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来(1v1)》 01倒先委屈上了 赶场子似的上完了今天的四节课,陆昭昭按照往常一样去了趟超市,牙膏之类的快用完了需要及时补上,周末两天不打算点外卖,她厨艺不好,想着凑合吃点算了,但是挑来挑去也看不出哪盒娃娃菜是新鲜的,哪根萝卜里头是空心的,于是在蔬菜区停留了许久。 王妈妈以前说,菜买的多了,自然就能看出区别了。可她回z省一年多了,买了那么多回菜,依然像个刚刚独立生活的愣头青一般。 陆昭昭拎着两大个超市购物袋回到公寓,掏出手机时看到一条转账消息。目光顿在那个数字上,在生活费方面,陆明从来都是大方的。 她手一动,切换到微信,有点想打个视频电话过去的冲动。转念一想,怕他工作忙得厉害,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消息栏还有条信息,是她下课后私戳的那位同学给了回复。 【披萨】: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披萨】:同学,我们组还缺人!我拉你进群? 【Za】:嗯,好的。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群聊链接,陆昭昭点进去,发现加上自己群里一共有五个人。 【方萍】:我们组终于齐了!大家可以互相加好友,顺便把群备注改成自己的名字哦! 这个方萍就是刚才的【披萨】了,陆昭昭看到后很快也改好了自己的群昵称。 【余康】:陆昭昭?是我知道的那个陆昭昭吗? 陆昭昭一愣,不知回复什么。 【方萍】:我去……美女! 【余康】:同学,你是不是那个在中外经典研读第一节课上被老杨叫起来朗读文章片段的女孩子?@Za 陆昭昭不明就里,但隐约记得自己第一堂课是被杨闻庆老师叫起来过。杨老师是她学院里的老师,大一时就给她上过课,彼此都相熟。她也因此在选课时毫不犹豫地再次选了他的课,U大的同学都知道核心板块类的课程有多难抢,陆昭昭庆幸自己运气好能抢到。 她还记得杨老师那节课说要点一个学生来读《伤逝》的片段,他笑眯眯地看过来,说:“那就请陆昭昭同学来读一下吧。” 可是他们怎么会记得这件事? 陆昭昭还是礼貌地回了:是我。 叫余康的同学也不再问其他,表示很高兴她加入这个小组,陆昭昭很快收到了他的好友申请。 通过之后,“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不停闪现,恰巧这时王妈妈的电话来了。 陆昭昭接起电话,轻唤她:“王妈妈!” 对面也是很高兴的语气:“诶,昭昭啊!” “最近身体好吗?” “好着呢,昭昭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能太累了,学习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嗯。” “要多吃蔬菜水果,少吃那些膨化食品。” 陆昭昭轻笑道:“我又不是贪嘴的小孩了,怎么还这样嘱咐我呀?” “你瞧我,老把你当成我那在老家的小孙子了,哈哈哈。” 陆昭昭在这头也跟着笑,心里暖暖的。 她还是照例问:“爸爸还好吗?” 王妈妈:“好着呢,就是啊老是一个人,我瞧着也怪孤单的。有时局里忙,他出去应酬,也不叫我来做饭。昭昭啊,有空多陪你爸爸聊聊天啥的,父女嘛,有啥不好说开的?” “嗯,”陆昭昭答应着,心里头酸酸涨涨,“王妈妈,你劝他少喝点酒,菜烧的清淡些。” “这些我知道,你自己也是啊,一个人在外面不要老是吃外卖,都是料理包呀!放假时就回来,王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喜欢吃红烧排骨,酱烧茄子,虾仁豆腐……” 窗帘没拉上,外头绽放进来一团火红,陆昭昭走到窗前才发现今天的夕阳红得生艳,将室内的家具全部打上了阴影,影子拉得老长。小区楼下有小孩在玩闹,嬉笑声不断,陆昭昭一一应着电话里的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等到挂掉电话,她才看到余康发的消息。 “嗨,我是新传一班的余康!” “你好。”陆昭昭想了想,又发了句“合作愉快!” 方才的聊天群名被改成了“金鹰奖得主们”,里面已经讨论了起来,陆昭昭往上拉,从最开始看起。 【方萍】:everybody们,我们这个课程作业有叁礼拜的准备时间,虽说很充裕,但是考虑到大家专业不同,空闲时间不同,我们还是要尽早挑好作品,并且改写好剧本,给之后的排练让出更多的时间。 【余康】:同意。 【袁思雨】:+1 方萍重新发了杨老师的ppt,上面列着可供选择的作品。 【方萍】: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提哦!【星星眼】 【袁思雨】:我是文学院的,这些作品大多看过。只是有一些长篇小说恐怕不太好演。 【余康】:老师说长篇可以截取部分片段来演。 【方萍】:思雨说的有道理,长篇小说大家不一定有时间全部看完,看完了再来挑要演的部分实在费时间。 【袁思雨】:像莫泊桑的《项链》、《羊脂球》等作品,我们都能够演出来,并且人数也基本能凑上。 【方萍】:我看到杨老师的范围里有中国的作品耶,有哪些是比较短的呢? 【袁思雨】:《红豆》、《百合花》、《洼地上的战役》是红色故事,《边城》、《受戒》、《伤逝》的情感色彩比较浓重。 这些文章是文学院必读的,有些虽不做要求,也需作了解。陆昭昭在脑中回忆这个叫袁思雨的女生,她因不住校,对其他同学了解甚少,却依稀记得袁思雨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学院的公众号上,获过不少奖。 【余康】:很多小组肯定会演爱情故事,咱们要演就演个不一样的,怎么样? 【方萍】:你说说,怎么个不一样的法子? 【余康】:袁思雨同学说的这些红色故事,披着爱情的外衣,宣扬的却是党的精神。在那个年代,爱情十有九悲,be美学才更让人印象深刻。 【方萍】:你一个大男人,还懂这些? 【余康】:作为新传专业唯几的男生之一,我当然要多方面了解一下啦。 【袁思雨】:既然这样,那就在《红豆》、《百合花》以及《洼地上的战役》里面选一篇吧。我个人认为宗璞的《红豆》还是比较具有可演绎性的。 袁思雨将《红豆》这篇文章的百度百科简介发了过来。 【方萍】:看了大致内容,这篇小说的女主是江玫,男主是齐虹对吗?男主怎么叫这名儿,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袁思雨】:是的。 【袁思雨】:这篇文章讲的是女大学生江玫一方面结识了齐虹,两人开始相爱。而另一方面受到同宿舍好友萧肃的影响,启蒙了革命思想。齐虹的资本主义思想让他逐渐和江玫产生了隔阂,两个不同思想不同抱负的人,注定只能分开。 【余康】:又红又专,适合我们小组! 【方萍】:我没什么意见。 他们聊到这里,陆昭昭便发了句:“我也同意。” 事实上,她对演什么作品没有什么意见,大学里的小组作业较多,大家一般会和自己的室友或者相熟的人搭档,像陆昭昭这样没有室友的人,就只好每次在课程群里找一些落单的同学来共同完成,这样反而羁绊更少,大家也不容易吵架。 大多时候小组里会跳出几个指挥者,陆昭昭负责接收分配给她的任务并且顺利完成就好,不是特别麻烦。 杨闻庆老师人特别好,考核不严,给分高,事又不多,因此他的课成了u大最难抢的课,课堂容纳量往往超标,学生联系教务处希望能扩容,却总是无功而返。 这次的展示作业也是整个学期唯一一次任务,因为选修的是文学类课程,杨老师希望大家能够从他ppt上的作品中任选一部并且表演出来,作为期末的打分依据。相比于期末要背诵大量知识的其他课程,这种考核方式新奇且有趣的课程也难怪要成香饽饽了。 【方萍】:不知道大家这个周末是否有空呢?不如我去申请一个研讨室,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 巧的是余康和袁思雨的周末都没有安排,陆昭昭便也答应了。就算没有这项工作,她大概率也会在公寓里宅着度过这两天。 五个人的群,一直是他们四个人在讲话,陆昭昭有些奇怪,她点开右上角的叁点,确实列着五个人的头像。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看头像的小图,像是某个篮球明星,他没改群昵称,还显示着自己原先的微信名“HL”。 群主方萍似乎也有些急,艾特了他好多遍。等陆昭昭吃完了一个超市买的叁明治作为晚饭后,这个叫“HL”的才姗姗来迟,发了“同意”二字。 又过了一会儿,补充了一句“打球去了,没看手机,抱歉。” 再接着,发了个表情包【委屈蛤蟆】。 陆昭昭看着屏幕上这只绿油油胖乎乎的卡通蛤蟆,眉眼一弯笑出了声。 这人……明明是他没有及时回消息,倒先委屈上了。 02根本就是个臭流氓 方萍预约上了A楼的多功能教室,她将教室编号发在了群里,约定周六上午九点在那里集合。 陆昭昭从公寓出发,虽说离学校不远,可也算是有一段路程,因此到那里时几乎是踩着点的。 “昭昭吧!”一个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女生站起来,“快过来坐。”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小圆桌边,正齐齐看向她。她轻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了剩下的那个椅子上。 “大家好,我叫陆昭昭,是文学院的。”她自我介绍着,看到其中一个女生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大概是同专业的那个叫袁思雨的女生吧。 “我是方萍,财税的。”站着的女生也顺势坐下,一一为陆昭昭介绍着其余人,“这位是余康,新传专业的。这位是袁思雨,也是文学院的。还有,这位是胡莱,金融的。” 陆昭昭顺着方萍的手势看过去,余康戴着金丝边眼镜,透露出一股文科男生的气息。坐在他旁边的是袁思雨,的确是刚才那个显露惊喜的女生,又长又蓬松的卷发搭配上浓艳的妆容,相得益彰。而最后一个,想必是昨晚的那位【委屈蛤蟆】了。 想到这儿,陆昭昭打招呼的手势顿了下来。 秉着礼貌的态度,她在每张脸上都只停留两秒钟时间,然而在最后一张脸上,这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却像勾起回忆的导火索,长得可怕。 “这位是胡莱。” 胡莱…… 陆昭昭必须承认,这个听上去就像是很胡来的名字,也正是令自己生畏的名字。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眉眼,陆昭昭漂亮的脸蛋随着她的心沉下来。 陆昭昭上初叁那会儿,全家人尚定居在z省的康丰小镇,她就近在康丰中学念书。有一次她帮着家里请的保姆阿姨出去买酱油,楼下小超市好巧不巧地闭门不营业,只好跑到另一条街的小卖部去买。 名字叫做“大姑娘杂货店”的小卖部,因着店主是个不愿结婚的女人,街坊四邻便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可她乐呵乐呵地竟把外号当作了店名,一点没把闲言碎语当回事。 这些事儿是家里保姆说的,那时保姆只负责陆昭昭家中一日叁餐,别的倒是不用管。保姆刚来没几天就把她家这一片都熟络了,按照她的话,就是“隔壁那条街有个小卖部,那老板娘是个老剩女了,四十好几也没结婚……”陆昭昭还小,却也觉得结不结婚是人家的自由,不该这么被拿出来议论,往往这时候,妈妈就冷冷地回一句“少说这些”,将保姆给震慑住了。 陆昭昭没去过这家店,那次还是头一回去。当时陆昭昭摸索着走去,人还没走进店里,就看到收银台后边露出一个一拱一拱的脑袋,黑茬茬的寸头,抬头望向了她。 手上翻找的动作也随即停止了,听那声音,是钞票。 陆昭昭认得,这人是和她同一年级的,叫什么胡莱。没打过交道,她尚不知对方人品。 他是在偷钱! 这念头出现在她脑子里,她瞪大了一双眼,胸脯里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乱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陆昭昭慌张的表情全摆在脸上。她在害怕,怕得抖了起来,连带着呼吸也错乱了规律。 就这么和他对视了好久,柜台后的人突然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向她亮了一只拳头,陆昭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最后酱油也没买成,她逃回了家。 过了几天,陆昭昭就倒霉了。那时正碰上康丰中学食堂大装修,锅炉要换新,不能正常烧饭炒菜。每个人都从家里带饭菜来,早上交给食堂窗口的阿姨拿去加热,到了饭点学生就找到自己的饭盒拿去教室吃。 因为加热后饭盒的顺序会打乱,所以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饭盒上做上标记,有些人会写上自己的名字,像陆昭昭呢,在上面贴了一个小小的贴纸,同样写了个小巧的名字。 保姆阿姨给她备了两个餐盒,一个装米饭,一个装菜。往常都能顺利找到,可就在小卖部事件后几天,她找到了自己装饭的盒子,却死活找不到装菜的那一个。 问了食堂阿姨,对方也只是冷漠地让她自己再找找,声称食堂绝对不会少蒸一个饭盒,所有的都在这儿了。 陆昭昭急得憋红了脸,却也无他法,又仔仔细细找了几遍没找着,只好回到教室吃干巴巴的米饭。 她嚼完最后一口白米饭,嘴里已是淡得连唾液都分泌困难了,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她匆匆逼自己下咽。 教室里闹哄哄,却丝毫吵不到她。埋着头吃完,一股委屈无端地生来,彼时又想到了妈妈,更觉得难过了。 当自己熟悉的饭盒“当”一下被放在她桌上时,她几乎是怀着感恩的心情抬头望向那人的。可是,她的感恩在与他视线相撞时,被粉碎得干净。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打开那个饭盒的了,只记得里面空空的,仅剩了一层紧贴饭盒内壁的油光。 明明被识破偷盗的人是他,明明犯错的人是他,却像个胜利者一样做着欺负别人的事! 胡莱,根本就是个臭流氓! 双眼渐渐模糊了,她低着头,任凭它们滴下来,打碎在桌上。 她猜想,胡莱的脸上,此时一定挂着得逞的奸笑。 后来,他们再没交集,每当她看到胡莱远远地走来时,就提前避开了。明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在陆昭昭的心里,他早就变成了和自己敌对的一方。 约莫过了几个星期,妈妈就出事了,家里保姆不用再来上班,她也跟着陆明从z省搬到了s省。 坐着爸爸的小汽车将要离开这座城市时,他们会路过那条街,开着“大姑娘杂货店”的街。 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说出这一切了,没想到是借着离开的契机。 陆昭昭踏进“大姑娘杂货店”的门,大姑娘半躺在侧边的摇椅上嗑瓜子,一见她来就招呼着:“看看买点啥呀!” “我……不买东西。”陆昭昭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里有些颤抖。 “诶?”她惊讶道,胖手暂停了摸瓜子的动作。 “我想跟您说,前段时间,就在这儿我碰上了一个小偷。” “小偷!”大姑娘几乎要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发生不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惯犯,但是他的确在翻您收钱的抽屉。” “是哪个混蛋干的!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这个杀千刀的……” 门外车喇叭声“滴滴”两下传来,是陆明在催她了。 “他叫胡莱,您一定要当心些,不要再被他偷了,”陆昭昭加快了语速,“我该走了,祝您生活愉快。” 大姑娘的表情充满着迷惑,还来不及深究,眼前的小女孩就走了出去,上了一辆车,车飞速地驶离,留下一团很快就散尽的尾气。 坐在车后座的陆昭昭,摸了摸自己胸前戴着的十字架项链,为这段时间来自己的怯懦而忏悔着。 她告诉大姑娘实情,并不是出于报复胡莱的目的,而是发自于自己内心的、真正意义上的良知。她由良知安排,不愿成为一个沉默者。 “妈妈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也会支持我的做法。”她心想。 去到了s省,陆明很快安排好一切,她到一所初中插班,还是念初叁。陆明请了新的保姆来照顾她,也就是王妈妈。在s省她考上了当地一所重点高中,又通过高考机缘巧合地考回了z省的u大。 很多时候陆昭昭分不清自己对z省还是s省的眷恋多一些,爸爸陆明在s省升了职,官运亨通,却愈发将自己卷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而妈妈呢,她的骨灰虽被一同带去了s省,可她的气息却永远停留在了z省,似乎在隐形之中召唤着她回来。 陆昭昭觉得,将高考志愿全部填成z省大学的自己是很疯狂的,事实上,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回到这片故土。可是显而易见,她爱着这里的寸草,她留恋于那些妈妈尚在的日子,一家叁口曾拥有过的短暂的幸福。 胡莱像是陆昭昭初叁时遇到的一个小插曲,在她去了s省后便遗忘在了脑后。她本不该记起的,只是一些事过于印象深刻了,就算是故意要忘,也会在某个节点突然想起。 她犹记得自己想要说出真相却又不敢说的那些日子,内心是那样的煎熬。每天夜里入眠前,她向圣子耶稣祈祷,原谅自己的懦弱。她只是一个无能的女孩,无法不顾自身安危就将罪者的恶行诉诸。 耶稣原谅了她,那时尚且清醒的妈妈是这样告诉她的“昭昭,我们每个人生活在世上,总会遇到迫不得已的事、违背良心的事,你的委屈、难过,上帝会知道的,他会心怀拥有善念的人,即使你偶尔犯错,他也会选择包容。因为上帝的爱,是大爱。” 上帝的爱,是大爱,他拯救了妈妈,让她尽量不那么痛苦地活在世上。可他又那么残忍,最终还是带走了她——结束了她迫不得已的人生。 陆昭昭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个多年前以那样一种方式结识的人,于是当记忆复现,她几乎是以震惊的心情接收的。 在熟悉的脸上,她能看到他初叁时的青涩的脸,而现在的胡莱,轮廓硬朗了,眉眼中带了几分笑,目光未从她身上离开。 在陆昭昭看来,这是一种不那么礼貌的笑。 她胳膊上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出了汗,透过薄薄的连衣裙,烫烫地映在大腿肉上。 03我这是第一次演戏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进入正题吧!”方萍的一句话打断了陆昭昭烦乱的思绪。 她静下心来,从外表看来,也仅仅是一霎那间白了脸。 “我们已经选好了作品,接下来就是选角了。”余康接着说道。 袁思雨从包里拿出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翻到《红豆》的那一页说:“我大致圈画出了所有人物。江玫、齐虹、萧肃叁个人的戏份重些,再接着就是江母和一个传达室叔叔,这两人的话都不多。看上去有点不好分工。” 一旁的余康凑过来看:“我想过了,要不然戏份少的人就负责做转场ppt和旁白吧。加上这些辅助之后观众即便不看原着也能看懂整个故事。” 大家一致认同余康的看法,难的是如何具体确定每个人的角色。 方萍提出抽签来决定。 先是叁个女生,谁演主角江玫,谁演萧肃,谁又演江母,陆昭昭原本觉得抽到谁都无所谓,可当她打开那张写着“江玫”名字的纸条时,后知后觉意识到,假如胡莱抽中了“齐虹”,那他们岂不是要一起演对手戏? 她不是没有看过《红豆》,甚至曾为江玫齐虹二人的悲剧而遗憾过,却又觉得在那样一个年代,这或许是命运为江玫作出的最好安排。 方萍笑着说:“那就辛苦昭昭了。” 演江玫,就意味着要背大段的词,对于一个小组成员均分制的课程作业来说,这的确不是一个好差事。 陆昭昭笑了笑,没说其他。 难的不是背台词,而是这一刻自己就像是在开奖,如果抽到“齐虹”的是余康倒还好说,如果…… 她不敢想。 方萍写好了“齐虹”和“保安”的两张纸,团了团,示意胡莱和余康来抽。 余康刚要伸手去抓,就被横拦过来的一只手臂挡住了。 那只手臂正微微发力,陆昭昭坐在它的主人身边,看见它长着不像蛋白粉吃出来的肌肉,绷紧着,下一秒就将余康的手拽了回来。 所有人看着胡莱的动作,不明就里。 胡莱问到:“你不是新传专业的吗?” 余康诧异:“对啊,怎么了?” “还是你来念旁白吧,你的声音好听,容易……让观众有代入感。” 袁思雨:“余康的声音的确有点播音腔的感觉。” 胡莱顺着说下去:“我的声音嘛,就有点大白嗓,我要是念旁白,八成垮掉。” 方萍转头对着陆昭昭:“好像有点道理,你说呢昭昭?” 大家的视线被带动着看向陆昭昭,她不知如何表态,只好笑了笑。 方萍说:“我看呀,胡莱和昭昭,帅男靓女,我们组一定能拿个好成绩。再不济这两张脸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呀!” 方萍的目光来回游移在这两个人身上,一副不嫌热闹事多的样子。 陆昭昭恨不得替余康反驳,要他来演齐虹,可是她又该说什么呢?话都被他们说完了,可明明……其实余康的外表更符合齐虹的书生气。 她差点就要以为胡莱是不是认出她来了,否则怎么会故意要和她搭戏?可是余光扫视,那人一副明显轻松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为自己不用读旁白而庆幸着。 “横竖都是演戏,和谁演不是演呢?”陆昭昭宽慰自己。 袁思雨说:“那就这样定了。昭昭演江玫,胡莱演齐虹,我来演萧肃。方萍和余康,一个演江母,另一个演传达室叔叔,当然旁白这个更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余康大帅哥了,方萍,你的转场ppt也要尽快赶出来哦!” 方萍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萧肃的戏份也不是很重,那改编剧本的事就交给我吧。”袁思雨补充道。 一场小型讨论会就愉快地暂告了一个段落。陆陆续续退场,说笑着走出教室,陆昭昭收拾了下东西的功夫,就赖在了最后。 她将椅子摆好,走到门口关掉了室内的灯。教室门是自动的,轻轻一带就能自己慢慢合上。随着落锁声响起,她也被吓了一跳。 被吓的原因当然不只因为这个。 楼道里无光,因为周末不上课,为了节省电源便不开室外的灯。胡莱就贴靠在教室外的墙上,把走出教室的陆昭昭吓得猛抖了一下。 他显然看到了她的反应,并且嗤笑了一声。低低沉沉、极为短促的笑,从男生的喉结处滚了出来。 他变得高了,要陆昭昭半仰起脖子才行,否则就只能看到他白色T恤的圆领。 “陆昭昭。” 这的确是他在叫她。 “嗯?”她应着,以细微的动作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男生的浓眉皱了皱,只是隐在了昏暗里,无人察觉。 他说:“我这是第一次演戏。” 哦,然后呢? 陆昭昭等着后面的话,他不说下去了,两人间的气氛尴尬地胶着起来。 “嗯,我也是。”她得回去做中饭了,于是开始往外边走。 “你紧张吗?”他跟上她的步伐。 走了几步,陆昭昭就发现这人的步子迈得大,自己的呢又迈得小,他走出一步,就走到了自己前面,故意停顿下来等她走上前去。 他的话,也像是在……没话找话。 “不紧张。”她回道。事实上,除却知道他是胡莱时候的尴尬,现下的她要考虑的,更应该是如何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小时候,曾害怕过那样坏心眼的胡莱,可是,现在的她还需要害怕吗? 细想后发现,假如胡莱再次对她做出欺凌的事,她会毫不犹豫借由其他力量来保护自己,比如法律,比如网络,再比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勇敢地揭露过他的恶行,现在,照样具有这份勇气。 一路再无话。 出了教学楼,两个人的路就不同了。陆昭昭要回自己在校外的宿舍,胡莱要左拐去男生宿舍。 他指着左边:“宿舍不是在那儿吗?” “我不住在学校。”她结束了对话,不愿再多讲,想将学习和生活分开一些。 不等他再说,陆昭昭便匆匆走了。 袁思雨的剧本改的很快,用了两天时间就全部梳理好了,她把文档发在群里。 陆昭昭打印出来,把自己的戏份全部用荧光笔划了一遍。她原本就熟悉剧情,大致浏览了一下,觉得倒没有特别拗口难讲的词。 照例是约在了周六上午,首先要走一下全部的流程。每个人可以拿着稿子念,熟悉一下对话的感觉。 【“江玫”提着行李箱回到曾经的大学校园,她来到从前的学生宿舍,走到传达室前。】 “有人么?”陆昭昭问。 “谁呀?”余康的声音故作苍老,假装打开了传达室的门。 “老赵,你还在这儿!”陆昭昭说。 余康回答:“是江玫!” 方萍小声提醒:“这里要注意,昭昭你说完那句台词,要跑过去一把抱住传达室叔叔,正式排练时别忘了。” 陆昭昭点头,“好的。” 对话继续着,文本是倒叙描写的,因此先演完八年后的部分,再开始排练八年前的部分。 【“江玫”从练琴室里走出来,哼着刚弹过的调子。】 陆昭昭拿不准主意,问:“这里该哼什么调子呢?” 几人找出原文的段落,发现作者也没写明究竟哼的是哪首歌,便让她随意哼两句就行。 陆昭昭想了想,哼了几秒的《月光奏鸣曲》。哼完之后,“齐虹”该出场了。 胡莱走到陆昭昭面前,这里“齐虹”是没有台词的,只是和“江玫”擦肩走过,但他抬起头来看了“江玫”一眼。 这个场景他们两个需要演好多遍,因为“齐虹”和“江玫”每天都会在这条路上遇到,尽管二人并没有说话。陆昭昭暗示自己把对方当成一个假人,倒是顺利排完了这部分。 一幕接着一幕,胡莱的台词终于等到了,他揣摩着“齐虹”应当是用怎样一种语气开始和“江玫”的第一句对话的。 他问:“怎么不弹了?” 陆昭昭接住台词:“弹不会。” 【“齐虹”教“江玫”弹琴,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去散步。】 陆昭昭念着自己的台词,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倒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和自己搭戏的是谁了。 只是有一幕,两人要一齐逛颐和园,“齐虹”要在最低一层石阶上将“江玫”抱住。这一遍是走流程,陆昭昭原以为就是顺台词的,当真没料到胡莱会将自己抱住。 她被圈在他两条胳膊里,脸蹭向他胸膛处,就那么两叁秒钟时间,又被放开了。 陆昭昭今天化了妆来的,刚才那一抱,是意料之外,因而口红不可避免蹭上了他的白色上衣,只一小点,却是扎眼。 她刚要说对不起,胡莱就说:“你呀!你再走一步就掉到水里去了!” 他还在说台词,陆昭昭一瞬间有些慌乱,着急寻找黄色荧光笔划好的台词。 胡莱拨一拨她额前的碎发,低声说:“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么?小姑娘,你是我的。” 这句话同样是台词,这个动作,也是台本里写着的。 该轮到她说了,她要说什么来着?她看漏了行,一时间找不着了。 胡莱将他的稿子摊开,指着她要接的那一句“我是你的”。 《红豆》她看过不下叁遍了,却还是第一次觉得“江玫”和“齐虹”的爱情是这样的肉麻。 她的嘴唇动了动,念出这几个字。 “我是你的。” 她要靠在“齐虹”的胸前,再抬起头来时,要“流下感动的眼泪”,可这不是正式开演,陆昭昭自然流不出眼泪。当她抬头,“齐虹”要关切地问她为什么哭,那种询问应当是急切的、温柔的。 陆昭昭抬头时,她的男主角却扬起了眉毛,笑弯了眼睛。 怎么不按照剧本演了? 假如到了正式上场时,他们两个这样演戏,一定会被观众当众扔菜叶子的吧。 04我现在脱? 又说了几句台词后,“江玫”要紧靠在爱人的怀里。陆昭昭低着头看剧本,一时间没有动作。 袁思雨看出了她的局促,便解围道:“这一遍只是顺下台词,动作之类的可以不用认真做。” 陆昭昭点头,继续往下说其他台词。她留心着剧本里稍有些亲密的戏份,发现后面两人还要再抱一次,“江玫”要帮“齐虹”擦去脸上的泪,“齐虹”要亲一次吻“江玫”的额头。 尽管第一次非正式彩排时,这些动作都被陆昭昭忽略过去了,可是正式表演时,绝对不可能打个马虎眼就跳过去。 她快速瞥了一眼胡莱,后者丝毫没有别扭的样子,想了想发现,这倒不奇怪。 即使她不为自己认识胡莱而感到尴尬,也会因为要和一个陌生男生演亲密戏而觉得膈应。 而胡莱,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样子…… 时间并未给陆昭昭胡思乱想的机会,很快要进入正式表演阶段。 照样是拿着台本,这次却不是干巴巴像朗诵一样念着台词了,情感要饱满,情绪要抓到位。 这对陆昭昭来说有点难了,江玫是很青春、活泼、情感特别丰富的女孩子,而她显然不搭边。 倒不说她,就说胡莱的气质,实际上也与齐虹大相径庭。 齐虹,应当是那种柔弱少年,富家子弟。他会聊音乐,聊诗意,内在本质却是逃避型人格,有冰冷,有恨。要这么说的话,余康显然更合适。 小时候的胡莱,她是清楚的。偷小卖部的钱,还把她的饭盒偷偷拿走以示警告,短短打了两次交道,她已看清。 这样的人,从小骨子里就坏。 陆昭昭心里盼求着,希望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散场,她可不想再和胡莱扯上什么关系。 台词被念出来,她把自己代入到“江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陆昭昭”现下的困境。 台词念了,抱也抱了,还剩一个亲吻。 袁思雨看了两眼陆昭昭,思考着说:“要不把这个吻删去?” 陆昭昭知道,她也只是提议一下。假如有亲吻额头的动作,人物形象将会演绎地更完整,当然,也为他们这一小组增加了噱头。 她刚想说自己能接受,没想到讨人厌的家伙就争着说,“陆昭昭同学那么敬业,因为不会介意的吧。” “再说,不是亲嘴,是吧陆昭昭同学?”他看向了她,嘴角微扬。 虚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看着陆昭昭,将最终决定权交给了她。 陆昭昭硬着头皮说:“嗯,大家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心里却恨的心痒痒,全然忘了她的本意也是同意的,就当为艺术献身吧。 两人重新站定,胡莱的手放到陆昭昭胳膊两侧,他要低下头来才能吻在她光洁的额上。 陆昭昭有些焦虑地等着,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她看到他在慢慢靠近。灼热的气息顺着空气传导过来,她的睫毛忽闪着,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声音都自觉地关合上了。 有温热的东西贴到了她的额头上,她想,那就是胡莱的嘴唇了。也就是在这一秒,睫毛承受不住似的,逼得她闭上了眼睛。 胡莱杀青了,余康的旁白响起,将“江玫”从记忆的漩涡中拯救出来,亦将陆昭昭从《红豆》中拉了出来。 她并无狼狈之相,早在闭眼时就很好地掩饰住了那转瞬的失神。 这算是第一次正规的演练了,随即在余康的带领下掌声四起。袁思雨趁着大家说说笑笑时凑到方萍身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方萍,你觉没觉得,胡莱的脸红了?” “诶?”方萍不好直接拿眼睛盯着人家,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会不会是天太热了?” 方萍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一时间窗帘摇动着。袁思雨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于是耸耸肩继续背自己的台词。 大家第二遍演练时,明显配合得更好了。结束后,方萍他们商量着要去吃饭,袁思雨过来问:“昭昭,一起吧!” “下次吧,昨天买了点菜,怕放久了会坏,”她拒绝了邀请,“你们玩得开心。” 袁思雨显得有些遗憾,“这样啊……那好吧,下次我们再约,可不许再放我们鸽子了!” “一定。”她笑着说。 他们走后,教室里又只剩下她和胡莱两个人。她刚才听得分明,袁思雨在问过她之后又去问了胡莱,对方说了句自己有其他安排了,同样拒绝了这次聚餐。 他没走,陆昭昭就想起刚才自己的口红蹭到他衣服上的事。 毕竟一码归一码,是她蹭上的就该负责,陆昭昭心想着。 “那个……胡莱。”她边收拾着台本,边叫他的名字。 虽然私底下骂了他千遍万遍,可这样正式地叫他的名字,好像还是第一次。 胡莱怔愣了一下,迅速回道:“嗯?” 陆昭昭是坐在椅子上的,他是站着的,恰好两个人相对着,中间被小圆桌相隔开来。 她伸出食指,指了指他身上那一点红。 “不小心蹭上了,”她说,“我帮你洗吧。” 胡莱低头看了眼,“什么时候的事?我倒没发现。” 他再抬头,又是笑着的了,露出牙齿来,“没事,我自己回去洗洗就好。” 陆昭昭急了,她不想欠他的!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出尔反尔到时候又整些有的没的! “还是给我吧!”她坚持。 胡莱半弯下腰,手掌撑着桌面。 “那——”他拖长了调子,“我现在脱?” 坐着的女生脸上成功地染上了红晕,他的本意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慌忙移开了视线,他的视线聚焦在了她身后某一处,开始反思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 或许她不喜欢男生这样说话?会不会像在开黄腔!是不是显得没礼貌啊? 胡莱心生懊恼,右手在短茬茬的头发上摩挲了一下。 “你回宿舍换下来吧,我在校门口等你。”说完,陆昭昭便拎起自己的包向外走。 胡莱愣愣地站在原地,脑中全然只有陆昭昭这句话了。 约莫走出了一大段路,陆昭昭听到身后教室门“哒”地关上了,紧接着是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胡莱从她身旁跑过,不忘回头说了句“一会见”。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因为狂奔的缘故,陆昭昭感受到他带来了一阵风,掀动着楼道里沉寂着的空气,将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一并混合其中。 陆昭昭在校门口等了一小会儿,胡莱就跑着过来了。他换了一套衣服,只是可能跑的太急,身上出了汗,领口给打湿了。 “给。”他递过来一个白色纸袋子,里面是刚才那件T恤。 “我会尽快洗好还你。” “不着急。”他咧嘴憨笑。 这样的胡莱,哪还有当年那副霸道样子?陆昭昭奇怪地想着,却马上提醒着自己,没关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接过袋子要走,胡莱说:“你还没吃饭吧?” “……嗯。” “咱俩一起?”他提议,颇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了,我回去吃。”说着便转身离去。 胡莱在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再次喊住眼前之人。 陆昭昭拿着胡莱的衣服,浸泡在一个水盆里,幸好只残留了一小点口红印记,她一搓就全没了。想起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下了晚课回来洗完澡已经十点多了,现在脏衣服还堆在脏衣篮里面。 陆昭昭一股脑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倒了洗衣液后打开洗衣机开关,便任由机器运转,将她的衣物胡乱地甩动。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洗衣盆,她认命般蹲下了身。胡莱的T恤上长出了好多洗衣液弄出来的泡沫,正“劈劈啪啪”自我爆裂。 东西是她蹭上的,还能怎么办? 陆昭昭觉得洗自己的衣服时都没有这样认真过,现在却帮一个坏家伙在这儿手洗衣服,实在卑微。 T恤不断从水中被拎起又浸泡回去,直到换洗的水依然是清澈透明的为止。 陆昭昭抓起衣服的肩膀处,自己顺势也站了起来。这一站,才发觉腿都蹲麻了。衣服在不停地滴水,由上往下,最终汇聚成一条线直坠入盆里。 盆中水“嘀嘀嗒嗒”,一不小心就蹦了出来,外溅到陆昭昭的小腿上。她提着衣服,直到它与自己的上半身齐平。 原来,胡莱的衣服这么大。 向右稍稍一转身,陆昭昭看向墙壁镜子上的自己,手里正举着一件与自己身材极度不符的衣服,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朝着另一个自己做了个鬼脸后,她将衣服绞干,怕晒完后变皱了,又急急忙忙地扯开来,扯得平平整整的。 胡莱的T恤最终还是被晒到了陆昭昭公寓的阳台上,太阳光太烈,猛的一下经由这衣服反射给她,她闭上眼感受吹来的轻风,合眼的刹那,白T被风吹得微微摆了起来。 陆昭昭的思绪,也随着风,飘得很远。而她的心,更像一只风筝,需要一些牵引力,否则,害怕断线后吹向不可控的地方。 05我有喜欢的人了 衣服第二天就干透了,但如何还给胡莱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甚至不在同一个学院里,仅有的联系在于每周五下午叁、四节课的中外经典研读选修课,以及周末的排练。 今天是周日,可是因着余康有紧急事情,就取消了这次聚会。 想了一下,陆昭昭打开了手机微信,在“金鹰奖得主们”的群里找到了那个篮球明星头像的号。 最终还是在好友申请里输入“陆昭昭”叁个字,就算是报上了名姓。对面很快通过了申请,陆昭昭没想到他这么快,还没想好如何措辞。 “什么时候有空?还你衣服。”她默默读了几遍,觉得还算中规中矩,就发送了过去。 手机震了一下,有了消息。 “现在有空。” 陆昭昭想着反正自己待在家里也无事可干,正好给他送去也行。 “行,我现在去学校。” 发送完这条她就取来了衣服,将它迭好放进原先的袋子里,关了门就往学校走去。 她的公寓就租在学校外围,大约走十分钟的样子就能到学校的西大门了。 走到半路,胡莱又来消息了。 “我在学校西操场。” 西操场就在西大门入口的地方,省的她再往里头走了,她发了个“好”,便关上了手机屏幕。 陆昭昭到了操场,放眼望去,看到人还不少。只是胡莱没有说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实在不好找。 “我到了。”她发了句。 消息几乎是秒回的,他说自己在篮球场。 篮球场就在旁边,只是中间被铁丝网隔开了。 陆昭昭走了一小段路来到篮球场,这里显然热热闹闹簇拥了更多的人,看样子是在打比赛了。 往观众席那边一看,虽然密密麻麻的,似乎还留着几个位置。陆昭昭来回寻着,没看见胡莱。 “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问。 站在人少一点的地方,陆昭昭等着胡莱回消息。耳畔嘈杂声不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陆昭昭知道,这是进球了。 陆昭昭身边站着两个女生,对着场上打球的男生一顿评头论足。 “我去,你们看到没!裴兆丰又进球了!”一个女生兴奋地喊着。 “不愧是姐看上的人。”个头稍矮一些的附和着。 “那可不!”那女生一脸骄傲劲儿。 “披云姐,你跟裴学长是不是很熟啊?” “还行吧,”女生低头思索,认真回答,“我和他也就差一个认识了!” 陆昭昭听到小个头女生尴尬地笑了笑,她自己也偷偷翘起了嘴角。 微信长时间没有回信,手机进入了息屏状态,她重新点开,发现胡莱还是没有回消息。 难道是这里人太多,信号不好吗? 她正打算退出去找个信号好一些的地方,小个子女生就说,“学姐,那你认不认识金融学院的胡莱呀?” “胡莱,哪个?” 女生急了,忙说道:“就是那个呀,穿08号球服的那个男生。” 陆昭昭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她的目光也下意识从手机转移到了赛场上。 和陆昭昭一样寻找着08号球员的,还有李披云。 “哪里啊?”李披云嘴里喃喃道,“啊!找到了!现在球就在他手里!” 陆昭昭不懂球,但是依靠着这句话,她很顺利看到了那个叫自己来篮球场的人。 “啪”一声,下一秒胡莱就进球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陆昭昭甚至觉得自己的鼓膜要被这声音震破。她捏了下手里的袋子,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明明刚才还秒回,现在就上场打球了。那她怎么还衣服?难道要在这里等他打完不成? 想到这里,看向他的眼神里不免夹杂了几丝愤愤。没曾想,那罪魁祸首也正往她这边望过来。 视线相撞之际,陆昭昭看到胡莱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边上的队友趁机跟胡莱耳语了几句,估摸着是在向他表示祝贺吧,陆昭昭心想。 场上的胡莱,愈战愈勇,在这场比赛进入尾声前一连进了好几个球。刚才同队的小队员见状,忍不住又过来和他讲讲小话。 小赵:“哥,你可真行啊!” 胡莱着急要去陆昭昭那里,抬起腿就要走,被小赵一把拦住。 “哥,刚才在场上的时候我就问你,怎么一开始不上场,中间拼死拼活让我们叫停,然后自己又上来打呢?” “兴致突然来了,没办法。”胡莱随意诌了个理由就摆脱了小赵。 陆昭昭愣是在场边把这小半场比赛看完,甚至……结识了一个新朋友。 就在刚才,在那短短几分钟时间内,李披云就注意到了身边这个很安静的女生。 李披云心道:“一定是这个美女长得太白了,晃到了我的眼!” 她以自欺欺人动作,装作不经意地挪到陆昭昭身边,大方地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过去。 “加个微信哈,美女!” 陆昭昭看着她,忍不住又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李披云问道,全然已经把刚刚认识的小学妹抛在了脑后。 陆昭昭看到小学妹带着一副识趣的表情走开了,她拿出手机扫了李披云的二维码。 “陆昭昭,文学院的。” 好友就这么加上了。 李披云毫不隐瞒自己的事情,叁言两语就让陆昭昭知道了底细。 比如,李披云是艺术学院的美术特长生,比如,她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球赛,再比如,她永远只关注15号选手裴兆丰。 “你喜欢他?”陆昭昭问。 李披云猛点了几下头,“当然啦,我从进这个学校开始就喜欢他啦,已经两年多啦!” “我跟他是同一届的,他是财税的,我是艺术的,我们两个人的学院楼挨的特别近,每次我在窗边画画,都会看到他坐在他们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工作,忘了说,他可是学生会会长!” 陆昭昭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篮球场上的人开始陆续往外走了,因为下一场比赛在傍晚时候。 胡莱朝陆昭昭这边走过来,见她和身边一个女生聊得正热闹,手里还拎着他的那个袋子。 很快他站定在陆昭昭面前,听到站在陆昭昭旁边的那个女生发出了一声“咦”。 “你不是那个……那个……叫啥来着?”李披云死活想不起来刚才小学妹说的名字,气的直跺脚。 胡莱的脸有一瞬变黑了。 陆昭昭捕捉到了这个变化,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她实在没想过胡莱还会有吃瘪的一天。 想必他从小就是混世魔王,被人追捧着、附庸着长大吧,自然不会想到其实很多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胡莱。”他最终还是提醒了李披云,低低、闷闷的一声。 “啊!对对对!胡莱!”李披云颇有点感谢提醒的意味,只是眼神突然间暧昧起来,“你们认识?噢!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你们聊哈!” 李披云走远几步,在陆昭昭的视线跟过去时,给了她一个wink,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表示姐看好你哦。 陆昭昭现在很怀疑,她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 而余光中的胡莱,倒是瞬间一副得瑟满意的样子,令人感到奇怪。 她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已经洗干净了。” “好,谢谢你。”胡莱刚打完球,脸上挂着汗,裹挟而来一阵湿漉漉的潮气,只是很奇怪,他离得那么近,味道却不难闻。 还是那一股洗衣液的味道。 想起包里有纸巾,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擦擦汗,又觉得还是太暧昧了,免得让人误会,便打消了这想法。 可他下一句就说:“有纸巾吗?” 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汗水肉眼可见越来越多,沿着下颚滑向脖子,隐没进球衣的领子里。 喘着粗气的模样还是让陆昭昭心软了,她低头掏出那包纸巾,正巧要递给他。 余光瞄到边上有个女生站着,欲上前又止,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八成是给胡莱来送水的。 陆昭昭匆匆将纸巾递到他手里,往后退了两步,“那我先走了。” 胡莱下意识跟着她走了两步,那女生见机就小步跑上前来,“学长,请你喝水!” “我不渴,谢谢。”他摆摆手拒绝道,目光一直跟着陆昭昭,看着她走出篮球场的铁门,向右拐去。 他直走出去,心道要抓住这次机会。 身后的女生见状,不依不挠跟上来,“学长,你打球打得真好!” “谢谢。” “你的每场比赛我都会来看!” “谢谢。” “学长……” 胡莱停下脚步,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姑娘,他看着她的法顶,实在记不起自己是不是认识这号人。 “你有什么事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姑娘涨红了脸,“请问,我方便加你的微信吗?” “不太方便,”女孩听到这样的话,心凉了大半。鼓足勇气抬头后,却发现喜欢的男生脸阴了大半,沉静的样子让人不禁打哆嗦。 “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罢,他又急匆匆地跑出篮球场。 06就我们俩 陆昭昭走出西大门,在斑马线前等着过红绿灯。她的周围,叁叁两两的情侣,并不十分焦急地等待绿灯,说说笑笑,十分悠闲。 胡莱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了,一只手里还提着那个装衣服的袋子,另一只是她给的小包装的纸巾。 “陆昭昭。” 陆昭昭吃了一惊,但也没想太多,以为他和自己同路。 “嗯?”她问。 绿灯这时亮起,她随着人群走向马路对面。胡莱就走在她右边,无形之中带给她一种压迫感,这是来自他身高的优势。 “我觉得我们两个的戏还要再多排练几遍,找找感觉。”胡莱说。 “嗯。”她觉得有点道理。 在与“江玫”共情方面,她的确有所欠缺。 “你想加练?”她追问。 胡莱点头,“今晚怎么样?我可以找找空教室。” “我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时间,我问一下方萍吧。”她拿起手机正想发消息。 “没有别人,”胡莱说道,“就我们俩。” 他们已经穿过了马路,来到了斑马线另一端。 “就我们两个?”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嗯。”他肯定了自己的提议。 又补充了句“我们戏份多,任务重。” 其他人的台词确实没有他们两个的多,每次都是说了一两句就要在旁边围观他俩演,假如台词念错或者情绪不对,就要重来一次,这样不仅耽误其他人时间,陆昭昭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行,教室约好发我吧。”陆昭昭答应了。 胡莱应了一声,停止脚步,“那晚上见。” “诶,我怎么走过来了?”他惊讶地说道,站在一旁开始等绿灯重新亮起,随即转身跑回了学校。 陆昭昭看着他的背影,少年宽阔的背脊外,短袖球服被风吹得鼓起。有那么一刻,她发觉胡莱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对不上号了。 可是脸是放大版长开版的那张脸,名字也是记忆中的名字,喜欢欺负人的个性却好像不见了。 甚至,多了一丝……可爱? 陆昭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皱皱眉,走回了家。 晚上很快到来,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后,她就回了学校。 胡莱发消息说没约到教室,让她直接去d楼的天台。 在这里上了一年多学,陆昭昭都没有去过胡莱口中这个地方,甚至不知道d楼还有个天台。 事实上,u大的大部分学生,都对此无所知。陆昭昭每天两点一线,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静下来好好逛一逛校园。 电梯上到六楼,她试探性地走上那段通往天台的楼梯。楼道里暗暗的,她本想开灯,只是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关在哪儿,于是作罢。 出口处骤亮,外边天还没黑,透过来明媚的夕阳之色。 这下陆昭昭才看到,d楼的天台,是别有洞天。宽敞的一处地方,外围一圈被围栏拦起,天空延伸得很远,却能尽收眼底。 正中间摆了几张圆形石桌,周身几个小矮凳,亦是石制的。胡莱择了一张桌子,就坐在面朝她的那个石凳上,只是低着头翻看手机。陆昭昭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没察觉她的到来。 她还是叫了他一声“胡莱”,在对方抬头望向她并且嘴角很快扬起笑意后,心微微荡动了一下。 几乎是在荡动的那一秒钟,陆昭昭就收拾好了心绪。 “现在开始吗?”她指的是排练。 “嗯。开始吧!” 第一遍陆昭昭还是有些问题,连带着也影响了胡莱的状态。他递给她一瓶水,让她润润嗓子。 “不要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下一句该说什么台词上,”胡莱说,“你就想,江玫在那种情况下会说什么词,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放轻松。” 陆昭昭点头,思考他说的话。 学校晚间的广播响起,伴随着主持人啰里八嗦一通介绍,陆昭昭又通读了全稿,担心自己台词没记熟。 广播开始放起音乐,大多是学生自己点的,送给某某人,附赠几句留言。 陆昭昭心渐渐平静,也渐入佳境,愈发能找到“江玫”的状态。 天台上,两个男女,耳边传来隐约音乐,他们时而讨论诗歌,时而拥抱,时而又因为彼此的价值观而吵得凶狠,“江玫”帮“齐虹”擦掉脸上的泪水,“齐虹”吻上“江玫”的额头。故事的尾声,“江玫”拒绝了“齐虹”一起奔赴美国的邀约,两个人的世界曾紧密地有过交集,却终有散场。 陆昭昭没有这样近地感受过“江玫”的心跳,今天晚上与她之前排练的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她借着天台上轻松的氛围,活成了“江玫”。 “累了吧,休息一下。”胡莱提道。 陆昭昭真有些累了,可是她心里是开心的,开始为自己能够演好“江玫”而充满了信心,她坐在胡莱旁边的石凳上。 就在刚才他们演戏时,广播早已悄无声息地结束了,现在排练完陆昭昭才意识到这一点。周末的校园,并不如周内那么热闹,周围寂然一片,就连鸟都好像栖进自己的窝里,不再出来。 “陆昭昭。” “啊?”她抬头。 胡莱弯腰在地上的包里翻找了一会,摸出一张纸制的东西,“这个给你。”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他摸摸脖子,等待她回复。 “这是?”陆昭昭接过来,念出纸条上的文字,“校十佳歌手总决赛?” “嗯,可以加分。” 见她没反应,胡莱又说,“周五选修课前听你和袁思雨同学说你的志愿分还差十分,去当十佳歌手大赛的观众就能加分了。” “嗯。”陆昭昭抓着手里的入场券,“我抢过了,只是没抢到。” “你本来就想去?”胡莱说,语气里带着欣喜。 她解释道:“十佳的入场券很难抢,一点进去就没余量了,本来以为不能去了。” 他笑着看着她,“那正好,这张票给你,你扫签到码时填自己的名字就行。” “你不去吗?”这票在u大的匿名论坛上都求疯了,他自己为什么不去? 胡莱一时变得支支吾吾,“我,我那天有其他事,当不了观众。” 末了又加了句,“你别忘了去,好好听歌。” 陆昭昭表示了感谢,将票券收了起来。刚才留心了一下比赛的具体时间,发现恰好安排在他们正式上台表演的那一周的周六。也就是说,这场歌唱大赛在演完戏的第二天。 时间上自己肯定是应付的来的,只是突然意识到这样算来,自己欠胡莱一个人情,陆昭昭就有些过意不去。 他们两个人,本来也就是因为这场戏才凑到一起,看上去他还不记得初中那件事了。以往别的小组作业,任务完成后就各走一边,大家再没有交集。可这一次…… 陆昭昭犯了难,又开始觉得眼前的胡莱好像真的变了。 她扭捏了半天,才问道:“我请你吃饭吧?” 她不过问问,想着胡莱要是拒绝的话,她再另想其他补偿途径。比如下次排练时带给他一点小甜品之类。 “好啊。” 胡莱不假思索地答应,眼睛亮亮地看着陆昭昭。 意料之外的同意,让陆昭昭猝不及防,并未想好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你想吃什么,什么时候方便可以告诉我。” 他似乎真的认认真真地思考,眉头深深地锁起来,从陆昭昭的视角看过去,会发现眼前的人,有着微微凸起的眉骨,往下看,一对细长的眼睛,又深邃地凹了进去。 他突然转过头来,捕捉到陆昭昭偷偷打量的目光。她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听到他说“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找你”。 陆昭昭倒不在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胡莱愣是丝毫不提这件事,一开始陆昭昭权当他还没有想好要吃什么,后来,她就以为他把这事给忘了。 忘了也好,省的他俩接触过于频繁,这算省了个心。 胡莱对演好《红豆》这场戏愈发上心了,在周四下午的公休时间,也会约上陆昭昭去排练。陆昭昭怕自己演的不好拖大家后腿,每次也爽快地答应。 方萍专门淘来了些道具,其中就包括一个红豆发夹。 “这个到时候就戴在头上。”方萍说。 陆昭昭接过来,在头上比了两下,问道:“方萍你帮我看看,戴在哪里合适?” 方萍退后两步看看,又上前细看,拿不准主意,就叫大家都过来当当参谋。 陆昭昭的头发披着,刚过肩膀。从左眉正中间对上去的位置找了一处作为发缝,两侧头发乖乖垂下。 大家讨论起来,最后还是胡莱比划了一下,建议把发夹别在陆昭昭左侧头发的一处。 方萍帮她别好发夹,让他们都看看效果,最后全票通过了胡莱的建议。 服装问题很好解决,大家去附近的cosplay店里租了衣服。现在快进入夏日了,与小说原定冬天的背景不符,因此方萍将服装全订成夏季款,台词无需改动,只是转场动画需要再处理一下。 方萍完成任务的效率很高,把所有人最后一丝顾虑给打消了,只等最后的登台了。 07“江玫”就活了 终于到了要上台的那个周五,陆昭昭前面那节课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跑去和方萍他们汇合。 方萍带着她和袁思雨去了女厕,换上了租来的服饰。 看到穿着淡蓝色民国女学生制服的陆昭昭走出来时,方萍激动地一拍手,“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昭昭,你就那么站着,“江玫”就活了!” 袁思雨也觉得好看,“还得是昭昭把这衣服给撑起来。” 陆昭昭心里还是很紧张的,一想到马上要上台表演了,心脏就跟个鼓似的,怦怦个不停。 两个男生也换好了装扮,陆昭昭看到胡莱身着一件灰色绸袍,竟是将平时自己的气质压下了几分,多了点“齐虹”式的儒雅。余康特意给胡莱带了一副金丝边平光眼镜,戴上后,就更像那个年代的先生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余康打趣道:“真是郎才女貌!” 陆昭昭听见,还没说什么,方萍就指着胡莱的脸大声喊道:“胡莱,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衣服太热?” 袁思雨算是了解方萍的大直女本质了,她忙着过来解围,招呼大家还是先去教室占位子,去晚了怕是占不到连坐的位置了。 方萍带来的尴尬得以消解,袁思雨暗暗吁了一口气。 这几个礼拜下来,傻子都看出来胡莱的意思了。吻额头的戏主动要求不删去,对着陆昭昭能红半天的脸,每次他演拥抱的时候,胡莱那手紧得,愣是不想分开似的,把她都给看臊了。 也就方萍那二愣子看不出状况来…… 袁思雨偷瞄了一眼陆昭昭,对方白净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红晕的痕迹,她默默想着,完犊子了,看来不清楚状况的不止方萍一个人…… 教室里的桌椅被重新布置了,中间空出一大块场地,怕同学们到时候施展不开,这些也都是杨闻庆老师提前交代过的。 方萍一袭人选了一张圆桌坐下,环视一周,发现到场的人通通换好了装备。 “昭昭,你看后门角落里那一组,风格跟我们有些像啊!”方萍说。 陆昭昭看了眼,发现还真是。但是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她安慰道:“不一定也演《红豆》,咱们先别慌。” 方萍点头,却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坐在那里屁股跟烫着了似的,一直难安静下来。 杨闻庆老师提前到教室,让每组人派一个代表上去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余康抽到了“5”。 谁曾想到刚才方萍焦虑过的事当真发生了,那一组人演的确乎是《红豆》,更糟糕的是,他们第二组就出场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演的难看谁尴尬。 可是认真观看了那一组的表演,大家的心又放下了。 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陆昭昭松了口气,右手从胸前十字架上放下来放在腿上,被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给攥住了。 她感觉到那只手掌传递过来一阵热,随后紧了紧,又放开了。 没有人看到桌子底下胡莱和她的动作,她还沉浸在自己方才如释重负的心情中,竟没觉得胡莱这举动有任何冒犯之处。 他是想给她一些信心吧……她向他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大碍。 轮到他们表演时,因为先前大家已经看过第二组的表演,对《红豆》的剧情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对陆昭昭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只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按部就班表演着,说着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词,做着做过无数遍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动作。 即便临时将剧本设定的季节做了修改,这里并没有飘落的雪花,也没有阵阵严寒,可演到最后一幕,当“齐虹”扬长而去时,她依然觉着发冷,颤抖着,目送他离开。 到了这里,江玫和齐虹的故事,暂告了一段落。 场下早已沸腾,不知欢呼了几波,陆昭昭看到,就连杨闻庆老师也朝他们比了个拇指。 陆昭昭如释重负,全身心都放松了,和胡莱相视而笑。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但是他们将最好的状态呈现在台上,这就足够令人兴奋了! 方萍很高兴,提议晚上出去聚餐,但袁思雨有晚课。又提议明天去,陆昭昭说了去十佳歌手当观众的事,这下又凑不齐了。于是便将庆功会的时间约定在周日下午。 第二天吃过中饭,胡莱发消息提醒陆昭昭别忘了今天晚上的决赛。 陆昭昭奇怪为什么他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但也没问什么。 她当下被其他事情烦恼着,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加她的微信,申请理由里面要么不写明自己的身份,要么张口就是一句“美女小姐姐”,所以陆昭昭一个验证也没通过。 回完胡莱后,她又点进这些好友申请里看了眼,发现一个理由那里写着“同学你好,看了你《红豆》的演出照,希望可以和你加个好友”。 红豆?陆昭昭心里愈发迷惑不解了。 本想像之前一样放着不理的,但陆昭昭还是隐隐觉得奇怪,便想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Za】: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冬眠勿扰】:哇,没想到这么快就加上了! 【Za】: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马上发来一个【握手】的表情。 【冬眠勿扰】:我是法学院的刘睿,你好呀! 【Za】:你也是中外经典研读课上的同学吗? 【冬眠勿扰】:不是的,我是在学校匿名论坛上看到你的。 陆昭昭这几天忙着排练,倒是有几天没去逛那个论坛了。对方说的这个论坛,实际上是一个校友做的小程序,因为是匿名制,所以里面的人可以随意发言而不会暴露信息。学校的大事小事,都会有人发布在这个平台上,相比于表白墙,大家也更喜欢这种不知网线对面是谁的形式。 【Za】:? 这个叫冬眠勿扰的男生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给她解释了一大堆东西。 【冬眠勿扰】:小姐姐你火了! 【冬眠勿扰】:昨晚有个人发帖子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可不可以冲一把,配图就是你穿着民国学生装的照片。这帖子分分钟就被回复爆了,都是求你的微信的,问了楼主,结果他也没有你的微信,我们还以为没辙了! 【冬眠勿扰】:没想到有个自称和你一个班的同学,把你微信号放了出来。还说经常看你一个人走,怀疑你目前没有男朋友,或者有外校男朋友。 【冬眠勿扰】:但是很晚的时候有个人跳出来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警告楼主赶紧把帖子删掉,难道是知情者? 【冬眠勿扰】:小姐姐你不会真的有男朋友了吧?【哭哭】 陆昭昭看到这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Za】:这个帖子能发我看一下吗? 【冬眠勿扰】:今天早上我就发现帖子没了。【哭哭】 【冬眠勿扰】:那个楼主又发了个帖子说原先那个帖不是他自己删的,也许是系统抽风误删了吧。 陆昭昭不再回复这个“冬眠勿扰”,她点进匿名论坛,往下翻找,几乎都要翻到好多天前的帖子了,的确没找到他说的那一个,看来被删无疑。 对于那些还在源源不断想加她的人,她也不在意,全部左滑点了删除键。 晚上将自己收拾妥帖,画了个淡妆,就不紧不慢向学校出发。 十佳歌手决赛的地点设在校内的维新大剧院,在西操场再往里走一段路的位置。 刚上一段阶梯来到剧院检票口,陆昭昭就看到排到外面的长队伍,看来今晚来观赛的人还是不少的。 陆昭昭来得还算早,在外面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就轮到了。她把入场券给了桌子后坐着的志愿者,对方将票券右侧的小半张存根撕下后就还给了她,示意她往里头走。 剧场里很亮堂,四面的大灯全部打开着,头顶金黄色的暖光将下面的座位照的一清二楚。 陆昭昭根据票上的座位号四下张望,她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中间和无数人衣服摩挲着衣服相让而过,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陆昭昭坐下,将身上的斜挎包整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位置正对着舞台中央,第叁排既不会很靠前,也不至于说看不清台上人的脸。 她抬头寻找签到码,发现二维码已经被投影在了左上方和右上方的幕布上,她取出手机打开微信扫描。 输入自己的专业、名字之后,系统就跳出来一排字恭喜她成功获得志愿时长数,紧接着发给了她一份今晚的节目单。 先是进入决赛的十个人单独表演一首歌,在场观众随时都能为他们投票,但每人只有一次投票机会。主持人会根据评委打分和在场观众投票数,进行比例折算,最后择出一二叁名,为之颁奖。 陆昭昭顺着选手名一个个看过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曲目,突然间,她滑动屏幕的手顿住了。 后台准备的人,也一直盯着和某个微信好友聊天的界面,他提醒她别忘了今晚的比赛,她说“好的”。 一想到马上要看见她了,胡莱觉得自己还像那年初叁时那个毛头小子般的自己——莽撞生涩,亮出拳头来掩饰当时害羞得不行的自己,却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行为已产生了歧义。 08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 比赛正式开始了,舞台被两个主持人炒的火热。又是说中途要抽奖,又是说奖品值多少多少钱,惹得全场沸腾了。 陆昭昭不知道自己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等待第八位选手的登台。 观众席的灯光暗下来,剧院里唯一的光源来自舞台上方。台上人唱得深情款款,台下人亮起手中荧光棒随之摆动。 陆昭昭的荧光棒乖乖躺在大腿上,没有为任何一位选手喝彩,她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年少 我们 把一切藏进未投递出去的情书里 你是否也有过这样一段记忆 暗恋两个字 用了很多年才送到对方手中?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八位选手胡莱带来歌曲《遥远的你》。” 主持人的声音骤然将陆昭昭飘远的思绪拉回到舞台上,幕布暂时性地随着他的退场而闭合了起来。 慢慢地,幕布中间透开一道缝隙,站在舞台正中央的那个人,明明昨天下午还与她对着戏说着话。 胡莱身前立着一个话筒,身上背着吉他,陆昭昭见惯他穿T恤、卫衣,还是头一次看他穿白衬衫。她听着耳旁的尖叫声、欢呼声,知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一个点上。 她却分明觉得,台上之人在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自己。 胡莱身后的大屏幕亮起,随着他手指拨动琴弦的刹那,闪动出现了一幅背景图。 陆昭昭怔住了,盯着画面上这张漫画图,图上画着一个小卖部,女孩子穿着粉色连衣裙背对着站在门外,柜台里的男孩子抬起头来,一脸无措。 【眼角闪起的泪光 无边无际地游荡】 原来他都记得! 【眉下的一记荒唐 庸俗的写在脸上】 …… 【七月的风 八月的雨 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 胡莱站在台上俯视,从室友那里抢来的绝佳座位号的入场券已经交给他想给的人,而她如约而赴,乖乖坐在那里,他那么一望,就能看见她的脸了。 这首歌,藏了自己太多的小心思,想要唱给她听。 【你的过去 无法参与 但我还是喜欢你】 陆昭昭脑中嗡嗡一片,在这样的情况下理清自己是很困难的。 旁边座位的女生和好友在窃窃私语,窸窸窣窣地传到陆昭昭耳朵里。 “这个叫胡莱的好帅哦,初赛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 “赶紧冲,看着还挺抢手的。待会结束你去后台要微信。” “就是今天这歌选的不是很好。”女生啧啧两声,发出感叹。 另一个不解,“怎么说?” “这首歌技巧性不强,在决赛中演唱根本没有胜算,”女生头头是道地说,“好在自弹自唱应该能加点分。” “这歌听着像在唱暗恋啊。” 女生毫不在乎地说,“这年头长成这副帅比样都流行搞暗恋了,还要我们怎么活!” 说完又是一阵自嘲的憨笑。 几乎是在这首歌最后一句台词唱完后,陆昭昭矮着身子和旁边人说借过。 她背着身离开,吉他声还在继续。只有细心的人发现,台上人弹错了一个音。 走出剧院才发现里面的闷热,陆昭昭被风迎面这么一吹就清醒了,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剧院里面依稀传出主持人的声音,继而又是一阵掌声,应该是下一位选手要登台了。 她闷闷地踢着一颗小石头,边走边踢,一不小心石头就跑得没边儿了。 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回了公寓,躺在床上冲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疲惫地睁眼,原来是他的消息。 点开聊天界面,她收到对方发送过来的一张照片,是手机拍摄的一张二维码的图。 她扫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十佳歌手大赛的签退码。 假如她不签退,就意味着刚才白去了。 被现实折服了,无奈之下,陆昭昭还是签退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再发点什么,自己想回个“谢谢”,结果又是犹豫了好久也没点发送键。 合上手机,陆昭昭希望今天能尽快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脑子里不争气地自动放映前一天发生的事。陆昭昭恨得没法了,自己生起了闷气。 下午方萍在微信里轰炸,一个劲儿问她到哪里了,她这才想起约好的庆功会。 可是胡莱必定也是要去的,她还没有调整好心情,也没想好以什么态度去见他。 方萍的邀约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陆昭昭陷入了两难。 她花了叁十分钟时间打扮好自己,并且打车到达了目的地。 皇冠酒店。 方萍说他们在十四楼的KTV订了一个大包厢,让她到了直接上来就行,A547房间。 电梯里的数字慢慢增加,中间有人进来,有人出去,电梯门开开合合,陆昭昭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分钟时间。 当她按着房间号一个个找过去,在方萍他们那个房间外面,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一开门,方萍立马察觉到了,跑过来拉她。 “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昭昭,你也来得太慢了!”袁思雨抱怨道。 “不好意思大家。”陆昭昭说笑着赔礼。 余康、袁思雨、方萍叁个人一下子拥过来,热情得让陆昭昭差点招架不住。 “胡莱,你怎么不下来?”余康转身朝着二楼小平台上的人问。 胡莱半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昭昭。前面大屏幕的光投影在他脸上,一时间,陆昭昭看不清他的表情。 方萍拉着陆昭昭坐下,拼命让她吃零食吃水果。余康兀自在那里唱歌,袁思雨偶尔加入进来与他合唱几句。 余康招呼陆昭昭唱歌,她摇摇头说,“不了,嗓子有点不舒服。” 嗓子不舒服是借口,不想唱是真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舒服?”余康纳闷了,朝坐在角落里的胡莱努努嘴。 “喏,胡莱这小子,说昨天决赛唱多了,今天死活不唱。” 胡莱坐在左侧沙发里玩手机,他头低着,久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偶尔在其他人过去碰杯时,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喝一口。 陆昭昭默默数着,发现他已经至少喝了两瓶啤酒了。她拿起自己的葡萄汁饮料抿了一口,说要去趟洗手间。 对着化妆镜补完妆,她洗了个手,发现烘干机坏了,自己又不想把湿漉漉的手伸进包里掏纸巾,只好尴尬地在那里等着晾干,好在周边没有人过来。 她无聊地发起呆,不确定这场庆功会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陆昭昭吓了一跳,尤其是她还在镜子里面看到了对方,更让人联想到某些恐怖片里的情节。 她的身体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是轻轻拍拍胸脯来缓解害怕。 她转身看过去,又转回来。觉得自己这样站在洗手间外面很像个傻子,就又打开水龙头冲了一遍手,关上时却发觉自己又陷入了没有烘干机没有纸巾的困境。 水顺着她的手指滴落,溅到地上晕染开一小片。殊不知那片大镜子早已将她懊恼的表情全数反馈给了外面那人。 “你在躲我?”他问着,一步步上前。 陆昭昭反转身体,看着他紧逼过来。很快,他就离得那么近了,微低着头,热热的鼻息有些微染到她抬起的脸上,带着那两瓶啤酒的味道。 “没有。”她说。 要是躲他,她就决不会允许自己出现在这里。 “没有?”他重复道,“从昨晚到现在,你没有回过我消息。” 如果是那个签退码…… “签退码,谢谢。” 他怔了一小会儿,拉开了一点和她的距离,“我说的不是这个。” 陆昭昭等着下文。 “歌……好听吗?” “啊?” “昨天唱的那首。” “哦,”陆昭昭摸摸鼻子,“挺好听的。” “是特意唱给你听的。”他马上接了一句,速度快得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昭昭半抬着脖子挺长时间了,她移开直视他的目光,按摩了一下酸胀的脖颈。 她问:“什么意思?” 要说就说得明白些,不要用暧昧的语气说一些奇怪的让人误会的话。 “什么意思?”胡莱的表情像是有些难过,“给你票请你来看我的唱歌比赛,说服余康让我和你演对手戏,明明第一节课就认出了你却忍着不说出来,你是不是……还是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忘了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面?在“大姑娘杂货店”里,我第一次遇见你。” “穿着粉裙子的一个小姑娘,扎着俏皮的两条马尾辫,在小卖部门口傻傻看着我。” “你把我当成坏人,告到大姑娘那里,她全都告诉我了……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在帮她看门,翻钱柜也只是帮她数数进账!” “你全都不知道,却误会我这么多年!”他眼眶里湿湿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委屈得落下眼泪。 “还有那个饭盒,我同桌错拿了你的,等他吃完了我才知道这件事。我把饭盒拿给你,你却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想着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一定解释给你听。” “可你离开了,走得那么快,我想解释,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声音越来越颤抖,字字像针扎着陆昭昭的心。 “陆昭昭,那么多年了,你的误会——” “该解开了!” 番外1(微)等了她好多年 空荡的教室里,电扇还在头顶吱呀吱呀地转着,不知道最后走的那个人是谁,竟没有顺手关上。 少年拖着伤了的脚,疲惫地从后门进去。在储存柜里熟练地找到了药箱,喷了些云南白药。 操场那边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赛,声音不断传过来。这两天全校都不上课,举行秋季运动会,胡莱看着自己肿起来的脚踝,庆幸刚才的1000米决赛是自己最后一个项目。 合上储物柜的玻璃门,他一瘸一拐坐回自己靠窗边的位置。 外面的樟树竟有四楼高了,向那儿一望,密密麻麻的绿叶子,一年到头来也不见变换个颜色。再过去一点,就能看到人头攒动的操场了。 但是胡莱没看向那里,反而看到了树下几个女生,偷摸带了手机,正在那里拍照。 粉色的身影变着姿势,晃进胡莱眼里。他一闭眼,那抹靓丽之色却再难退去。 明明不是那个人,可他却控制不住地要联系起来。电扇孤独转着,似乎都在提醒他,她已离开许久。 去了哪里?不知道。 会不会回来?不知道。 他与她的相见,只能在每晚的梦里。一开始,他慌张、惊恐,后来,变成了习惯,再后来,他慢慢发觉自己所牵挂的,从头到尾都是那个人。 是不甘吗?不是的。 她不过是将他当作一个小偷罢了,有什么的?他想见她,并不是单纯想跟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想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而是…… 那恼人的粉色,迟迟不肯消失。 他时常梦见她,一样惶恐的眼神,一样后退半步的动作,这样的梦做了无数次。可渐渐地,却变了味道。 那是在她离开后不久,深秋的晚上天气并不燥热,但是少年阳火旺盛,身体覆盖在被子下,发了汗。 他只觉得有一只小小的手从他的脚踝处向上游移,掌心与大腿上紧实的肌肉相碰触,所到之处无不火热,睡梦中的人皱了皱眉头,难耐地想躲开。 这只手掠过了阴囊,直握住了他身下的东西,来回撸动了两下。他鼻息渐重,本能地往她手里顶弄,原本趴着的东西灼烫地跳动了一下。 这人却突然说放手就放手,将那物撇在一旁,转移到他的大腿根处,摸得他发痒。他突觉空虚,很想它把冷落的家伙重新握住。 庆幸的是,它又重新包裹上来,没有技巧地替他上下抚摸。胡莱胀得难受,喉结滚动,泄出一丝闷哼。 “嗯……” 每每他不满于它的速度,它就逃开去,或穿插于上方的耻毛,或逗弄两个卵蛋,全然不顾那眼口还可怜巴巴地吐着黏液,等待它的爱抚。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迫切,它便再次返回来,奖赏似地给他解解馋。在温暖的掌心中,小可怜享受着揉弄,偶尔被刺激到了龟头的顶端,霎时就青筋暴凸,又猛地变粗了些。胡莱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嘴里也发出了阵阵粗喘。 然而,妖精有万般神通,总在不备之间让他更加失控。它又移开了,那物竟下意识追了过去,可是没碰到那软嫩的柔荑,却来到了一个自己从来不曾领略过的地方。 那是女孩子的下体,与自己的构造全然不同的地方。 一条密合的细缝,就那么堂而皇之靠在他的柱身上,与他的性器紧密相贴合,仿若它们本来就该是一体的。 身上一重,一个人轻轻跨坐在他身上,抓起他的分身。下一秒他又撞在那片柔嫩上,直直地戳在一个地方。那里潺潺地吐露着象征情爱的液体,甚至将他给打湿了。 他的性器早已硬得生疼,可在这件事上,自己毫无经验。他只一个劲儿地挺起腰身,想与那里贴得紧些、再紧些,却全然不得要领。身上之人握在肉棒根部,尚且维持着这个姿势。 说到底是个莽撞的青涩少年,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额头布满了汗,身体看上去十分僵硬。 肉身顶部无意间触及到了一颗小小的隐藏在两片阴唇下的珍珠,让它颤颤一缩。胡莱感到柱身上一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全然没有办法,还死死磨着的时候,肉柱又被移到了那处小小的凹陷地,隐隐有往里的趋势。他屏着呼吸,紧接着就被牵引着来到了一个温暖之所。 肉棒堪堪进去了一个头,胡莱闷哼一声,上臂的肌肉绷着,露出完美的线条。这回不用他无声地催促了,那人上下摆弄,让肉棒能够顺利地滑动。 那里头紧致、柔和,还带有二人体液的润滑,他越入越畅通。胡莱吞咽了口水,嘴唇张着,发出喟叹。 里头似乎有千万张小嘴吸着他,让他头皮发麻,舒爽得恨不得将整根性器都往里面送去。她动作慢下来,停下来喘了好长时间的气,这漫长时间等得他愈发躁动。 好不容易又套弄起来,速度又不够。胡莱抓心挠肝似的暗道了一声“没用”,自发地朝上顶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二人连接之处飞溅起了汁液,落到了毯子上,小腹上,以及股沟处。 静谧的空间内只有水声、抽插声、喘息声和心跳声。那人俯下身和他亲吻,与他唇舌相绕,互渡津液。 身上的人就那么趴在他胸口,头发弄得他痒痒的。他抱着她,时不时吻吻那发顶,可是身下动作不停,还在那里面抽送着。 他看不到那人的模样,想睁眼,想开灯,却难如登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体内多待一会儿,就是紧紧环抱住她的身子。 他发了狠地操干,推开层层的褶皱,往更深的地方探索,让露在外面半天的半截阴茎也沉进去。他忽地敏锐发现有一股热液闷头涌来,穴道内随即控制不住地抽搐着,她到达了高潮。忍着被吸吮的快感,待她慢慢平复下来,他如打桩机一般不知疲倦地继续操弄,次次都到达了最深处。 他的身体变得滚烫,而更灼热的东西,此刻正时隐时现。两个囊袋拍打在阴户上,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他捻磨着她体内的一点,想让她更舒服,身下的速度不见缓。终于,在她的又一通紧致挤压下,他释放了出来,将浓精射在了深处。 胡莱食髓知味地摸摸这人的头发,有种很想亲亲她的冲动。她似乎也感应到了,凑过来碰碰他的唇角,软绵绵的。 她不说话,方才也未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胡莱正奇怪,突然间他的头变得好疼,炸裂般的疼,让他的脸扭曲了一小会儿。 他忍痛,右手颤抖着,拨开了她的头发,让她抬头。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床上的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满脑子都是梦中那张脸。 挂着泪的一张脸,委屈巴巴,就像那天他去还餐盒,她无声无息地就开始掉泪。 两张脸重合在一起时,闹钟突然响起。任它吵了一会,胡莱才半支起身按掉了开关。 他掀开被子,将内裤换下来,又将被套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想了想觉得不妥当,又拎出来单独将那块有明显渍迹的地方手洗了一遍,这才放进洗衣机。 胡莱意识到自己在梦中做了错事,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同样的梦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次,从前被好友拉着看的黄片,主角通通变成了他和陆昭昭,她的腿缠在他腰间,似难过似愉悦,在他的撞击下肤色变得粉嫩,咿咿呀呀地发出娇喘。 这些个梦里,她的形象愈来愈生动,愈来愈鲜活,就好像……真的回来了。 等待一个不知何时归来的人,是很困难的。可是胡莱却隐约觉得,她一定会在某一天不期而至,听他将误会解开,听他……宣明心底爱意。 在那个普通的、约好了要讨论小组作业的上午,他懵懵抬头,见一个人推门而入。 在座的人等了约莫五分钟,可是他,等了她好多年。 09她曾经的“暴行” 几近失控的胡莱,对她说了那么多话,控诉她曾经的“暴行”。 她误会他是个小偷、混混、流氓,一误会就是那么多年,陆昭昭傻眼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脑子里面反反复复是他这几句话,她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坏人,没有分清青红皂白,就先入为主地将他视作一个混蛋,可是仔细想来,她从来没有质问过,也没有调查过,怎么当初就那么信誓旦旦认为,自己就是对的呢? “胡……胡莱。”她轻轻唤着。 “对不起。”她欠他一句对不起,这是她应该亲口对他说的。 如果不是她一直以来都用刻板印象的滤镜去看他,早该发现她眼前的这个人,与所谓的坏学生根本搭不上边。 他对戏的时候很认真,说话时也绝无脏话黄腔,他为她的志愿时数而担心,在她NG时也从没有半句怨言。她怎么就不用心去想一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 这样的胡莱,和她假想出来的“胡莱”又有什么关联呢?这样的胡莱,才是她真真切切接触到的活生生的人! 假如她用心去看,又怎么会让误会越来越深呢? 她的心难过起来,似乎能与眼前这个人感同身受了。 她慢慢靠过去,伸出手揽住他宽阔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她轻轻拍着,试图为他驱赶掉所有难过的事。 慢慢地,陆昭昭感觉到他也回抱了过来,抱得她透不过气了。 他们拥抱过无数次,可那都是“江玫”和“齐虹”之间的拥抱,这才是属于陆昭昭和胡莱的第一次紧紧的相拥。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会儿,陆昭昭怕余康他们发现人不在后会找过来,于是在他怀里说:“我们先回去吧。” “嗯。”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胡莱微侧过脸,悄悄在她柔顺的发上留下一个吻,缱绻且依恋着,并未让她察觉。 回到包厢里,大家似乎并没有生疑,陆昭昭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回去时定了两辆网约车,叁个女生坐一辆,两个男生坐一辆。 一路上陆昭昭无话,她困得在后座上眯了一会,可是眼睛闭上了,脑子里却不停放映着洗手间发生的片段。她降了点车窗让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些,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车子先开到她公寓外,她下车后又送另外两个女生回学校。 过了一会,胡莱发微信问“到家了吗?” 她回复“到了”,再无其他可说。 一晚上她辗转难眠,有好几次产生了打电话给胡莱的想法。她的心思很简单,所以有时候也搞不明白别人的心思。 胡莱对她……算是喜欢吗? 他没有对她说出“喜欢”两个字,虽没说,可陆昭昭却觉得那样深情的目光,的确是给她的。 假如他不喜欢她,怎么会给她唱《遥远的你》,他怎么会唱到【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又怎么会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 可是……陆昭昭生怕自己又误会了。 她侧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从前那个胆怯的女孩子,她没有勇气问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甚至为这份勇气的丧失而这样苦恼着。 她攥着胸前的十字架项链,说:“妈妈,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帮我出出主意的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心情。难道我喜欢胡莱吗?胡莱他变好了……噢不对,他一直很好,我却那么坏,误解了他那么多年,被人单方面误会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假如我真的喜欢他,我又该怎么跟他说呢?” 她摸了摸十字架上的纹路,耶稣被钉在上面受难,给予世人爱与救赎。“我的主啊,请指引我正确的方向,阿门。” 她闭上眼,决定将一切托付给上帝,让一切都顺其自然而行。 周一去学校上课,课前无意间翻到了学校公众号的推文,陆昭昭这才知道胡莱没得奖。 十佳歌手大赛选出了最优秀的叁个人,专门为他们做了一期推文,没有得奖的人的姓名甚至没有出现在上面的资格。 陆昭昭有点愤愤不平,觉得撰稿人实在过于区别对待,原本可以做一期整个比赛的推文内容,结果却只是单薄地放了那叁位获奖者的演唱照片。 只是想到那天晚上坐在旁边的两个女生的对话,她莫名产生了心虚的感觉。 他说这歌……是特意唱给她听的…… 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昭昭心烦地度过了一上午的课,愣是丁点没听进去。 只要手机震动,她就立刻解锁打开微信,那个球星头像的微信号对话框里,依旧显示着她昨晚到家后回的那句“到了”。 胡莱两天没有联系陆昭昭,学校那么大,俩人平时压根也见不着。 之前在篮球场认识的李披云,倒在这时给她发了消息。 【李披云】:昭昭!大事!大事!我需要你!呜呜呜呜呜! 就这么一句,陆昭昭赶紧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李披云】:呜呜呜呜别问了,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出来陪我一下? 陆昭昭下午一二节没课,叁四节才有,她看了眼课表再次确认了一下,答应了李披云。 李披云约她去了一家挺远的咖啡店,她只得打车过去。 一见面,陆昭昭就惊得微张开了嘴。 “你怎么这副打扮!” 不怪陆昭昭吃惊,任谁在咖啡店里看到一个头戴遮阳帽脸上还裹着防晒脸罩的人,都要这么问上一声。 “昭昭!”李披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实际上这只是她们两个人第二次见面,毕竟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虽然李披云像个自来熟,但陆昭昭猜想,她一定是遇上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找上她来帮忙。 “怎么了?说说看。”她问。 李披云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熟人后就一把摘下了面罩和帽子。 她们两个坐在咖啡厅靠里面一排的角落里,李披云说:“你想喝点什么?” 陆昭昭要了一杯拿铁,李披云要了一杯美式。 拿到美式后李披云猛灌了一口,不像在喝咖啡,倒像在喝闷酒。 “哪有你这么喝的?”陆昭昭看不下去。 “唉,”李披云叹了口气,“昭昭,你不知道,这美式,就跟我的命一样苦!” 陆昭昭示意她说下去。 “我……” “我和裴兆丰,”李披云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睡了。” 陆昭昭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是李披云认真的模样,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们……” “昭昭,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李披云嘱咐道,“我没有其他朋友,也只好跟你说了,我一看你就是个好人呜呜!” 陆昭昭谨慎地点头,不放心地问了声,“你俩都是自愿的吧?” 李披云心虚地低下头,陆昭昭一看,暗道情况不妙。 “昨晚上,我去酒吧蹦迪。蹦的正嗨呢,有点累就想歇一会儿继续蹦,毕竟姐是super dancing Queen……” “讲重点吧,别铺垫这么多。”陆昭昭催促着。 “噢,重点就是我坐那儿喝酒呢,结果一个死胖的猪头男就过来坐我旁边了,手还不老实往我腿上摸!”李披云咬牙切齿地骂,“你猜怎么着,老娘没动手呢,边上窜出来个男生,一拳打在那猪头的大肚腩上!” “爽得我当场就要以身相许了!我就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裴兆丰吗?他哪里知道我两年多前就许愿总有一天要把他泡到手!” “老天爷让我逮着这个机会了,我刚要给他吹点彩虹屁,谁知道他拉起我就跑,”李披云沉思了一秒,“就跟拍那偶像剧似的。” “我边跟他跑,边说我要报答他,我说以身相许也行呀,他突然停住,用一个形容不出来的眼神看着我,看了老半天……” “然后呢?”陆昭昭问。 “然后,我看他没反应,就拉他进了另一家酒吧喝酒。我有点喝多了……”李披云声音越来越小,但是陆昭昭离得那么近,还是全部听见了。 “结果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不是我那宿舍的天花板了。我刚要坐起来,手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那么一看,原来是一个胳膊!” “可我的胳膊明明还长在自己身上,这么一想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李披云捂着脸懊恼地说,“当我发现这个胳膊的主人是裴兆丰的时候,差点要裸奔着绕地球一圈了!然后……” 陆昭昭顺着李披云的话接下去说:“然后,你就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上下全裸,你立刻火速冲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临走时裴兆丰还没有醒,于是你掏遍全身所有口袋,找出了一张百元大钞,你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当作给他的小费。你收拾行装逃往国外,殊不知——自己已有身孕!” “打住打住!什么有的没的!”李披云看陆昭昭越来越往离谱的方向揣测,赶紧叫停。 陆昭昭耸耸肩:“不是这样吗?”这难道不是她初中时看的那些总裁爱上我之小娇妻带球跑文学吗? 10毕竟贵人多忘事 李披云被逗乐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当时我尖叫了一声,把他给弄醒了。我俩就面对面看了一会,啥也没说。我说我先去洗澡,我洗完他洗,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什么?然后呢?”陆昭昭急得问道,这描述根本不符合套路。 李披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然后了。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还是有过一夜的炮友?”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烦着呢!”李披云郁闷地抱怨着。 “不知道?不知道就去问他啊,这算怎么一回事。”陆昭昭建议道,“虽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凡事总得考虑清楚吧!” 李披云:“说得轻松,你别看我这样,其实——两年多了我怂得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压根儿就不认识我这号人。” 陆昭昭想起这两天来困扰着自己的事,也不说话了。 她有什么资格说呢?明明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 李披云见她脸色变了,便问:“一直说我的事,也没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你说咱俩这也算交心了吧,认识即朋友,有啥事不能说的?” “没。”陆昭昭摇头,决定还是不说了。她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这样别扭。 李披云刚要说道说道,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咖啡店。那人这回没穿球服,白T恤外面套了件同色系外套,下身一件卫裤,显得干净修长。 她的目光穿过背对大门的陆昭昭,牢牢锁定住了那个人。 “咦,那不是——胡莱吗?”她疑惑地说。 陆昭昭搅着咖啡的手颤抖了一下,溅出来几滴浓香的液体,黏黏乎乎挂在杯壁上,久久不流下去。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转过身去看,那人可不就是胡莱吗?只是他的身边却意料之外地还站着另一个女生,两个人并排走着,谈笑甚欢。 那女生开朗地笑着,一头长发甩在身后,白色长裙也显得极为优雅。这俩人离得近,那身子几乎是挨着他的胳膊了。 陆昭昭闷声又转回来,脸上的不开心被眼尖的李披云全部看在眼里。李披云暗恋经验丰富,哪里还看不出这点东西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像我一样努力啊!”李披云感叹了一句。 陆昭昭不作声,只感到心涨得酸疼,眼睛里脑子里全是那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一时间,难过、愤怒全部向她袭击过来,可她无力招架。 说了那么多,看来都是假的。什么叫唱给她的歌?什么叫她忘记了他俩从前的事?装作很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却和别的女孩子在约会! 胡莱,你的心是有多大,怎么可以放下这么多人! 陆昭昭心里恨死了,可又无法在李披云面前显露出来。谁知道李披云是个不嫌事大的,她朝门口连连挥手,叫喊着:“胡莱!胡莱!” 她倒好,今天算是叫对胡莱的名字了,陆昭昭叹气想道。 有几个坐在远处的客人都看热闹似的看过来了,陆昭昭一边急着让李披云把手放下,一边又要点头向他们表示歉意。 “干嘛呀!”她压低了嗓子问,期待这两声叫唤并没有引起胡莱的注意。 “怕什么?你刚才亲口说的,不知道就要直接问。”李披头冲她挑挑眉,“别回头,他往这边走过来了。” 陆昭昭艰难地咽了一口咖啡,心跳快得地不像话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陆昭昭赶紧顺了顺气息,提醒自己不要慌乱。 “昭昭。”胡莱已经走到她们座位边上了。 她抬头看,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不用看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别扭。 “好巧,你也来喝咖啡吗?”她问,眼神不经意在旁边那个女生身上流转了一下。 那女生也同样将她看了个遍,眼神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 “胡莱,这两位是?”女生问道。 没等胡莱说话,李披云抢先了一步,“我们都是胡莱的朋友。我叫李披云,她叫陆昭昭。” 他们算不算是朋友尚且不说,但李披云抢话的的速度着实令陆昭昭佩服。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不如坐一起?你觉得呢,胡莱?”那女生转头问了胡莱一声。 胡莱没回答,倒是问了句:“方便吗?昭昭。” 陆昭昭暗道谁跟她是朋友了,却还是故作大方说:“我们不介意。” 说这话时,她看了眼李披云,给了个眼神。 人是你招来的,一会儿可得帮着我点! 李披云投来了一个“放心吧”的表情,陆昭昭了然。 往里头挪了一下,那女生要顺势坐到陆昭昭边上来,可胡莱长腿一跨,直接跟她肩靠肩坐下来了。 李披云看见了,心里暗爽,知道这个站着的女孩子没戏了,可她总不能放任这戏这么单调地唱着呀! “坐这儿吧。”李披云向女生指指自己身边的空位,语气里带着点怜爱。 那女生总不好叫大家重新站起来安排座位,只好坐下了。 “没问你叫什么呢?”李披云问。 “我叫赵淑文,叫我淑文就行。我和胡莱高中就认识了,同班了叁年。”她笑着说,在“叁年”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原来你们认识这么久了呀?”李披云附和了一句,差点没把那句“认识这么久,怎么不见你成为他女朋友?”说出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是吗?”陆昭昭突然说话,“我和胡莱以前也是同学呢。” 这下惊讶的不止是赵淑文了,就连李披云也震惊地放大了瞳孔,心想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咋不早说。 “我们初中就认识了。”她解释道,不在意地慢慢搅着咖啡。 比认识时间,她赵淑文可比不过。 赵淑文尴尬地笑了两声,声音勉强镇定,“这样吗?怎么没听胡莱提起过?” 胡莱胡莱,老是叫他名字干什么! 陆昭昭一股火气冒上来,“不记得也正常嘛,毕竟贵人多忘事呀。” 说这话时她还看了旁边的肇事者一眼,本想给他一个白眼的,谁知道对方眼睛弯弯的,憋着笑呢。 有什么可笑的,他是不是就这么喜欢听赵淑文说话!可真讨厌!陆昭昭只得又坐正了身子。 胡莱叫来了服务员点单,算是暂时制止了这场战争。 陆昭昭只得把气撒在咖啡上,一口气闷了大半杯。 “要续杯吗?”他注意到她快空了的杯子。 “哦,不用了。”陆昭昭没好气地说,气都气饱了,哪来的空肚子喝咖啡! 赵淑文又接着说:“我刚从英国回来,在那边的时候,总想起这边的事,这边的人。”她看着坐在对面的胡莱,语气温柔。 李披云说:“你在英国留学?” “交换生,”赵淑文回答,“从前觉得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可是出去久了,就越发觉得还是家好。” “那可不!” “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提前修满了课,在国外时已经联系好了u大的导师,他说欢迎我随时回来。”赵淑文说。 “这么说,你要回u大上课了?” “对啊,我和胡莱还是一个专业的呢,以后可以一起上课。”赵淑文兴奋地说,“对了胡莱,胡阿姨最近还好吗?我都好久没去看她了!” “我妈挺好的。”胡莱说。 “那我改天一定去拜访她!”赵淑文又转头对着陆昭昭,“我和胡阿姨关系好,从前就经常去胡莱家玩,你们不知道,胡阿姨做的菜简直一绝!” 陆昭昭回了个笑,赵淑文聊了会她和胡莱妈妈以前的事,又开始津津乐道她在国外遇到的趣事,陆昭昭半句都听不进去,就想着他俩以后一起上课一起下课,再想想自己和胡莱一个礼拜估摸着就礼拜五能碰上一次。人家还见过家长了,她又拿什么出来说话,实在气煞人。 手机震了两下,她随手拿起一看,不经意地瞥了身边人一眼。 这人……坐在边上还给她发消息,有话直说不行吗? 点开和他的对话栏,他发的一条是【昭昭】,一条是【吃醋了?】 陆昭昭心想,还真是不能当场问的程度。 多大脸啊就以为她在吃醋!她反手打了俩字给他。 胡莱就在对面两个人直直的眼神下翻看陆昭昭给他的回信,他看着“没有”两个字,心里乐得要开花。 【胡莱】:我和她,是普通同学关系。 【陆昭昭】:和我解释什么? 【胡莱】:怕你误会。 【陆昭昭】:我误会什么?有什么值得我误会的! 【胡莱】:怕你误会我喜欢她。 陆昭昭看着这句话,在对话栏里输入着“你既然不喜欢她,又喜欢谁呢?”她立马觉得这样发不合适,马上删了,打上“我才没有误会”,下一秒又主动删了。 手机又震动着,但这次不是胡莱的消息,而是李披云的。 【李披云】:你俩这手机震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聊天吗? 陆昭昭心虚地关了手机左侧的静音键,听到赵淑文还在喋喋不休地输出时,松了一口气。 ―― 求猪猪 11要不要上楼坐坐 赵淑文对胡莱显得特别热情,说邀请他过几天去自家的度假山庄旅行。 李披云见缝插针,“度假山庄?怎么只邀请胡莱一个人啊!我听着都有点想去了!” 赵淑文听着这话,脸有几秒钟僵硬了,暗恨为什么她与胡莱要和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拼桌,竟然还这么没眼力见地插嘴。 “这样啊……”她面露难色,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还得问问胡莱的意见呢?” 赵淑文想着,胡莱素来喜欢安静,应该不会让这么多人同行吧……她已经想好了如何接话,就说有机会下次再单独邀请她们前去游玩,得体且不尴尬。 “我没意见,”胡莱微侧着头看着陆昭昭,看到她把左侧头发别在耳后,有几缕甚是调皮的偷跑了出来,让他很有种想伸手帮她理一理的冲动,“你想去吗,昭昭?” 陆昭昭都没有注意到,他今天见到她时,称呼就从“陆昭昭”变成了“昭昭”,无形之中让他们二人的关系显得愈发亲密了。 陆昭昭下意识的反应当然是不愿去,可是假如她不去,胡莱岂不是要和赵淑文单独相处…… 她马上看向了李披云,后者接收到了讯号并说,“昭昭,我想去耶,你就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陆昭昭装作思考,最后顺着台阶下:“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赵淑文立马不高兴了,可在喜欢的男生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陆昭昭记着李披云的好,想着她都陪自己一起去什么度假山庄了,自己也得帮她一把吧! 于是,她对胡莱说:“就我们这几个人,未免无聊了些,不如把你朋友也叫上吧!” 李披云反应过来,暗暗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胡莱当真认真思索她的建议,说:“小赵和小李都有女朋友,假期估计出不来,小刘……” 他没说完,陆昭昭怕他没把裴兆丰考虑进来,于是提醒道:“上次和你一起打球的裴学长……” “裴兆丰?”胡莱不确定地问。 “嗯,就是他!”陆昭昭回答,“听说裴学长很厉害,大一时就拿了各种大赛的奖,还是学生会主席呢!” 她把之前在篮球场上李披云夸裴兆丰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幸亏她记性好,还能在这个节点上派上用场。 胡莱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他开口道:“你认识他?” 陆昭昭只得实话实说:“听说而已。” 毕竟她连裴兆丰的正脸都没瞧见过,也不知道李披云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莱“嗯”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我到时候约他。” 陆昭昭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可她总觉得胡莱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像极了那晚在KTV洗手间里,那个有些悲伤,有些绝望的眼神。 她抿抿唇,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接着几个人又东扯扯西聊聊,没过多久就散场了。 从咖啡店相遇事件后,胡莱又感觉像消失了一般,没有消息,亦没有电话。 她尝试着主动,却又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好像没有任何共同话题,之前唯一能找他的理由就是对戏,戏一结束,他们之间便没了牵引和羁绊,就连找话的借口都一时半会想不上来一个。 周四上完晚课,陆昭昭没从教室离开,趴在桌子上刷了会儿手机。 打扫阿姨在检查教室,所有教室都要锁上门,关好窗。她一一检查过来,发现陆昭昭所在这间还亮着灯。 阿姨在门口提醒道:“同学,这里要锁门了,快回去吧!” “好的阿姨,稍等我一下!”陆昭昭迅速收拾着东西,怕耽误阿姨下班。 走出教学楼的玻璃门,她这才发现天上飘起毛毛细雨,大家都撑着伞行走在连绵的雨雾里。 雨下得小,所以刚才她在教室时也没有察觉到。 她打开背包,期望里头能躺着一把伞,结果找了一通,发现没有。又走到自助租伞架那边,却还是一无所获,伞早就被借光了,看来这雨也下了好一会了。 她站在高高的教学楼的台阶上看着外面,发现晚上的雨格外地清晰,竖线般坠落,隐隐有下大的趋势。 陆昭昭犹豫是给李披云打个电话求她送一下伞,还是直接冲进雨里,回了家再冲个澡。 想了想,担心李披云要多跑一趟,怕是要浪费她的时间,于是决定还是冲回家算了。 她正准备向外跑去,胳膊被一股力量牵制住,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为。 “昭昭。” “胡……莱?”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想这样问,不过什么也没问出口。 “没带伞?我送你回去。”他撑开了伞,往前一步,示意她过去。 别无他法,陆昭昭只得走过去,与他共站于一把伞下。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步步走下台阶,就连迈出左右脚的顺序都一致,陆昭昭默默地看着,心里头有些愉悦,也有一些庆幸。 ”你怎么来了?”她问。 “怕你没带伞。” “哦,”他怎么知道她今天上晚课?她又问,“万一我带了?” “那就再回去。” “不累?” “不累。” 陆昭昭又习惯性地抿抿嘴巴,不再说话。他们很快走出校门,往她公寓那条路走。 “我公寓在桂樱苑。”她提醒道,怕他不知道方位。 “嗯,”他补充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疑惑地问。 “有一次问方萍,她说的。” 原来是方萍这家伙。可是他,好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她。 又是久久一阵沉默,陆昭昭低头看自己的鞋,无聊地数着从校门到自己公寓要走多少步。 “上次,”他声音哑哑的,“你说想见裴兆丰?” “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再一想,才明白他说的是上次咖啡店的事。 “噢,我就是……随口一说。”当时是为了李披云才提议让裴兆丰也一同去度假山庄的,可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真的?”胡莱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怎么了,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胡莱随意糊弄了过去,不愿两个人独处的时光被第叁个人搅和了。 走到小区大门,保安很顺利让他俩进去了。胡莱将她送到公寓楼下,她走上台阶站到没雨的地方。 还站在雨中的胡莱,终于让她借由公寓楼外的灯光看清了他的右臂。 那一片的衣服全湿了,甚至他右边的头发也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他到底怎么撑伞的?陆昭昭心里过意不去,看着他挥手说明天见,马上就要转身离开时,她破天荒地喊住了他。 “要不要……上楼坐坐?” 对方的表情从错愕到惊喜,她为他打开了公寓楼大门,让他和自己一同上去。 钥匙插进锁眼里,一转门就开了。这个公寓还是她刚来u大时,爸爸陆明给她租的。 她高中在s省上学时就是通校,天天两点一线来回,家里有王妈妈照料,什么都不用担心。 知道她要回z省念大学时,陆明特意请了假在她开学那天陪同来学校。他们一起看了u大的宿舍,陆昭昭觉得挺好的,甚至开始期待从未体验过的宿舍生活。 可是陆明一句话“这宿舍太小了”,就直接给她在外面找好了房子,付了四年租金。 陆昭昭没说什么,一声不吭搬了进去。有时候她会怪陆明,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u大一年多了都没有交到半个知心朋友? 可她不会问,也不愿将这份委屈在深夜告诉给妈妈。 她没有任何能邀请回家坐坐的朋友,因此,胡莱还是头一个进来的人。 房子里黑漆漆一片,让人摸不着方向,门落锁的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回荡,“啪嗒”一声极为响亮。 在陆昭昭开灯前,胡莱就这么站在她身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头顶的发上。他早在进楼前就收了伞,残留在上面的水珠子已滴得差不多了,就剩那么几颗顽固的,还巴巴儿地待在伞面上,不情不愿地滑下来,坠落到地板上。 陆昭昭开了灯,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亮度刺激而暂时闭上了。她脱了弄脏的鞋,换上了居家拖鞋。 低头的时候,发现胡莱的球鞋也被泥水溅得不像样子,她想起很久以前帮陆明买的一双拖鞋,原本以为他会偶尔来这里住上几天,却没想到他从未来过,于是拖鞋也被一直搁置在鞋柜最里面,甚至都没有拆掉包装外壳。 她取了出来,让胡莱穿上,鞋码刚刚好。 胡莱把伞放靠在墙角,陆昭昭径直走进卫生间,他不好直接坐在沙发上,于是东看看西瞧瞧,发现这间公寓的布置很简洁。 陆昭昭很快取来了浴巾,也是干净未拆过的。她递给胡莱,想让他擦擦身上和头发上的雨水。 “吹风机在浴室,你可以……”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说:“昭昭……” 她顿住了。 “那天在KTV的事……我并不是一时兴起。” 他擦头发的手放下了,再认真不过地看着她。 12根本是你在躲我 “嗯,”陆昭昭没有正视他,她岔开话题,“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胡莱轻叹了声,“别躲我,昭昭。”他几乎是哀求着。 这一下子陆昭昭心里憋着的火都给点燃了。 “我躲你?根本是你在躲我!”陆昭昭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满道。 “在ktv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把我弄得一团糟之后又不声不响了!和别的女人去咖啡店说说笑笑,还要发消息问我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看别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初叁的事,明明我根本没忘……在我面前说,因为我误解你而感到难过,是不是都是骗人的!你根本就还是以前那个大混蛋、臭流氓!” “因为误会了你,我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我责怪自己,可是……你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只想我说一句道歉的话,然后拍拍屁股转身潇洒地离开!” 陆昭昭心里一酸,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她的声音发颤着,喉咙也因此而疼痛起来。 胡莱愣愣看着暖光灯下的小脸,半晌才记起一开始是自己先控诉的来着,怎么变成她不开心了呢? “昭昭……我……” “不出现就不出现好了,不发消息就不发消息好了,我管你和谁一起去度假山庄玩儿,我管你要和谁一起上下课!我管你……早就见了家长了!” “昭昭……” “偏偏又要突然出现,说什么来给我送伞,又把别人的心思搞得乱七八糟……” 她还要继续说,拳头攥得紧紧的,要把所有不满的事都说个遍!可是胡莱不想让她说了,他往前一步,将她揽入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陆昭昭觉得自己眼眶里渗出泪水来了,全糊在他衣服上,那一小团湿热联结着俩人,渐渐变得黏糊起来。 “你说不喜欢赵淑文……怕我误会……可是……” 可是你也没说过喜欢我啊…… 胡莱身子后仰了些,双手将陆昭昭尚挂着清泪的脸捧起来。 他嗓子发痒,说:“可是什么……继续。” 陆昭昭不说话,任凭他触摸着自己的脸,她开始懊恼,现在脸上全是泪,一定难看死了! 他的两个大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将那些粘在上面的泪擦得干干净净。 胡莱没用什么力,陆昭昭的脸却臊得红透了。他的指腹经过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染上了绯色。 他一点点弯下身子,和她靠得那么近了。 发顶被他落下一枚吻,紧接着,是额头。就像之前无数次演《红豆》时那样,他轻轻将唇贴在那片光洁额头之上。往下,是她粘着泪的睫毛和眼,再之后,是鼻梁下小巧的鼻尖。 陆昭昭清楚看到他在做什么,却无力地顺应着。甚至……心中隐隐也有所期待。 眼睛依然按照应有的规律眨着,她的嘴唇动了动。 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气问道:“胡莱,你是不是……喜欢我?” 眼前的人一顿,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了。下一瞬,他又贴上来,鼻尖暧昧地蹭着她的鼻尖。就连两个人的拖鞋都相互抵着,一丝空间都不剩。 陆昭昭的下巴右侧随即被他的一根食指给抵住了,轻轻一拨,她的头抬了起来,像是要把嘴唇递给他。 胡莱欺身上前,让四瓣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相触的那瞬间,陆昭昭缓缓阖上了眼,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良久,他分开了一下,凑到她耳边。 “喜欢。” 陆昭昭霎时软下了身子,开始觉得难为情了,她想躲开去。胡莱没给她这机会,又迅速找准她嘴唇的位置,噙了上去。 他又是含又是舔地逗弄着,像要活活把她的嘴给吃了,但一会儿又像舍不得了,只轻轻地啃咬,生怕弄疼那两片软肉。 陆昭昭既要承受他的粗暴,又要承受他的温柔,实在轻松不到哪里去。她自己都能清晰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是微颤着,差点找不着呼吸原有的频率了。只是被他吻着的时候,心里并没有不高兴。耳边似乎还停留着他那一句告白的话,她整个人要掉进糖罐子里,发不出声了。 右手被他的大掌攥住,他的指头一根根强势地插进来,与她十指相扣。 她没有挣扎,反而开始学着回应,像婴孩初学般模仿着他的动作。她也轻轻用嘴唇包裹着他的下唇,微一用力,使得身前这人一滞。 胡莱的另一只手托在她腰间,猛的一下将之抱起来。陆昭昭的惊呼声全部淹没在唇齿之间,化作了绵软的一声长哼。 他往边上走了几步,将她带到沙发那一块区域。陆昭昭被放倒在软沙发的扶手上,她的屁股堪堪挨在上面,稍稍一动就要掉下来。 没来得及思考什么,胡莱又紧紧抱过来,将她整个人按倒在沙发靠背上。 嘴唇得了趣,又一个劲儿亲上来,甚至于不满足,要她张开嘴来一探里面的世界。 胡莱整个人像是趴在陆昭昭身上了,她害怕自己会掉下去,于是也只得牢牢扣住他的后脖颈,形成了一个极易让人误会的姿势。 吻还在继续,胡莱执着地想进去,讨好似的在她的唇缝间亲了亲,陆昭昭一时没留意,竟是微张开了嘴。 舌头得逞地偷溜进来,直奔另一条小舌。缠绵地轻轻一点,舌尖相触,两个人都刺激地一抖。 他变本加厉地缠着不放,就像是错过这次机会便不再有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吻着。 而身下的陆昭昭,更是没经历过这般,不知所措地环着他,被动地承受一切新奇的事。 两个人闷热的呼吸交织着,搅动得连周遭的空气都放缓了流动速度,就如同他们紧紧依偎着的身体,彻底黏滞在一起。 胡莱的嘴唇渐渐往下去,开始觊觎上她脖子上的那片柔嫩肌肤。那里血管分布得密,又敏感得很,陆昭昭一感觉到他滚烫的唇肉,就略微往里瑟缩了一下。 胡莱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不依不挠地针对着那块皮肤,甚至想在上面留下他的印记。可是理智还清醒着,天气渐渐转热,他怕她的脖子被人瞧见,惹来非议,于是生生止住了。 这是胡莱允许自己侵犯陆昭昭的最后区域,他很想再往下,可是,他心里明白,这样实在太快了,可能快得会让她难以接受。 他肖想了陆昭昭很多年,这么多年,久到他以为自己快忘了。 笨手笨脚的毛头小子,在一个平常的帮楼下大姑娘看店的下午,被一个看上去有些胆小无助的小姑娘用怔愣的眼神看了半天。 他那时懵懂无知,打听到这个叫“陆昭昭”的女孩子和自己是同一级的。同桌偶然间拿错她的饭盒,他臭骂了对方一顿,想着还给她时要真诚地道歉才好,可是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便搬走了。 问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究竟搬去了哪里。他们之间,似乎只短暂而遥远地见了几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他只知道,陆昭昭的妈妈去世了。他心里也难过起来,明白她该有多难受。 在这座城,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剩下一个乌龙、一场多年的误会。 在连续过了几年之后,胡莱发现自己仍然忘不了当初那个小女孩时,他这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原来,这懵懂的要冲破胸膛的感觉,是一种名为喜欢的东西。 胡莱又往上在陆昭昭的嘴唇上轻碰了一下,看见她的嘴微微肿起来时,他的眸子一暗。 “胡……莱。” 陆昭昭感觉到她的大腿外侧被他火热地抵住了,她知道那是什么,于是转过头去,尴尬地不看他。 胡莱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下来,狼狈地走进卫生间。 陆昭昭听着里头传出来的放水声,“哗啦呼啦”地流着,她整个人还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坐在沙发扶手上。 身子已经很僵硬了,她想爬起来,却发现方才被胡莱扣住的腰部酸胀地厉害。 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她平息了几口气,从沙发上下来,将自己瘫软在柔软的沙发座椅上。 伸手摸了摸嘴唇,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半撩起身上的裙子,因为穿的是厚厚的长裙,她胆大地没有穿安全裤。 粉色内裤暴露在空气中,她往下看,发现那里已经晕染开一小摊深色可疑液体。 陆昭昭咬着嘴唇将裙子放下,脸又一次红了。她将自己埋进身边的抱枕里,眼里心里,胡莱的影子却像抹不去了一般。 窗帘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拉上,外头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直打在陆昭昭公寓的窗户上,“啪嗒啪嗒”,厕所里没有动静,陆昭昭红着脸猜测他在做什么,不过也只是瞎猜而已。 她挪了挪屁股,希望紧贴在下身的内裤能松一些,但依然徒劳。 卫生间里,胡莱久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撑在洗手台上。低头看到裤子被撑起来一些,他暗道这家伙实在不争气。也不动手帮忙,便任它硬挺着,然后慢慢消停下去。 想到她笨拙回应自己的样子,胡莱扬起了嘴角。 13注意点影响 半晌,陆昭昭迟疑着,还是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那个……吹风机别忘了。”话说出来,差点没紧张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是想提醒胡莱吹干头发和衣服,刚才他贴靠着自己,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了,要是不及时吹干,恐怕要感冒。 里面的人听到了,马上回了声“嗯”,低低沉沉的,隔着门传出来。 很快他找到了挂着的吹风机,然后将自己浑身上下吹干。 等他出来时,陆昭昭依然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在自己家还这般约束着,这还是头一遭。 “嗯……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胡莱说,他的目光不定,没有落到陆昭昭身上。 “好,”陆昭昭搓了下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添了句“路上小心。” 他走后,陆昭昭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算着时间,估摸着他到楼下了,就急忙走到窗边向下望。 胡莱黑色的伞出现了,陆昭昭看着他一路走到小区门口,又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这次一个人撑伞……总不会又淋湿了吧?陆昭昭想。 她一晚上没睡踏实,翻来覆去想着她和胡莱之间发生的事,又想到了从前的误会,她“咯咯”笑起来,傻傻对着天花板发起呆,又难为情地用被子蒙住头,心想怎么被他亲了一下,那里就湿漉漉的了呢? 第二天早上,胡莱就给她发消息说早上好,她以同样的话回复,可这次性质却变了,不再是出于礼貌,而是面对喜欢的人,就连今天天气很好这种事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 他说下午选修课可能要晚些到,让她帮忙占个位置,她便答应了。 陆昭昭赶到上课教室时,方萍早就替他们这组所有人占好座位了,她连声道谢。 胡莱的确来晚了,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陆昭昭指了指一个离自己最远的座位,表示那是留给他的位置。 见陆昭昭边上两个位子都有人了,他便和方萍提出要换个位置,说是头晕,想坐靠窗的地方。后者欣然答应,于是胡莱就坐到了陆昭昭左手边。 一坐下,他就小声说:“刚才去找裴兆丰了,他说乐意和我们一起去度假山庄。” 陆昭昭点点头,想着他们也算帮李披云做了一件好事,等下课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不过,”他压低了嗓子,“别和他走得太近。” 陆昭昭瞧他一眼,知道他怕是误会了什么,她就说:“李披云喜欢他。” 一句话解释了所有,胡莱眼睛一亮,放下了担忧。看他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陆昭昭心里暗暗笑,据李披云所说,她之前天天去篮球场蹲裴兆云的点,这么明显也就他看不出来。 昨晚的暧昧事实上还没散去,只是刚才有话题可以说,就不显得那么尴尬了。可一旦停下,就不知如何开启新话题,陆昭昭只好强迫自己用心听讲,别开小差。 她边听边做笔记,左手习惯性撑在椅子的边缘上。抬头速记了一下ppt上的内容,低头一顿誊写,可是突然间,她放下来的那只手觉得痒痒的。 紧接着,她的小拇指被勾住了。 陆昭昭看了肇事者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对方的指头勾着她,来回摩挲。 他见她不反抗,便得寸进尺地将她整只手握住,包在他的大掌里,轻轻捏一下。 陆昭昭就任他这么放肆着,心里其实早已应允,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 她继续抄写笔记,他们的座位是最后一排,他俩位置又靠里,不怕被人看见。 被人看见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单身,没碍着谁,可陆昭昭心里总是担心,怕影响不好。 过了大约十分钟,陆昭昭实在忍无可忍,他的确没碍着别人,可是碍着她了! 谁会捏着别人的手把指头摸个遍,一根根捏过来捏过去,连指甲盖都不放过,刚开始还分外谨慎怕她不高兴似的没乱动,可是不久就嚣张起来,一会儿与她十指交缠着,一会儿又掰开她的指头要与她比比手掌大小。说他是幼儿园叁岁的小朋友都不为过! 她一把将自己左手抽回,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又狠狠回瞪了他一眼,用嘴型问着“好玩吗?” 他咧开嘴笑,陆昭昭觉得他实在过分。 他不停把手伸过来,可怜兮兮的,陆昭昭于是又只得把手给他。 她在认真做笔记,他倒好,纸上一个字不写,倒在她摊开的掌心里写字,弄得她痒痒的。 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偷偷低头看一眼,好奇他在写什么字。 无非是几个简单易猜的,什么“大”呀“小”呀““山”呀之类的。 陆昭昭来了兴趣,也想写个让他猜猜,她把手翻过来抓着他,一个劲儿在那儿想要写什么字好。 胡莱时不时要留心一下讲台上的老师,看他是否注意到了这边。然后又低头看陆昭昭思索的样子,微皱着眉头,他把她看得那样仔细。 从眉眼到鼻子再到嘴,他哪个地方都亲过了,哪个地方都碰过了,可是看不腻似的,想看无数遍,让已经印到脑子里的人的轮廓再深一些。 陆昭昭抓着他的手,动作是很自然的,自然到她会产生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的错觉。 但实际上,他们关系质变的导火索是在于昨晚十指扣着十指地接吻。昨晚,她真正明白了胡莱的心意,从他口中说出的“喜欢”是清晰而又坚定的,因为喜欢,所以拥抱、接吻、做任何情侣会做的事,这一切都变成了很普通的事情,这是不存在误会的“喜欢”,是胡莱亲口对她说出的“喜欢”。 她当时那样质问他,他便干净利落回应,于是她收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回答。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虽没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她对那个吻的回应、她的默许,也早就用身体动作回复了他那句“喜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喜欢是彼此之间双向的回应,而并非是某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陆昭昭明白,他也同样知晓着她的心意。 可是她终归没说出一声告白的话,谁说情啊爱啊的只能由男子说出呢,她也照样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想法,包括情爱观点。 于是,她慢慢地,一笔一画的,在胡莱的手心里写下几个字。 写完第一个字,他用嘴型无声地念了出来“我”。 写完第二个字,复杂一些,但还是猜出来了“喜”字。 陆昭昭没有看他,自顾自写,可是写到这个字了,谁还猜不出她要写什么呢? 胡莱觉得自己呆呆地,看到第二个字后就不淡定了。 陆昭昭写完第叁个字,见他不说话,便抬头看他。见对方傻傻地笑,她不乐意地摇摇他的手,让他集中心思猜字。 胡莱装作配合,看她重写了一次“欢”字,于是又用嘴型说出了这个字。 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你”字,胡莱看着她,没有猜最后这一个字,倒是用嘴型说了一声“我也是”。 原本是她在撩他,没想到被他反攻了,陆昭昭霎时就红了脸,又高高兴兴把手递给他牵着。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下课后胡莱故意拉着她不让她走。 陆昭昭上课时胆大,下了课又莫名心里发虚起来。见教室没人了,这种感觉愈发地强烈。 “昭昭……”胡莱凑过来,作势要亲她。 她一躲,没让他亲着。 “在外面呢,注意点影响!” “没人。” “摄像头开着!”陆昭昭急了。 “好,那等回去……”他说。 “回哪里去?” “当然是你家。” 陆昭昭翻了个白眼,感情他是把那儿当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还得去趟超市。”她说,想趁机溜开。 谁知道对方更来劲,要陪着她一起去。 陆昭昭还是第一次和男生一起逛超市,从前陆明工作忙,不会自己亲自去超市买东西,她自己也只是偶尔陪王妈妈出来逛逛超市。 她自己一个人时,买些日用品再买些蔬菜水果,就能很好地过完整个周末了,现在多了个胡莱,于是从在车上时就开始盘算着要买些什么。 一进超市,胡莱拉着她先买菜,竟是去了她之前从来也不会去的生鲜区。 “来这干嘛?我不会做鱼。”她为难道。 胡莱拍拍胸脯说:“我会啊,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以前在家里看我老妈烧菜,看多了自然就学会了。我妈说,不会烧菜的男人没人要。”胡莱边和她说话边挑菜,看他的架势的确也不像新手。 “你妈说的还挺对。”陆昭昭夸道。 这之后,又一路逛过去,把角角落落逛了个遍。胡莱一看到牙杯、水杯、毛巾什么的,就想往购物车里拿。 “买这些做什么,家里的我够用了。”她伸手制止。 “你够用,我不够用。” 陆昭昭想着他宿舍这些东西都要换新,便不说话了。 哪知道他来了句“都要情侣款的吧,回去就放到你家浴室……” 陆昭昭脸涨得通红。 谁要他过来住了? 14说好了回来亲的 胡莱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全部拎到陆昭昭的公寓里。 他这回轻车熟路了,像来过好几趟似的,明明这才是第二次过来。 一进门,陆昭昭鞋还没脱,就被狼狈地拉了过去。 大袋小袋的东西被胡莱胡乱地放在鞋柜上方,他拉过陆昭昭一只手,将她一把带到门后。 他居高临下看着陆昭昭,没做任何动作,就一直静静看她,这是等她说话呢。 被他这么压着,她根本无法动弹,于是装作生气的语气质问道:“你干嘛!” 胡莱笑起来,笑声闷在胸腔里,整个人一抖一抖的。 “刚才在教室……说好了回来亲的……”他说。 陆昭昭把脸扭向一侧,小声说:“谁和你说好了!” 他凑过来逗她,将她弄得“咯咯”直笑。 末了,还是经不起他死缠烂打,在他左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这下可以松开了吧?” 他长大了嘴巴,一脸惊讶:“就拿这个糊弄我?” 陆昭昭低头,别别扭扭说:“今天擦口红了,你脸上……都有印子了!” 他一只手托住她下巴颏,凑近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番,“上课前就看到了。” 然后又说:“现在在家了,弄花也没事,反正就我看见。” 胡莱哄着把她的嘴给叼住了,碾磨着,轻啄着,很是谨慎地不把她的口红弄花。 可是谁在乎这个了。她想的是,口红就算没毒……也不能吃吧! 陆昭昭被亲得五迷叁道地,最后分开时,胡莱的嘴巴已经被染得红红的了。明明他已经很小心、很轻很慢地动作,可还是搞成了这样。 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的嘴唇估计也是这么个情况。 她捂住嘴巴不让亲了,“再这样下去,要多久才能吃上晚饭啊!” 抱怨的话从指缝中传出来,胡莱却边说着“还早呢”,边吻在她手背上,接着又把她手拨开,重新覆在那两瓣柔软之上。 不知又吻了多久,又抱了多久,胡莱终于要进厨房准备晚饭。 陆昭昭把妆卸了,又取了湿巾走到厨房里。 “菜切好了,准备下锅!”他背着身子说。 陆昭昭靠过来,把湿巾举到他嘴边,要给他擦口红印记。他嘴上红乎乎一团,看了实在喜人。 胡莱故意撅着嘴让她擦,陆昭昭起了恶作剧的想法,隔着湿巾将他的嘴巴捏住了。 他一吃痛,哀怨地“哼哼”起来,两个人笑作一团。 胡莱做菜,陆昭昭就在边上打打下手,递个酱油倒个盐什么的,其实这些事情他自己就能做,可能还做得更快,却偏要指挥她来弄,不让她趁机走出厨房。 清蒸鱼、爆炒蛤蜊、小青菜和番茄蛋汤上了桌,陆昭昭样样尝了一口。 “怎么样?”胡莱问,表情焦急,这还是他在她面前的厨艺首秀,马虎不得。 “呃——”她拖长调子,看到对方如坐针毡的样子,终于笑着说,“好吃!” 胡莱明显吁了口气。 “比王妈妈做的还好吃!” “王妈妈是谁?好吃就多吃点。”他边给她夹菜边问。 陆昭昭说:“是家里请来的保姆阿姨,算起来王妈妈跟了我们四、五年了,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嗯,有机会尝尝王妈妈的手艺。”胡莱说。 陆昭昭手一顿,她和胡莱的事是昨天才确定的,家里还不知道。 还是等再稳定些吧……她想。 吃过饭,胡莱兴致十足地把买的东西一一放好,家里的用品突然都变样了,变成情侣款了,陆昭昭看着他一点点侵入自己的世界,觉得这实在太奇妙。 夜深了,可胡莱没有半点要走的迹象。 陆昭昭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赶他走,万一他没有那个要留下来的意思,那她岂不是要尴尬? 她和胡莱的感情按部就班地走着,他们刚刚跨过了互通心意的这一步,而下一步又该是什么呢? 她想到了李披云,不知道她是怀着怎么样一种心情和喜欢的人做那种事的。 会不会是心里很舒坦、享受的? 她不敢想了,脸又红了,烫得她都不用照镜子就能猜到是什么模样! 胡莱在喊她:“昭昭,我给你放好了热水,快过来洗澡!” 陆昭昭也只能应着。 见她回自己房间拿换洗衣服,可是磨蹭了半天也不出来,胡莱就想过去看看情况。 原来她坐在床沿边上,怀里抱着衣服,发起了呆。 “怎么了?”他依靠在门边关切地问。 陆昭昭“腾”一下站起来,说了句“没什么”就慌乱地跑进卫生间里。 胡莱摸不着头脑,回身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后知后觉摸着鼻子笑弯了腰。 她是不是……想歪了啊! 陆昭昭一个澡洗了许久,穿着睡衣出来前,先侧耳贴在门边听听外面的动静,可外头一丝声音也没有,她便卸了气似的打开门。 胡莱一个人坐在外面沙发玩手机,见她出来就立即站起来。 他看看手机说:“已经十点半了……” “嗯……”陆昭昭捏着衣角,“你……” “我该回去了。” 噢,要回去啊…… 胡莱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说,“回去晚了,宿舍阿姨该说我了。” “嗯。” “要早点睡。”他叮嘱。 “好。” 胡莱将她推进房间,看她盖上了被子,他就那么蹲在床边拉着她一只手。 久久不松开,仿佛刚才说要走的人不是他。 他半起身,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就奔着嘴唇去了,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他换了个姿势,半跪着,头侧着也枕到她的枕头上。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缓缓的呼吸。 他突然瞥到她胸前戴着的十字架,银色在灯光反射下,晃悠在他眼前。以前总能看到她脖子上露在外面的红绳,可他不知道,这底下原来挂着个银的十字架。 “昭昭,你信基督?”他问。 “你说这个?”她举起那个挂坠给他看。 她解释道:“这是妈妈的遗物。” 陆昭昭妈妈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当初只打听到她妈去世的消息,在这之后她便迅速搬走了。他不知道她妈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只是猜想应该是生病的缘故。 “妈妈她……”她想着措辞,然后说,“以前我爸工作很忙,忙着晋升,忙着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就变了,变得多愁善感,有时又很狂躁。等到去了医院,才被查出来患了抑郁症,发病的时候谁也不理睬,包括我。” “在她人生的最后那段时间里,她改信了基督教,每个周末都要虔诚地去往教堂做礼拜。我知道……她是没有法子了,别人救不了她,她自己也无法自救。” “爸爸还是照样忙,甚至……在她吞安眠药自杀的时候,也没有及时赶到,最后只是见到了一具遗体。” “如果当时我能再注意一点,就会发现她从很早以前就偷藏安眠药了。如果……”她哽咽了,“如果我说一声“妈妈你留下来吧”,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坚定地离开了……” “有时候我会很想她,很想我们一家叁口在一起的日子,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 胡莱亲亲她,紧紧握着她的手。 “昭昭,都过去了。” 原来在他还不认识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她还那么小,却要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的妈妈离她而去…… 他想到妈妈胡慧,曾带着只有五岁的自己坚决离开那座豪宅,也不知要拿出多大的勇气。她是以他的抚养权作为要挟,逼迫孟方良离婚的,所谓的钱、房子一分没要,可是几乎脱了一层皮才从丈夫对自己的不忠婚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每一个妈妈,都是伟大的。她爱你,可是她活得太辛苦了,所以上帝把她带走,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不是你的错,昭昭。下定决心要走的人,是无法挽留的。”他安慰着,试图将她心里不好的想法全部驱逐掉。 “她在天上看着,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爱的女儿这么难过、痛苦。” “昭昭,”他抹去她眼角的泪,“神明救赎了她,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可是在她拥有你的时间里,我想她一定是很幸福的。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对不对?” “嗯。”她点点头,双手伸过来环住他的脖子,全身心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她主动地把伤痛揭开来给他看了,撕开红痂的时候难免阵痛,可是她顾不上了。 她主动吻他,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吻,让他差点要往后倒去。 下一秒,胡莱反客为主,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更用力地回吻。 陆昭昭不记得他们这两天来吻了多少次了,可是她好像刚刚学会接吻,就练得仿佛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分开时拉开一条隐秘的丝线,她捂上眼睛不去看,胡莱再一次贴上来,才不管这些细枝末节,只在乎眼前的人是自己想念了多年、怎么也不愿再分开的人。 银色十字架在胸口晃着,夹在二人之间。 后来到了必须要走的时间,他不舍地与她分开,额头相抵着,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15(微)轻轻在他身上扭动着 等到和赵淑文约定的那个假期来临时,已是好几个星期之后了,李披云专门到她公寓来帮她一起准备旅行用品。 只是当李披云在卫生间里看到牙刷牙杯毛巾都是同款的,还都是两份时,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怎么了?”陆昭昭听见后急忙跑过去,还以为她遇见了什么老鼠或是蜘蛛。 李披云左右手各拿起那两个摆着的牙杯,质问她:“陆昭昭,你什么时候有野男人了!”仿佛她是正宫,来抓奸的。 “什么野男人……”陆昭昭没想着刻意告诉别人她和胡莱的事,但也没想隐瞒。 现在李披云既然自己发现了,那大方承认便好。 “不是什么野男人。”她说。 “你看看你,脸都红成猴屁股了。”李披云指着她的脸说,“快说,到底是谁啊!” 陆昭昭坦白道:“你认识的……” “靠,胡莱啊?!” 陆昭昭点点头,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牙杯放下。 “这才多久啊?你俩已经到这地步了!”李披云一脸震惊样。 “想什么呢!我们没同居!”她赶紧打消李披云脑子里的废料。 “没同居情侣牙杯牙刷都用上了?”说出去谁相信啊?当她李披云好糊弄的! “真的,”陆昭昭辩解着,“他有时候来这里吃饭,饭后刷个牙也很正常啊。” “毛巾这些……擦把脸也很正常吧!”她补充道。 李披云摸着下巴,一脸“我懂的你快别解释了”的表情看着对方。 陆昭昭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直接上手把她从卫生间里推出去,“东西还没收拾好呢,你还在这儿想东想西的!” 李披云继续帮着她整理,却不依不挠问她话。 “你俩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咖啡店那会儿好像还没啥眉目啊!”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表白还是他表白的?” “该不会——和我跟裴兆丰一样,那啥了吧!” “你给我打住,”陆昭昭捂住她的嘴,“别猜了。” “看这样子,是还没有咯?”李披云兴奋地扒开嘴巴上的手。 “那这次旅行是个好机会啊!” 她又在出什么馊主意啊?陆昭昭有些无奈。 “其实上次在咖啡店,我早就看出来胡莱这小子对你有意思,赵什么文的那女人,根本没机会咯!” 李披云在她行李箱里面一顿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着,“怎么找不着啊?” “什么啊?”陆昭昭问,还想帮她找来着。 “套啊,”李披云头也不抬,“避孕套!” “李披云!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陆昭昭轻吼道。 “怎么不买点啊!你知不知道不做安全措施会很可怕啊!” 陆昭昭一下子解释不清楚,懒得理她了。 李披云郑重其事地抓住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晃醒似的。“陆昭昭,你可给我清醒点,咱们玩归玩,可不能怀孕啊!你想啊,你现在怀孕,就得休学,你到时候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知道,”陆昭昭解释着,有些无奈,“但我们根本没到那一步呀!” “这哪说得准,有时候激情来了,挡都挡不住。”就跟她一样,她哪里能预知到自己会跟裴兆丰上床啊! 李披云见陆昭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真的替她捏了一把汗,还是打算待会去趟超市买点避孕套,给她偷偷塞到箱子里。 第二天学校正式放假了,一大早胡莱过来接她。 车子是他向朋友借的,李披云和裴兆丰正好也从宿舍出发,搭他的车一块儿过来。李披云坐在后排位子上,裴兆丰在副驾位。 “昭昭,过来坐。”李披云朝她喊道。 “嗯。”陆昭昭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幸亏她今天没穿短裙而是穿了牛仔裤,否则坐在后座怕是要走光了。 胡莱从后视镜里看她,叮嘱道:“路程有点远,你累了就睡一会儿。” 陆昭昭冲他微笑,点点头。 坐在前面低头看手机的裴兆丰,她是第一次见。不敢正眼看,就小小瞄了一眼。 李披云看着,知道她的意思,没好气地捏捏她胳膊上的肉。 她俩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一会儿功夫她就觉得犯困,头略侧着沉沉睡去。 睡眼朦胧中,李披云好像给她盖上了一条小毯子,她眼皮重得睁不开,自然也没力气道谢了。 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把前一天的失眠全给补回来了,车一直平稳行驶着,甚至连遇到的每一个小坑都放慢速度开过去,熟睡的人毫无察觉。 意识清醒时,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暗黑。陆昭昭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位子上,但胡莱从驾驶座移到了她旁边。她刚才就是这样,躺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呢,怕她掉下去,便牢牢托着她的头部。 车上的冷空调已经关了,车窗紧闭着,还残存着冷气,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闷热。 陆昭昭从他身上慢慢起来,不小心把眯着眼睛睡觉的胡莱弄醒了。 “你醒了?” “你醒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又相继笑了。 胡莱帮她整理着睡乱了的头发,“睡得好吗?” “嗯。”陆昭昭回答,“吵醒你了?” 胡莱摇摇头,笑着说:“没睡着,眯着眼睛想事情。” 陆昭昭把身上的毯子掀开,动手将它重新迭好放在一边。 “他们人呢?”她指的是李披云和裴兆丰。 “让他们先上去了,我们已经在度假山庄的地下车库了。” 陆昭昭往外一看,发现这里的确停着很多车。 “那我们也走吧。”她说着就要拉开车门下去。 “等一下。”胡莱拉住她,她一下子没把稳重心,直接被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她的脸,大拇指的指腹一下一下剐蹭着。 用意实在再明显不过了…… 陆昭昭也顺从地把头一扬,粉唇递给他。他一下就含住了,亲得很用力。 逼仄的空间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躲在后座上偷偷接吻,唇舌相触发出阵阵“啧啧”声音,把当事人的耳根子都给闹红了。 胡莱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一手放在她腰处。陆昭昭稍微分开一些想换个气,又马上被他贴上来,新一轮的啃咬,将她的口红都吃了个精光。他步步紧追,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按在座椅背上,再无后路可退。 他渐渐不满于现状,那只揽着她腰的手使了把力,一下把陆昭昭从位子上带到了他的腿上。 她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牛仔裤包裹着的细腿挂在两边,后背又被死死地按在驾驶座的靠背后面,塑料硬邦邦地硌着。胡莱顺势往前重重一顶,把她所有恐惧和害怕都给吞没了。 她有时是摆着这个姿势,有时胡莱又突然往后靠着,让她完全趴在自己身上。但是上方两个人的唇舌,却始终没有分开过。 “昭昭……昭昭……”胡莱啃噬她脖颈细腻的皮肤,放在她腰际的两只手不安地抚摸着,终于大胆地撩开她淡紫色短款针织衫的下摆,游移在一片他未来过的领域。 陆昭昭只觉得他每动一下,自己就颤抖一下。他向上摸着,动作愈发慢了,直到触到那象征着禁区的一排扣子。 “胡莱……别……别这样!”陆昭昭小声哀求道,双手无措地放在他肩头。 他的喉结在她眼前迅速滚动了一下,从脖子又来到嘴巴处,张嘴吻住了。 下方的手依然不示弱,不听话似的放在她胸衣的排扣上,他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解开。 折腾了一会儿功夫,叁个扣子突然“啪”一下全部打开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开的。原本紧贴着他的少女的胸脯,也微微瑟缩了一下。陆昭昭心里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后背他的那只手上,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其他。 这下后背完全没了阻碍,他的右手便不管不顾地胡乱摸索起来,不满足似的从她的背脊一直到左乳的软肉上。她的乳房,并不算大,少女的丰盈微微挺立着,因为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而愈发娇羞起来,却控制不住正常的生理反应似的,那一小颗茱萸在他手指的挑弄下冒出了头,硬硬地顶在他掌心。 “昭昭……”胡莱把那团乳全部掌握住了,肆意地揉、任性地捏,他逃不开这温柔乡了,再没有人会像陆昭昭一样,不用说什么话,不用施展什么诱惑术,就牢牢把控住他了! 陆昭昭自己都不知道,身体违背着意愿,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给了男人回应。她微微挺着胸脯,撞进他手掌心里,在无人的停车场的角落,他们只不过干着任何情侣都会做、并且渴望做的事。 “胡莱……”声音变了调,她完了,堕落了,身体不受控制了,恨不得要他再亲得多一些,给得多一些。 “昭昭,昭昭……我爱你!” 她心里说着,听见了,全都听见了,我也一样,爱你。 陆昭昭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身上扭动着。 16怕你冷着了 在地下车库通往碧岩山庄大堂的电梯里,陆昭昭的小指被胡莱勾着,她紧紧依偎在他臂旁,甚至于乱了节奏的心跳也尚未得到平复。 车里的一幕幕,难以消失似的投射在脑海里。 那个难耐地在他身上扭动着的人,真的是她吗? 当时,陆昭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是胡莱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那只不停作祟的手不知花了多大毅力才从她乳上拿开,从被掀得变形的衣服里出来,握紧了拳头放到自己身侧的坐垫上,强迫自己不准再动一下。 接着,那只拳头又展开了,靠近她挺翘的臀部,轻拍了一下。 “别动了……昭昭。” 他在让她坐好,求她别这样……诱惑他了。 陆昭昭如梦初醒般,缓缓停止了动作。她究竟做了什么啊!随即尴尬地将脸埋进他脖子处。 她怎么会坐在他身上扭屁股啊!这也太难堪了!可是都怪他,要不是他,她现在就应该和李披云在一块儿,怎么好像变成她的错了! 可他刚才的话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久久回荡在车内,让她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胡莱无奈,双手又把她整个抱住了。 “对不起,昭昭。”他道歉着。 “嗯,”她小声说,可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扣子……”还没扣上! 她说出这话时差点没闪着舌头,又是好一阵尴尬的气氛。 可她又气又急,胸前两团还死死贴在他梆硬的胸膛上,那松了扣的胸衣,都耷拉得没边儿了。 眼前的始作俑者,每一次呼吸时,都让她两乳上的小豆豆敏感地挺立起来,摩擦着,生出无限快感。 可她怎么能这样贴着呢?又要贴到什么时候呢? 明明是他自作主张解开了扣子,现在这副情况又叫她怎么办! 胡莱听罢,手忙脚乱又摸进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找寻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胸衣排扣。 好不容易找着了,他又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前面调整好,又一手各拉一边,差点没急出一身汗来才将那些细密的扣子挨个儿扣好。 衣服也被他低头整理好,看不出一丝混乱。 陆昭昭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坐在他腿上,他犹豫着,最后还是凑上来轻啄一下她的嘴唇,问道:“吓坏了?” 陆昭昭摇摇头。 “下次不会这样了。”他说。 陆昭昭看着他,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下次不会怎么样?不会吻她,抑或是不会再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可无论哪种答案,她都不愿意听。 她回吻他一下,“我喜欢接吻。” 又吻一下,“喜欢……你碰我。” 第叁下,“还有,我没有生气,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懂了吗?” 陆昭昭的表情实在太过认真了,她突然强势起来,真的特别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有不舒服,没有讨厌与他接吻,没有讨厌被他触碰…… 如果她不主动说这些,他是不是要傻傻地误会下去,觉得她的爱实在太少了,少到看不见。 他们都错过这么多年了,误会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憋着什么都不说吗?难道还要再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猜测上吗? 胡莱怔住,片刻的功夫,她的话在脑子里打转似的,直冲着攻击他的脑神经。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坚定,他再没有见过这样认认真真的陆昭昭了。 他缓缓吻上来,第四个吻。 “明白。”他说。 明白她觉得身体的正常反应是无需令人害羞的,明白她喜欢他时自然也会包容他的一切,明白欲望如同爱一样也是双向的,在他对她的身体有所渴求时,她亦如此…… 唉,这样的陆昭昭,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胡莱高高兴兴带她下车,乘上了通往大堂的电梯。 碧岩山庄的大堂里,众人坐在休息区有说有笑,似乎等了许久。而被在座人等了很久的人姗姗来迟,一个一脸无所谓,一个是满脸的娇羞,任谁都要忍不住坏心思想多了。 除却赵淑文、裴兆丰以及李披云,边上还坐着一个男生。走近了一些看看侧脸,陆昭昭不认识。 赵淑文见他们过来,便马上站起身来。在看到他们勾着的手指时,一瞬间眼里带着妒意,被陆昭昭捕捉到了。 “看来,”陆昭昭小声对他说,“你的老同学要醋死了。” 说着,她伸回了自己的手。 赵淑文笑着走来,“胡莱,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胡莱刻意躲过赵淑文要贴上来的手臂,“抱歉,有点事耽搁了。” 陆昭昭懒得搭理,便直走到李披云身边。 对方一脸奸笑,“喂,睡这么死,知不知道我们等了多久?” “既然这样,怎么不叫醒我啊?”陆昭昭反问道,这个死李披云,怪到她头上来了。早把她叫醒,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哟呵,怪我!”李披云一插腰,“要不是你家那位不让我把你叫醒,我早给你迭吧迭吧一个大逼斗子送上来了,不过嘛……” 她卖着关子,还是凑到陆昭昭耳边说:“刚在车里激情四射了吧!姐妹我早给你准备好了道具,就在你行李箱的夹层里!” 陆昭昭看着她幸灾乐祸却又看好戏的样子,着实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她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裴兆丰,用眼神暗暗说着“那些道具什么的,还是留着你李披云自己用吧!” 这边赵淑文和胡莱也坐了下来,赵淑文给大家介绍着那个不认识的男生,“他叫于新,也是咱们学校的。” 男生站起来做自我介绍,“我是于新,是新传专业的。” 新传?陆昭昭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认识余康吗?” 于新笑着说:“当然,他是我们隔壁班的,不过我们之间交流不多,算是点头之交吧。” 陆昭昭便不多问了,只是这于新自顾自拉着她说要加微信,说什么这次全靠赵淑文同学才能来这儿游玩一趟。 赵淑文便在一旁解释道:“我和于新是在网上无意间认识的,聊得比较投机,我想着于新是新传专业的,到时候还能给我爸这山庄拍拍照片,写个宣传稿之类的,促进一下生意嘛!” 话虽这么说,只是于新对拍照似乎并不那么热衷,只一个劲儿问陆昭昭问题。 “陆昭昭同学,我能叫你昭昭吗?这样显得亲切一点!” “昭昭,你头发好香,用的什么牌子洗发水呢?” “昭昭,你喜欢游泳吗?刚才过来我看见后面有个很大的游泳池!”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听说你之前演了《红豆》这部戏,我看过一些视频片段,你演得很好!” …… 这些话题都过于私人了,对于不熟的人,陆昭昭根本不想花费过多时间去结交友谊。 好在胡莱见状第一个不满起来,他岔开于新的话头,完全忽视着这个顶着一个爆炸头、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的猥琐男人,当场就要宣誓主权。 “披云,你带昭昭先去看看房间吧。”胡莱说。 李披云意会,便拉着陆昭昭的手去坐电梯了。于新见状便不再说话,尴尬地玩起了手机。 赵淑文这次给他们每个人订了一间房,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胡莱和陆昭昭的房间岔开了。六个人的房间,叁叁相对着,他俩正好隔得最远。 碧岩山庄坐落在碧岩山上,山庄四面环山,一面朝海。陆昭昭一打开房间里的大落地窗,山里新鲜的空气就扑面而来,混杂着海水淡淡的咸味,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她和李披云两个人看着外面的远景,苍翠的山,碧蓝的海,交相辉映着。 李披云感叹:“赵淑文她爸,倒颇有些商业头脑。向久住在城市里的人贩卖自然,这要不发财才怪了?” “不过,”她话题立马一转,“刚才那个于新,是不是喜欢你啊?” 陆昭昭摇头:“在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李披云回忆着什么,说:“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说着搓了搓手臂,当真觉得身上痒痒的。 “什么眼神?”陆昭昭问。 “就是那种,让人觉得有点油腻,有点……恶心,嗯对,就是恶心!就像想把你吃了,生吞活剥了似的。” “别吓唬我了!”陆昭昭听着怪不舒服的。 李披云摸摸鼻子,“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不过胡莱在这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见陆昭昭听到胡莱的名字时刻意不说话,李披云就推推她,说:“你睡着的时候,他还特地转过来跟我说,让我给你披个小毛毯呢!” “说是空调开得低,怕你冷着了……” 陆昭昭听着,平静的心底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是的,她再也无法平静。 妈妈去世以来,他是第一个带着这么多温暖奔向她的人,把她冷冰冰藏着的心给生生拖拽出来,逼迫着,烤化了,又变成一颗热蓬蓬跳动着的心脏。 嘴唇抿了抿,她朝李披云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 17给我的? 房门被“咚咚”敲了两下,陆昭昭过去开门。 出乎意料,门外站着的却是裴兆丰。 他两手插着口袋,一副冷酷样,眼里的光在看到陆昭昭的那一刻很明显地暗了下去,他的视线越过她头顶,往房间里瞥了一眼。 转瞬就收了回去。 可惜陆昭昭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她心里偷偷笑着,故意把房间门开得大一些,顺便把自己的音量也放大了。 “裴兆丰学长,你有什么事吗?” 果不其然,房间里的人闻声而来。 李披云急急走到陆昭昭身后看着门外的男人。 裴兆丰的表情却丝毫不为所动似的,令陆昭昭感到佩服。 “到吃饭的点了,一会儿我们二楼自助餐厅见。”话说完他转头就走,不再多留。 李披云看着他的背影,丧气地又坐回床边。 陆昭昭把门关上,问她:“刚才在车上我没好意思问,你俩这么久来还有没有联系了?” 李披云哭丧个脸说:“拉倒吧,发生那种事,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了!只能故意躲着他,不见他,也不再去篮球场!唉,老天爷快救救我吧!” 陆昭昭坐到她身边,“你就没想过好好跟他聊聊?” “聊什么?跟他说睡了一觉就要他负责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来这一套吗?” “成年人怎么了?成年人也有犯错的时候,也需要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好好想想,是想继续和他发展下去呢?还是以后就权当陌生人了?”陆昭昭反问她。 李披云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喜欢他,不想放弃。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昭昭?” 陆昭昭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那就去找他,把一切都说开了。问问他的想法,不要老是一个人闷着,胡思乱想的。” 李披云重重点头,琢磨着这个建议。 随后两个人下楼用餐,怕其他人等久了。 六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吃饭聊天,于新一直找话题和陆昭昭搭话,她出于礼貌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回应着。 胡莱坐在她身边,厌恶的眼神不知道要将于新剐了多少次,可对方看不见似的。 他终于忍无可忍,想说不要老是和我女朋友没话找话,可陆昭昭看出他的意图,马上安抚似的在桌下拉拉他的衣角。 陆昭昭示意他别乱说话,大家一起出来旅游,图的就是个高兴。况且和这种不相熟的人,打打马虎眼就好,何必动真呢?旅行结束,大家未必会再有交集。 胡莱只能狠狠切着牛排,想象成于新的模样,把他切个稀巴烂。 余光看到那团遭了罪的牛排,陆昭昭低头憋着笑,笑他沉不住气似的要吃醋。 于是手下自己切好的那盘牛排一块儿也没动,连着盘子推到他面前,讨好般让他消消气。 胡莱怔怔看着,又看看陆昭昭,心想“这是特意给我切的吗?” 陆昭昭无奈地耸肩。 于新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互动后,也闭上了嘴巴。 胡莱受宠若惊,“给我的?” 在得到陆昭昭的肯定后,他立马将自己那盘牛排推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在陆昭昭送过来的那盘里面叉了一块。 还没放到嘴里,叉子又放了下来。他郑重其事地打开手机相机,给这盘牛排拍了好几张特写。 拍完后才安心放到嘴里,还不忘给于新送去几个挑衅的眼神。 而坐在胡莱对面的赵淑文,狠狠瞪了陆昭昭一眼。她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人亲密的动作,恨得连指甲都陷进掌心的肉里,留下很深的几个印子。 为什么她从国外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样?以前的胡莱,虽然话少,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如此冷漠!而这些,都是这个叫陆昭昭的带来的!她凭什么可以左右胡莱的思想,凭什么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他的身旁! 她喜欢胡莱那么多年,从高一刚进校的时候就喜欢他了。一直以来胡莱的身边就从没缺过示好的女孩子,可他一个都不理,一个都没喜欢过。那时的她那么骄傲,骄傲地不敢说一句告白的话,生恐别人知道后会瞧不起她!从来都是别人向她表白,为什么……为什么胡莱不能像她身边的那些男生一样,也向她说一句“我喜欢你”呢! 她知道,胡莱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子谈过恋爱,她甚至开始想着,他是不是也对她有点意思呢?倘若她告白了,是不是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呢! 没有人知道她对他的心思,就连他……也一无所知。她本想着高考结束后,自己一定要鼓足了勇气跟他说明心意。就连老天爷也在帮他们不是吗?他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甚至同一个专业!她想着,时间很长,她等得起,便出国了。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加配得上这个男人,她将他当作提前修完学业的动力,想着等她一回国,两个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可是为什么等她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他身边居然有了女孩子,一个……根本无法与她比较的人!明明上次在咖啡店里,她还没有感到像现在这般危机,她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个普通女生,胡莱不可能会不选择她赵淑文而选择这样一个人! 赵淑文恨啊,把牙咬得紧紧的。她心生急迫感,用腿在桌下碰了一下身边的于新,提醒他让他不要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新了然地看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桌上的人,各怀各的心思。只有李披云焦灼地吃着东西,一口一口往自己嘴里塞蔬菜沙拉。 对面的裴兆丰偶尔不经意看她一眼,也不说什么话。 两个人自顾自地吃着,谁也不干涉谁。 李披云突然站起身,“那个……我再去拿几盘烤肉过来。”说完拔腿就走。 可她去了就没回来过,陆昭昭疑惑:“披云怎么去了这么久?” 取菜区在他们的盲区内,从这边望过去根本看不见那里的动静。 陆昭昭说着便起身了,说要去找找她。 这时裴兆丰先一步挪开椅子,说了声“我去找”就直接走了。 陆昭昭觉得这对于他俩来说,没准是个好机会,便又重新坐下。 裴兆丰找人找了很久,去了取菜的地方发现没见她人影,又在女洗手间外喊李披云的名字,路过的人奇奇怪怪看着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等了一会,可里面也没有李披云。哪里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 他想着要不发个信息给她吧,手机掏出来才后知后觉自己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酒店一别,再没接触过了。那次之后,他想了很久,也十分认真地规划了未来。可就在他认真筹备的这段时间里,他忘了自己还没有给她一句答复,从未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他慌了,恨自己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把她抛在了一边,一个人就开始筹划与她的未来,说出来真要让人笑掉大牙了!这次他本不打算来,可听胡莱说他女朋友的好友也会来,叫李披云,裴兆丰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破天荒答应了胡莱的邀约。 他想回去问问陆昭昭李披云的电话是多少,也就在这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二楼最边上有个大露台,那里叁叁两两站了几个人。 背对着靠着栏杆,穿着波点连衣裙的人,不就是李披云吗? 他走过去,直走到她身旁。 李披云正放空自己,猛然看到自己旁边站了个人,吓了一跳。 她余惊未定,心里连连骂了几句“卧槽”。 看她被自己吓到的反应,裴兆丰犹豫了几秒,还是伸过手来,捏着她的右耳垂。 这下李披云只怕要更惊恐了,她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地说:“干……干嘛……你!” 裴兆丰无奈地说:“被吓到的人,要摸耳朵。” “噢,”李披云从他手里躲过,瞬间将他们的距离拉远了些,“我自己来。” 她自己伸手捏住耳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做这么傻的动作? 被吓到要摸摸耳朵?什么奇奇怪怪的办法! 可她既然做了,就没有放下来的道理。手臂这样举着,还刚好遮住她的脸,不至于让他看见自己红涨了的窘迫的脸。 “你来干什么?”李披云随意找话。 “看你去拿菜拿了很久也没回。” 李披云想起自己偷溜出来的借口,灰溜溜地说:“我出来透口气,一会儿就去拿菜。” “没说非要让你去拿菜。”裴兆丰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那你出来找我干嘛?”李披云没好气地问,脸上温度已经褪去了,她把手放了下来。 有海风吹来,吹起少女耳鬓的碎发,吹得它们胡乱贴在她面庞上,多了几分随性恣肆之美。男人的衬衫也吹皱了,变形了,可他的心思不在于此。 裴兆丰将手搭在栏杆上,侧着脸望着她。李披云心下颤抖,觉得这张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脸突然又以咫尺距离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仍是控制不住地心动。 “这段时间,你想的怎么样?”他问。 “啊?” “我想以结婚为前提,向你提出交往的请求,李披云同学,你是否同意?” “哈?” 18跟不穿也没什么两样 “你是说,他提出要跟你交往,还是以结婚为前提的!”陆昭昭叫起来,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些。 “你小声点!”李披云制止她。 可现在是在陆昭昭的房间里,不用怕被别人听到。 “这里隔音不错。”陆昭昭让她放宽心。 “唉——”李披云仰面倒在床铺上。 “那你同意了吗?” 见她不回答,陆昭昭挠了挠她的腰,李披云痒得直笑。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李披云重新坐正身子,“我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结果他很严肃地说没有。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是裴学长的女朋友?” 李披云重重点点头,嘴巴笑得都咧开了。“昭昭,我觉得像做梦一样!” 可她随即又低落下来,“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我,还是单纯的想要负起男人的责任。” “管这么多做什么?做人嘛开开心心最重要,你只要想着现在的你很快乐很幸福,那就足够了。即使他现在不喜欢你,日久生情的,谁又料得准呢?”陆昭昭宽慰道。 就像她和胡莱,情感的爆发好像只在一瞬间,当他弹着吉他在台上望着她时,心脏错开正常节拍的跳动似乎在问她,你是不是开始喜欢这个人了呢?她犹豫过,彷徨过,整夜睡不着觉,可是在KTV里与他相拥时,她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情感的转变。 这种感情,从一件件小事开始酝酿,如同一颗青葱小苗,爱如雨水将之浇灌,它便抽出芽来,抖动着身体,越长越高,等到它长得实在让人无法忽视的时候,她也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和胡莱在一起时,她有说不出的安心、快乐。这些是换作任何其他人都无法带来的,她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披云,你是我见过最大大咧咧、最不羁的女孩子,可是我总觉得在爱情里面,你低头低了太多次。开始变得犹犹豫豫、摇摆不定,开始害怕会失去对方。” “我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说出来的话大胆无畏,随性潇洒,你说你喜欢裴兆丰两年多了,那时的你充满自信,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他追到手。可是现在你们两个离得这么近了,你又有退缩的冲动。这不像你了,最真实的你,是可爱的、勇敢的,不是吗?”陆昭昭激励着她。 这段时间以来,她越发看到李披云身上的可贵之处,她真的是一个值得被爱,值得拥有幸福的女孩子。尽管她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彼此早已了解,并将对方视作了好友。 “昭昭,谢谢你!”李披云抱住她,“我一定一定会勇敢的,咱们来赌一次。”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super dancing Queen的能耐!” “对了,晚饭过后赵淑文请我们去泡温泉呢,她刚问我想不想去来着。”李披云说。 陆昭昭说:“温泉?” “私人温泉,不对外开放的。” “反正晚上没安排,那就去吧。”叁天两夜的旅程,就尽量多玩玩吧! 庆幸的是山庄里提供泳衣,于是李披云带着陆昭昭去挑选。 “这件怎么样?”李披云指着一件布料少得可怜的问她。 “还行。”反正温泉男女分开,倒是不用怕什么。 李披云最后给她挑了一件嫩黄色带有蕾丝花边的,“这个衬你皮肤。” 又给自己选了一件黑色的泳衣,能露出大半块背部肌肤,肩胛骨下方横穿过一根细细的带子,极为性感。 泡温泉前,先在一楼的洗浴室里洗个澡,再换上干净的泳衣。 当陆昭昭小心翼翼穿上那件李披云精挑细选的泳衣时,才发现这颜色的确把肤色提得更亮了,只不过……兜不住胸前两团似的,她大半个乳露在外面,因着这泳衣还自带聚拢的效果,就连沟壑都比平常明显了些。而这裙子短得也根本遮不住屁股,在那个危险地带有意无意地遮掩着,她一走动便会露出下面的内裤。 蕾丝内裤,跟不穿也没什么两样。 陆昭昭是个旱鸭子,还是第一次穿泳衣,略显的有些别扭。她心想晚上反正是和两个女生一起泡温泉,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李披云这时也换好了衣服,在隔间外问她:“昭昭,你好了吗?” 陆昭昭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好,也不说没好。 可她怕李披云等急了会直接进来,便还是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出去了。 “哇,昭昭!”李披云眼睛一亮,“给我看看!” “看什么呀,你自己不也有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就喜欢看美女的胸脯!给我看看嘛!”李披云撒着娇,“就看一眼!” “别闹了,赵淑文呢?”她问。 “她说晚点过来,让我们先泡着。” 陆昭昭将衣服锁进存放柜里,和李披云往里头温泉走。 这是另一方天地,从碧岩山庄外面看,绝对看不到此处的景致。一个女服务生站在门外,恭敬地说:“有需要可以叫我,红酒茶水请自便。” 陆昭昭、李披云二人道了谢。 碧岩山庄的温泉采用了日式设计,显得极其幽静。来这里泡汤的客人得先把拖鞋放在门外,接着赤脚走过一段石子路。这石头被打磨得极为光滑,踩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那一眼温泉上建了个小亭子,檀香木散发着古老的特殊气味。木柱子被雕空成一朵朵花的形状。上方绕了圈灯带,散发着幽幽亮光。亭子四方又有粉色帘子,可开可合,私密性也强。 李披云先用脚试探着踩进泉里,接着整个人都进去了,她的脚碰到了底下的石壁,站稳一些就让陆昭昭也慢慢过来。 一走下去,温泉水就热热得扑过来,从脚踝漫过大腿上的细肉,直到腰边。 李披云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好舒服啊,以后也要经常来泡温泉!” 陆昭昭将手搁在岩壁上,水托着她的身子,一上一下地感受着浮力,泳衣的裙摆漂起来,跟随着水流的节奏。 “昭昭,你说有没有那种男女混浴的温泉?”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陆昭昭没好气问道。 李披云侧过身子看她,“我在想,要真有这样的温泉,你可以和胡莱一起去啊!” “说什么呢?”陆昭昭软绵绵瞪她一眼,脸上的绯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给热气熏出来的。 “有这种“好地方”,你怎么不和裴兆丰一块来呢?” 李披云嘟起嘴巴,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说着说着,怎么又讲到他了?” 陆昭昭“嘻嘻”地笑,打趣地往她那儿扬了一波水。 “哟,泡上了?怎么样,舒服吗?”赵淑文忽的进来了,这语气倒像跟她俩很熟似的。 她也下了水,只不过李披云和陆昭昭的距离隔的近些,她在另一侧。 “昭昭,可以这样叫你吗?”赵淑文温柔地问。 “嗯,可以。”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呢。上次在咖啡店,没好好和你聊聊天。”带着点小遗憾似的,赵淑文这么跟她说。 陆昭昭便回道:“这次旅行,还要感谢你。” “别说谢不谢的了,”赵淑文笑着,表现出亲近的样子,“你是胡莱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啦!” 李披云察觉到她话里有话,看了陆昭昭一眼,见对方没动静,又硬生生憋住了火气。 什么叫昭昭只是胡莱的朋友?他俩的关系,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要是她俩这次不来,指不定这赵淑文要对胡莱做出什么事呢?!谁还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哟! 但李披云心想,自己还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她默默希望陆昭昭能将她一棋,可紧接着,陆昭昭就笑着说:“你说的对。” 李披云这下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赵淑文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冷静地接招,直接将她带刺的话化成软绵绵一句话,根本无伤大雅。 原本想着她会生气,会争辩着说那是她男朋友,赵淑文做足了准备,要用她那长长的指甲刮烂陆昭昭这张笑盈盈的讨人厌的脸! 谁知,陆昭昭根本懒得搭理。 赵淑文漂亮的脸倏得变了,可下一秒又强迫着自己不要失态似的,将恨得差点都要扭曲的脸变回了正常模样。 她又摆着笑脸,似乎毫不介意陆昭昭的回答,唤来了服务生,“帮我们开一瓶红酒吧。” 服务生兢兢业业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老板女儿。她给叁个高脚杯里倒了红酒,之后便退出去了。 赵淑文从托盘里先拿起一杯递给陆昭昭,接着又分别给自己和李披云一杯。 “我敬你,昭昭。希望这次你在这儿玩得愉快!”说着,赵淑文便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杯子略略向外倾斜着,示意自己一滴没剩。 陆昭昭酒量不是很好,但见她这副样子,很难推托。 她看着杯中红得发紫的液体,一口饮毕。 赵淑文看着陆昭昭杯里的酒空了,这才放下心来。 19没有人会来救你 冰凉的酒顺着喉管而下,直达胃里,激得陆昭昭抖动了一下身子,而周身的热水又在皮肤上夹击着,她觉得酒有些上头了。 陆昭昭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温泉池岸上,她眯着眼想休息一下,实在觉得这杯酒下肚后头就晕得厉害。 她食指轻点了点太阳穴,微微皱起眉头。 奇怪,按理说喝一杯应该还好啊,不至于马上醉了,可这次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就让她心慌。 “我泡够了,先上去了,你们慢慢来。”陆昭昭想回自己房间躺一会儿,估摸着今天早上奔波到现在,有些累了。 李披云见状说:“行,那你记得披个浴巾,别着凉了。胡莱就在隔壁泡汤,你上楼了给他发个消息。” 陆昭昭应着:“好。” 她拖着沉沉的两条腿又来到洗浴室,这段路显得过长,好不容易走过来了,现下她的头更是胀得厉害,便打消了在这里冲澡的念头,打算直接回房。 身上还残留着温泉水,她一路走过来被风一吹,倒真觉得凉飕飕的,身上的泳衣也根本御不了寒。 陆昭昭赶忙从存放柜里取来浴巾,紧紧裹在身上。又把自己穿过来的衣服带上,准备到隔间里换好,不然就这样走出去实在不像话。 她将隔间外的帘子一拉,把干净的衣服先挂在里头的挂钩上,准备用身上的浴巾将自己擦擦干。 身边没有支撑物,可脑袋晕得愈发可怕了,就连两条光溜溜的腿都开始打颤。 擦快些吧,睡一觉就好了,她这样想着。 浴巾把浑身上下马马虎虎擦了个遍,她正准备脱下身上黏着的泳衣,一低头,却看到并不完全封闭的隔间下方的空档处,伸过来一部手机! 手机的摄像头,正对着她! 陆昭昭吓得失色,头脑有瞬间的清醒。假如刚才她没有低头,是不是就不会发现这部手机,也就不会发现有人在偷拍了! 她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却用仅剩的意志拼命地告诉自己要镇静,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她假意还在换衣服,手则摸向挂着的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她无声捣鼓着,确保打开了手机相机。 要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才行,陆昭昭抓紧了手机,生怕它从自己手里溜走。要留下证据,将这人绳之以法,否则难保他不会用同样的手段继续加害其他女生! “啪”一声她假借着取衣服的动作迅速撩开帘子,跑出来后手机直直地对着隔壁那间里的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你是谁!” 这下她看清楚了,那间的帘子根本没有拉,有个男人鬼鬼祟祟蹲在地上,手里正拿着那部偷拍的手机,他赤着脚,所以进来时她才丝毫没有察觉到! 那人听到动静,猛的一抬头。 看到那张脸,陆昭昭恐惧得连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拿不稳了。 于新,这个不久前还和自己说话的人,拿着手机在偷拍她换衣服! 她太掉以轻心了,当时披云的担忧原来不无道理! “你在做什么?”陆昭昭大声质问。 于新先是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料到会被她发现,但是他的表情告诉陆昭昭,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现在这个局面。他慢慢起身,手里的手机一摊,把屏幕亮给她看,这上面分明是刚才录的那段视频。 视频的视角从下至上,将她完完整整拍了进去,她后怕地看着画面里的自己,不敢想象假如自己没有发现后果会是怎样! 陆昭昭出了身冷汗,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而她的后背,也正瑟瑟发抖着。 “你说呢,昭昭?”他反问道,甚至扯出一个奸笑的表情。 “这里是女浴室,你这是在犯法!”陆昭昭瞪着他,声音却绵软下来,根本提不起劲来。 因为激动,她的胸脯正上下起伏着,被眼前的猥琐男看了个正着。他的目光贪婪地从她上半身移到下半身,像把她剥得光溜溜,一丝不挂。 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接着说:“犯法?我不在乎!可惜啊,没拍到关键部位。你说,要是拍到了该多好,我就把它放到网上,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 “哦,不,我不会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美妙的身体的!他们都不配,包括胡莱,他也一样不配!” 提到胡莱,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夸张,扭曲着整张脸,眼珠子像是马上要爆开了,看上去格外恐怖。 “昭昭,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自从我在某个同学的朋友圈里看到你表演时的照片,我就深深爱上了你,所以我就发帖子问你的联系方式,可是你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微信好友申请?” “你为什么不通过!”他的眼神狰狞起来,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开始发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有多痛苦!” “还好,还好我又见到你了!还是这么近的距离!我只要再走几步,伸个手就能摸到你了!” 于新笑着,大力呼吸着,把胸腔都带动得剧烈起伏。他太过激动,根本无法、也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没有人会来救你,没有人!” 陆昭昭吼着:“你这个死变态!” “对,没错,我就是变态!哈哈哈哈哈!我今天就要办了你这个骚货!” 陆昭昭腿一软,觉得酒的后劲越发在作祟。她本能地后退几步,可手机还牢牢举着。 “你在拍什么!”他突然变脸并大吼道,声音强烈着冲击着陆昭昭的耳膜。他一下子就上前来要抢她的手机,被陆昭昭躲了过去。 曝光他不法行径的视频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脱身了。 陆昭昭不带想的直接冲到浴室外,可是女人的体力本身就不比男人,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体还在状况之外似的开始变得奇怪。 她强忍下那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拼了命地往外跑。 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 “救命!”她喊道,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可是于新叁步两步追上来,一把扯过她扎起的头发,陆昭昭吃痛得后仰起了头。 “救命!” “救命!” 陆昭昭叫唤着,可于新暴力地拖着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拉回浴室。 “你体内的药,也该发挥作用了吧!”于新说道。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陆昭昭最后的意志。 她挣扎着,可浑身都卸了气似的,毫无抵抗的余地。 从温泉池出来,她就觉得隐隐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总也说不出什么缘由。可这下她明白了,知道自己被下了某种药,原来这就是自己全身没有力气的原因! “放……开我!”陆昭昭咬着牙痛苦地说。 她被按在隔间湿漉漉的内壁上,娇嫩的脸也被他残暴地压在上面。身后,于新紧紧贴着,将他那张恶心的脸孔放到她耳侧,贪婪嗅着她的体香。 他急急地扯开她泳衣的带子,让它们随意滑落至她的手臂。又匆匆要去解开自己裤子的拉链,嘴里喃喃着:“昭昭,昭昭……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陆昭昭万念俱灰,抱着要杀死他的决心。 可临头一刀没有砍下来,她身后传来“啊——”一声的尖叫。 是于新的叫声。 他紧按在她背上的手也松开了,陆昭昭还维持了一两秒现在的姿势,只是片刻功夫,身体就控制不住地要往下滑落。 “昭昭!” 胡莱,是胡莱的声音! 陆昭昭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眼里冒出几颗泪珠。方才那么紧急可怕的情况都没哭,可他一来,她就受不住似的,眼泪流个不停了。 于新被一拳打出去,头撞在隔间的墙上,一道血直流而下。紧接着,陆昭昭听到身后响起几声沉闷的击打声,胡莱狠狠将拳头打在这个猥琐男的脸上,几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每一下都毫不手软地往死里打,打得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上挂了彩,鼻青脸肿的。 胡莱发了疯似的踢打,一抬脚踹向于新的肚子,直到对方吃痛得弯下了腰。于新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吼叫转变成为几声闷哼,被渐渐揍得没了嗷叫的力气。 半坐在女浴室隔间里的于新,又被胡莱狠踹了几脚,他就像一团软肉,再也没有刚才肆意叫嚣的气焰。 “手……机……胡莱……他的……手机!”陆昭昭提醒着,还没忘记最重要的事。 胡莱立马在于新裤兜里抢来他的手机,用他的面部解锁开,手机画面还停留在他刚才拍的那个视频上。 胡莱眼圈发红,才意识到原来昭昭刚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颤抖着手点了删除键,想了想,怕他有什么备份,直接将云盘里的东西也删了个干净,干脆格式化了这部手机。 如同废品的机子像扔破烂一样,被胡莱扔到于新身上,手机在上面弹了一下,很快弹飞了出去,破败地落到地上。 “再做这种事,老子废了你!”胡莱丢下这句话,扶起一旁的陆昭昭,用浴巾将她上下裹了个严实,再把她打横抱起,走出了浴室。 20他是来晚了(微) 怀里的人不安地嘤咛着,像猫叫似的。 胡莱抱着陆昭昭大步走着,可这步伐里明显带着慌乱。他不敢回想,假如自己晚到一步,她会遭遇什么! 如果不是他泡温泉的时候看到于新走了出去,模样奇奇怪怪的,便一同跟了上去,昭昭说不定就要被这恶心的人给欺负了! 她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害怕极了,是不是在心里怪他怎么不早点来救自己呢? 他是来晚了,是来晚了……胡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电梯里,他按了楼号,缓缓上升。 他低头看着她落满眼泪的面庞,心里更不是滋味。 “昭昭……” “我在这儿……” “别怕,有我……” 他小声哄着,让她放下心来,让她不必再担惊受怕。 她的手隔着浴巾贴在他胸膛上,像是回应着一般。 很快,胡莱把陆昭昭送到她的房间里,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胡莱……”她唤他,声音细细的,似乎尚且还有理智。 “我在这。”他应着,却不见她再说什么。 她的脸色开始发红,甚至出了薄薄一层汗。胡莱怕她刚才在浴室受凉,便将手探向她额头处,发现对方的体温高得可怕。 他立马就想找体温计给她量一量,在床头柜里翻了一通也没发现医药箱。 正想着打个电话给前台让人送个温度计上来,床上的人就扭着身子,从浴巾里挣扎出来。 胡莱见状,以为她怕热,就上前帮她松开了浴巾,可他忘了她里头还穿着泳衣,那浴巾一解开,什么不该看的便全暴露在眼下了。 “乖,围上,会着凉的。”他低声劝着,挪开眼。 陆昭昭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只觉得热啊热的,浑身像要烧起来了! “唔——” “昭昭……”胡莱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刚才在浴室里她也像没有一点力气一样,现在更是难受地扭曲了身体。 “昭昭……”他尝试着唤醒她,却是在白费功夫。 陆昭昭闭着眼睛贴上来,将脸放在他的胸肌上,好像能解渴一样。头上的发绳松松垮垮扎着,经过刚才一场折腾,已变得十分凌乱。 她嘴里喃喃着胡莱的名字,拿脸一下一下在他身上蹭,他便心生了怀疑。 “昭昭,你刚才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可是一个不留意,他就被她带趴下了,直趴在她身子上。她的嘴唇急急寻着,不知在找什么,最终贴上胡莱的嘴唇。 像婴儿终于找到了维持生存的乳饮,她胡乱亲在他的嘴巴上,甚至主动地将她的小舌一并送进来。这些招数是他之前教她的,现在全被用上了。胡莱也克制不住地去回应她的热情,勾弄着她软香的舌头,毫不腻味似的。 陆昭昭难耐地支起自己两条腿,在他腰侧蹭着。接着就用它们环住了他的腰,使自己与他更为贴合。 上头还纠缠着,上演着互换唾液的戏码,他们哪里还分得清彼此呢?那舌头进进出出,在微微张着的小嘴里放纵地缠绵着,不知疲倦。 他吻向陆昭昭的脖颈,在上面吮吸着,他要留下自己的印记,让人无法再觊觎!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那些该死的家伙怎么敢! 发了狠地啃咬着,可陆昭昭感觉不到痛感,只想让身上的人再放肆些,再多做些。 她喘着,有时娇滴滴“啊”一声,有时又急速呼吸着,可身体牢牢攀着他的,没有一点儿分开的趋势。 陆昭昭的肩带早在刚才就被于新拉下来了,幸而没有走光。而现在,在她一番动作下那可怜的肩带更是摇摇欲坠地挂在臂弯处,只需胡莱轻轻一拉,胸前那两团就要蹦出来了。 她微微抬着腰,要她的乳、她的肚、她的下身都离他更近一点,更紧一点,而他如她的愿,将那件泳衣一把扯下。 两团软肉受了惊,又碰上空气,上面的小红豆就直直挺立了起来。之前在车里,他大胆地摸了,可是被衣服挡着,没有看见,这次胡莱看迷了眼,他再次俯下了身。 他的表情里略带虔诚,却做着堪称下流的事情。他一口叼住她左乳的乳头,嘬、舔、吸,各种花招都用上了,那被冷落的另一个乳房上,也被覆上了一只大掌,一手可握。 “啊——” 陆昭昭叫唤着,丝毫不觉自己的声音早就变调了,可她的理智早已失控,又怎会像平常一样羞于此事呢? 她的喘息只会换来对方更加强势的进攻,胸前那两团遭了殃似的,不停沦陷于男人的口舌与手掌中,而她也像献祭一样,想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供奉给他。 渐渐地,胡莱不满于此了,他的唇舌又往下来,隔着泳衣吻过她的肚子,又吻过那象征着禁忌的区域上方——她的小腹处,对方敏感地瑟缩一下,想逃离开,又想贴得更近,实在太过矛盾。 估计是嫌泳衣太碍事了,他一把撩起裙子的下摆,将它拉到她的肚子上。好好的泳衣,霎时成了多余的东西,巴巴儿地挂在陆昭昭的肚皮上,仅占据了一小块空间。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的蕾丝内裤也被看光了,假如她现在尚且存在一丝清醒,那她肯定要拿手遮一遮下身那块地方。 可是她一点动作也没有,蕾丝内裤隐隐约约透见里面的光景,她的毛发不多,全数惹人怜爱般躲藏在里面。 她的腿还挂在他身上摩擦着,似乎在催促着他快点动作。 胡莱抬头看看那紧闭着眼睛的小脸,刚才他就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药,现下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知道药物影响下的她是多么难受,可是她头一回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想进入那温柔乡里。 可是……他犹豫着,怕她醒来后要怪他。 打他、骂他、说他趁虚而入也好,讲他趁火打劫也罢,他的的确确是个小人,该做不该做的,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想在今晚就要了她,让她一辈子都离不开自己,要她整个人完完整整属于他。 可他怕,她不理他,她说要分手,她不愿再跟他。 他明白自己无法承受这份后果。 “胡莱……胡莱……” 看吧,她在叫着他的名字,用那样的声音,他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 一个声音在胡莱的脑海里叫唤道,充满了蛊惑之意,魅惑他继续做一些事,而这些事是受他控制之外的。 胡莱却不为所动,从她身下挪开,侧躺在她身旁,亲在她的嘴唇上。 “昭昭,忍一忍……就过去了。”他紧抱着陆昭昭,真想替代她承受这份煎熬。 陆昭昭不听他的,照旧扭摆着。她的手从他衣裳底下摸进来,指甲若不是因为无力早已在他的背部留下无数痕迹。 她呜咽着,难受极了,不知是什么药威力如此之大。她被紧紧搂着,怎么也动不了,偏偏这人也一动不动。 她渴求着挺动臀部,巴望他能可怜可怜自己,再像刚才一样吻吻她,她的声音极细极轻,呜咽着透露出一丝难耐。 胡莱也忍得辛苦,豆大的汗珠子从额角滑落,他只得死死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粗喘从喉咙里溢出,叫人羞煞了。 只是约莫十分钟过去,她体内的药物效力丝毫未减,但胡莱的意志却薄弱得已经处在边缘位置了。他抹了一把手上的汗,放松开她的身体,走进卫生间。 他将双手洗净,又来到床前,听见陆昭昭依然不舒服地哼哼着。药力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甚至愈演愈烈,不知道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几秒的时间,他做了一个决定。 胡莱爬上了陆昭昭的床,跪在她身侧,将她的双腿分得开一些。 紧跟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指,隔着蕾丝内裤贴在她的阴蒂上。 小小的阴蒂受了刺激,便隐约有冒出头的趋势,而床上之人,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碰,舒爽得挺动了一下下身。 “啊——” 胡莱急于帮陆昭昭疏解,手指便稍稍用力,他第一次做,怕控制不住力道让她生痛,就一边手下用力一边观察着她脸上的反应。 她非但没有皱眉,下身反而还凑上来,想要更用力一点。他就加了点力,不停在那颗豆豆上揉搓,使得她下意识就要将两条腿夹紧,上头的乳儿也一颤一颤的。 整个人透出的颜色难以用言语形容,白中透着红。只是这穿着过于不堪了,那尚挂在肚子上的可怜泳衣,仅仅成了点缀肤色的一道陪衬。 “啊——唔——”她叫出声来。 胡莱的手顿住了,这娇娇的叫喘如同最后抻在头皮的一根弦,可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揉,揉得飞快,根本不给她喘息的余地,仅仅一两分钟,陆昭昭就拱起腰来,达到了高潮。 那蕾丝内裤包着的穴,正爽得抽搐着,快活地吐出一团晶莹的黏液,隔着那布料渗出来,被胡莱看了个正着。 他艰难地吞咽,平稳着呼吸,才发现自己早就硬了。 21这么快?(微) 陆昭昭小去一次,整个人瘫软下来,呼吸由急促转而慢慢平息,片刻的功夫,体内的药物暂时歇停了,只是这样一来她更觉无力。 胡莱长吁一口气,倏的一下从床上起来逃进了卫生间里。 他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抓住自己额前的短发。那些毛茬茬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浸了个彻底,一摸就感觉湿答答的。 低头看看身下,想起第一次去她家,第一次亲吻她时,自己也是这样激动得当场就起了反应。 难怪她要骂他臭流氓了,他轻笑一下。 只是那次他不管身体的需求,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直到那处地方平静下来后才出去,这次…… 她倒好,自己舒服了,睡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胡莱无奈地背转身来,不再和镜子面对面。修长的右手攀上裤链,手指轻巧一拨就解开了上面的纽扣,“呲啦”一声,拉链也被拉下。 他背一斜贴到门后,右手从内裤里伸进去,抓起了那作祟的东西,便开始急切地撸动着。 只是越急就越出不来似的,他费了大把劲儿,实在心烦。脑子里闪过刚才的一幕幕,他愈加唇干舌燥,艰难地往下咽着。 越是急切,刚才床上的一幕幕就越是不可控似的逃窜在脑海里,如放电影般,胡莱没法儿了,只得龌龊地想象那粉红蕾丝内裤下的景致,想象自己能够彻底进入她的身体,想着这些时,他的呼吸就越发变得急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下抓到了兴奋点,手下急急套弄着,他开始幻想昭昭高潮前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舒服,她抽搐着身体,是不是脑子里也划过几秒的空白呢? 他闷声喘了一下,右手瞬间湿透了,全是他的东西,浓得发腥。 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哗哗冲洗着他手指缝里的罪证,将它们冲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胡莱喘着气,将自己的下身整理好,无论是从衣物或是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出他刚才经历的种种。 他回到陆昭昭身边,经过刚才一番乱战,她身上简直不能看了。泳衣胡乱挂在胸下,两团乳儿和下身的内裤就这么暴露在外面,恐怕就连陆昭昭看到这样的自己都要难为情了。 胡莱第一想法就是帮她擦洗一下再换个干净的衣服,可他怀疑自己忍耐力太差,忍不住要拉着她做乱七八糟的事。可是现在找女服务员来帮忙,又实在怕人家多想。 思虑再叁,他还是决定自己上手。 “昭昭,擦洗一下再睡,好吗?”他蹲在床边,试图认真与她商量。 可陆昭昭睡得发昏,哪里还听得到这些话。 胡莱抿抿嘴,一声不吭将那团揉皱了的、尚且沾带着水渍的布料顺着她的腿脱下,深吸一口气,又扒着她内裤的边缘慢慢往下拉。 方才高潮的痕迹还残留在上面,他一扯动,就拉出一条明显的晶莹的细线,床上的人动了下腿,似乎不太舒服。可她这么一动,简直让场面变得更加糟糕。原本还挂在洞口的水渍,全沾到了大腿根部,灯光一照,就显出晶晶亮的一片。 胡莱的喉管发紧,他屏住呼吸,不再去细看那个隐秘的部位,终于顺利将陆昭昭剥了个精光。 他蹑手蹑脚去卫生间将毛巾打湿,绞干了之后将她脸上的汗水擦干。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她似乎有意识了,舒服地半眯起眼。 “渴……”她嚅动了下嘴唇,吐出一个字。 胡莱听清楚了,忙给她倒了杯水。半扶起她,手捏着她的胳膊,感到上面全是汗湿。一口一口喂她喝水,待她躺下后,又睡着了似的,任由他的毛巾将浑身擦了个遍。 可到了关键部位,他心里挣扎起来,紧张得眉头都蹙起来。纠结了许久,终于他还是分开了那两条腿,将再次洗干净的毛巾覆了上去,心里想着都做到这份上了,索性就替她打理干净。 但他心里有鬼似的,半天都没动作,狠狠咽了口唾液后,帮她擦干净了那些分泌出来的黏液。不论是不慎粘在大腿内侧的,还是仍留在底下蜜穴里的,通通被擦去。那毛巾拿出来时,上面已经沾上了暧昧的水迹。 暖光灯映照莹白的胴体,整个房间悄无声息,就连床上人轻微的鼻息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鬼使神差地将鼻子凑过去,嗅着她的味道。 就嗅了一下,马上拿开去了。他心里发虚,生怕被人知道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活儿,他生生冒出一身汗,直到把她通身擦了个遍。他给陆昭昭换上一件睡裙,是她放在旁边衣柜里的,内衣没找着放在哪儿,干脆就没给她穿。 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给他自己洗了把脸,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原本打算回自己房间去,可他想着,怕她又出什么状况,便还是决定守在她床边。 他就侧躺着,两个人一张床,要是被人看见,说不清的。可他愣是这么个姿势,一只手撑着脑袋,认认真真把人家的脸看了又看。 有什么好看的呢?胡莱看着看着,就笑起来。陆昭昭哪里都好看啊,他可是把人家想了好多年。 眼睛、鼻子、嘴巴,就连耳朵也是小巧可爱,他无法挪开眼去,眼里也再看不见他人。 “唔——”她突然哼出声来。 胡莱关切地摸摸她的脸,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她靠过来,俩人又贴得紧紧的,她一下一下,似乎在摆动着下身。 那两条细嫩的白腿缠上来,就揪着他的大腿不放,拼命地在上面摩擦着。她越是用力,胡莱越是不敢动,他还没搞明白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啊……唔……唔……”她的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呻吟,手臂也环在他粗壮有力的胳膊上,死死抓着。 她挺动着,还是不得要领,凭着本能的反应用那颗小豆豆摩擦。胡莱努力控制着呼吸,才克制住将她翻身压在身下的冲动。 “昭……” 她在自慰,还是借着他的大腿! 胡莱太阳穴的经脉突突跳着,被迫着接受这一现实。 这究竟是什么药,后劲这么大,还一阵阵的来…… 身边的女孩突然尖叫一声,“啊”地一下就停止了动作。 胡莱微怔,瞬间反应过来了。他咧着嘴角,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这么快?” 轻笑一记。 陆昭昭自然听不见他的嘲笑,否则定要羞赧得将脸埋进被子里。 整整一晚,胡莱憋着没睡,睁眼到天亮。陆昭昭的药力偶尔发作,便要将他折腾一回,可时间每次都不长,也就两叁分钟。 他担心这药劲死活不过去,但庆幸的是凌晨之后她便消停下来,甚至因为纵欲太多次而累得打起小鼾。 胡莱哭笑不得,她是弄爽了,只可怜他要收拾残局,每次都给她整理好下身,弄得干干爽爽,看不出什么痕迹。 而他自己,也只能干看着不能上手,活像煮熟的鸭子摆在面前却够不着,只能干着急。 胡莱的腿一直一个姿势,都弄麻了。下床时一阵酸爽,也分不清纵欲的人究竟是他还是陆昭昭? 实在忍不了的时候,他就落荒而逃般躲进厕所,无奈太过持久,每每弄一次都要老长的时间,可这玩意儿不好忍,憋着只怕更会出事,只好如此。 在这期间,裴兆丰和李披云给他俩发了好几条消息,他本不想理睬,又怕他们急了直接就闯进来看看人在不在房内,于是他就给裴兆丰回了一条,说他和陆昭昭都在房间里。 裴兆丰知趣,在他身边的李披云也放下心来,一时两个人相对无言。 李披云没好意思猜他俩在房里干什么,可不用想也知道,孤男寡女的,指不定干柴烈火着呢! 陆昭昭就这么睡了一晚,唤醒她的是未拉严实的窗帘那儿逃进来的一束光,外面天大亮,已是八点多了。 眼皮子沉沉的,她适应着,许久才真正清醒过来。可是一动才发现,身体酸疼得厉害。 她皱紧了眉头,脑子里闯进了一些片段,记忆的最后一刻是于新欲在浴室里对她施暴,幸而胡莱及时赶到。 胡莱…… 她一转头就看到自己身边躺着的人,刚要惊呼,就看到他的脸了。细细看着,她又安心下来。 是胡莱,还好是他。 他刚睡下,实在挡不住困意。陆昭昭静静地,没有发出声音。她这才发现,他眼睛下面熬夜的痕迹,以及嘴巴边新生的胡渣子。 可脑子里,浴室之后发生的事一点儿也记不得了,一想,就头疼得厉害。她想慢慢爬起来,等到勉强坐直了身子,身上新换的睡衣以及身下空荡荡不着内衣内裤的身体,就足够她震惊了。 尤其是当她坐起来后才发现,私处部位似乎肿得厉害,她稍稍一用力,就痛得无法再有下一步动作。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不对昨晚的事不好奇。 “醒了?”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朝声源的方向扭过头去,对上了他那双发亮的眸子。 番外2我依然在(h) 大四那会儿,陆昭昭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考研,昏天黑地地就开始了艰难的备考之路。 胡莱在这几年里经常跟着学长学姐参加一些项目,出去跑业务,倒也积累了不少资本,便和一个相熟的学长一起倒腾起了事务所。 临近查成绩的几天,陆昭昭翻来覆去地失眠,几天几夜慌地睡不着。胡莱跑外勤,总不在身边,有时连着几个晚上也不回来,她一个人待着,就感觉回到了大一的时候。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陆昭昭还是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她拿起手机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他,却又按耐住了喜悦的心情,想着等他回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天晚上睡得就踏实了,连床头灯都忘了关,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 胡莱出差了好几天,风尘仆仆回到公寓已是凌晨2点,心里念着这几天以来都是草草回复了她的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了。时间这么晚了,想给她打个电话都怕把她吵醒。 钥匙插进锁眼里,他轻轻开门,连行李箱也蹑手蹑脚地放在门边。房子里是一片暗色,他走过去开了客厅的灯。 她的房门关着,他放下电脑包过去,不敢开房间的大灯,借着客厅的光,俯身摸摸她的脸。 陆昭昭平时就睡眠轻,在睡梦中轻哼了一下,有醒来的迹象。 “唔……” 陆昭昭揉揉眼睛,“你回来了?”她立马就想爬起来拿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 胡莱制止了这动作,“两点多了,你睡吧,我不吵你。” “嗯,累不累?快去洗澡。” “这就去了,就是想过来先看看你。” “知道了,快去洗吧。”陆昭昭嘴角翘起。 胡莱站起身,想了想又俯过来。房间里没有光,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即便出门在外那么忙碌,这张脸却像深刻在脑海里,磨不去了。 久违的亲吻,他吻得实在过于用力,唇齿相依,陆昭昭瞬间软成了什么样。擦枪走火之前,总算把他赶去洗澡了。 陆昭昭摸摸自己的嘴巴,湿漉漉的,这下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等他回来。 胡莱洗得迅速,很快就回来了。“怎么没继续睡?” “今晚睡得早,感觉都睡饱了。” 胡莱躺到她身边,“前段时间太忙了,你怪不怪我?” 陆昭昭撇撇嘴。 “嗯?” “你当我这么小气啊。” “你小气,我还高兴呢。”胡莱说,“想不想我?” 陆昭昭突然委屈了,趴到他怀里,闷闷回了一声“嗯。” “对不起。”身边又开始充斥她身上的气息了,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感到安心。 “没怪你,”陆昭昭说,“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她拿过手机登上了查成绩的网站,把自己被录取的消息给他看。 “什么?”胡莱结果手机,仔仔细细看起来。 陆昭昭扬起了脸,“怎么样,我厉害吧!” 看她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胡莱一把搂住她,“厉害,我的准研究生老婆!” “谁是你老婆?” “你啊,”他低头亲亲她的嘴唇,“除了你,还有谁?” 这一亲,便立马勾起好几天的思念,胡莱把手机丢到一边,将她压于身下。 “刚回来,你不累啊?”趁嘴唇分离之际,她喘着气问。 “碰上你,就不累。” 听他说些胡话,陆昭昭就感觉他从未离开过一天,他刚回来,便由着他算了。 睡衣叁下两下就被扒了个干净,两具赤裸裸的身体又紧紧贴在了一起。许多天没做,怕它会觉得不舒服,便耐着性子做前戏,陆昭昭这次也情动得快,很快就打湿大腿根了。 见他还在外面磨蹭不进来,她甚至都有几次轻轻抬起腰来,自主地去碰他那物。 “啊……”胸前的两团,一团在他口中,一团在他手中,陆昭昭环着他的脖子,感到他后背也出了薄薄一层汗。 她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催道:“进来……” 胡莱得了命令,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一些,扶着自己的东西,找准了洞口慢慢送进去。 陆昭昭仰起脖子,莹白一截。两人皆叹慰一声,得到许久没有得到的疏解。 胡莱支起身子,他一动,身下就传来一阵水渍声。他轻笑:“好多——” 故意拖长了调子,凑到她耳边,将那最后一个字轻声吐了出来。 “水。” 陆昭昭羞愤地扭过头去,下一刻脸就被他掰了过来,吻密密麻麻落下来,身下同时动作,上下其手,她如何能招架得住。 阳具在蜜洞里进进出出,次次都勾着她的敏感点,要死不活地操弄着。她流出的黏液,随着动作沾惹到他的东西上、他的腿根处。 “胡莱——” “嗯?” “呜呜呜呜呜我……我真的好想你啊……”陆昭昭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知道是真的想他想得哭了,还是被弄得狠了。 “我也想你。”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有多想她,身下的小洞被迫张得很大,含着他硕大的一根,塞得满满当当。她承受不住,生理性地被刺激出了几滴泪,胡莱也同样红了眼睛,掐着她的细腰就猛地往里送。 里头的软肉死死吸附着肉柱,每次他往外抽时都依依不舍得不让,他额角的青筋凸起,汗直往下流,咬着牙连插了数十下。 陆昭昭时而苦苦哀求着,后来没了力气,就嘤嘤地娇喘着,闭着眼睛呻吟。他被那越来越紧的甬道夹得差点就要交代了出来,忍耐着等她这段高潮过去。 陆昭昭抽搐着身体,那里还一跳一跳地,时不时将他夹弄一下。这滋味许久没尝到了,她一下受不住,身上淫靡地泛起了红色。 床单似乎被打湿了,可是没人在乎它会变成什么样,这令人窒息的快感早已湮没二人。胡莱的手穿过她的背后,顺势往后一躺,两个人的位置颠倒了,陆昭昭便坐在了他身上。 肉棒又往里送了两分,陆昭昭说不出话来,任由他去了。他挺身向上一弄,她便也往上一动,哀叫连连。 两只大手摸到了她的臀肉上,将它们肆意揉捏着。他哄着:“动一动,嗯?” 陆昭昭没力气,只好敷衍地按他说的做,可是每次向上提一提身子,就又直接落了下去,没动几次就喊着累啊累的,说什么都不乐意再动作,软绵绵趴在他胸口。 他恶劣地贴在她耳边喘粗气,“那我动了?” 陆昭昭一声不吭,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 胡莱没了顾忌,抬起身就往她的穴里抽插,捣弄得飞快,那些汁液飞溅出来,胡乱落到床单上。每一次都直入她的花心,整个房间只有“啪啪”的肉体撞击声。 陆昭昭“唔……啊……”了几声,细牙磕在他的下唇上,报复性地在上面磨了磨,却引来他舌头的入侵,上面、下面都被他翻搅得一塌糊涂。 “啊……呜呜……慢点呀!” “不要了……坏蛋……” “好昭昭,我好想你……”他回道。 听他说些好话,陆昭昭又心软了,脑子糊糊的,那经受不起的快慰一波接一波地用来。汗水渗透出来,又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突然她尖叫一声,陷入了无声,原来是又经历了一次高潮,从小腹升起一阵电流,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几秒,她的身下流出大股大股的蜜水,这一次胡莱没有停下等待她高潮的过去,而是更加持续发力,头顶天花板摇晃得厉害,他闷吼一声,在她高潮平息之前,射了出来。 套子也隔挡不住这喷射力度,她亦感受到了。世界平静下来,可是两个人的心脏还狂跳不止,胸膛的起伏未曾停歇。 “天快亮了……” “嗯,这次睡醒之后,我依然在。” 22真相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胡莱率先一步下床,他背对着她整理身上弄皱了的衣服,“饿了吧,还是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在餐厅等你。” 说罢,他便离开了这房间。只不过那仓促的脚步透露出,他不过是想暂时性地逃避罢了。 陆昭昭见他走了,便慌忙拉开衣领查看,乳房俏生生挺着,哪里见有内衣的痕迹?而她的下半身,更是不着一缕! 可身上既然是干爽的,又怎么会一动就酸胀得很呢? 昨晚于新话里有话,说明她的确在不经意间中了某种药,而这药,让她浑身无力的同时,竟还…… 她不敢想象,可脑子里不识时务地出现了零星一些片段,她好像难耐地扭着身子,在和胡莱接吻! 陆昭昭捂住眼睛,脸刷的一下涨红了,就连耳垂都在发烫似的。然而更多的事情,却是想不起来了。 可想再多也没用,事已至此,她现在的目的就是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至于于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脱开。 身上很干净,她无需洗澡,直接换好了衣服就走在去餐厅的路上。 她边走边思考着,开始慢慢回忆昨晚自己吃过什么食物,又碰过什么东西。晚餐是在叁楼餐厅吃的,大家吃的东西都一样,应该没什么奇怪之处。那时候于新照常拉着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她心不在焉,倒也没关注他究竟说了什么。那他又是在什么时候给她下药的呢?更何况昨晚泡温泉时男女分开,他又怎么会掐准她什么时间会到女浴室里?这一切都透露着怪异,令人匪夷所思。 想着想着,她又记起喝下的那杯红酒,她一度以为自己的眩晕是因为酒的后劲太大,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那红酒里……会不会有古怪? 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假如红酒里有药,披云和赵淑文也喝了,却不见有事。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也许质问于新才能得到答案。这样一想,步伐加快了些。 餐厅里,胡莱已经为她点好了早餐。她坐下刚要问,他就说:“先填饱肚子,边吃边说。” 她也只得乖乖听话,一勺一勺往自己嘴里送粥。 胡莱敲碎一个煮鸡蛋,慢慢剥着。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他问。 陆昭昭摇摇头,其他地方还好,只是……那处,她也不方便拿出来说。于是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避开了昨晚房间里的事不谈。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问。”她慢慢道来,讲出自己的疑惑,梳理起昨晚吃过的东西。 “要素太多了,我们没有办法排除,更不知道于新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药。” 陆昭昭叹气,问道:“他现在人呢?” 昨晚胡莱将他收拾一顿之后,便将她带回房了,后续的事她一无所知。 胡莱摇头,“我没找到他。” 从陆昭昭房间里出来后,他就去找于新,可是他没在房内,其他地方也找不着。昨晚于新被他揍成那副死样子,估计是连夜逃走了。 陆昭昭用勺子点在碗底,犯起了难。 “对了,披云他们呢?她还不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事!” “嗯,昨晚和他们说了一声我俩在一块儿,之后就没回过消息。”胡莱答道。 陆昭昭赶紧给李披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位置。 李披云和裴兆丰也赶来了,听陆昭昭简明扼要说完昨晚的经过。 “什么?这个畜生!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李披云大叫起来。 裴兆丰安抚她,让她小声一点,顺便把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起来的她重新按回了座位。 “我没事,你别急。胡莱及时赶到那里,他不敢拿我怎么样。”陆昭昭说。 李披云虚惊一场,“吓死我了!都怪我,要是我当时跟你在一块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陆昭昭握住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我真的没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曝光这个人的恶劣行径,让所有女生当心。” “我们学校竟然会出这种人渣、败类,我呸!第一眼见他我就对他印象不好,贼眉鼠眼的,还拉着你一直说话,这个狗东西!”李披云恶狠狠地骂道。 陆昭昭记起自己的录像,她打开相册,看到那段几分钟的视频。 还好,录像还在! 她点开放开他们看,“这是我在当时录下的一段视频。” 播放完后,她说:“我想把这段视频放到咱们学校的匿名论坛上。假如放任不理,他难保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偷拍其他女生。我们需要把事情经过告诉大家,引起大家的警惕。” “我同意。”胡莱说,他伸过去紧紧地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像在给她传输力量,“在那之前,还是先报警吧。” “一定要报警,这种坏人不配当我们的校友,就让他去吃牢饭吧!”李披云附和道。 “只是……”裴兆丰提出了一点,“视频里有你的名字,估计到时候会给你带来一些困扰。” “我不怕。”陆昭昭回答。 昨晚是有过短暂的害怕,可是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有这么多人的支持,她更加不怕。 警察很快来了,给陆昭昭和胡莱分别做了笔录。几人从餐厅又辗转到胡莱的房间,他搬出笔记本电脑,将那段录像中于新的手机打了码,那上面是他偷拍的罪证。 陆昭昭坚持自己为帖子撰写文案,写完后附上这段录像,坚定地点了发送按键。 这个发在匿名论坛上的帖子,却是实名的指控。只要看过帖子,大家便都知道受害人的名字,可最重要的是,于新应当受到该有的审判! 瞬间帖子下的评论起了高楼,几分钟之内将它顶到了热门帖榜单的首位。众人哗然,纷纷说着要举报这个叫于新的,让他滚出u大。当然也有认识他的人,立即po出了于新的微信号、qq号以及手机号,大家蜂拥而上,唾骂的信息不断涌入于新的手机。 令陆昭昭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人竟将这段视频发到了网上,所幸网传视频中将于新所叫的陆昭昭的名字全部进行了消音处理,网友根本无从得知这段视频的拍摄者究竟是谁,只将注意力集中到于新身上,火力全开对其进行了攻击。 就连余康都在看到帖子后马上给陆昭昭发了消息,他将于新臭骂了一顿,说他给他们新传的丢脸,并且说他们整个专业的人都在热议这件事,猜测学校会给于新怎样的处罚。 “都怪赵淑文,人是她找来的,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猫腻!”李披云在一旁恨恨地说。 “赵淑文也不见了?”陆昭昭奇怪地问。 “不知道啊,反正昨晚我跟她分开后直到现在,连她影子都没见着。”李披云解释着。 陆昭昭当下就和胡莱对视了一下,交换了眼神。 胡莱尝试给赵淑文打电话,可对方电话不通。 关键点是否在赵淑文身上还有待商榷,但陆昭昭觉得还是先找到人再说。 又是一通慌乱的寻找,陆昭昭他们几乎将整个山庄翻了个遍,也找不见赵淑文。她心里疑虑愈发深重,但还是让披云他们先在大堂歇一歇。 突然想到天台还没去,她就想上去看看。其他几个人也说要一起去,可她没同意,那么多人上天台,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胡莱执拗要陪她,她拗不过,只好让他一起去。 天台那层没有电梯,只能徒步上去。俩人脚步放得很轻,还没靠近天台上那扇小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赵淑文!原来她在这儿! 转头看看胡莱,对方伸出食指比了个“嘘”,她才意识到赵淑文在打电话。 “我不是让你做的干净一点吗?你怎么能坏我的好事……什么?一千万!你现在要跟我狮子大开口……事情的确是我让你做的,可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我不要听这些……” “我让你强奸她,你不是也能得到好处吗,当初可是你说喜欢她我才同意让你来的……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办!只要你闭口不提我的名字,钱我可以考虑给你……问你话时你就说药是你下的,千万别提到红酒……” 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想不通的现在都想通了,解不开的也已经解开了。 陆昭昭想不通了,为了男人,她当真能赶尽杀绝做到如此地步吗?不惜以这样肮脏的手段来对待自己,还妄图从中脱身。 做梦去吧! 可胡莱,更加愤恨似的,一脚踹开那道小木门,吓得那赵淑文的手机都砰的摔在了地上。 “胡……胡莱!你怎么在这儿?”赵淑文还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他没听到多少,“我给我爸打电话呢……昭昭,你也来了?” 她看向胡莱身后的陆昭昭,问道。可她躲不过胡莱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给杀了,用刀剐了,恨不得将她像于新一般暴打一通。 在那之前,陆昭昭抢先一步上前,给了赵淑文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23你是不是哭了 赵淑文吃痛,捂着那被扇得火辣辣的右半张脸,甚至承受不住地后退了几步。她的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挨陆昭昭的一记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赵淑文撕心裂肺地吼叫着,这声音尖锐地刺激着耳膜,可她不在乎,她就是要吼着,这陆昭昭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竟敢打她! 她看向陆昭昭,眼睛像要瞪出来一样,整张脸狰狞得可怕。 “陆昭昭,你这个贱人!”她骂着,马上就要冲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淑文反击的巴掌没有落下,她的手被胡莱一把钳住,顺势扯开去。陆昭昭冷眼看着,她觉得,即便他不出手,她也不会容忍赵淑文动自己一根汗毛。 “就凭你用下流的手段,就凭你毫无底线地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做了什么,应该心知肚明吧!”陆昭昭冷冷抛下这句话。 一巴掌,那么轻,根本无法弥补赵淑文对她所做的伤害。她被打了这巴掌,是陆昭昭对她的警告,而非惩罚。 “倘若你再敢对我做出什么事,就不只这巴掌这么简单了。”轻飘飘一句话,可是陆昭昭眼里的狠意,却成功让赵淑文看到了。她颤着身体,呼吸困难,甚至恶人先告状般流下眼泪。 赵淑文哭了,倒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嘴里还说着:“陆昭昭,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拥有他!” 她指着胡莱,表情很是痛苦:“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原本以为我只要回国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可是你一出现什么都变了!” “你有什么好!你比我漂亮吗?比我有钱吗?你哪里好,你给胡莱下了什么迷魂药!” “胡莱,胡莱!对不起!”她呜咽着跑上来抓住胡莱的胳膊,“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就晚了一步……就一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 她的心痛得在滴血了,是不是因为太爱了,于是就被这爱幻化出的恨意蒙蔽了双眼? 那时候那般骄傲高贵的赵淑文,是不是连她自己都猜不到,在几年后的今天居然会做出下药这般恶毒的事,可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了! 胡莱,不会爱她,永远不会了…… 果然,那两个人不再说话,用冷眼看着她一个人尽情表演似的,她真厌恶陆昭昭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可是为什么,胡莱也用这样漠视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 她居然会像个小丑!绝无可能!想到这儿,赵淑文就又要冲上去,撕烂她吧,抓烂她的脸,揪掉她的头发,让她毁容,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丑八怪!胡莱便不会再爱她! 可是胡莱,就像刚才一样那么用力地抓住她,根本不让她接近陆昭昭一步。她的愿望落空了,甚至被残忍地一把推到地上!在自家度假山庄的地盘,她就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娃娃,再无生机。 “我不喜欢你,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伤害昭昭的,我一个也不放过!”胡莱缓缓说,“……即便你是女人。 他们的手牵到一起,牵得那么紧,紧得让赵淑文心中的嫉妒更深了。可是,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而自己无人搀扶,依旧倒在地上。 那一刻,她感到了恐惧。并非是因为恐吓,而是因为那是来自自己心爱之人的恫吓。 心如死灰般,不再为他而跳动。 而通往下一层楼的阶梯上,“刚才,谢谢。”陆昭昭开口道。 她指的是他替她挡住赵淑文的那两下。 “昭昭。”他一顿,不知道怎么说。 手被他十指相扣牵着,陆昭昭没嫌他握得太紧。 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似的,她说:“这件事,你不用自责。” “我知道,赵淑文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对我。可是,你并不知情,又为什么要责怪自己呢?” 在往下走的楼梯上,胡莱突然一把将陆昭昭带到怀里,生怕她逃开。 “你不知道,”他心疼了,“昨晚我真怕,怕你被于新欺负了,怕你受到伤害,我不敢想象,要是去晚一步你会怎么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他有可乘之机。对不起,昭昭,真的……对不起。” 陆昭昭伸出手揽住他的背,轻轻拍着。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她说。 “胡莱,你是不是……哭了?” 不怪她这么问,因为胡莱的声音的确哽咽了。 “没有,我只是……嗓子不舒服。” 他死活不承认,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这么没出息地在喜欢的人面前掉眼泪。 绝不能承认。 “好,你没哭。”陆昭昭奇怪,怎么好像他是那个被欺负了的人似的。 胡莱趁着眼泪没掉下来,赶紧偷偷擦擦眼睛。 两个人些微分开,陆昭昭那么一瞥,就看到他眼角红红的。 还说没哭…… 可是她不拆穿,暗笑他像个小孩儿,可这样……很可爱不是吗? 没哭就没哭,这并非是一个值得花费大把时间、争吵得面红耳赤的问题。 陆昭昭看着他,踮起了脚尖。 她决定给他一个吻,轻轻的,就印在上面一两秒钟即可。 当她想要分开时,对方却一把搂过她的腰,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陆昭昭无处可逃,主动地接受了。可她心里高兴,嘴角也扬了起来。 回房后,他们告知了李披云他们整件事的经过,李披云咬着牙说:“这赵淑文太过分了,我去找她评评理!” 陆昭昭拉住她,“现在已经过了讲理的时间了。” “那我就去暴揍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说着便摩拳擦掌起来。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我也不再追究。只是这场旅行,估计要泡汤了。”陆昭昭语气里略带遗憾。 叁天两夜的行程,原本计划得满满的,大家还打算明天去山林里烧烤,晚上回来在庭园里唱歌跳舞。可突然发生了这种事,任谁都没有心情再玩下去。 “这破地方,鬼才要待呢!”李披云骂着,“我这就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陆昭昭笑了,可是觉得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真性情,真豪爽,真直率,真拿你当朋友,如何能不爱? 于是大家各回自己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衣物。又一齐到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坐上车扬长而去。 这么开回去,陆昭昭的公寓明显先到达,可是到了那儿胡莱却没让她下车,反而看不见似的直直开过去,把公寓楼抛在脑后。 陆昭昭下车的准备都做好了,见状便又舒舒服服坐在位置上。 李披云推搡了一下她的胳膊,看好戏般挑了下眉。 陆昭昭不理她,权当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车开到学校外,没法再往里开了。李披云和裴兆丰下车取了行李箱,临走前李披云还敲敲她的车窗示意她降下来。 陆昭昭知道她准没好事,可依然降下了窗。李披云在她耳边叨咕了一句,胡莱听不清,倒是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瞬间脸红的过程。 车往回走,又向着陆昭昭的公寓开去。 她坐在后座上,听他好奇地问:“李披云刚才说什么了?” 陆昭昭支支吾吾,说了句“没什么。” 胡莱不再揪着这件事,“去超市买点菜?” 说实在的,她就早上在碧岩山庄喝了点粥,后来滴水未进。原本就因为赵淑文的事情心情不大好,连带着胃口也不好,中午其他人都塞了叁明治时,她就咬了一口便放下了。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可他这么一说倒真有点饿了。 “好啊,我现在好饿。” 两个人去了超市,陆昭昭说不上来这是他们第几次一起逛超市了。以前总是自己一个人来逛,想买什么都是前一天就想好了的,现在两个人,连逛超市都成了乐趣。 胡莱负责推车,她就负责挑选东西。话虽这么说,实际上连挑东西也是胡莱说拿哪个她就去拿起哪个并放进车里。 “昭昭。” “嗯?是想起还要买点什么吗?”陆昭昭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需要买的。 “不是,”他摇摇头,把手机掏出来,“只是突然想起我们好像还没有合照过。” 没有合照,就不能发朋友圈,不发朋友圈,别人就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那个寻问陆昭昭联系方式的帖子,胡莱至今还记得。要不是他及时联系做那个维持匿名论坛运营的学长,删除了帖子,恐怕到了现在还有人在求她的微信号。 “这样吗?”陆昭昭低头,像是在思索要不要和他拍照。 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看她想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要拒绝了。他想着,她要是拒绝,那他就下次再提一次,要是再拒绝,就再提,总有一次,她会答应的吧! 可是陆昭昭一抬头,就笑着说:“好啊!” 她点开他手机里的相机,摆好了姿势。她笑得好开心,看得胡莱愣住了。 “傻笑什么?摆pose啊!”陆昭昭催促道。 他如愿得到一张与她的合照,宝贝似的趁她往前走时偷翻出来看了好几遍。 24跳这么快做什么 回到公寓,胡莱就急着去做饭,陆昭昭懒得将行李箱里的东西理出来,只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她太困了,尤其这两天还经历了这么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沉沉睡去。 胡莱在厨房乒铃乓啷地,饭菜的香味都散出来了,她硬是醒不过来。 而准备好一桌丰盛晚饭的胡莱看到沙发上熟睡着的人时,急忙放轻了脚步。 他看着刚出锅的菜还冒着热气,可是又不忍心现在就将她叫醒,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胡莱蹑手蹑脚走到沙发边上,想在她身边坐一会,可是低头就闻见了自己身上的油烟味。 味道会不会太重了?怕熏着她,胡莱就拎着行李箱跑到她房间里,从里面取了自己的干净衣服。 他去卫生间里打算洗个澡,原本简单冲一下就行,可又怕身上气味太重,就想用点沐浴露。洗澡间的架子上摆着陆昭昭用的,粉色罐子。他往手心挤了点,凑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味道甜腻腻的。 就是陆昭昭平时身上的味道,他一闻就给闻出来了。 一个大男人用这么甜的沐浴露洗澡,可他半点别扭也没有,哗啦哗啦抹遍全身,用水冲干净后还是一股子牛奶香味。 他洗得很快,从卫生间出来,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走到陆昭昭身边,他半弯下腰,帮她整理整理耳边的头发,露出她的脸来。 “昭昭。”他叫她。 “昭昭。” “昭昭。” 陆昭昭的眼皮动了一下,迷蒙地看着他。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刚才不是还说饿了吗?”胡莱笑着看着她。 整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对视着,时光好像凝聚了、停滞了,变得很慢很慢。慢时光里,爱一个人也变得慢了,慢到可以记录下很多个瞬间,可以像现在这样,把注视对方的一两秒钟都拉得很长很长。 陆昭昭伸出手臂,他就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对方倒吸一口气时就将她抱到了餐桌旁边。 陆昭昭在饭桌旁坐定,甚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她只是……想让他拉自己起来,谁让他抱到这儿来了?拖鞋还放在沙发下面呢! 胡莱坐到旁边,干净的筷子先给她夹了菜,然后就自己开动,完全忘了她还光着脚的事实。可陆昭昭的确饿了,就不再去管这些可有可无的小事,还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你先吃,我去把东西理出来。” 陆昭昭“嗯”了一声,继续吃饭。而胡莱放下了碗筷,将她的行李箱拿过来,拉开了边上的拉链。 无非是些衣物、化妆品之类的,陆昭昭就任他去弄了。 “对了,那个黑色袋子里的是脏衣服,你就直接扔脏衣篮就好了。”陆昭昭提醒道。 陆昭昭吃着饭,可身后没有意料之内的回应。她疑惑地转过头去,就见胡莱蹲在地上,面前摊着一个大箱子。 是她的行李箱没错。 怎么了?她刚要问,眼神顺着他的往下一看,发现行李箱里头最上面放着一件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唰一下站起身,将那件东西抢了过来,死死揣在怀里跑进了卫生间。 心跳还似擂鼓,她将那东西仔细一瞧,恨不得原地跺脚。 李披云这家伙,怎么劲干这些事啊! 尚在碧岩山庄的时候她就发现李披云在她箱子里偷偷放了一件女仆装,可后来因为于新的事,她也没心情追究,只把它胡乱放进箱子里。 结果一时心大就忘了这件事,居然还被胡莱看到了! 这都什么事啊! 李披云好端端的给她这些东西做什么!真拿她没办法,放女仆装也就算了,居然还塞了两盒避孕套! ……避孕套!!! 陆昭昭当时看到这些东西后,就把它们放到了一起。也就是说,那裙子底下,还放着那两盒避孕套! 陆昭昭捂住额头,又看看手里的衣服,实在有些欲哭无泪。 她在卫生间里,待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陆昭昭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将门给锁上。可外面的胡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抢先一步进来了。 卫生间的面积不大,一下子站了两个人,显得逼仄了许多。陆昭昭手里还抓着那衣服,就慌忙将它藏到身后。她还赤着脚踩在地上,更没什么底气可言。 “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她说着就要把他往外赶,“我要换衣服!” 她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谁知对方身体一顿当了真。 “真的?” 他反扣住她的手,将她直接带到怀里。温暖的怀抱,她的侧脸紧紧依偎在他胸膛上,耳朵里满是他砰砰的心跳。 陆昭昭欲挣扎,可是抵不过他的力气,于是作罢。 她的声音小小的,听不大清楚。 “跳这么快做什么?” 她这是在埋怨他心跳快呢,胡莱心想,要这真能由自己决定就好了。 “昭昭……”他缓缓开口,可是又不接着说,像把她胃口提起来,提到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他直接吻在她的脖侧,反复揪着一块皮肤啃咬,也是在他嘴唇贴上来的一瞬间,陆昭昭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以往他吻她时,不会像今天一样单刀直入地就亲在她脖子上。从来都是温温柔柔从嘴唇亲起,何时见他一上来就显露出这么浓烈的欲望。 那里的神经组织太多了,多到一碰触就会让当事人敏感地一缩,而后仰着脖子,感受到从那里传导过来的兴奋。 “胡莱……别……” 她的声音竟变得娇媚,一出声就是哆哆嗦嗦的,活像个被蹂躏的小可怜。 她脖子上瞬时就留下了一个小印记,淡粉色,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眼眸子沉了下来。下一瞬又凑上去印在那个记号上,反反复复蹂躏自己的杰作。 他的视线转移到她手里的裙子,其实他一打开箱子就看到了,这样的设计,不认识也难。 可她就这么抢了去,怕他再多看一眼似的。在那头脑空白的几秒里,她不会知道,他的脑海里窜进来一个嫩黄色的身影——是她那晚所穿的泳装。 心里痒痒的,胡莱想着,想再看一眼,看她为他一个人而穿上。 他又开始吻她,吻得人家五迷叁道的,趁着陆昭昭晃神的功夫,他做贼一般将那件裙子顺了过来,成功拿捏在自己手里。 他的唇还在她脖颈的肌肤上游移,轻轻问:“穿上……好不好?” 穿什么啊? 陆昭昭“唔”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胡莱重复一遍:“换上这件好不好,嗯?”不怪他这么开口要求,刚刚分明是陆昭昭自己说要换衣服的。 陆昭昭一下子惊醒,“不要……”她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从他怀里跳开去。 胡莱料准她要拒绝,将她又一把揽过来,用商量的语气说:“就一次。” 他蹭到她头顶撒娇,说着什么就一次、就一次,陆昭昭有个毛病,就是耳根子软,见不得别人说好话,这样一来便有些心软。 “网上……很多模特穿啊,你去那儿看嘛!”不怪她这样说,某宝上面这种东西肯定很多,那模特不是一抓一大把吗,个个身材都比她好,脸蛋瓜子也长得漂亮!非要她穿干嘛呀,怪害臊的! “只想看你穿。”他啄啄她的嘴唇,拿着一副示好的样子。 “不要!” 他一脸不讲理:“不是都带去了嘛,本来就是要穿的,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不是我要带的!”她愤愤,欲辩解。 “好好好,不是你带的……穿上吧,嗯?昭昭。”他的声音喑哑,充满了诱惑力,“上次你不是还欠我一顿饭吗?” “啊?” 他提醒道:“十佳歌手那次,饭不用吃了,你答应我这件事就好。” 这话说的……她哪顿饭不是跟他一起吃的,不提倒是要忘了。 陆昭昭想离开卫生间,却总被他抓过来,软着磨的法子实在太让陆昭昭吃不消了,她便硬着头皮,在那万分期待的目光下勉强答应了。要是不答应,还不知道今晚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其实,穿一下也不会损失什么对吧,她换上待会儿再换回来就是了。 “那你出去嘛!”她接过那个烫手山芋,简直无路可退了。 胡莱眼神灼灼,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半天了一点儿想走的意思也没有。 “你出去!”陆昭昭说着生气的话,可声音愈发软下来,没什么气势,哪里见白天打赵淑文一巴掌的狠样子。 “我不走,好不好?”他又用商量的语气说着蛮不讲理的话,这哪里是商量,根本就是耍流氓! “不好。”陆昭昭直说了拒绝,开始推搡着让人出去。 “昭昭……” “你就在外面等嘛,真是的!” 没好气地重新关上门,像是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头,而不是把胡莱给关在卫生间外面。 她拎起女仆装的那两根蕾丝带子,颤颤巍巍、欲断不断的,这东西到底要怎么穿啊。陆昭昭扶额,刚才自己怎么就昏了头答应了呢? 陆昭昭报复性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刚才拿裙子在身上比量了一下,才发现要是穿上胸衣再穿这裙子,那胸衣就会尴尬地露半截在外头…… 她一咬牙,将上身的内衣也脱了下来。 黑色布料,应该不至于看到凸起吧…… 25想让我做什么(h) 陆昭昭心怀羞耻,将自己套进了这件裙子里,纷繁的蕾丝边缀满在上面,透着一丝可爱俏皮,却也不失性感。 拉不上来了…… 她拼命想要再往上提一些罩住整片乳肉,可惜设计如此,便无法如她的愿了。于是大半个浑圆都裸露在外面,随着主人的呼吸而一上一下慢慢起伏着。 也不知道要拿出多少勇气,才能像她一样抬起头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一看,便让她浑身烧得粉红。 复杂的蝴蝶结缠绕在胸前,陆昭昭看清楚了,那不是个死结,这样的结往外一抽,便会立马散开。但是好在从最上头盖下来一小片蕾丝,正好遮盖在关键部位上,即便不穿内衣也看不清具体的凸起所在,现在陆昭昭倒要怀疑这情趣内衣是故意这般设计的。 裙子的长度堪堪及到大腿根处,露出两条莹白细长的大腿,腰身被紧紧箍着,而松软的裙摆盖在臀部上,翘出一个美妙的弧度,算是将她整个人的线条全给凸显出来了。 论暴露程度,不亚于她那件泳装了。说起来,那天的泳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给换下的,要真是他脱的,那岂不是…… 陆昭昭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在卫生间里换得太久了,而外面的人等得太急,怕她反悔似的,难安地踱着步。 终于,那门缝处透出一丝光来,紧接着,一大片光透出来。 当陆昭昭整个人携同着那件裙子出现在胡莱的眼前,他看到两根细窄的肩带拢在她的锁骨上,浑圆的肩膀微微缩着,怕他看到似的,显得有些不大自在。他又一次看到她胸前的丰腴,颤颤地,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在外面,他被这白亮晃得移不开眼。 陆昭昭拘谨地捏着裙角,可是布料滑腻腻的,让她抓不到着力点,于是索性便想放弃。可手一松开,就空落落的,更没什么安全感。 她就这么一会儿放一会儿松的,都没意识到胡莱看了她许久。 陆昭昭偷偷看他一眼,那灼热的目光却是无法令人忽视的,烫得她抖了一下。 “看够了吧!”她羞恼不已,一只手把在门上,准备关门换掉这讨人厌的东西。也不知道他这样子是什么反应,不知道满意了没有? 谁知他一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抓住她放在门边上的那只手。她一惊,就从他手中挣脱开去。 陆昭昭倒吸一口气,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干……干嘛呀你!” 在她又羞又急的眼神注视下,胡莱抓起那柔荑,凑到嘴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陆昭昭震惊地看着他这番动作,睫毛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她慌了、乱了,不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 从手背到手腕,再吻到她的肘心,她妄图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全身酥酥软软的,根本连抽身的力气也没了。 “别……” 她叹慰一声,极轻,轻到不留心就无法捕捉到。胡莱又靠近一些,几乎要把她整个人贴到他的身上了。 那炙人的体温,透过他的T恤传导过来,将陆昭昭激得发麻了。 他来到她锁骨处,轻柔的力道很快就变了,变成随心的啃咬,磨得那块骨头发粉发红,也不见他离开的迹象。 陆昭昭的手绵软地抵在他胸前,不见挣扎。她又彻底迷失在他的吻中,被吻得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地,只知道对方在,便是安心。 他欺身上前,将她柔软的腰抵触在洗手台的边缘,末了,怕她被磨疼了,又带她分开一些,在大理石板和她的腰身之间放上了自己的一只手掌。 “……胡莱。” “嗯。”他应着,摸到她的两只手,捧在自己的掌心里,“我在这儿啊。” 他捧着他的女王,他挚爱着的人,走上了一条朝圣之路。她是他的神明,引导他轨迹的恒星,愿从此只朝着这唯一光源前进。 他揽着她的腰的那只手,盈盈一握,手下一用力就把陆昭昭抱了起来。在对方的惊呼声中,他另一只手抚在她的右腿上,让它顺势挂在自己身上。 陆昭昭被他袋鼠抱着,双腿交叉搭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一瞬间的腾空也让她死死勾着他的脖子,害怕自己会掉下去。 那女仆装的下摆因为这姿势而被掀得老高,陆昭昭挺翘的屁股露了出来,而此时胡莱一只大掌就热热地贴靠在上面,只隔着一层内裤的布料就差点与她肌肤相亲。陆昭昭身下早已湿了,就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这羞人的变化,他的手那么滚烫,只会引得她身下泛滥成灾。 胡莱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抽出一只手来关掉了卫生间的灯,霎那间黑了下来,只有外面客厅的灯尚且亮着,只是离他俩有些远,这隐约的微光竟显露出几分暧昧,让陆昭昭差点摒气得呼吸不过来。 “胡莱。”她又叫他一声,那声线极其颤抖,暴露出她的害怕。 胡莱一言不发,放在她腰部的手轻轻拍了拍,便直直向她卧室走去。 他走得极平稳,可是又有那么一些急切。短短一段路,陆昭昭却心生煎熬。 终于她被放下了,被放在自己的床尾处,她坐在那儿,眼睛对过去的地方,恰是他的不可描述之地,她匆忙挪开眼去。 床上放着的那盒东西就入了眼睛,陆昭昭闭上眼,可这画面依旧挥之不去地徘徊着。 这东西……他什么时候拿进来的?! 胡莱看见了,轻笑一下,声音就飘扬在她头顶。她头扭过来,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瞳仁黑的不见底,活像要把她给吸进去般。 “昭昭……” 她闭着眼承受他滚烫的吻,烙印在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上。她被死死压制着,却依然不自觉地在给他回应。 “可以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陆昭昭不睁开眼,只盼着他别问了。 胡莱的手攀在那两根肩带上,从见到它们的那刻时就想做的事,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他缓缓将之退下来,直到它们与胸齐平。 下一秒,他的手就转移了阵地,将她胸前的蝴蝶结不由分说地解开了,那两团乳瞬间就饥不择食般蹦了出来,弹在他脸上。 果然是那个一拉就会松开的蝴蝶结,陆昭昭觉得,这衣服就像是跟胡莱商量好的,要把她给拆骨活吞了。 身下的陆昭昭哪里会没看见这一幕,她恨不得要钻进地洞里去。可紧接着,那人就诱惑般伸出舌头,向那一处发起了侵略。 那颗小珠被舔得起了反应,敏感地挺立起来。陆昭昭呜了一声,不置可否。 几分钟的时间里,两团乳肉被他不停含在口中,舌头勾弄着那两小粒,将它们狠狠欺负了一番。 陆昭昭全身起了薄汗,他亦如此,甚至从脸上滑落下一滴汗,猛的一下滴打在她的沟壑里。他隔着布料吻过她平坦的小腹,而后就迅速撩起她的裙摆。 他幽幽的目光在那里打转,而陆昭昭只想将腿合得拢些、再拢些。 胡莱没有动作,连陆昭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竟有片刻的失落感,他又重新覆到她身上,在她上半身引火。 陆昭昭微微挺起臀部,每次蹭到他时,就会有一股电流从脑中忽闪而过,她急切地想要追逐,却总追不得,于是她的下半身越发贴着他,近得不能再近了。 “唔——” 胡莱的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触摸到了那片禁区,他的食指不知道不小心刮蹭到她哪里,竟让她叫出了声。 他手动着,每一下都挑动着陆昭昭脑内的神经,她舒服得瑟缩几下,内裤又给打湿了一拨。 “想让我做什么?”他低低地问,见对方没反应,又“嗯?”了一声。 陆昭昭半睁开眼,那眼里都带着柔情的水儿,把人一看,让人全身都酥麻了,只盼望着她别再用这眼神撩拨自己了。 她的情动给了胡莱极大的刺激,他重重在那一小粒珠上按了一下,让她控制不住似的往上一抬腰。 他短暂地抽离开,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回荡在陆昭昭耳畔,他光着上半身再次压过来。 “可以脱吗?”胡莱问着话,可手早已放置在她内裤的边缘,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将它脱个干净。 还问什么问呀!陆昭昭咬紧牙关不说话,手紧张地在床单上抓了几下。 她闭上眼睛,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她感到自己的内裤被扒了下来,那一小团布料会被扔到哪里,这已经不是她要思考的问题了。 她的两条腿被分开,岔得极大,她能想象到他在仔细观摩着那处,可那地方,怎么能被他看这么久这么认真呢? 陆昭昭想收回一些,结果腿被他牢牢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那个小穴洞里,竟不争气地泄出一点晶莹的液体,而他伸手点了点,指头上立马就沾上了一些,透明得几乎看不清。 他将手指伸到她面前,让她看看自己流出来的东西,在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羞愤前,将这液体舔了个干净。 26他做着侵犯她的事(h) 陆昭昭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一下如炸烟花般爆裂开来,浑浑地说不出话来。 而胡莱又往下探到那处秘洞,刚才他仔细瞧过了,现在又细细看着,不知疲倦。 原来女孩子的构造是这么神奇……在碧岩山庄时,尚且隔着一层蕾丝内裤,他当时又救她心切,还未以这般近距离看过。 他低垂下眉眼,手指拨弄着藏匿在里头的小珠,看它经不起挑弄地冒出头来。 手下动作加快着,胡莱的手法还略显生涩,但始终控制着力度,以至于不让她感到疼痛。陆昭昭快乐地拱起了腰,感受他在那上头打圈碾磨。 小珠被揉得发红,实在显得有些微可怜,他死死盯着,一点小变化都看在眼里,直到它变得过分硬了,随着主人一声“啊——”的娇叫而震颤,它底下的那个穴更因此而不断收缩着,频率极快。每缩一下,就活泼地带出一点黏液,被迫沾在穴洞外,简直太过旎糜。 陆昭昭小小高潮一次,身体大幅度起伏着,她的呼吸一下下勾动男人的心,勾得他忍不住似的,将裤子挺出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可她没看见,因为此时她正瘫软在床上,身下的反应渐渐缓慢下来,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刚才一瞬间电波袭上脑的快感。 底下湿得厉害,她没眼看了。 可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攥着带到某处,摸到了一颗纽扣,他带着她解开,而后是一条拉链,也往下拉到了底。胡莱脱去外裤,让她细嫩的小手碰到自己的凸起上。 这灼烫感几乎让陆昭昭惊得要往外逃,可他死死按着自己的手,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陆昭昭隔着他的平角裤触摸那神秘的家伙,感觉到它抖翘起了身子,一下一下往她手心里撞过来。 胡莱把自己脱光了,而陆昭昭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件乱七八糟的裙子胡乱穿在身上,可是上头被解开了,下面也一丝不挂,这场面只怕让人看了就要热血翻涌。 这下她的手实打实握着他的东西了,长度和粗度都过分骇人,上面青筋虬结着,在她掌心时而跳动。 陆昭昭握着这即将要进入到自己身体的家伙,惊怕得无意识用了力,引起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 “放松。”他咬着牙叮嘱。 胡莱夺过那只作恶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放于她的头顶。他一下吻住那两瓣微张着的红唇,舌头灵活地溜了进去。就像以往每次一样,他勾弄着那小舌起舞,啃咬她嘴唇内侧的软肉。 二人嘴里的津液互渡,早分不清你我了。陆昭昭紧紧抱住胡莱,感觉到底下那根灼热的东西正烫烫地贴在自己大腿内侧,就贴在她的敏感区域,让人有种他下一秒就要进去的错觉。 胡莱叼着身下之人的下唇,将它微微拉扯着,唇舌分离,拉出一条细线。他恶劣地伸出手,在她唇内侧刮擦了一下,瞬间将那条银丝抹在了指腹上。 陆昭昭面色潮红,感到他将手指伸进了嘴里,她轻轻将贝齿扣在上面,舌头实在无处安放,便只能搭在他手上,被他作弄地搅着,模拟着某个动作。 而身下,他挺动着身子,在她阴户外蹭着,每一次滑蹭,都让陆昭昭的心底激荡起一层涟漪。下身已泥泞不堪,却迟迟等不到他的进入。 她难耐地仰着头,将那截细白的脖子舒展着。那口腔里的动作还在继续,指头翻动津液,从她小巧可爱的嘴里泄露出暧昧的水声,而她也无意识地发出了几声娇娇的哼叫。 胡莱换之以自己的嘴唇,在她被吻的得了趣后,又火速离开。陆昭昭看着他,眼里是不解。 他在身边精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盒子,急迫地从里头拿了一个套子。 陆昭昭没眼看他,可他非要献宝似的递过来给她瞧,用自己的牙齿撕开了包装袋。 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好像就响在耳边似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以前李披云嘱咐的话,说什么要记得戴套,毕竟激情来了挡都挡不住嘛! 谁知,真被她给料准了。 胡莱摸索了一下,很快做好了措施,他低下头去想要看清楚她的位置在哪里,紧接着就扶着自己那物在她身下戳了一下。他亦是没有经验,仔仔细细探察入口究竟在哪里。 陆昭昭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小穴不争气地极速缩了一下。她自己可看不到,方才一场高潮早已让她底下沾满了淫靡的体液。 胡莱摸准了穴口位置,一狠心,将前面的头部整个儿塞了进去。陆昭昭闷哼一声,好似十分痛苦。 他停下来,想让她缓一缓后继续。将她两只捉着床单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肩上,他压下身去,又让她两条腿能顺利架在自己背上。 “疼不疼?”陆昭昭的小脸上充满痛苦的表情,因异物的侵入而带来的不适感实在太过明显了,胡莱看着,便问道。 陆昭昭疼得说不上话,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夹得太紧了,弄得那性器也疼得厉害。 可她里头的诱惑力太大,滑腻腻、潮漉漉的,将他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 爱一个人,便想得到她的全部,包括占有她的身体。他做着侵犯她的事,可是心底里,却希望能让她得到和自己同等的快乐,让两个人一齐享受到快感的爆发。 他略微退出来一点,趁她不注意直接猛得将整根东西插了进去,想着长痛不如短痛。陆昭昭“啊——”了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份痛,是属于两个人的。他们在这一刻突破了大关,真正将彼此合二为一了。 胡莱安抚得吻着她,希望能为她减去一些痛感。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将那张嘴亲得“啧啧”作响,事实上经历了刚才一次小高潮后,她里头已湿滑得很,只是突然间异物的侵入还是让人有些许的不适。待她表情慢慢松缓下来,得了趣,他便开始缓缓在里头抽送,他动得极慢,几乎是整根都抽出又整根没进,他一旦顶到深处,陆昭昭嘴边就泄出几声支离破碎的喘息。 “啊……唔……”陆昭昭胡乱抓在他的背上,她前几天刚剪了指甲,就算是抓挠,也无关痛痒。 从身体内部渐渐开始变化,她发觉自己身下酥酥麻麻,可每次他一动,这酥麻就能得到短暂缓解。而下身软绵绵的,像是充了血,从小腹处激出几股电流。胡莱听她声音变了调,那物也在里头如鱼得水了。 一进去其实就感受到她里头已经很湿了,这下子又分泌出了更多的黏液,让他出入都更为顺畅。胡莱在慢慢加快速度,他忍着头皮发麻抽送了数十下。 “啊……啊……别……嗯……” 陆昭昭被撞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突然他像顶到了什么,让她呼吸一滞,她张开嘴,经历了几秒的失声。而后,她的声音发了哑,断断续续地喘着。 胡莱停顿下来,任由那穴抽搐着,像无数张嘴吸吮着他的性器。他差点便要交代在这儿了,花费了极大的耐力才忍了下来。 直到她收缩的频率慢下来,他抽出来一看,发现套子上有丝丝血迹。 那东西还直直硬挺着,嚣张地又一下埋了进去,让尚在高潮余韵里的陆昭昭猝不及防,太阳穴跳动着,她被迫接受他新一轮的进攻。 陆昭昭似在一条小船上,摇摇晃晃,只能手脚全放在他身上。可他进出毫无章法,有时深有时浅,有时连捣数几下,有时有勾着她,死活不动一下,非要她哀哀地低求了,才施舍般又插送起来。 “慢……慢一些……啊!” “快……” 陆昭昭的哀求,不知要他快一些还是慢一些,不知要他轻一点还是重一点,嘴里说着糊话,脑子里也浑浑噩噩任何想法都没了。 胡莱一把将她抱起,那可恶的东西还埋在里面不肯出来,他跪在床上,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强壮有力的大腿上。身下挺动个不停,丝毫没有松懈下来,而她泄出来一波又一波的水儿,随着抽插发出“噗呲”的恼人声。 他的大掌抚触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揉捏了一番,将那软肉在手里肆意玩弄着,末了,还故意跟着自己抽送的频率,轻轻拍打着她的屁股。 陆昭昭腰往上一挺,显然受不了这刺激。她牢牢扣住他的脖子,臀部也因此而变得更为娇俏,像是往他手里送似的。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陆昭昭被压制在床上,他疯狂地插,简直有种想把两个卵蛋都送进去的趋势,想浇灌进她的身体里,把一切都交代给她。 底下的人早就受不了了,双腿也挂不住似的一直往下滑,胡莱瞅见了,就抱着她的腿,连送了几十下。 他受她娇叫的蛊惑,有想射出来的冲动。谁知她先一步蹬了下腿,率先享受了灭顶的乐趣,他见状,更是下狠心地插送,在延续她的快感的同时,将一波精液洒在了薄薄的套里。 隔着套子,陆昭昭也感受到了他的震颤。 27是不是真的拥有你了 胡莱趴在陆昭昭身上喘着粗气,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喷洒出来的热气交缠着,乱了。 他也只是小憩了一会,马上就扶着自己的性器出来,然后从房间出去,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门没关,房间门也漏了一条小缝,洗水声哗啦哗啦传来,很快就停止了。 接着是脚步声,胡莱又走进来,蹲在床下捏捏她的手。她身上的衣服早乱得不像话,揉搓成一团,他便索性帮她脱了下来。陆昭昭没力气理他,就由着他动作。 “去洗洗?” 陆昭昭哼了一下,便被他打横抱起来去了卫生间。到了淋浴间里,她被放下来,因还赤着脚,胡莱怕她摔倒,便叫她站在自己的脚上。 她攀附在他身上,柔得没骨头似的,只管让他给自己全身打上沐浴露。 胡莱的手游走在她的皮肤上,每一寸地方都让他摸了个遍,真叫个羞人。连那芳草丛他都不放过,细细磨着里面的小珠,把里头还残存的黏液都给洗得干干净净。 热水浇在身上,惹得她舒爽得绷直了脚。只是胡莱灼人的家伙又站了起来,邦硬地一下一下戳在她大腿上。 胡莱抿着嘴,脑子里却拼命在想其他事,以期忽略掉眼前诱人的肉体。他在心里叹口气,念着她是第一次,可不能再胡来了。 迅速帮她和自己洗完澡,他又抱着她回房。床单不堪入目,上面肉眼可见一些可疑的水迹。可陆昭昭实在困得厉害,他也只能先让她躺在外面沙发上,用最快的速度将脏床单揉作一团扔进洗衣机,接着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新的铺好。 陆昭昭沉沉睡着,被胡莱从沙发上转移到床上。他生疏地给她换上睡衣。等做完这一切,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裸着,身下粗长的一根还不满地翘着身子,等静下来时才觉得硬得发疼。 胡莱进厕所给自己解决了一下,而后就躺回到陆昭昭身边。他钻进她的薄被里,悄悄牵住她的手。 一室的寂静,连床头灯也被他关掉了。可他借着外头的月光,把她的侧脸仔细瞧着。 忽然,陆昭昭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了。 他拨开贴在她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抬起头来亲了她一口,又回到原位,继续看着。 她睡得很熟,似乎无梦,他看着她,从躺下到天蒙蒙亮,压根就没合过眼。说起来,这几天他根本没有睡好过。 外面天已大亮,窗帘遮不住这刺眼的光,把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陆昭昭醒过来,和那正看着自己的人对视了。 她的脸瞬间通红,昨晚的事仿佛还历历在目。他们……像正常情侣一样,做了爱。 她微张着嘴,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听他哑哑地问了一声“醒了?” “……嗯。” “睡得好吗?”他继续问,左手动了一下。 陆昭昭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的手是牵着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牵的呢?难道……牵了一晚上?她这样想着,心里却觉得甜甜的。 “好,”她说,“你呢?” 她缓缓问道,空着的那只手却伸出来触到他眼眶下面,那里一片乌青,怀疑他没睡好。 胡莱笑了一下,他说:“我没睡。” “没睡还这么开心?” 胡莱捉住她那只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说:“开心。” 他静静看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昨晚到现在,我就这么看了你一晚上。”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拥有你了?”他的声音竟透露出一丝苦涩。 “命运这么奇妙,让我那么多年后又重新遇上了你,我真的好幸运。” “可是,假如我没有上u大,或者你没有回到这里,我们两个是不是就要一辈子错过了?” “如果是那样……我又该……到哪里去找你呢?” “当我触碰到你,我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梦,梦里的你一触就散了,可是……现在的你是如此真实。” “我们接吻、拥抱,都不再是我臆想的了,可是我怕……怕我睡着了醒来后,你又不见了……” “昭昭,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听着他胡言乱语说了这么多,将他的深情都看在眼里的陆昭昭瞬间哽咽了。原来,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爱她的。怕她不见,怕她只是个梦! 她眼角滴落下一颗泪珠,晕染在枕头上,那只手用力地回握住他,将它带到自己的脸上。 “感觉到了吗?”她问。 “这是我的脸。” “这是眼睛。” “这是鼻子。” “这是嘴巴。” 她一一带着他碰便自己的五官,真实的触感让胡莱的手微抖着。 “我是真实的,你也是真实的。” 这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我决定不再离开了,你也……别弃我而去,好吗? 胡莱一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一滴泪打在她脸上,她以更深情的姿态回应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昭昭,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她反问。 胡莱认真地看着她,说:“初叁我就喜欢你了啊,你不是知道吗?” “小屁孩,早恋!” 他笑了,“那次你到大姑娘的店里,我一抬头就看见你了。穿一个粉色小裙子,长得很好看。” “那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咯?” “可以这么说吧,那你呢?” 陆昭昭过去亲他一下,“刚开始我觉得你很讨厌,可是那次在ktv我才发现原来误会你这么多年。原本我也以为对你只是抱着歉意,可是和你演对手戏以来,我好像早就把你和我误会之中的那个小男生撇清了。看到你和赵淑文站在一起,我会嫉妒,会胡思乱想,你不给我发消息,我会紧张地时刻揣着手机。” “你说,我是不是早就喜欢你了呀?”她问。 胡莱转过身对着天花板笑了,继而又侧过来,将她牢牢吻住。 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没再提昨晚的事,只是去超市采购的时候,胡莱从收银台那里多拿了几盒避孕套。尽管收银员目不斜视地扫描二维码,可陆昭昭还是立马撇开眼,假装没看见。 到了晚上,陆昭昭莫名就尴尬起来,脑海里全是昨晚的场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变成那样,黏糊糊、软糯糯的,一想到这些她就想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儿盖起来。 可他在自己身体里那滋味,又时时勾着她,下面竟因此而湿润了,留下一点小印记在内裤上。可那儿还有点疼,站着的时候无所谓,一坐下或走动时,便隐隐发痛。 她悄悄在上厕所的时候拿镜子照了一下,从来也没这么干过,所以望向镜子时不免有些惊奇。 她看到两瓣肥嫩的阴唇下包裹着一颗小珠,那小珠凸凸地挺在外面,颜色又是粉嫩粉嫩的,肿了起来,看着倒是一副可怜样。 而往下,穴里还透着水光,她心里清楚那是什么。穴肉向外翻着,淫靡不堪,实在是被欺负狠了。 早上上厕所时,她一擦竟发现有些血,现下倒是没了,算是放了心。 镜子无意间照到屁股,上面红红的,像是有块巴掌印。她尤记得胡莱的手在上头揉捏着玩弄着,甚至……打她。 陆昭昭不敢承认他轻轻的拍打无形之中给了自己极大的刺激,于是哆哆嗦嗦将裤子提起来,把照见一切的镜子也放置好。 只是陆昭昭的担心没有发生,因为她在入睡前接到了李披云的电话。 电话那头李披云哭哑着嗓音,说了一通,抽抽噎噎的,像是醉了,陆昭昭只得焦急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电话里头声音嘈杂,音乐声很大,嘈杂地让陆昭昭听不见她的话。 好不容易问到了地址,陆昭昭就想赶紧去把她接回来,可是现在太晚了,胡莱怕出什么事不放心,就跟着她一块儿出了门。 两个人很快来到嗨乐酒吧,陆昭昭没来过这儿,就见台上一个大笼子,里头的姑娘正跳着热舞。 台下人为之疯狂着,跳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舞,蹦跶着身子,摇摇欲坠。陆昭昭扫视了一遍卡座,可是灯光打得太强,一闪一闪地,晃得她有些头晕。 胡莱帮着她找,很快就在人堆里找到了蹦嗨了的李披云。 陆昭昭见她手拿一瓶啤酒,喝得醉醺醺的,根本都快要站不稳了还一个劲儿在那儿蹦迪,气都不打一处来。 她将李披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李披云!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竟做些让人不放心的事!” “呜——昭昭!”李披云哭丧个脸,抱住了陆昭昭。 陆昭昭无奈地看了眼胡莱,示意他打道回府。 一上车,李披云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陆昭昭见她酒还没完全醒,就将她手机拿出来,屏幕亮着,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你怎么不接裴兆丰电话?”陆昭昭问她。 结果她“啊”了一声,问:“什么电话?” 陆昭昭懒得跟醉鬼解释,便想将手机给她塞回去。谁知手机又响了,她一看发现屏幕黑着,才发现原来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 是裴兆丰的电话,一接起来他就问“陆昭昭,李披云是不是在你那儿?” “是啊,”陆昭昭回道,“现在在车上,准备把她带我家去。”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连说:“那就好。” 陆昭昭停顿一下,说:“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还是来我家一趟吧。” 28我那是喜欢你好不好 裴兆丰来得很快,在小区门口站着等他们。陆昭昭他们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胡莱率先下车朝他招招手。 他见状便穿过马路,拉开李披云那边的车门。 陆昭昭从另一侧下来,看到裴兆丰大半个身子都钻进车里,不知在跟李披云说些什么。 裴兆丰将李披云从车里抱出来,喝醉了的人还晕乎乎的,可是拼命地将拳头锤打在他身上,看得陆昭昭一愣。 “坏蛋!你这个……大坏蛋,呜呜呜呜呜!” 裴兆丰低头看她一眼,这力道根本不足以让他感到痛,便由着她任性。他看向陆昭昭,说:“昭昭,今晚她就麻烦你了。” 她这个样子自己回宿舍,陆昭昭也不放心。 陆昭昭点点头,那裴兆丰就抱着怀里的人往小区里头走去。 进了门,裴兆丰转身问道:“有客房吗?” 陆昭昭引着他到侧边一间房,这房间没住过人,就连胡莱也因为宿舍会查寝的原因鲜少在这儿过夜。 陆昭昭见他磨蹭着不走,就识趣地去厨房。她和胡莱的晚饭残局还未收拾,碗碟全堆积在洗水池里。 胡莱也过来帮忙,给她套上了一件围裙,他也有一件,当初一块儿买的,现下也穿戴上了。 他洗干净一只碗,递给陆昭昭。她碰碰他的肩,小声说:“你们篮球队长……怎么每次见都黑着个脸?” 胡莱手下动作不停,“他长得黑吧。” 陆昭昭噗嗤一下笑出声,装作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脸。 “和你比起来,好像是黑了一点儿。” “但是,”她话锋一转,若有所思,“他的话真的很少。” 胡莱不以为意,“男人嘛,话说的多了就显得油腻,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就说得多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很油咯?”陆昭昭打趣道。 “我那是喜欢你好不好!”胡莱立马否认。 听到这,陆昭昭不小心被自己给呛住了,他现在说告白的话,怎么越来越放肆了…… 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显得局促不安似的,低着头各自摆弄碗筷,陆昭昭瞧瞧瞥他一眼,发现他的耳根红透了。 好在裴兆丰及时出来,他已安顿好了李披云。 “胡莱,昭昭,我先回宿舍了。” 陆昭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如果不急着回去的话,我们聊聊?” 裴兆丰看看胡莱,又看看陆昭昭,便点了点头。 陆昭昭洗干净手,把还没洗完的碗都交给了胡莱。她给裴兆丰倒了杯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谢谢。”裴兆丰说。 陆昭昭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她说:“有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是今天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李披云是我的朋友,尽管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她值得别人真心的对待。” “你可能不知道她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暗恋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是如果这段感情一直由一方单方面地输出而得不到回应,那么又能持续多久呢?” “如果你也喜欢她,请你务必告诉她。她这个人,太神经大条了,可能体察不到你的心思。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用心地对待我的朋友,不要再让她用喝酒来麻痹自己,不要再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 裴兆丰认真听着,手臂搁置在腿上。他揉揉太阳穴,一晚上紧张的情绪突然放松下来,才觉自己的疲惫。 陆昭昭没这么仔细看过裴兆丰的脸,这么一张冷脸,不知道李披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人,遇到像李披云那样的小太阳,是不是也终有融化的一天呢? 良久,他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站起身,往屋外走。靠近厨房的时候,胡莱也看着他,他略微点了下头,示意自己要走了。 门被拉开,裴兆丰突然缓缓回头,对着陆昭昭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能……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我会努力——学着去爱她。” 裴兆丰合上门前,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陆昭昭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心里还在回味他刚才说的话。 胡莱过来牵住她,说:“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嗯?” “你说不能只有一方单方面去爱……” “嗯。”她莫名觉得心虚,怎么全被他听去了。 “我很高兴,”他给了陆昭昭一个拥抱,抱得很紧,“因为我的爱,是有回应的。” 暖光灯洒下来,罩在他们两个身上。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让陆昭昭舍不得放开。 她回房后才发现昨晚睡得死死的,他竟是连床单都给换好了,原来的那块也不知道混乱成了什么模样。 她不敢再看,也庆幸他及时将床铺换好,否则被李披云和裴兆丰看到,那像什么话呀!也得亏自家还有间备用的客房,不然……反正怎么说都显得特别尴尬…… 陆昭昭去客房看了眼李披云,给她耐心地把脸上的妆都卸下来,又擦得干干净净,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酒喝的不少。陆昭昭没好气笑了,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个老妈子。 从客房退出来时,胡莱已经将外面都收拾干净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 “昭昭,那我今晚回去?”见她出来,他试探性地问。 陆昭昭紧张地搓手,“好。” 他留在这里,隔壁又有个披云,反倒不自在。 这之后她又加了句,“路上小心。” 胡莱本也没想留下来,只因今晚隔壁房间还有个李披云睡着,饶是怎么样都觉得不方便。可听陆昭昭的语气,他又故意想使个坏。 “怎么都不留我?”他假装使性子,直截了当把自己的不高兴说出来。 “啊?”陆昭昭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走过来拉着她在沙发坐下,“怎么都不留一留我?或者让我再多待一会儿,晚点再走?” 陆昭昭怔怔地说:“不是你说要走的嘛?” “这么说,”胡莱的声音又欢快起来,“你不想我走咯?” 什么嘛,黏黏糊糊的!可陆昭昭没说,她最吃软不吃硬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她瘪瘪嘴。 胡莱将她的手捏在自己手里,这样那样玩弄着她的手指。她就这么看着这两只手很久,余光瞄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然后靠近过来,他的体温同时也传导过来,胳膊贴着胳膊了。 滚烫的气息热得她的脸烧起来,她头一动,他又趁机靠过来一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就这一点小愿望,让他得逞便得逞了罢,陆昭昭心里是这样想的。 于是便主动了一回,闭着眼把嘴唇递给他。 可是眼睛闭了很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她疑惑地睁眼,才看到他笑弯了眉眼。 陆昭昭尴尬地把下巴缩回来,摸摸鼻子。 原来是她会错意了吗?! 可这人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她理解错误,他就不能给个台阶下吗?居然让她这么尴尬。 下次绝对不要主动给他亲了。没错,下次…… “唔——” 陆昭昭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了。因为她刚才还在心里抱怨的人,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感受那里肌肉勃发,硬邦邦像块石头。 陆昭昭早把刚才心里的话忘到脑后了,可她说的是自己不主动,也没不允许他来亲她呀。 于是激情地回应这个热吻,又是舌头勾着舌头,四瓣嘴唇胶着,一刻也不分开。 直到胡莱的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俩人面对面,他的手抚在她背上,炽热一片。他肆无忌惮,可是陆昭昭心里还悬着块石头,生怕李披云现在醒过来出来之后看到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 胡莱用鼻子蹭蹭她的鼻子,缱绻而暧昧。她的膝盖抵在沙发软垫上,发力点落在屁股上,在他大腿上坐得稳稳当当。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感觉到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她或是他的唾液将它们浸湿了。 “那里……还疼不疼?”他问着。 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再把昨晚的事情拿出来讨论,他也没有问过她具体的感受。本来……这种事情就不好说。 陆昭昭一下绷紧了身体,在他身上轻轻颤抖。 她的声音简直要与蚊子的细声相媲美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不疼”。 可话刚落地,她就觉得那里还有点疼,于是又摇摇头,说了声“疼”。 胡莱轻哧一下,“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陆昭昭羞得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了,便吞吞吐吐说:“你别问了。” 那娇俏的声音和模样,让胡莱忍不住往上顶了一下,立马得到她“啊——”一声的回应。 “昭昭,你要磨死我。” 他喟叹一声,又将她的嘴唇噙在口中反复折腾,直到它透出糜糜的、折磨狠了的颜色。一只手作怪似的从她衣服底下伸进来,他像做惯了这事,直奔她的胸前。用力隔着内衣揉捏她的两团乳儿,继而又从内衣边缘溜进去,将它们任意弄成各种形状,两个人齐齐发出一记轻呼。 29像个色批一样 陆昭昭躺在自己床上,刚刚送胡莱下楼,在楼下俩人还如胶似漆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赶上宿管关门的点。 晚上被李披云的事折腾了许久,她还没有洗澡。便走到卫生间去,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全身就剩个内衣和内裤。她轻解开内衣扣子,低头看到自己的左乳上泛起一片红色印记,想到刚才在沙发上的种种,胡莱揉捏着她这块地方,她的脸就不争气地变成了和那印记的同一个颜色。 他好像格外喜欢摸她的胸,就像个色批一样…… 可是等她脱下内裤,发现上面有一小块深色水渍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也是个老色批,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下次绝不能再让他二话不说就上手,更何况披云还在家里,做什么事情都要看一看场合啊! 第二天,是这个小假期的最后一天。陆昭昭昨晚上特意设了闹钟,怕自己起晚了错过早饭的点。 李披云尚未起床,陆昭昭便简单洗漱了一番,准备给她熬点粥。 电饭锅里煮着白粥,她又加热了几片吐司,放上火腿和生菜,坐在桌边慢慢吃着。 门吱扭一下响起声音,陆昭昭装作没好气,头也不回地说:“终于醒了?” 李披云震惊地看着房子里的摆设,跳到陆昭昭面前:“昭昭,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还得问你呀。” “我怎么会知道,”李披云一屁股坐下,满脸懊恼,“昨晚,我就记得我去酒吧买醉,然后,好像给你打了个电话。” “继续。” “再接着,你是不是来找我了?”李披云问道。 “你就一点没想起来之后的事?” 李披云摇摇头,拽着陆昭昭的胳膊撒娇:“昭昭,快告诉我吧!我真的喝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昭昭指指电饭煲,“那儿有粥,快去吃点。你昨晚喝那么多酒,就不怕胃不舒服吗?” 李披云摸摸肚子,“别说,还真饿了!” 陆昭昭生气地说:“你下次再喝这么多,看我还搭不搭理你。” “哎呀,好啦好啦,没有下次了,我发誓!”李披云比了叁根手指,继而跑去盛粥。 陆昭昭还是决定把昨晚的事告诉她,“昨天裴兆丰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李披云猛往自己嘴里灌粥的动作滞了一下,“不想接。” “不接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下次不能再喝得这么烂醉,打给我时还含含糊糊说不清自己的位置。你这样大家会担心的,好吗?” 李披云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昭昭你真好!” “别贫嘴了,”陆昭昭说,“昨晚,裴兆丰也来了。” 李披云闷闷做声:“他来干什么!” “他担心你,自然要来。” “既然担心我,既然不是不在意,那为什么……”李披云失声。 李披云难过起来,“那次说的好好的,要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当真以为是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所以拼了命想要抓住。” “我给他发消息,发早安晚安,可他总是隔了好几个小时后才回复,白天忙晚上又困得早,我只能每次在他回复后巴巴儿地又开启一个新话题,仅限于吃了吗、在干嘛、在忙吗。微信上的他总是冷冰冰的,简直比现实中还要少话。” “昭昭,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过突然地就闯进他的世界里面,让他毫无准备。他未来的计划里原本就没有我,是我自己硬把自己塞进去的,让他苦恼了,对不对?”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要和我交往的话,可实际上却是把我推得更远。你知道吗,我昨天下午忍不住去找他,却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亲密地在说话,可是面对我,他向来不会这样。” “那一刻我退缩了,昭昭,我喜欢他那么长时间,明明现在得到了,却像从未拥有过一样。我宁愿,从来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从来没有……” 李披云落下两行清泪,哽咽着。 陆昭昭拍拍她的背,紧紧抱着伤心的人。 “披云……” 陆昭昭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裴兆丰昨晚说的话,她想说裴兆丰喜欢你,可能他不善于表达,可能不是每个人都会把心思暴露于外,你需要用心去感受,在未等到同等的爱的回馈时,也不要这样着急,请你再等一等他。 可是看着这样伤心难过的李披云,她犹豫了。在属于两个人的感情里,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本就不该插手这么多,更何况披云还在气头上,不会相信裴兆丰有多么多么爱她的鬼话。 挣扎了许久,陆昭昭还是决定再相信裴兆丰一回。既然他昨天许诺要努力学着去爱披云,那么,就让他自己来追回爱人,自己去弥补所犯的错误。 假如他再让披云失望一次,陆昭昭想,她会毫不犹豫将披云从他身边带走。 天下之大,长着两条腿会开口说话的男人比比皆是,何必总是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李披云花了很久才平复下来,在陆昭昭家里待了一会就说要回宿舍去了。查寝时估计室友帮她点了名,还是还不回去恐怕要让他们担心了。 房子一空下来,只剩陆昭昭一个人。她没什么安排,便想打个电话回家。 王妈妈很高兴她打过来,“昭昭啊,这个假期怎么都不回家,王妈妈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啊,前几天和同学出去玩了。” “哦?去哪儿玩了?”王妈妈问。 陆昭昭不愿王妈妈知道那些不好的事,便捡着开心的事情跟她分享,“……那个山庄很美,有山有海,空气很新鲜,下次咱们也出去度度假,找个度假村好吗?” “那感情好啊,你爸爸他整天忙着工作,也该出去走走放松放松了!” “爸爸他,”陆昭昭深吸一口气,“他身体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老惦记着你。前几天还问我呢,说昭昭这个假期回不回家呀,说着说着还去看自己的行程表,我就说昭昭不回来,他就又坐回来,不说话了。你呀,别老想着给我这个老婆子打电话,也该抽空多和你爸爸聊聊天啊。” “王妈妈,对不起……” “说这些做什么呀!你下次回来也是一样的!”王妈妈赶紧安慰道。 可陆昭昭的心被揪着,就再也没放松下来过。 “那下月初七,你回不回呀?”王妈妈问道。 陆昭昭念着这个日期,半晌说了句“回的”。 王妈妈一边高兴一边又落寞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又一年过去了,夫人生前的样子我没见过,不过看那照片,是个顶顶的大美人呢!也难怪昭昭你生得这么好看了!” 陆昭昭在电话这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可是心里又觉难过,她摸摸胸前的十字架,把思绪拉得很远。 记忆中,妈妈是那样美,她有一头顺滑的长发,浓眉大眼,她就像所有妈妈那样,温柔而又优雅。 妈妈的性子是慢慢的,就连说话也是细声细语,从不会大声叫唤。陆昭昭有时候想,妈妈是不是因为太温顺了,好像从来不会发脾气,所以就将所有的怒火都藏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心底。 这样温柔的人一旦爆发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上初中的时候,妈妈就隐约有些不对劲了,她的话愈发的少,甚至莫名就冲着窗外发呆。陆昭昭那时还不以为意,以为妈妈在想重要的事,便不去打扰。 妈妈和爸爸的关系也越发差了,爸爸忙着工作,忙着东奔西跑,他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却丝毫没发现家里的人儿早就变了样。 等到发现的时候,妈妈已明显瘦削下来,一检查才知道她的抑郁症已非常严重了,便依靠着药物治疗。 那些药,医生督促着吃,可它们丝毫不起作用,还是没能留住妈妈。 陆昭昭的眼睛发涩,似有东西要低落出来,她眨眨眼,忍了回去。 电话里王妈妈的话题扯远了,她细细听着,一一回应。 “王妈妈,下个月回来的时候,我想带一个人。” 王妈妈兴奋地问着:“谁啊,是不是……男朋友啊?” 陆昭昭“嗯”了一声。 “太好了,昭昭交男朋友了呀!那我可得好好替你把把关,你王妈妈我别的不行,可是岁数摆在那儿呢,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行,那就让您好好瞧瞧。”陆昭昭笑了。 “叫什么名字呀?”王妈妈问。 “胡莱。” “胡来?还有叫这怪名字的?不过昭昭你喜欢就好,管他是什么刘来、方来的!” 陆昭昭被逗笑了,又听到她问这胡莱喜欢吃什么菜呀,油焖大虾、酱烧茄子什么的喜不喜欢呀,像是明天就要为他做饭似的。 “您做什么,他吃什么。” “那行,等那天王妈妈我给你们露两手,这几天发明了几道新菜,还没找人试吃过呢!” 陆昭昭在这边笑弯了腰,而彼时的胡莱,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小白鼠,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30好好庆祝一下(微) 接下来一星期,陆昭昭依旧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周四上午的课上到一半,胡莱就给她发了条消息。 她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打开微信,见他转的是学校发布在官网上的一条公告。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于新的处分结果。 陆昭昭屏息,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看到了于新被给予开除的结果。 她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前几天学校领导就因为那件事当面找她谈过,她便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来,只是没有刻意提起赵淑文的那一部分。 打她的那一巴掌,陆昭昭已解了气,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而选择加害自己,于陆昭昭而言都是过去式了。她得知赵淑文在家里的安排下重新去了国外,速度快得几乎追赶不上,想来估计是怕于新当场揭穿她,便出此下策。 可是于新就没这么好运了,毕竟事情是他干的,也有视频证据充分指控他,这个惩处结果已算公正。更何况警局也对此作了立案调查,只不过因为没有造成实际伤害,因此只能轻判,估计关个十天半个月就被放出来了。 而这条公告也及时发到了网上,不论是学校内部的学生还是网友们,都渐渐平息了对这件事的讨论。 下午公休时间,胡莱特意跑去买菜准备给她做顿大餐庆祝一下。 陆昭昭看着他在厨房忙前忙后,还死活不让她插手只让她乖乖坐着享用美食,便直想笑。 “干嘛搞那么隆重?” “那个死人等到了惩罚,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不过,”胡莱转过来,脸上忧心忡忡,“你说他该不会来报复吧!” 陆昭昭惊了一下,“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我看很至于!那小子看着就不是个好人,现在咱弄的他没书读,你说他能不恨我们吗?” 陆昭昭也沉下心来,静静思考这个问题。 “你在学校倒还好说,他反正也进不去了。可是……就怕你上晚课,那么晚了还要一个人回来,多不安全!” 陆昭昭觉得胡莱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所以嘛,我就干脆搬过来跟你一块儿住得了,反正查寝那边让我室友糊弄一下子就过去了……” 陆昭昭这下算是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了。 “……哦,”陆昭昭捏着衣角,不好意思起来,“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胡莱没料到她那么快就答应了,早做好了磨几个星期的准备,根本连该怎么接话都没想好。 “……那……明天好吗?” 明天是周五,下午的课上完就能回寝室整理东西,他衣服不多,拾掇一下就能过来了。至于日用品之类的,他早就未雨绸缪般买了各式各样的情侣套装,在不知不觉中就侵入了陆昭昭的私人领域里。 “好。”陆昭昭说完,就躲到自己房间里,她摸摸滚烫的脸颊,偷偷笑了。 晚饭终于做好,胡莱在外面叫她。 她一出去就看到黑压压一片,原来是他把灯全都关了。 摸黑出去,她辨不清方向,于是着急地喊他“胡莱,胡莱!” “诶,”胡莱应着,“你等等!”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饭桌上几根蜡烛,一瞬的功夫屋子都蒙蒙亮起来,烛火摇曳下陆昭昭来到他旁边。 “怎么还点上蜡烛了?”她笑他过于隆重,早知道这样,她是不是应该穿正式一点。 “来,你坐。”胡莱让她坐下,给面前的酒杯倒上了红酒,紫澄澄的液体映照烛光。 他举起杯子,示意她也这么做,轻轻跟她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别喝这么多……”陆昭昭提醒道。 “好,那就喝一点。” 陆昭昭也象征性抿两口。 胡莱边吃边说:“你明天下课后就在自习室等我一下,我收拾完东西就过来。” “嗯。”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像是摸准了她的口味,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多吃点。” “胡莱。” “嗯?怎么了?” “你下个月初七有空吗?” 他疑惑:“我看看日历。” 翻查着手机,发现那天正值周末,他便说:“有啊,周末不用上课,怎么了?” “那天……”陆昭昭放下筷子,“我想回家,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回家? 这两个字一直在胡莱舌尖打转,引得他浮想联翩。 昭昭的意思是,要带他回家?回家岂不是就说明要见她的爸爸? 回家就等于是要见家长,他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好,那我是不是要准备什么?要不要去理个发,哦对了!买点什么礼物好呢?你爸爸喜欢什么,茶叶合适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这一点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只是……昭昭竟这么快就要带他回去,他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陆昭昭笑笑,觉得他过分紧张了。 “什么都不用,你把人带去就行了。”她说。 胡莱整个人还处在一种紧张状态,感觉下一秒就要见到未来岳父了,实在不好放松下来。 还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可要让他放心把女儿交给自己才行…… 不知不觉,他就多喝了几杯,整个人开始酒气熏天了,陆昭昭拦都拦不住。 “昭昭……”胡莱握着她的手撒娇。 “我那天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领导布置的任务!” 她对上他晶晶亮的瞳孔,轻哧了声,可他还死死看着自己,把这张小脸看了一遍又一遍。 胡莱忍不住凑过来,吻在她脸颊上。然后顺着她的脸,一路吻过来,挪到她嘴唇上了。 他加重这个吻,甚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居高临下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她就这么被抱起来到了房间,外面蜡烛还没熄灭,就任它们自己燃烧完熄灭了。可房间里也没开灯,他啃拭着她的唇,手也胡乱在她身上作乱,撩起她的裙底就抓着臀部那片软肉不放。 “昭昭……” 嘴唇分离,她叫出几声舒服的嘤咛,娇得他瞬间就硬了。 他作恶似的用力顶了她一下,让她自己瞧瞧这叫声引发的后果。 陆昭昭“唔——”了一句,屁股抖动,逃离开他的手心,又重重落了回去。自从表明心意以来,她总觉得他脑子里就存着这档子事,抓住机会就想带她到床上了。虽说离上次做也有段时日了,她那里已经恢复,可是… 每次都抓不准他什么时候想要,让她不得不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着。 “别……”她挣扎着。 可胡莱的手不听话,从后面挪移到了前面,整只大掌如烙铁般隔着内裤贴在她的阴户上。 就算还有一层布料隔在中间,他也敏锐地发现那会呼吸的穴用力收缩了两下,手察觉到了微微湿意。 尽管已经肌肤相亲过一次,可陆昭昭还是难为情般,将头转到一侧去。感受到他的鼻息全部喷洒在她侧颈,那里的皮肤震颤得厉害。 身上的人见她默许,便开始变本加厉。他大着胆子勾起内裤的边缘,滑溜地从那里探了进去。 他穿过毛发顺利摸到她藏在里头的小珠,小巧一颗,还未因为情动而变大变硬,却已经略微带了点湿意,出卖了主人的心思。 胡莱用粗粝的指腹轻轻在上头按压,打着圈逗弄。陆昭昭一秒钟就体会到从脊椎骨传来一波电流,她无意识挺翘起臀部,将整个阴户都抬高到他面前。却引得他突然重重的一按,不知道戳中了哪一点。 她的手握成拳头,拼命喘息着,似是受不了这刺激。 胡莱低低的笑传来,他说:“怎么还是这么快!” 陆昭昭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见他覆上来,可手指还没离开那地方。他挑开她两瓣肥厚的阴唇,一下一下刮蹭着那粒小珠,而中指也不甘示弱,移向更为隐秘的所在。 那里愈发湿漉,跟从黏液里浸泡出来一样。中指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滑着,引得她娇叹连连。 他上面那只空着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上次,在碧岩山庄……” “你中了药,还记不记得,我也是这样。”他模仿当时的动作,底下加大力猛按了一下。 “啊……”陆昭昭勾起脚背,整个人崩的紧紧的。 “唔……什么……”她意识还清醒,反复回想他的话。 碧岩山庄? 她只记得于新说她被下了药,胡莱过来救她,之后的事便完全断了片儿似的,没了记忆。 可他现在在说什么?陆昭昭心里有些急,恨不得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当时,你难受得厉害,就蹭在我的大腿上,每蹭一下,都露出舒爽的表情……” 陆昭昭听着,失了神。 “……我就帮你,像这样,”他又用一下力,“在这颗东西上面反复磨着……” “你一下子就到了高潮。”他在“高潮”两个字上面减轻了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陆昭昭浑身发出淫靡的粉色,她伸出一只手捂住这坏东西的嘴,“别……啊……别再说……了” 哪知他一边吻在她潮湿的掌心,一边在她身下发力,灵活地探着每个角落,不知戳到她哪个点了,竟让她一下子泄出一大波黏腻的体液,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31舒不舒服(h) 陆昭昭嘤嘤几声,沾带上了哭腔,像被弄狠了。他又将透着水光的指头拿上来,晃悠在她脸前。 “舒不舒服,嗯?”胡莱尾音上扬,问道。 陆昭昭艰难吞咽口水,心早就不知道跳到何方去了。而眼前这只手,作祟般摇晃着,让人不想注意都难,尤其这上面还有…… 胡莱渐渐分开那两根原本并拢着的手指,黏液粘连在他指缝中,扯都扯不断似的。 她死死闭上眼,因他突如其来一下的撞击而破碎了声音。 “可是,”他出声,“怎么办?它还硬着。” 陆昭昭惊叹,因为那只刚才还在作恶的手已经抓住她放在床单上的手了,慢慢地,引导它向下。 陆昭昭的手被带着停在半空中,而胡莱抽出那只空着的手,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他在底下捣鼓着什么,陆昭昭没敢往下看。 很快,那只手就开始动作,不顾这上面的淫水已完全粘在陆昭昭的手上,就将它急急带了过去。 “嗯……”他发出一声喟叹,因为那只小手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巨物。 陆昭昭被烫了一下,有时候她很疑惑,为什么胡莱的体温会比她高,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他引导着她的手张开,紧接着包裹住他整一根。陆昭昭根本不知如何动作,只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开始一上一下发力、套弄,她摸完整根,又被迫碰碰底部那两颗卵蛋,依旧是梆硬,像钢铁一般。那原本沾在他指头上的水,也随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糊在了他的柱身上,又由着这上下套弄的手,将整个巨物抹了个遍。 这么粗长一根,她的手都没完全握下,又究竟是如何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头去,捣弄得她晕晕乎乎,不知天地了。也难怪上次之后,她那里都发肿了,好几天坐都不敢坐。 连送了上百下,陆昭昭的手都握不住了,只觉得这动作是单调又乏味,也不知他怎么得趣的,竟是丝毫不觉厌烦。就在她出神之际,他突然发了狠往她手心里撞去,同时闷哼一声,压在她身上就开始拼命吻她的脖子。 陆昭昭感受到他底部体毛的扎手,柔嫩的手软绵绵,根本使不上劲儿,若非是他的那只手帮带着,早就滑落下来了。 他一直凑在她脖子边,粗短的头发太过尖刺,扎得她脸发疼。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他抽送了多少下,突然尾椎骨处传来一阵酸胀感,他快速挺动着身子,死死抵住她,将一波热精射到她手心。 胡莱一下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压过来,压得陆昭昭喘不上气了。明明发力的不是自己,她却浑身带着香汗,眼里雾蒙蒙一片。 被他整个人压在身下,陆昭昭甚至都喘不上一口气,好半天之后,“重……”她轻轻吐出一个字,说着自己的感受。 胡莱咻的一下爬起来,自己那东西当然也随着这姿势的变化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白花花的精顺着她指缝流下,一直往她手腕处流去。他怕流到床单上,上次已经弄脏她的一块床单,这次要是再这样,指不定她怎么怪自己呢?于是急忙拉过她的手,从旁边床头柜那儿抽了几张纸巾,细细地帮她擦干净。 陆昭昭的手不像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疼,略微一动都不行,还需要时间缓缓。可是即便他替她擦了,却像擦不干净一样,手心里仍是黏黏腻腻的。她动弹不得,于是便生起闷气,一言不发。 “昭昭,对不起……我没忍住。”胡莱可怜巴巴跪在她身旁祈求原谅。 “硬着太难受了,你知道的……” 她哪里会知道!这人不害臊地说些什么呢。 陆昭昭把头撇过去不看他,任由他胡乱说话。 “我不敢进去,怕你疼了。明天还有课,万一你怪我怎么办?明天再进去好不好?” 陆昭昭猛的一回头,却直接对上了他还昂扬着的巨物。触目惊心的一大根,上面爬满青筋。她急忙闭上了眼,不敢回看。 她挪开视线,嚅嗫着:“我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因为怪他没进来而生气了!?他到底怎么理解的!她算是明白了,胡莱就是个大坏蛋,话说得好听,算盘却打得响亮! 他趴过来,给她擦擦脸上还挂着的汗,“我该回去了,不然又要被查寝阿姨揪着小辫子,明天还有早课。自己洗澡可以吗?” 陆昭昭“嗯”了一声,连自己也没察觉到这语气里竟有些闷闷不乐,不知道在烦躁些什么。 胡莱啄了啄她的嘴,麻溜一下从床上跃起,穿好了自己的裤子。 “那我走了,你好好睡。” 陆昭昭听到外面房门锁上的声音,她又独自在床上躺了许久,待身体有力气后才慢慢爬起来,拖着身子将胡莱在心中骂了几遍,才洗完了澡。 第二天起床下身并没有异样,陆昭昭无聊地想着他今晚就要搬过来了,还烦恼他究竟是要睡在哪里,客房还是……和她住一间房? 只是早上课间休息时,学院老师突然来找她,让她去学院楼办公室一趟,说是撰写文学院公众号的那位同学临时有事导致今天的推文不能如期发送,只好麻烦她去帮一下忙。 今天的课表尚且排得很满,她就跟个陀螺似的一直转到下午,期间胡莱发了好多条消息,她也因为没空看而搁置了,只简短发了条“在忙”,没时间解释更多。总归是想着他今晚就搬过来,有的是时间跟他说明具体情况。 下午四点半才结束完一整天的课,陆昭昭这才得空看一下消息。一连串未读的消息全是他发来的,她还记得昨晚他说让她在自习室等的话。 陆昭昭飞速将课本全部放进包里,边往外走边给他回消息“刚下课,你现在在哪里?” 胡莱没有像平常一样秒回,等到她走到坐电梯从五楼下来,打算去一楼公共休息区等他时,他才回复了一句“在寝室”。 她动动手指打了几个字,想告诉他自己的方位,紧接着一条消息又进来了。 “在A楼一楼等我。” 陆昭昭会心一笑,把打好的字都删除。她往前几步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想着俩人倒是想一块儿去了。 也就玩了一会儿手机的功夫,胡莱就推着行李箱过来了。还是陆昭昭先从窗户那儿看到他往这里走来,便率先走了出去。 她朝他挥挥手,小跑着过去,将身后的马尾都差点甩散了。 “对不起啊,我今天……”陆昭昭刚才就想好了,还是要把今天太忙跟他解释解释,可不能让他多想。 可话没说完,对方就打断了她:“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也不管她还有话要说,就推着箱子要往校门口走。陆昭昭定在原地,看他走出去好几步,便瘪瘪嘴跟上了。 一路上他都不说话,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他。陆昭昭走在他身侧,有好几次偷偷抬头,只见他绷紧着优越的下颌线,嘴也抿着,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陆昭昭抓了一下快要下滑的背包肩带,心里打着鼓。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胡莱这么严肃,是不是因为今天她没回消息所以生气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刚才就想解释给他听了,谁知道他拎起箱子就走,根本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陆昭昭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还是想跟他说清楚。今天明明是他们两个同居的第一天,总不能这么将误会带过去,在心里留下一个结吧!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得告诉他,下次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生她的气,毕竟哄人也不是她的专项啊! 陆昭昭还在心里模拟与胡莱的对话,结果就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胡莱低侧着头看她,又看看门,她才意识过来要找钥匙开门。 “哦,钥匙……”她在包里翻找着,可是东西太多,一下子没找见,便弄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在包包最下面的角落里找到钥匙,她插进门孔里。 刚才在路上她倒没觉得不说话很尴尬,因为全部心思都想着如何道歉了,现下再不说话就令她有些不自在,便拼命想找话题。 “……要不要给你也配把钥匙,毕竟……” 毕竟他都住进来了,要是什么时候她不在,也方便一些。 胡莱又没让她把话说完,在她开门后侧开身让他进去的一瞬间,他就将箱子甩在了屋外,自己却走了进去。没有开灯,没有脱鞋,只是难耐地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把她所有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吞没了。 一路上不知道忍了多久才没做什么动作,就连牵牵她的手的勇气都没有,怕自己太热情会吓到她。可现在,没有什么路人了,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没法克制自己不去做这件从一见到她就想做的事。 几分钟时间里,时光太漫长了,陆昭昭就反复被他吻着,连口腔里的空气都被他霸道地夺取。她慢慢回应,已不像第一次那样生涩,直到钥匙“哐当”掉在地上,呼吸一滞,这才分开。 32我没让你忍啊(微) 可陆昭昭的后背还贴靠在墙上,冰冰凉凉的。前面胡莱的温度又热热地传过来,当真叫前后夹击了。 胡莱顺着声音往地上看看钥匙,任它躺在那儿也不俯身捡起,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眼下的事重要。他低头,又想过来亲她。 可陆昭昭却头一转,拒绝了索吻。 “箱子还在外面。”她咬着下唇内侧的唇肉,不正眼看他。 胡莱默不作声,将门一开,单手就把行李箱拎了进来,随意放置在门边。 他照她的吩咐办了,接下来就倏得将她扛起来放在肩上。陆昭昭惊呼,可他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要走到她房间里面去。今天是周五,就算床单弄脏了应该也没事吧,他这样想。 “放我下来!”她叫着,手脚并用地挣脱,可是击打在他背上的拳头在落下的一瞬间又变了心意,怕他真的疼了,于是放轻了力道,化作绵软的一记拳头。 她肚子上的软肉搁在胡莱的肩上,他每动一下,就硌得她生痛,就连脑袋也因为朝下而发起晕来。好在他步子大,很快就到房间里,一把将她扔在了床上。 胡莱的身体倾压下来,嘴巴和手都在她身上作乱,顷刻间就将她的短袖上衣给揉皱了。 陆昭昭争不过他,顿觉委屈,眼角便滑落下几颗泪珠子。可他吻了好一会儿后才惊觉她在抽噎,于是立马停下来,肉眼可见开始慌张,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去泪水,哄抱着:“是不是弄疼你了,昭昭?” 这还是进门以来,他对陆昭昭说的第一句话。 “吓到你了,对不起,我错了,昭昭!” “昭昭,你理理我,啊?”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陆昭昭一瘪嘴,哭意憋在胸腔里还没爆发出来,她小声说:“为什么……一路上都不理我?” “啊?你和我说话了?”胡莱挠挠头,当真开始回想。 陆昭昭继续控诉:“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一整天没有及时回你的消息,想了很久要怎么跟你道歉,可是你呢!”她哭出来,“害我担心这么久!” “结果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来亲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怕你生气,怕你难过,也怕你……不再理我。” 陆昭昭哽咽得厉害,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错愕。 他慌张极了,擦着那些越来越多、越来越外溢着的眼泪。一路上他都暗示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将同居的兴奋与疯狂都表现在脸上,他也对自己说不要将注意力放在昭昭身上,这才让她心生了误会。 要是她不说这一番话,他也不会知道原来她担心了一路,原来她想着要来哄他,她是那么的在意他呀。 “对不起……对不起……”胡莱紧紧抵着她的额头,不停地道歉。 “我想着,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很快就能到家了,很快就能亲到你了……” “昭昭,我忍得好辛苦,才忍住不和你说话的。” “我不敢了,打死我也不会不理你了……真的!但是,你不知道我现在多么高兴!” “你为我担心,你在意我的举动,你的眼里心里,开始有我的存在了!我好高兴!” 他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把刚才欠她的话都给补回来了。可是陆昭昭听着,心里更加难过。 她说:“我没让你忍啊!” 那么多回,让他亲了、摸了,她哪回真的生气过!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要让他忍着,可他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非跟别人的不一样!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说忍就忍,说不忍就不忍!可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她应该生气才对啊! “真的?”他小心翼翼问道。 陆昭昭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气恼地说:“真的!” 胡莱又一下压在她身上,“那我可以亲你吗?” 没得到她的允许,他就私自吻了下去,极轻极轻的一个吻。 陆昭昭怔怔的,好半天才想到要皱皱眉装样子,“多此一举问我干嘛?” “那下次不问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胡莱说了这么一句。 陆昭昭心里叹道,真的被这人打败了,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完完全全拿捏住了自己啊! 他又贴着她抱着她许久,说了好些好话,一个劲哄着,让她再想生气都难。 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她,陆昭昭心里开始变得毛毛的。他眼里的欲火,她不是没看见。虽说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可要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问:“先吃饭?” “我不饿,你呢?” 陆昭昭摇摇头,下午忙得晕头转向,她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于是就在自助贩卖机那里买了点面包填肚子,现在自然没有饥饿感。 “那——”他拖长了声音,“先洗澡。” 没等陆昭昭拒绝,胡莱就将她打横抱到卫生间里。她意识到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自己好像就不需要走路了,任何时候他都会出人意料地来这么一下,这种腾空感每次都把她吓得不轻。 陆昭昭的体型小只,骨架亦不大,所以胡莱抱起她来,是轻轻松松的。 他在卫生间把她放下,“我帮你?” “什么?”她问。 他玩味地看着,“帮你脱衣服。” 陆昭昭揪着自己的衣领,“别胡来啊你!” “我就叫——胡莱。”他走上前,在她灼灼的目光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连裤子也因是系带的而很快踩在了脚下。 现在胡莱全身只剩一条平角裤,露着上半身的腹肌,陆昭昭骂了句“不要脸”就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其实她这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可是这么正大光明在灯光下看着,还是觉得有些羞人。 没想到她这一动作给了胡莱可乘之机,他一把揽过她的腰,嘴里说着“我就不要脸”便开始扒她的衣服。 陆昭昭挣扎,可还是没能抵过男生的力气。很快她被剥了个精光,挡了上面露了下面,只能背过身去不让他看。 胡莱得逞似的笑笑,将她转过来,“看过很多遍了,不差这一回!” 她怒道:“这能一样吗!” “哪里不同?快点洗完好办正事!”他急不可待将她推到淋浴头底下,算是洗了个鸳鸯浴了。 热水浇打在身上,胡莱站在她身后,悄悄凑到她耳边说:“待会儿带你换个姿势。” 陆昭昭听不得这些,耳朵瞬间红得透明,被他越逼越近、越逼越近,最后白嫩的胸脯贴到冰冷的瓷砖上,刺激地一抖,全被他看在眼里。 他的性器就贴在她股沟处,火热的一根,恨不得马上进到那个多天未曾探访的神秘国度。可他就算是青筋暴突了都没有在原地就要了她,心里念着还没带套,总不能让她冒着意外怀孕的风险,心惊胆战地度过接下来的时间。 胡莱不过就是贴着她柔软的屁股蹭了两下,很快就强逼着自己分开,专心致志地洗澡,一点儿也没马虎。 陆昭昭感到身后一松,便疑惑地转过身来,见肇事者没事儿一样,便也暂时放松下来。 等到两个人都洗完这场煎熬的澡之后,胡莱“啪”一下把淋浴头的开关一关,便与她吻得难舍难分。那嘴与嘴之间交缠着的银丝,也正如同这潮闷的浴室,带着些难以言表的湿热。 陆昭昭环着他的脖颈,小舌被他粗暴地拖出来,直吸入他的口中,她就只能张着嘴,津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边滑出。 可是无人在意这些,相爱的人又将它们吻了回去,津液互渡,竟觉是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吞咽声,翻搅声,声声入了陆昭昭的耳朵,可是身前的人满不在乎,将她的舌头逗弄得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都拿出来秀了一遍。 周身缠绕着沐浴露的气味,陆昭昭也就着这芳香回应他的炽热。吻了一会儿,胡莱便搬起她一条腿环住自己的腰身,顺势让她另一条腿也架上来。身上的水珠尚未擦干,正淋漓地往下掉,这么一动作,就让俩人身上的水全乱了分寸,你的往我身上流,我的朝你那儿去,分不清彼此了。 她就这样被他抱着,屁股肉上牢牢贴着他的手掌,分不清是谁的体温更高一些了。而他更无需借助墙壁的力量,就这样站着便能将她整个人托抱起来。唇舌尚未分离,下身又要贴不贴地凑在一块儿,被浴室的热气一熏染,只觉得太过上头,脑子里面晕晕乎乎的。 他那根家伙,傲然然就立起来,差点就要借着这个体位戳进来了,陆昭昭呼吸一滞。但这不过是多余的担心,胡莱心中有分寸。 她下面的毛发还不知羞地贴在他的腹部,略略一动就要了命似的在他身上磨蹭着。对方的耻毛也同样如此,大剌剌地刺着她最敏感、柔弱的地方。有时候,会出乎意料引来她几声叫喘,每每这时,胡莱就轻笑着将她往上一顶,托得越发牢了。 陆昭昭捶打了一下他的背部,躲开他的唇,受不了似的说:“去……床上!” 33你欺负人(h) 他一步步往她房间走,带动着她整个人一颠一颠的,晃散了架子,魂都找不到完形了。 陆昭昭被侧着放倒在床,她呼吸不上来了,想着这大概就是他方才说的那个新姿势吗?便心生了些许紧张。 胡莱躺在她身后,全然不见他的动作,因这没有安全感的视角,她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胡莱。” 他鼻腔里“嗯”了声,轻扣住她的肩膀,从那里开始吻起。她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吻落下,烫在她皮肤上。 这俩人就赤条条躺在一张床上,肉体贴着肉体,好不知羞。他的嘴唇越来越往下,让她的脊椎骨顿然生起一阵电流,激得她的呼吸失去了本该有的规律。 一只手掌摸蹭过来,将她的一团乳包裹住了,一些外溢的乳肉夹在他指缝外,随着主人的呼吸而颤悠着。 乳在他手里绽放成了各种形状,就好像是天生与他的手相匹配,被揉捏得留下了几根指印,她的皮肤太细了,稍微一弄就不得了的要印上些痕迹。 陆昭昭口中娇喘连连,像是被伺候得舒服了,那小屁股也无意间向后翘起,顶弄着他的粗长之物。 胡莱用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下巴处,将那张他魂牵梦绕的脸转向自己,细密的吻落在上面,俩人的热气都死死纠缠在了一起。 她察觉到私处分泌出了一些羞人的液体,于是并着两条大腿,不愿让他发现。 可胡莱哪能放过那里呢?他的手指一路向下,从她的胸腹一直往下来到阴户,他缠着那些毛发,轻柔地安抚着。 没想到她湿得这么快,胡莱兴奋地往她身下一顶,“昭昭,我进去好不好?” 陆昭昭不回答,现在开始嫌他在床上的话太多了。 “好不好?”他又继续问着。 陆昭昭没好气,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爱进不进。” “这可是你说的。”这人的声音明显高涨。 身后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昭昭,套子呢?” 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居然找不到避孕套,未免也太煞风景。上次他买回家她就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鬼知道他把东西塞在了哪里。 陆昭昭生气,不顾他能不能找到。心里想着要是找不到的话,那她就不听他的了,干脆把他赶到客房去睡得了。 “找到了!”胡莱光着身子站在床下,将找到的避孕套亮给她看。 可是陆昭昭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往那处看,她立马扭头,怪他每次怎么都这样露着。 胡莱飞速将她按回床上,并没有因为这意外而打搅了兴致。他给自己做好了措施,梆硬一根打在她的阴户上。 他在外头摩擦,每次陆昭昭以为他就要插进来的时候,他又虚晃一枪地继续蹭着,弄得她有些空落落的。 正当她要问“蹭到什么时候”时,他就一个挺身顶了进来。侧躺着的姿势,让他进得很深,并且整根都没了进去。 陆昭昭仰着脖子,抵在他胸膛上,发出一声叹息。他连弄十多下,每次都要将她里头的媚肉给翻搅一遍,甚至随着巨物的抽出而外翻出来。 避孕套上水光一片,除了本身的润滑油外,自然还有她的体液,那些淫水儿正控制不住地外涌着,显示着主人的情动。 胡莱的喘息声就在耳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就连喉结滑动的声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昭昭……”他喊她的名字,陆昭昭嗯嗯啊啊了几声,也没顾上回话。 他的手还在不停取悦她前头那颗小珠,有时随着她摇摆的身体会不小心顺着肉缝滑向后面,滑到俩人结合的地方,引得他们都一滞,遂又开始抽送的运动。 陆昭昭眼前突然空白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剧烈的抖动,他不知戳到她哪里引来这么大反应,直接把她带上高潮的天堂。 陆昭昭受高潮的支配,下身收得厉害,夹得胡莱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他轻拍拍她的屁股,“太紧了,放松点……” 她尚在这波快感的余韵中,被这么一拍,又继续延长了高潮的时间,紧得他动弹不得,也生怕一动就要失了精关。 收缩的频率渐渐放慢,显然她快经历完这波快感,于是胡莱在身后又继续撞进去,捣得里头的水儿都成了白浆,淫靡地挂在穴口,白的白,红的红,在视觉上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啊……”陆昭昭抓烂了床单,揉作一团,可是身后的撞击还在继续,无形之中将她的高潮拉得很长很长。 小腹因为抽搐而有些发酸,她说着“慢些……慢……慢些”,可胡莱哪里听她的,在这件事上他向来有自己的打算。 胡莱将她翻转过来,当她以为是不是要结束了的时候,又让她脸向下趴着,她就像布娃娃被摆弄。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还是由着他作乱。 她本以为是要让自己趴下,结果他手扣在她腰两侧,一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陆昭昭整个人以一种跪姿跪倒在床上。 胡莱一巴掌拍打在她屁股上,陆昭昭不受力,小臂立马撑在了床单上。 他用手掰着她两瓣臀肉,将它们分得极开。然后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让陆昭昭怀疑他是不是在探查她的隐秘部位,看得仔仔细细,一根耻毛都不放过? 她想说,别再看了,别再……让她维持这么个姿势了! 下一刻他就插了进来,捣得里头咕叽咕叽的响。交合处传来一阵“啪啪”声,是肉体相互撞击而产生的。他入得极深,次次都往死里弄,肏干得她没了娇叫,只剩一些单薄的、支离破碎的喘息。 抽插了很久,可陆昭昭不见他有外泄的迹象,肉茎无时无刻不埋在蜜穴里,直直顶着她的花心,带来一股酸麻之感。 “啊……啊……啊,”陆昭昭颤着声音,像被弄得太狠了,“你……欺负人……唔……” 她抱怨的话都破碎了,没一句完整的。 肉柱向外抽离一下,又火速往里头送去,那些娇嫩的软肉便饥渴难耐地涌上来,环住整个柱身,潮漉漉、暖到极致。 “想尿……尿……啊!” 她盼望胡莱能停一停,让她先去上个厕所,可身后的人魔怔了般,不知疲倦地做着抽插的运动,根本听不到她的诉求。 她被弄得欲火焚身,想上厕所的冲动愈来愈强烈,可她一动,胡莱就把她捉回来,根本不让她离开这张床半步! “啊——”她突然一声叫唤,泄了身子,继而大哭起来。 身后的人勉强在听到这哭声后找回了些理智,将她翻转身过来,谁知她一拳打在他胸口,“都说了我要尿尿了!呜——” 她为自己尿在了床上而羞耻,都多大人了竟然还会失禁!可这些……都是胡莱的错,是他不让她去上厕所,现在可好,要成为她一辈子的耻辱点了。 可胡莱在她身下看了又看,又摸了一把,将手递给她看,“没尿啊……” 那只手湿淋淋的,却是透明的颜色,哪里又是尿的黄色呢? 陆昭昭看着,又抬起上半身往下身看去,床单湿了一片,可是没有预想中的尿骚味……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愣愣地躺下了,还是想不明白,明明有想尿的冲动,明明床单也湿了呀…… 胡莱一把亲住她,“昭昭,你喷了啊……” 陆昭昭尚未缓过神来,“啊?”了一声。 “好厉害,你好厉害啊,昭昭!” 那语气里,分明是对她的赞扬。他的话,她一知半解,可也隐隐明白自己或许是潮喷了。原来她的身体,还可以做出这种事。 她晃神的功夫,胡莱又恬不知耻地插进来,新一轮的攻势展开。刚才被她一打断,他还没射出来,只能再委屈她一下了。 性器插进她体内,动作比刚才还要粗暴狠戾。原本留在交合处的黏液已经半干了,这么一弄又拥出来一大波新的液体,他凶猛地撞了数十下。 紧接着,他捞起她的一条腿,直接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手顺着这条腿抚摸着,亲吻着上面的细肉。陆昭昭哪里被这样对待过,一时间腿抖得不像样子,而身下他那东西还直挺挺地埋在里头,却不见动作。 她无意识地迎合上去,自顾自在他的肉棒上面抽送着,只是动作不得要领,未免过于慢了。见她这样,胡莱更是红了眼,抓着那条腿就开始抽送,次次都没到最深入,抽出来时也是仅剩个头部在里面。 陆昭昭的穴里泛出越来越多的蜜液,把两个人的耻毛全给打湿了,甚至滴落到床单上,隐没成一小摊痕迹。而身上的人将她的腿环在腰上,又变换了姿势,狠狠往里面插了百下。 陆昭昭的身体起起伏伏,随着他的每一记抽送而渐渐失了声。她忍耐着,终于还是喘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好比那失了水的鱼。不记得自己高潮了多少回,死了多少回。 而胡莱也在最后冲着刺,在她又一次即将丢盔弃甲时随着她一块儿上了高潮的巅峰。 意识迷离了,又被他的声音给唤回来。 “好爱你啊,昭昭!”他说。 34你的好摸(微) 陆昭昭靠在胡莱身上小憩一下,她瞅着他胸前两小粒发呆,发完呆后又伸手揪起其中一粒玩弄。 胡莱见她玩得正起劲,就说:“好捏吗?” 陆昭昭嘟起嘴,暂且放过了那颗小东西,一扭头道:“不好玩。” 她抬头,“一点也不好玩,可是为什么……” 胡莱挑挑眉:“什么?” 陆昭昭不好意思问那你怎么每次都要玩我的,就没回话。 可胡莱猜到了,凑到她耳边,“你的……好摸。” 意料之中看到她的脸连带着耳朵、脖子都变红了,她还是这么不经逗。 “软软的、摸上去很舒服,一摸就突出来……” 陆昭昭急得反手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了!” 胡莱笑了,那眉眼里温温柔柔的,只有在面对她时,他才会像现在这样,身心全都放松下来。 “总是胡来、胡说八道!”她的嘴倒是叭叭个不停。 “你最近,”他低头,“好像很喜欢叫我的名字?” 什么时候的事?陆昭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里就有他的名字。 她闷闷说:“谁让你叫这个名儿的!” 他笑着捏捏她的肩膀,“我这名儿怎么了?” “叫方莱、王莱好听吧?胡莱——一听就是个大坏蛋。”陆昭昭说着。 他愣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到陆昭昭戳戳他的胸膛。 “昭昭,其实我……”他一秒变严肃,“我原本不叫胡莱的。” 陆昭昭认真地听他说话。 “昭昭,你知道方良集团吗?”他问道。 陆昭昭点头,方良集团是当地一家有名的财团,这公司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后来越做越大,名声都打到外边去了。她从前在z省时就听说保姆阿姨打趣,说自己当初要是嫁了方良集团的老总而不是现在这个男人,也不至于半百的岁数还要出来做工。 “方良集团的董事长,孟方良……”他顿了一下,“就是我爸。” 陆昭昭惊讶,她喃喃:“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他叹了口气,“因为他只是我血缘上的父亲,而非名义上的。” “我妈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她当初就看重这人老实,说嫁就嫁了。其实那会儿我妈家里不同意她和孟方良来往,一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家伙,凭什么能娶到我妈。好在我妈有头脑也有胆魄,帮着他白手起家,现在的方良集团一半都是我妈一手建造起来的。” “谁曾想,婚后六年,发现他变了心。在外面养了个小叁,孩子都叁岁了,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出了轨。识于微时,带着一颗赤诚心来,谁知得到这结局?我为我妈感到不值!”他愤愤地说道。 “我妈她脾气硬,当场就要离婚。可孟方良怕她携走大笔财产,又拿着集团的大把股份,就拿我做交易,逼她放弃财产分割权!我妈她……是为了我,一分钱也没拿,从那个家里头也不回地出来的。” “昭昭,我原本是叫孟莱的,后来随了母姓,才叫胡莱的。” 陆昭昭失声。 他无奈的声音之下,该是多么痛呢?陆昭昭无法想象他的过去,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在亲眼目睹家庭悲剧后,又是如何煎熬地挺过来的呢? 可是那个坚强的女人把他教得这样好,他真诚、友善,他的一腔热血都彰显在身外,这样的他,如何令她不动容、不心动呢? 陆昭昭靠在他胸前,抱住他,“胡莱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叫孟莱什么的,才难听得不得了!” 她的身上实在太温暖了,让胡莱莫名就感到暖心。回拥住她,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你会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吗?” “现在告诉也来得及啊。”她说,语气里倒没什么不满的意味。 “不过提起这件事,之前赵淑文不还在我面前炫耀,早就见过你妈妈了吗?” 胡莱问:“吃醋了?” 陆昭昭憋嘴不说话。 “也就几面之交罢了,我以前和她是高中同学,我妈有时周末来接我,正巧碰到她,就打声招呼。父母嘛你懂的,在外说些客套话,说什么要好好和人家赵淑文学学,看人家成绩多好……” 陆昭昭不服:“那你是没碰上我,我成绩也挺好的呀!” “好,你是学霸。”他扯出一个极轻的笑容,“现在饿不饿?” 说起来,他们做了场极为激烈的运动,连晚饭都没吃上。 陆昭昭“嗯”了声,他就将她带去卫生间里将身上的汗全部冲干净,连她私处都用手伸进去抠一抠,把她弄得娇声不断。末了,她又躺回床上休息,让他去给自己准备晚餐。 一整个周末,他们就像现在这样窝在小房子里。胡莱刚刚开了荤,随时随地便发情似的逮着她,也不知道他究竟藏了多少精在身体里头,怎么都射不完似的。 “唔——” 胡莱已不满足于和她只在床上做那种事,现在却是将她整个人托起来,环抱在他胸前。 陆昭昭两团鼓鼓的胸脯就软绵绵抵着他的胸膛,软的碰上了硬的,一下子就被撞得发红,连带着那两小粒东西也被磨蹭得肿起来。 他走了几步,身下同时用力,在她的甬道里接连顶弄几下。因为脚不着地的姿势而没什么安全感,她也只能将全身的重量依托给他,挂在他身上。 胡莱就着这个姿势将她一路捅到了飘窗,飘窗的窗帘纱被风吹得鼓起来,把房间里弄得明明灭灭。她就在他身上上下起伏,呼吸错了位。 黄白两道身影纠缠着,肤色的对比极其明显又扎眼。闷哼声与娇叫声一同发出,她的小腿刮蹭在他精壮的腰间,可是实在没什么力气,直直地就要滑落下来。他一把抓住她的腿,顺势将她放在飘窗的平台上,稍稍退出去一点,继而疯了一样冲了进去。 “嗯……” “啊……” 她的喘息听在耳里,是魅惑般的鼓动,让他如食罂粟,再也不想从那湿哒哒的温柔乡里拔出来。 “舒服吗?”情动至极时他问。 汗顺着他英朗的侧脸滴下,终落在她的肌肤上。见她没吭声,又调皮地重重戳了两下,性器抽离在外面的部分瞬间变得粘稠不堪,他“嗯?”了一声,非要她说个明白。 陆昭昭咬紧牙齿就是不说,只是那呼吸实在太重,早就暴露她的真实感受了。 “昭昭,你看……”胡莱低头看向他们的交接处,还让她也像这般不要脸的一同去看。 陆昭昭自然不理会,可他继续说:“昭昭,好多水啊……像蜜一样……” “嘶… 放松点,别夹这么紧……” “你要咬死我了……” 陆昭昭忍着身下的欲望,偏偏听不得这些骚话,便伸手打在他的胸肌上,“别… 啊… 别说……” 胡莱见她终于开口,便更是得寸进尺:“好,那我不说,你说。” 让她说什么呀?她哪像他那般脸皮厚得跟墙似的!她可不会说那些胡话! 他一下撞击在她里面的花蕊上,碾磨着一点死死顶弄,“舒服吗,嗯?” 陆昭昭哼了声,终是被那噗呲噗呲的水声给弄得晕乎了,“舒……服……” 她的回答显然让他满意了,两只手扣住她的腰开始发力。 “别…别在这儿……呀……”她埋在他胸前,难堪地躲着。 虽说窗帘布不透,可是在这种地方,她总担心要被外面的人给看见了。 她发着哭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作弄狠了,那胡莱便哄着,直说“这里看不见”。 陆昭昭只得不情不愿承受他的进出,见他后退一步,一整根大东西滑了出来,带出里面一大波黏液,这些液体早被捣成了水浆,发白了,就这样一滴滴落掉地板上,但大部分还是沾在那口上,怎么看都显得淫荡。 胡莱掰着她两瓣肉缝,扶着阳具又冲进去,陆昭昭当下就瘫软在飘窗上,头下垫着一个软枕,倒是不疼。 她尖叫一声,哆哆嗦嗦把他的下身都给打湿了,而胡莱更是想延长她的这场小高潮,伴随着她戚戚沥沥的哭声就在里头抽送了几百下。 身下泥泞得不堪入目,身上两团颤颤悠悠的乳也被他抓着捏成了各种形态,甚至要被他含在口中反复啄吮着。 陆昭昭的声音卡在那儿,短暂地失了声,其实是还没有从刚才突如其来的快感中出来。她的神智被拉扯着,小死了一回。 他碰碰那红肿着的花核,在上头打着转儿,同时身下继续发力,耸动地越来越快,她口中的呻吟就没断过,有时是轻哼几句,有时是悠长的尖利的叫唤,可她声音娇娇的,怎么都不刺耳。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男人女人的声音以及连接处的水声,又是一顿肏干,陆昭昭如重回水里的鱼,终于泄出了最后一波水,在她的不停挤压下,胡莱也震颤着射了出来。 一室的旖旎,纱帘还在微微摆动,落在陆昭昭的脸上、身上便成了斑斑驳驳几道光影。时间静止,经历了这场肉欲的搏击后,她沉沉躺在胡莱怀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