子疼?” 绿灯亮了,车子随着车流重新骑动,把梁听晚的话留在了原地。 她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有一股酸涩,抿嘴笑了笑说道:“没。” 梁听晚军训进行了一段时间,明显地黑了些,尽管她防晒不要命地涂,但还是逃不过毒辣的太阳。 中午梁净怀因为工作不能回来吃饭,梁听晚和何启铭一起吃。两人下了训就往食堂走去,何启铭左看看又看看,而后用手比了比:“你是不是从初中毕业就没长高过,怎么还这么矮。 梁听晚听完,浅浅微笑,憋回想要骂人的冲动,最后还是没憋住:“何启铭,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不是,真的,而且你还黑了。”何启铭摘了自己的帽子一边扇一边说。 梁听晚一句都不想说了,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别吃饭了,友尽吧。” 放完狠话,梁听晚就径直地向前走。她力气本来就小,疼了一会,何启铭又很快地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军训结束了要不要除去玩玩?” “去哪玩?” “先换个衣服再去。”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听晚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周宜,两人一见面就激动地抱在一起尖叫,何启铭一脸你们好吵的表情站在旁边,看似嫌弃嘴角却挂着笑。 叁个人口味差不多,决定一起去吃烤肉。 “为什么不去吃火锅?”何启铭骑着共享单车跟在一旁,大声地问道。 梁听晚戴着梁净怀买的米白色头盔骑着电动车,后座上坐着周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 “火锅好吃啊。”何启铭不以为然。 “上火!”梁听晚不认可地喊道。 “哎,你怎么一开学就买了辆电动车啊。”周宜凑在她的耳边问道。 梁听晚小小幅度地歪了歪头,嘴上的笑却毫不遮掩:“我哥送的。” “哦呦,瞧你开心的。”周宜啧啧几声,又正色问道,“和你哥聊过了?” “还没。”梁听晚的嘴角放了下来,倒也不是不想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开这个话题,尤其是两人现在的关系总感觉还有一层隔膜,“等以后吧,总有机会的。” 几个人找了一家大众点评上口碑比较好的烤肉,跟着服务员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两个女孩坐一起,何启铭坐对面。 用手机点好了餐,服务员先拿来柠檬水,放了很多的冰块,此刻正浮在水面上,倒在杯里,几块冰块一起被装在玻璃杯里。梁听晚喝了一大口,顺势含了一块冰块。 周宜见她咬住了什么东西,下一秒就听见了咬冰块的声音,忍不住地笑了笑:“怎么都这么大了还是喜欢咬冰块。” 其实很冰,牙齿会觉得又冰又酸,但梁听晚还挺喜欢这样的,觉得很解压。只不过从来没在梁净怀面前这样过,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碎冰含在嘴里:“好久没咬了。” “我之前一直都觉得你的牙迟早要被崩碎的,没想到你牙口还挺好。”何启铭说道。 服务员拿了烤盘和油纸过来,听到这话偷偷地笑了笑,梁听晚不乐意了:“有你这么咒我的吗?” “错了错了,这不是羡慕你牙好吗,你看看我的,”说完,何启铭张大了嘴,指了指里面,“我暑假打篮球,把牙磕坏了,开学前才补好。” 两个女孩毫不同情地大笑了起来,梁听晚补刀道:“好在你磕的不是大门牙。” “哎,我记得我们小学有个小胖子就是磕掉了半颗门牙是不是?”周宜突然想起来。 何启铭突然来了兴趣:“对对对,就坐最后一排的那个,我记得小学毕业都没补,叫什么来着?” 梁听晚想了想,摇摇头:“想不起来。” 周宜也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姓刘?” 就在这是服务员端着点的餐上来了几个人也就不再纠结名字,何启铭主动担当起烤肉的责任,但烤肉技术不怎么样,焦了好几块,周宜看不下去,颇有些嫌弃:“得了得了,你这是烤肉还是扔肉。” 接过何启铭手里的夹子,周宜侧过头问梁听晚:“想吃什么?” “想吃巴沙鱼。”梁听晚夹了块五花肉放在她碗里。 吃到一半,梁听晚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梁净怀。 梁听晚眼睛微张,舔了舔因为沾了油脂看上去亮晶晶的唇瓣:“我哥来电话了。” 话音刚落,周宜和何启铭都安静了下来,周宜咽下嘴里的:“接” “我们闭嘴。”何启铭也放下筷子。 梁听晚接起电话,那头很安静,清冷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梁听晚的心却快速地跳了起来:“哥。” “吃完了吗?”梁净怀问她。 在来吃饭前,梁听晚发信息给他说自己要和周宜一起去吃烤肉,晚上不回去吃完饭,他没回,还以为他没有看到。 “还没。”梁听晚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戳了戳周宜给她夹的巴沙鱼。 天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寂静无声,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路灯的光隐隐照射了进来,落在房间的一角。梁净怀坐在沙发上,光照不到的地方。 梁净怀看了眼眼前的挂钟,已经七点半了,他们五点下训,向后靠在沙发上:“吃完了告诉我。” “我……我骑车来了。”梁听晚连忙说道,说完呼吸又停了一下,紧接着心跳又快了些,连带着语速也变快了,“嗯……周宜没骑车,正好把我的车借给她骑。” “嗯,地址发我。”梁净怀闭上眼睛,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显得突兀。 “好。” 挂了电话,梁听晚一抬头,发现周宜和何启铭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动作僵了僵:“怎……怎么了?” “你……”周宜开了个头。 “在你哥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怂啊。”何启铭补充。 梁听晚瞪他,圆圆的眼睛看上去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看到我哥不还是怂。” “那不一样,他又不是我亲哥。”何启铭不以为然,不肯承认之前自己一见到梁净怀就躲的行为。 “不过你哥管你倒还一直都很严啊。”周宜感慨,想到销售一放学就能在学校门口看到梁净怀来接她,那时候还羡慕了好一阵。 梁听晚又喝了一口柠檬水,但冰块已经化了,水温变得微凉,她又夹了块牛肉:“我小时候可粘我哥了,虽然别人都说我哥很讨厌我,我都没信过。” 她说得正经,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打趣,梁听晚继续说:“长大了之后想想,谁会想在原本可以玩闹的时候把自己的时间都花在别人身上呢。” 语气之间有些自嘲的意思,曾经怎么也不肯承认的事情,觉得怎么也没办法笑话的酸楚,如今也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接到电话,梁净怀很快地到达了烧烤店,梁听晚把钥匙给了周宜,然后对他们招了招手就向梁净怀的车走去。 看着她坐上副驾驶而后离去,两人仍旧站在原地。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听晚不愿提。” “你觉得梁哥哥人怎么样?” “不熟,但是对听晚肯定没得说。” 下章开始收费,对有的小伙伴说拜拜啦,希望下本书能够再见。 这本书在更新期间,一章30po,一章是两千字以上的。完结后统一一章50po。 第一次在po写节奏这么慢的小说,所以做好了数据会很差的准备。但是还是想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两个人的感情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亲情。伴随着两人的陪伴,这段感情逐渐变得不同。哥哥是给了自己时间思考冷静的,这段时间后面会进行仔细交代。妹妹的视角和哥哥的视角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两人产生误会的根源。 后面感情发展线会比较明显。另外,哥哥的占有欲真的还蛮强的,但不至于神经病那种哈。(我个人还蛮想写一个神经病的) 要一起吃吗 车里很安静,鼻尖仍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梁听晚身上的烤肉味,空调的风徐徐地吹着,梁听晚舔了舔下唇,低下头来抠着自己的手,眼神却偷偷地看着他。 “喜欢吃烤肉?”梁净怀问他。 “还好。”两人小时候年纪太小,不适合出去吃,长大了些,梁净怀又太忙,她小时候懂事,也从没对梁净怀提过这类要求,所以除了梁慎偶尔回家带两人出去吃些好的,两人很少一起真正地去吃火锅又或是其他的。 一起出去吃早餐和路边摊倒是比较多。梁听晚在心里想。 “还想吃什么,等案子结了带你出去吃。” “我想吃西门那家牛骨汤。”梁听晚侧过头看他,道路上的灯红红绿绿的照在两人的脸上,灯光阴影交错,看不清他的表情,“听说那家牛骨汤很好喝,哥你喝过吗?” “还可以。”梁净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敲了敲,“他家的牛杂也挺好吃,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牛杂粉。” 梁听晚笑着嗯了一声:“那我们就去吃牛骨汤吧。” “好。” 这次的案子好像快开庭了,梁净怀这些天都很忙,除去吃饭的时候,梁听晚几乎见不到他。今天下午第二节没课,梁听晚站在水果摊前,在纠结是该买一个还是买半个,她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半个,但总不能让梁净怀吃她剩下的,可是买一个对于两人来说太难了。 纠结之下,梁听晚还是买了半个。 拎着西瓜回到家里,梁净怀还没有回来,房子里空荡荡的。打开客厅的空调,梁听晚拿出一个保鲜盒,先装了一盒放进冰箱,如果他想吃就给他,她要是不想吃就自己吃掉。打定主意,梁听晚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抱着西瓜看起综艺来。 看完了一期综艺,敲门声响了,梁听晚放下西瓜,停了综艺过去开门。梁净怀站在门外,手里拎着给她带的晚饭,脸上淡淡的,语气却有些想要逗她的意思:“猜猜今天带的什么。” 梁听晚用力地嗅了嗅,:“是不是红烧排骨?” 梁净怀听了微微挑眉,有些惊讶,捏了捏她的脸:“鼻子这么灵?” 梁听晚愣住了,梁净怀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松了手,她伸手接过晚饭,梁净怀弯腰换鞋:“还有耗油生菜和排骨汤。” 梁听晚转身,把餐盒放在桌上,打开塑料袋一一摆出来,一边好似不经意地问:“你要吃西瓜吗?” “好。” 梁净怀放下包,穿着拖鞋过来,看着桌上放着的西瓜,拿起勺子舀了一块西瓜往嘴里送,完全不介意她用过。 梁听晚拿着刚从冰箱里的保鲜盒愣在原地,没想到梁净怀会误会,但是看到他那么自然地用自己的勺子,心底却又忍不住地冒出一丝开心。 “哥,”她叫他,晃了晃手里的保鲜盒,笑得灿烂,“要一起吃吗?” 少女的眼神清澈富有灵气,嘴角的微笑如同月牙一般,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洋溢着淡淡的温馨,看得梁净怀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 “好。”梁净怀放下勺,缓缓向她走去。 男人的身形高大修长,挺拔俊逸,身上穿着还未来得及脱下的西装,更显宽肩窄腰,看上去干练利落,面容平静而又英俊。客厅的光落在背后,男人此刻看上去宛如发着光,让人忍不住地心动。 他走至自己的身前,梁听晚忽略并不平静的心境,压下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一开口却还是有些紧张:“我帮你拿个叉子。” 说完也不看他的眼睛,转过身去给他拿勺,低着头快速地把勺放在盒子上,然后坐下吃饭。 梁净怀在她的对面坐下,宽大修长的手打开盒子,拿着叉子吃起西瓜,两人安静的面对面,梁听晚也低着头摆开饭盒,吃起饭来。 梁净怀带的饭菜是两人去吃过几次的,她觉得好吃,后来他忙了没时间做饭就会给她带他家的饭。梁净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梁听晚觉得总麻烦他不太好,所以趁梁净怀不在,自己去超市买了食材,准备学做饭。 饭有电饭煲在,梁听晚按照网上说的,没过手背的水量,但还是觉得有些少了,又多放了一点。虽然是按照菜谱来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么就是焦了,要么就是盐放少了酱油放多了。浪费了不少食材不说,还做得特别难吃。 梁净怀回来的时候,梁听晚已经彻底放弃,蹲在电视柜前找创口贴。 “在找什么?”梁净怀把包放下,见她蹲着在电视柜前找什么东西,向她走去。 梁听晚听到他的身影,连忙站起来伸出被卫生纸包住的手指,语气里满是依赖,习惯性地撒娇:“哥,我刚刚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了,好痛。” 梁净怀微微蹙眉,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撕开卫生纸露出伤口,伤口并不大。从沙发旁的柜子里找出创口贴,放轻了动作,梁净怀温柔地给她贴上创口贴,语气却严肃地说道:“下次不准做了。” 梁听晚却看着他的侧颜发呆,真的很近,看得到他卷密的睫毛,半掩的眼眸和优越挺直的鼻梁,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撒在自己的手上,梁净怀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大来,麻麻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手指不经意地蜷缩了一下。 吻 吃完饭,梁听晚把剩下的饭菜收拾在一起,装进塑料袋里。梁净怀起身接过,放在门口,方便明天出门的时候带走。 梁净怀进浴室去洗澡,梁听晚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看起电影来。是一部很老的爱情电影,专业课老师推荐的,本来没报多大希望,真正静下心来看,凡发现不管是剧情还是色彩构图都还不错。 梁听晚渐渐地看入迷了,连梁净怀洗好出来了都没注意到,直到身边的沙发凹陷,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梁听晚一下子就从电影里脱离出来,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怎么想起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洗过澡,梁净怀的声音变得温和。 “老师推荐的。”梁听晚得喉咙有些干燥,感觉到他动了动,紧接着就感觉贴上了他的手臂,男人的身体温度很高。 梁净怀侧过头,能闻到梁听晚身上和他味道一样的香味,感觉到她身上的味道属于自己,这种认知让他莫名地愉快,连说话的声音都更加温柔:“我们明天去吃牛骨汤,吃完带你去宜家逛逛。” “去宜家干什么?”梁听晚能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余光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给你买点需要的东西。”梁净怀说完又转过头去看着电影。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电视的光浅浅地照在两人的脸上,梁听晚渐渐放松下来,谁也没动,肩膀也互相地贴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梁听晚心中的情绪逐渐酝酿发酵,好几次想开口又憋了回去,渐渐地竟睡了过去。 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梁净怀侧过头去看她,看到她刚刚那副小纠结的表情,心下知道她方才想跟自己说什么。那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至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良久,直到电影结束,他侧过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西门那家牛骨汤确实好吃,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在外面排了一会的队,服务员领着两人进去。 梁听晚紧跟在梁净怀的身后进去,寻了个刚收拾出来的桌子坐下,桌上有码,两人扫了码点餐,按照之前说好的点了几个菜。 店里很热闹,座无虚席,烟火气很重,四处冒着热气,散发着食物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开,挂在墙壁上的空调也呼呼地向外吐着冷气。 梁听晚托着两腮看着空调,舒服地眯了眯眼:“哥,我想吃杨梅。” 梁净怀拿了桌上的热水壶,把梁听晚的碗筷拿来过水清洗:“不是嫌酸?” 梁听晚收回视线,看他把水倒进杯中,又把筷勺扔进去:“我想做成糖渍的。” “那吃完去买。”梁净怀把水倒掉,把仍旧微烫的碗筷放回她面前。 “好。” 梁听晚一吃上好吃的就全然开心起来了,这肉鲜嫩爽滑,一点儿也不柴。梁听晚吃得停不下来,一边夹了肉想往他碗里放:“哥你尝尝这块。” 梁听晚不动声色地,见着梁净怀尝了,这才弯着嘴角低下头来,另还夹了几块给他。梁听晚喜欢吃辣的,夹了肉裹上辣子,吃得好不开心。 梁净怀见她小嘴辣得通红,原本粉嫩的唇瓣此刻丰盈圆润,变得嫣红,鼻尖冒着层薄薄的汗,眼睛水润,如同谭底的玉被冲刷得圆滑晶莹。 他夹起块肉,停至她的面前,梁听晚拿起碗接,见他不放,面露疑惑,见着他漆黑的眼眸,试探着张口吃掉。 他收了筷子,面上没什么起伏,她却低头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办,而后转念一想,他们是兄妹,这有什么好害羞,又抬起头来自己吃,却不再给他夹菜。 梁听晚吃着吃着,动作慢了下来,这是吃饱了,梁净怀放下筷子:“吃饱了?” “嗯。”梁听晚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 “那走吧。”梁净怀站起身来。 出了门,两人身上一下子被热气裹住,虽已近十月,但天气仍是闷热。身上还依稀能闻到食物的香味,梁听晚当场就想钻回店里。 见着梁净怀没往停车的方向走去,梁听晚连忙跟上问道:“我们去哪?” “不是想吃杨梅?” “哦。” 梁净怀果然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也生活了良久。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最后停在一家水果店前,里面空间还挺大的,开着空调,灯光充足,往里一看种类繁多。 梁听晚拿了袋子挑杨梅,她不懂技巧看着黑红的就往袋子里放,挑了一会,转过头去找梁净怀,见他正在挑桃子,连忙叫他:“哥,我要硬的。” “知道。”梁净怀记得,梁听晚从小喜欢吃桃,就普通的硬桃子,不喜欢吃油桃,觉得油桃没有普通的桃子甜。但梁听晚并不常吃桃子,按她说法就是,再喜欢的东西总是吃,也会腻的。 挑了小半袋杨梅,梁听晚便停住了,她不要太多了,做多了她要是不想吃了就浪费了,所以一开始就不会买太多。梁净怀挑得快,早已挑好桃子站她身边,见她挑好了,接过杨梅去结账。 结了帐出来,把买的水果放后座,两人开车去附近的宜家。 梁听晚其实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但一进去看到那么多东西,突然又来了兴趣。梁净怀推着车走在她身后,见她像是被放飞了的鸟似的,兴致高得很。 梁听晚拿了小猫的抱枕,转过身看他:“哥,这个可爱吗?” “可爱。” “那要买吗?”梁听晚看上去有些纠结,指了指旁边的粉色兔子“我觉得这个兔子的也挺可爱的。” 这是选择苦难症又犯了,需要他给拿个主意,梁净怀看了一眼:“拿猫。” “好。”梁听晚把猫给扔一边,拿了兔子,“那我们买兔子吧。” 这是出乎意料的,梁净怀不由得笑了一声:“嗯,随你。” 兔子被扔进购物车里,两人又往里逛,梁听晚越逛越开心,结果累了脚,随意在一张床上坐了下来,想休息一下。没想到导购员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您好,你坐的这张床是一米五宽的,天然乳胶床垫,特别舒服。” 梁听晚见到有人,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梁净怀,那人看到梁净怀笑得更灿烂了,又接着说:“夫妻两的话还是更推荐这款一米八的,睡起来更舒服,而且也是乳胶的,今天还……” 那人还要接着说,梁听晚像是屁股上坐了针一样,一颗也坐不下去了,听着那人的话只觉得像是烧着了一样,慌乱地摆手:“不不不,不是夫妻。” 然后说完,连忙向别的地方走去,梁净怀淡然地向那导购员点点头,而后推着车往梁听晚走的方向走去。 旅游 梁听晚害羞之余,更在意的是梁净怀的反应,走在他身旁,发现他仍旧是那副沉静自若的表情,渐渐地放下心来,掩去心底的一抹失落。 “哥。”梁听晚叫他,待他转过头来看自己,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摇了摇头,“没事。” 梁净怀指了指远处的吊椅:“想要吗?” 那吊椅是竹子编制的,看上去编得很精巧。家里也有一个吊椅,平时梁听晚就坐在吊椅上看书晒太阳:“看看多少钱先。” 两人去问了价钱,不算贵,但也不便宜,梁听晚又犯难了,看向梁净怀,男人的大手扶上她的后脑勺,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喜欢就买。” 梁听晚抬头看他,明明感觉不清晰,仍觉得他的手很大很有安全感,她弯着眉眼笑了笑。 梁听晚没注意逛的时间,出来时已经天黑,两人去超市买了菜回去做饭。 回到家,梁净怀洗菜做饭,梁净怀坐在沙发上整理刚刚买的东西,大件的店里到时候会配送。 抱枕被拿出来放在沙发上,梁听晚拆开新买的杯子,其实家里有杯子,但是梁听晚看到这对杯子,心下一动还是想买。 梁净怀也没说什么,点了头,于是这杯子便带了回来。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收拾好了其他东西,听着里面忙碌的身影,梁听晚又抱膝坐在沙发上发愣,关上的电视漆黑,照射出她的模样,一脸茫然。 好似,他也没那么讨厌自己。 梁听晚渐渐熟悉了与梁净怀一同生活,他仍旧话少,平日里吃饭,总是她说话,她在听,看上去不冷不淡,但对她有答必应。 学校已经发了放假通知,梁听晚缩在家里无聊的紧。梁净怀回来时,她正在阳台上,坐在吊椅上和周宜打电话,开着外放:“你们去哪旅游啊?” “雾都啊。” “真好,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们下次一起啊。” “好啊。” 挂了电话,梁听晚穿上拖鞋,发现梁净怀已经回来了:“哥。” “想去旅游?”梁净怀把买来的水果和车钥匙一起放在桌上。 她老实地点头,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了比:“一点点。“ 梁净怀走了过来,站在阳台门边上:“想去哪?” 梁听晚想了想:“离海。” “想去看海?” “还想看日出。”梁听晚老实说。 离海的景色很美,尤其有“这辈子一定要去离海看一次日出”的说法。梁听晚很早就听过,从初中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只不过一直到后来也都没有时间,如果要去离海的话,第一次她还是想跟他一起去。 “那就去。” 梁听晚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就答应了,原本在心底已经做好了他会拒绝的打算,可能会说工作太忙又或是其他理由。这样的意料之外让她喜出望外。 梁净怀做事的效率一直很高,很快就订好了去离海的飞机票和酒店。梁听晚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不知怎么地想起一件事,去海边的话,要穿泳衣吗。 可是她没有泳衣啊,可现在也没时间去买了,晚上的飞机,这种事她又不好意思跟梁净怀讲。不管了,到时候再看吧。而且谁说到了海边就一定要穿泳衣。在梁净怀面前穿泳衣,她还是觉得有些害羞。 差不多的时间,闻航景来了,梁听晚觉得意外:“航景哥,你怎么来了。” “来送你俩去机场啊。”闻航景轻车熟路地从鞋柜里翻出双鞋子走了进去,“哎,你哥呢?” 梁听晚把门关上,跟在他身后:“我哥在房间里。” 两人的行李都不多,两个24寸的箱子都没装满,把家里的电给断了,闻航景正要提起梁听晚的箱子,梁净怀看他一眼,他又把行李箱放下:“你箱子轻,我提你的。” 说完,和梁净怀换了个箱子。 下了楼,梁净怀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梁听晚坐在后座上,没成想,梁净怀也坐在了后座上。梁听晚惊讶地看着他,连闻航景也嘿了一声:“你们兄妹两把我当司机是吧?亏我还给你们带了晚餐。” 说是这么说,闻航景倒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把副驾驶座上的打包盒递给梁净怀:“吃吧,不用太感谢我。” 梁净怀接了过来,递给梁听晚:“我们吃了晚饭。” 闻航景表情僵住了,伸出手来:“那你还给我。” “不还,开车。”梁净怀不理会他。 “我真是个大怨种,辛辛苦苦跑过来接你们,还给你们买了吃的,居然没人领情,你们这些无情的人。”闻航景演上了,一副伤心人的模样。 梁听晚凑上前些,很是诚恳地看着他甜甜地说:“航景哥,谢谢你。” 闻航景要的就是这个,立马又不哭了,笑嘻嘻地转过身去:“还是我听晚妹子好。” 飞机大约五个小时,梁听晚兴奋了一天,上了飞机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梁净怀拿着书在看案例。不一会,梁听晚一天的精力被提前消耗完,睡了过去。 梁净怀一动不动地看着书,好一会,放下书,转头去看她。她睡觉很喜欢微张着嘴,粉嫩的唇瓣涂了点唇膏看上去更为晶莹,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在卧蚕留下影子,鼻子小巧挺直,鼻头圆润可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一旁的手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不敢用力,怕弄醒她。 下了飞机,一出机场就能明显感觉到离海的空气更为湿咸。梁净怀不知什么时候租了一辆车,两人把行李放好,开车直奔酒店。 虽然已经很晚,但睡过一觉的梁听晚显然更加亢奋了,大开着车窗,任由晚风吹在脸上。路灯飞速地向后,在梁听晚精致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阴影,柔顺的头发顺风飘扬。 “哥。”路上车辆一二,梁听晚大声地朝着窗外喊。 “嗯。”相比之下,梁净怀更为冷淡。 梁听晚回头看他,笑得灿烂。 我的耐心有限 到了酒店,登记好信息,服务员递了一张房卡给梁净怀,梁净怀淡淡地接过往电梯走,梁听晚却满怀疑惑,怎么只有一张房卡。他们要睡一间房间吗,一间? 楼梯停在了12楼,在1216停下,梁净怀开了门,刻意忽略了梁听晚的欲言又止。 进了房间,梁净怀把卡放进卡槽,房间亮了起来,是一间双人套间。梁听晚努力说服自己淡定,把行李箱放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现在该干什么。方才一股脑的兴奋突然消失个干净。 “饿不饿?”梁净怀问她 “一点点。”其实不很饿,闻航景的打包的糕点她在路上陆陆续续地吃了些,但梁净怀没吃,怕他自己饿,梁听晚还是点了头。 放下东西,两人走出门去,离海的夜市是出了名的,虽已近凌晨,却仍旧热闹非凡。两边摊贩所售美食种类繁多,梁听晚挑得眼花缭乱。但既然来了离海,自然要尝尝新鲜的海鲜。 梁听晚扭头看向梁净怀,想问他要不要吃这家,没成想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眼眸漆黑深沉,看不清眼底的东西,她好像也从未看清过他。 呼吸停了一下,她笑了笑:“吃这家吗?” “好。”他点头。 找了个干净的摊贩坐下,两人都没来过海边,听摊主的推荐点了些特色菜,点得不多,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看日出的话后天去吧,明天早上好好睡一觉。”梁净怀抽了几张抽纸擦了擦桌面的油,梁听晚也连忙抽了纸擦擦桌子。 “好。”梁听晚点头。 四周的食物香味香辣酸辣俱全,令人食欲大开,梁听晚本不饿,看着隔壁桌的菜,新鲜的海鲜覆上火红的辣椒淋上热油,看上去十分诱人。 “明天想去哪?” “想去这边的海洋公园,听说有很多我们那边见不到的鱼。”梁听晚之前就查过,一说起来倒是能想起来些景点。 “嗯,那明天早上去。” “那明天下午我们能去森林公园吗,听说那边还有蹦极。”梁听晚说到蹦极一脸的兴奋,她从来都没试过极限运动,但看过很多相关的视频,看起来很刺激也很吓人。 梁净怀微微皱眉,像是在思考可行性,但看她满眼的期待,最终还是点点头。 菜上来了,梁听晚把注意力收回放在菜上,拿起手套来剥壳,梁听晚吃得乐不思蜀。正吃着,手边的碗里突然多了几块虾肉,梁听晚抬头,梁净怀正拿着手套剥虾。白嫩的虾肉蘸着香辣的调料被放进了她的碗里,而那人却只一言不发地剥虾。 “哥,你自己吃。”梁听晚把碗推了过去,却又被推了回来,“吃。” 梁听晚还想再推脱,却看见梁净怀微微挑眉,没再多说什么,道了声谢:“谢谢哥哥。” “晚晚。”他停了动作,抬眸看她,清冷的声音混杂着烟火气听上去不再那么有距离感,“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嗯……知道了。”梁听晚自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他有刻意的客气,甚至于还有些讨好和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不清楚他现在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她只能一动不动地不敢往前。她以前就这样,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的退缩。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两个人的关系回到当初,越是这样想,她好像就越是弄巧成拙。 被他看出来了,她的不安与焦灼,还有迟迟不肯往前迈的那一步。 吃完夜宵,两人并肩散步回去,天空星辰密布,一弯明月挂在夜幕,看上去清冷,梁听晚抬头看,可那月亮很美。 “月亮真漂亮。”梁听晚没看他,仰头看着月亮。 那段时间,临近高考,她压力很大,一边想念着他一边努力学习,每天学习到凌晨,天还没亮就醒,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的在学习。因为睡眠不好加上压力很大,她开始掉头发,尽管;李阿姨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她还是掉体重。原本就瘦的少女变得更加消瘦。 怕自己不能考到京大,怕自己从此与他停留在原地再无别的瓜葛。无人能够倾诉,所有的烦恼都只能自己消化,因为她的秘密是不能见天日的。 回到酒店,梁听晚跟在梁净怀的身后进房。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梁听晚问。 “你先,洗完早点睡。”梁净怀把卡放进卡槽,走过去整理桌上刚刚拿出来的文件。 梁听晚点头,进房间拿了要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去洗澡。出来时,梁净怀已经把东西都给整理好了,正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梁净怀起身向她走来。 身穿睡衣并且未着内衣的梁听晚有些害羞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退的幅度并不大,但是他注意到了。 他停在她的面前,低头看她,面色沉静,眼底却是如同深潭一般清冷且幽静:“我刚刚想了很久。” “什……什么?”梁听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有些不适应,两人此时的距离实在太近。 “以后如果你再向后退一步,我就前进两步。”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且坚定,梁听晚心底慌了一下,扭头错开他的视线。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心慌,只是觉得两人的身体贴得太近,而且她有些害怕自己的心跳太快会让他察觉到。 “我没。”他想要替自己辩解,她那只是下意识地动作,并非是真的要躲开他。 “晚晚,你乖一点。”梁净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声音低沉且温柔,如同蛊惑一般,“我的耐心有限。” 梁听晚其实并不十分能理解他到底说的什么,只是心底大约有个模糊的答案,但要说出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弱弱地说:“知道了。” 听她说完,梁净怀后退两步,梁听晚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感觉新鲜空气又涌了过来,深呼吸之下,发觉自己刚才竟忘了呼吸。 等她反应过来,梁净怀已经进了浴室。 他刚才说的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转折点来啦(撒花) 零食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梁听晚涂好防晒,穿上防晒衣这才出门。吃完早饭,梁净怀驾车,梁听晚背着小包乖巧地坐在副座上。 海洋公园离两人住的地方并不远,梁听晚一路兴奋,路上说了不少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海洋公园的信息,梁净怀很少说话,大多时候只是听着。 “听说这里的海洋公园是全国最大的。”梁听晚拿着手机一边用手划着浏览信息,扭头看旁边的梁净怀,清晨的初阳透过窗照在他身上,俊美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之下,漆黑的眼眸在阳光之下显得温情。梁听晚偷偷把手机转了个角度,拍下一张照片,看见他薄唇微张说了什么,梁听晚才反应过,收了手机连忙说道,“什么?” “车后座有吃的。”梁净怀说道。 梁听晚向后看去,果然有个很大的包装盒,她扭身去拿,还挺重的。放在腿上,梁听晚翻了翻,有很多种类,有她小时候喜欢吃的,也有长大之后吃的。 梁听晚拿出盒巧克力涂层饼干,吃起来像只小仓鼠进食似的,一点一点的啃,梁净怀看得不由得抿唇笑了笑。吃了几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不是该梁净怀吃一些。 看了看他,梁听晚试探性地发问:“哥,你吃吗?” 梁净怀看了眼前方,微微侧头张嘴,这意思是要喂了。正准备把盒子一起递出去让他自己拿的梁听晚顿了顿,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放在他嘴边,他张口咬住,梁听晚连忙松了手。这样的动作小时候做得很多,不知为什么如今做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很亲密但又不像小时候那样。 吃了小半盒,又有些渴了:“哥,有喝的吗?” “在下面。” 梁听晚又往下面翻,拿出一排牛奶,插上吸管,乖乖地坐在一边喝奶。梁听晚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喝甜牛奶,她总觉得纯牛奶太腥没有味道,就连平时热牛奶都要放下糖才好。 她咕咕地喝了一瓶,一边想着,这袋东西是梁净怀特地买给她吃的,怕她坐车无聊,但是她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他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哥。” “嗯?”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说着,她伸舌舔掉嘴角的奶渍,看向别处掩饰自己的眼神。 梁净怀看了眼后视镜,垂下眼眸,声音低沉:“今天早上。” 梁听晚沉默着微微点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到了地方,两人进了海洋公园,梁听晚一个很少见海洋生物的人忍不住地感叹,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因为角度和光线问题,走在下面,仰头看着,仿佛真的置身于海洋之中。心中的烦恼不知不觉地消散开来,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梁听晚站在原地,沉浸在其中,看着海洋动物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 梁净怀站在不远处的黑暗处,静静地看着少女的身影,昏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眼睛看上去如同墨黑的宝石,身形那么纤瘦。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瘦。 心底轻叹一声,梁净怀伸手捏了捏鼻梁。 梁听晚凑在玻璃前,看着水母上下漂浮,很是漂亮,伸出手在玻璃上点了点。 两人逛完,梁听晚的手机里多了一大堆的照片。去餐厅的路上,梁听晚一直低头整理自己的照片。翻着翻着,手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那是她的自拍,在照片的角落里能够能够看见梁净怀的身影,他站得笔直,身形高大,在一群人之中看得很是扎眼。但仔细看,能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在看我。梁听晚的心底突然有了这样的认知。那眼神她从未见过,看上去那样温柔,从未属于过自己,心尖颤了颤,一个深呼吸,梁听晚把照片划走。 吃完午饭,两个人开车前往森林公园。森林公园距离较远,开的时间比较长。梁听晚吃完饭又有些困了,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梁净怀把车速降了下来,开得更稳一些。 梁听晚再醒来,窗外已经换了风景,车也停了下来。她侧头去看梁净怀,他正低头用手机看文件。 听到动静,梁净怀转过头来看她:“醒了?” “嗯,我们要进去吗?”梁听晚揉了揉后脖颈,这种姿势睡久了难免有些酸疼。 买了票,两人往里走去。不同于外面,森林里显然更加阴凉,仰头都是苍天大树。两人到达搭乘缆车的地方,等了一会,工作人员指了一辆空的,叫两人上去。 两人在狭窄的缆车中坐下,梁听晚在他的对面坐下。莫名地,梁听晚想起昨晚梁净怀昨晚说的话。 昨晚的他,与现在的他全然不同。他平常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感,清冷且少语,对世界总是寡淡,缺乏兴趣。昨晚却难得表现出情感明显的波动,眼底也不再是一片死水毫无波澜。 缆车缓缓移动,难得一见的热带雨林风景让梁听晚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梁净怀的身上给。由上往下看,更是震撼。 这里的景观并不单一,但都各具特色,富有层次感。随着缆车的移动,眼中的景观再不断地更新,使人眼花缭乱,内心颇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她兴奋地想要向身边的人传递自己的喜悦,转过头却只看见梁净怀一直在看着自己,四周的风景似乎都与他无关。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自己的,只是那样的眼神令她有些紧张。 她不自觉地坐直来,笨拙地假装自然,然后缓缓地移开视线。 良久,她终于受不住那专注的视线,转过来瞪他,那双杏眼瞪起人来也毫无威慑力。梁净怀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显然,梁听晚的动作令他觉得可爱。这些年来,梁听晚很少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些动作,这让梁净怀感觉到,昨晚的话,她听懂了。 哥哥抱你 从缆车上下来,两人去跳蹦极,这是梁听晚期待了许久的。 工作人员见到两人进来,熟练地拿了两张表格:“你们是情侣跳?” 梁听晚眨了眨眼,正要回答,梁净怀却先一步做了回答:“对。” 梁听晚惊诧地转过头看他,他低头看她,很是自然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笔给她。梁听晚没得到回答,不开心地扁扁嘴,但还是坐下来填表。 填好表,工作人员接过表看了一眼,对另一个工作人员说了什么,那人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往一边走。 到了跳台上,工作人员让两人穿上装备,然后对梁净怀说:“待会你就抱着你女朋友,这样往下倒下去。” 说着,工作人员做了一个姿势,尽力让两人能够以正确的姿势往下跳。 梁听晚一句没听见,只听见了“抱着”和“女朋友”这两个词,只是呆呆地看着梁净怀。然后看见他想自己走来,她抠了抠手指,不知道要不要现在换成单人跳。 没等她多做反应,梁净怀已经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横抱了起来。被抱起的那一瞬间,梁听晚一个深呼吸,身体也僵硬住了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会碰到他其他地方。可他好像是故意的一样,紧紧地搂住她然后向上颠了颠,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梁听晚心乱如麻,觉得自己如同油锅上待炸的鱼一样。梁净怀的胸膛微颤,她听到了他的笑声。她抬头看他,果然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本来很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她忍不住地打了他一下:“你故意的?” 少女的声音还带着些颤音,原本甜美的声音听上去更为可爱。 “不是。”他否认。 “你骗人。”她才不信,他刚刚还笑呢。 工作人员让梁净怀走到跳台边缘,梁听晚向下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真的非常的高耸,很是吓人,呼吸一紧,搂住他的手紧紧的扣住,脸也忍不住地埋在他的脖颈处。 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梁听晚慢慢放松了下来,却感觉搂住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了,紧接着她感觉到梁净怀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 她点点头,按下心中的恐惧,梁净怀又开始倒数。 “叁” “二” “一” 梁听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倾斜,紧接着很快被失重感包裹住,未知的恐惧和刺激感让她忍不住地咬住下唇,忍住尖叫声,最后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 很快地,两人不再向下,而是随着绳子向上弹又向下掉,反复几次。梁听晚感觉到梁净怀一直在安抚着拍她的脊背。 水上的工作人员开着船,在下面接住两人,帮他们解开身上的绳索。 梁听晚还有些心有余悸地不肯松开梁净怀的手,梁净怀一言不发地,宽大的手一直抚摸着她的后脖颈,像是狮子抚摸小猫一样。直到船到岸,他才松开手来,迈开腿上了岸。 梁听晚握住梁净怀伸过来的手,上岸时腿还有些软,险些跌倒,梁净怀接住她,声音温和:“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跳?” “周宜说很刺激,我就想试试。”梁听晚的声音还有些闷,脑子嗡嗡地还没缓过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空中一样。 又是周宜。梁净怀不悦地挑挑眉,捏了捏她的后脖颈:“下次不准跳了。” “知道了。”梁听晚被他捏得有些痒,又不敢躲,等他松开手来,连忙从他怀里离开。 晚上,两人找了家餐馆吃饭,服务员向两人推荐了自家酿的啤酒。梁听晚还没喝过,有些好奇,但又怕梁净怀不同意,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点。 啤酒是冰镇的,装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白色的啤酒沫漂浮在上面,梁听晚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因为梁净怀要开车,所以没有碰酒,梁听晚嘴馋,把他的那杯也一起喝掉。 吃完饭,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梁听晚白皙的脸上透着粉嫩。一天累积的疲惫终于袭来,梁听晚忍不住地犯困,眼皮忍不住地垂下来又努力地睁开,她两只手都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结账。 看上去呆呆的,像只粉色的小猪。 结完账,梁净怀收起手机问他:“能自己走吗?” 梁听晚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是重影的,她扁了扁嘴,声音娇软:“我可以的。” 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确定。然后又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向外走,梁净怀走在她身旁,伸手护住她,以防她摔跤。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她却被门槛拦住,整个人就要往前栽,梁净怀走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搂。 梁听晚仰起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的下巴,扁了扁嘴,出声便是撒娇的语气,还有些疑惑:“哥哥?” 那样熟悉却久违的语气,梁净怀呼吸停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哥哥抱你?” 她摇了摇头,看上去还有些委屈:“我长大了,不能让哥哥抱。” 这是哪里得来的结论,梁净怀不说话,大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太轻了,今天蹦极的时候就发觉她有些轻过头了。 走到车旁,没等梁净怀说话,梁听晚已经伸手把车门打开。把她放在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后,梁净怀绕到驾驶座上坐下。 梁听晚侧过身睁着朦胧睡眼看他,什么也不说。 梁净怀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22.我脾气不好 好一会,正当梁净怀以为她睡着了,转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眶已经蓄满了眼泪,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她哭着说:“对不起哥哥,我那天只是说的气话,不是真心的,你不要讨厌我,我不要你讨厌我。” 很委屈的声音,带着些惯有的撒娇,梁净怀许久没有听到她这样放肆地哭了。 他叹了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抽了几张纸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轻声地说道:“不讨厌你,不哭。” “你骗人,你明明说你讨厌我,你说了。”她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着指责他,一边躲开他的手不肯让他擦,“而且你都不理我了,我怎么哄你都不理我。” 她说起那天,梁净怀不由得失了神。 手上动作又放轻了些,他声音低沉:“我从未说过,晚晚,哥哥没有讨厌你。” “对不起哥哥,我说话太过分了。”她睁着湿润的双眼看着他。 “没关系。” 那大抵是梁净怀这辈子最为生气的时候了。 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他大学选择留在临川大学。这个决定,梁慎是反驳过好几次的,因为凭借他的分数完全能够上冀北,留在临川实在可惜。但他坚决,加之本就自有主意,临川还是定下了。 但因为还是有些距离,并不总能回家,他一般还是在学校住,周末回家。梁听晚高中成绩不错,但梁净怀还是坚持一回来就给她补补课。所以高中的时候,梁净怀回家对于梁听晚来说既开心又难过。 那年大四,他天天两头跑,忙着往律所去又要准备论文,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好不容易有了空闲的时间,想着她这些天给他打电话的频率都少了很多,所以回了家。 回到家时正是放学的时间,进门把给梁听晚买的小甜点放桌上。李阿姨见到梁净怀回来,笑容可掬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净怀回来啦,饭菜还在做,你先坐着。” 梁净怀颇有些疑惑,因为按照以往来说,这个时候李阿姨应该已经做好饭了,但他没问什么,在二楼阳台的吊椅上坐下,梁听晚平时最喜欢呆在这里。 梁听晚回来的时候,梁净怀已经是第叁次看表了。看着楼下不远处的一对男女,他连动作都没变,只见两人牵着手面对面说些什么,两个人笑得开心,而后,那个少年低头在女孩的脸侧亲了亲,女孩没躲,只是有些害羞地往他怀里钻。 好一对清纯的小情侣。梁净怀嗤笑一声,如果那个女生不是梁听晚的话。 她竟然谈恋爱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梁净怀知道,青春期的少年们容易春心萌动,高中谈恋爱的更是数不胜数,这很正常。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件事会发生在梁听晚的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梁听晚一直都只是个喜欢撒娇很容易哭不谙人事的小朋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长大了,情窦初开的少女,爱意热烈的少年,多么水到渠成。 可梁净怀现在是什么感觉呢,犹如一团烈火在胸中燃烧,那团火无端而来,却越发热烈,热烈到能够灼烧他的肌肤,每一寸,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变得酸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副场景,眼底掀起了惊涛骇浪,抓住手机的手紧紧握着,手背青筋暴起,原本粉红的指甲前端变得苍白。 她怎么敢,一点也不告诉他,故意隐瞒着他,和他的小男友每日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嗡嗡作响,不断发麻如同点击一般。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把自己的视线和精力放在了除他以外的男性身上。她喜欢他吗,有多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了,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看见梁听晚已经走了进来,梁净怀才松开已经麻了的手,他站起身来向里走。 出来时正好听见梁听晚嗓音甜美叫李阿姨:“阿姨我快饿死啦,饭做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说着,李阿姨把汤盛了出来,“晚晚你上去叫你哥哥来吃饭。” 梁听晚愣了一下,紧接着很开心地问:“我哥回来啦?” “刚回来,现在在楼上呢。”李阿姨端着汤走了出来。 “好。” 梁听晚开心地跨着小步伐走上楼梯,刚走到一半,看见梁净怀正在楼梯口看着自己,面色严肃,锐利的眼神看向她,甚至有些冰冷。 她眨了眨眼,感觉到梁净怀现在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哥,你怎么了?” 没等她说完,梁净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粗鲁地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梁听晚莫名地心慌,踉踉跄跄地跟在他的身后:“哥,你慢点。” 走至门前,梁净怀拉她进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外面的天微微暗了下来,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梁净怀面对着门,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掐着自己手腕的手上力气却极大,梁听晚觉得自己的手要被掐断了,她害怕地抽了抽手,声音发抖:“哥,你松手。” 梁净怀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怒,转过身来,除去呼吸粗重,竟与平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一出声,声音竟有些沙哑:“什么时候谈的?” “你知道啦?”梁听晚还有些惊讶,其实也没想一直瞒着梁净怀,只不过她觉得两人不会在一起很久,没有必要正式告诉他,“就前两个星期。” 梁净怀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后槽牙,好样的,两个星期了都不告诉他:“现在打电话给他分手。” 梁听晚听完更加用力地挣扎:“我不分手。” “梁听晚,趁我还好好说话,现在分手。”梁净怀低下头凑近了对她说话,声音很低听起来却很用力。 梁听晚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毫不退缩地直面他:“不可能。” 梁净怀低笑一声,而后往前几步,将她逼至墙面,梁听晚被迫靠在墙上,眼见他越来越近,几乎和自己贴在一起,慌乱地侧过头避开视线。 他伸手掐住她的双颊,让她看着自己,吐露出的语气像一把利刃:“我最近很忙,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屁孩的游戏里,你最好乖乖听话,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 23.争吵 梁听晚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梁净怀会说这样的话,用手使劲地推他,气得连声音都是抖的:“你既然忙就不要管我,我本来也不需要你管。” 梁净怀的眼神仿佛是要把梁听晚给吃了一样,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再说一遍。” “我不要你管,你最好以后都不要管我了,既然你觉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你还管我做什么,明明那么讨厌还要花时间来管我这种人,你何必委屈自己。”梁听晚推他的手被他用一只手抓住摁在头顶,嘴上说的话确实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说着说着,眼里又泛了水意。 “梁听晚,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梁净怀如同被一盆冷水泼了,整个人冷静了下来,眼神淬了毒一样冷得刺骨。 “当初爸爸把我扔给你带的时候,你不就说了不想要我这个麻烦吗,从小到大,不管我再怎么听话,你还是不喜欢我,你只会要求我不要打扰你,自己乖乖呆着。梁净怀,我从来没要求你管我。”梁听晚被他抓得手疼,可是心里更是疼,把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就像是徒手从泥土里挖一样,指间疼得要命,渐渐地带上了血迹,却还要一直往伸出挖,好不容易挖出得东西却扎人得要紧,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像是沾了血“你以为我一直粘着你是因为喜欢你吗,只不过是因为身边只有你罢了,如果身边是别人,我也照样会对别人卖乖。” 梁净怀觉得连呼吸都变得锋利,直直地看着她,听她吐露那从未向别人表露过的心思,他冷冷地问:“你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他甚至于伤害自己。 “对,特别喜欢,我已经跟他约定好一起考临川了,以后再也不会碍你的眼。”说完最后一句,趁他松了手,梁听晚推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以后把你的时间花在别人身上吧,我不需要了。” 说完,梁听晚走了出去,留下梁净怀一人。 自那天起,梁净怀很少回家, 梁净怀不善言辞,不善表达,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讨厌她。一开始拒绝只是觉得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她呢。后来慢慢摸索着如何照顾她,是梁净怀这辈子花了最长时间去学习的一门课,但他从未讨厌过她。 梁听晚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还带着哭腔,听上去可怜极了:“我有一次去找你,听见别人说,我是个小麻烦精,什么事都找你,你早就讨厌死我了。” 梁净怀并不知道这件事,梁听晚也从未提起过。 那天只是她心血来潮,突然想去梁净怀。到学校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也没接,好在知道他的律所在哪,打了个出租车去他的律所,被告知梁净怀出去了还没回来。 前台小姐姐让她先坐着等一会,期间她想要上厕所,路过车水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梁净怀的名字。 “那是梁净怀的妹妹?”有人问。 “对啊,平时总是缠着他,什么点小事都来找他,今天居然还跑到律所来了。”另外一人说。 “哎,黎悠,你要是和梁净怀在一起可有得受啦。” “不会啦,梁净怀很讨厌她妹的,以后肯定会分开住的。”那个叫黎悠的回答道。 “说起这个,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可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啊。” “知道啦。” 梁听晚没再听下去,径直地往外走去。梁听晚没有勇气反驳,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粘人了所以惹人讨厌,也不确定那些话是梁净怀说的,更不确定梁净怀和那个黎悠是不是真的会一起。 梁净怀喜欢别人,梁听晚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过这件事,突然之间,她反应过来,他的哥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并不只是他的哥哥,他还可能是其他人的爱慕对象,将来也会成为别人的男朋友,又或者是丈夫。 梁听晚想象不到,干脆说是压根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她只希望,他永远都只看着自己,他只能最在乎自己,她不希望有其他人抢走他的关注和时间。一想到有人会抢走他,她就要嫉妒到发狂。 她拿出手机来给梁净怀打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接通了,她正要说话,那边先开口:“我这很忙,晚点回你。” 说完便挂了。梁听晚愣在原地出神,她是不是真的太缠着他让他厌烦了。 那天她没离开,在律所对面的咖啡厅坐着等了好一会,看见梁净怀从一辆车上下来,进去了没一会,和那个叫黎悠的一起出来上了车而后离开。 他们要去干嘛,约会吗,他会亲她吗,为什么不回她电话呢,他明明知道自己在等她的电话,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梁听晚忽略心中一抽一抽的痛,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 手上没有力气,连出声都变得困难,她趴在桌上好一会,感受自己的心跳,突然感觉到手上一阵湿润,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梁听晚问老板娘借来充电器,打开发现顾深给她打了电话,正准备关了手机,又弹出了通话界面,犹豫片刻,她挂了电话。 一抬头却看见顾深站在不远处,见她看向自己,顾深摆了摆手中的手机向她走来,而后在她对面坐下。 顾深长得清俊,身材修长但不单薄,五官精致,还有两个小酒窝,整个人充满少年气息,但偏偏又长了一双狗狗眼,笑起来就像是一只萨摩耶。 “我朋友说在附近看到你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他也和她一样趴在桌子上看她,轻声问她,“你要不要和我去兜风?” “去哪里。”她听见自己问。 “带你去一个开心的地方。” 翻篇了 梁净怀哄了好一会,她终于停下了哭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那我们和好了吗?” 梁净怀觉得好笑,这件事在她看来像是小孩子闹矛盾了一样,全然不知他心中做了多少斗争才敢把她接到自己身边:“嗯,翻篇了。” 梁净怀承认,一开始对于梁听晚的出现并不在意,她在与否对于他来说影响并不大。他被动地开始照顾她,这让他内心是有许些不满的。更何况她太小了,存在太多的变数。 他记得梁听晚小时候总是会跟着他,他写作业她就要在他房间里,待在他身边看漫画书或者是睡觉。她很安静,动作总是放得很轻,连睡着了也是蜷缩着身子躺在地毯上很少动作。有时候她会把学校发的小零食囤起来,像只小松鼠,然后再把她的宝藏分享给他。 她喜欢在家打赤脚,白净的小脚走遍家里的每个角落,但不会随意踩上他的床。有时候两人会睡同一张床,她睡得早,他因为要学习总是很晚睡,有时候会吵醒她,她会皱着鼻子往他怀里钻,然后又沉沉地睡过去。第二天他醒来时,偶尔能看见她托着下巴在数他的睫毛。 梁听晚挑食,很严重,不喜欢吃胡萝卜,不喜欢茄子,不喜欢黄瓜,不喜欢山药还有很多。但他常在身边,所以她挑食总是会很小心,不露声色地支持一点点,然后避开。被他说过之后,总是会皱着小脸一点点吃。 坐在他的后座时,她总会有很多故事和他分享,说得有声有色的,他有时候会耍坏,在她正说的开心的时候拐弯,然后她就停了嘴,紧紧拽住她的衣服。她有次心血来潮一定要载他,想要换个位置。结果他还没坐稳,车就要翻了,他一把捞住她,看见她一脸震惊的说他原来这么重。他想,刚刚就不该扶她的。 他高考的时候,她比他还紧张,整个人走来走去,坐不住。然后还拿了个一眼劣质的逢考必过的符给他,叫他一定要带上。实在很幼稚,但拗不过她,装进了袋子里,但最后并没有带进考场。他考完的最后一场出来,一出门就看见她在和自己招手,笑得像个傻子。她不会问他考得怎么样,只是一味地问他累不累。 一切好像都在正常运作,她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成为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这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她成为了唯一期待的灿烂。 直到那天的争吵,他发现了自己的异样。那股莫名的烦躁与失控让他试图强行扭回正轨,只是不论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最终都只会越来越恼怒。害怕自己失控再次伤害她,梁净怀在学校待了一两个星期,再次回到家。意料之外的,梁听晚周末并没有在家。询问李阿姨,她遮遮掩掩的最后才说她是和男朋友除去玩了。 她还没分,她竟然还没分,而且这两个星期都没有再联系过他。梁净怀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有人要从他的藏宝洞里拿走最珍贵的东西,他悉心呵护那么多年的宝物将要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梁净怀被一声脆响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手边的玻璃杯给摔碎了,玻璃碎片掉落一地。拿了手机,从家里离开,迎面撞上正在接吻的两人。其实少年的亲吻不会很深,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分开了。 可梁净怀怎么看都觉得扎眼,就像有人往他的脑子里扎了几根针然后疯狂地搅动,他头痛的要命,没有办法思考,只是呼吸灼热而又粗重,犹如浸湿了的海绵捂住了他的口鼻。 梁听晚没想到会被梁净怀看见这副场景,心下知道梁净怀并不喜欢顾深,怕梁净怀会拿话刺他,梁听晚扯了扯顾深的袖子,他弯腰凑近听她说话:“你先回家吧,你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好。”顾深笑了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向梁净怀点点头而后离开。 见到顾深离开,梁听晚有些心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梁净怀,见他不说话,梁听晚向他走去。 梁净怀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沙哑的略带着些无奈的声音:“晚晚,你还小。” 梁听晚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转过头看向远处,而后转过头来与他直视:“他人很好,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他成绩也很好,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哈,梁净怀心底嘲讽地笑了一声,她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不给他继续劝说的机会。他难得哑言,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心怀鬼胎,心中无比唾弃自己的想法,看见她眼中无比丑陋的自己。 梁净怀后退一步而后又快步离开,像是落荒而逃。梁听晚以为他有急事,没追上去。 没成想,自那之后,梁净怀几乎不再回家,最后读研去了冀北大学。 梁净怀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起初满脑子都是这些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梁听晚的令人不齿的想法。于是他为了能够不再想起这些事,强迫自己忙了起来。 可是白天忙,夜里整晚的睡不着觉,一醒就是梁听晚的面孔,回忆着两人的经历,他痛苦而绝望地发现这种想法早在不知不觉之间扎根于自己的生活之中。 那时候他就整晚地睁着眼,因为一旦闭上眼,太多太多东西涌入脑海之中,头疼欲裂。那一个月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闻航景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吸毒了,追问了很久才明白情况,震惊之余更是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最后还是去看了心理医生,将近一整年。其实最后并没有改变想法,只是不再刻意去纠正,但就是这么一小步,梁净怀也几乎花费了所有的力气。 要不要下来 梁听晚睡了过去,梁净怀坐在位置上愣了好一会,这才发动车。 到了停车场,梁净怀下了车,走到另一边,将梁听晚抱出来。梁听晚迷迷糊糊地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脖颈,迷蒙地喊他:“哥哥。” “嗯,乖。”梁净怀抱着她往电梯里走。 到了房间,梁净怀轻声地叫醒梁听晚:“晚晚,从我口袋里拿一下门卡。” 梁听晚嗯了一声,眼睛也不愿睁开,随手去摸他的口袋,忽地一下不知道摸到了哪里,梁听晚整个人都醒了过来,她刚刚摸到了什么,软软的,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梁净怀。梁净怀低头看她,表情淡淡地,梁听晚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要不要下来?” “嗯好。”梁听晚连忙点头,梁净怀把她放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房卡开门。 梁听晚的手不自然地垂在身边,刚刚应该没有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吧。看哥哥的反应,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这样想,梁听晚放下心来。 有了这么一出,梁听晚酒醒了,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梁净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了衣服进去洗澡。梁听晚拿出手机来,发现周宜给她发了消息:你和你哥出去旅游啦? 梁听晚看了眼浴室,回道:对啊,昨天晚上刚到 周宜:你们去哪玩啦? :离海 周宜:你不是说要第一次要和男朋友一起去吗 :现在更想和我哥一起来 周宜:和你哥说开啦? :也不算,就翻篇了吧。 周宜:你那时候到底为什么会跟你哥吵架啊。 梁听晚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为什么会吵架呢。 梁听晚一开始也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后来在无数次的后悔中,她才渐渐地明白过来,因为她很害怕。 一直以来,关于梁净怀对于她的态度,她都很朦胧且没有安全感,很怕某一天梁净怀会抛下她。直到那天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将她原本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活生生地拨开来,仿佛在告诉她事实是多么的血淋淋。梁净怀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将来会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她好像只不过是梁净怀漫长的人生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梁净怀会抛弃她。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地发芽,不停地折磨着她。也正在那时候,顾深从一开始暗戳戳地围绕着她变成了热烈地追求她。他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喜欢,与他表面不同,顾深是一个非常贴心且粘人的人。他总能够及时地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并适时地出现在她身边安慰她。 也许是从他身上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的直白的爱意,她慢慢地开始把从梁净怀身上得到的痛苦开始转移为对顾深的关注。这个方法其实不太管用,但终于减轻了她的痛苦,像是毒药一样。 直到那天听到他说的话,印证了她的担忧,为了避免自己率先被抛弃,她先一步进行了对他的攻击,说出一大堆自己根本没想过的话,只是肆意地向他挥刀,好像这样就能够减轻自己的疼痛。 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也没有被任何人抛弃,是她不再需要他,她不是非他不可的。 也就是这样,那场争吵将两人隔绝开来,直至现在。 梁听晚抱着双腿,在屏幕上打下几个字:因为我太需要他了。 因为太不可割舍,她怕被割下来的痛,所以将痛转为了攻击,可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将梁净怀远远地推开,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不会轻易地推开他。 明明她那么需要他。 梁净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梁听晚正抱着双膝看着地上发愣,见他出来了,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满是无助。 梁净怀不知道怎么自己洗个澡的功夫,她整个人活像是溺水的小孩一样。他走上前,在她的面前停下,正要问她怎么了,她先一步伸出手双手,眼泪汪汪地咬着下唇看他。 正如小时候抱过无数次的那样,他弯腰伸手扶着她的腰,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一用力,将她抱起。她像只考拉一样,双腿紧紧地勾住他的腰,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默默地撒娇。 她很久没有这样了,梁净怀却很受用,安慰地抚摸着她的背,面上却不露声色:“哪里难受?” 梁听晚摇摇头,然后又小声地撒娇:“头晕。” 她说话时凑得很近,呼吸全洒落在他的耳边,连同她的香味一起,又痒又麻,指腹有些痒。 梁净怀摸了摸她的脖子,拇指摩擦着她敏感的肌肤,语气之间颇有些逗她的意思:“酒量这么差?”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抗议,然后后知后觉地觉得害羞,又小声地说道:“放我下来,我要去洗澡。” 梁净怀捏了捏她脖子上的软肉,将她放下来。 梁听晚躺在被窝里,想起今天他摸了好几下她的后脖颈,其实梁净怀以前也很喜欢摸,在她很乖的时候,像是摸猫一样。梁听晚只觉得很痒,那股痒意传递到全身,然后她就会缩缩脖子。 他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吧?好像第一步成功地迈了出去。 梁听晚兴奋了好一会,毫无睡意,然后坐在窗边看起月亮来。这似乎是她自到冀北来第一次失眠看月亮。 她看月亮时常常会陷入回忆之中,断断续续,偶尔是小时候,偶尔是长大之后,但记忆中总有梁净怀的面孔。她发现自己即便是在回忆中也时常看不清梁净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幼时总被哥哥这个光环所覆盖,她看他总是盲目的崇拜,长大后再也不能如同小时候一样离他那么近。 26.海边的日出 第二天凌晨,梁听晚被自己的闹钟给吵醒,十分厌烦地拿起手机想要把闹钟关掉,直到看见闹钟的备注才缓缓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和梁净怀约好了今天早上要去看日出。 眼睛都睁不开的,梁听晚从床上坐起,几乎是眯着眼睛洗漱,直到凉水泼在脸上才清醒了些。昨晚很晚才睡,今天又醒得这么早,梁听晚着实有些困倦。 等她洗漱好换好衣服,梁净怀已经坐在桌前看书了。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从前他等她吃早饭的时候了。 梁听晚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在他面前坐下,时间还早,酒店此刻并没有提供早餐。两人下了楼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早餐,然后开车往海边开去。 梁听晚在车上吃着刚买的早餐,偶尔会把梁净怀的早餐喂给他,比起上次倒是自然了不少。某次喂偏了些,梁听晚没注意到,直到梁净怀抓住她的手移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梁净怀的手很大而且温度比她的高些,覆在她的手背上迟迟未离开,梁听晚看他,那块肌肤犹如电麻,他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然后才松开。 梁听晚把手缩回来,耳边泛着浅浅的红,侧头去看窗外发现已经到了海边。 四周还有不少人,大多结伴而行,情侣居多,想必都是为了看日出而来的。 两人吃完早餐下车,脚踩着柔软的沙滩上,向大海走去。 清晨的海边还是有些冷的,好在梁净怀出门前提醒她多带件外套。梁听晚拢了拢外套走在他的身旁,两人靠得很近,并肩而行,衣服的布料若有若无地摩擦着。 梁听晚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的,反应过来时,梁净怀就在自己的身旁了。 到了海边,海浪拍打着沙滩,将原本松散的沙砾打湿,使其变凝结在一起,而后留下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 阵阵清晨的风吹过,带着海水的咸湿,吹过人的脸颊和发丝,像柔软的手。 梁听晚转头看向梁净怀,正好对上梁净怀的目光,心下一慌下意识地要移开视线但忍住了。很奇怪的,最近总能和梁净怀对上视线,仿佛她一转头就能看到他在看着自己。 有人发出了感叹声,继而梁听晚感觉到了一阵温暖的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她抬头看去,原来是初晨的阳光。 咸蛋黄般的太阳渐渐从远处的海平线升起,原本昏暗的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此刻的太阳光刺穿了一整片天空的黑暗,很是壮观,从交错的云层之间依稀能看见光的形状。 那一瞬间,梁听晚有一种错觉,那火红的初阳仿佛也要刺破自己的内心,挑破那不见天日的秘密。可全身沉浸在阳光之中,整个人只觉得惬意和放松,很想离太阳再近一些,好像再近一点,就能平息心中所有的遗憾。 呼吸乱了几拍,而后感觉到有人牵住了她的手,她没有低头,而是侧过头去看梁净怀。他正看着初升的太阳,原本漆黑的眼眸此刻盛满了耀眼的太阳,沐浴在拂晓的阳光之下,他侧过头看她,那眼神看上去温柔而又深情。 他动了动,两人的手指交错,十指相扣,在阳光下那样耀眼,在人群中却毫不起眼。 从海边回来,梁听晚就扎进被窝里补觉,她实在困到不行了,回来的路上一边打哈气一边流眼泪。 两人一上午都待在房间里没出去,梁听晚睡醒后缩在单人沙发看梁净怀带来的书,关于法律的,简直枯燥无味到极致。 梁听晚的注意力被分散开来,忍不住地落在梁净怀的身上。他看书的时候总是很专注,让她产生了一种他的书很好看的错觉。她赤脚踩上沙发,双手牵起裙摆,一只脚踩上他在的长沙发,正要踩上另一只脚,梁净怀正好抬头看她。 她的动作僵住了,眨了眨眼,见他往旁边挪了挪,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他旁坐下,而后伸长了脖子去看他在看什么,是一个案例。不得不说,比起枯燥的法律条例,案例显然更加有趣些。 梁听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和他一起看,因为靠得近,梁听晚能够闻见他身上的香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身上用的是不是我送你的那款呀” “嗯。”梁净怀捻着一张纸,用眼神询问她看完了没有。 梁听晚点头,他翻了一页:“可我不是一直放在抽屉里吗?” 梁净怀侧头看她,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梁听晚能够清楚地看见看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梁净怀又凑近了些,声音低哑而又温柔:“你的钥匙在我这。” 梁听晚突然想起自己很早就把钥匙塞给了梁净怀,美名其曰分享自己的宝藏。她明明记得他那个时候挑了眉,然后没接钥匙,还是她自己把钥匙塞进了他的书里。 “那你还看到什么了?”梁听晚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没在抽屉里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梁净怀故作思考的样子,而后回答:“你的银行卡?” 梁听晚松了口气,这银行卡不是什么密码,但他接下来一句话他又瞪大了眼睛:“密码是我生日?” 梁听晚惊呆了,压根没想到梁净怀会拿自己的银行卡去刷,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密码是什么了。 “原本只是猜测,看你这表情,我应该是没猜错了。”梁净怀故意诈她,又觉得她的反应十分有趣,不免勾唇笑了笑。 梁听晚好一会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最后坐在一边毫无气势地反拨:“我回去就改密码。” “改了你就该记不住了。”梁净怀对她的性子比她自己还摸得很准,她对数字实在不敏感,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同一个,除非是有特殊要求的。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梁听晚还是觉得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轻哼一声,准备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去,却被梁净怀一把拽住,像是哄小孩子学习一样:“坐下陪我看会书,下午带你去玩。” “那好吧。” 那年夏天 旅行回来后,梁听晚能够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再如同之前一般僵硬。梁净怀会每天准时回来做饭,偶尔有事赶不回来会打电话给她。 梁听晚偶尔还会想起那天在海边发生的事,手间还残留着那天的触觉。但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不想自作多情,生怕做错一步就是地狱。 周末,梁听晚待在家里觉得无聊,打电话给周宜,发现她已经回来了,跟她约好时间。梁听晚骑着车去学校门口接她,周宜一上车就忍不住好奇心地问:“你和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错。”梁听晚带着头盔,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扬,偶尔掠过脸颊,有些痒,她摇了摇头,想摆脱头发的骚扰,却无果,“比之前有所进步。” 周宜更兴奋了,凑在她的耳边:“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梁听晚大声地回答,“慢慢来吧” “还不慢啊,这都快两个月了。太不容易啦,你们兄妹两以前关系那么好,突然闹僵了,我和何启铭都觉得好可惜。”周宜说道。 兄妹,梁听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以为最难的一步,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在别人看来,他们仍旧是兄妹,她还是他的妹妹,且不说父母朋友如若知道了是什么反应,光说梁净怀,,她不知道梁净怀究竟怎么看待两人的关系,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两人的关系是不是会更加恶化。 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周宜全然不知她的心思,还在为两人关系破冰而高兴。 两人在学校不远处的地方吃了饭,周宜很早就想来吃了。两人吃饭途中,梁听晚起身去上厕所,刚准备进去,忽地梁听晚的笑容停在了脸上,就在洗手池一旁,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想要避开,靠在墙上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应该不认识自己。 梁净怀的女朋友是在研一的时候谈的,那段时间她与梁净怀已经许久未联系了,更别说和她女朋友见面。但梁听晚是见过他女朋友的,在他即将上研一的暑假。那时他已许久未回家,她没忍住,偷偷买了票来冀北找他。 那是她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心中还是十分紧张的,怕上错了车,坐过了站又或是迷了路。好在最后安全地到达了冀北,只是冀北的火车站太大,她盲目地跟着人流出了火车站却全然不知自己现在在哪,又不能够打电话给梁净怀。 就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京冀大学,那司机故意绕了远路,她花了八十多才到。京冀大学太大,她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哪,连校门口都没能进,后来是实在没办法打电话给了闻航景才得知他已经搬出去住了,还发了一串地址给她。 “你来冀北跟你哥哥说了没有?”闻航景知道两人闹了矛盾,但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实在恶化到了极致。 “你别跟他说,我想给他个惊喜。”梁听晚回道。 实际上连梁听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真的去见梁净怀,还是只远远地看他一眼。她实在有些害怕,害怕梁净怀还在生气,而她却无从解释起自己的奇怪行为。 最后按照闻航景发来的地址,梁听晚走到了那里。那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她在楼梯口犹豫徘徊着要不要上去敲门,忽地听见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她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连忙蹲着躲在了一个昏暗的角落。 “净怀,你今年暑假不回去吗?”一个女声问道。 她探出头去,看站在门口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梁净怀。 “不回去。”梁净怀站在她的对面,梁听晚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女孩看上去明显就是喜欢梁净怀。 那女孩又走进了一步,伸出手来好像是要牵梁净怀的手,梁听晚当下就想梁净怀肯定会躲开她的手,没成想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她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站得很近:“那我们明天一起吃午饭吧,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店。” “好。” “那我回去啦?”那女孩说得娇软,像是在撒娇一样。 “嗯,路上小心。” 两人又说了什么,梁听晚就再也听不进去了。蹲了半天,直到梁净怀走了进去才后知后觉地眨了眨已经干涩的眼睛。 明明是夏天,夏风燥热吹在人的肌肤上也是十分粘热,她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冷的海水深处,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海水倒灌进鼻子和口腔,空气被挤了出去,鼻尖只觉得酸楚和疼痛,头越发地刺痛。 她努力地呼吸,却只觉得越发的疼,从骨骼里透出的丝丝的痛,她用力地想要握紧拳头,可手指却好像僵硬住了,每动一下都牵动着更彻骨的痛楚。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路边一只被遗弃的狗,狼狈不堪,无人在意。嘴里多出了苦味,她木讷地伸手摸了摸,一片湿意,她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她起身离开,不一会,梁净怀从楼上下来,手机还放在耳边,语气指间有些责怪:“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说要给你惊喜,我怎么直到她到现在还没到你那。”闻航景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一个让他保密一个怪他不说,他怎么做都不对,“你给她打了电话没有?” “打了,没接。”梁净怀四处望了望,眼底满是担心,“你打个电话给她试试。” “好行。”闻航景挂了电话打给梁听晚,听到她说自己已经上车了,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回给梁净怀,语气之间还有些不确定,“她说她已经回去了,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梁净怀没说话,看着远处好一会,声音低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28.你到底在想什么 梁听晚正准备避开她,却听到了梁净怀的名字。 “我刚刚好像看见梁净怀的妹妹了。”陈宋洗着手。 旁边的女人惊讶出声:“他还把他妹妹接到冀北来啦?” “应该是考了这边的大学吧。”陈宋想了想回答。 “啧,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妹控呢。”那女人扁了扁嘴,还有些可惜的意思。 陈宋没接话,抽了几张纸擦拭手上的水,那人又接着说:“鸽了你的约会跑去找她,还每天打电话回家,想想我都膈应。” “他只是担心她妹妹而已。”陈宋见她越说越气愤,连忙打断。 “也就你好,忍了他那么久。” 陈宋淡淡笑了笑:“走吧,再不回去服务员还要以为我们逃单了。” 听此,梁听晚连忙面向墙装作玩手机的样子,直到他们走了,才靠在墙上发起呆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之前明明出了过年没再回来过,而且也没有打电话给她。 梁听晚心中隐隐有个猜想,拿出手机来给李阿姨打电话,那边没过多久就接了,听到李阿姨的声音,梁听晚又有些紧张,张了几次嘴,一个深呼吸才说道:“喂,李阿姨,我有个事要问你。” “哎,你问。” “就是,我哥之前是不是经常会给你打电话。”梁听晚说得很慢,尽管说完她还有些忐忑。 “啊是,”李阿姨说完又迟疑了一下,“但是你哥不让我告诉你。” “那他打电话来都干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梁听晚开心得弯了弯唇角。 “就问问你好不好啊,有没有感冒发烧,过得开不开心,你之前有次发高烧,他还半夜赶回来了。”李阿姨越说嘴上越起劲,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哦好,谢谢李阿姨。” 挂了电话,梁听晚还有些没缓过来,所以梁净怀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冷漠,他一直在关心着自己,而且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回来看过她。 这意料之外的收获几乎要将她砸晕,好像,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梁净怀一直都不讨厌她。 想着他也曾为了她半夜赶来南沂,对于他来说,也许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自己或许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人,有了这个认知,梁听晚突然豁然开朗。 连周宜都发现她去个厕所回来变得更加开心了:“你捡到钱了?” “没,但是是比捡到钱还要开心的事,”她眉眼笑着看周宜,有一些不易察觉出来的骄傲,“我发现我在我哥心中的位置好像还挺重要的。” 说完,发现周宜一脸的就这的表情,周宜实在无语:“这明摆着的事你现在才知道?” “啊……”梁听晚愣了愣,原来别人早就能看得出来了,那为什么她现在才明确这件事呢。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梁净怀并不喜欢她,自她懂事以来,都下意识地讨好他,希望他能够喜欢自己,让自己一直留在他身边,只是他一直都对她不冷不热的。直到那天,她原本就薄弱的安全感被击个七零八碎,她只顾着难受和哭哭泣,竟然把从前的事都一一否定掉了。 好傻。 梁听晚意识到自己多傻,忽略掉了所有的细节,沉浸在自己一味的自以为是之中:“我们赶紧回去吧。” 梁听晚把周宜送回学校就连忙赶回家。 回到家时,梁净怀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膝上放着电脑,修长的手正在敲着键盘,她换下鞋:“哥,你在干嘛?” “写诉状,”他的手停了停,转过头看她“吃饭了?” “嗯,跟周宜吃的。”梁听晚把鞋子摆整齐,向他走去,“你吃了吗?” “还没。”梁净怀把文件保存好,关了电脑。 “那你……”梁听晚看见了桌子上摆放的菜,哑言,她记得自己是给他发过消息的,没想到他还是在等自己回来吃饭。 梁净怀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走到厨房问她:“煮了点粥,要是饿了就吃。” “好。”梁听晚点点头。 见梁净怀端着粥在桌旁坐下,梁听晚挪了挪,在他对面坐下,梁净怀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话要说:“怎么了?” 梁听晚摇摇头,脸上却抿嘴憋着笑:“哥。” “嗯?”梁净怀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粥,白粥冒起热气,迎面而来。 面前的男人面容俊俏,鼻梁高挺,唇瓣嫣红,看上去无比熟悉的面孔,梁听晚却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不同于以前两人相处的任何一种模式。 “我今天见到你前女友了。”梁听晚撑着下巴看着他,全然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 梁净怀的动作停住了,他抬头看她,眼底还有未来得及掩饰的惊讶:“你见过她?” 梁净怀在脑中过了一遍,并不记得两人曾经见过面。 “我以前去找你的时候看到过。”梁听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 “什么时候?”梁净怀问。 “就你大四毕业的那个暑假。”梁听晚放在底下的手忍不住的抠弄椅子。 梁净怀想起来了:“就你一声不吭地来,然后一声不吭地走的那次?” “嗯……嗯?”梁听晚惊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闻航景说的。”梁净怀渐渐地明白过来,“所以你是因为看见了我的女朋友,然后走的?” “也……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梁听晚想否认,心下怪闻航景怎么不帮人保守秘密,“我那个……” 梁净怀却抓住了重点,放下勺子,对上她有些心虚的视线,心情却变好了,靠在椅背上安然自若,微微地勾一勾唇:“你吃醋?” 梁听晚瞪大了眼睛,眼神飘忽不定,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我没有啊,我就是赶时间,车快……” 呼吸骤停,梁净怀站了起来,身体前倾向她靠近,看着那张心慕已久的面孔,梁听晚屏住呼吸,忍不住地身体向后靠,最后背靠在了椅背上无处可退,有些慌乱:“怎……怎么了?” “晚晚,你到底在想什么。”梁净怀看着他,面色沉静,漆黑的眼眸深邃。 29.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梁听晚张了张嘴,而后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平静了下来,声音有些小梁听晚却听得清楚:“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清楚。”梁净怀不肯再后退,问得直接。 梁听晚侧侧头,想要避开他的视线,没成想被梁净怀捏住下巴,让她想逃避也逃避不了:“晚晚,你真的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梁听晚不肯说,觉得自己先说就是输了,脸往前凑了凑,不再避开:“那你呢,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的。” “我喜欢你。”他答得快且深情,仿佛心中早有答案。这句话他在心中被反复咀嚼了太多次,一次次嚼碎咽下又再一次浮现,“想和你在一起,不做哥哥,做男朋友。” 梁听晚整个人都吓呆了,愣在了原地,她心中不是毫无感觉,隐隐知道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不同,只是一直都不敢往那想,她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你喝酒了吗?” 他又低了低头,两人的额头几乎要贴在一起,他声音很轻:“我现在很清醒,清醒得不得了。”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手下柔嫩的触觉时刻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妹妹:“晚晚,看着我。” 梁听晚哪敢抬头,但梁净怀手中力气大,手上使了些力气,强迫她抬起头来,她心下慌乱不已:“我……” 梁净怀看她活像是被狼叼住了后脖颈的兔子,四处乱蹦,手指捏住她的两腮,力气不大,声音愈发低,带着些哄骗的意味:“你在怕什么?” 梁听晚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眼圈泛着红,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问得那么清楚,像现在一样相处不就很好了吗。她不想打破现在舒适的模式,怕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 “就这样……不行吗?”梁听晚问,声音有些颤抖和不确定。 “不行。”梁净怀答道,那样坚定。 梁听晚的反应梁净怀曾做过太多种假设。 他也曾犹豫过、否决过、彷徨过,试图逃避,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清楚地告诉他,梁听晚早已成为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要把这一部分切除,太过于痛苦和煎熬。如果不是做好了十全的面对一切的准备,梁净怀绝不会去招惹她。 比起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他更不能忍受没有梁听晚的生活。 “我……你让我想想。”梁听晚还有些紧张,脑子从刚才开始一直响着警铃,她压根没有办法思考,动也不敢动的看着他。 “多久?”梁净怀松开了手,站直身来坐回椅子上问。 梁听晚呆愣的眨眨眼睛,不敢报太晚,嘴比脑子快的:“这个周六?” “这周五。” 梁听晚皱眉,脑子稍稍反应了一下,周五,今天不就周四吗:“不行,周六。” “那就今天。”梁净怀微微挑眉,梁听晚一看到他这表情,又紧张不已,口不择言,“你看,你都不给我时间考虑,你这是男朋友的语气吗。”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梁净怀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就周六。” “嗯?嗯。”梁听晚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话题刚一结束,梁听晚就像是坐到了钉子一样立马站起身来,连忙起身回房关门。梁净怀看她躲他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觉得好笑,淡淡地笑了笑。 回到房间,梁听晚坐立不安,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说不清自己心中除去悸动还有紧张和对未知的害怕,还有一点惊讶和意外的惊喜。 梁听晚还在纠结自己情感时,梁净怀已经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她的面前,明明不用她再继续揣测,也不用她一直惴惴不安,明明她也很喜欢他。 她在犹豫什么。 梁听晚想起自己叫梁净怀的每一声哥哥,想起偶尔回家这两个月一个电话也没打来的梁慎,想起自己的朋友,想起自己平凡不过的人,几乎每一幕都有梁净怀。她不知道如果自己跨出了这一步将会发生什么,她只是在想,如果某一天梁净怀离开她的生活,她会经历比前两年更痛苦的时间。 梁听晚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这样的姿势让她更有安全感。 心里又酸又甜的,梁听晚没法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最后脑海中竟只留下一个想法,梁净怀喜欢她,可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这两年她明明没有在他身边。这个想法如同一个雪球般越滚越大。 可梁净怀自那晚后似乎重新回到了哥哥的位置,并没有任何上前一步的意思,仿佛真的在给她时间思考。梁听晚是苦恼的,因为这件事她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她意见。梁净怀没有给她留后路,她要完完全全的靠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他就这么扔下一个大炸弹,让她自己消化,他怎么一直都这么坏。 梁听晚越想越气,这个人怎么都一直这么游刃有余地挑动她的情绪。 终于,周六晚上,梁净怀下班回来,刚一开门梁听晚站在门口挡着,一脸气鼓鼓地,像只小仓鼠,双手叉腰地看着他。 “怎么了?”梁净怀把包放在柜子上,走近一步想要靠近一些。 梁听晚连忙后退一步,摆手不让他上前,还略有些小傲娇:“你站那。” “嗯。”梁净怀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还是配合地没有上前。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梁听晚心里藏不住话,问出口的同时还有些紧张。 “喜欢从来都是个过程,没有预告和开头,但我明确是在今年一月。”梁净怀答道。 说实话,他和梁听晚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早已深厚,那不同的情愫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他实在没办法准确辨别,亲情抑或是爱情,但都是与她有关的,这就行了。 “为什么是今年一月?”梁听晚追问。 梁净怀歪了歪头,看着她淡淡地勾了勾唇:“因为再见到你,发现我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梁听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不甘心只做哥哥。”梁净怀上前一步,低头看她,“晚晚,这件事我给了自己很多时间去思考,我害怕你会抗拒甚至厌恶,也害怕你会受到伤害,我考虑了所有的结果,最后我自私地给自己下了个决定。” “只要你来到我的身边,我不会允许自己默不作声。”梁净怀的声音低沉且温柔,带着不容后退的决心。 梁听晚抬头看他,他的眼眸太过深邃,里面如同装满了星辰大海,而现在里面有她的身影:“那你以后不能欺负我。” 尽管梁净怀并不认为自己欺负过她,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好。” “还有还有,你不能再用哥哥的口吻说我。”梁听晚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梁净怀点点头,还提出了个疑问:“那用什么口吻,男朋友的口吻?” 梁听晚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不免有些害羞地娇嗔:“反正不能用哥哥的。” “好。”梁净怀抿嘴笑着,一一答应。 “我们的事暂时不能告诉别人,要保密。”梁听晚又说。 梁净怀点头,他明白,需要给梁听晚一些时间去消化和适应这件事,也需要时间去转换身份。 这大抵是梁听晚整个人生中做过最疯狂的决定。 30.你干嘛亲我 梁听晚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眼睛看似一直在看着电视,余光却一直都在梁净怀的身上,电视里放的是什么全然没有看进去。 沙发不大,空间本就不多,两人各坐一边,中间空出的位置还能再坐一个人。梁净怀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随意地坐着,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腿上,专注地看着电影。 梁听晚盯着他的手发呆,他的手可真好看,小时候这双手会牵着她去很多地方,也会给她梳头发扎辫子。 那只漂亮的手动了动,掌心朝上向她伸了过来,放在她手的不远处,梁听晚抬头看他,他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这下不用他说,梁听晚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她扁扁嘴,扭头去看电视,手却还是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上。 她手很小,放在梁净怀的手里更显小,白皙的指节细长,指甲粉嫩,还有白色的小月牙。梁净怀的手动了动,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肌肤津贴在一起,带着对方的温度。 过了一会,梁听晚想要把手收回来,梁净怀却握得紧不让他动:“做什么?” “我想上厕所。“梁听晚如实说。 次日,梁听晚起了个大早,躺在床上好一会也还没分清楚现实与梦境。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她在做梦,好一会,梁听晚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她昨天晚上竟然真的答应了他,答应了自己的哥哥。 一时间内心很是复杂,她一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然后坐起身来。 她洗漱好时,梁净怀已经把早餐摆出来然后坐下吃早餐了。她小步地走,但就算她再怎么小步,还是走到了桌旁。 梁净怀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旁边空着的碗里:“喝口豆浆然后把鸡蛋吃了。” 梁听晚乖乖地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豆浆,恰到好处的甜味让她舒适地眯起眼睛。 “下午第一节有课吗?”梁净怀问她。 梁听晚摇摇头。 “中午放学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好。” 吃过早饭,梁净怀开车送梁听晚去上课。梁听晚坐在副驾驶座上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个话题,最后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她看了看梁净怀,他正在认真地看着前方,她犹豫着开口:“哥。” “嗯?” “我们社团晚上要聚餐。”梁听晚手中还握着手机,不自觉地翻来翻去。 梁净怀点点头,看了眼后视镜,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需要我送你去吗?” 梁听晚想了一下,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可以直接和同学去,不用多麻烦他:“我跟同学一起去就行。” “到了地方把地址发给我,吃完了叫我。”梁净怀说道。 “好。”梁听晚把手机放回口袋。 “中午有没有想吃的?” 梁听晚低头,仔细想了想,发现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选择困难症的人想要做个决定并不容易:“你定吧。” “晚晚。”梁净怀叫她,她转头看他,“不用觉得别扭,做你自己就好。” 梁听晚一下子被他说穿了心思,但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梁净怀是最了解她的人,于是自然地嗯了一声,然后又把视线转向窗外。 说得这么好听,突然这么大的一个身份转变,谁适应得了,说是做自己,她现在连手脚往哪放都不知道。 心里嘟囔着,面上的表情掩饰不了,梁净怀看着只觉得可爱。 到了学校,梁听晚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没成想梁净怀锁了门,她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梁净怀微微侧头,解了安全带,身体微微前倾:“我好像忘了什么。” 梁听晚眨了眨眼睛,看他凑近心下一紧:“忘……忘了什么?” 梁净怀又近了些,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很轻,梁听晚却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梁净怀又吻上她的唇,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怕惊扰了她一样。 他珍重地细吻,唇齿之间气息交杂着,梁听晚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被迫承受着他的吻。梁净怀伸手扶在她的脑后,拇指一边细细抚摸着她的耳朵,她的耳朵在他的手里慢慢发红。 逐渐深入的吻让梁听晚忍不住地嘤唔,他却更加动情,伸出舌头钻入她的口中,带着男人的力量搅动着她的软舌。陌生的亲密接触,熟悉的气味让梁听晚迷失了思考的能力。 梁净怀离开,暧昧的气息被剥离开来,梁听晚渐渐清醒过来,一双杏眼浸了湿意迷蒙地看着他,他的呼吸粗重,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乖,去吧。” 梁听晚只觉得自己的舌头还是麻麻的,仿佛还有人在搅动着她的舌头,她木木地 看着他,唇瓣被亲得嫣红还带着水意:“你亲我干嘛。” “女朋友太可爱了,忍不住。”他声音放得低又很温柔,听得梁听晚耳朵发麻,她轻哼一声,打开车门下去,然后又站在车窗外说:“记得来接我。” “嗯。”梁净怀点头答应。 梁听晚到达教室的时候人还没怎么来,挑了个较后的位置坐下,梁听晚把书拿出来放在桌上,收到了来自何启铭的短信。 何启铭:你是不是加入了摄影社啊 梁听晚:对,你呢 何启铭:篮球,我们过几天社内就有一场比赛,选首发 梁听晚:那我和周宜去给你加油啊 何启铭: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临近上课时间,梁听晚收了手机,听见有人问她:“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梁听晚抬头看,是个长得很标致的女孩子,很精致很舒服的长相,一双柳叶眼,鼻梁不高鼻头小巧,樱桃小嘴,整个人气质温静,肤若凝脂,典型的江南美人。 是个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的长相,容易让人心生怜爱。 梁听晚摇头,友好地笑了笑:“没人。” 31.你换了香水吗 那女孩坐下,梁听晚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并不是什么花香味,而是甜味,甜品的甜味,她又闻了闻,小声地说:“你身上好香啊。” 那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她,小声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在甜品房里待久了,身上总是会有甜味。” “没关系没关系,很好闻。”梁听晚说的是实话,身上甜甜的小仙女谁不想拥有呢。 “你叫什么啊?”梁听晚问她。 “周予稚,是不是很绕口。”周予稚说话声音很轻,梁听晚也忍不住地放轻声音,“挺好听的。” 周予稚明显是个很认真的好学生,上课时别人都在玩手机或是说话,她会认真的听课做笔记,而且不同于其他人用平板做笔记,她都是用纸笔记的,而且写的是端正的小楷。 上完课,梁听晚和周予稚一同走到校门口然后告别,梁听晚站在约定的地方等梁净怀,看到周予稚坐上了一辆迈巴赫。梁听晚突然想起周予稚的衣服,都是一些私人定制,且加上她的言行举止,梁听晚猜测她的家世应该不错。 迈巴赫缓缓开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她的身前。梁听晚收回视线,打开车门坐上去,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你换了香水吗?” “没有。”梁净怀看了眼后视镜,发动车,“应该是因为早上有人坐过我的车。” “女的?”梁听晚问。 梁净怀看她一眼:“当事人。” “哦。”梁听晚没再说话,“我们现在去哪?” “闻航景订了个餐厅。”梁净怀看着前方,好在今天并不是很堵车,“见见他女朋友。” 闻航景竟然有女朋友了,这是她所不知道的,颇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脱单的。” “快叁个月了,父母介绍的。” “相亲?” 梁听晚没想到闻航景会去相亲,认真地说,闻航景外貌不错,家境也不错,而且现在还在读研,竟然还是逃不过相亲的命运。 “是他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子。”梁净怀说道。 “就是说,他父母给它介绍对象,正好是他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子。”梁听晚捋了一下思路,“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但他喜欢了她很久。” 梁听晚小声地哇了一声,闻航景平日看上去总是吊儿郎当的,没想到也曾经暗恋过别人,而且还不可得。 梁听晚仔细地想了一下,好像从认识闻航景以来,从没听说过他和谁交往过。她那时也没有过多关注,没成想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梁听晚想,他的女朋友一定很优秀很出众吧。 订的餐厅并不远,停好车两人往餐厅里走去。梁净怀应该是来过的,不等服务员领路,他就带着梁听晚往后面走,果不其然,刚过屏风看见了闻航景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不远处。 跟她想象的不一样,闻航景的女朋友很普通,至少给梁听晚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但她一笑起来就很可爱,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她是率先站起来的,看上去还有些小紧张,闻航景无奈地笑着,但还是一起站了起来,然后搂住了她的肩膀:“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唯晓。” “晓晓,这是听晚,净怀的妹妹。” “你好。”梁听晚点头问好,放在身后的手却紧张地揪着梁净怀的衣服,说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转头求助梁净怀。 “点菜了吗?”梁净怀接话,手扶在梁听晚的腰上,让她坐在唯晓的对面。 四个人都坐下,闻航景拿了菜单给两人:“这不是在等你们两来吗。” 梁听晚一遇到不熟的人就会局促不安,接了菜单也没看,梁净怀握住她放在桌下的手安抚她,而后淡然地点了几个菜。 唯晓看了眼闻航景,显然是想找话题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闻航景看她的小眼神毫不掩饰地笑了笑:“怎么这么紧张。” 唯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不但不帮自己还把她的状态直接揭露出来,下意识地打了下他的手,闻航景你是人吗。 但他这么一说,梁听晚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一边捏着梁净怀的手指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听晚现在大一吗?”唯晓还是先搭话。 梁听晚点头:“现在在京冀读大一。” 唯晓了然:“那你们现在是一个学校啊,真好。” 两个女孩子有了个开头终于聊了起来,梁净怀听着两人聊天,偶尔搭两句话,手上握着她的手揉捏,闻航景一看两个人的状态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没人在意时间。梁听晚从唯晓得口中得知了他们相识以来的故事。 父母离婚后一直跟着父亲,闻航景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小混混,高中还是父亲买进去的。原本想混过一生的男孩遇到了唯晓,两人同桌近一个月没有怎么说过话。 在闻航景看来,唯晓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与闻航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截然相反,所以一开始闻航景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后来发生了太多他这辈子也难以忘记的事情,以至于唯晓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成为了他心中不普通的存在。 这样并不长的人生中能够遇到一个影响自己不断向好的地方发展的人,很难得。 坐在回校的车上,梁听晚也仍旧沉浸在两人的故事中:“他们高中为什么没在一起?” 梁净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望向远处,想起闻航景曾深夜醉酒吐露的懊悔:“因为唯晓生病休学。” “什么病?”梁听晚惊讶,唯晓看上去乐观而又温暖。 “心脏病。“梁净怀不愿多言,两人的确是经历了太多,但不论如何闻航景已经认定了她,已经打算订婚了。 梁听晚只觉得世事难料,不由得感慨和心疼。 “哥,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32.他的欲望 聚餐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坐了几桌人,梁听晚坐在女生一桌,本以为可以安静点吃饭,没成想低估了女生的八卦能力。正在吃着碗里的鱼片,听到有人叫她,梁听晚抬起头来,叫她的人一脸好奇:“经常跟你一起吃饭的是你男朋友吗?” 梁听晚知道她说的是梁净怀,她清楚地明白如果她承认了,这个谎言迟早有会被揭穿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她和梁净怀都会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但让她说是哥哥,她又有些不甘心和不情愿。 最终理智为上,她咽下口中的食物,低头看着碗里好似不经意地说:“是哥哥。” 本以为这样话题就会结束,没成想那人更来劲了:“那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梁听晚微微皱眉,明白过来她的小心思,按下心中的不愉快,抬头看她,笑了笑:“他有女朋友。” “哦。”那人失望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梁听晚实在不喜欢别人把眼光放在梁净怀身上,把视线收回来正准备埋头吃菜,又听见有人问:“那你呢,有男朋友吗?” 梁听晚头也不抬地:“有了。” 那人是摄影社的副社长,大二的学长。梁听晚很不喜欢他,从她刚一进社就要加她的微信,被她拒绝了之后还是通过别人加到了她的微信,而且还一直自顾自地说些有的没的。 “什么时候有的?”另外一个人问道。 “前不久。”梁听晚答道,不愿多说,并不想与陌生人过多的交流自己的私事,尤其是这里人多口杂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乱说话。 见她不愿多说,几个人终于转移话题,梁听晚总算能静下心来吃饭了。梁听晚自小就不喜欢过多的与陌生人接触,尤其还是在大学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每个人心怀鬼胎的。她只想赶紧吃完赶紧回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梁听晚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梁净怀发来的消息。 哥哥:吃好了吗,我来接你。 梁听晚:好了 梁听晚收了手机,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没成想过了没一会,梁净怀就打了电话过来,梁听晚看了眼周围的人,接了电话:“喂。” “我在楼下停车场,下来。” “来了。”梁听晚挂了电话,找到社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就拿着包离开,没成想那个男的也追了出来。 他挡住梁听晚的去路,一脸的质疑:“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关注了你那么久,从没听说过。” 梁听晚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死缠烂打的,想要避开他离开,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她下意识地甩开:“这位学长,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我的感情生活。” “你既然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吊着我。”那人不肯轻易放过她,脸上还带着些愤恨。 梁听晚只觉得不可理喻,向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我从头到尾和你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认为我吊着你,但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有男朋友,我不喜欢你。“ 那人又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梁听晚后退躲开:“麻烦让让,我要下去,或者你继续在这缠着我,让别人都来看笑话。”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她的身后,好像在平衡两者之间的利弊,最后让步:“我们微信上说。” 梁听晚往电梯走去,无情地拒绝:“微信上也别说了。” 电梯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刚一打开就迎面对上梁净怀,原本因为被骚扰而冷下来的表情露出诧异,走出电梯:“你怎么在这?” “找你。”梁净怀牵住她的手,摸到她手心一手的冷汗,梁听晚的手心并不容易出汗,尤其还是冷汗,他微微挑眉,“发生什么了?” 梁听晚摇了摇头,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自己方才的害怕都释放了出来,埋在他的怀里努力呼吸:“遇到一个神经病。“ 梁净怀伸手在她的后脖颈处轻轻抚摸,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小情绪,声音更加温柔:“下次不管遇到什么第一时间叫我。” “知道了。”梁听晚被他摸得酥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别总摸我脖子,好痒。” 梁净怀低笑一声,松了手,手顺势下去牵住她的手:“现在回家,还是想去逛会超市?” “想去超市,我想吃雪糕。”梁听晚的手指还有些羞涩地抠他的手心,然后又被他捏住,她抬头,听见他淡淡地说,“很痒,会让我想亲你。” 听此,梁听晚下意识想要把手缩回来,但他却捏得很紧,不让她动:“给你买两盒,乖乖让我牵会。” 梁听晚扁了扁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叁盒。” 梁净怀打开车门,然后嗯了一声看向她,语气之间带着些逗她的意思,眼底也带着笑意:“亲我一下。” 梁听晚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这才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还没等她离开,梁净怀又一下子搂住她的腰,呼吸交错之间暧昧横生,她望见了他眼中的自己,满是羞涩与欢喜,眼角泛着湿意。 他吻得深入,她还学不会换气,憋得脸都红了,小嘴大张着,男人的舌有力地勾弄着她的软舌,小嘴没法合上,津液从嘴角流下显得暧昧。 她小声地喘着,像只感冒了想要呼吸的小猫,舌面的肌肤敏感,他每舔弄一下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力气很大,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两人贴得很紧,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而后身体随之僵硬,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欲,还没等她说什么,梁净怀已经松开站远了些。梁听晚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地站在原地,眼神落在梁净怀身上。 他身体热得不行,怕吓到她,还是抽身离开,明明嘴里一点也不干,喉咙却好像腰干得冒烟,看见她被吓坏了的神情,心下苦笑,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背:“被吓到了?” “有一点,但是还好。”梁听晚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她也听别人讲过这方面的事,只是,当这件事发生在梁净怀身上,她有点,手足无措,怎么也没法联想到一起。 尤其是,他的欲望因自己而起。 梁净怀会有欲望,对她的欲望。 吃肉沫吃肉沫 33.过来哄我 梁净怀遵守承诺,在小区附近的超市停下。两人下车进超市,梁听晚刚一进超市就要往雪糕柜走,被梁净怀拉住:“先去买点食材。” “哦好。”梁听晚又安分地待在梁净怀的身边。 两人一边逛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梁听晚正在看着货架上的零食,垂落在身边的手被大手牵住,她故作自然地拿了一包货架上的零食放进购物车里。 两人如同正常的情侣一般,牵着手逛超市,挑选明天要吃的食材,仿佛在过日子一样。梁听晚心中说不出的开心,那情绪并不猛烈,丝丝缕缕地,仿佛夏季绵绵的丝雨。 “哎呀,这不是净怀吗?”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梁听晚下意识地甩开梁净怀的手,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老人家,直到她走进,梁听晚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对面的老奶奶,还给他们送过粽子吃。 梁听晚看了眼梁净怀,他的手仍旧垂在一旁,和老奶奶聊了几句,她走了之后,梁净怀才转过身来看她,眼里带了些疑问。 梁听晚读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是怕别人看到会误会。” 显然,梁净怀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在她甩开他手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他们或许要一辈子这样遮遮掩掩的,这个想法像把刀一样悬在他的头上,随时会将他凌迟。 他能理解她的顾虑与想法,但还是觉得无法喘息,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叹了口气,重新牵住她的手:“走吧,回家。” 去结账的路上梁净怀也不忘给梁听晚拿两盒她喜欢吃的雪糕,梁听晚一直偷偷地打量他的神色,怕他生气。 “没生气。”梁净怀把二维码递给收银员,等他扫了然后收起手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梁净怀提着购物袋往外走,梁听晚把购物车还回去后连忙回到他的身边,但他没说话,把购物袋里的雪糕拿出来递给她:“吃。” 梁听晚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打量他的神情一边吃着雪糕,然后又挖了一勺雪糕递在他嘴边,见他张口吃掉才安了心。 回到家,梁听晚把另外一个雪糕放进冰箱,然后坐在电视前悄咪咪地看梁净怀整理刚才买来的东西。 梁净怀神情自若,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手不停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还没拿完动作又停了下来,抬头准确地捕捉到了梁听晚的眼神:“梁听晚。” “嗯?” “过来哄我。”梁净怀把东西放在一旁认真地说。 梁听晚哦了一声,连拖鞋也没穿,连忙跑到他的身边,仰着头看他,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哥哥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梁净怀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将她抱在桌上,站在她的身前,低头轻声地说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无力。” 即便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有办法避免这种情况,害怕她会退缩而离开,害怕迟早有一天会有人伤害到她。 梁听晚搂住他的腰,贴近他的胸膛,拍了拍他的背:“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信心哦。” 梁净怀淡淡地笑了笑,大手放在她的后脑勺揉了揉:“有你这么哄我的?” 梁听晚扁了扁嘴:“女朋友就是这么哄的。” “亲我一下。”梁净怀教她哄自己,连声音都带着些哄骗的意味,眼神却如同引诱一般。 梁听晚仰起头来却够不着,拽了拽他的衣服,声音绵软:“你低头。” 梁净怀弯腰低下头,梁听晚却先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他浑身一震,一阵酥麻从耳间传达到全身,几乎是一瞬间他身上就起了反应。梁听晚却全然不知他的变化还在偷笑。 他低头,把脸埋进她的脖子,然后亲了亲她的脖颈,声音沙哑带着情欲:“学坏了嗯?” 梁听晚嗯了一声,感觉到细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她痒得抓紧了他的衣服:“痒。” 出声时,声音是从未听过的粘腻。 他站在她的双腿之间,她的双腿无力地张开着,身体靠在在他怀里,鼻尖满是他的味道。梁净怀一边顺着她的脊背抚摸着,一边细细地咬着她的软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吮吸咬弄,直到留下一个印记才离开。 “下次就这么哄我好不好?”梁净怀说话轻柔,梁听晚还没反应过来就点了头。 梁听晚怀疑梁净怀是不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特别喜欢搂着她说话,看电视的时候也喜欢把她搂在怀里,动不动就要亲她,有时候亲得久了,她舌头都要麻了。但因为自己其实也很喜欢,梁听晚除了真的嘴麻了才会推开他。 何启铭的球赛是在周五下午,梁听晚接到周宜后,两人一起去体育馆给他加油。梁听晚骑着电瓶车行驶在校园内,周宜坐在身后同她说这几天的趣事。 “我记得以前何启铭不是最讨厌打篮球了吗?“周宜问道。 梁听晚看了眼后视镜:“他高中的时候为了追一个女孩子特意去学的。” 周宜大吃一惊:“那他追到了吗?” “追到了,然后又分手了。” 周宜咋舌:“少年人的感情,来得开去得也快。” “那你呢,高中谈过没有。” “追过一个学长,不过没追上,他后来和我们班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我也算输得明明白白。”周宜说起自己遗憾的初恋,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你呢?高中没有小鹿乱撞过?” “我高中和一个同班同学在一起过,不过后来分了,后面就专心学习了。”梁听晚突然想起顾深,曾经也是很多人眼中意气风发的少年。 “怎么分的?”周宜又问。 “他提的,后面分班就很少再看见了。” “他提的?他居然和梁听晚说分手。”周宜突然来了兴趣,“帅吗?多高?有钱吗?成绩怎么样?” 梁听晚被她这么一连串的提问逗笑,但还是一一回答:“很帅,一米八叁,有没有钱不知道,但是之前成绩比我好。” “哇,那也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啊。” “嗯,很优秀。” 《教女朋友哄自己》 顾深——一个优秀且合格的初恋 34.见过顾深了? 不可否认的是,顾深很优秀。 即便是在分手后梁听晚干也能经常从身边人口中得知他的消息,他一直很受欢迎,只不过后来又转了学,再也没了消息。 梁听晚收回注意力,将车停在体育馆门外的停车处。两个女生邀着手走进体育馆,何启铭一直张望着门外,见到两人进来了连忙挥手打招呼:“周宜,听晚,这呢。” 梁听晚朝他的方向看去,一眼却看见了他背后的男生,是顾深,他显然也看见了自己。穿着黑色球服的男生笑了笑,对她招了招手。 梁听晚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深,尤其是他和记忆中的并无差别,她招了招手,见他转过头去和别人讲话。 周宜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拉着她走到何启铭的身旁:“不是说叁点开始吗?” “对啊,马上就开始了,你们两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热身。”何启铭指了一下离球员位置最近的地方,“你们坐那吧,好好给我加油。” “知道了知道了。”周宜应道,然后拉着梁听晚到一旁坐下。 球赛很快就开始了,顾深并没有上场,而是裁判,神色严肃地吹哨,梁听晚能听见旁边有人在讨论他,才得知他现在已经是大二了,通过数学竞赛被提前录取。 她收回视线,给刚进球的何启铭欢呼。中场休息,梁听晚收到了梁净怀发来的消息:什么时候结束? :还要一会。 梁净怀:我在体育馆门口。 梁听晚吃惊,没想到梁净怀会到体育馆来,站起身准备去外面找他,刚一抬头,看见顾深站在自己的身前,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顾深看着她,面色沉静。 梁听晚想着梁净怀还在外面等她,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能待会再说嘛?” “好。”顾深点点头。 梁听晚没来得及看周宜的表情,快步走向体育馆外。 因为在学校,梁听晚不敢过于明目张胆,走到梁净怀的面前老老实实地问:“你怎么来学校啦?” “导师找我有点事。” 两个人一起往体育馆内走,梁听晚能感觉到有许多的视线落在两人的身上。在位置上坐下时比赛已经开始了,周宜向梁净怀打招呼,梁净怀点点头。 梁净怀带了些零食来,两人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比赛。梁听晚突然想起梁净怀以前也喜欢打篮球:“你大学的时候有加入篮球队吗?” “有。”梁净怀看着远处正在奔跑的运动员,最后落在站在角落的顾深,微微皱眉,补充了一句,“为了学分。” 梁听晚没想到梁净怀也会被学分所累,没忍住地和周宜相视而笑。 “见过顾深了?”梁净怀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是放松,放在双腿上的右手拇指指腹和食指指腹捻了捻。 梁听晚没想到他会提起顾深,突然想起刚才顾深还说有话要对她说什么,但因为比赛又开始了所以又重新站回了球场:“嗯,刚刚才看到的。” 阴魂不散。 比赛最后以35:30结束比赛,何启铭满头大汗走到几人面前,接过周宜递过来的水,打开喝了小半瓶才缓过劲来叫他:“净怀哥。” 梁净怀点点头:“打得不错。” 何启铭受宠若惊地笑了笑。 梁听晚看向球场,发现顾深已经背上包和别人走了,手机响了一声,梁听晚拿出手机来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诉你,小梁很优秀 梁听晚:谢谢。 梁听晚淡淡地笑了笑,和以前一样,经常会鼓励她。 顾深把手机放回包里,身边有人问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漂亮小姐姐。 顾深想了想,好像挺早的。 他又想起梁净怀,果然兄妹的感情不可割裂的,梁净怀说得对,如果非要梁听晚选一个的话,他只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可他总觉得梁净怀看向梁听晚的眼神,太过熟悉。 何启铭去更衣室换号衣服,梁净怀开车,带几个小孩子去吃饭。 周宜第一次和梁净怀吃饭,有些小紧张,上楼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握着梁听晚的手,小声地凑在她的耳边念叨:“你哥怎么突然想请我们吃饭?” “就是想感谢你们平时照顾我。”吧,梁听晚也不知道为什么梁净怀突然想到请两人吃饭,但是目的多半都八九不离十了。 梁听晚在梁净怀身边坐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给两人:“看看吃什么。” 两个人也不假客气,适量地点了一些。 梁净怀话不多,但在这种大家都有些拘束的场合下,还是由他来引导话题,聊的多半都是他们以前做的傻事和梁听晚。话题轻松,加之梁净怀也一直温和地回答,几个人的氛围终于轻松了起来。 吃完饭,梁净怀开车把两人送回学校,然后往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梁听晚收到来自叁人小群的消息。 周宜:我发现梁哥哥还是挺好说话的。 何启铭:你都不知道我去的路上一直心慌慌。 周宜:你碰到梁哥哥就很怂。 何启铭:主要是净怀哥小时候真的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啊 梁听晚:其实我哥现在也不太好接近 梁净怀见她聊着聊着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些:“在说我坏话?” “没有,我们在夸你,接地气了。”梁听晚又发了条消息,然后把聊天界面给他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 “接地气?”梁净怀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评价。 梁听晚点头,又突然想起心中的疑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请他们吃饭?” “因为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梁净怀不喜欢社交,所以交心的朋友真的很少,也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应付别人,但那是梁听晚的朋友,所以梁净怀耐着性子同他们社交。 梁听晚哦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十分感动。 其实顾深真的很校园男神 35.好湿(h) 门锁转动,梁听晚开门而入,顺手打开玄关的灯。刚一换好鞋子,被人从身后搂住,梁听晚吓得一愣,闻到熟悉的香味,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感觉到梁净怀低头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她轻声问:“怎么了?” 梁净怀将唇瓣贴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温柔带着些懊恼:“我今天产生了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什么想法?”梁听晚感觉那一块肌肤变得十分敏感,不自觉地动了动。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脖颈,稍稍用力,梁听晚被迫仰起头露出白净的脖颈,男人从后咬上她的脖子,不重但也不轻:“很想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男人的牙齿咬上自己的肌肤,舌头时而舔舐,她忍不住地低吟:“嗯……” 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声刺激到,梁净怀的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衬衣扯出来,手从衣摆钻了进去,他顺着腰际线向上,每一寸都细细地抚摸揉捏,如同把玩上好的玉器。 梁听晚浑身一颤,眼睛也放大来,那从未被男人触碰到的乳房被一只大手握住,隔着薄薄的内衣,梁听晚仿佛能感觉到男人异于平常的体温。 身体酥麻,她想动,身体却早已被男人掌控,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拉扯着她的身体变化。那双从小牵着她长大的手此刻正揉捏着少女圆润的乳房,她感觉自己的乳头因为男人的动作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隔着内衣顶在男人的手心。 梁净怀舔着她的耳垂,原本白皙的软肉被舔弄得发红发烫,透着暧昧的粉红,声音紧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楚不已:“晚晚,你乳头硬了,我把内衣解开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低哑带着情欲,性感极了,梁听晚耳朵发痒,刚要开口拒绝,男人的手指却伸了进来,两根手指玩弄着她的舌头,逐渐染上了湿润:“你同意了?” 而后男人自顾自地解开了她的内衣扣,两人的肌肤亲密地贴在一起,毫无阻拦,他用力地揉动,那团软肉在他的手下绽放,顶端的花蕊变得嫣红。 分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为什么还要问,梁听晚的目光充满对他的谴责。 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冲出了些,梁听晚正要说话,拿手指又插了进来,指腹压过她的舌面,挤进她狭窄的喉咙,而后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声音更加温柔:“晚晚,帮哥哥舔舔。” 男人的声音极具魅惑力,梁听晚像极了被苹果引诱的亚当夏娃,眼角泛着泪光与情意,舌头小幅度地舔弄着他的手指,乖极了,如同舔奶的小奶猫,伸着粉嫩的软舌,一下又一下。 这样的画面对于梁净怀来说太具引诱力,男人横抱起娇小的女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梁听晚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脸也一同埋在他的肩上。 被放在陌生的床上,鼻尖却满是熟悉的味道。梁听晚的衬衣不知何时被脱下,露出少女曼妙的身体。梁净怀离开了,梁听晚听到了水声知道他在洗手。 梁听晚还有些害羞,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侧着脸不肯看他,但即便这样也没有拒绝,梁净怀回来时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一软,在她唇上亲了亲:“怕吗?” 梁听晚摇摇头,声音娇软:“不怕。” 梁净怀吻上她的唇,少女的唇湿润柔软,他伸舌她便乖巧地张开嘴,任他索取。这次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入,带着浓浓的情欲。男人的舌灵活地玩弄着少女的软舌,水乳交融,肆意地勾缠在一起。 那吻渐渐向下,落在女人的脖颈、锁骨、乳肉,最后含住了少女的乳珠。那漂亮可爱的乳珠被浸湿,染上了水光,带着情色的色彩。如同幼时吃的草莓味糖果一般,男人时而舔弄时而扯咬,粉嫩的乳珠变得更加嫣红,绽放在乳峰之上。 男人另一只手握住少女另一个乳房,棉花糖一样的乳肉散发着少女独特的香味,在男人的手中被揉捏出各种形状,白嫩的乳肉偶尔从手指缝隙中挤出。乳粒在粗粒的指腹中渐渐硬挺,用指腹在顶端摩擦,一股又一股传达到少女的身体,发麻发酥。 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能承受住这样的温柔与刺激,咬着下唇忍住即将呼出的呻吟,贝齿咬在粉嫩的唇瓣上。少女的眼中有些隐隐的期待和害怕,但很快又被情欲染上,带着诱人的信息,浑身透着粉嫩。 男人的手逐渐向下,解开少女牛仔裤的扣子,紧接着是拉链,褪去少女的裤子,仅剩一层薄薄的布料守护最为诱人的秘密。 梁听晚颤抖着双腿,在那样炽热的目光中想要并拢双腿却被他拦住,令人更为害羞的是,她好像湿了。不知道内裤有没有透出来,但她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下体湿粘。 梁净怀抚摸着她的腿根,而后隔着内裤,修长的手指在少女的花瓣上前后抚摸着,温柔而又带着一些不可拒绝的力道,手指偶尔在阴道口停留捻了捻,手指摁着揉动。渐渐地,那白色的布料被流出来的体液打湿,紧紧地贴着阴唇上,依稀能看见那花穴的形状。 “嗯……”这感觉太过于陌生,舒适地令人头皮酥麻,却一缕一缕的令人觉得隔靴搔痒,梁听晚不自觉地抬起臀部迎合手指的玩弄。 男人白净的手指从内裤的边缘钻进那潮湿粘腻的地方,而后低叹一声:“好湿。” 梁听晚嘤唔一声,更加害羞了,他笑着看着她的羞涩,手指拨开她的阴唇,准备地找到了正在冒头的阴蒂,他摸上去的那一刻,梁听晚浑身一抖,忍不住地呻吟:“嗯啊。” 他开始揉动那颗小豆子,时而轻时而重,梁听晚的娇吟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太痒了,可又不单只是痒,还有着令人沉迷的爽意,一层又一层的爽意迭加,从甬道流出的水越发的多,打湿了男人的手掌。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插入那未曾有人访问的湿地,动作很轻,却仍被软肉紧紧地咬住。 梁净怀小心地抽插着,骨节分明的手却毫不退让地操着身下的少女。 “嗯……啊……好麻”梁听晚小声地呻吟着,纯洁的女孩浸入淫靡,更显性感。 梁净怀将那已经湿透的内裤脱下,丢在一边,没了束缚的液体流在少女的腿上而后顺流而下,流在男人的被子上,留下一块显眼的深色。 36.粉红色(h) 少女双腿之间满是亮晶晶的隐秘痕迹,湿淋淋的,私处像是一朵沾染了晨露的花朵,只是颜色不再粉嫩,而是透着色欲的深红。那颗豆子邪恶极了,勾出少女所有的欲望,浸在湿漉漉的淫水之中更显淫靡。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梁听晚控制不住地淫叫,汗水打湿了前额的头发,浸湿了潮红的脸颊,直至高潮来临,少女微张着嘴,瞳孔有那么一刻的失焦,整个身体向上拱起许久才落下,连同腿也痉挛了。 而后像是全身失力了一般,无力地躺在床上小口喘息,双腿之间被彻底打湿,花穴流出来的液体蓄在身下,一股又一股的,原本白皙的少女此刻是情欲的占有物。 梁净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起身去拿床头柜抽屉里的安全套。梁听晚听到他打开包装袋的声音,而后一条腿被抬起,紧接着,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花穴,缓缓地,想要插入进去。 刚插了一个头,梁听晚痛得不行,连忙摇头:“我不要,太粗了。” 梁净怀一边安抚着亲她,身下却仍旧是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插到一般,梁净怀能明显感觉到梁听晚疼得不行,还是心疼她,没再动。 男人抚摸着把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理至耳后,亲密地吻她,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舔弄着她的唇瓣,而后又落在她的脖颈,因为约定了不能再脖子上种草莓,所以吻痕最后留在了锁骨上。 安抚了好一会,他才开始继续插入 ,梁听晚还是有点疼,好在刚才高潮了一次,水足够多,插入不算特别的艰难。但是因为梁净怀的型号比较大,梁听晚多少还是有些痛。 梁净怀没有全部插入,怕她太疼,就这样在她的穴里抽插着,感觉着她的肉壁不停地咬紧他的性器,又反复排斥着他的性器。水渐渐地在两人交合之处流出,随着他抽出的动作,发出身体相撞的声音和暧昧的水声,梁听晚的小腹微红。 “嗯……不要……慢一点。”梁听晚双手搂着他的肩膀,眼底满是情欲。 梁净怀低笑,轻咬她的下唇,猛地一插入,梁听晚再次呻吟出声,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背上留下痕迹。 梁净怀的动作没有迟缓,每一次抽擦都带来一阵酥麻的爽意,梁听晚完全沉浸在之中,失去了思考,跟着他的动作不停地呻吟。 好一会,梁净怀咬了口她的腿肉,轻声哄着她翻了个身。梁听晚浑身发软,小声哼着翻身跪在床上,上身没力气地撑着。 梁净怀双手扶着她的腰,看着她腰上两个小小的腰,梁听晚的的臀型很漂亮,丰满圆润。 紫红的性器在白嫩的臀瓣之中进出,发出啪啪的声响。梁净怀伸手打了一下,不轻,掀起一阵肉浪。 梁听晚没想到会被打屁股,抗拒地轻哼了一声,声音娇媚:“不要打我。” 少女白嫩的臀部上留下一个粉红的掌印,梁净怀一边抽插顶弄一边揉捏她的臀肉,那一片软肉渐渐发红。 梁听晚的娇喘被顶得七零八碎,最后只能趴在床上任由他操弄,她摇着头求饶:“不来了……嗯……不要” 梁听晚已经高潮了几次,交合之处混合着男人的精液和女人的阴道液,床上满是两人的体液,身体碰撞的声音没停,梁听晚被摆弄着双腿折迭摆出高难度的动作。最后梁听晚实在来不了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是在浴室,梁净怀在替她清洗身子。她全身酸软不愿意动,眯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洗完澡,梁净怀替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净,然后给她有些红肿的私处上了些药。 梁听晚第二天醒来时是周六,并没有课,也没有闹钟,睡到了自然醒。一睡醒浑身都疼,尤其是两腿之间,但好在身上干爽。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梁听晚才睁眼拿起手机来玩了一会。因为是周末,消息并不多,梁听晚回完之后起身去洗漱。 电饭煲里还有温着的粥,梁听晚把粥盛起来,坐在桌旁小口的喝粥。昨晚用嗓子过度,嗓子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梁听晚也不想出门,躺在沙发上随便点开了一部电影来看。电影剧情平淡,并不出彩,梁听晚看着看着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梁听晚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眼睛很累,怎么也睁不开。紧接着,她感觉身体被人抱起,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闭着眼睛,声音很小地说道:“你回来啦。” “嗯。”梁净怀应了一声,把她抱到床上放下,梁听晚抱着他脖子的手没松开,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她也没放。 无奈之下,梁净怀在她身旁躺下。 梁听晚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梁净怀一闻就知道是自己的香水,梁听晚并不会喷他的香水,但两人在一起久了之后,她的身上总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松垮的睡衣领子很低,露出昨晚种下的吻痕,很是暧昧。 怀中的女人依赖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没一会呼吸又变得平稳重新睡了过去。梁净怀看着她的睡姿,只觉许久未曾这样看过她了。 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女孩,小时候你只觉得调皮可爱,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长大了呢。梁净怀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还好你还在身边。 37.下次我轻点 社团要举办摄影比赛,整个社团都忙了起来,梁听晚刚开始并不想掺和,但是一想到学分,迫不得已还是一起加入了。 举办比赛首先需要写出策划案来,这是办公室要做的事,梁听晚被分配到了这个任务。但策划案究竟要怎么写,没有人给她模板。 按理来说是会有模板来给他们对照着写,而且还有相应的格式,连模板都没有就让她这么写,实在是有点欺负人了。社团里认识的人基本都是和自己同一届的,大家都没有。 问社长要又让她去问副社长,因为之前的策划案都是他负责的。梁听晚无言,所以自己这是被针对了吗,想要让她去找他? 梁听晚实在不能明白这种及其幼稚的操作,更不愿意去找他。 周六下午,梁听晚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放着电脑,界面是百度的策划案模板。 按照查找到的模板,梁听晚一点一点开始写,但是因为并不完全清楚流程,期间和另外一位同学交流了很久,搞清楚了具体的流程。 正在写着,梁净怀回来了,见她一脸苦恼地坐在地上,把刚买来的水果放在桌上:“怎么了?” 梁听晚无奈地抬头看他:“在写活动策划案,没给我模板,我还在琢磨。” 梁净怀微微挑眉,在她身后的沙发坐下,伸手去拿鼠标,这个姿势仿佛把她圈在怀中,梁听晚仰头看他,他感觉到了她的眼神,亲了她一下,然后替她认真地看策划案:“这个点可以删掉,学校的策划案没有那么严格。” 梁听晚点头,看着电脑上的鼠标,梁净怀给他一一指出来错误的地方,包括字体字号,排版等。 梁听晚还是第一次做,所以细小的错误较多,梁听晚听着听着走了神,但是梁净怀认真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帅。 “哥,你之前做过吗?”梁听晚问他。 “嗯,本科的时候加了学生会。”梁净怀把错误的格式修改过来,“改好了,我先去做饭。” “好。” 剩下的就差具体流程了,梁听晚把流程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写了。好不容易写完,再抬头,梁净怀已经做好了菜。 没想到做一个策划案会这么久。 保存好关了电脑,梁听晚走到餐桌旁,发现今天又玉米炖排骨,连忙坐下,梁净怀拿了个空碗过来,梁听晚先舀了碗汤喝。梁净怀又盛了两碗饭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还给你蒸了一根玉米。” “知道。”梁听晚夹起一块玉米,小口的吃掉黄色的玉米粒。 “你晚上要出去吗?”梁听晚问。 梁净怀摇头,给她夹了些菜:“不出去了。” “那我们待会吃完出去散步呀。” “好。” 吃完饭,梁净怀洗碗,梁听晚在一旁削苹果,切了一块果肉递到他的嘴边,梁净怀看了一眼:“你这苹果削得有棱有角的。” 这并不是夸奖的意思,梁听晚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坑坑洼洼的苹果,她自小就不会削苹果,所以都是梁净怀削好了给她,自己鲜少动手削苹果,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进步。 “不给你吃了。”梁听晚没想到自己给他削苹果自己还要被逗。 梁净怀低笑,手上还拿着满是泡沫的碗,侧过头去亲她:“再吃一块。” “不给,我苹果丑。”梁听晚不理他,但也没躲开他的亲吻,削了一块自己吃了,梁净怀再次低头亲她,舌头伸了进去,勾住她还没来得及嚼的苹果。 吃到了苹果,梁净怀直起身来,把碗过了水再清洗一遍。 两人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许是因为秋天的夜晚很是凉爽,走在路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家人和结伴的男女,两人走在路上并不突出。 两人越走越偏,离家越来越远,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行走在黑暗之处,梁净怀牵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关心地问道:“冷?” 梁听晚穿了一件长裙,但晚上还是有些凉,她贴近梁净怀,另一只手搂住他的手臂,而后笑着对梁净怀说:“不冷了。” “活动是什么时候?”梁净怀问她。 梁听晚想了一下:“初步定是这个月月底开始投稿。” “你也可以参加试试。”梁净怀认为梁听晚的摄影技术也很不错,“可以多赚一份学分。” 梁听晚还没想过这个事,以为自己是工作人员所以不能参加,但是既然梁净怀说了应该就可以,反正可以试一试,如果能获得个名次是最好了,没有也没关系。 “那我试试。” 回到家里,梁净怀先去洗澡,梁听晚把策划案完善了一下交给社长,她收到之后说了句可以,这才放松下来。 梁净怀出来时,梁听晚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只看着一盏灯,客厅并不亮,昏昏暗暗的灯光交错,看不太清梁听晚的面孔,只知道她在笑,只是心中绵软,走上前站在沙发后,弯腰侧过头在她的脖颈亲了一下。 梁听晚被吓一跳,脖子缩了一下,而后侧头看他,被他吻住,因为身高差,梁听晚仰高头承受着他的吻。刚洗完澡的梁净怀身上还带着热气,不知是吻染上了热气还是热气使得吻变得粘热。 再站起身,梁听晚的唇变得红润丰满,扭过头不再看她,抱着怀里的抱枕假装看电视,没一会,又把脸埋进抱枕里。 感觉到旁边的沙发陷下,梁净怀在她身旁坐下:“刚才还那么凶咬我舌头,现在不好意思了?” “那我都推你了你还一直亲。”梁听晚有些委屈地舔了舔嘴角,小声地吐槽,“舌头都麻了。” 梁净怀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下次我轻点。” “不给你亲了。”梁听晚躲开他的手,他摸得耳垂实在有点痒,连带声音也有些撒娇。 分明是在撒娇,梁净怀心中一软:“那下次你亲我。” “我才不亲。”梁听晚放在一旁的脚踢了他一下,不重,梁净怀没躲,她又去踩他的脚。 37.原来你就是梁听晚 梁听晚想了许久该用哪张照片,最后还是在几百张照片里选择了那张海边日出的照片。海边日出并不罕见,只是想起那日两人的十指相扣,梁听晚仍觉得悸动。 何启铭成为了首发成员,经常要打比赛,梁听晚偶尔会去替他加油,但大部分时候怕遇到顾深所以会刻意避开。 很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没关注,现在经常能听到有人谈论顾深。 这天梁听晚刚上完大学体育,准备从操场去停车的地方,路上听见有人叫她,梁听晚回过头来,发现是一个并不认识的女生,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请问你有事吗?” “那个,请问你是梁听晚吗?”那女生不只是因为刚运动过还是害羞,脸有些红,而且说话声音有些小。 梁听晚点点头,那人又接着说:“请问你哥哥现在有女朋友吗?” 是找梁净怀的,可是梁净怀平日很是低调,而且也不经常出现在学校,怎么会有人来问她呢。 “就是,我是他的学妹,我喜欢他很久了,从本科开始,也是因为他才考的京冀,但是因为是不同专业不同年级,所以一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请问你能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我绝对不会随意骚扰他的。”那女孩说的认真,看上去还有些紧张,但还是坚持把话给说完了,应当是在心里排练过许久的。 梁听晚有些犯难,拒绝吗,她当然可以拒绝,更何况这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又想到,她竟然从本科就开始喜欢梁净怀一直到现在都能忍住不打扰他,为了他考京冀,这需要太大的决心和毅力。 她一犹豫,那女孩已经拿出了手机。梁听晚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抱歉,我不能替我哥哥做决定,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去问他。” 说完,梁听晚表示歉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梁净怀还没有回来,梁听晚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梁净怀给她发了消息说今晚可能需要加班,不知道会不会回家。 梁听晚想了一下,想要自己做盒饭给他送过去。现在距离他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梁听晚看了眼冰箱里的菜,然后搜了一下菜谱就开始做。 梁听晚没怎么下过厨,就连蒸鸡蛋都没蒸过,但平时总看梁净怀做饭,梁听晚坚信自己不可能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弄错糖和盐什么的低级错误。 但做饭确实不像是看得那么简单,因为菜谱不会告诉你菜什么样子是熟的,适量的盐和糖是多少,这些都需要自己一点点试。 把油倒下去,梁听晚怕倒多了所以一开始没倒很多,后来发现有点粘锅又倒了点油下去。炒了一会又匆忙地把葱姜蒜放下去,只是一直拿不准菜到底有没有熟,所以炒了一会又得尝一下。 好不容易炒好两个菜,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拿出买来还没用过的饭盒,洗过之后擦干,把菜一一装进饭盒。 因为没把握好分量,所以还剩了些。 拿上饭盒,梁听晚给梁净怀打了个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想来应该是在忙。 叫了一辆车,梁听晚收拾好家里,拿了钥匙出门去。 梁净怀所在的律所离两人所住的地方并不很远,大约七八分钟就到了。 走到门口,梁听晚又有些不太敢进去,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但还是没人接。 犹豫了一小会,梁听晚硬着头皮进去,走到前台,小姐姐看到她笑了笑,声音甜美:“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 “姐姐你好,我找梁净怀。”梁听晚见到她友善的笑容才放松了下来。 “哦,梁律师应该在忙,请问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呢?”那人又问。 “我是她妹妹,给他送饭。”梁听晚把手上的饭盒拿起来给她看。 徐嫣瞪大了眼睛,眼睛仿佛要冒出光来,笑容变得更加可爱:“你就是梁净怀的妹妹呀,你好你好,久闻大名。” 梁听晚没想到有人会听说过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头问好,有些尴尬地问:“我哥哥提过我吗?” “提过很多次啦,律所里大家都知道。”说完,徐嫣又把手放在嘴边小声地说,“听说你哥哥有女朋友了,你见过吗?长得漂亮吗?” 梁听晚没想到在这里也会有人八卦他的事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还是点点头:“嗯见过,长得……还不错。” 那人又缩了回去,小声地说:“原来真有啦。” “那什么,你从这边进去左拐,你哥哥就在那边办公。” 梁听晚点点头道谢。 按照她指的方式,梁听晚果然看见了坐在位置上正看着电脑办公的梁净怀。静悄悄地走到他身边,轻咳了一声。 梁净怀听到声音抬头来看她,有些惊喜地挑眉:“怎么过来了?”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梁听晚把饭盒放在桌上:“给你送饭的,是不是很贴心。” 梁净怀很是意外,把她的椅子滑到自己的身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四周的人,故意逗她:“自己做的还是点的外卖?” “?”梁听晚一头问号,没想到会受到怀疑,稍有些哼唧唧,“这可都是我自己动手的,我都差点切到手了,你不想吃就别吃了。” 梁净怀被她炸毛的样子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发现她还是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收了笑声:“做了什么?” “辣椒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听说这两个适合初学者,结果我搞了好久。”梁听晚掰着手指,虽然没被切到,但手还是烫到了,还没来得及买烫伤膏。 梁净怀时刻都注意着她,看到她白嫩的手指上被烫出了明显的痕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看了看我:“烫到了?” “嗯。”痛的地方还有些麻有些肿,火辣辣的。 梁净怀打开左手边的抽屉拿出烫伤膏和酒精消毒片,用消毒片把手指擦干净,在指腹挤出点药膏,梁净怀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给她上药,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被他握着的手有些痒,梁听晚的手不自觉地缩了缩,听到周围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律所。 她缩了缩手:“哥,我自己来吧。” 他一动不动,不让她把手抽走,低声道:“别动。” “下次别做饭了。”梁净怀说,“我来就好。” “知道了。” 你不要进去吗(h) 梁听晚没有留下来和他一起吃,她不是很喜欢在他的工作场所打扰他,也很怕无端生事。 回到家中看了看剩下的菜,虽然已经冷了,稍微加热了一下,梁听晚坐下吃自己做的第一顿饭,越吃越觉得,非常一般,平平无奇的虽然能吃但大可不必的类型。 洗完澡,梁听晚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原本想撑着等梁净怀回来,没曾想她撑不住睡了过去。 梁净怀回来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中只有电视发出的光线。电视声音不大,尤其是这部电影本身也并不喧闹,梁听晚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手机落在手边。 梁净怀将动作放轻,脱了鞋,放下装着文件的包,再厨房里洗了个手才走过去看她。将她手边有着坠落风险的手机放置一旁,梁净怀在地毯上坐下,靠在沙发上,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她的身上很暖,未施粉黛的脸颊粉嫩,嘴唇微张着呼吸,梁净怀侧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她的脸很软,还有些小小的婴儿肥,像是摆放在甜品房里的糕点,散发着甜美的味道,梁净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忍不住地张嘴咬了咬她的脸,动作很轻,但软嫩的脸颊上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梁听晚毫无知觉地动了动,侧躺过来面对着梁净怀,梁净怀牵住她的手,大拇指不停地抚摸着她的掌心,咬了咬她的指尖。 这下用力了,梁听晚醒了过来,眼前还未十分清晰,便先一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习惯性地靠近他的身体,呢喃道:“你回来啦。” “嗯,怎么不进去睡。”梁净怀理了理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唇却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向下,吻住她的唇,梁听晚还没睡醒,任他撬开牙齿,搅动她的软舌。 男人的手护在她脑后,稍稍用力,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能看到手上的青筋。梁听晚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两人贴得很近,梁听晚甚至怀疑梁净怀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四周的空气似乎也都变得灼热,烫得梁听晚手心发汗,呼吸之间两人的味道交缠在一起,洒在身上引起一阵阵酥痒。梁听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咬他的唇瓣,两人鼻尖磨蹭,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依赖。 唇舌似乎要融化在两人的吻之中,梁净怀微撑在她的身上,指间仍绕着她的秀发,梁听晚仍旧微张着嘴,粉嫩的舌隐约地勾动,唇瓣泛着水光。 梁净怀用拇指抹开她的唇角,而后低头去吻她的脖颈,吻很轻,却很痒。手从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握住她的腰肢揉了揉,梁听晚痒得下意识地躲了躲,梁净怀低头去咬她的肩膀,而后向上握住她的乳房。 梁净怀的动作轻柔却不失技巧,梁听晚一阵阵发颤,皱着眉头娇喘,只听见男人一声轻笑,身下一顶,冲撞了那一朵鲜花,只见那花微缩后一吸一合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花瓣上。 梁净怀紧贴在她的耳边,一边细细地咬着她的耳朵,一边用下体磨舐着她的柔软,时而轻时而重的摩擦着,像是赏花人揉捻着花瓣,那花瓣渐渐变软发烫最后化成了水。 梁听晚只觉得酥痒,不想再被逗弄,轻轻地打他的肩膀:“你别……” “什么?”梁净怀的唇贴着她的皮肤,那呼吸都撒在身上,灼热得可怕。 “你……你不要进去吗?”梁听晚咬了咬唇,一咬牙问道。 梁净怀没想到她会说话,低低地笑了笑,然后倾身打开了沙发旁边桌子的抽屉,拿出一个来咬开戴上。 “你什么时候放的?”梁听晚没想到客厅也会有,她一直都在这,从没见他在这放了这个。 梁净怀脱下她的内裤,将她的腿打开,回答道:“很早。” 话音刚落,梁净怀捻开她的花瓣挺身而入,刚一进去就被肉壁紧紧地咬住,梁净怀起初只缓缓地动,而后水愈发地多这才开始快速地抽动着。 梁听晚觉得梁净怀力气大地像是要把她干进沙发里,右腿无力地放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胸前的乳肉也随着两人的动作摇晃着,而后又被梁净怀含住乳珠舔咬着乳肉,再松开时在乳峰留下一个牙印。 两人做得大汗淋漓,女人白皙的肌肤透着情潮的粉红,男人的背紧绷,抓着她细腰的手臂青筋分明。梁听晚的喘息逐渐变得大声而又甜腻,眼角带着情欲,深陷情事中的女人娇媚。 女人的眼前逐渐失了焦点,眼神涣散地看着上方,曼妙的酮体被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电影早已结尾切入到点播界面,梁听晚高潮了好几次,身下早已潮湿一片,男人的动作却仍旧不停。 照片的竞选结果在十五天后公布,梁听晚获得了二等奖,出乎意料的,奖品是一个保温杯和本子,以及最重要的学分。 大一的活动很丰富,梁听晚基本上把能参加的活动都参加了,包括一些演讲比赛和歌唱比赛。 学校举办了一个合唱比赛,从系里开始竞选然后再到院里最后是学校,以班级为单位。 梁听晚的班里同学其实都不是很上心,但是耐不住班导上心,找来音乐系的学长学姐来指导他们。 最后选定了两首歌,因为大家都是集体摆烂的心态,所以梁听晚想着也许系里就会被淘汰掉,不曾想大家都摆烂,他们班竟然挺进了院级比赛。 班导一下来了劲,排练时间大大增多,午休时间不再,周末竟然还要到学校排练。两人中午不再一起吃饭,梁听晚和班里同学一起吃午饭。偶尔排练的时候能听到别的班唱的歌,有好听的,自然也有听起来像是在唱山歌一样的,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 何启铭的班级也挺进了院里,因为班里男生多,所以歌声听起来要比梁听晚的班里更加响亮。两人偶尔能在排练的时候遇见,所以有时也能看到何启铭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在一起。 私下问他才知道他在追那个女孩,两人正处于暧昧期。 但最为出名的还属顾深,因为有个大一学妹,追他追得风风火火的,俊男靓女的故事吸引了很多人的主意,至于顾深的态度,五花八门的说法都有,梁听晚也不知道要信哪个了。 和你哥和好了? 梁听晚的比赛,梁净怀都来了,包括这一次。 每个人的衣服都是班级统一租借来的,这一次比赛租借的是一条白色的齐肩长裙,不失可爱的同时又保持了优雅。 梁听晚的妆是自己化的,因为要站在舞台上,所以比往常化的妆要稍浓一些。梁净怀看着她好一会,她有些别扭地低头:“怎么了?” “眼睛上是什么?”梁净怀又凑近了些,“亮亮的。” 梁听晚轻咳一声:“亮片,涂了一点点。” 化好了妆换好衣服,梁净怀开车载她到学校的演奏厅,而后梁听晚先去后台找自己的班级。 后台站着很多人,但因为服装统一,梁听晚一眼就望见了自己的班级。连忙走过去,大家都紧张得很,没想到会进入到决赛之中,梁听晚原本不是很紧张,但也被这样的氛围传染得有些紧张。 “哎,今天主持人是顾深哎。”梁听晚听见有人说。 “顾深穿西装真的好帅啊,不过他旁边的是不是就是他那个绯闻对象?” “对啊,就是那个林与夕。” “林与夕这么漂亮,顾深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啊?” “在一起需要很多东西吧,光漂亮没感觉也不行啊。” “那顾深喜欢什么样的人?” “顾深大学好像没谈过吧。” “听说高中的时候谈过。” 听墙角的当事人没想到会谈及到自己,转过头去,发现顾深和林与夕正好从台上下来,叁人的视线对上,梁听晚下意识地愣住,点了点头,听见身边的谈论声没了。 顾深也点了点头,把麦克风交给工作人员,拿回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正准备向出口走去,林与夕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干嘛?” “回个电话。”顾深没有躲开她的手,但也没有多耐心,林与夕松了手,顾深向门口走去。 少年身形挺拔,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能明显看到有很多女生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梁听晚却只注意到了林与夕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一些敌意,像是护食的猫一样,好像只要她有那个意思就会立刻咬上来。 梁听晚略感意外,没想到她会知道她和顾深的事,学校知道他们事情的人应当不多,顾深也不是多言的人。 梁听晚对她友善地笑了笑,而后转过头去跟身边的人说话。 梁听晚的班级是第五个上场的,从被聚光灯照得闪亮的舞台往下看,梁净怀穿着黑色的风衣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着她,发现她紧张地眼睛根本没有聚焦,只是本能地跟着大家唱,只觉得可爱,然后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比完赛,梁听晚一下台脚就有些发软,好在已经比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从后台一走出门,冷空气就吹了过来,刚好又放松了下来,梁听晚打了一个哆嗦,而后看见顾深向自己走来,好似要脱衣服给她,梁听晚连忙摆手:“不用了。” 顾深知道她在顾忌什么,所以也没有勉强,换了个位置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住风,梁听晚不解地抬头看他,顾深低头看她,声音温和,总共有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不是我说的。” 梁听晚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在说什么,随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笑了笑回道:“知道啊,就算是你说的也没事,跟你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顾深点点头,“跟你哥和好了?” “对。”说起梁净怀,梁听晚的眉眼弯了弯,“果然来冀北是对的。” 顾深见她笑得开心,心下也觉得没有再把事情和自己的疑虑告诉她,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说完,便有人来找顾深,顾深点头致歉便离开,梁听晚也连忙向外走去找梁净怀。刚一转身,便看见梁净怀拿着她的外套站在远处看着他,面色阴沉。 梁听晚心里一咯噔,连忙上前正想要解释,梁净怀先一步把外套打开披在她身上,梁听晚连忙接过外套穿上,把拉链赶紧拉上才好了一些,打了个哆嗦,梁听晚连忙解释道:“他是今天的主持人,正巧碰到了。” 梁净怀没说话,但眼眸深处的阴冷还是收了收,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嘴角,最后还是停在了空中收了回来,忍住想要牵手的冲动,梁净怀声音平淡:“走吧。” 梁听晚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刻意贴了近,刻意地转移话题想让他开心:“我们班唱得怎么样?” “还不错。”梁净怀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梁听晚被冻得一哆嗦,连忙躲开,“你手好冷。” 梁净怀是故意逗她的,达到了效果把手收了回来,嘴笑淡淡地勾了起来。 “不过能走到校级已经出乎我们意料了,大家都没指望能获奖。”梁听晚缩了缩手,把手藏进衣袖里。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部分人都穿着不同的演出服,有些班级站在门外排队说着小话,有些班级刚收到集合的消息正从远处赶来。 今晚天气有些冷,大部分人都是演出服外套着厚外套,也有穿着西装硬抗的男生。演奏厅里传来歌声,表演开始了,随着两人越走越远,歌声也渐渐小了起来。 冬天黑得早,路上的路灯早早地亮了起来,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灯光的印记。 “不过说是这么说,那么辛苦的排练,肯定还是有点期望在里面的。”梁听晚实话实说。 从第一次排练到现在将近两个月,在这两个月来,几乎没有正常时间的休息,中午几乎都要排练,周末也需要排练。起初大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直到后面,大家都受不了了,不停地抱怨,班导这才将排练次数给减少了。 但也正因为这次的排练,大家都熟悉了起来,梁听晚也认识了不少的同学,其中有苦有甜,开心的时候很开心,但是厌烦的时候巴不得赶紧退出。 这么一趟下来,谁会真的不想要一个名次呢。 “有付出自然会希望有收获。”梁净怀摁了一下钥匙,而后将后车门打开,拿出车后座的袋子递给她。 梁听晚接了袋子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上车关门,拿出里面的衣服换上,穿上舒适的衣物和鞋子,重新被温暖包围忍不住地眯了眯眼,而后转身打开窗户,看着站在远处的男人说道:“哥,我好了。” 梁净怀听晚声音转过身来,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梁听晚也连忙将自己的安全带系上。 车缓缓驶离,梁净怀看着前方问道:“是不是要期末考了?” “嗯,第一门专业课在下周四。”一说起专业课,梁听晚就头疼,刚结束比赛就要马上开始复习,大学的节奏快的时候快得令人追不上,慢的时候又慢得令人放松不已。 “还有哪几门课的考试时间没出?”梁净怀又问。 “四门,听说最后一门放在十九周,不知道学校会不会这么变态。”梁听晚翻了翻手机,发现又两门专业课的考试连在一起,根本没什么时间复习,又改口道,“我们学校好像是挺变态的。” 梁净怀淡淡地笑了笑:“没事,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好。” 41.游戏重要我重要 梁听晚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期末周。所谓平时偷懒泡脚,期末就得把泡脚水给喝了。 梁听晚着实没想到,老师画的重点有半本书,平日都忙着搞活动赚学分,除了上课听一下做一下笔记,其余时间梁听晚很少巩固。 这下好了,平时偷的懒,现在全得补回来。 梁听晚长叹一声,趴在书桌上,脸贴在书上还能闻到淡淡的书的味道,桌上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12。四周早已安静下来,连对面房子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背书可太难受了,梁听晚已经连续一周都在背书了,每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生怕一睁眼就要考试了,更怕试卷一发下来啥也不会。 梁听晚喝了一口水,重新坐起来复习。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梁听晚笔也没停地回道:“门没关。” 梁净怀开门而入,走至她的身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手下触感细腻,他的声音也很温和:“今天也要自己睡?” 梁听晚毫不犹豫地点头:“和你睡觉影响我的状态。” “什么状态?” 梁听晚干抬头一脸正经地回答:“这种打鸡血的状态。” 梁净怀忍不住地低头亲了亲她,末了又用鼻尖蹭了蹭她:“那我怎么办?” 梁听晚瞪大了眼睛还颇有些委屈地控诉他:“你吃掉了我的知识。” 那副震惊而又痛惜的模样,仿佛梁净怀真的把她的知识给吃掉了,全然不理会梁净怀的问题。 梁净怀何其无辜,轻轻啧了一声,指腹捻了捻她的唇角,而后捏了捏她的脸:“小没良心的。” 梁听晚又仰头去亲他,梁净怀伸手捧起她的脸,一边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边同她接吻,梁净怀没用力却吻得深入,吸吮她温热的舌头,用舌尖撩拨起热浪。 房间里很安静,四周昏黑,只有桌前的台灯亮着,那并不明亮的灯光照得不远,全都落在接吻的两人身上。两人一面亮一面昏黑,在明亮与昏暗之间依赖地抚慰在一起。 梁净怀最后还是离开,提醒她早睡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梁听晚把最后的复盘做好就关灯睡觉。 最后一门课考完已经是十九周了,大部分人都在十八周结束考试,两人算是放假比较晚的一波。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梁听晚总算是浑身松懈下来,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期末考虐得不成人样了。暗下下学期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下完决定,梁听晚早早地洗完澡,穿着睡衣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和朋友打了两把游戏。但她的好心情也比没有维持很久,因为队友的骚操作让她一度无语。 忍住想要开麦骂人的冲动,梁听晚最后在游戏结束时点了个举报。 第叁局刚打到一半,梁净怀总算回来了。 因为正好是关键的团战,梁听晚没敢抬头,一点神也没敢分,直到被人抱了起来,惊呼一声,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死了。 坐在梁净怀的腿上,梁听晚扭头凶凶地瞟了他一眼:“都怪你。” 梁净怀从背后搂着她,摸着她腰上被自己养出来的一点软肉,侧头上前亲了她一口:“还要多久?” “快了,高地了。”梁听晚点开查看了一下经济,快要被赶上来了。 “我饿了。”梁净怀又说道。 梁听晚完全没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一遍,也根本没想到梁净怀指的是什么,毫不犹豫地回道:“那你去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原本黑白的界面恢复了色彩,她复活了,手指操作着人物离开泉水。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忽地,她的手一抖,空了个二,梁净怀在舔她的脖子。 空不出视线来看她,梁听晚只能嘴上警告去:“你别动我,我打游戏呢。” 好一会,直到她又拿了个人头,梁净怀才凑在她的脖颈闷闷地说:“游戏重要我重要?” 梁听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道:“现在是游戏。” 梁净怀没想到她回答地这么干脆,不悦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好像要把手机盯穿一样:“再给你一次机会。” 梁听晚没想到他较上真了,连忙哄他,蹭了蹭他的脸,甜腻腻地说道:“最爱你了。” 梁净怀的心情没有太大的缓解,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给她下了最后通牒:“我去洗澡,在这期间解决。” “好的,爱您。” 其实这种情况之前是有过一次的,那时候她正好在玩游戏,他闲得无聊,在一旁看书,刚习惯性地去摸她的手,抓了个空才发现她在玩手机。 手上摸不着,他竟有些不习惯,书也看不下去,最后将书扔在一边在她身边同她说话。 起初她还是应的,后面觉得烦了竟然挪了挪屁股不再理他。 梁净怀第一次受挫竟然是因为游戏,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摇着头笑了笑,然后就将她抱在身上亲。 起初还只是浅浅地亲,后面越亲越深入,梁听晚被迫死了好几次。最后梁净怀将她手机拿走,把她摁在沙发上好一顿操干。 梁听晚一开始还顾着游戏,后面也只能扭动着腰肢呻吟。 但结束之后,梁听晚直接搬回了自己的卧室,梁净怀哄了许久时间才哄回来。 自此之后,梁净怀也不会故意打断她的排位。 梁净怀出来时,梁听晚已经打好了游戏,手机放在桌上没人搭理,往前几步 看见她正坐在吊椅上看星星,身上盖着毛毯。 把还有些湿的头发擦干,梁净怀身上带着水汽和隐隐的沐浴露的香味走过去问道:“冷不冷?” 梁听晚摇了摇头,挪了挪身体,掀开毛毯的一角,仰起头看他:“要不要一起?” 梁净怀低着头看她,那一刻她的眼眸之中仿佛装满了漫天星光,他点了点头,在她身旁坐下。 吊椅位置本就不多,更何况还有一床毯子,所以两人贴得额外进。 两人相同的香味交缠在一起,毯子外是严寒,毯子里却很暖,梁净怀把她的手攥在手里,传递着互相的温度,那热气令人留恋,暗生潮湿。 回家 期末结束,也同时迎来了梁听晚第一个寒假。梁慎对于两人何时回来并不很上心,但梁净怀还是提前向他说明了两人回家的时间。 梁慎对于老人并不即刻回家这件事也并不好奇,说了声注意安全并给梁听晚打了一笔零花钱就没了下文。 梁净怀的工作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梁梁听晚也留下来陪他。梁听晚不喜欢到他工作的地方去,所以一般来说梁净怀还是会在家里吃饭。 周宜和何启铭也都已经回家,梁听晚对于外面的世界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常常待在家中看书,也追了好几部经典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年关,梁净怀的工作很忙,尽管梁听晚常常呆在家中,两人碰面的时间却还是少之又少。连在一起看一部完整的电影都很难得。 已近年关,四处都有了年味,红灯笼随处可见。常能看见来自其他地方的车牌,连在小区附近散步时也能看到许多陌生的面孔。 好在工作终于结束,两人带上早早准备好的行李开车回家。 路上很堵,来往的车辆很多,临近南沂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南沂地处南方,往年很少下雪,如今竟下起了雪。 梁听晚激动极了,连忙看向梁净怀,看他点点头,然后把窗户给打开了:“不要开太久。” 冰冷的寒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梁听晚忍不住地打了个颤,伸手去接雪花,几片雪花悠然地落在她的手心,微微冰凉。 梁听晚凑近了看雪,小小的一点,很快便在手心里融化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满眼皆是下落的雪花,渐渐地在地上积上薄薄的一层。 梁净怀怕她吹感冒,不让她再开窗,把窗户给关上了,梁听晚的手上还带着雪水,抽了几张纸将水擦掉。 到家的时候,雪渐渐地变小了,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见到雪很开心但还并不能够用来堆雪人。 梁听晚开门下车,一脚踩在雪上,听到了难得听到的踩雪声,嘎吱嘎吱,梁听晚听得心里放松了下来,又多踩了几下,留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脚印。 时隔许久再回到家中,仍旧觉得熟悉而又放松。梁听晚往家里跑,听到梁净怀打开车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拿行李。 伸手去接自己的行李箱,梁净怀躲过她的手:“我来拿。” “哦,那我先进去啦。”梁听晚毫不客气地转身。 把鞋子换下,才发现即便车里开了,脚也还是冰凉的。穿着拖鞋,梁听晚往厨房钻,见到李阿姨甜甜地笑着问好:“李阿姨我回来啦。” 李阿姨正在择菜,见着她回来了开心极了,笑呵呵地站起来,拿毛巾擦了擦手:“回来啦,我给你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还是李姨好。”梁听晚摸了摸酸痛的脖子,坐久了车有些疲惫,“家里有酸奶吗,我想喝酸奶。” “有的有的,在冰箱旁边呢。” 梁听晚走到冰箱旁,果然看见了一箱未开封的酸奶,一看就是特地卖给她的。 梁听晚酸奶都还没喝完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但没睡多久,梁净怀就上楼来叫她了。 傍晚睡觉一个后遗症就是分不清楚是上午还是下午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说什么,眼皮又再一次合上了。 紧接着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身边的床下陷,而后被子被掀开来,冷空气灌了进来,但很快地有人搂住了她,被被窝再次温暖了起来。 梁听晚在他怀里蹭了蹭,听见他低声地说道:“不饿?” 梁听晚摇了摇头。 “待会就要饿了。” 梁听晚还是没说话,摇了摇头。 “爸回来了,在楼下等你吃饭。” 梁听晚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慢慢地都是惊讶:“他怎么回来啦。” “说回来陪我们吃顿饭。” 这下梁听晚怎么也没法继续睡了,连忙从床上起来,梁净怀先下了楼。 随便抓了抓头发,梁听晚连忙下楼,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梁听晚不免地有些尴尬:“爸,你回来啦。” “嗯,过来吃饭。” 虽已四十多岁,梁慎看上去仍旧年轻,身上仍旧穿着西装,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面色沉静,如同记忆中一样严肃沉稳。 熟悉而又陌生。 这顿饭吃得不尴不尬的,梁听晚都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听着梁慎和梁净怀说话。 两个男人从头到尾谈的都是工作,最后的结尾以如果梁净怀在冀北混不下去了就回南沂,在自家公司学习经商。 好在梁慎也很忙,并没有在家里待多久,很快就出门去了。 他一出门,梁听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方才还味同嚼蜡一般,现在却吃的有滋有味的。 吃完之后梁听晚上楼去洗澡睡觉,梁净怀在下面看了一会手机还是没坐住上楼去。 敲了敲梁听晚房间的门,没人应,梁净怀开门进去,房间里没人,想来应该是去洗澡了。 梁净怀把她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折好放在一边,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开门就听见了微弱的水声,心下明白过来,梁听晚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 梁净怀把手中的大衣搭在椅背上,在沙发上坐下闭目休息,听见了开门声这才睁开眼来。 梁听晚出门刚一转身就对上了男人漆黑宁静的双眼,他微微勾唇,她也抿嘴笑了笑。 她走进了,站在他的双腿之间,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好久没看到老梁了,吓死我了。” 梁净怀搂着她的腰,仰头看着她,带着淡然的笑容:“你从小就怕他。” “你不觉得他很凶吗?” “嗯,是挺凶的。” 两人达成一致的意见,面对面地笑了起来。 43.舅舅舅妈 回到南沂的与在冀北的生活并没有很大的差别,梁听晚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家中无所事事。反观梁净怀到了家中好不容易放假,竟还被梁慎叫去公司工作,说是为未来做准备。 梁慎也有问过梁听晚的意见,问她要不要去公司帮忙,梁听晚连忙拒绝,并不是很想这么早就了解社畜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而且如果要上班的话这么大冬天的就要早起,这太难为梁听晚这个小懒虫了。 除夕夜,吃完年夜饭后,梁慎难得没有离开,在电视前坐下看起春晚来。他在这,梁听晚和梁净怀自然不能随意离开,两人在另外的沙发上坐下。 今晚的春晚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笑点尴尬,本就不怎么看春晚的梁听晚忍不住发起呆来,眼神不自觉地飘到梁净怀身上。 穿着休闲服的男人坐得随意,一手随意搭在一边,手指指节分明,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腕,看向电视的眼神淡淡的,显然提不起兴趣。 好在梁慎并没有久待,很快又被电话叫走,他一走,梁听晚就立刻放松下来,坐到梁净怀的旁边,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我总觉得老梁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看出来的?”梁净怀从桌上的果盆里拿了一个砂糖桔,手指用力,将桔子的皮给剥开,露出黄橙橙的果肉。 “他看了我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梁听晚扁了扁嘴,满不在意,“这么明显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梁净怀把果肉上的白丝摘掉,而后递给她,梁听晚张口吃掉,舒心地眯了眯眼,“好甜。” 梁净怀把掌心打开,把剥好剩下的桔子都递给她。 梁听晚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倒是梁净怀一直心存疑惑,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初叁,梁净怀出门准备去公司,开着车往小区门口开去,门栏抬高,车缓缓往外开,望了一眼门卫室,没有看见门卫在,刚准备收回视线,却看见小区门外门卫正在与两个人纠缠着。 那两人是个陌生面孔,车缓缓驶离,梁净怀没有多想,直到下班时在公司楼下再次见到了那两个人,而这时与他们交谈的竟是梁慎的秘书。 梁净怀这才仔细看了看两人,看上去应是四五十的年纪,穿着虽称不上很好,但也比普通家庭好上许多,女人看上去也是保养得当的。想来家庭应当不错,怎么会在公共场合与他人纠缠不休。 梁净怀走上前,隐约听见了梁听晚的名字,微微皱眉,梁净怀径直地走上前去,距离仅一步之遥,只见其中一女人恳求道:“你就让我们见见听晚吧,我们好歹也是舅舅舅妈。” “贺女士,这是你们和我们梁总说好的,也是签了合约的,想见梁小姐绝不可能。”秘书看上去像是早早苦不堪言,但出于职业素养,脸上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这……可我是听晚的亲舅舅啊,哪有不让见外甥女的道理呢。”另外一名中年男人蛮不赞同,硬要往里闯,大有要把事情闹大的意思。 秘书咬了咬后槽牙,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挤出一抹微笑还想说什么,便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赵秘书,这两位是?” 天老爷,怎么还把梁净怀给招来了。赵秘书在心底仰天长叹,转身去看,果然是自家少爷,微微鞠躬:“梁少爷。” 梁净怀微微侧头,却不看他,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赵秘书一咬牙:“这两位是梁总的客人。” “那我怎么听说是晚晚的舅舅舅妈?” 那两人听见赵秘书的话,又上下将两净怀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主意,那女人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们是晚晚的舅舅舅妈,亲的。” 梁净怀的心思沉了下来,面上却不动声色,掩去眼底的阴鸷,淡淡地说道:“想来两位还未吃晚饭,我是晚晚的哥哥,两位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哎好好好。”那两人连忙应了,生怕他走了一样。 赵秘书暗叫不好,没曾想到梁净怀会中途把这两人给截走,心中叫苦连天,面上却还要挤出笑容:“梁少爷,这要是被梁总知道了……” 梁净怀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拿我爸压我?” “没有没有。” 梁净怀走后,赵秘书连忙打电话给梁慎,好在那边很快就接了:“梁总,梁少爷把贺女士给接走了。” “接走便接走了,净怀做事心里有分寸,那两人左右不过是来讹钱的,不必在意。” 梁净怀没什么心思周旋,好在那两人够蠢,以为他是年轻并不放在心上,该说的都说了,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梁净怀找了个借口便回家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梁净怀将自己听到的做了个小总结,梁听晚是梁慎抱养来的,她的亲生父母是梁慎的好友,两人在一次外出过程中遭遇车祸去世,当时的亲戚都不愿意操办两人的葬礼,是梁慎操办的,而那孩子,这两人本来想养的,没成想梁慎把孩子抱了去连同夫妻两的遗产也一同。他们打听了许久才知道梁慎的住处,所以特地找来想要继续抚养梁听晚。 这两人的话梁净怀只信一半,且不说梁慎根本看不上他们所谓的遗产,梁听晚都成年了才跑来说什么抚养,天大的笑话。 愤怒与心疼过后,梁净怀才逐渐相信,梁听晚与他并非亲生兄妹。 梁净怀脑子难得有些乱,第一反应是如果梁听晚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尽管梁慎平日对他们并不上心,但突然得知一直以来认为是亲人的人突然变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梁净怀这才知道除夕那天晚上梁慎是为何欲言又止。 但再继续想,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梁净怀竟松了一口气,他们能够成为光明正大的夫妻,而不必遮遮掩掩。 担心与暗地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梁净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该不该告诉梁听晚,要如何告诉,又要如何去处理这些问题。 完结章 平日半个小时便能开到家的路程,梁净怀花了一个小时,回到家中并未见到梁听晚,反而见到了梁慎,他像是刻意在等他。 “爸。”他把大衣脱下,搭在手边。 梁慎见他的神色,眼神复杂,长叹了一口气:“去书房。” “好。” 两人在书桌前坐下,好一会,没人说话,梁慎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两个人怎么说的?” 梁净怀把那两人说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简洁地回答了。 梁慎轻蔑地哼了一声,放下茶杯:“当初惦记着他们夫妻两的遗产,这两人非要争听晚的抚养权,后来霸占了他们的房子又来骚扰我,给了一百万才停歇,今年又找来,估计是知道我不想让听晚知道这些糟心事,又来威胁我要钱。” 梁净怀了然。 “这两人我会解决。”梁慎说道,“只不过这件事终归还是要告诉听晚,她已经成年了,这些事她有知情权。” 梁净怀点头,他也没想过要一直瞒着她。 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告诉她,怎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小,两人属实没有主意,书房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在门外站了许久的梁听晚,做了好一会斗争才敲了敲门,打开门来,看着屋内的两人,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笑了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两人惊愕,对视了一眼,梁听晚又耸了耸肩:“那两个人早就来找过我。” 那两人来找的频繁,即便梁慎再怎么小心,梁听晚也碰上了他们。 那天她骑着小毛驴准备去找周宜他们玩,正好被他们拦了下来,左一个我是你舅舅又一个梁慎是个坏胚子。梁听晚确实没曾想过自己不是梁慎亲生的,因为在她看来,梁慎似乎一直以来对什么东西都不是很上心的样子,能够领养她,梁听晚还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恩。 梁听晚并不是小孩子,自然看得出谁好谁坏,也知道那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梁听晚直说自己没钱,他们让她去找梁慎要钱,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这件事,梁听晚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梁净怀,告诉他其实自己并不是他的亲妹妹,实际上他并不属于这个家。 后来她想清楚了,这个她待了将近二十几年的地方,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梁慎能够抚养她至今,她很是感激。 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是在第二年除夕告诉梁慎的,这是两人商量过的,如果直接告诉他,他只怕不会接受。 梁慎知道这件事也并没有很是意外,稍有些惊讶而后很快地接受了,确定了两人的心思之后,梁慎着手将梁听晚的户口给牵了出去。 周宜和何启铭对于梁听晚并非是梁慎亲生的事情很是意外,良久之后才接受梁净怀并非是她亲生哥哥这件事,之后再听说两人在一起反而比她还激动。 两人最后还是定居在冀北,在这里熟悉的人并不多,两人不必向太多人解释他们的关系。 不论是亲兄妹与否,此后他们都是互相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