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鹤拳开始》 第一章 穿越 入秋时节的终南山已有几分寒意,恰逢夕阳西下,山风穿林而过,似有山鬼呼啸其中,更是令人心生惧意。 忽然间,一株松树下传来响动,循声看去,却见一幼童睡在树下。却是因山风之故,那幼童翻身抱膝,蜷身而卧。只见那幼童生得倒是眉清目秀,但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着破旧的粗布衣衫,身上更是又不少伤痕,似是被山石草木刮蹭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自山下奔走而来,虽然山路难走,但那道人影却是如履平地,不过盏茶功夫就走过数里山路来到近前。仔细看去,却见是一身穿破旧道袍的老道人,这老道虽是须发皆白,但却面色红润,确有几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之象。 老道人一眼就看到睡在树下的幼童,连忙走上前去俯身查看。只见这幼童昏睡不醒,额头更是滚烫,显然是染了风寒,老道哀叹一声:“不知那家父母,竟是这般狠心。”眉目之间满是怜惜之意。而后将幼童抱起,径直往山上而去。 似是担心怀中幼童的病情,老道疾走如飞,全然不似自身老迈之象,很快就来到山腰之处的一方平坦之地,就见此处立着一间颇为简朴的道观,正是老道的容身之所。 索性这道观虽小,但也有两间客房,老道将幼童安置好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病情,先是喂了些清水,便起身走了出去。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见老道端着瓷碗走了进来,碗中正是老道熬的药。将幼童扶起,一点点的将药喂了下去,又取来清水手帕,帮幼童擦拭了一下,这才将其安顿好,转身离去。 老道早年间游走四方,却是习得一手好医术,不过两天时间这幼童的高烧就退了下去,只是由于伤了元气,方才昏迷不醒,但也就这两天时间了。 第二天清晨,老道正在观中正殿做早课时。却见客房之内,那幼童缓缓睁开眼,满是迷茫的看着屋顶。 原来这幼童名叫陆渊,并非此世之人。前世的陆渊是一名急症科医生,他们医院所在城市的一处化工厂发生了重大事故,作为他们市里数一数二的大医院,一大批伤者被分流到他们医院,而急症科更是冲在了第一线。作为急症科的大夫,陆渊自是责无旁贷。他与同事们奋战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将所有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当听到没有新的病人送来之后,陆渊这才松了口气,可当他的精神放松下来之后,下一秒就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到了下去,昏迷前的最后一秒,耳中只听到了同事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等再次醒来后,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而之前几天一直昏睡不醒,除了生病加多日水米未进之外,更是在融合脑海中幼童的记忆。不过到底是个孩子,除了玩闹和挨打之外,记忆里有用的信息并不是很多。 陆渊只是大概从记忆里大人的谈话中了解到眼下估计是清朝末年,而自己所在的应当是陕西境内。至于为何会落到这步境遇,却是原身随着父母前去探亲的时候遇到了土匪,虽然同行的还有村子其他人,但面对凶神恶煞的土匪,那里是这些穷苦的农民能抵抗的,就在土匪肆意杀人之时,原身的父母带着孩子想乘乱逃走,却被土匪追上一人一刀结果了性命,只有原身被母亲趁机推下山坡,却是侥幸未死。但一个幼童流落山林,加之身上还有伤,如何能活得下去。若非遇上了老道士,便是陆渊穿越而来,也是难逃一死。 陆渊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得手脚酸软无力,勉力支撑着来到桌边,双手举着茶壶慢慢的抿了几口,感到口中喉咙不那么干涩后又喝了几大口,方才感觉好了一些。将茶壶放回原处,陆渊又原地活动一会,适应了当下的身体状况后,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刚出房门,就看见一老道人从旁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老道看到陆渊,明显眼中亮了一下,连忙走了过来,口中道:“你这娃娃,身子骨还未好,怎得就下地了。”几步就来到陆渊身边,伸手就准备将其抱起,陆渊连忙退了一步,而后躬身行礼道:“小子陆渊,拜谢道爷救命之恩。”老道一把将陆渊扶起,一边检查陆渊的病情一边笑道:“你这小娃,年纪不大,礼数倒是不少,还是个读过书的。”陆渊闻言没有多说什么,老道很快检查完了道:“你这高烧倒是退了下去,只是到底伤了元气,还是得好好调养一番,免得拉下病根就不美了。”说着就将陆渊抱起,送回床上,根本容不得陆渊反抗。 接着就听老道开口问道:“小娃娃,你父母家在何处?怎得这般狠心将你一人扔在山上。”陆渊闻言沉默了一下,而后就将原身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遍,老道听完长叹一声:“这该死的世道啊!”便又转头看向陆渊道:“即是这般,你可还有何去处,老道可将你送去。”陆渊闻言摇了摇头,却是原身的祖父母与外祖父母都早已过世,这次虽说是随父母前去探亲,但也不过是多少年不曾来往过的远亲,若是父母还在或许还能打些交道,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还如何去寻。 老道见状也不再多言,摸了摸陆渊的头道:“既如此,你且先在我这住下,总不会少了你一口吃的。”陆渊闻言就要起身道谢,却被老道按住,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自此,陆渊便在留在了道观之中,经老道妙手调养,身子却是一天好过一天。又从老道处得知其道号玄皓,至于姓名,老道自言却是早已忘却,不复多言。 转眼就是一月时间,这日清晨,陆渊正在熟睡,却是被院中传来的阵阵风声吵醒,起身出门。就看见老道正在院中演练拳脚,辗转腾挪间犹如仙鹤展翅,看的陆渊目眩神迷,前世何曾见过这般拳术。也不敢出声打搅,就安静立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老道练拳。 第二章 拜师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渊只觉得腿都站麻了,毕竟现在这副幼童的身子还是弱了许多。只见得老道缓缓收功,口中一道白气徐徐吐出,气若利剑直到三尺之外才渐渐消散。 这一幕却是又惊到了陆渊,毕竟这等吐气成箭的功夫在陆渊看来与神迹无疑。看到老道整理收功完毕,陆渊这才连忙走上前去,老道也笑呵呵的看着陆渊道:“小娃娃,老道这一手如何啊?”陆渊赶忙回道:“道爷绝技惊人,果是神仙中人。”老道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摆手道:“不过是些拳脚吐纳的粗浅把式,哪敢称做神仙手段。” 陆渊却是不作他想,正色行礼道:“道爷技艺精湛,小子向往不已,还望道爷慈悲,收我入门。”老道听的陆渊所言,也是收起嬉笑的表情,仔细打量着陆渊。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说来你这小娃如今也是无处可去,收你入门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道家收徒,向来讲究缘法。我于山林之中将你救起,倒也有几分缘分。但法不可轻授,你权且先做个记名弟子,若是来日你向道之心未改,我便正式收你入门,你看可好?” 陆渊那还能有异议,连忙回道:“全凭道爷吩咐,小子自无不可。”老道却是纠正道:“你如今也是老道的记名弟子,称我一声老师便是。”陆渊自是连忙改口。 虽说还未正式收陆渊入门,但到底定下了师徒名分。陆渊自此便开始随着老道修行,从基础的早晚课和道家典籍开始,还要兼学医术和一些打熬气力的基础功夫。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 终南山作为自古闻名的道家福地,山中多有隐居修行的道家高人,不时便会有进山采药打柴的百姓会传出遇仙之闻。而这两年,更是有山中仙人与随侍仙童的传言流传甚广。却是山中虽然多有奇珍异宝,但也危机重重,入山采药打柴之人不时就会遇到凶险。而这两年以来,多有遇险之人遇到了一带着小道童的老道救助,其人飘忽而来,倏忽而去,除了这些遇险之人外再无其余人见过,所以虽然传言甚广,但更多是当作传闻逸事来听罢了。 这所谓的山中仙人与仙童正是老道陆渊。却是随着老道修习以来,陆渊便时常随着老道在山中采药以便修习医术,同时借助山间险路来锻炼己身。遇见有人遇险,老道自是不吝出手相助,却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等传言。 这一日清晨,陆渊随着老道做完早课后,正准备去院中演练一番基础拳脚,却是被老道喊住。 只听得老道问道:“徒儿可还记得入我门下几载了?”闻言,陆渊正色回道:“得蒙老师相救,入得观中已三载有余。”老道抚须笑道:“不错,这三载以来,你学道练武颇为勤勉,向道之心更是矢志不渝,甚好甚好。” 闻言,陆渊猛然抬头看向老道,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老道看着陆渊的反应,笑着点点头道:“今日,贫道便在祖师爷的见证下正式收你入门,你可愿意。”陆渊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多谢恩师垂怜,弟子愿意。” 老道将陆渊扶起道:“虽说如今就你我二人,也不需讲什么礼数规程,但到底也不是件小事,三天后日子还算不错,就放在那日拜师如何?”陆渊连忙应下。 说罢,老道引着陆渊来到后殿,这其中供奉着历代以来的祖师,老道坐到供桌前的蒲团之上,又指了指面前的一个蒲团,示意陆渊坐下。待陆渊坐稳后,老道悠然开口道:“虽然还未举行拜师仪式,但也相差不多,今日,为师就先与你讲讲本门的传承来历。” 闻言,陆渊连忙屏息凝神,听得老道诉说。 原来,老道所在道统名为清鹤观,也是正一道统。据老道所言,清鹤观的来历可追溯到先汉之时,祖庭却是在那青城山上,传说开派祖师曾在张天师入蜀之时随侍身旁,这才得传道法,继而开创了清鹤观一脉。 不过后来历经战乱变迁,清鹤观虽未断了传承,但也不复昔日之盛,近百年来几乎都是一脉单传。老道早年也是在青城山中修行,但在其师父也就是陆渊的师爷羽化之后,当时不过二十来岁的老道就就按捺不住寂寞,料理完师父的后事,便锁了观门,下山游历去了。 老道游走世间数十载,经历了生死,也看破了世情,渐生出世之意,恰好来到了终南山这道家名山,意动之下便在这山中盖了间道观,自此隐居山中。 陆渊倒是没有想到自家这间平平无奇的道观竟还有这般来历,不过这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反而是老道接下来所讲的内容更让他感兴趣。就听老道悠悠道:“我们清鹤观传承,虽属正一门下,但却不修符箓,而是修习经典与积善,这点你当知晓。老道便是主习积善之法,至于你当如何修行,全看自身心意,倒也不必学我”陆渊点点头,随老道修习三年,这些基础的东西还是知晓的。 老道也未多言,继续道:“安居观中研习经典自然不会有什么干碍,但若是欲行积善之事,必要入世行走,为护己身安危,便有祖师观摩山中白鹤,依其神情动态,创出了一路鹤拳。虽名拳术,但却拳脚兵器,桩功吐纳,无所不含,乃是内外兼修的上等功夫。这也是我观中除道法典籍外最为重要的传承了,你当苦下功夫,可明白?”陆渊正色道:“弟子明白,必不负师父所望。”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渊斋醮净身,为拜师仪式做着最后的准备。 三日时间一转而过,陆渊早早便起身,先是沐浴净身,然后将老道提前准备好的冠巾、道袍、鞋袜等仔细穿好,这才动身来到大殿。 就见老道也身着法衣,端坐在一侧。见的陆渊进来,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就让陆渊先站到一旁。 而后老道起身来到三清祖师像前,双手拈香,行三拜九叩之礼。而后,便招呼陆渊上前行礼,陆渊学着老道方才的样子,也对这三清神像上香叩拜。而后老道端坐一旁,又受了陆渊的三拜之礼。又接过陆渊的拜师贴,这才开口道:“按我三山滴血五十字法辈,你当为第二十一代弟子,今日便赐你法名冲渊。”陆渊俯身拜倒道:“弟子陆冲渊,谢过师父赐名。”随即又将香茶奉上,老道又将门中戒律一一讲过,足足半炷香的功夫,这拜师仪式方才告一段落。 拜师结束后,老道对陆渊道:“今日刚刚拜师,你也心绪不宁,便让你休息一天,明日早起,老道我授你师门真传切莫误了时辰。”陆渊连声应下:“师父放心,必不会耽搁。” 第三章 学拳 翌日清晨,陆渊早早的便来到院中,却发现老道早已在此等候。陆渊上前告罪道:“弟子来晚了,请师父恕罪。”老道笑着摇摇头道:“非是你来早,只是想着你这猴儿必然睡不安稳,会早早起来,索性早些来等着你,也好了了你的心愿。”陆渊闻言,却也有几分被点破心事的羞意。 随即就听老道开口:“行了,跟我来吧。”说罢便除了道观,朝着道观后的一处高峰而去。陆渊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说起来这道观附近的山峰陆渊去的不少,只是今天去的这座陆渊还真没涉足过。倒也没别的什么原因,就是不知怎得这座峰上生得草药极少,加之又过于险峻,陆渊再爬过一次后就将其列入黑名单之中了,只是不知今日老道带他爬这座山意欲何为,不是说要教自己功夫吗?难不成这山上还有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不过看着一心赶路的老道,陆渊也未多问,毕竟这山却是不好爬,陆渊虽说也练了三年,但现如今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体魄虽强但也赶不上成年之人。只能是咬紧牙关,拼命坚持了。幸好老道也知道陆渊是个什么情况,在陆渊逼近体力极限之时,却是出手将其提起,继而猛地提速,纵跃之间朝着山顶而去,似是一只大鹤于山林之中起伏。 只能说老道果非凡人,虽说年过古稀,却是提着陆渊如履平地的登上了山顶,仍旧是脸不红气不喘,体力悠长的犹如怪物。 老道把陆渊放到一旁,自己负手而立,却是在眺望远处群峰,待到陆渊平稳呼吸后才将其唤到身边,缓缓道:“我清鹤观一脉祖庭在那蜀中鹤鸣山中,老道幼年也是在那山中长大,只是待师父羽化之后,我难耐山中寂寞,便下山游历,后来到了这终南山,只觉此处与我有缘,当于此山之中羽化而去,故而在此结庐而居,算起来也有近二十载未曾回过鹤鸣山了。也不知那山上道观年久失修,可还留下几分?来日你游走世间,若是路过蜀中,可去鹤鸣山祭拜一番,也算是替我了上一回心愿。” 陆渊自是应下不提。 老道追忆一番,这才提到了正题:“我清鹤观以鹤为名,虽说有几分因地取名之故,却也有观中传承之因。我清鹤观修经典积善二派,但凡欲求善功,必向世间而去。故而祖师观山中仙鹤,创下鹤拳以作强身护道之用,故而凡我观中弟子,俱都修行此拳,即便不以之行走世间,也能强健体魄,助益性命修行。之后代代相传,经历代祖师推演修补,又有桩功吐纳之法融入其中,另觉此拳到底以常养性命为要,少了几分杀气,又以长剑作补,这些你需一一掌握。不过刚开始修习,却是以桩功为要,你且看好。” 说罢就见老道双臂如鹤翼舒展,右腿提膝至腹,左腿微曲,整个身体随着呼吸略有起伏,上半身看去让人只觉仙鹤之飘渺灵动,脚下却是站出了不动如山的味道。演示完毕,老道开口道:“来,你来试一下。”说着就让陆渊站到他方才的位置,依照他刚才的演示站桩练习。 陆渊虽说未练过鹤拳的桩功,但这三年里如马步之类的基础功夫却也没少练,当即学着老道的样子也站了个仙鹤展翅的桩。直觉他浑身发力,虽也站的很稳,但全然没了老道方才的味道。而且他此刻为了站稳,几乎是全身都在用力,还未站了多久,就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陆渊这才意识到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之中,学问却也不少。 这时,老道却是从一旁折了根树枝,笑呵呵的站在陆渊身旁道:“小子,练拳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才是正菜。”说着,就挥动树枝抽打在陆渊身上各处,全是他发力不对的位置。老道下手可谓精准,既让陆渊疼的呲牙咧嘴对自己的错误印象深刻,却也不会耽搁了练功。就这老道还边打边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小子可知足吧,当年老道我练功的时候,你师爷那可是拿着正儿八经的牛皮鞭,也就是老道我现在穷啊,也只好委屈你小子了。” 待到陆渊的动作发力被老道调教的差不多后,随后将树枝扔下,拍拍手道:“动作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但日后练习之时还需时时体会调整,须知各人皆有不同,故而这桩功拳法也非千篇一律,但从自身出发,才能得其精髓。” “师父,记住了。”陆渊瓮声瓮气的回答,却是已然累得不行了。 老道点点头道:“嗯。接下来,却是鹤拳中精华中的精华了。你且抬头看去。”到了最后一句,老道猛然间大声一喝。陆渊本就疲惫不堪,突然被老道的声音喝住,一时间脑袋发空,只是呆呆的依着老道所言抬头看去。 只见入目群山峻岭,此刻正直初夏,放眼望去,满山青绿之色,端的是赏心悦目,猛然间看得如此美景,陆渊只觉周身疲惫都缓解了几分。 这时,老道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站桩之时,力从地起,需落地生根,不摇不动。双臂犹如鹤翼,吸气之时,气从鼻入,当连绵不绝,通达全身,双臂自然而起,有飞腾之势;呼气之时,气从口出,但急而不促,体内骤然一空,双臂微微下压,便有接力而起之态。起伏之间,似仙鹤凌空,凌霄之上,遨游于穹天之中。” 随着老道的声音传入,陆渊不知不觉间,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口鼻之间呼吸连绵不绝,渐渐不闻于耳。伴着呼吸,陆渊原本僵硬的体态缓缓柔和下来,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不定,山风吹过,衣袖纷飞,当真有几分御风而起,驾临九霄之意。 见的陆渊渐入佳景,老道满意的抚须点头,脸上也露出笑意,眼中却是流露出几分追思之意,似是想到自己当年练功之时也是这般,只是当年的顽皮道童,如今也为人师了。 待到半炷香功夫后,老道喊住陆渊,却是以他的体能半炷香就已经是极限了,再练下去却是过犹不及了。 老道看着正在活动放松身体陆渊道:“如今你也入门了,日后只需日日练习,自有进益。其他拳路器械待你基础牢固之后再去涉猎不k迟。”陆渊点点头道:“弟子明白了。” 见的陆渊恢复了几分,老道便招呼道:“行了,下山吧。回去了自去厨房取了药粥进补,日后都是如此,这鹤拳内炼之法消耗不小,若是进补跟不上,非但不能增进体能,反倒损耗元气,日后练拳之时,需得多加注意。” 陆渊自是用心记下,这才是师徒相传的精髓所在,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自是这般道理。 第四章 修行 自那日之后,陆渊便在老道的教导下钻研道藏经典,苦修桩功吐纳,并在随后一段时间陆续学会了鹤拳的套路打法及器械,在老道不遗余力的倾囊相授下,陆渊的实力也是飞速提升。 三月之后。 陆渊随着老道刚做完早课,正准备去练功之时,却被老道喊住。 陆渊依言坐下,就听得老道开口道:“你学拳也有三月,得益于你之前的基础打得不错,如今也算入了正途,日后只需勤加苦练,但若是不知道途为何,却也有误入歧途之险,今日我便和你说一说这习武的道路该如何走下去。” 闻言,陆渊当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听着老道接下来所说的内容。 看见陆渊的神态,老道心中极为满意。他自收养陆渊以来,便起了收徒之心,不仅是因为陆渊资质不错,悟性不凡。更是因为陆渊全然不似孩童一般的惊人心性,对这点老道却是未曾怀疑过什么,毕竟他走南闯北什么奇闻怪事没有见过,加之陆渊此前的遭遇,有此心性也说的过去,只是早慧了一些罢了。 见着老道思绪发散,陆渊却是没有丝毫不耐,也未曾出声提醒,依旧是安静的等待着。老道也很快收拢思绪,定了定神,继续道:“我清鹤观分属道家玄门,这习练武艺自然也是以道家之理为基。” “就修行一途而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这十六字早已说的明明白白,天下修行之法无不含于此中。但如今道途衰落,炼气之法早已沦为典籍中的一段记载罢了,如今所能做的不过是炼精化气四字而已,甚至只得炼精二字而已。这也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悲哀。” “所谓炼精者,于典籍之中所载,多是于静中打坐采药,以得一点先天元气,借此温养炉鼎,铸就根基。但就如我先前所言,修行之道早已衰落,炼气之法也早已遗失,如今所言炼精更多是的借助动功打熬体魄,孕养气血,这也是先贤为探索修行新路所得之法。” “只是事随时移,这动功之法如今也是分作两类,以内外之别分之。外家者,主炼筋骨皮肉,修行之时刚猛酷烈,多需以外物辅佐,只是此法多以催发身体潜力为主,虽进境极快,但也容易留下暗伤,若是不能以药物或是内养之法佐之,衰败极快;而内家者,便是以脏腑为主,修习之时拳路柔和,以呼吸吐纳之法辅之,但进境自然比不得外家迅猛,若是悟性根骨不足,更是难有成就。” “但两者虽分内外,但却殊途同归,只是一者由内而外,一者由外而内罢了。我在外游历之时,曾遇见一位高人,他曾与我探讨过修行之理。据他所言,无论内外之法,论起来不过三步功夫、三种练法。” “细论起来,三步功夫不过易骨、易筋、洗髓;三种练法不过明劲、暗劲、化劲。这三步功夫层层递进,乃是对于自身体魄的打熬开发,但这三种练法却无高下之分,你可知为何?” 老道长篇大论之时突然提问,陆渊怔了一下,随即整理了一下思绪,想着老道方才所言开口道:“这三种功夫说白了不过是三种发力运劲之法,其间高明之处或有参差,但归根结底还要看自身体魄根基,若是身有千斤之力,管他何种练法,一拳过去谁又能挡得住。” 听得陆渊所言,老道愈发满意,点点头笑道:“你既能想明白此种道理,便算是明白了练拳的真谛何在。我等习武,说白了不过是一种修行的手段而已,那等外物技巧虽说是护道手段,不可或缺,但也不可沉迷其中。所谓本性俱足,神通自现,当你的境界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无需刻意强求,你自然而然的便会领悟其中的道理。你近日修行虽然刻苦,但却过于强求,心中魔障暗生而不自知,日后需将此理牢记心间,修行之时,要常养清净自在之心。” 陆渊闻言,思及近段时间的情形,只觉自身进步飞速,修行起来堪称一日千里,却是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这练拳修行,本就是强健自身,若是过犹不及,难免损伤根基,有碍日后,若非老道点破,恐怕陆渊还沉浸其中难以自拔,连忙起身行礼回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老道抚须点头道:“嗯,这几日就先去抄写经文,莫要再练拳了,等你何时静了下来,何时再说吧。”陆渊自是无有二话。 拜别老道出来,陆渊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心中不由得一阵庆幸,若非师父提点教诲,等日后自己察觉有异之时,恐怕就以积重难返了,到那时便是悔之晚矣。 听从老道的教诲,陆渊来到存放经书的房间之内,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经书,正是流传甚广的《太上老君常说清静经》。这经文可以说是道门中人必读的一本经书,陆渊自是早早读过,更是在老道的要求下不敢说倒背如流,却也是牢记心间。本想换上一本,突然思及老道所言,陆渊拿着《清静经》来到书桌前坐定,展纸研墨,却是开始一字一句的抄写起这本早已熟读的经文。 这《清静经》陆渊不知读过多少遍,但今日抄写这篇经文的时候,陆渊心中却是有了一种往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感受,只觉得心中像是被打扫干净一般,平静之中有一种莫大的喜悦,这种喜悦之情并不剧烈,就像溪流一般潺潺而过,连绵不绝,让人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有种通畅之感,犹如置身广阔天地一般。 陆渊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渐入佳境,却未曾注意到窗边老道正看着他面带微笑抄写经书的场景而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去。 就这样,陆渊抄了一天的经书,却是未有一点疲惫之感,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只觉得体力充沛,浑身轻松。 等到第二日,老道便告诉他可以开始练拳了。但陆渊却也未曾像之前那般,除了日常的功课与吃饭睡觉外,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练拳。 他每日诵经抄书,采药习武,练拳不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行走山林如仙鹤飞腾,抄书之时自然便在站桩,呼吸吐纳之法更是习惯成自然。他没有时刻练拳,但却也在时刻练拳,拳理融入到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是在修行拳法,但却顺其自然,犹如水到渠成一般,他的境界体魄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第五章 出山 盛夏时分,烈阳高悬,但身处终南山中却丝毫不觉热意,山风拂过,竟还有丝丝凉意。 只见一身形高大,面如冠玉的男子在山林间奔走疾驰,崎岖难行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这男子身着一洗的发白的湛蓝色道袍,背上背着装满药草的背篓,在山路上身形灵动,足尖一点便是丈许距离,山风吹的衣袖飞扬,远远观之,真如神仙中人一般。 这道装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陆渊。 很快,陆渊便回到道观。入得观内,就见老道正躺在院中的竹椅上,双眼微眯晒着太阳。似是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老道略微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去,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目,竟是变得浑浊。见的进门来的是陆渊,老道却是放松下来,眼睛又微微眯起。 陆渊将背篓放到一旁,来到老道身旁蹲下,看着师父苍老的面容,心中悲切不已。 自当日正式收陆渊入门,已有十年之久。陆渊从一皆孩童长成如今这般高大模样,老道却也变得垂垂老矣。昔日的老道称得上是鹤发童颜,虽然须发皆白,但却光泽明亮,如今的须发犹如杂草光亮不在,原本红润的面容如今却也是遍布皱纹,长满了老年斑。 陆渊不由得抓住老道干枯的右手,老道似是察觉到了陆渊的心情,沧桑的声音自老道口中传出:“痴儿,何必如此。老道我降生至今已活百载有余,我道家贵生恶死,却也不必看的太重。我这几日心中预感,三日之后便是我羽化之时,你到时将我葬在观后的那片竹林中就好。” 听见老道预言自己的羽化之期,陆渊心中一惊,却知老道所言非虚,似修行到老道这般境界之人,预感自己的大限并非什么难事,恰是如此,陆渊愈发伤心,双目变得通红。 老道睁开眼,拍了拍陆渊的手:“扶我到房中去。”陆渊连忙扶着老道起身,原本老道高大的身形在此刻却是骤然变得佝偻起来,原本恰好合身的道袍更是显得宽大,似乎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陆渊扶着老道进了屋内,在床边坐定。老道摸索着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陆渊道:“你随我在这山上也呆了十几年了,现在你也长大了,是时候下山去行走行走了。” 陆渊大惊失色道:“师父说的这是什么话,弟子哪都不去,就在这侍奉师父。”老道笑着道:“我非此刻便赶你走,怎得也得让你为我料理完后事,这信是写给我的一位忘年交的,待我死后,你持此信前去寻他。你从未下过山,若是就这般直愣愣的闯了进去,难保不撞个头破血流。且去我的那位小友处呆上几年,待熟悉到底什么是江湖后,再去游历不迟。”听到这,陆渊只得默默将信接了过来。 似是起了性质,老道却是继续道:“说起来我那位忘年交倒也是个妙人。当年我游历四方,因不满朝廷无力,洋人又肆意欺压百姓,我一怒之下便加入了义和团,欲要反抗朝廷,对抗洋人。”陆渊却是未曾想到自家师父还有这等经历。 就听得老道继续道:“我加入之后,也和朝廷和洋人打了几仗,但可惜,朝廷那帮混账在洋人面前卑躬屈膝,面对我等却是毫不留情,我等虽有些勇力,但面对装备火枪的朝廷大军根本不是对手,义和团被打得四散分离。我当时气愤不过朝廷昏庸无能,便潜入京师打算刺王杀驾。可惜我低估了皇宫内的戒备,刺杀失败后我虽逃了出去,但也身受重伤,还被朝廷通缉。眼看走投无路之时,便是我那位忘年交将我救下。” 陆渊听到这也是挺佩服自家师父,干过造反,还刺杀过皇帝,单以行为而言也算得上是当世第一流的人物了。陆渊开口道:“却不知救了师父的那位义士是何方人士。” 老道闻言回道:“那人是广东人,姓黄名麒英,说起来前些年来信,麒英言及自己有了孩子,算起来也就比你大个几岁,到时你去了却是可与他交好。那黄家也算是习武世家,家传的虎鹤双形拳也是不凡,不过此拳到底是以洪拳为根基,虎拳刚猛,鹤拳却是差了些,我当年还曾指点过他一些鹤拳精要。” 后来,老道又陆陆续续的同陆渊说了好多他当年之事,有游历四方的见闻,有与人交手的经历,还有些乌龙与趣事,直到看到老道有些精力不济,陆渊这才劝着老道休息。 后面三天,陆渊彻底放下了一切事情,就专心陪在老道身边,陪他晒太阳,陪他聊天,甚至就是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也能过好几个时辰。陆渊只希望这三天永远不要结束,可世间之事到底难以人心为念。 到了第三日清晨,老道却是一反往日衰老的神态,起床之后竟是神采奕奕,先是同陆渊在院中一同演练鹤拳,而后又到正殿之中完成早课。但陆渊看到师父这般情况,却是愈发悲苦,这完全是回光返照的情形,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等这口气何时散去,何时便是老道羽化之时。 做完早课后,老道坐在上首蒲团上,陆渊坐在对面,一如这十年来的情景一样。看着昔日的孩童变成眼前的翩翩少年,老道的眼中满是欣慰和不舍的神情。而后缓缓开口道:“为师我这一生,早年遭遇天灾,家中亲人离散,我被你师爷收养,前二十年便是在那鹤鸣山上习武学道,那是我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日子。后来你师爷仙去,我下山游历,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和事。我觉得这个世道坏了,我曾经也想去救救这个世道,可后来我明白了,这个世道已经彻底没救了,他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能够改变的。我明白了这些之后,才想明白你师爷当年说欲出世先入世的道理,今天我也将这句话送给你。咱爷俩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 听得老道问询,陆渊回道:“自师父将徒儿救下已有十三年了。”老道长叹一声道:“是啊,已有十三年了。却不知这十三年来,你将为师传你的本事学的如何了。” 陆渊道:“自得师父授艺,每日里习武诵经,钻研医术,徒儿未曾有半分懈怠,道学医术难以评判,只说武艺,如今已入师父所言易筋之境,亦掌握明暗二劲。” 老道点点头道:“不错,当真不赖。为师所言的三步功夫,三种练法你也牢记在心。只是这些年来我苦苦思索,却是发觉在这之上当有三重道理,这练拳习武方才圆满,今日我便将之一并讲授与你。” 陆渊直起身子,整理衣冠,手捏道印。对着老道行礼道:“恭听老师教诲。” 老道缓缓讲道:“所谓三步功夫,三种练法,你既已熟知我便不复多言。今日只说这三重道理,那便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陆渊闻言不解,但却未曾出言打断。 老道似也看出陆渊心中疑惑,继续道:“这与我当年所说的修行四境一般无二,只少了炼虚合道四字。但虽取其名,内中真意却是截然不同。我所言此三者,当是强体魄以壮气血,借气血以养精神,凭精神以体虚空,臻至此境,拳中当有神韵,习武练拳,至此便是绝巅。一叹我暮年悟得此理,气血衰败难以为继;二叹此法前路断绝,难以突破极限,恨不能生于上古,一览修行胜景!!!”老道高呼一声,浑身气势猛地一涨,继而急剧衰落,就见老道盘膝而坐,手捏太极印置于腹前,头颅低垂,却是再无生息,羽化而去。 陆渊猛然扑到在地,嚎啕大哭。两人朝夕相处十三年,名为师徒,实与父子无疑,如今世上只余他孤单一人,又如何能不伤心。 陆渊悲伤过度,竟是生生哭晕过去,直到傍晚方才转醒,却是强打精神开始料理老道的后事,也是老道早有预料,一些东西也是早早的备下,却是不需陆渊再去寻找。 将一切都收拾安置好,将老道遗体置于棺木之中,安置在整天之内,陆渊坐于棺前,开始为老道诵经超度,因无冰块等降温,陆渊也不敢停留太久,三日之后,便遵照老道遗命将其葬于观后的竹林之中,说起来这竹林还是陆渊入观之后,觉得道观后面光秃秃的不好看,跑了许多地方才找到一些品相不错的竹子将其移植到观后,数年之后才有了这茂盛的竹林,就连老道的竹椅也是在这林中砍得竹子编织而成。 看着林中新起的坟茔,陆渊只觉怅然若失,虽然老道说他们不是儒教子弟,无需什么三年守孝之礼,让陆渊在他去世之后就下山去吧,但陆渊怎么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每日的功课外,陆渊就会来到老道的墓前,有时是老道喜欢吃的菜,有时是和山民换的些米酒,有的时候就是单纯的坐在墓碑前说上些什么。渐渐的,陆渊的心静了下来,虽然还是悲伤,但却不会无法自拔,因为老道说过,要常养一颗清净自在之心,若是真的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老道会很失望的吧。 一年之后,陆渊站在道观门口,看着这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生活的地方,心中思绪翻滚,片刻后,陆渊猛然转身,大踏步的朝着山下而去。 此去,江湖路远,不知前路如何。 第六章 救人 下得山来,陆渊一时之间却是有些感慨万分,他在这终南山上生活了足足有十三年之久,虽然有时也会下山变卖药材顺带采买些生活所需之物,但也未曾停留过多久,此番却是真真切切的将要步入山下的世界,却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就在陆渊站在山道旁,思绪纷飞之时,却是突然被一阵喊杀声惊动。陆渊心中一动,当即循声而去。 刚转过弯,就看见两拨人厮杀在一起,更准确的说是一方在肆意杀戮,而另一拨人却在拼命奔逃,恰好是向着陆渊所在的方向。 只见那逃命之人中是一中年大汉领头,那大汉遥遥看见站在前面的陆渊,当即放声喊道:“前面的道长赶快离去,这群盗匪杀人不眨眼,莫要平白丧了性命。”言语之间颇为急切。 陆渊闻言当即对那大汉心生好感,毕竟这种情形下还能顾及他人性命,殊为难得。随后,那大汉就看见这小道士非但未曾逃离,反倒是冲着他们跑了过来,却是一阵错愕。只见那小道士脚力极快,呼吸之间便以越过身旁,经过之时,还听得那小道士说道:“居士慈悲心肠,却是不该丧命于此。” 大汉心中一惊,却是停下脚步向后看去,当即大惊失色。却见那小道士冲入群匪之中,腾挪之间便有数人倒在地上。这群盗匪显然也是久经厮杀,立刻便扔下其余之人,齐齐朝着陆渊杀来。 陆渊确实丝毫不惧,虽然这群盗匪人多势众,但却杂乱无章,陆渊仗着身法灵动,虽然众匪持刀砍杀,却难伤及陆渊分毫,陆渊游走其中,专挑要害下手,转眼间,十几人得盗匪便有半数倒地不起。 到了这时,剩余的盗匪也意识到这是遇到硬茬子了,却是停下前进的脚步,持刀护在身前,小心的戒备着陆渊。似是小头目的一个盗匪开口恐吓道:“哪里来的牛鼻子,不知道爷爷们是卧牛山黑狼寨的吗,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某怪爷爷刀下不留情。”言语之间虽然是恐吓威胁之意,但却有几分色厉内荏之感,毕竟刚才陆渊的身手都看在眼中,若是有把握,此刻陆渊早已成了具尸体,哪里还会说这些。 闻言原本还神色平静的陆渊,却是突然怒气上涌,竟是直接冲了过去,一拳一脚就将刚才说话的盗匪打飞出去,就见那盗匪头目胸膛凹陷,口吐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这一番变动,却是将那群盗匪俱都惊住,但陆渊却是毫不停留的继续出手。 一改方才轻盈灵动之势,拳脚间尽是大开大合之势,犹如疯魔一般,赫然是全力出手的情形,对那些盗匪来说可谓是擦着就伤,碰着就亡。 原本就心有畏惧的盗匪见着这般情形,那里还能撑得住,纷纷转身逃走,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偶有几人被陆渊激起了凶性,下一秒便魂归幽冥。 却道陆渊如何会这般。原是当年老道探听到当初杀害陆渊父母的那群盗匪正是卧牛山黑狼寨的人,陆渊此次下山本就有为父母报仇的想法,虽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到底是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自是要了解这番因果。谁知陆渊还没打上门去,这些人竟是自己就送了过来,陆渊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权当是先收个利息了。 那群盗匪虽然拼命逃亡,却那里跑得过陆渊,当即被他一一追上,挨个结果,就连先前未曾下死手的那些也没有放过,可谓是整整齐齐。 见的盗匪都被解决,陆渊向着方才那些被打劫之人走去。却是见得陆渊大发神威,俱都停了下来。 看见陆渊过来,那领头的汉子当即上前冲着陆渊拜了下去,口中高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陆渊赶上前将其扶起道:“路遇不平,自当出手相助。居士慈悲为怀,便是没有贫道,也当逢凶化吉。” 大汉却摇摇头道:“若非道长,我等便是逃得出去,也不知会有几人丧命,这等救命之恩,岂可轻易揭过。若是道长不弃,不如与我等同行,待回到村子之后,我等自当报答。”这时,其余众人也都围了上来,纷纷附和大汉所言。陆渊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和众人一同向着他们村子而去。 一路上,陆渊也了解到,这大汉名叫王力,为人豪爽大气,乐于助人,所以被众人推举为村长,此番也是带着村民前往县城贩货,谁知返程路上却是遇到盗匪,若非恰好遇到陆渊,还不知是何等下场,便是如此,也有三人丧命,众人收拾好遗体,又将盗匪的遗物搜刮了一番,就赶忙离开了。 至于陆渊下手狠辣之事,却是无人在意,毕竟这这些淳朴的村民眼中,这些盗匪却是禽兽不如之辈,赶尽杀绝方才是恰如其分之事,根本无人会觉得陆渊出手过重。 众人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就看见一缕缕炊烟升起,王力笑着对陆渊道:“陆道长,前方便是我王家庄。”而后又转头冲着身后的村民高声道:“大家伙加把劲,马上就到家了。”众人齐齐高呼一声,却是加紧朝着村子走去。毕竟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众人也只想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不一会,众人就来到村口,就听得王力招呼众人道:“大家伙先回家去,各家都收拾一下,晚上办个大宴,一是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二来也庆贺大家死里逃生,如何?”众人闻言俱都出声赞同,随后便各自离去,陆渊也在王力的带领下向着他家走去。 王力的家离村口却也不远,几步路的功夫就来到一处小院前,一位女子正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院门口,见的王力两人走来,那小男孩欢呼一声,却是从女子怀中挣脱下来,朝着王力跑来,口中连声喊着“爹。” 王力一把将男孩抱起,狠狠亲了几口,满脸的胡茬扎得男孩嬉笑不已,那女子也迎了上来,将男孩接了过来道:“你爹幸苦了一路了,先让他进去休息休息。”说着却是有些疑惑的看向陆渊,王力见状,赶紧介绍道:“这位是陆渊陆道长,此次若非遇见了道长,我都不一定回得来。”而后又向着陆渊道:“这时我婆娘和孩子,乡下人,让道长见笑了。” 陆渊笑着摇摇头,对着女子打了个稽手道:“无量天尊,贫道陆渊见过嫂夫人。”女子也连忙福身回礼,显然也是学过礼数之人,只是却面带忧色,显然是因为王力方才所言之事。 王力也注意到自家妻子的神色,安慰道:“这不好好的嘛,没事,先回家,不然老站在门口算什么事。”说着将陆渊迎了进去。 进得院中,王力将陆渊带到一侧的房间,让陆渊先休息一会,然后连忙走了出去,显然是去找妻子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陆渊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看来这王力也是位尊重妻子之人啊。 过了片刻,王力的妻子领着孩子端着些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后,竟是带着直接向着陆渊跪了下去,陆渊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避了开来,又伸手虚扶,又想将孩子抱起道:“嫂夫人这是作甚,快快请起。”王力的妻子却是拦住陆渊,带着孩子直愣愣的转向陆渊连磕三个响头方才回道:“刚才掌柜的把事情都和我说了,若非道长,他早已没命了,道长救了他便是救了我们全家人,我们家穷也没什么能报答的,也只能给您磕几个头了。” 陆渊无奈道:“此事不过是恰好遇见了,那群盗匪也是我的仇人,我出手亦有报仇之意,万万不必如此,这让我如何受得起。” “如何受不起。”说着王力从屋外走了进来道:“道长宅心仁厚,不愿携恩图报,但我们不能不知好歹,不然还算个人吗?”见的王力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后,就听得王力道:“道长且先用些饭菜休息休息,待到晚上,我们全村办席,好好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说罢便带着妻儿走了出去,免得影响陆渊休息。 第七章 剿匪 很快便夜色降临,正当陆渊在屋内打坐之时,突然就听见王力在外敲门问道:“道长可休息好了,宴席准备的差不多了,在下前来请道长赴宴。” 闻言,陆渊当即睁开眼起身朝外走去。打开房门就看见王力站在外面,见到陆渊出来连忙拱手问好。 随即陆渊就在王力的带领下朝着村子中心走去,那里有一大片空地,平日里村子有个什么集会之类的都会在那里举行。等两人到的时候,就看见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到处都摆满了桌椅板凳,看起来都是各家各户凑出来的。见着王力带着陆渊到来,很多人纷纷拱手问好。 陆渊一边回礼,一边随着王力来到主桌旁,已经有不少村中宿老在此落座了,见到陆渊和王力,诸人也都站起身来,其中一位老者向着陆渊道:“老朽多谢道长救我村民性6命。”说着就要行个大礼,陆渊那里敢受,立刻大步上前,将老者扶住道:“老人家实在是折煞贫道了,切莫如此。”这时,王力也上前向着陆渊介绍到:“”这是我王家族长,也是在下的伯父。”随后,又将其他人逐一介绍了一遍,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之人,不然也难以坐到这主桌之上。 众人又客套了一番,也就纷纷落座。王力环视一周,见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当即拉着陆渊上前高声道:“诸位乡亲,今日我等在此聚会,便是为了感谢我身旁的这位陆渊陆道长,若非今日道长仗义出手,我等都将死于盗匪之手,大家说,这等恩情,该不该报答?”话音一落,还未等陆渊说些什么,就听众人俱都高声谢恩,更有甚者,拉着自家妻儿来到陆渊面前磕头道谢。 却也难怪这些村民如此,这次随着王力去往城镇的几乎都是村上的青壮,个个都是家里顶梁柱的存在,一家妻儿老小基本上都是靠着他们过活,若是这些人都死于盗匪之手,其后果可想而知,故而,对于这些淳朴的村民来说,自然是对陆渊感恩戴德,顶礼膜拜。 陆渊一时之间也有些手忙脚乱,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了下去,还是王力见的陆渊窘迫。帮着他将村民劝了下去,这让陆渊松了口气。随后,王力又随便说了几句,便招呼开席。顿时,诸多村民欢呼一声,就热热闹闹的开始吃席了。 陆渊也随王力坐了回去,陆渊长出了口气,对着王力说道:“实在是有些过于隆重了。”王力闻言回道:“救命之恩,如何为之都属应当,道长安心受着便是。”一旁的王家族长也附和道:“村长说的不错,我等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得,道长无需如此。”然后在王力的招呼下,众人觥筹交错,虽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对农家之人来说也算不错,至少有酒有肉,可能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如今为了感谢陆渊也都拿了出来,可见郑重。 待到酒足饭饱后,众多村民散去,就连村中老者也大都离去,只剩王力和那位王家族长还陪着陆渊。 王力见陆渊神色有异,不由得开口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事?”陆渊闻言,思量了一下道:“不知王大哥可清楚那卧牛山黑狼寨的具体情况?” 王力却是未曾想到陆渊会打问这个,略带迟疑的回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毕竟卧牛山离我们村子也不算太远,我等也算是深受其害,只是道长打听那等凶徒作甚?”陆渊道:“早先贫道便说过,我与那黑狼寨有深仇大恨,并非妄言,自是想剿灭他们。” 王力闻言大惊失色道:“道长三思,那黑狼寨在这方圆百余里内都算得上是恶名昭彰,其中盗匪不下百人,更是人人持刀擎枪。尤其是那黑狼寨的寨主,更是凶威赫赫,当年便是他带着十几人将这方圆百里内的群盗尽数打服收编,这才有了黑狼寨。如此险地,道长切不可以身犯险。” 陆渊摇摇头道:“我自是知道其中凶险,只是贫道父母尽皆命丧黑狼寨盗匪之手,若是不报仇雪恨,还如何为人子啊?烦请王大哥将详情尽数告知。”说罢,起身对着王力躬身行礼。 王力连忙扶起陆渊道:“道长这是干什么,我王力这条命都是道长救得。”说着咬了咬牙“也不用说什么了。那卧牛山我也去过几次,对那还算熟悉,就由我亲自和道长走一趟。”陆渊按着王力肩膀道:“王大哥无需如此,那匪寨凶险,如何能让王大哥陪我去此险地,此事不必再提。”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却是听见王家族长开口道:“不必挣了,道长既欲剿灭群匪,我等定当鼎力相助,明日老朽且先召集村中宿老好生商议一番,必助道长完成此事。”陆渊闻言皱眉道:“岂能如此,与盗匪厮杀,何等凶险之事,安能将村民搅入其中。”王力也有心赞同,可还没等开口,就被族长拦住道:“此事我如何不知,但我等也是深受群盗劫掠之苦,这些年来,死在他们手中之人可还少了。如今恰好道长欲扫平黑狼寨群匪,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将其覆灭,难道还要那些后生娃娃和我等一样吗?此事无需再说什么。” 见老族长这般坚定,陆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默然无语,随着王力回家休息。 待到第二日中午时分,就见王力兴冲冲的跑回家中,找到陆渊道:“今日在祠堂议事,对于剿灭黑狼寨之事,族老们都很赞同,现如今已回家去召集青壮了,不过还需道长前去掌掌眼,毕竟此事全赖道长主持。”见的已没有什么回转余地,陆渊只好随着王力前去。 等到了昨晚的空地时,几十号青壮已经在各位族老的带领下汇集于此,见的陆渊到来,王家族长上前道:“陆道长,我等也知此事凶险,故而所选之人都还有几分勇力,虽说人少了些,但也只能这般了,剩下的都交给道长了。”闻言,陆渊对着老族长行礼道:“多谢族长信任,贫道必竭尽全力,保诸位性命。” 老族长点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带着其余族老站到一旁。就见陆渊上前一步问道:“你等中有通拳脚武艺之人出列。”话音一落,包括王力在内,有十人站了出来,就见王力抱拳道:“道长,我们这些人都会一点红拳。”陆渊点点头,让他们到一旁列队。随后又将其中的猎手都挑了出来,也有十三人,至于其余之人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农夫,除了有些力气外,并无其他技艺,陆渊就让他们回去了。 见状,老族长走到陆渊身边问道:“是不是有些少了?”陆渊摇摇头道:“此事非比寻常,乃是与人搏杀,还是小心为上,莫要让人白白送了性命。”老族长闻言道:“也罢,全凭道长吩咐。” 随后,陆渊让众人回家准备好自己擅长的家伙什,约定傍晚时分在村口集合,也便随王力回家准备。 到了傍晚时分,陆渊和王力来到村口,就见二十二位壮汉在此等候,人人手拿刀枪,十三位猎户也是背着弓箭,见得两人到来,众人都看向陆渊。 陆渊深吸口气道:“因村长及各位族老信任,让贫道带着诸位前去剿灭黑狼寨群匪,还此地一个太平。贫道不会什么大话,只希望诸位小心行事,莫要有人损伤,我等出发吧。” 说完便带着众人往卧牛山而去。那卧牛山距村子大约二十多里,距离虽然不愿,但一行人不是身怀武艺,便是常年翻山越岭的猎户,脚程体力都不差。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一行人到了卧牛山脚下。众人藏在一处小树林中,陆渊对着身旁的王力道:“王大哥你带着大家伙好好休息一下,我先上去探查一番。”王力知道陆渊的本事,只提了句让陆渊小心,并未多说什么。 陆渊点点头,便闪身出了树林,朝着卧牛山上而去。 第八章 夜袭 离了王力一行人,陆渊无声无息的穿梭在的山林间。来的路上,陆渊已经同王力了解过卧牛山的大概情况,毕竟黑狼寨还没在这立起来的时候,在这山上打猎砍柴的村民不在少数,所以对这山上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陆渊将这山上的明暗哨都摸了个大概,即便有些许遗漏的,也不影响大局,甚至还摸到了黑狼寨。不过陆渊没有轻举妄动,因为说不准他们是什么时候换岗,若是等下被发现了却是更麻烦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这也难怪,说是一群盗匪,但实际上也都是些活不下去的苦命人,实在是没办法的了这才落草为寇,只是他们比起寻常百姓因为手底下见过血多了几分狠劲,再加上吃喝比起寻常百姓也好了不少,体质也还可以,这才为祸甚烈,真要说起来,还比上跟随陆渊而来的那二十多号的青壮,只是那都是些本分人罢了,也就那十几个猎户好一些。 花了大概一个半时辰的样子,陆渊这才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陆渊回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在周围警戒,一看就是王力安排的,不得不说这个汉子确实有几分本事。 见的陆渊回来,一群人都站了起来,王力走上前问道:“道长怎么样,没事吧?”陆渊摇摇头道:“没什么事,我刚才走了一趟,山上的哨位和黑狼寨里的巡逻都摸了个差不多,等下和大伙说一下,半个时辰后动手,怎么样?”王力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道长怎么说就怎么办。”其他人也没其他意见。 见的这样,陆渊便将几个到这卧牛山上打过猎的猎户都招呼到身边,将刚才探查的哨位情况和黑狼寨的守卫情况都说了一遍,等下还需要他们几个带路。 交代完了之后,陆渊又分了一下人,这几个猎户分别带几个人,去将陆渊说的稍微拔掉,剩下陆渊带着王力和其他身手最好的几个人先去解决掉寨子的守卫。 看的时间差不多了,陆渊低喝一声:“出发。”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朝着山上而去,继而,在几个猎户的带领下,几队人朝着各自刚才安排的方向而去。而陆渊则带着剩下的人跟在后面,朝着黑狼寨而去。等到了寨子旁边,那些人也都解决了各自的对手,都没出什么问题,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毕竟有心算无心,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的对他们黑狼寨出手,刚才的动手的时候,机会所有放哨的人都在睡觉。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陆渊让他们稍安勿动,瞅准一个时机,陆渊一个借力瞬间就翻过了眼前并不算高的寨墙,这也是陆渊先前上来时候就发现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坍塌,后续也没有修补,就这样一直放着,倒是方便了陆渊他们行事。 这寨中的守卫和方才放哨的人也大差不差,陆渊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附近巡逻的人,然后立刻模仿了几声鸟叫,收到了陆渊的信号,剩下的人立刻也都翻了进来。 进来后,陆渊看到连同王力在内的这些人都有些紧张也不难理解,毕竟身处穷凶极恶的强盗老窝,又不是谁都和陆渊一样艺高人胆大。但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后退的余地了,各自打气了一下,王力就带着人朝着群盗休息的地方而去,而陆渊则是打算去找那黑狼寨主住的地方。毕竟按照王力所说,整个黑狼寨都是因为这个人才建立起来,只要解决掉这个人基本就能奠定大局。 轻而易举,陆渊就捉到一个出来起夜的强盗,在陆渊生死胁迫下,当即就全部交代了出来。然后就被陆渊捏断了脖子,找了个角落将尸体藏了起来。然后就直奔地方而去,一路上遇见的人也都被陆渊下手解决了,毕竟已经动手了,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还没等陆渊到地方,就听见四处有喊杀声响起,还有一处起了火光,很明显王力他们已经动手了,那就更耽搁不得。 不过还没等陆渊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手提大刀的壮汉带着三四个人冲了出来,身上衣衫不整,很明显是被喊杀声给惊醒了。那大汉也发现了陆渊,当即大喝道:“那里来得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我黑狼寨放肆,吃你爷爷一刀。”说罢举起手中大刀,朝着陆渊就冲了过来。 陆渊一看这大汉的脚步身形当即明白这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和那些小喽啰完全不一样,陆渊立刻便反应过来这大汉便是黑狼寨的寨主,心中暗暗戒备,连脚下的速度也放缓了几分。那大汉倒是毫不迟疑,冲到陆渊身边,直接就兜头砍下,却是中门大开。听着头顶劲风传来,陆渊不退反进,一个大步却是冲到了大汉身前,一拳砸到了大汉的胸口。刚一打中,陆渊便知坏事了,这大汉练的竟是铁布衫一类的外家横炼功夫,方才是故意露出破绽引陆渊上钩。 果然,下一秒,提膝狠狠的撞向陆渊腰腹,陆渊此刻也来不起躲闪,只能左手下压挡了一下,却还是被被撞得连连退了好几步,左臂更是传来剧痛,完全提不起劲,显然是伤到了筋骨。不过那大汉却是得势不饶人,提着大刀就追了过来,挥砍之间全是大开大合破绽百出的招式,一副以伤换伤的架势。 陆渊自是不可能硬碰硬,当即施展身法,不断躲避,时不时的来上那么一两下却也是一触即走,完全不和他纠缠,虽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势,但也让那大汉烦躁不已。 但陆渊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虽然这大汉一时间是拿自己没办法,但自己毕竟左手有伤,再拖下去麻烦还是在自己这边。 就在这是,那大汉身手的几个小弟也围了上来,准备帮自家老大一同围杀陆渊。陆渊见状,却是有了想法。 腾挪之间,突然一个踉跄,那大汉那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手中大刀当即斩了过来,同时脚下还使了个绊子,陆渊连忙手忙脚乱的躲了开,但身形也越发稳不住,恰好来到了一个盗匪身前。那强盗见得陆渊这般模样,心中一喜,却也挥刀朝着陆渊脖子砍去,眼见刀锋临身之事,陆渊却是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猛然一缩,直接向后撞到了那强盗怀中,一记肘击直接砸到其胸膛上,这强盗可没有横炼功夫护身,当即被陆渊砸的骨断筋折,口中鲜血溢出,陆渊顺势夺过手中长刀。 这就是陆渊的办法,既然你横炼护身无视拳脚,但我却不信你等挡得住刀剑之利。果然一刀在手,立刻攻守易势,片刻间,那大汉便多了几处伤口,就连剩下的几名盗匪也被陆渊顺手解决。 那大汉也意识到了问题,可他身法不如陆渊,根本就逃不掉,想开口求饶陆渊也完全不给他机会,到最后,凶名昭著的黑狼寨主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了陆渊手中。 解决掉对手后,陆渊也没有停留,连忙前去帮助其余之人。一番杀戮这才将整个寨子荡平,但可惜还是有四人死在了强盗手中,剩下之人也是人人带伤,不少人若是不及时救治也难熬得过今夜。陆渊连忙让还能动的人前去寻找草药,索性这黑狼寨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寨中草药不少,还有几个被他们抓上山来的大夫,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忙了半夜,才将重伤之人的伤势稳住,剩下的也都处理了一番。 就在陆渊准备休息的时候,王力却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第九章 入蜀 众人在山寨中休整了一夜,陆渊当即让王力带几个人赶回村子,招来村民将这山寨中存积的粮食钱物尽数运回去,王力闻言不敢怠慢,当即带人赶了回去。 而陆渊则是来到那黑狼寨主的房间内,却是方才搜集山寨财物之时,有人告诉陆渊在这房间内发现不少书籍,只是村民识字不多,也没有乱动,陆渊这才来查看一番。 入得房内,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装饰,也就些座椅板凳的寻常家具,陆渊来到桌前,就见桌上凌乱的放着些书本。陆渊随手翻看了一下,出了些账本之外,倒是还有两本拳术秘籍,一本正是那大汉修习的横炼功夫唤作横炼十三太保,另一本则是一部刀法,却是粗陋不堪。 倒是这横炼十三太保引起了陆渊的兴趣。这功夫同那金钟罩铁布衫一般都是闻名遐迩的横炼硬功,只是不同于其他两种功夫习练者众多,这横炼十三太保却是只闻其名。 究其根本,这横炼十三太保却非江湖武学,而是战阵之法。其来源不可考,但据流传来看,此法被世人得知乃是因为唐末名将李存孝之故,甚至这套功夫的命名也是因李存孝被称作十三太保之首的缘故。这李存孝乃唐末晋王李克用麾下大将,左手使700斤毕燕挝,右手使800斤的禹王槊,人称飞虎将军。野史中曾领十八骑攻取长安,仗手中兵刃硬生生砸开城门。世人因其勇猛,将其与西楚霸王项羽并列,号称“王不过霸,将不过李”,由此可见一斑。 这横炼十三太保本是军中训练之法,习者众多,但唯有李存孝天赋异禀,修习此法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才闯下偌大的威名,也正是因此,这横炼十三太保为人所重视,后世多有军中大将修习改进。 陆渊手中这一本便是从军中得来,落款之处写着虎威将军的名号,也不知那大汉从何处寻来的。陆渊翻阅一遍,便知此法确系军中战法,全然不似他所修习的玄门拳法一般常养己身,通篇所言俱是催伐筋骨,打熬体魄,加之是为军中训练士卒所用,并无多少滋补法门,不似铁布衫这般有药方外物,若是这按照书中所载练习,虽也进展神速,但若不是李存孝那般天赋异禀之人,只怕难以活过四十。 索性,陆渊手中这本非寻常士卒习练所用,书中多有注释,正是针对此法弊端所写,有内养之外,也有外物滋补,从笔迹来看当是那位虎威将军无疑。只是在陆渊看来,书中所写的那些内养外补之法仍然不足,毕竟就养身之法谁又比得上道家。 就在陆渊还在屋中细细思索改进之法时,王力却是带着村民赶了过来。山路难行,村民将牛车等物留在山下着人看管,余下众人尽数上山来搬运财物粮食。只见人人脸上俱是又惊又喜,一是没能想到这么二十几号人居然真的将这黑狼寨剿灭,另一个则是高兴得了大批粮食财物。虽然山路难走,但众人却是丝毫不觉疲惫,合力之下,很快便将山寨半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村子赶去。 一行人人多势众,又有不少杀气腾腾的青壮护卫四周,倒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无惊无险的回到村子,在一众族老的安排下立刻将这些收获尽数入库封存,待清点清楚之后再言分配之事。不过这和陆渊却是没什么关系了,折腾了一整夜,身上还有伤,陆渊同王力说了声,便自行回去修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村子都陷入了狂欢之中,连摆三天宴席庆祝,若非陆渊身上有伤不宜饮酒,恐怕这三天就别想醒过来了。随着兴奋的情绪渐渐平静,整个村子都开始忙了起来,毕竟得了这么多东西,自然要好好规划一番,那些拿来分给村民,那些又用来建设村子,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陆渊足足有一周时间都没怎么见过王力,想来便是在忙这些。 陆渊却是乐得清闲,一边养伤,一边细细揣摩新得来的功夫,这其中练法没什么难度,纯粹就是自虐,只是这修养滋补的方法还需好好斟酌一番。不过陆渊倒也不急,就算当下就全部整理出来,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也没什么用。 转眼一月时间便过去了,陆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见状,陆渊当即就和王力提出了告辞,虽然百般挽留,但见着陆渊心意已定,王力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帮其准备好行礼盘缠,又送了陆渊一头驴子代步。 在村民依依不舍的送别之下,陆渊冲着众人郑重行了个礼,随即跨上驴子,潇洒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却说陆渊离了村子,并没有直奔广东而去,却是悠哉游哉的朝着蜀地行去。这也是老道最后的一道遗愿,正是让陆渊会鹤鸣山祖地,代其祭拜。 却说早年间,老道虽然云游四方,但也时常会回到鹤鸣山,修缮一下道观,祭拜一下师父祖师。但自从收下陆渊之后,开始因为陆渊年幼,难以长途跋涉,又不能将其一个人扔在终南山,便只好作罢,待到。 陆渊长大,老道却是年老力衰,更是难以出行,便足足有十几年未曾回去过了。虽然老道未曾说过什么,但陆渊明显能看出老道对于鹤鸣山的思念,羽化之时,更是留下遗言让陆渊代他回去一趟。 只是蜀地难行,自古便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语。又不是后世之时,早上还在西安吃泡馍,中午就能在成都吃火锅的年代。如今出行全靠两条腿走,虽然王力送了陆渊一头驴子,但有的地方,驴子根本难以通行,反而愈发麻烦,陆渊早在半路便将其放生,如此一来反倒更快了些。 路远难行倒也罢了,只是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更加让陆渊难受。前世生活在和平年代,今生前十几年也都是在山上度过。陆渊对于这个时代的所有印象都是从书本及老道的诉说中得来的。虽然明白当下的世道很难,但陆渊从未想到过竟是会到这样的地步。 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放在书上轻飘飘的八个字,在当下的陆渊看来竟是这般沉重。陆渊此刻方才体会到师父为何会避世不出,这种有心无力之感实在是让人难受,尽管他知道这些都会过去,这片大地上的人们终究会走向一条光明的道路,但当下的黑暗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面前。 陆渊无力改变这个世道。却也只能尽力而为,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盗匪恶霸被陆渊解决,虽然只能解一时之难,却也之能这样了。 直到入了蜀地,这种情况才好了一点,毕竟比起西北之地,这里好歹号称天府之国,加之地形之故,还是比外面的百姓能好上一点,虽然依旧很苦。 或许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陆渊不知怎得心中突然疲惫,只想早点赶到鹤鸣山,好寻个清静。 在这种想法下,陆渊日夜兼程,终于在历时近三个月后,鹤鸣山遥遥在望。 第十章 祭祖 陆渊站在鹤鸣山脚下,看着眼前绵延起伏的山势,心中一阵感慨。 这就是老道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如同自己呆了十几年的终南山一般。陆渊不知道听老道说过多少关于这鹤鸣山之事,那是老道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 收起思绪,陆渊循着山路而上,老道对于这山可谓是了如指掌,也曾对陆渊详细介绍过山中的情况,所有即使陆渊从未到过此地,却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按照老道的讲述,陆渊成功寻到了清鹤观的所在。 看着眼前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宫观,陆渊又是一阵唏嘘,毕竟十几年无人料理,又经风吹雨打,还能保持现在这副样子,没有变成残垣断壁就已经不错了。 陆渊轻轻推开观门,走了进去。就见这观内布局同终南山上的清鹤观相差无几,估计也是老道为了聊慰思念之意。陆渊又挨个房间转了一圈,虽然有些危房的感觉,但也勉强能住,只是还需找些人手,费力整治一番。不过今天天色不早,却是要等明日再说了。 陆渊寻了间情况最好的房子,稍微收拾了下,将自己的行李安置妥当,便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香烛祭品,准备前去祭拜祖师。 来到道观之后,陆渊走了两里地,就看见一处立着不少墓碑的山坡。此处便是安葬清鹤观诸位祖师之地,不过也有不少先辈在外羽化,未能入得此地,就如同老道一般。 陆渊走到跟前,就见和道观一般,亦是遍布杂草。陆渊当即上前将其逐一清理,然后来到师爷目前,将香烛祭品逐一摆好,对着墓碑道:“师爷,你还没见过我,徒孙名为陆渊,家师玄皓赐字为冲。这么些年师父没来看您,还望您见谅,实在是受我这个弟子拖累,这才失了礼数,并非故意如此。如今师父也已仙去,想必已经和师爷相见了吧。还望师爷放心,弟子如今承袭清鹤观道统,必不会让其在我手中失传......”说着说着,陆渊又想起老道的音容笑貌,却是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就这样坐在师祖目前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直到明月悬空,陆渊这才回到观内。 待到第二日清晨,陆渊起了个大早朝着山下而去。却是准备前往山下找些泥瓦匠人来将清鹤观修缮一番。恰好这山下就有个村子,陆渊来的路上还曾在此处问过路,正好去那村上找人。 刚入的村口,就见几位老人坐在一处大树下闲聊,陆渊走上前去打了个稽手道:“贫道有礼了,见过诸位居士。”其中恰好有一人正是当初为陆渊指路之人,一见陆渊当即站起身笑道:“原来是小道长,不知可找到那鹤鸣山了?”陆渊笑着回道:“原来是李居士,还要多谢居士当初为贫道指路。”李老头摆摆手道:“道长多礼了,不过是指个路罢了。不知小道长此来又有何事?” 陆渊道:“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欲寻些泥瓦匠人,好修缮一处宫观。”李老汉闻言道:“可是那鹤鸣山上的清鹤观?”陆渊闻言有些惊讶道:“李老居士是怎么知道的?”李老头笑道:“当时小道长问那鹤鸣山时,老汉就猜想道长是不是那清鹤观的人。如今又来找人修缮宫观,我这村子附近虽说也有不少宫观庙宇,但也就那鹤鸣山上的清鹤观因荒废已久,方才需要寻人修缮,故而有此一问。” 陆渊点点头道:“原是如此,贫道正是清鹤观门下。此番也是奉师命回祖地祭拜。”李老头道:“小道长可认识玄皓?”陆渊道:“正是先师,老居士可是与先师相熟?”闻言,李老头叹息道:“没想到玄皓大哥也走了吗?我幼时父母早亡,村中与我同龄之人时常欺辱于我,还是当时正在山上学艺的玄皓大哥经常下山为我出头。后来玄皓大哥师父仙去,他也外出游历,每次回来还能见上一面,听大哥给我讲讲他游历的故事。可惜这十几年来,大哥再未能回来一次。早些年我还能上山照看一二,只是后来实在是筋骨衰败,也只好看着清鹤观残破下去。” 陆渊闻言沉默片刻道:“未能想到老居士竟是家师古人,这些年也是因为贫道之故,家师才未能回来。”李老头笑了笑道:“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给你将寻些人手过来。”这老头也是个急性子,说完不管陆渊反应如何,便风风火火的朝着村中走去,陆渊无奈,只好在原地等侯,免得李老头回来后找不到人。 过了没多久,就见李老头带着七八个人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就听李老头道:“这些个都是村子里懂些手艺的人,想来正和你用。”陆渊闻言上前行礼道:“此番请李老居士寻来各位,是贫道欲修缮鹤鸣山上的清鹤观。不知各位可愿应下此事?”闻言,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就见一年长者上前道:“道长说的清鹤观我上山时也见过,修缮起来不难,只是所需材料不少,毕竟荒废日久,加之地处山上,材料想运上去也是不容易,这价钱?” 李老头闻言,双目一瞪,就要开口喝骂,却被陆渊拦住,只听陆渊道:“还请放心,贫道也算是薄有积蓄,此间费用无需担心,诸位只需将道观修缮完好,工钱一份都不会少。此事,李老居士也可为贫道作保。”年长匠人闻言看向李老头,就见其不满的瞪了为首者一眼,方才点了点头。 那人这才回道:“即使如此,那这活计我们就接下了。”陆渊道:“那就好,还请老师傅多多费心,此间事务我也不懂,但又所需开口便是。”而后有关于修缮细节交流了一番,又婉拒了李老头的邀请,陆渊这才折返回山。 之后几日,老匠人忙着联系材料,陆渊则是趁这个时间将道观内外的杂草尽数清理了一遍,等到老匠人带人上山之时,里里外外却是都被清理了个干净,倒是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施工。 毕竟这年头世道不好,能遇到个大活不容易,老匠人也是将其放在了心上,带着其余工匠可谓是尽心尽力,原本两个月才能干完的活,却是一个月多就结束了,为了感谢老匠人这一帮人,结账之时还将原本说好的工钱提了一些,若非王力赠予的盘缠,陆渊怕是连这费用都结不起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道观,陆渊满意至极,就连正殿中的三清神像和其余房间的各式家具也都尽数补全。陆渊心满意足的溜达了一圈,却是突然决定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 这倒也不是陆渊心血来潮,而是一直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彻底想好。主要是,自陆渊下山以来,从黑狼寨开始,直至这蜀中鹤鸣山,陆渊一路行来,不知手下添了多少人命,虽说是为了除暴安良,但杀生害命就是杀生害命,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若只是杀人倒也没啥,当初在终南山上时,老道为了锻炼陆渊,也曾让其解决过几个专门在山中害人性命的采药人,陆渊对杀人之事倒没有别的感觉。但此番下山,所见所闻都让陆渊有股子郁结之气压在心底,再加上杀气这么一激,陆渊依然有些心神不稳,这也是为何当是在路上之时陆渊会有心烦意躁之感,故而陆渊这才想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借此地清净之意来涤荡心中的郁结之气。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陆渊已经将横炼十三太保中的养身滋补之法梳理的差不多了,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修习一番,也能补足自身灵敏有余而气力不足的弱点。 第十一章 潜修 陆渊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才施施然起身,先去做了早课,这才拿出自己整理过的横炼十三太保秘籍,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早年间,还在终南山时,老道就曾给陆渊讲过天下各种武学流派,其中就有横炼功夫。现在回想起老道所言,陆渊对于这其中的区别理解的也更为深刻。 如那金钟罩铁布衫一类便是典型的江湖武学,其以外力击打辅以药浴,习练有成之人,皮肉坚韧,不惧钝器拳脚,更有甚者还能抵御寻常刀剑之利,但此种功夫在军中却是犹如鸡肋一般。毕竟沙场之上,战阵之中俱是披坚执锐之士,这些横炼功夫便是再精深也比不过甲胄在身。故而横炼十三太保虽然也被属横炼功夫之中,但更多的内容是在强健体魄,打熬筋骨上下功夫,毕竟军中悍卒追求的就是个体魄健壮,气力充足,体力悠长。故而在修炼之时,不似铁布衫一般以外力击打,而是多以负重配合一套拳法来打磨筋骨,另有一套呼吸之法来强壮内腑,当然这套呼吸法门是那留有注释的虎威将军为人弥补横炼十三太保的不足后来添加的,剩下的内容便是借助器械打熬气力的方法,和后世的撸铁差不太多,只是更为激进罢了。 陆渊结合前世健身的法子加上这一世学到的道家养身之法,将这套功夫里的诸多弊病尽数改了一遍,虽然比不上原来的进展神速,但却更加稳妥,不会伤及自身,也不会透支潜力,更合道家循序渐进之法。 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陆渊也就不在耽搁。先是下山采买了些许比较少见的药材,毕竟这山上药材虽多却也不能包罗万象,又去定制了些负重及打熬身体的器具,这才回返山上。 待到三日之后,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陆渊也就开始潜修。 先是穿上一见特质的外衣,这外衣上布满了口袋,可在其中塞入铁块,正是陆渊特质的负重衣,为了达到更好的负重效果,陆渊还特意打造了不同重量的铁块,以满足修炼之用。 陆渊将铁块逐一加满,然后原地活动了一下,他现在这一身负重接近八十斤,也是他习武多年,这才撑得起,不要看这八十斤好像不多,似乎是个成年人都能举得起来,但要是时时刻刻将其负在身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渊也是首次以这种方式训练,先是演了两趟鹤拳活动了一下身体,原本轻盈灵动鹤拳因为负重之故却是变得笨拙起来,直到陆渊习惯之后方才好了些,但也不及之前那般。 待到身体发热,陆渊这才摆开架势一招一式的演练起书中所载的拳法。这拳法本无名字,还是后人为其命名为擂鼓拳,此名虽不雅,但却一语道破这套拳法的真谛所在。 却是此套拳法演练之时,配合呼喝之声,犹如擂鼓一般震动全身,借此震荡之力来打磨筋骨,颇有几分虎豹雷音之感。当然,待到拳法精深之后,自身不需再以呼喝之声配之,更是可习得震拳之劲,一拳之下便可使敌筋骨酥软,无力反抗,正是战场之上对付身着重甲之人的好手段。 陆渊习拳多年,若按老道所分层次,依然入了易骨之境,更是已掌握明暗二劲,离那洗髓之境也不过是水磨工夫而已。只是鹤拳更注重炼气吐纳,内强脏腑,对于打磨筋骨并不看重,这擂鼓拳正好补足短板。不过两遍之后,陆渊已然把握神髓,却是不需再出声配合,单凭拳脚挥舞之间,便似有鼓声雷音传出,不过是声音尚小,唯有站在身边方能察觉。 自从修炼不入正轨,陆渊更是沉迷其中,除了日常功课并抄写经文之外,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陆渊更是在无意中发现,若是练习擂鼓拳时,配合鹤拳的吐纳之法,却是效果更佳,陆渊也没能想到,原本毫无干系的两套拳法却是能如此莫名的契合,也只能说是世事无常了。 修炼进展神速,陆渊除了定期下山采买生活物资以当散心放松外,未下过鹤鸣山一步,也为有李老头会时不时的上山看看陆渊,和他聊聊当年之时。 转眼便是半年时间。 鹤鸣山后山之中,陆渊在此采药之时无意中发现此地居然有一瀑布,虽然不比庐山黄山,但也不算太小,恰好陆渊功夫日渐精深,所购负重早已无法满足所需,陆渊为此还头疼了一番,毕竟此中花费不在少数,若是再定制批新的,估计自己的财力也难满足。如今倒是不用再头疼了,正好借助这瀑布之力来锤炼己身,还能如铁布衫般强健皮肉,使之更为坚韧。 就见瀑布之下,陆渊站在巨石之上,赤裸上身正在演练着擂鼓拳,雷音伴着瀑布落下之声混杂一处,轰鸣在耳,恰如雷霆炸响一般。却见陆渊发力之时,周身筋骨皮肉犹如钢铁浇筑一般,水流冲击而下,砸在陆渊身上溅起无穷水花,却不能使陆渊动摇分毫,一招一式未曾半点偏差。 待到修习完毕,陆渊跳入水中游到岸上,将身上大致擦了擦,又拿起一旁的药瓶,将其中的药膏擦拭到身上,感受着丝丝药力从皮肤渗入身体之中,陆渊却是觉得惬意之极,这药膏也是陆渊为了在瀑布下练拳专门配置的,不仅能修复暗伤,也有几分坚韧皮肉之效,虽说比不上铁布衫那专门的药浴配方,但也算是锦上添花了,陆渊倒也不是非要求个十全十美之人。 待到药力吸收的差不多了,陆渊又跳入水中清洗了一番,擦干身子,这才换上衣物朝着观中走去。 回到观里,陆渊又检查了下储备的物资,发现也就够几天之用,陆渊思量一下,便打算不买了,却是陆渊有了去意。 他在此也呆了有半年之久,潜心修习武艺,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若是欲更进一步,却是非长年累月之功而不可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加之老道还让其去广东拜访黄麒英,耽搁了这么久,陆渊却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倒不是对黄麒英有什么想法,而是想见识一下他的儿子,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黄飞鸿。 打定主意后,陆渊便收拾好行囊,又下山拜托李老头找些可靠之人照拂一下道观,便动身往广东而去。 第十二章 抵达 陆渊自蜀地前往广东,却是必从陕西入蜀来得便捷许多,非是路途远近,而是可借助水路先入湖广等地,再走长江到上海,而后坐海船直达广州,比之陆路而行方便许多,不过月余功夫便以到了广州府。这还是陆渊一路上以游玩为主,到得一地便要见识见识当地风物,不然还要更快。 除了码头,陆渊这才深刻感受到了清末民初这个特殊时代的社会面貌,长袍马褂与西装革履交织一起,达官贵人坐着轿子,接受西化之人骑着自行车,传统和现代的冲突表现出一种极为奇特的怪异之感,但却又莫名的和谐,这是未曾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的情景。 看着街上繁华忙碌的景象,却给陆渊一种虚假之感。叹了口气,陆渊便开始打听宝芝林的所在,黄飞鸿也算是在当地颇有名望之人,在路人的指点下,陆渊顺利的来到宝芝林门前。看着上方的写着宝芝林三个大字的牌匾和门口进进出出的病人,陆渊深吸一口气,便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见一长着龅牙年轻人走了上来问道:“你...你是要....要看病吗?”说话口吃费力的劲听得陆渊都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给晕厥过去,这人也正是黄飞鸿的弟子之一,因长着龅牙被人称作牙擦苏。陆渊摇摇头道:“贫道并未患病,此来也是想拜访一下黄飞鸿黄师傅,不知可否替贫道通禀一声?” 牙擦苏上下打量了陆渊一番,而后开口道:“师...师父在....再给人看病,你....等一下。”说着找了个地方让陆渊坐下,又给他端了杯茶,让他在此稍等一会。 陆渊也未多说什么,安心坐在一旁等待。一杯茶快喝完的时候,就见牙擦苏领着一位身穿长衫,形容俊朗之人自后面走了出来,陆渊一眼便确定此人就是黄飞鸿,无他,和后世的那位扮演者长得极为相似。 见的黄飞鸿走了过来,陆渊也连忙站了起来,就见黄飞鸿拱手道:“停在下弟子说有位道长来访,因病情紧急之故未能相迎,劳烦道长就等,是在下之故,还望道长谅解。”陆渊笑着回礼道:“黄师傅言重了,医者仁心,贫道也粗通医术,岂有怪罪之理。”黄飞鸿见状道:“既如此,还请道长到后堂叙话。”陆渊自是没有异议,随着黄飞鸿来到后堂。 两人坐定后,就听黄飞鸿问道:“不知道长此来有何见教?”陆渊道:“黄师傅言重了,贫道陆冲渊,此来也是奉先师遗命,前来拜访令尊,只是贸然上门略显失礼,故而才先来拜见黄师傅。”闻言,黄飞鸿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贵师可是尊号玄皓?”陆渊也是有些诧异:“未曾想黄师傅也知先师名号?” 黄飞鸿略带惋惜的道:“家父也曾给在下说过贵师事迹,自言多受贵师教诲受益良多,在下也是心向往之,期待能有机会拜访贵师,未曾想到贵师竟已羽化而去,实在是....唉。”说着又是一生长叹。 陆渊见状安慰道:“黄师傅不必如此,先师在世时也曾说过令尊为人豪爽,颇有孟尝之风,且武艺精湛,故而才令贫道前来拜见,以便聆听教诲。”听见陆渊如此盛赞他父亲,黄飞鸿也不好推辞什么,便道:“你我年岁相近,两家又是故交,不必如此客气,愚兄大你几岁,兄弟相称便是。”陆渊自然从善如流道:“黄兄所言在理,先师也曾说过,他与令尊亦是忘年之交。” 两人又闲聊了会,黄飞鸿便安排陆渊先行住下,明日在带他去拜见黄麒英,陆渊自无不可。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陆渊自然早醒,先在房中做了早课,正准备出门晨练之时,就听门外传来黄飞鸿的声音:“贤弟可曾起了?”陆渊打开房门,就见黄飞鸿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外,见的陆渊开门便道:“愚兄正要带几个弟子晨练一番,思及贤弟得承玄皓道长教导,必是身手不凡,便想邀请贤弟一同前去,也好让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见识见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陆渊道:“黄兄言重了,黄兄技艺精湛,必定名师出高徒,贫道正好见识一番。”当即两人朝练武场而去。 等两人到了之时,已有一壮汉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其中活动热身,只有牙擦苏站在一旁。黄飞鸿见状就向陆渊介绍道:“那领头之人是愚兄的大弟子换做林世荣,林苏贤弟昨天见过,也是愚兄弟子,只是他体弱,只习得愚兄医术,不过林苏早年曾在外国留洋,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贤弟无事也可与其交流一番,权当长长见识。其余之人,也是在我门下学武,但未曾正式拜过师,贤弟不必过多理会。”陆渊闻言点头称是,便知此刻梁宽还未拜师,这剧情还早得很。 见的黄飞鸿和一道人走了过来,林世荣当即带着众人向黄飞鸿行礼问好,黄飞鸿点点头道:“这位陆冲渊陆道长乃是我黄家故交,为师亦是兄弟相称,你等称呼师叔便是。”闻言,林世荣等人当即行礼,但陆渊明显发现林世荣面带不忿之色,却也不难理解,毕竟陆渊年岁尚小,在林世荣看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哪里能当他的师叔,但黄飞鸿发话又不能不听。 随即就听黄飞鸿道:“你等且先将工字伏虎拳演练一番,好让你师叔指点指点你等。”闻言,众人不敢怠慢,当即回到场中摆好架势,在林世荣的带领下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在陆渊看来,在场之人除了林世荣深得拳法三味之外,其余之人不过虚有其表罢了,打几个普通人不成问题,却也难成大器。 这时,就听黄飞鸿问道:“贤弟看这几个弟子如何?”陆渊笑着道:“自是出类拔萃,尤其是林世荣贤侄,以得此拳法神髓,日后必成一代大家。”黄飞鸿连忙谦虚道:“贤弟过奖了,过奖了。”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看得出来黄飞鸿对林世荣也是颇为满意。 在场众人俱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陆渊与黄飞鸿所言自然也是听在耳中,其余之人自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陆渊确实是在说好话,但是林世荣听见陆渊称他贤侄,却是觉得这小道士有些蹬鼻子上脸,打算落一下陆渊的面子。恰好此刻拳法打完,就见林世荣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弟子想请陆小师叔下场亲自指点一番,还请小师叔成全。”听得林世荣此言,尤其是在小字和亲自二字上落了重音,那里还不知道他是何想法。黄飞鸿正要出声训斥,却是被陆渊拦住。 就见陆渊笑眯眯得站到林世荣面前道:“既然贤侄发话了,我这个当师叔得自是要给这个面子,不知黄兄可有意见?”见的陆渊都这般说了,黄飞鸿自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无奈同意。 见状,其余人连忙散到一旁,将中间的场地腾了出来,两人走到场中站定,还未等林世荣开口,就听陆渊道:“贫道好歹也算是个长辈,还是贤侄先出手,免得贫道还要落个以大欺小之嫌。” 林世荣本就心中不服,在听见陆渊时刻以长辈自居的言语,那里还能忍得住,当即大喝一声,便朝着陆渊面门攻了过来。 第十三章 切磋 却说林世荣被陆渊的态度激怒,当即大喝一声朝着陆渊飞身扑来,不得不说,就林世荣这个壮硕的体型,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 不过陆渊不为所动,直到林世荣来到近前才脚下发力,避过了林世荣的当面一拳。一击落空,林世荣毫不意外,毕竟能被自家师父认成师弟的,肯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可能连这一招也接不下。只见他顺势扭腰,直接就横扫了过去,陆渊伸手一按,顺势借力退了出去,犹如随风而动的落叶。 见的陆渊连连避让,林世荣也是得理不饶人,当即穷追猛打,一套工字伏虎拳当真是打的虎虎生风,颇有降龙伏虎之威,只可惜,虽然打的威风,一套拳下来却是连陆渊的衣角都没有摸到,林世荣不由得更加气急,当即怒喝道:“躲来躲去的算什么爷们,要是真男人就和老子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闻言,黄飞鸿却是有些脸黑,毕竟他和陆渊兄弟相称,你是想当谁的老子,开口训斥道:“阿荣,你且住手,为师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全凭怒气支持,动起手来毫无章法,若非陆兄弟无意伤你,还能容得你在这里大放厥词。”林世荣闻言还有些不服气,欲要争辩,可看到黄飞鸿的黑脸,还是忍了下去。 随后,就见黄飞鸿转向陆渊问道:“贤弟身法灵动,显然得了家师真传,看的愚兄也是有些手痒,不如你我搭个手如何?”能和黄飞鸿这等武术名家交手,陆渊自是乐意至极,更何况黄飞鸿还有为自己露脸的打算,那里会拒绝,便开口道:“先师在世时,就曾言令尊的功夫以得洪拳三味,堪称当世大家,能和黄兄交手,贫道心向往之。” 两人一拍即合,林世荣见状就让开位置,现在回想刚才的交手,自然也发现问题所在,就想看看陆渊的真本事,其他人更是兴奋不已,毕竟看热闹是天性嘛。 两人站定,相互拱手问好之后,各自摆出驾驶。陆渊看着黄飞鸿亮出工字伏虎拳的起手式,却是不敢如同刚才那般怠慢,亦是扎好鹤拳的架子,等着黄飞鸿进招。 黄飞鸿也不客气,和方才林世荣的招式一般无二,但不论是速度和力度都不可同日而语。陆渊这次也不打算退避,毕竟对手不同,而且黄飞鸿擅长无影脚,单论身法速度也不弱于陆渊,却见陆渊左手如鹤喙照着黄飞鸿手腕处点去,右手却是并指如刀,直直砍向黄飞鸿脖颈。就将黄飞鸿攻来的右手顺势回收,身子微微后仰,将陆渊的攻势尽数躲过,左腿更是顺势踢出,直奔陆渊下阴而去。 陆渊暗骂一声,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当即提膝挡住黄飞鸿的撩阴脚,而后当即一个弓步上前,右手照着黄飞鸿的腰子捅了过去,左手变喙为爪,却是直奔黄飞鸿左膝而去。 两人片刻之间互过数招,均是直奔对方要害,看的一旁众人胆战心惊却又直呼过瘾,林世荣更是一身冷汗,他将自己带入其中,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撑不过两招,当即不敢再小看陆渊。 黄飞鸿亦是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看来陆渊到底年岁尚小,即便师承不凡,但功夫这种东西不是说你学会就好了,他是需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苦练,才能真正让功夫上身,不然就算套路练的再好也不过是花架子而已。但当下这番交手,不论是陆渊的身手还是应变都出乎他的意料,但也让黄飞鸿兴奋了起来,毕竟要找一个好对手可不容易。黄飞鸿当即打起精神,出手愈发凌厉,陆渊也是见招拆招,两人打的是有来有往。 虽然面上看上去差不多,但陆渊是有苦自知。他所学的鹤拳虽然不俗,但其养身之效远过于搏杀之能,不然清鹤观的先辈也不会以剑术作为补充了,但陆渊受玄皓影响,觉得这等无益于性命修行的手段,只要了解掌握就好,无需过多钻研,故而陆渊对于剑术的修行并不上心,加之这又不是生死搏杀,完全没什么必要。 而随着黄飞鸿越打越起劲,却是抛开了工字伏虎拳,转而使出了他更为精通的看家手段,也就是虎鹤双形。这套拳法以虎形炼力炼骨,以鹤形养意养神,兼具虎形刚猛和鹤形灵动,刚柔并济,且变化莫测,陆渊更是从鹤形中看到了自家鹤拳的几分影子,想来便是当年玄皓老道指点过黄麒英之故。但陆渊也因此落入下风。 见状,陆渊也不再保留,一个虚招晃过,顺势退了几步,却是重新扎了架子,当即双手握拳朝着黄飞鸿主动砸了过去,正是那横炼十三太保中的擂鼓拳。此拳虽是用来锤炼筋骨之用,但毕竟是军中武学,若是比起杀敌护身来说,更甚鹤拳一筹。 见的陆渊使出一套新拳法,黄飞鸿也是颇为欢喜,毕竟能练到这个层次的人,那个不是习武成痴,见陆渊欲要硬桥硬马的交手,黄飞鸿却是毫不畏惧,毕竟洪拳虽是在南方流传甚广,但却是与北方拳法相差无几,讲究的就是个刚猛无畏。却是使出铁线拳的招式迎了上去。 两人拳脚相交,陆渊只觉得像是砸到了铁石一般,而黄飞鸿亦是感觉到那股震拳之力只透筋骨,若非虎形与锤炼筋骨上别有所长,恐怕也要落个筋骨酥软的下场。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畅快之意,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就见陆渊抡起双拳真就如擂鼓一般一拳接一拳的砸了过去,黄飞鸿亦是摆开架势,就和陆渊对着拼拳,这等较量不同刚才那般眼花缭乱,完全是拳拳到肉的硬碰硬,别有一种血性之气在其中,众人也只觉得血脉喷张。 到底是黄飞鸿技高一筹,陆渊连砸一十七拳,却是耗尽一身力气,反观黄飞鸿虽也筋骨酥麻,但到底留有余力,神父一目了然。看着瘫倒在地的陆渊以及全身大汗淋漓,大口喘息的黄飞鸿,众人当即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又有几人连忙上前搀着黄飞鸿和将陆渊扶起,其中就有林世荣,刚才陆渊连砸一十七拳的风采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却是彻头彻尾的服了陆渊。 将两人扶回房中,黄飞鸿又让人去熬了些益气补身的汤药,两人各自服用了些,待到体力恢复后,黄飞鸿这才领着陆渊准备前去拜访黄麒英。 第十四章 拜访 陆渊随同黄飞鸿前去拜访黄麒英,令陆渊未曾想到的是黄麒英并未住在广州城内,而是住在乡下的村子里。按照黄飞鸿所说,早年间是住在城内的,只是随着年岁越大,黄麒英却是愈发看不惯城内洋人横行的场面。故而干脆住到乡下,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还好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脚程都不算慢,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已然来到黄麒英的住所。 陆渊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院子和寻常农家的院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随着黄飞鸿推门进去,就见一大约六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院中一处躺椅上哼着小曲,手中端着一紫砂茶壶,却是惬意极了,正是陆渊此行拜访之人黄麒英。 听见开门声,黄麒英睁眼看去,就见自家儿子带着一小道士走了进来。看到有外人在场,黄麒英坐起身子问道:“你今日怎有空来我这,不去操持你的医馆了。这位又是?”黄飞鸿闻言道:“爹,这位小道长是玄皓道长的徒弟,这次是专门来拜访您的。”听见玄皓的名字,黄麒英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陆渊身前急切的问道:“你果真是玄皓道长的弟子?” 陆渊行礼回道:“贫道陆冲渊,奉先师之命前来拜访前辈,另有先师手书一封。”说着自怀中取出书信递了过去。黄麒英连忙接过,正要拆开看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方才说先师之命是何意?”陆渊叹了口气道:“不敢欺瞒前辈,先师仙去也有一年有余。贫道此来也是先师遗命。” 就见黄麒英闻言整个人身子都晃了一下,黄飞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自家老爹,将其扶到椅子上坐好。就见其眼圈肉眼可见的泛红,双目之中泪光浮现,继而声泪俱下道:“十五年前与玄皓道长作别,我还曾与其约定待到飞鸿娶妻之时邀他前来,谁知这竟是最后一面啊。”陆渊见状便上前安慰道:“前辈还请节哀,先师年逾百岁,无疾而终,说来也是喜丧。先师在世时,曾多次称赞前辈,更是以前辈为友,想来先师也不愿见前辈这般悲伤,以免伤及自身啊。” 不说还好,一听陆渊所言,黄麒英心中悲意更甚,但还是强忍住没再流泪,打开手中的信件看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这才将其郑重收好,继而对着陆渊道:“道长看得起我,称我一声小友,我便也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如何?”陆渊当即回道:“这是晚辈的荣幸。”黄麒英点点头道:“既是道长相托,我黄麒英自是没有二话。你与飞鸿也算是同龄中人,不如就和他住到一起,你俩之间也算有个照应,不知贤侄意下如何?”陆渊自是没有别的意见,便回道:“这自是极好的,只是怕有些麻烦了。” 黄麒英当即摆摆手道:“这有什么,若是飞鸿敢有意见,我就打断他的腿。你说呢?”说着看向黄飞鸿,黄飞鸿当即苦笑着回道:“那里会有意见。我和陆兄弟也算是意趣相投,当然是乐意之至。”黄麒英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玄皓道长还让我为你安排些差事,也算是历练,不知贤侄可有什么想法?”陆渊闻言思量了一番道:“我也随先师学过些医术,既然和黄兄住在一起,不如就在宝芝林当个大夫,只是贫道医术不精,还要请黄兄多多包涵。”说着冲黄飞鸿拱拱手。 却见黄麒英一拍大腿道:“这倒是正好。玄皓道长一身医术我也是见识过的,贤侄即得了真传,能到宝芝林坐堂问诊也是广州百姓的福气,那就这么说定了。”见的诸事都安排好了,黄麒英便让黄飞鸿先去布置个灵堂,他要祭奠老道,然后又拉着陆渊聊着他和玄皓老道的往事,两个人絮絮叨叨说到了半夜,更是喝了不少酒,待到黄麒英在玄皓灵位前哭的晕了过去,这才消停下来。 后面几天,黄麒英拉着不让陆渊走,硬是又让他留宿了几天,这才让黄飞鸿带着陆渊到宝芝林安顿下来。 第二天一早,陆渊同中人晨练结束后。黄飞鸿带着陆渊来到宝芝林正堂,将陆渊介绍给了医馆众人。在得知陆渊擅长内科之后,黄飞鸿也是十分欢喜,毕竟黄飞鸿虽然也精通医术,但更多的是跌打损伤等外科或者说是骨科。对于内科,虽然也有涉猎,但也仅仅只是粗略的学习过,如今有陆渊这个家传渊源的内科高手,黄飞鸿自是十分高兴。 而从这日起,陆渊也就正式成为了宝芝林的坐堂大夫,不好经常来宝芝林开药的病人也都知道了宝芝林来了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当大夫,只是看着陆渊年轻的模样,很多人还是不愿意找他看病。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观念深入人心。 直到过了一周多,有位老人来给自己断了腿的儿子抓药的时候,突然晕倒在地,还是陆渊出手相救,转危为安,这才让不少人见识到了陆渊还是有点本事的,渐渐的,开始不断有人来找陆渊看病,而宝芝林来了位医术不错的小道士这个消息也流传了出去。看着宝芝林的名声越来越大,黄飞鸿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而在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出乎陆渊意料之事。便是黄飞鸿按照黄麒英的吩咐将自己的家传武学对陆渊倾囊相授,包括工字伏虎拳、铁线拳以及虎鹤双形在内的一系列功夫,甚至就连碍于规矩无法传授的无影脚这门压箱底的绝学也在传授的过程中,将不少的精要奥秘都讲述给了陆渊,使之大有所得。 投桃报李,陆渊见此情形,自是也不好藏私,不过鹤拳的当下玄皓老道早就交给了黄麒英,陆渊自是将自己得来的横炼十三太保传授给了黄飞鸿。这门功夫说起来其实和洪拳极为契合。毕竟说到底,洪拳虽然也有内炼之法,但终究走的还是由外而内的外加路数,讲究的就是个刚猛,而横炼十三太保这门军中武学,对洪拳来说无疑于是如虎添翼。只不过这到底是个水磨工夫,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什么成效,倒是其中记载的擂鼓拳,让黄飞鸿大开眼见。当初交手之时,黄飞鸿就对这门霸道的拳法惊奇不已,当时要不是陆渊功力不足,再多来上几拳,黄飞鸿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撑得住。如今这门拳法放到了自己面前,黄飞鸿自然是要好好见识一下。 不得不说,黄飞鸿的习武天赋实在是太好了,哪怕是陆渊在一旁将自己的心得全盘托出,但黄飞鸿的进步速度着实是让其心惊。在陆渊看来,自己半年时间的功夫,黄飞鸿最多不到两个月就能达到。 事实上也没有出乎陆渊的意料,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但就擂鼓拳的造诣而言,黄飞鸿已不下于陆渊,只是在横炼功夫上还不如陆渊而已。这一日,黄飞鸿告诉陆渊他心有所感,要回乡下一段时间闭关,或许能掌握化劲的劲力技巧,陆渊只能一边吃柠檬,一边恭喜黄飞鸿了。 送走黄飞鸿后,陆渊一边啧啧感叹,一边到正堂坐诊。还没等陆渊屁股坐稳,就听见门口一阵喧闹。陆渊闻声看去,就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用绳子拖这个床板跪倒在宝芝林门口。 陆渊招来个学徒让其去问一下怎么回事,就见学徒走了过去,低声和那小孩说了几句,而后回到陆渊身旁道:“陆大夫,我问了。就是那俩孩子的娘重病了,也没个亲戚愿意帮衬,这两孩子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只好自己拖着床板拉着他们娘来求医。我看了一下,肩膀上全是血。”说着还感叹几声。 陆渊闻言暗叹了一口气,继而吩咐道:“这样,你先去把病人送到后堂,让后找些伤药给那两个孩子处理一下,这样堵着门也不是个事。”陆渊是坐堂大夫,又和黄飞鸿交好,他说话自是没有人反对。当即又找了两个人,将病人抬了进去,又拉着两个孩子去处理肩膀上的伤口。在经过陆渊身边的时候,那俩孩子腾地一声给陆渊跪了下去,梆梆梆就是三个响头,看着那个稍大一些的孩子倔强的神情,陆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学徒带着去吧。 而后,陆渊来到后堂给那个女子看了一下。不得不说,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单纯的伤寒而已,但长时间的积劳成疾,使得女子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得病之后又拖了太久,眼下已是积重难返了。 这时,那两个孩子也寻了过来,就听那个大点的孩子道:“大夫,我娘的病怎么样了?”看着孩子充满希冀的眼神,陆渊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可看到陆渊的反应,那孩子却是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抱着那个更小的孩子,说话声音依然更咽起来:“娘她是不是没救了,其实我都知道,可我真的好难过。”闻言,陆渊也愈发难受,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 随后去开了个方子,虽然看起来没救了,但万事总有个万一,陆渊求得也就是这个万一,总要尽力才好。 第十五章 收徒 在陆渊收诊那个女子的第三天,她还是没能撑住,撒手人寰了。其实这一点都未曾出乎陆渊的意料,因为在陆渊的诊断中,这个女子早已因为生活的困苦而元气大伤,已有油尽灯枯之势,风寒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而那女子之所以还能撑这么久不过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凭着一口气硬撑着罢了。 而眼下女子的逝世不是说她撑不住了,而是她想以这种方式逼迫陆渊收留自己的孩子,因为在她看来能给自己治病的陆渊必然是个心善之人,他肯定不会坐视一对无父无母的孩子流落街头,这当然是道德绑架。但很无奈,陆渊就是这样的人,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母亲的尸体旁的哭的涕泗横流,陆渊也是一阵头疼,若是真的不管他们,这两孩子不说必死无疑,但就当下的世道而言,就连做个乞丐都不容易,无奈,陆渊还是打算留下他们。 走到两个孩子身边,陆渊蹲下身拍了拍那个大孩子的肩膀道:“如今你母亲已逝,你可有何打算?”那孩子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陆渊,而后抬手擦了擦泪水,摇摇头抽泣道:“我不知道。”陆渊叹口气道:“唉,若是如此,你们不妨就留在这医馆,与我做个学徒如何,好歹也算是门手艺,日后也可借此糊口,如何?”就见那孩子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你愿意救娘,是个好人,我听你的?”说着又要给陆渊叩头,却被陆渊拦住,随后陆渊便去找人为女子处理后事。 眼下这情况,也不讲究什么停灵祭拜,只是找了棺材铺子买了口棺材,找了几个力夫,就将人抬到城外给埋了下去。陆渊又问了一下那孩子他娘的姓名,可惜那孩子也不知道,只说自家爹爹姓林,无奈只好立了个林氏的碑子,倒是让陆渊知道了两个孩子的名字,那大的叫林青,是个女孩子,只是太过瘦小,实在是看不出来,小的叫做林洪,这倒是个男娃。 安葬好林氏后,陆渊好不容易安慰住两个小娃,这才带着他们回到宝芝林。 刚一进门,就看见黄飞鸿正在为人看病。见的陆渊回来,黄飞鸿点头示意,待到将病人送走后,才走了过来。只见陆渊迫不及待地问道:“黄兄此番闭关可有所得。”闻言,黄飞鸿脸上也浮现出笑意道:“虽不熟练,却也掌握了化劲之变化,就连易髓之境也摸着些门槛。”陆渊却是将老道总结的练拳三境也传给了黄飞鸿,黄飞鸿亦是极为认同。 陆渊连忙恭喜道:“大哥果然天赋非凡,进境之迅速,着实让贫道汗颜呐!”黄飞鸿摆摆手道:“我痴长你好几岁,待你到我这般年纪,岂会若我半分。再说,此番所得,全赖贤弟倾囊相授之故,还未在此谢过贤弟。”说着就要对陆渊行礼,陆渊连忙拖住道:“你我即以兄弟相称,黄兄何故这般见外。” 黄飞鸿这才作罢道:“却是我的不是。不知这两孩子是什么情况?”却是注意到陆渊身后站着的林青姐弟俩,陆渊将林氏的事情告诉黄飞鸿,黄飞鸿也长叹一声道:“既如此,留在宝芝林便是,哪里也差不了两个孩子的几口吃食。”陆渊点点头,也未再多说什么。 自那之后,林青兄妹俩算是在宝芝林定居下来。之后随着陆渊,一边识字,一边随着那些学徒做工,熟悉药铺里的诸多事宜。虽说陆渊准备教他们些医术,以备日后谋生之用,但眼下字还未识全,能学的也不过是些基础,陆渊就让学徒代劳了。 不过一日早晨,在见得陆渊和黄飞鸿练拳之后,林青姐弟俩却是想随着陆渊学拳,前前后后的磨了许久,陆渊实在是被烦的怕了,就给姐弟俩摸了摸筋骨,这才发现这兄妹两个竟天赋不差,是个学拳的好苗子,却是让陆渊起了个收徒的心思,毕竟清鹤观的传承不能断了,早晚都得收徒,还不如现在就收下,也省得日后麻烦。 但收徒毕竟不是件小事,就连他当年也是被老道考察了整整三年,如今轮到自己了,自然也不能草率行事。却是将鹤拳的基础传给了姐姐林青,又寻得黄飞鸿同意,将洪拳中一些打基础的东西教给了林洪,毕竟这孩子筋骨粗大,相比于鹤拳还是洪拳更为适合,既然要教还是要因材施教,教些真东西才是。 随着起了收徒的心思,陆渊却是变得愈发的严格起来,不论是识字学医还是习武练拳,都不再假于他人之手,全是自己亲身教导。 而随着近距离接触了两个孩子,对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有了个比较清晰的认知。姐姐林青性格沉默,平日里虽沉默寡言,但极为聪慧,无论陆渊教了什么,都是一点就透,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而弟弟林洪却是截然相反,因着年岁尚小,故而颇为顽劣,而且有些憨憨的,但天生筋骨强健,在陆渊看来,若是调教的好了,便是比之古之马踏连营的大将也不差分毫。 自此也看得出来,姐姐林青却是传承衣钵的好苗子,陆渊也是作此打算,平日的教学中有意无意的会向林青讲述些道家典籍中的内容,虽然涉及不多,也多是些基础内容,但也算是提前打打基础,毕竟这还是在考察之中,日后如何,还尚未可知。至于林洪,若是林青接了他的衣钵,执掌了清鹤观,那林洪必然是最好的护道之人,所以,陆渊都打算找黄飞鸿商量着琢磨些适合孩子的药浴方子,从小就给林洪打好基础,将其潜力彻底开发出来。至于为何找黄飞鸿,那自然是在这方面,黄飞鸿堪称是当世大家,更何况如今都已将入易髓之境,更是对人体变化有了个深刻的了解,有他加盟自是事半功倍。 定好计划,陆渊也未耽搁,当即找到黄飞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黄飞鸿听得陆渊想要收徒,自是万分支持。二话不说,就和陆渊一起开始研究起来。两人都是医道大家,手里关于强身健体的方子也是不少,只是大多都过于激烈,所用虎狼之药甚多,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承受的,故而才需要诸般删减修改。 黄飞鸿精通骨科,对人体筋骨极为了解,而陆渊善于内科,从人身脏腑入手,两人联手可谓是珠联璧合,诸多奇思妙想从两人的交流中不断涌现,不论是武道还是医道都所得甚多。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方子删改完毕,当然,改方子用不了这么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两个人的交流中过去的,甚至还顺手给林青弄了个固本培元的方子。毕竟林青身为女子,本就体弱,加之生活困苦,又不似自家那傻弟弟般天赋异禀,故而身体元气一直有损,既然有了收徒的想法,陆渊自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如今倒是刚刚好。 第十六章 自林青姐弟定居宝芝林,亦有一年时间。 这一年时间里,陆渊除了看病与教导林青二人外,其余时间都在黄飞鸿的指点下,尝试掌握化劲的技巧变化。 就见演武场之中,黄飞鸿站立一旁,看着陆渊在场中练拳,目光中满是惊叹之意。 就见陆渊双目紧闭,以鹤拳起手,招式之间快慢由心,缓急不定,对于这套拳法,依然有了几分出神入化,返璞归真之意。鹤拳演练完毕,陆渊却未停息,只见拳路变换,顺势便换成了擂鼓拳。而后工字伏虎拳、铁线拳、虎鹤双形等学自黄飞鸿的洪拳拳法也逐一施展出来,虽然不如鹤拳般举重若轻,但也算得上是登堂入室,若是放在其他权势门下,已然是可以出师的水平了。 在拳路的变化之间,陆渊似乎沉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之中,一招一式不再严格按照套路施展,上一式可能还是鹤拳之中的招式,下一式便会转到铁线拳,甚至一式之中都会变换多次。黄飞鸿在一旁连连点头,这正是掌握周身劲力的征兆,恰如自己当年一般,以此为基,习得化劲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随着陆渊理顺了周身气息,劲力可通达全身再无遗漏之后,这才收拳整势,平复气血。缓缓一口长气吐出,虽非冬日,却见气若白线,如利箭般自陆渊口中射出,及至丈许方才散去。就听得黄飞鸿在旁鼓掌喝道:“好,贤弟果然天资惊人,这一身功夫却是比我也差不了几分了。” 陆渊走到黄飞鸿身边,拿起旁边的水壶猛灌了一口,这才回道:“若非黄兄尽心指点,贫道也不会有如此进境。再说了,黄兄如今已入易髓之境,贫道还差得远呢。”黄飞鸿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黄飞鸿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陆渊说道:“我有个朋友今日回来,我须得去码头接她一趟。”陆渊一听便知道是十三姨回来了,当即笑道:“如此,黄兄且去便是。”黄飞鸿点点头,便直接离开了。黄飞鸿没走一会,就见林世荣走了进来,笑着对陆渊道:“师叔,那横炼十三太保我尚有些许不太明白的地方,还请师叔指点指点。” 却是黄飞鸿见林世荣体魄强健,颇为适合这门功夫,就请了陆渊传授于他。虽然黄飞鸿也从陆渊这学会了这功夫,但只作借鉴之用,并未全盘修习,故而便请陆渊代为指点。陆渊也未推辞,便就林世荣疑惑之处挨个解答指点。 就在两人一个教的尽心,一个学的起劲之时,林苏也走了进来,对着陆渊道:“师叔,外面来了一个叫梁宽的,说是想找师傅拜师学艺。师傅不在,我就让他离开了。”听得梁宽这个名字,陆渊心中暗道这是剧情快要开始了啊。却见林苏言辞闪烁,便知他和原著中一样,又戏耍了梁宽,被其识破后才怒而离开,但陆渊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到头来还是会成了黄飞鸿的徒弟。 说道林苏,因为陆渊前世之时也是急症科的医生,故而对于曾经学过西医的林苏也多有指点,再加上平时的引导使得其克服了口吃的毛病,林苏对于陆渊的敬意不下于黄飞鸿。 待到吃过午饭,医馆也没什么病人,陆渊正捧着道经看得入神之事。突然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就见黄飞鸿带着一身穿连衣裙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陆渊站起身笑着道:“这位莫非便是黄兄的亲戚?”黄飞鸿点点头介绍道:“不错,这便是我说的朋友,她叫莫桂兰,因在家中排行十三,又辈分颇高,故而又被人称作十三姨。”然后又冲着十三姨道:“这位是陆冲渊陆道长,他师父和我爹是至交好友,如今也在我这宝芝林坐堂,我俩以兄弟相称。”陆渊冲着十三姨行礼道:“贫道陆冲渊,见过居士。”十三姨却是提起裙子屈膝回礼道:“陆道长好。”却是未曾多说什么。 陆渊也未在意,随后黄飞鸿带十三姨去安顿休息,陆渊便自顾自的继续去看道经了。没一会就见黄飞鸿走了出来,对着陆渊略有歉意的道:“十三姨她留学多年,对佛道之说多认其为封建迷信,贤弟莫要在意啊。”陆渊笑着回道:“黄兄多虑了,贫道修道,修得乃是自身,他人如何看法,却与贫道无关。” 之后几日,宝芝林中便不怎么容易找到黄飞鸿了,却是陪着十三姨在广州城中四处拍照,倒是被陆渊一阵调笑,说是美女配英雄,恰是天生一对,倒是搞得黄飞鸿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却是大大的满足了陆渊的恶趣味。十三姨却是因此对陆渊大为改观。 这一日,还未等黄飞鸿陪着十三姨出去,就见林世荣带着许多受伤之人来到了宝芝林。原是码头之上有许多劳工为洋人船上搬送寄养,因一人认错了洋人国旗,便被其开枪打伤。 黄飞鸿便拉着陆渊为众人之上,就见林世荣在旁怒气冲冲的说道:“这群该死的洋人,霸占我们的徒弟,还肆无忌惮的打伤老百姓,简直是没了天理王法。”这时有人回道:“还王法,衙门的人还洋人狼狈为奸,哪里还有什么王法。要我说,还得靠我们自己。”林世荣一听,当即就要召集民团和码头劳工去讨个说法。却见林苏端起一盆水给林世荣当头浇下,却是让其冷静了下来。 而黄飞鸿处理完伤口,一边擦手一边道:“大家稍安勿躁,此事待我前去和衙门以及洋人谈一谈再说。我等若是聚众闹事,岂非正好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中。”黄飞鸿素来威望甚高,他的话众人自是没有异议。黄飞鸿当即让众人离开,自己便带着林世荣与林苏前去衙门谈判,临走之时,又让陆渊帮忙照看一下十三姨,若是她想出去拍照,还请陆渊相陪保护一下。 果然,黄飞鸿走了没多久,十三姨就找了过来,说要出去拍照,陆渊只觉万分头疼,心中不知骂了黄飞鸿多少遍,却也无奈只能陪着。毕竟眼下的广州着实不怎么太平,十三姨这样的美女单独出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第十七章 冲突 话说出于无奈,陆渊只好陪着十三姨外出采风拍照。 走在路上,就听见十三姨颇为兴奋的说道:“今天要去一家戏班子拍照,洋人对我们的这些传统文化还是很感兴趣的,这次的照片拍好了,说不定还能上报呢。”听着十三姨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陆渊也懒得打断她。 他们这次要去的戏班子是个从外地来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名气,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是在码头旁边,专门给那些干苦力的人看的。黄飞鸿似是已经给这个戏班子的班主打过招呼了,凭着黄飞鸿在广州这地头的面子,这些事情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现在还是上午,正式开演估计都得到傍晚了,所以班子里除了些打杂的之外,戏子都还在休息,十三姨倒也不嫌弃,对着那些行头什么的拍的也是不亦乐乎。陆渊闲的没事,也就四处溜达,却是未曾想看到个熟悉的人。 这人正是梁宽,说起来陆渊也未曾见过梁宽。但不管是黄飞鸿还是十三姨,或者是其他人都和前世看过的电影中的演员极为相似,所以陆渊也是一眼就发现了那个正在干活的人就是梁宽。剧情中梁宽被林苏戏弄后离开宝芝林,确实是加入了家戏班,陆渊倒是没想到恰好就能遇到。不过陆渊也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毕竟无缘无故的。 许是拍了些觉得没意思了,十三姨就找到陆渊说是打算回去了。陆渊自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今天就是个保镖而已,只要没出什么意外,自然是十三姨说了算。自十三姨手中接过相机什么的,两人和班主打了个招呼就朝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陆渊见状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就拉着十三姨想要避开。谁知刚走没几步,就见那一群人中有几个快步跑了过了将陆渊两人给拦下来。几人色迷迷的打量着十三姨,而后就有一人道:“我们大哥想请这位姑娘聊聊,你这小道士就先走吧。” 陆渊闻言笑了声道:“这恐怕是不行了,贫道可是答应别人要照看好这位姑娘的。”闻言那几人瞬间变了脸色,方才那人恶狠狠的开口道:“你这小道士充什么英雄好汉,也不看看爷们都是干什么的,不想死的就赶紧滚蛋。”陆渊将十三姨拉到身后,把东西都递给她,而后掸了掸衣袖,好整以暇的开口道:“那贫道还真是要请教请教,诸位都是干什么的了?” 几人似是被陆渊这般态度气到了,领头之人当即一脚踹了过来,同时开口道:“今天就让你长个记性,记好了,爷们都是沙河帮的。”其他人纷纷双手抱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却见那人一脚踹了过来,陆渊身子微微一侧,伸手就将其截住,微微发力,却是将其给掀飞了出去,后面那几个躲闪不及,纷纷被撞翻在地。陆渊却是使了个巧劲,虽然动静看着不大,但这几人被撞翻之后却也是一时爬不起来了。 这一番动静却是将沙河帮的其他人给惊动了,原本这些人都围在戏班子门口,看到陆渊将他们的人掀翻在地,这哪里还得了,什么时候沙河帮的人受过这委屈。 就见领头大哥手一挥,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着陆渊就冲了过来。十三姨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躲在陆渊身后不敢露头。令陆渊没想到的是,本来被戏班推出来作替罪羊的梁宽却是一咬牙也朝着陆渊这跑了过来。 梁宽到底脚程快些,在沙河帮众人前跑到陆渊身边道:“你这家伙,还不赶紧跑了。那些可是沙河帮的恶棍,人多势众的,你是想找死啊。”却见陆渊笑着道:“即使如此,小兄弟怎得还敢过来和我说这些。”梁宽觉得这个道士估计是个傻子,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就在梁宽考虑要不要赶紧跑的时候,沙河帮的众人也是围了上来。 见状,梁宽一脸的悲壮,却听得陆渊开口道:“小兄弟,麻烦你个事。等下乘乱你带着这位姑娘离开,将其送到宝芝林可好。”听见宝芝林三个字,梁宽却是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陆渊,可此刻陆渊依然上前同沙河帮之人对峙起来,梁宽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之后护着十三姨朝后退了几步,打量着从哪里逃跑比较好一些。 见得陆渊还敢上前,领头之人倒是有些诧异的开口道:“你这道士倒是胆子不小,打了我沙河帮的人还敢在这等着,怎么着,还是哪里来的过江龙不成。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将那个娘们交出来,你再跪下磕三个响头,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老子就放你一马如何。”陆渊闻言眉头一挑,嘴角擎着笑意道:“贫道觉得不如何。不如你我手下见真章如何?” 那领头之人闻言似是未曾见过陆渊这般狂妄之人,大笑一声道:“好,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了我了。给我好好收拾他,生死勿论。”当即大手一挥,身后的小弟却是纷纷大喊着冲了上来。 陆渊见状,脚尖一点,却是将一旁的一根竹竿挑了起来伸手接住。毕竟身后还有个十三姨要护住,还是稳妥一些为好。虽说陆渊未曾学过棍术枪法,但功夫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兵器也不过是手足之延申,道理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难度。 一根丈许长的竹竿握在陆渊手中,或点、活挑、或劈、或戳,犹如虎入羊群一般,瞬时间便有好几人被陆渊打翻在地,这一下却是惊住了后面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互相看着身旁之人,却是犹豫着不敢上前。 这时站在后面的领头大哥见状当即大喊道:“都给我上,卸他一条胳膊的十块大洋,一条腿的二十块,谁要是弄死他五十块。”所谓财帛动人心,听到自家老大的悬赏,这些人哪里还忍得住。不少人抄起一旁的散落的棍棒就冲了过来,还有不少方才没有上前之人,从腰间抽出刀子匕首也杀了上来,毕竟是五十块大洋,就算最后打个折扣也是不少。 陆渊见状也是主动出去,身子起伏间真如骑着骏马,手中竹竿顺势刺出,直直的扎到面前之人的胸膛上,当即飞了出去,而后顺势左右横扫,又有几人被抽中脖颈,倒地不起。竹竿在陆渊手中舞得是虎虎生风,身周丈许之地,却是无一人可立足其中。 梁宽在后面看的是目眩神迷,他本就喜爱功夫,不然也不会专门找到宝芝林去拜师学艺,如今看到陆渊大发神威,却是连眼睛都挪不开了。还是十三姨反复催促,梁宽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完成陆渊安排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拜入陆渊门下,学得他那一身的好功夫。 索性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渊身上,梁宽当即拉着十三姨猫着腰,从一旁偷偷溜走。可惜还是被那领头之人看到,当即安排了十几人朝着梁宽他们追去。 陆渊虽然看到了,但被几十号人缠着难以脱身,却也难以阻拦。当即下手又重了几分,想着快速解决掉这些人,好追上去,免得十三姨受到什么危险,毕竟眼下的梁宽身手还是差了些,自保没什么问题,但多个累赘就不一定了。 第十八章 消灾 却说陆渊见得沙河帮之人前去追杀梁宽二人,陆渊心下发狠,下手也是重了几分。这一来,那里是这些欺软怕硬之徒承受的住的,纷纷被陆渊打的是哭爹喊娘,便是连那高额悬赏也抛到脑后,毕竟有命拿,也要有命花才是。 那小头目见得手下之人被打的抱头鼠窜,也是想拔腿跑路,陆渊眼观六路,自是逃不过陆渊的眼睛。就见陆渊手臂甩动,竹竿如利箭射出,却是直直砸到那小头目后背之上。就见那竹竿竟是被生生砸裂,亦有骨断筋折的声音传出,估计这小头目便是不死下半辈子也难站得起来了。 将那小头目收拾之后,陆渊也未停留,径直朝着刚才两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很快来到离码头不远的一条街道处,这里都是些贫苦之人没事做些小买卖的地方,便是连林世荣的猪肉铺子也是开在此处。不过眼下这街道却是纷乱不已,四下看去尽是厮打之人,陆渊很快就看到一个曾经给看过病的汉子,这人是民团之人,此刻正举着一长棍,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陆渊见状,两步上前将其对手打退,而后拉着那汉子推倒一旁问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这汉子倒也认得陆渊,连忙回道:“陆道长,却是林大哥召集我们来此。说是那沙河帮的人欺行霸市,还敢对黄教头的朋友下手,要给他们个教训。”陆渊扫视一圈却是未曾看到林世荣的身影,又问了一下,这汉子却也不知去向。见状陆渊便将其打发走,却是思量了起来。 这电影陆渊前世虽说看过,但到底都快是二十年前之事了,哪里还能记得清楚,细细思量了一番,这才依稀记起因得此事,好像还和洋人在餐厅起了冲突。思及此,陆渊当即朝着离这里最近的一处西餐厅赶去,毕竟这里离码头不远,往来的洋人不在少数,所以这餐厅还是挺有名的。 陆渊刚赶到餐厅门口,就见里面乱成一团,洋人,沙河帮之人,民团之人还有些衙门之人也混在其中,真的是乱成了一锅粥。陆渊一眼就看到黄飞鸿将林苏护在身后,一脚将一洋人踹翻在地。那广州提督见得洋人受伤,当即拿出一把火铳朝天开了一枪。听得枪响,本来打的不可开交的众人当即停了下来,纷纷朝提督看去。 就见这提督面色铁青,来到黄飞鸿身边训斥了几句,边和洋人一同离去了。见得大人物离开,剩余的沙河帮之人也不敢纠缠,纷纷离去,一片狼藉的餐厅里也只于黄飞鸿等人面面相觑。 回到宝芝林后,陆渊帮林苏几人处理了下伤势,而黄飞鸿则是去安慰十三姨了,毕竟今天这事对十三姨来说实在是过于刺激了些。值得一提的是,梁宽也跟着来到了宝芝林,死乞白赖的跟在陆渊身后,想让陆渊收他为徒。 这却是出乎了陆渊的意料,毕竟在原来的剧情中,梁宽后面可是会拜铁布衫严振东为师,直到剧情最后才幡然醒悟最后拜入黄飞鸿门下。却是未曾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出现了这等变故。但陆渊却不打算收下他,毕竟他不同于黄飞鸿,只是简单的传人功夫医术,身为道门中人,收徒要考虑的是方方面面,似梁宽这种人,习武天赋确实不错,但却不适合当个道士。 思及此,陆渊便回绝了梁宽,但话头一转却说要将其介绍给黄飞鸿。梁宽闻言虽是有些失落,毕竟自己一心拜师却被拒绝,但若是能拜入黄飞鸿门下也不错,毕竟相比于陆渊,黄飞鸿在这广州地界的名头可真的是闻名遐迩。 没过一会,就见黄飞鸿面带愁容的走了出来,见状,林世荣等纷纷告辞。黄飞鸿走到陆渊身旁叹气道:“此番本想将民团之事说个清楚,谁知竟出了这般事情。眼下提督大人恐怕更加不喜民团,若是民团有失,不知该如何向刘大人交代啊?”黄飞鸿口中所言刘大人正是黑旗军的主帅刘永福,此人带兵离开,将剩余之人编入民团,托付黄飞鸿代为照料。 这等事陆渊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开口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日后自会有转机,黄兄且放宽心。不知十三姨如何了?”黄飞鸿闻言勉强笑了笑道:“多谢贤弟宽慰。十三姨也只是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已经睡下了。”说着却是注意到了陆渊身后的梁宽,便道:“还要多谢小兄弟今日保护了十三姨,日后但凡有事,尽可来找我,黄某必不会推辞。” 闻言,梁宽却是不知如何开口,陆渊笑着道:“那眼下还真有件事需要黄兄帮忙。”黄飞鸿闻言不由问道:“不知是何事?”陆渊当即将梁宽的事情说了一遍,黄飞鸿也没有推辞,看向梁宽道:“若是小兄弟不嫌弃黄某这些粗浅把式,我到也可教你几手。” 梁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是陆渊后退一步,抬脚点在梁宽膝关节处使其跪了下去,同时笑骂道:“傻小子还不磕头拜师。” 梁宽这才想明白黄飞鸿方才之言是何意思,当即冲着黄飞鸿就连连叩首:“弟子拜见师傅,多谢师傅收我为徒。”黄飞鸿收得佳徒心情也是不错,笑着将梁宽扶起道:“我这人不好俗礼,今日且定下名分,待过两日我待你去拜过祖师,见过同门,就算是正式收你入门。”陆渊也在一旁连连恭喜。 到了第二日,黄飞鸿便带着梁宽去往乡下,随行的还有林世荣等几个弟子,遂将宝芝林托给陆渊照看。加之昨日刚出了那等事情,十三姨也无心外出,陆渊也是落得清闲,看了几个病人后也就没了事情。便泡了壶清茶,研读起道经来。 待到日头西落,就见黄飞鸿带着几个弟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愤然坐到陆渊旁边,几个弟子看上去也是心绪不平。 陆渊见状,笑着给黄飞鸿倒了杯茶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生得这般气?”黄飞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幸亏陆渊泡的早,茶也不怎么烫了。就听黄飞鸿讲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本来今日是黄飞鸿带梁宽回去拜见师祖,正式入门的日子,去的时候倒也没什么。 但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沙河帮之人在街上横行霸道,强收保护费。本来就因为昨日之事,众人都对沙河帮之人厌恶至极,再看到这般情形,便是黄飞鸿这等好脾气的都忍不住出手将其教训了一番,但就在黄飞鸿准备将那头目押送衙门问罪之时,围观百姓却畏惧沙河帮势大,怕事后遭到报复,却是无人敢出头指认,无奈之下,黄飞鸿只好将其放走,自己却是生了一肚子气回来了。 闻听此言,这两日将剧情回忆了七七八八的陆渊便知道,今晚应该就是沙河帮火烧宝芝林的时间了。在宝芝林呆了这么久,陆渊自是不会让其被这样焚毁。 随即便安慰了黄飞鸿几句,便嘱咐着众人回去休息了。 第十九章 解难 入夜,宝芝林众人都已睡下。陆渊却是一个人躺在房顶,静静的望着夜空,今晚不是个赏月的好天气,乌云遮蔽,根本看不见月色如何。但今晚却是个杀人防火的好天气,连一丝月色都不曾落下,漆黑的环境可以遮蔽一切。 陆渊的身旁放着一把剑,这还是他从演武场上顺过来的,虽说还未开锋,但在他手中用来杀人也足够了。 陆渊其实不喜欢用剑,就像他玄皓老道说的那样,拳术是养护性命的不二之法,而剑术从它诞生之日起,不论世人如何美化,它都只是单纯的作为杀人术而存在。对于这种与修行无益的东西,陆渊并不愿过多分神于它,这其中有老道的影响,但也是陆渊自己的理解。故而,从终南山上下来之后,陆渊从未动用过剑术,平日里都只是以拳术对敌,毕竟也没遇上过多少需要生死相搏之人。 但今夜不同,今夜就是奔着杀人去的,自然是怎么来的最快便怎么作。 虽然如今西洋事务在广州极为盛行,但古老的传统依然也在延续。打更人走街串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世人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天寒地冻。”打更人敲着手中的锣,喊着号子游走在广州城的大街小巷,却已是四更时分。 陆渊自屋顶上站起身来,却是听到了寂静的四周传来了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自屋顶上跃下,落地时却毫无声息。陆渊来到宝芝林的大门处,透过门缝看去,就见一群黑衣蒙面之人手拿弓箭,箭头之上缠着棉絮等引火之物,或许还浸了火油,此刻这些人正在将其点燃。 陆渊自是不能让他们做好准备,毕竟若是到了他们放箭之时,他也难以将其全部拦下,此刻便须立刻出手。猛然推开宝芝林的大门,陆渊拔剑出鞘,就向着那群黑衣人扑了过去。道袍随风舞动,恍然间就如同仙鹤飞舞,而手中利剑便是仙鹤之喙,锐利难挡。 那群黑衣人也被这突然的变动给惊住了,毕竟谁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大半夜的专门等着他们,本来就是放把火赶紧跑的事而已。 直到陆渊来到近前,才有人反应过来想着抵挡,可陆渊的身法何其之快,剑光闪过,迎面几人便已瘫倒在地,仔细看去,就见咽喉处鲜血流出。但这也为后面的人争取了几分时间,当即将手中弓箭扔到一旁,自腰间抽出短刀匕首,便朝着陆渊围攻而来。这些人虽也是沙河帮的人,但明显比之陆渊白天遇到的那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明显是其帮中的精锐。这也不奇怪,毕竟偌大一个帮派,只靠那些欺软怕硬的无赖混混可撑不起来,这些人才是沙河帮的中坚所在。 此等混战,便是陆渊功夫再如何精湛,若是十几把刀一同砍了过来,陆渊也抵挡不住,只能以身法周旋,逐个击破。陆渊也正式这般做的,身影飘忽不定,在人群中肆意穿梭,直到难以躲闪之时,才挥舞长剑,或格或挡,但也是一触即走,绝不停留。而陆渊杀人也是简单,无甚花哨,只是简单一刺,这也是他清鹤观剑法精髓之所在,就如同仙鹤高悬九天之上,待到锁定猎物,自空中扑击而下,以鹤喙直击其要害所在,虽是简单,却难以抵挡。 这话说起来长,但真到厮杀场上,也就是兔起鹘落的功夫,陆渊一个闪身逼退身前之敌,而后退出包围,却见黑衣人已然有近十数人殒命,但陆渊也挨了几下狠的,却是方才有几人见活命不成,却是生出一股子狠劲,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同陆渊搏命,虽然未能如愿,但也让陆渊挨了几刀。就见身上道袍被划开好几道口子,可见其中被刀子割开的伤口,周围更是一片暗红。 似是被陆渊的手段吓住,这群黑衣人一时间死死盯住陆渊,却是踟蹰着不敢上前。就在此时,宝芝林中也是传来喧嚣,想是方才厮杀的动静将其中的人给惊醒了,毕竟多是练武之人,这点警觉还是有的。 眼见事不可为,那群黑衣人的领头倒也果断,当即下令撤退。陆渊也未阻拦,毕竟就算加上宝芝林中的其他人,也不见得能将这群人尽数留下,而且还有似林苏这般不通武艺之人,倒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却也不美。 就在黑衣人刚离去,黄飞鸿带着林世荣等几个弟子也冲了出来,看见陆渊手持利剑站在门外,周围散落着不少尸体,陆渊更是血染衣衫。黄飞鸿当即大惊,连忙跑到陆渊身旁:“这是发生了何事?”陆渊举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夜里睡不着,就想着上房顶看看月亮,谁知恰好就看见这群人黑衣蒙面,意欲放火箭少了宝芝林。当是情况紧急,来不及告知你们,就成了眼下这般。”黄飞鸿自是知道陆渊话中有不尽之意,却也不欲多问。安排林世荣等去收拾一下现场,便带着陆渊进去为他处理一下伤口。 不多时,就见林世荣面带怒气的走了进来向黄飞鸿道:“师傅,我方才摘下面巾看了一下,这些人应该都是沙河帮的人。”闻言,黄飞鸿眉头一皱问道:“你可确定,此事非同小可。”林世荣点点头道:“死的人里有我一个同乡,幼时我两关系还不错。后来他加入了沙河帮,还颇受器重,我曾为此劝过他,还和他吵了一架,此后便再无来往。” 黄飞鸿听了林世荣所言,登时就有怒气上涌,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但过了片刻,还是强忍了下去。对着林世荣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且去休息吧。”林世荣闻言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陆渊以眼色制止,只好行礼后告退。 待到林世荣走后,陆渊这才问道:“黄兄可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黄飞鸿点点头道:“不错,沙河帮在这广州城中肆虐多年。我一直想将其收拾,可城中百姓多畏惧其势大,不敢出声。而我与提督衙门因民团之事也多有嫌隙,就算前去求助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若是想彻底解决沙河帮,便需将民团调入城中。可.....”说到这,黄飞鸿却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陆渊却是明白黄飞鸿在担心什么,广州提督衙门早就想要彻底解散民团,毕竟这些人都是从黑旗军中退下来的好手,在衙门看来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若是黄飞鸿敢调动民团之人围剿沙河帮,衙门也就敢以聚众作乱的名头将其绞杀。但若是无人相助,就凭着黄飞鸿这些人,累死他们也铲除不掉沙河帮这个毒瘤。 陆渊倒是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但也不好明着告诉黄飞鸿,只好提点道:“黄兄还是莫要为此事发愁。眼下要紧之事却是沙河帮已然起了杀心,今次不成,想来还有后手,黄兄还需早做提防,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黄飞鸿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此话倒是不错,我等倒也无妨,但十三姨、阿苏还有那些个药铺学徒都是些不通武艺之人,若是到时起了纷争恐有损伤。这样吧,待我安排一下,这宝芝林就先停上些时日,将其都遣散回家。只于十三姨他们,就让他们先去乡下我爹那里住上些时日,待此事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陆渊闻言点点头道:“这样安排倒也稳妥。”只是心下却想着此番倒要将十三姨照料好,不能再如原剧情那般被沙河帮掳去,虽说有惊无险,但也着实太恶心人了些。 打定主意后,两人又商量了会,这才各自回去休息,但黄飞鸿脸上却是愈发忧愁。 第二十章 比武 到了第二天,一众人皆是心情沉重的坐在宝芝林内,听着黄飞鸿说着接下来的安排。诸多学徒闻言立马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毕竟他们来这也只是想学门手艺而已,可没想着和沙河帮起冲突,广州城内敢惹沙河帮的人不少,但绝对不包括他们这群平头老百姓。 待到所有的学徒都离开后,林世荣却是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道:“师傅,为何让我们也要离开,大不了和沙河帮干一场,我们这么多民团兄弟,还怕他们不成。”黄飞鸿却是呵斥道:“阿荣,坐下。此事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若是将民团也搅了进来,到头来却是平白生出诸多事端。”林世荣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压不下心中这口气。 黄飞鸿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林苏过去将门打开,同门外之人说了几句,来到黄飞鸿身旁道:“师傅,门外来的是个官差。说是提督大人请您前去看戏,顺便帮您缓和一下同洋人的关系。”闻言,黄飞鸿却是眼前一亮,毕竟这事涉及民团还能否继续维持下去,一直以来都是黄飞鸿的心头病。 看到黄飞鸿有些兴奋,陆渊暗叹一声,却也没有出言打扰。虽然他知道这次邀请不过是沙河帮和洋人设的一个陷阱,但黄飞鸿可不会相信,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很传统的人,官府衙门的公信力在他这还是很有保证的。 就听黄飞鸿道:“阿苏,你去告诉官差,就说我马上前去赴约。”林苏点点头,便去回话了。然后黄飞鸿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先去赴约,其余之事等我回来后再说,说不定事有转机。”见得黄飞鸿这样说,其他人自是没有异议,倒是十三姨一心想跟着黄飞鸿去见见世面。原剧情里黄飞鸿倒也是让她跟着去了,但这次不知怎得黄飞鸿却未曾答应,还让其在宝芝林内好好呆着,不要出去乱跑。 黄飞鸿走后,个人便去各忙各事,陆渊见状,也就去找来两个小徒弟调教调教。 说起来,林青这姐弟两个如今变化还是很大的。经过陆渊费心的调养之后,林青自是补足了身体的亏空,虽然身形还未长开,但也可看出是个美人坯子,更难得是身上的那股子清净劲,堪称是一个天生的道人;至于林洪则是变化更大,其本就体魄健壮,筋骨粗大,在每日药浴及基础打熬之下,原本还比林青矮一个头,现如今两人已相差无几,端的是一头虎崽子。 陆渊还记得前世之时,有人说若是孩子不是生来玩的那边毫无意义,未曾结婚生子的陆渊对这句话本来不怎么理解,但如今收了徒弟之后却是无比认同。特别是看到天生早熟的林青被自己都弄得小脸涨红,又羞又怒的时候,真的是好玩极了。 就在陆渊还在宝芝林逗孩子玩的时候,黄飞鸿也毫无疑问的在戏场遭到了围攻。 但这次没有十三姨需要分心照顾,那沙河帮虽说人多势众,还有洋人在一旁帮忙。但面对火力全开,大发神威的黄飞鸿来说却是完全不够看。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洋人的火枪队,又劫持了一个洋鬼子。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沙河帮的人突然撤离,黄飞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提督大人带着兵丁冲进了戏场,而一进来就听得提督喝道:“黄飞鸿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说着就有一队士兵手持火枪将黄飞鸿围住,见状,黄飞鸿只好放开手中劫持的洋鬼子,一旁的兵丁当即一拥而上将黄飞鸿拿住带到了提督面前。 黄飞鸿看着提督道:“大人,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受邀来此,却被沙河帮与洋人围攻,现在却为何问罪于在下?”提督冷哼一声道:“黄飞鸿你还敢狡辩,码头之上难道不是你派人悬挂布条,扬言要带领民团杀光洋人吗?”黄飞鸿连忙解释道:“大人,绝无此事啊。必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望大人明察。”提督却道:“是不是栽赃,自由本官来断。但眼下你嫌疑未消,还是先去牢里呆着吧。”说着就让人将黄飞鸿押走。 但方才围攻黄飞鸿之时,洋人的火枪队肆意开枪,打伤了不知道多少老百姓。黄飞鸿见状不忍,便请求提督让他先为这些百姓治伤,之后自会去衙门接受审查。似是因黄飞鸿平日为人之故,这个看上去有些离谱的请求,提督竟然给答应了。 黄飞鸿连忙回到宝芝林,召集众人带着药赶去码头为老百姓治伤。 众人忙活了好几个时辰才将所有的伤者给处理完,等回到宝芝林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了。 一路上黄飞鸿愁眉不展,却是在治伤之时听到了一位老者说洋人在码头上招工不过是个幌子,其实私底下全是在买卖人口,而且最近沙河帮似乎也和洋人勾结到了一起,帮着他们做事。这让正义感爆棚的黄飞鸿如何能忍,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等到了宝芝林门口的时候,就见到林苏一直站在门口张望,见到一行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向着黄飞鸿道:“师傅,你们走了没多久,有个叫严振东的说是要挑战师傅,我都说了师傅不在,他还是不肯走,非要等师傅回来,现在还在里面坐着呢。” 听到有人来挑战,黄飞鸿倒也不奇怪。毕竟他名声在外,时不时的就有人来登门讨教,黄飞鸿早都习以为常了。当即走了进去,就见一穿着简朴的中年汉子坐在大堂之中,黄飞鸿当即走上前去,抱拳问道:“可是严振东严师傅,在下黄飞鸿,却是让严师傅久等了。” 严振东在黄飞鸿刚一进来的时候就站起身来,听得黄飞鸿的话,也是抱拳回礼道:“黄师傅客气了,既然黄师傅回来了,那就开始比试吧。”见得严振东这般急切,倒是出乎黄飞鸿意料,便道:“严师傅远来是客,比武也不急于一时。说来惭愧,在下如今身陷官司,明日还要去衙门受审,不如待这些事情都结束后再选个时候比试如何?” 严振东闻言却是面带不忿道:“黄飞鸿,你怎得如此婆婆妈妈。若是不敢比了,便自认不如我严振东,何必在此推诿。”这话一出,黄飞鸿还没说什么,林世荣却是受不了了,当即上前一步指着严振东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师傅面前放肆,识相的还不快滚。” 严振东本来到广州来就是想着广大他严家武术,可是来了这么些天,身上的盘缠花了个一干二净,却未曾创出什么名头。如今上门挑战,也是想踩着黄飞鸿打出自己的名声。本来因为诸事不顺,,严振东的心中就憋了一团火,如今被林世荣这么一激,那里还忍得住。 就见严振东眼中凶光闪现,脚下猛然发力,竟是硬生生将地上铺的青砖给踩碎了,整个人借力前扑,双手成爪,如苍鹰扑食般直击林世荣而去。严振东暴起发难,却是出乎意料,众人都未反应过来,除了黄飞鸿与陆渊。 就见两人几乎同时出手,黄飞鸿一拳轰出,直击严振东腰腹,却是围魏救赵的打算,而另一侧的陆渊却是呼吸间来到林世荣身前,捏手成喙,直击严振东的手腕。面对两人联手来袭,严振东虽自负铁布衫功夫精深,却也不敢视若无睹。当即变招一记肘击同黄飞鸿的拳头撞到一起,同时借力后退,避开了陆渊的招数。 见得黄飞鸿出手,严振东大喜,刚一站定便重新发力朝着黄飞鸿攻去。还未到得跟前,就见眼前人影闪过,却是方才那个道士来到眼前。严振东当即怒道:“不想死的滚开。”陆渊嘴角噙笑道:“严师傅,不如先和贫道过两招,若是胜得过贫道,方才有资格同黄师傅交手。”说着又看向黄飞鸿:“黄兄意下如何?”黄飞鸿自是没有意见的道:“全凭贤弟做主。” 闻言,陆渊看向严振东:“严师傅可听见了。”就见严振东恶狠狠的道:“那就先收拾你这小牛鼻子,再收拾他黄飞鸿。” 说着摆出鹰爪拳的架势道:“鹰爪铁布衫,严振东。” 见状,陆渊同样摆出鹤拳的架势道:“鹤拳,陆冲渊。” 第二十一章 定计 却说陆渊出面接下了严振东的挑战,两人各自摆出起手式,死死的盯住对方,。严振东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怒喝一声便直接出手了。 严振东的家传武艺唤作鹰爪铁布衫,其实就是以铁布衫锤炼己身,以鹰爪拳杀敌护身,故而这套功夫极为的刚猛霸道,就如同先严振东所展现出来的样子。 只见严振东跨步上前,朝着陆渊的喉咙抓去,陆渊丝毫不怀疑,这一下若是挨上了,自己绝对会被抓碎喉骨。陆渊当即身子后仰,使了个铁板桥,同时朝着严振东下阴踢去,比武较量可不是过家家,没什么道义可讲,自然是如何狠辣如何来了。严振东变爪为拳,砸在了陆渊的小腿上,陆渊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顺势后退起身,刚刚站稳,就见严振东便赶了上来,当真是追风赶月不留情。 两人一人使鹤拳,一人使鹰爪,厮杀起来,当真像是一鹰一鹤于九天之上盘旋撕斗,两人招招不离对方要害,看得宝芝林众人担心不已,毕竟这场面看上去稍有不慎,便是个殒命的下场。 不得不说,这严振东的铁布衫功夫当真是练的不俗,陆渊的鹤拳本就走的是以巧破力的路子,靠着击打对手周身要害来克敌制胜,但常人身上的要害放在严振东这根本不算什么,虽说这等横炼功夫都有所谓的罩门,但严振东防守严密,根本就没有给陆渊试探的机会。 眼见着鹤拳是拿不下对方了,陆渊当即变招,双手虚握成拳,就朝着严振东锤了过去,正是那擂鼓拳。就如同铁布衫克制鹤拳一般,这擂鼓拳也正是对付铁布衫金钟罩这等横炼功夫的好手段。毕竟习练这等功夫的人,无惧拳脚钝器,犹如身披铁甲,体罩金钟,但擂鼓拳全拼一股震荡之力,就如同沙场大将手握重锤一般,便是身披铁甲,一锤下去也是个骨断筋折。 严振东被陆渊的变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开始还颇为欢喜,毕竟陆渊身法灵动,刚才打的也是颇为憋屈,但眼下陆渊主动变招,摆出一副硬碰硬的架势,却是正合了严振东的心意。当交手之后,严振东立马便察觉到不对,那股古怪的劲力竟是无视他的铁布衫,直击筋骨脏腑而去。内腑震荡,筋骨酥麻,严振东当即就有些动作迟缓。 陆渊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双手抡圆了朝着严振东砸去,严振东无奈之下只能咬牙抵挡,但面对陆渊一拳重过一拳的攻势,这般情况无疑于是雪上加霜,劲力叠加之下,终是破开了严振东的架子,陆渊当即欺近身前,接连三锤砸在了严振东胸腹之上,就见严振东连退七步,继而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跪倒在难以起身。 见得其再无反抗之力,陆渊也缓缓平复体内爆发的气血,调息己身。黄飞鸿见状,便上前想要将严振东扶起,却见严振东一把拨开黄飞鸿的手,强撑着起身冲着黄飞鸿道:“此番是我严振东技不如人,日后再来讨教。”说着就要转身离去,黄飞鸿连忙出声挽留道:“严师傅伤势不轻,不妨先留下来,我为严师傅调理一下伤势如何?” 严振东闻言未曾停留,只是闷声闷气的回道:“不必了。”说完就有些踉跄的离开了。 看着严振东离去的背影,黄飞鸿叹了口气对着陆渊道:“下手未免重了些。”陆渊不以为意的道:“黄兄你就是太心善了些,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行了,打了一架累得不行,贫道先回去睡了”说着摆摆手,就回房间去了。 见状,黄飞鸿也就让众人各自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天刚刚亮,就有一队官差说是奉提督之命前来带走黄飞鸿,见状黄飞鸿就让众人按照先前的安排各自离去先避避风头,而后就随着官差走了。 见得黄飞鸿被带走,众人都是心忧不已,林世荣更是有愤而出手的打算,却是被陆渊给拦住。 黄飞鸿不在,陆渊就成了主心骨般的存在,林世荣当即问道:“师叔,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难不成真如师傅所言先各自逃离出去避避风头吗?”陆渊摇摇头道:“自是不可这般。说到底,此事由来还是得落到沙河帮身上,包括此前戏场之事若是贫道没猜错,沙河帮必定已经投靠了洋人。否则也不会有洋人的火枪队出手。故而想解决此事,还得从沙河帮身上想办法。” 说着陆渊看向众人吩咐道:“阿荣,你先带着十三姨和阿苏他们前去你师爷家,黄兄被带走,沙河帮必定不会无动于衷,十三姨他们不会功夫,若是倒是真打起来,难免有些意外。”十三姨闻言本想反驳,只是看到眼下众人均是一副沉重模样,还是忍了下来。陆渊让林世荣护送也是怕会发生如同原剧情中的事情,还是保险点好。 继而对着梁宽道:“梁宽你为人机敏,贫道想让你前去沙河帮打探一番。只是这其中颇为凶险,你需考虑清楚。”话音刚落梁宽立刻道:“师叔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见得如此,陆渊也未在多说什么,当即让众人各自离去,十三姨他们包括林青姐弟陆渊都让林世荣带走了,为了保险起见,林世荣还找了几个民团兄弟。而梁宽也动身前去沙河帮打探消息。 到了傍晚时分,梁宽和林世荣都相继赶了回来。林世荣那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反倒是梁宽气息凌乱,显然是有伤在身。见此,陆渊赶忙询问出了何事。梁宽道:“却是那严振东不知怎得竟是成了沙河帮众人的师傅,我去的时候一帮人正在看那严振东演武,我借机前去探查,竟看到那沙河帮不知从哪抓了好多女子,却是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我本想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救人出来,却不想惊动了沙河帮之人,逃跑之时被严振东打了一掌。” 听完梁宽所言,林世荣等当即怒火升腾,却是叫嚣着要前去灭了沙河帮。却听陆渊道:“此事确实不容耽搁,阿宽惊动了沙河帮之人,搞不好他们就会将人转移到别处去。这样,阿荣,你现在就赶紧前去提督衙门,将沙河帮勾结洋人,贩卖人口之事禀告给提督大人。”林世荣闻言有些迟疑道:“师叔,提督大人向来和我等不和,岂会出手相助。”陆渊却摇摇头道:“无妨,提督那人虽然时常因民团之事针对我等,但其平常行事也是心向百姓之人,倒也不是什么贪官污吏。说到底还是如今洋人势大,朝廷难以抵抗罢了,只要你如是相告,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听完陆渊的解释,林世荣也不再犹疑,当即就动身前往提督衙门而去,就如同陆渊所言,此事刻不容缓,没有什么时间拿来耽搁。说罢,陆渊就让梁宽在宝芝林休息,他却是要立刻前往沙河帮而去,免得他们将人给转移到别处去,平白又生出诸多波澜。但梁宽却不愿坐视,也想虽陆渊而去,见得如此,陆渊只好让他前去寻找黄飞鸿,将此事尽数告知,看能不能想方将其就出来,也好多个助力。 梁宽虽然相随陆渊前去救人,但到底知道自身情况,也不好再强求,便前去找寻黄飞鸿。见得众人离去,陆渊当即从黄飞鸿的收藏中找了把好剑,便径直往沙河帮而去。 第二十二章 救人 待到陆渊赶到沙河帮驻地之时,就见其上乱糟糟的,显然是打算跑路的景象。说是驻地,其实就是一艘大船,只不过平日里多在码头上讨生活,故而眼下这些帮众都在将东西往船上般。 见着此情形,陆渊也不遮掩,当即长啸一声道:“尔等败类,勾结洋人,贩卖百姓,还不快出来受死。”陆渊此番主动暴漏身形,也是打着拖住沙河帮之人的打算。 果然,随着陆渊的声音传开,不一会就见一群人跑了出来,为首二人,一者是沙河帮的头目,正是此前被黄飞鸿教训之人,眼下身上还打着绷带,而另一人便是严振东了。说起来这剧情的修正力还真是不小,原本的剧情里,严振东是因为有着打败黄飞鸿的名头才被沙河帮招揽,没想到这次败在了陆渊手中,居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陆渊看着严振东嘲讽道:“贫道原想着严师傅你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却未曾想竟也是个助纣为虐的小人,自甘堕落,和这帮勾结洋人的汉奸败类为伍,正是糟蹋了你这一身的好功夫。” 严振东本就因败于陆渊之手而对其多有恨意,如今又被其这般嘲讽,新仇旧恨之下,大喝一声:“你他娘的找死。”就朝着陆渊杀来。而沙河帮的一众帮众也在其头目的指使下一同围杀而来。陆渊见状,立刻拔剑在手,顺手将手中剑鞘朝着严振东扔去。严振东随手将其打飞,但也因此耽搁了一下。而陆渊已然冲进了沙河帮的人群之中。 历经了上次的厮杀,陆渊的剑术愈发的得心应手,游走在人群之中,当真如仙鹤起舞一般,但剑锋所过之处,却又有杀机浮现。严振东也随之杀入人群之中,但他身法本就不如陆渊,现下又有人群阻拦,根本就追不上陆渊,还被陆渊趁机给来了几下,身上顿时有血痕浮现。说起来陆渊手中的这把剑还是黄飞鸿的珍藏,据黄飞鸿所言这剑乃是出自龙泉,虽然不比历史上的诸多名剑,但也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眼下却是验证了此言,严振东铁布衫功夫极其精深,寻常刀剑根本不惧,眼下却是难以抵挡此剑锋锐,已是极为难得。 连番吃瘪之下,严振东可谓是怒不可遏,当即大喝道:“你们都滚到一边去。”而那沙河帮的头目见得手下之人根本不是陆渊对手,而严振东这个己方最强之人也是连连受挫,明显是被自己人给拖累了,此刻听到严振东所言,连忙就指挥着帮众散开。 陆渊见状也就放下了杀伤众人的打算,擎着剑就向严振东杀去,料理了严振东剩下人都不是什么问题。 严振东也知陆渊手中之剑非比寻常,压下胸下怒火,却是同陆渊周旋起来。几次交手下来,严振东也自知比起身法是远远不如陆渊,若是一味猛打猛冲,只会被陆渊牵着鼻子走,落入陆渊的节奏之中,当下便一心守御,似他这般经年武师若是专心防守,那可真的是滴水不漏,虽说久守必失,但严振东也明白只要拖住了陆渊,能让沙河帮赶紧撤走,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眼见得严振东一改打法风格,陆渊略一思量,也想明白了他打着何等注意。不过眼下黄飞鸿也应该快赶过来了,陆渊倒也不心急,当下便拿着严振东当作磨刀石,来打磨自身剑术。毕竟这几次下来,鹤拳的杀伤力实在是过于弱了些,虽说还有擂鼓拳可做后手,但这拳法的消耗也着实是大了些,便是陆渊眼下已然掌握化劲,堪堪摸到了易髓的门槛,但也一口气不过二十几拳便需调息恢复了。虽说一般人也撑不住这等狂昏乱砸的攻势,但保不准啥时候就遇见几个怪胎,故而还是多练些手段方才保险。 就见陆渊身法飘渺难测,围着严振东手中长剑连连点出。片刻之间,严振东就变得衣衫褴褛,身上更是血迹斑斑,不过虽然看上去凄惨,但实际上却未曾伤到要害,但若是拖得久了,那就不好说了。 而就在这时,不出意料的黄飞鸿带着梁宽也赶到了,见得陆渊正在和严振东厮杀,正要上前助拳之时,就听陆渊道:“黄兄且去救人,此处贫道自能解决。”黄飞鸿闻言便直接转身朝着船上而去,梁宽赶忙跟了上去,毕竟他先前已然探清了沙河帮关押那些女子的地方所在,正好给黄飞鸿带路。 见得黄飞鸿赶来,原本耐心和陆渊周旋的严振东却是急切了起来,毕竟他眼下和沙河帮早已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沙河帮倒了,他也落不下好。当即就想冲进去拦住黄飞鸿,可眼下却是局势反转,陆渊也不强求建功,只将一柄长剑舞得是滴水不漏,将那严振东死死缠住,脱不得身。 就听得船上一阵喊杀声传来,偶尔还有枪声响起,显然是黄飞鸿已然同沙河帮之人交上了手,就在这时,提督大人也带着麾下兵丁赶到,林世荣就陪在一旁。见得此,陆渊一剑逼退严振东,高声道:“大人,黄飞鸿此刻正在船上同沙河帮之人交手,那些被拐卖关押的人也都在船上,还请大人出手相助。”闻言,就见提督大人大手一挥,数队手持火枪的兵丁立刻冲上船去,严振东见状还想阻拦,却是被提督大人指挥着手下兵丁给射杀当场,这个一心想着将自家武术发扬光大的中年武师,到底还是未能如愿,死在了火器之下。陆渊也是一阵叹息,似乎武道末路已然到来。 很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片刻后,就见那些兵丁带着不少女人从船上走了下来,黄飞鸿和梁宽也跟在后面。见得这些女子,提督大人听完手下人的汇报,当即变得面色铁青,驱马走到黄飞鸿身前道:“此中之事本官已然清楚,你且先回去吧。至于其他事情,日后本官自会找你详谈。”说完就带人离开,而沙河帮的驻地也被围了起来。 历经一番厮杀,众人也都是疲惫不堪,回了宝芝林也没再说什么,倒头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十三章 后续 却说自那日后,不过两三日的功夫,诸多后续消息便陆续有了结果。 先说那沙河帮,诸多余孽便被提督大人麾下一营兵马给清扫了干净,自此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沙河帮算是彻底的烟消云散。而至于原本被沙河帮把持的码头等生意却是被提督尽数托付给了黄飞鸿及民团,算是变相认可了民团的存在,更是给民团谋了条生路,毕竟之前这好几百号人都是靠黄飞鸿一人养着的,虽说黄飞鸿也有些家底,但也经不起这般消耗,眼下倒是让黄飞鸿去了心病。 倒是那勾结沙河帮的洋人,到头来却是啥事没有,只是在提督的强硬态度下放出了被他们掳去的百姓,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眼下洋人势大,朝廷也是软弱无力,根本不敢反抗洋人,纵然提督心有不甘,但为了那所谓的大局,也只能忍了下去。 见得诸事落定,陆渊也起了离去之心。便找到黄飞鸿,同他说起此事。 听完陆渊所言,黄飞鸿颇为诧异的道:“这好端端的怎得要走了呢?可是愚兄哪里哪里做的差了?”陆渊笑了一声道:“和黄兄无关,贫道本就是奉先师遗命下山游历,既是游历自然是要游走四方,总待在一处也不像话。何况阿青和阿洪如今也算是入了门了,贫道也是准备带他们回山门去拜一下祖师,也好正式收他们入门。” “” 说起来陆渊下定决心收徒,一方面是因为林青姐弟两资质不错,是继承清鹤观的好人选,而另一方面则是陆渊心中隐隐有种莫名之感,等自己的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有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陆渊并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陆渊却下意识的相信这种感觉应该不会出错。鉴于这种情况,陆渊也只好早做打算,毕竟如今他已摸到了易髓的门槛,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水磨工夫,或早或晚,总能攀到此世巅峰,若是没有安排好,使得清鹤观的传承断在了自己手中,陆渊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老道了。 黄飞鸿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陆渊所言都是些无可辩驳之事,更何况事关一脉传承,也不好随便说些什么,只能命人去帮陆渊师徒收拾行囊。 很快,陆渊要走的消息传了开来,不出所料的林世荣等一帮弟子也都找上门来,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陆渊这个小师叔还是很得人心的,眼下听闻他要走,林世荣这帮弟子还是很不舍得,自6自己师傅都没能留下陆渊,他们便知此事已无可更改,也只好说了些一路顺风的话。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伤春悲秋之事。待到收拾好行李之后,一行人将陆渊师徒三人送到广州城外,就见陆渊冲着众人打了个稽手道:“劳烦诸位相送,今日就此别过,我等日后再会。”林青和林洪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的冲着众人行礼,黄飞鸿也是抱拳道:“贤弟一路珍重,切莫断了书信往来,只盼日后再会。” 说罢,陆渊便领着两个小徒弟转身大步离去。原本黄飞鸿还打算送陆渊几匹马当作代步脚力,只是被陆渊拒绝这才作罢。待到三人身影消失后,黄飞鸿这才叹了口去,也带着人回去了。 陆渊虽是准备带着两个徒弟去祭拜祖师,然后收入门中,但却也不打算径直往陕西而去,而是打算绕上个大圈,最后从云南入蜀,再从蜀地入陕,是对自己的历练,也是对两个徒弟的考验。 自离开广州之后,陆渊便带着两个弟子跋山涉水,周游四方。虽说林青姐弟俩年岁尚小,但毕竟是过过苦日子的,加上筑基功夫也一直没拉下,倒也没有喊苦喊累,反倒是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好奇不已,时不时的还要催促一下陆渊。 师徒三人走走停停,足足三年时间方才来到蜀地,陆渊还想见见故人,可惜李老头已然去世。陆渊带着弟子祭拜了清鹤观历代祖师,不过正式的入门仪式还是打算在玄皓老道墓前举办。之后从蜀地入陕倒是快了不少,陆渊还顺路去拜访了王力。有着当年剿匪的收获,在王力的带领下,村子里的百姓过的都还不错,算得上周围有名的富裕村子,见到陆渊回来,王力也是极为高兴,拉着陆渊聊了好久,就像当年一般又举办了全村的大宴来迎接陆渊。 停留三日,陆渊这才带着弟子重返了终南山。 看着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陆渊也是感慨万分,一时间陷入了回忆之中。还是林青出言才让陆渊回过神来。 “这就是师父小时候住的地方吗?” 陆渊点点头道:“是啊,当年你们师爷将我救下,就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虽然陆渊当初也拜托了王力帮忙照看一下道观,但到底无人居住,看上去还是有些破败,但稍微清理收拾一下就好,倒也不影响居住。推开观门走了进去,除了院中生了不少杂草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将林青和林洪安排好房间之后,师徒三人便开始了大扫除,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效率自然是常人难及,不过半日功夫就收拾完毕,只要再补些家居用品就好了。 见得天色已晚,陆渊随便做了些吃的,师徒三人吃完后,陆渊带着他们做完晚课,便让其早点休息了,并嘱咐明日不可晚起,因为要祭拜师爷。 闻言,林青二人高兴的不行,毕竟陆渊早前就已经说过,拜完师爷后就正式收他们入门。姐弟二人兴奋的一夜难眠,眼看着要天亮了才勉强睡着了一会,但心中记挂着事情,也没睡多久就起来了,虽然一夜未睡,但依旧精神奕奕,陆渊见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当年也没好到哪里去。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祭品,带着林青二人就来到了老道的目前。林青摆好祭品,燃起香火,带着弟子诚心诚意的进行了一番祭拜,而后就坐在老道墓前,絮絮叨叨的将自己这些年在外游历之事说给老道听。 待到日上中天之时,陆渊几人才返回道观。 正殿之中,三清祖师像下,陆渊一如当年的老道一样坐在一旁。两个弟子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一板一眼的进行着拜师的仪式。 “按我三山滴血五十字法辈,你等当为第二十二代弟子,今日便赐你等法名汉青、汉洪。” 就像当年老道说的一样。林青二人叩首拜下道:“弟子林汉青(林汉洪)拜谢师父赐下法名。” 自林青二人入门之后,陆渊将鹤拳与横炼十三太保相继传下,又悉心指点二人。时有意动,便下山游历,多往返于陕西四川之间,倒也真真算得上个道人作派。 直到倭奴犯境,神州大地烽烟四起。虽说四川陕西身处神州腹地,未曾受到倭奴侵扰,但陆渊又如何能安坐山上,独享清净,当即便嘱咐两个弟子收好山门,等他归来,便径直下山投军,抵御倭奴。 此一去便是八年时间,战场杀伐不同于江湖比武,何况还是热兵器时代的战争,为此陆渊磨练出一手不俗的枪术,更是改良了军中刺杀格斗之法,为此,陆渊还受到了教员的接见。待到倭奴投降之时,陆渊已然升任团长之职。见得外敌尽去,陆渊便不顾挽留,果断辞去职务,重返终南山而去。 待陆渊回山之时,林青姐弟俩已然长大成人,更让陆渊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此番下山,枪林弹雨,刀山火海走了一遭,便是鬼门关都不知溜达了多少趟,虽未专心习武,但也顺其自然的踏足了易髓之境,更是走到了一种进无可进的地步。而当初的那种感觉已然成为了现实,陆渊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这方天地的排斥,似是要赶自己走一般,陆渊辞去职务这也是一方面原因。 陆渊回到山上后,一方面压制着离去之感,另一边便是将自己历经生死的诸多感悟尽数传授于林青二人,虽有揠苗助长之嫌,但也顾不上那么多。 虽然陆渊尽力压制,但三个月后也实在是到了极限,索性陆渊已将一身所学尽数写成书溜了下来,也算是没有什么与遗憾了。 先是来到老道墓前陪着老道坐了半天。而后将两个弟子都喊了过来,只见陆渊坐在上首,平静道:“为师即将离开此世。”此话一出,就将林青两人直接给惊住了,就见平时最为稳重的林青脸色剧变问道:“师父,你此话何意啊?”说着隐隐都带上了哭腔,一旁的林洪也是这般。 陆渊起身走下去,摸了摸两人的头道:“为师非是大限已至,而是臻至易髓多年,如今已然走到了极限。眼下是此方天地要让我走,我也不知你们日后是否有此机缘。”闻言,林青泪眼朦胧却又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师父所言可是要羽化飞仙而去?” 陆渊点点头道:“你若是这般理解也不差,总归是离了此方世界。”说着又回到蒲团上坐定,思量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阿青,你天生一颗清净道心,清鹤观的传承交给你为师很放心,但我清鹤观也不是全真门下,日后若是下山遇见心仪之人,切不可为了什么门派传承之事就苦了自己。为师从军多年,也算是有些人脉,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尽可去寻他们,都是些淳朴汉子,大可放心托付。”林青沉默着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看得陆渊暗中叹息。 继而看向林洪道:“阿洪你虽然入道,却也未必真的与道有缘,为师走后,你若心动,自可下山,到那红尘之中走上一遭,是否真要入道,到时自可分晓。”林洪不比林青,此刻已然嚎啕大哭起来,只勉强着点了点头。 诸事交托完毕,陆渊轻叹一声,自语道:“师父,清鹤观未曾断在我手里,自是日后再也不能来见师父了,还望师父莫怪弟子不孝啊!”说话间,陆渊的身体便缓缓散去,直到最后化作一道虹光遁入天际消逝而去。 自此,此方世界再无陆渊此人了。 第一章 青城 蜀地,成都城外废弃的一处山神庙中,却是有一大一小两人在其中休息。 说是一大一小,其实大的那人身形矮小,但看面容却也有三十多岁,身着一身青色道袍,此刻正坐在火堆旁打坐调息。而那个小的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身上也穿着一件道袍,但颇为宽大,极不合身。 突然,就听那小孩咳了一声,却是缓缓醒了过来。只见这小孩睁开眼略微有些迷茫的看了下四周,似是在确认当前身处的环境,又低头打量了下自身,露出惊讶的神色。就在这时,原本闭目调息的道人睁开眼道:“你醒了。”说话间带着浓重的蜀地口音。 小孩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人,见这人也穿着道袍,小孩露出颇为亲切的目光,继而似是反应过来一般,勉强起身对着道人行礼道:“小道陆冲渊,谢过道长救命之恩。”原来这小孩正是自黄飞鸿世界而来的陆渊,当初他有感自己被那方天地排斥,只得尽力压制自身,待到将一切都安排好后,便放开身心,顺着那股感觉离开了黄飞鸿世界。只是在离开的刹那,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醒来之后,却是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又变成了个小孩,不过在他的感知中这还是前世的那副躯体,只是发生了类似返老还童的变化。 这时就听那道人问道:“无妨,听你所言,却也是我道门中人,怎得昏倒在路旁呢?”陆渊沉吟了一下道:“小道随师父游历四方,到得蜀地之后,身上所带银钱花了个干净。谁知这时师父染了风寒,因无钱就医,师父只好带我上山采些药材,却不想遇到一只大虫,虽得师父尽力拖延,使小道逃出生天,但师父恐怕已然葬身虎腹。”说着便眼眶泛红。 陆渊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眼下已然换了天地,他本就是个无根无凭之人,只得自己编个出身。道人听了也未多说什么,只问道:“即使如此,你日后作何打算?”陆渊摇摇头:“小道本就是孤儿出身,若非师父收养,早已丧命,眼下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既是如此,不妨便随贫道去吧。在那青城山上,贫道也算是有几分基业,倒也不差你这小儿一口吃的。” 闻言,陆渊面露惊喜之色,连忙拜倒:“多谢道长,此前便有劳道长相救,还未请教道长高姓大名?”道人闻言,略微有些自傲的道:“贫道余沧海,乃是那青城山松风观之主。” 余沧海三个字一入耳,陆渊顿时万分惊讶,当下便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方世界。见得陆渊神色,余沧海问道:“怎得,你也小儿也听过贫道的名号?”陆渊当即压下心思,笑着道:“小道随师父游历四方,这江湖之事也有所耳闻,余观主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 听见陆渊的奉承之言,余沧海面露自得之色,却还是摆摆手道:“哪里有什么大名,贫道刚刚接任观主之位,你这小儿却是过誉了。”听得此,陆渊便明白距离笑傲的剧情开始估计还有好些年,当下也就定了心思,便决定拜入余沧海门下。 说起来,笑傲之中数得上的门派也就少林武当,外加五岳剑派,然后便是江湖公敌的日月神教了。这松风观虽然比不上少林武当,但也和五岳剑派中的衡山、恒山相差无几,算得上是江湖中数得上的门派了。而余沧海虽然在笑傲中是以反派丑角的形象存在,但若论实力,也不算太差,只是同他交手的不是岳不群之类的江湖顶尖高手,便是令狐冲、林平之等拿了主角模板的存在,这才显得余沧海颇为不堪。 其实说到底,余沧海和岳不群、左冷禅都是同一类人,都是野心满满,一心想着壮大门派之人。只不过三人行事风格不同,左冷禅行事霸道,正邪皆用;岳不群则是为人阴诡,顶着个君子剑的名头迷惑世人,至于余沧海便只剩下个下作二字了,也因此,使得余沧海的风评极差。 若是有得选,陆渊自然也想拜入顶尖大派之中,少林便算了,毕竟前世就是道士,但武当的太极拳剑和纯阳无极功可都是不是绝学,不行的话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也颇为不俗,更是历代穿越者的标配。但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陆渊有这种妄想,先不说在古代的出行的麻烦,便是他能走到这些门派,人家也不一定会收下他,毕竟一个来路不明已然就断绝了大半希望。 眼下余沧海既然愿意收下自己,对陆渊来说已然是最好的情况了。况且松风观的传承虽然不算顶尖,但松风剑法和催心掌在江湖之中也算是威名赫赫,而且松风观中还有一门顶尖绝学唤作鹤唳九霄神功,据原著来看,这门功法似乎不下于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眼下重新变回个小孩子,加之昏迷多日,体力自然不支,思索半天之后,陆渊却也是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还是被余沧海给叫醒,两人随便用了些干粮,余沧海便带着陆渊往青城山赶去。蜀地多山,道路自然难行,却也让陆渊见识到了轻功的神妙,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飞羽飘忽而去。前世之时亦有些提纵功夫,但也不过是些负重奔走的法子,哪有眼下这般举重若轻的样子,内力修行的神奇之处至此可见一斑,也让陆渊愈发的期待。内家拳的路子已然被陆渊走到了终点,如今内力出现,无疑是让陆渊看到了一条更为宽广的路子。 成都距离青城山一百多里的路程,若是余沧海一人自是没什么多说的,不过如今带着陆渊这个累赘,却是言重拖慢了行程,所幸余沧海也未多说什么。眼见得天色已晚,离着青城山还有些距离,余沧海便找了间山洞打算在此休息一晚,据他所言,这山洞还是他早年间下山历练之时发现的,当是这山洞还是一只大虫的居所,不过后来被他给大杀,虎肉入腹,虎皮也被他拿去换了银两。 陆渊在洞中休息,只见余沧海提着两只野兔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陆渊正摆着一个古怪的拳架缓慢的吐纳着,陆渊听着动静,缓缓的收起拳架,长出了一口气。便上前自余沧海手中接过兔子收拾起来。 就听得余沧海问道:“你这拳架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自然是陆渊故意为之,毕竟他前世也算的上是一代宗师,拳法可谓是练到了骨子里面,一举一动中自然带着些不一样的东西,余沧海早晚都会发现,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自己摆出来让他看见,也免得日后有什么其他的麻烦。 便听得陆渊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道:“这都是之前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据师父说早些时候也是有些武道传承的,只是后人不孝,却是给逐渐遗失了。到师父那一代的时候就只剩下些强健体魄,修养性命的法子了。”随后陆渊便将内家拳中打熬体魄,锤炼筋骨的法子说了些。 余沧海听完后,思索了片刻,继而叹息道:“见一斑而窥全豹,你原先师门所传想来也非凡俗,只可惜失传了。你所说的虽是些入门奠基的基础功夫,但也比之我松风观所传强了不少。”说到这,余沧海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陆渊自是明白,随即道:“既然如此,待回到山门之后,容弟子将我知道的都写下来,毕竟弟子如今也是松风观的人了,不是吗?”说着转头朝着余沧海笑了下。 闻言余沧海却是有些触动,继而点点头感叹道:“不错,你如今也是我松风观中人了。”言语之中,满是欣慰之意。 而后两人就着兔肉将剩下的干粮解决掉,便去休息了。 第二章 传功 在山洞之中睡了一夜,陆渊只觉得腰酸背痛,还是余沧海以内力为其推拿了一番,两人这才重新长路。 还好昨日脚力不慢,离青城山也没剩下多少路途,不过中午时分便已然赶到。前世之时,陆渊自然也是到过青城山的,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景象,陆渊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等感触了。不过余沧海也没容得陆渊多想什么,不一会就来到山腰处的一座宫观前。 松风观虽然在江湖上也有着青城派的名号,但实际上并未占据整个青城山当作门派驻地,只是山中多是些清修的道士,并无其他江湖中人,这才使得松风观占了青城的名号。而眼前的这座宫观正是松风观。 似是早已知晓余沧海回来的消息,此刻门口已然站了不少人迎候。见得余沧海到来,一行人当即齐声行礼问候:“我等恭迎观主回山。”就见余沧海走上前去,扶起领头的一名老道:“师叔怎得这般劳师动众。”老道笑呵呵的道:“观主此番下山铲除作恶多年的丹景山匪众,大涨了松风观在蜀地江湖中的威名,才是真的幸苦。” 余沧海笑着道:“那里,贫道即担着这观主的名头,这便是贫道应为之事,那里说得上是幸苦。”说罢将陆渊叫到身旁:“师叔,这是我此次下山收的弟子,唤作陆渊,日后便是贫道门下首徒了。”说着又向陆渊道:“这是你长春子师叔祖,还不问好。” 陆渊连忙行礼道:“弟子陆渊见过师叔祖。”长春子抚须笑道:“好,观主收得如此佳徒,也是我门中幸事,待老道传书四方,为观主举行收徒仪式。”余沧海连忙道:“师叔,不必如此。贫道继任观主之时已然操办过一回,如今还未过去多久,不好再大张旗鼓,就在门中简单的办个仪式变好了。”见余沧海态度坚决,长春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作罢。 随即,余沧海叫来一个弟子将陆渊带下去安顿,这才同长春子一起来到书房之中。 一进书房,就听得长春子道:“观主怎得这么快就收了首徒,那人彦该如何是好?”余沧海闻言道:“人彦如今不过四岁,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再者说,首徒又非钦定的掌门继承人。不然,这观主之位也轮不到贫道来坐。”见状,长春子叹了口气道:“也罢,如今你是观主,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这长春子乃是松风观上代掌门长青子的师弟,乃是如今松风观仅存的上代弟子,当初余沧海上位之时,也是他鼎力相助,这才没有生出诸多事端。如今也是挂着个太上长老的名头,辅佐余沧海处理松风观的诸多事务。 而另一边,一个同陆渊年岁差不太多的小道童带着陆渊前去住的地方。就听那小道童略带羡慕的说道:“师兄运气真好,一入门就被观主收作弟子。”闻言,陆渊不由得问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如今拜在那位长老门下?” 小道童连忙道:“小弟侯人英,师兄叫我师弟就好,我如今还未入门,万不可乱了班辈。”陆渊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道童竟是日后的青城四秀之一,见状便笑着道:“师弟无需丧气,说不定过两年也能拜入师父门下。”侯人英笑着拱拱手道:“那小弟就借师兄吉言了。”随后两人便一路闲聊,直到了一处小院前停下脚步。 就听侯人英道:“师兄乃是观主亲传,待遇自是不同,这处小院便是师兄的住处。离着观主清修之地也是不远,当下会有人为师兄送来其余生活之物。小弟就不打扰了,日后再来拜访师兄。”说罢拱手告辞。 见得侯人英离去,陆渊这才转身推门进去,打量着这间颇为清幽的小院,据侯人英所言,眼下他们这一代弟子中,除了观主亲子余人彦之外,也就陆渊有这待遇了,毕竟余沧海刚继任观主不久,一众长老自然不能赶在余沧海之前收徒,故而虽收了不少弟子,但却还未有人正式入门,都只是先定下个名分而已。 如今余沧海收下陆渊,倒是给其他长老开了口子了,想来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大批弟子入门了。 陆渊倒是从侯人英那里得到个重要信息,那便是眼下余人彦这个余沧海的亲儿子不过才四岁,那也就是说距离所谓的剧情开始最起码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这也给了陆渊足够的时间来成长,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过了一会,就有个道人带着不少生活物品来到陆渊住处,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想着自己日后便要顶着松风观大弟子的称号行走江湖了,陆渊却是不想落个原著之中那般声名狼藉的下场,那自然便需好好谋划一番,至于什么脱离门派之事陆渊从未想过,就当下这个风气,若是真做出了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情来,他也就只能往日月神教一行,成为江湖中人人喊打的魔教中人了。 思索着记忆中关于笑傲剧情的所有有用信息,陆渊开始规划日后如何行事。勤练武功自是不用多说,这是一切的先决条件,而整个笑傲的剧情冲突说白了就是从辟邪剑谱开始,或者说是那本贯穿始终的葵花宝典。 未曾穿越之前,陆渊在网上也见过不少人分析笑傲的剧情,其中关于葵花宝典的阴谋论就很有市场,在当是的陆渊看来也就是图一乐,但当真的身处其中之时,陆渊就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些问题了。只不过眼下可用信息实在是太少了,陆渊根本就理不出什么头绪,便按照最差的结果来看,也就是少林武当在其中扮演了幕后黑手的角色,更准确一点来说这个幕后黑手其实应该是朝廷,少林武当不过是朝廷选的代理人罢了。 这也不是说陆渊就一定要和少林武当对上,毕竟就算真的是阴谋,那也是针对的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说句不好听的,松风观算是那个牌面上的,值得人家这般对待。 但毕竟一切的起因都是从余沧海灭门福威镖局开始的,陆渊必须计划好自己在其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这决定了他日后该如何行事。 就在陆渊待在自己的小院苦心计划之时,三天时间悄然而逝,也到了他正式拜入余沧海门下的时候了。 第三章 初识 清晨,在侯人英的帮助下,陆渊穿好完整的道袍冠冕,在其带领下来到了松风观的祖师堂所在。 入内的时候,余沧海、长春子并门中的长老等尽数在内,毕竟是余沧海首徒的收徒仪式,自然还是要郑重些,虽然余沧海有言在先,不必邀请其余门派中人,但该有的仪式流程还是得有的。 幸好前两天,前两天专门有人来教过陆渊各式流程,这一番仪式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但不得不说,古代的这种仪式是真的繁琐,从站位、举止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都有严格的规定,容不得丝毫差错,这还只是个江湖门派,若是放到达官显贵,名门世家之中,不知还要繁琐成什么样子,只能说礼之一字当真是深入人心。值得一提的是,余沧海鉴于陆渊之前已有师从,便并未改其字号,仍以冲渊为名,倒是令陆渊欣喜不已。 随着仪式结束,众人纷纷贺喜之时,余沧海也从旁边侍从弟子手中拿过一柄长剑递到陆渊面前:“这是为师当年拜师之时,你师祖赠予我的,今日我将其作为你的拜师之礼,还望你日后勤习功业,勿要懈怠,将我松风观发扬光大。” 陆渊连忙接过长剑:“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余沧海满意的点点头道:“此一番下来,想来你也是有些疲惫了。且先回去休息一二,养足精神。午后来我书房,为师且传你我松风观入门功夫。”陆渊闻言心中暗喜,但也晓得余沧海所言到也不差,便告罪离去,回到房中打坐养神,待到有人前来通禀,这才起身往余沧海书房而去。 到得门口,还未等陆渊出声禀报,就听得里面传来声音:“是冲渊到了吧,且先进来吧。”陆渊不以为异,似余沧海这等内功精深之辈,自然五感惊人,陆渊也未可以掩盖声响,被察觉毫不奇怪。 当即禀了声是,便推门而入。只见余沧海坐在书桌前正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头也未抬的道:“你且先坐一会。”陆渊依言寻了个椅子坐下。过了约半炷香的功夫,余沧海才放下笔,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耐性倒是不错,可曾学过些修身养性的法门?” 陆渊刚要起身回话,就见余沧海摆摆手道:“你我师徒,无需如此见外,坐着便是。”陆渊行了一礼,这才坐下道:“之前除了那些养炼身体的法子,也读过些道经,学过打坐入定的功夫。”余沧海点点头道:“不错,我松风观亦属道家,门内所传的功夫也皆是玄门正宗。你这些功夫不可拉下,对你日后习武有益。”陆渊略微俯首道:“弟子记下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余沧海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与旁人不同。入门前已有是从,虽是些筑基的功夫,但比之我门内所传还是要高明几分,倒是不可拉下,当然,本门功夫也需学会,毕竟是一脉相承,对你日后修习高深武学亦有助益。” “我松风观传承久远,只是历经世事变幻,门中记载多有遗失,但亦可追溯至北宋之时。据典籍所载,我松风观立观之时,门中所传甚多,拳脚兵器不一而足,另有一道奇门功夫唤作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只可惜后人不孝,致使传承有缺,到如今,我松风观以松风剑法与催心掌两门武学闻名江湖,除此之外,另有历代祖师收集的诸多武学,但大多流传甚广,并无什么神妙,其余等便多是残篇,只有借鉴之用。” “但这些俱是外功法门,需知我等习武,内外兼修,内力方为根基所在。我松风观分属江湖一流,内功心法自有神异,青城心法为立派根基,凡门中弟子皆习此法,其所练内力,中正平和,深谙道家之理,无有走火入魔之危。其上又有玄心罡气一部,此为掌门嫡传,或是为门派立下大功方可得授。但这玄心罡气比之华山派的紫霞神功还稍有不如,更不用说少林武当的秘传的易筋经和纯阳无极功了,那你可知,我松风观何以跻身江湖一流之列?” 陆渊从善如流的问道:“还请师傅解惑。” 余沧海喝了口茶道:“那便是我松风观的绝学唤作鹤唳九霄神功了。”闻言,陆渊也是心中凛然,这鹤唳九霄神功乃是松风观的不传绝学,从原著中便可得知余沧海之前早已百多年无人练成,便是余沧海的师傅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长青子也无此福源,唯有余沧海破天荒的修成此法,不知眼下提起是何意思。 陆渊默不作声,静待下文。就听余沧海说道:“这鹤唳九霄神功威力奇大,修习有成之人身法迅捷犹如九天之鹤,一招一式间更是有莫大神威,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绝学。只可惜,此法早已数百年无人练成,使得此神功平白蒙尘。那玄心罡气也是因为此法过于难练,便有先辈将其拆解,这才得了这一部玄心罡气”陆渊当即附和道:“师傅功力不俗,想必定可一扫前人颓势,修成此功,一扬我松风观威名。” 闻言余沧海面带几分得意之色的抚须笑道:“为师如今内功了几分火候,但也摸着些许门道,日后想来也能有所得。”陆渊连忙恭喜。余沧海摆摆手,继而道:“你可知为师为何提起此法?” 陆渊道:“弟子不知,还请师父赐教。” 余沧海道:“这鹤唳九霄神功之所以难有人练成,却是因为其修习门槛极为苛刻。要么将玄心罡气练至大成,从中演化出先天之气。继而以先天之气为基,方能有所成就。而另一种便是天生百脉俱通之人,因其年幼而体内先天之气尚未消散,亦可修习此法。只可惜,这玄心罡气好练,先天之气难得,为师也是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株宝药,将其炼丹服下后方才自一身内力中得了几分先天之气,有了修习此法的希望,但到底是取巧得来,终究不是正途。眼下,你可知为师所言何意了吗?” 陆渊心中了然,随即道:“想来弟子便是那百脉俱通,先天之气未散之体。”这却是他前世遗泽,这一世虽重返少年,但一身易髓化劲的境界尚在。所谓的百脉俱通并非说是陆渊一身经脉都是通的,因为所有人都是如此,平常所言打通经脉,实际上是以内力不断的扩展淬炼经脉,使之可以承受更多的内力。而百脉俱通则是天生经脉强健,比之寻常之人更容易承载更多的内力。 余沧海闻言点头道:“不错,当初救下你时,我以内力检查你的身体,便发现你经脉强健,乃是天生百脉俱通之体,加之年幼,体内尚存先天之气,可以说是天生便是修习鹤唳九霄神功之人,我也因此起了收徒之念。若是你能真正练成这门神功,我松风观便是不能比肩少林武当,至少也不会落得被五岳剑派打压的下场。但与你接触这些时日来看,你性格沉稳,又极为聪颖,必是那早慧之人。” 说到这,余沧海顿了一下道:“看得出来,你虽年幼,但极有主见,我难以确定你是否真心视自己为松风观之人。今日找你前来,说白了也只是有句话想问你。”说着原本自说自话的余沧海突然转头盯住陆渊,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到底能不能信你?” 第四章 修炼 陆渊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才转头看向余沧海,缓缓开口道:“弟子虽然早有师承,但先师早已不在人世,若非师傅相救,弟子尚不知还能活命否。弟子可坦言相告,今生必以发扬松风观为己任,绝不相负。” 这却非陆渊大言相欺,松风观和余沧海虽然在原著剧情中近乎于反派,所作所为令人生厌,但这其实只是站在主角立场上来看罢了,若说余沧海所作的错事其实仔细想来也只有屠戮福威镖局一事罢了,但陆渊自有信心组织此事的发生。 基于此,陆渊也找不到什么背叛松风观的理由,加之这个世道对于尊师重道的重视,若是真的行了此事,这江湖之中估计也就日月神教能够给陆渊容身之地了。 听得陆渊说完,余沧海与陆渊对视片刻,只见陆渊眼神清澈,坦荡无疑,余沧海方才收回目光,坦然道:“与你实言相告,我此刻也难尽信于你,便先传你些入门功夫,待你打好基础之后,再言其他。只是你且先莫要修习内功,只以打磨筋骨为要。”陆渊也是别无二话,余沧海此言明显是还存着传授自己鹤唳九霄神功的打算,只是眼下还未下定决心罢了。 之后,余沧海便带着陆渊来到专为掌门人准备的习武之地,就是在书房旁边的一大片空地。 余沧海在场中站定,看着陆渊道:“方才也对你说了,我松风观便是以松风剑法与催心掌两门绝学闻名江湖。其中松风剑法乃我观中弟子必学之技艺,而催心掌需以高深内力为凭放见威力,但也有些运劲发力的技巧法门被先辈总结成一套拳脚功夫,也需学上一番,其余的便是些扎马吐纳之类打熬身体的法门,你自有高明传承,也不需多言。今日便先传你这套拳脚功夫,这拳法本无名臣,后人以青城散手称之,便也流传了下来。” “这套散手共分九路,拳脚指掌、腿法身法无所不包,另有吐纳发力之法。虽是催心掌的入门功夫,但若习练纯熟,凭之行走江湖也非难事,你且看好了。” 说着身形跃之数丈之外,便开始演练起来,就见余沧海摆开架势,一招一式间行云流水,转圜自如,招式繁复,拳掌变化间恍如穿花之蝶,令人目眩。以陆渊的眼光看来,这套散手功夫比之前世的诸多拳法不差分毫,许是身有内力的缘故,看起来招式古拙,不似后世那般未有这等超越极限的力量,故而才于招法之上费尽心思。 青城散手虽然招式繁杂,但不过盏茶功夫便演练完毕,就见余沧海缓缓收势,看向陆渊:“方才看了一遍,记住几分。”陆渊回道:“弟子愚钝,只堪堪记得三四分。”这自然是陆渊的自谦之语,余沧海也不怎么相信,便让陆渊先演练一番。 陆渊也不推辞,当即摆出架势,照着余沧海的演练模仿起来。虽然陆渊武道境界不俗,但到底第一次演练,招式只见转折生硬,也不似余沧海那般出招迅疾,但招式之间并无太多错处,只是徒有其形,不通吐纳发力之理罢了。 陆渊一套打完,便看向余沧海。余沧海也未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出声将方才的几处谬误指点出来,又掏出一本册子递给陆渊,其上记载的便是青城散手的运劲发力技巧及相应的吐纳之法。只让陆渊先自行研习,若有不懂之处再来问他,便施施然的离去了。 陆渊将册子放入怀中,也离开了这处场地,毕竟自己的那处小院也足以拿来练武了。 回到房中,陆渊便拿出余沧海递给自己的册子研读起来。大略翻了一遍,其中并无什么疑难之处,其中记载的运劲发力技巧都未脱出内家拳的藩篱,这也印证了陆渊之前的一个猜想,那就是所谓的内家拳其实就是内力衰落之后的产物。 后世的习武之人因为内力难以练成,便在这筑基入门的基础功夫上苦心钻研,以求突破。从后世内家拳的境界划分来看,无疑还是往着内力的方向再走,那反过来说,若是将内家拳习练至大成,再来修习内力,想必也会有几分奇效。 这事对其他人来说颇为困难,毕竟没有十几年的时间,很难有人能有大成之境,这还得是天资不错之辈。但陆渊不同,他虽转世,但还是之前那副躯体,一身内家拳境界也仍在,随着对于体魄的熟悉掌控,自然而然便会重新掌握易髓化劲的境界。而以陆渊的估计,至多三年便能重回前世之境界。当然,境界是境界,实力自是不能同前世想比,毕竟年岁尚小,体魄还未长成。 自那日之后,陆渊便潜心在小院之中习武,余沧海估计也想到了陆渊的打算,当即命人每日为陆渊送来饭食,让陆渊不必未俗事烦心。 因此,陆渊专心沉浸于习武之中,一边熟悉余沧海传授的青城散手,一边以前世所学的拳法打熬筋骨,熟悉体魄。前世之时,陆渊以鹤拳入门,之后从黄飞鸿处学来洪拳的诸多拳法,再到后来,陆渊从军抵御倭奴,更是从军中同僚处学来包括太极、八极、形意、八卦等诸多拳法,也是陆渊能将一身拳法技艺臻至化境的重要原因。 而今生陆渊一身境界俱在,高屋建瓴的从头修习拳法,自然是能避免前世之时的诸多错漏,使得一身根基体魄愈发圆满,远超前世境界。而余沧海期间也来看过几次,陆渊将内家拳中打熬体魄、锤炼筋骨的法门整理成册,呈送给了余沧海,余沧海看过之后极为满意,见得陆渊将青城散手习练的颇为纯熟,便也将基础剑法也传给了陆渊。陆渊虽然不喜兵器,但也顺手练了,以为调剂。 转眼之间,便是半年时间过去,期间,余沧海陆续收下了侯人英等一众弟子,后来的青城四秀已然尽数拜入了余沧海门下,而其余长老也都各自收了弟子,原本清净的小院也变得喧闹起来。毕竟陆渊作为掌门首徒,乃是作为大师兄的存在,侯人英等不用多说,都是一个师傅门下,自是日常前来拜访,而其他长老的弟子也是抱着结交大师兄的心思,谁让余人彦还未入门,不然这位掌门亲子自是更加热门。 陆渊倒也没有刻意摆出一副冷漠姿态,但也未有太过热情,除了侯人英等一众师弟陆渊时不时的指点一二,其余人也都是平淡之交,不过相熟而已。 第五章 得授 就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陆渊在松风观中安心修行了三年。 这三年时间里,陆渊将松风观的诸多基础入门功夫尽数修习大成,更重要的是陆渊已然恢复了前世的境界,彻底重新掌握了易髓化劲,只是受限于年纪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罢了。 小院之中,陆渊捧着一本道经正在细心揣摩,这道经陆渊前世之时也曾看过,但其中却又不小的差异,更加上前人的注释,倒是令陆渊所得颇多。正在这时,就见一孩童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师兄,爹让你去找他。”陆渊放下书,倒了杯茶递过去,笑着道:“怎得这般急切,先喝点水缓一缓。”小孩嘿嘿一笑,接过杯子一口喝完道:“爹老让我背书,实在是太难了。” 陆渊点了点小孩的眉心道:“你呀,师傅也是为了你好,书还是要好好背的,知道了吗?”小孩不接话,绕到陆渊身后推着他:“哎呀,师兄,我知道了,你快去见爹吧。”陆渊笑着摇摇头,起身拉着小孩朝着余沧海的书房走去。 这小孩正是余沧海的独子余人彦,年前刚满七岁,被余沧海正式收入门下。如今还是个天真孩童,未见原著中那般骄奢纨绔的模样,加之余沧海平时对其颇为严苛,多是陆渊为其说话,平日里倒是对陆渊极为亲近,没事就喜欢找陆渊来玩。 到得余沧海书房门口,还未等陆渊敲门,就听余人彦大声喊道:“爹,师兄来了,我先去练武了啊。”边说边往后退去,然后就转身跑开了。陆渊见此孩童心性,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时就听得屋内传来余沧海的声音:“原来吧,渊儿。”陆渊依言推开门进去,就见余沧海站在一副字画前仰头观看。 陆渊当即行礼:“见过师傅。” 余沧海也未转身,只是嗯了一声。陆渊也未在意,直起身问道:“不知师傅召弟子前来所谓何事?”余沧海未曾接话,反而道:“你到近前来。”陆渊不解其意,但还是走到余沧海身旁,就听余沧海道:“你且看这幅画。” 陆渊抬头看去,就见画上内容乃是一道人同人比剑之图。还未等陆渊出声发问,余沧海便解释道:“这画上的道人便是你师祖。当年,你师祖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一手松风剑法纵横川蜀云贵之地,未逢敌手。直到林远图横空出世创立福威镖局,他来到蜀地意欲开通押镖路径,便找到你师祖想让我松风观出力帮忙。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师祖脾气本就火爆,林远图也不是易于之人,两人一言不合便出手较量。但林远图的辟邪剑法实在是犀利无比,你师祖堪称脆败。之后你师祖便潜心苦练,数年间找林远图比武数次,但均以败退收场。你师祖因此郁结在心,难以释怀,到最后郁郁而终。” “这画便是你师祖临终之前所画,乃是其绝笔之作。为师便一直将其挂在房中,你可知用意为何?”陆渊回到:“铭记祖师之恨。”余沧海点点头道:“不错,你师祖败于林远图收下,在江湖中人看来便是我松风观武学不敌林家辟邪剑法,江湖之中,只以武力论高下,凡我松风观弟子必须谨记此事,日后一正我松风观威名。”陆渊当即回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余沧海点点头,这才转身到书桌前坐下,也让陆渊寻了个位置坐定,这才开口道:“一时之间忆起往事,倒是多说了几句。前次考教于你,发现你根基稳固,早已能修习内功,这次喊你来也是为了此事。”说着将桌上的一本书推到陆渊面前,陆渊定睛看去,就见封面上赫然写着鹤唳九霄神功。 陆渊来前已有所猜测,但此刻看到余沧海将这本神功秘籍放到自己面前,陆渊还是有些心跳加速。就见陆渊他起头看向余沧海,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见余沧海微微一笑道:“此事我也思虑良久,但这三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也看在眼中,我也愿意给你这个信任,这本秘籍今日便正式传授给你,望你勤加修习,不坠我松风观之威名。” 陆渊深吸一口气,将秘籍拿起,继而郑重的对着余沧海道:“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余沧海道:“罢了,这鹤唳九霄神功我也开始修习,且先为你讲解一番,之后再指导你修行入门。”说罢便让陆渊翻开秘籍,逐字逐句的讲解起来。 “一自虚无质兆,两仪因一开根,四象不离二体,八卦互为子孙。万象生乎变动......” 这等内功修行法门后世虽有只言片语流传,但一来失了真传,加之天地所限,便是得了真传也难有所成,内力之言早已成了小说家言,如今这等神功秘籍摆在眼前,更有余沧海这等功行精深之辈为陆渊仔细讲解,陆渊只觉遁入顿悟之境。 陆渊本就精修内家拳法,已然臻至易髓化劲的高深境界,周身气血充盈,早已到了气满自溢之境界,陆渊早些时日便觉得丹田之中隐有跳动之感,这便是内气将生的征兆,如今内功妙诀入得耳中,陆渊只觉福至心灵,自然而然的抱元守一,斩却杂念入得清净妙地,只觉口中玉液渐生,顺势吞下,便觉甘甜滋味,一缕热气自丹田自然升起,气随意动。按照秘籍所载,陆渊运使内气,游走于经脉之中,收摄一身精气,便行炼精化气之事,内气逐渐壮大,待行得九次周天,方才缓缓收功。继而,鸣天鼓,饮玉桨,荡华池,叩金梁,方才睁眼吐气,将胸中一口浊气尽数吐出,只觉周身轻盈灵动,沉疴尽去。 陆渊转头望去,只见窗外已然黄昏时分,自己来到书房之时方才正午,果真是修行不知年月。 似是听到房中有动静,就见一人推门进来,正是侯人英。见得陆渊修行完毕,便道:“师傅言师兄修行结束后可自行离去,若是有不懂之处可随时前去问询。”陆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侯人英便告退离去,陆渊适应了一下新得的内力,这才心满意足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此后,陆渊便沉迷修行,无需多提。 第六章 历练 自得传鹤唳九霄神功之后,陆渊便一直潜心修习。正如余沧海所言,这门神功当真极为契合自身,陆渊闲暇之余也曾在藏书阁中翻阅历代前辈对于鹤唳九霄神功的修行记录,全然没有感受到书中所说的诸般艰难,却是顺畅无比。同时,陆渊也对于江湖中人的实力划分有了个比较深刻的认识。 前世看书之时,总有什么一流二流只说,甚至有的还将境界划分好多层,犹如升级打怪一般。但从典籍中便可得知,自古以来对于习武的境界也就只有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四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修行便愈发的艰难,到了当世,已然难以见到先天之流,开创武当的张三丰张真人便是这数百年来最后一位踏足先天境界的武者。自三丰真人之后,江湖已不见先天多年。 当然,据陆渊的推测,当世还是有人能有希望堪破这个桎梏,那便是华山思过崖上的那位剑圣风清扬,以及宅在黑木崖沉迷绣花的东方不败。只不过眼下时间还早,据余沧海所言,华山前些年才宣布封山,想必风清扬此刻还不知窝在那里暗自感伤呢,至于东方不败,眼下还只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还未进化成后来威亚天下,号称不败的那位人妖大佬。 当然,因得难以踏足先天,一众江湖中人只在后天之中打转,近些年来,也兴起了一流二流只说,但这并非明确的境界划分,更多的是对此人广为流传的战绩的一种评价,而非什么疏通几条经脉就是三流之说。 陆渊在修习鹤唳九霄神功之后,也同余沧海较量过几次,据余沧海所言,已然可以同三流的江湖人争锋,但就内力而言,陆渊也不过是堪堪通了十二正经中的三条而已,只当得起一句内力浅薄。能得此评价,更多的是因为陆渊结合前世所学,以青城散手为基础,按照鹤唳九霄神功的内力特性所整合而出的一套功夫,配合他丰富的厮杀经验,方能得此评价。 而余沧海也对陆渊整合的这套功夫颇为赞赏,称其技巧多变,穷尽变化之极,比之松风剑法犹胜一筹,只可惜这套功夫必须修习鹤唳九霄神功方才能尽显威能,倒是有些差强人意。反而陆渊整理出来的诸多筑基功夫更让余沧海上心,毕竟这是更为普适的法门,可让松风观弟子于筑基之时打下更好的基础,对于日后习武更是助益良多,堪称是一个门派的兴盛之基。 故而在陆渊刚将这些东西交给余沧海后,余沧海便迫不及待的召集门中长老,将陆渊贡献出来的筑基功夫结合本门功夫进行整理改造,索性松风观所传俱是玄门正宗,同这些内容极为契合,倒是没费多少时间,之后传于众多弟子之事便和陆渊没了多少关系,自有掌门长老费心,陆渊便回到自家小院安心修习。 ...... 青城山,松风观演武场中,一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正在场中练武,只见其上下翻飞,双手拳掌指爪间变化频频,若有人靠近,便只觉劲风扑面,凌厉肃杀之感遍布四周。 这少年正是陆渊,如今距离陆渊上山已然过去了近十年之久。这十年间,陆渊在青城山上潜心习武,从未出过山门一步。武痴之名,松风观上下无人不知。因此,陆渊的进步也是斐然,一身鹤唳九霄神功的内力已然疏通了十二正经,就连八脉中的阴维阳维俩脉也已疏通,一声内力已然快要追上松风观老一辈的武者。而一身功夫更是将之前整理两世所学而成的那套功夫梳理完善,使之更进一步,余沧海观之,称其不弱于各大门派中的一流绝学,更为其赐名曰逐龙手。 这名字却是恰如其分,陆渊两世所学最为精深的还是要数鹤拳。在整合拳法之时,不自然的便会以其为主,但鹤拳到底是以养生为主,杀力不足,这个问题上一世时就已然暴露了出来,陆渊自然不会忽视。 因此,逐龙手创出后,虽然仍以禽鸟之形为主,但出手之时迅猛霸道,凌厉非凡,全然没有仙鹤轻灵飘逸之感,反而更类传说中上古大鹏逐龙而食的风范,陆渊对这个名字也颇为满意。 正当陆渊渐入佳境之时,就见余人彦来到演武场,立在一旁高声道:“师兄,爹找你。”陆渊闻言,不急不慢的将逐龙手剩下的招式一一演练完毕,这才平复气血,吐出杂气,走到余人彦身边,就见余人彦一脸崇拜的看着陆渊道:“师兄,你这套功夫太厉害了,能不能交给我啊。”陆渊笑着道:“何时你将十二正经修炼完毕,何时我便将逐龙手传授给你。你可知师傅找我何事?” 余人彦道:“那师兄可不能反悔。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来时爹正和师叔祖商量着,我依稀听到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成都附近作乱之类的。”陆渊闻言点点头,便和余人彦边说话边往余沧海书房走去。 这一世,余人彦在陆渊的教导下,完全就是个标准的正道少侠的模样,或者说,松风观的一众弟子在陆渊的教导下都大差不差,即便偶尔有那么几个刺头,也被陆渊强行感化。偏偏在陆渊的教导下,一众弟子的武学进境都还不错,因此诸多长老还都乐见其成,只搞得这些弟子苦不堪言,见到陆渊都恨不得躲着走。 陪着陆渊来到书房门口,余人彦便迫不及待的跑开了,毕竟陆渊已然答应了要传自己逐龙手,那自然是要勤修内力,早日达成目标,只是不知能坚持几日。陆渊也知余人彦眼下也就是热血上头而已,但能多一会就多一会,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整理了一下自身仪表,陆渊这才叩门禀告。就听得余沧海唤他进去。进的房中,就见余沧海和长春子相对而坐,似是在讨论着什么,陆渊赶忙行礼问好。见得陆渊进来,长春子打量了一番,称赞道:“脚步沉稳,目含精光,气息悠长,掌门收得好弟子啊。”余沧海闻言倒也没推辞:“渊儿修行却较他人更为勤勉,有此境界也是应当。”说着转头看向陆渊问道:“叫你前来,却是有件事要交付于你。” 陆渊道:“还请师傅吩咐,弟子必然尽力办好。” 余沧海道:“你上山十年,如今一身功夫也算小有所成,正是到了下山历练一番的时候。恰好有件事可做你历练前的考验。” “这段时间,成都附近来了个左道中人唤作苦行头陀。此人应当是少林出身,一手大力金刚指和龙爪手颇为不俗,不知怎得,少林未曾大肆追究,反而放任此人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前些年这苦行头陀一直流窜于西北塞外之地,前段时间突然来到我蜀地,一路上接连犯下大案,如今恰好到了成都附近。这蜀中到底是我松风观的地方,容不得这等左道中人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此番你便下山将这苦行头陀大杀,也让那些心有歹意之人明白,这蜀地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 陆渊闻言也不迟疑,连忙回道:“弟子领命,必然让这恶徒亡于成都城外。” 随即便告辞离去,回到小院收拾了些随身衣物什么的,便径直下山往成都而去了。 第七章 惨胜 现如今陆渊脚力不同往昔,下山之后不过两日便已到了成都城内。 来到成都城内的一处颇为热闹的酒楼,一个伙计当即迎了上来,不过还没等伙计开口,陆渊便拿出一块令牌给那伙计看了下,那伙计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还请这位贵客随我来。” 说着便带着陆渊来到酒楼后院的一处房间内,就听那伙计道:“贵客且先稍等片刻,我家掌柜马上便到。”说着伙计就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就见一长相富态,身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见男子进来,陆渊立刻便站起来行礼道:“见过张师叔。” 原来这男子乃是与余沧海同辈的松风观弟子,只可惜习武天赋不佳,后来便到这成都城中开了家酒楼,平日里做些打探消息之事,倒也算得上快活。 见到陆渊,张师叔呵呵一笑:“方才听到说山上来人了,我还好奇是谁。没想到竟是陆师侄这大名鼎鼎的武痴舍得下山了。”陆渊笑着回了句:“师叔说笑了。” 方才说起正事:“师傅有命,让我下山擒杀那苦行头陀。这不就找到师叔,想让师叔帮我打探一下那苦行头陀的踪迹,也好让我早点完成师傅的任务。” 闻言,张师叔大手一挥,颇为豪气的道:“此事易尔,那苦行头陀肆虐成都,我也早让人去盯着他了,师侄且先休息,最晚傍晚时分必有消息送达。”随后安排人伺候着陆渊,自己便离开了。 不过那张师叔倒也没有大言欺人,太阳还未下山,便有消息传来。那苦行头陀近来犯下不少大案,不敢在城内冒头,却是躲在城外一处荒废的庄园之中。 得了详细的消息,陆渊也没耽搁,当即便朝着那庄园赶了过去。 据张师叔所说,这庄园本是成都上任知府的一处别院,可后来这知府被抄家问斩,这庄园空了下来,可想买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却又嫌其晦气,逐渐的也就荒了。这头陀也是看重这庄园荒凉,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可惜遇上了松风观这等坐地虎,自然难以避过。 陆渊来到庄园之外,一个纵身越过院墙,就见庄园内杂草丛生,但仍可看出昔日的奢华之像。庄园虽大,但陆渊一眼就发现了头陀所在之地,毕竟四下都是一片黑暗,就前方一处房间内内有光亮传出。 陆渊迈步而去,并未刻意遮掩,果然到的近前,见看到房门打开,一雄壮汉子自其中走出。 陆渊定睛看去,就见这汉子头发杂乱,额头上戴着发箍,内着灰色的武僧劲服,正是一副头陀扮相,只外罩一袭袈裟,显得有些怪异。 苦行头陀看到陆渊当即喝骂道:“哪里来的牛鼻子,还不赶紧给爷爷我滚,不然拧下你的脑袋。”陆渊倒是客客气气的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松风观门下弟子陆冲渊,特来送头陀往生极乐。” 苦行头陀闻言不怒反笑:“我倒是谁,原是余沧海那小矮子的弟子。怎的,你这小牛鼻子不得师傅欢心,被派来送死不成。既然如此,爷爷我就送你一程。” 话还没说完,苦行头陀便悍然出手,想要打陆渊个措手不及。可惜陆渊自苦行头陀现身之后便一直暗自警惕,见到苦行头陀突然出手也不慌乱,一掌拍出,便挡住了苦行头陀。 恰如余沧海之前所言,这苦行头陀一出手便是少林绝技龙爪手,批亢捣虚,狠烈霸道,招招直指陆渊周身要害,间或使几招大力金刚指,却是将这一门原本堂皇正大的绝学使出了几分阴险狡诈之意。 但陆渊并非初出江湖的萌新,前世时不知经历过多少厮杀,比之更为阴诡的不在少数。陆渊以逐龙手与苦行头陀硬碰硬的拼斗开来,完全不落下风。 不比陆渊内外功俱是一流,这苦行头陀虽然身居两门少林绝学,但都是外功技击之法,若论内功,不过是少林童子功这等入门心法。初始之时,还可凭借悍勇之气同陆渊交锋,但时间一久,便有些后继无力。苦行头陀只觉得离谱,他往日与人厮杀,便是内力不如,但凭借修习龙爪手与大力金刚指所磨练的强悍体魄,亦可以力压人。谁知今日遇见陆渊这个怪胎,不但内力比他强上几分,更是身居怪力。 陆渊不知苦行头陀心中所想,只觉得酣畅无比,往日虽也在门中与人切磋,但松风观武学向来走清灵之势,从未有人与他这般硬碰硬的正面相搏,如今难得遇见个这样的对手,陆渊是越打越畅快,一身内力流转愈发快了起来,出手也是一招重过一招。 陆渊突然大发神威,苦行头陀确实越发难以支撑,心知若是这般下去,落败只是迟早之事。苦行头陀当即心中一动,出招之时却是慢了几分,当即被陆渊一拳轰开拳架,随后一掌便朝着其胸口落去,若是这一掌印实了,苦行头陀便是不死也必然再无反抗之力。 但就在这是徒生变故,就见其胸口出的袈裟突然鼓起,陆渊一掌拍上去,只觉得拍到了铁石之上,而苦行头陀却是一指点出,直奔陆渊咽喉而去。 这一番变故出乎陆渊意料,眼看便落入险境,陆渊运转内力强行闪躲,虽避开要害,但还是被其点到了左肩之上,陆渊脚下发力向后退去,苦行头陀也为追击。 就见左肩之上破开一个血洞,瞬间便染红了道袍,陆渊微微一动一阵剧痛传来,便知伤到了骨头。随后看向苦行头陀开口道:“袈裟伏魔功?” 苦行头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白牙齿:“你这小牛鼻子倒是有几分见识。这门绝技我虽习得却从未示人,此番却是你的造化。”说话间苦行头陀依然调息完毕,当即向着陆渊猛攻而来。而陆渊也趁此机会蠕动肌肉止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 但到底左肩受伤,难以发力,一时间险象环生。陆渊左支右绌,反观苦行头陀气势大盛,陆渊只好以身法周旋,这也是修习外家硬功的弊端。一时间局势却是有几分僵持。 苦行头陀攻势虽猛,但必不可持久,而陆渊身受重伤,也难以久战,两人此刻都是再等对方力竭之时。 显然局势还是眷顾到了陆渊,就见苦行头陀气喘吁吁,已然维持不住方才那般猛烈的攻势,陆渊瞅准机会,一脚踢在其膝盖之上,而后顺势腾空而起,一记鞭腿抽中了苦行头陀的脑袋,而后在空中强行转身,又在其胸口连踹三脚。 苦行头陀到飞出去,砸到了院墙之上,脑袋歪倒一旁,胸口塌陷,口中鲜血溢出,显然已经丧命。 陆渊松了口气,强撑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筒放出信号,便晕死过去。 第八章 扬名 待陆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身处自己的房间之中。 陆渊只觉左肩剧痛,浑身也是酸软无力,强撑着坐起身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有没有人?” 就看见房门推开,罗人杰走了进来。看见陆渊坐起身来,连忙走到床边将陆渊扶着靠着床头坐好,这面带惊喜的道:“师兄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张师叔把你送回山的时候,看见你那副模样,我们都担心死了。” 陆渊止住罗人杰的话头问道:“我昏迷多久了?”罗人杰回道:“师兄已经昏睡了四天了,要不是师傅看过后说没有大碍,余师弟早就闹起来了。”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罗人杰便去给陆渊端来饭食,毕竟陆渊昏迷多日,腹内自然是空空如也。 用过饭后,罗人杰看陆渊精神不济,便告退离开,让陆渊好好休息。 直到这时,陆渊才有功夫好好探查一下自身的伤势。左肩自是不用多说,虽然看上去严重,但实际上只是外伤而已,无非是多用些伤药的问题。 反倒是体内,最后踢苦行头陀的那几下,陆渊调用内力强行发力,却是伤到了经脉,此刻稍微一运功,便觉刺痛,若是调养不当留下暗伤,日后势必影响修行。 有伤在身,陆渊思索着事情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之后便开始了枯燥的养伤生活。 不得不说,内力着实是个神奇的东西,在余沧海以内力为陆渊疗伤,辅之松风观秘传的丹药,不过一月时间,陆渊的伤势便好了七七八八。这也得益于余沧海与陆渊同修鹤唳九霄神功,两人内力同源而出,这才有这般奇效。 而随着伤势好转,陆渊此刻正在余沧海的书房之中接受教训。 “行事鲁莽,未曾探查清楚便贸然出手,身陷险地不思退路,反倒一心搏命,我松风观难道只剩下你陆大侠一人了不成。” 在余沧海铺天盖地的攻势下,陆渊只得低头乖乖认错。 狂风暴雨半个时辰之后,余沧海这才放过陆渊。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这才拿起桌子上的书扔了过去。 陆渊接过来翻开一看,正是那苦行头陀的三门少林绝学,陆渊不由得有些诧异的看着余沧海问道:“还真有随身携带武功秘籍不成,这难道不是话本的臆想吗?” 余沧海眼下气还没顺,瞟了陆渊一眼,没好气的道:“这苦行头陀明显是少林的暗子,不然怎么会任他叛逃,真当达摩院和戒律院的那帮秃驴是闹着玩的。这苦行头陀虽然得授三门绝技,但显然未曾习得真谛,这才抄录下来时时揣摩,毕竟是个江湖散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陆渊这才明白过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三门大名鼎鼎的少林绝技。龙爪手和大力金刚指习练之时需以外家功夫配合药浴增强指力,这才是这两门功夫无坚不摧,刚猛霸道的缘故,因此陆渊对这两门功夫的兴趣一般,只着重看了看其中的招式和运力发力之法,以便完善逐龙手。 反倒是那门袈裟伏魔功,引起了陆渊极大的兴趣。据说历代少林主持都会修习这门武功,无他,主要是这门功夫施展开来牌面十足,实在是适合主持人前显圣。当然,这都是陆渊无聊的臆测。 实际上这门武功全以内力为凭,非内力深厚之辈难以施展其威。以内力灌注于袈裟之中,而后坚若铁石,柔若流水,刚柔变化自在随心,杀敌困敌只在一念,实在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上乘内家绝学。 而陆渊对这门功夫极为伤心却是为了弥补自身不足。他精擅拳脚功夫,难免有拳脚难以适用之时,若是可将袈裟伏魔功化入自身武学体系之中,自是别有妙用。 陆渊将自己的想法同余沧海说了一下,余沧海不置可否,毕竟这本就是寻常的处理办法。得了别的门派武学,总要将其改头换面一番才好拿出来用,即便私下都知道是什么回事,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这种情况下,陆渊一头扎进藏经阁开始了对袈裟伏魔功的改造。 之前陆渊翻越藏书的时候就在其中看到过一本铁袖功的秘籍,原理同袈裟伏魔功差不太多,但难及袈裟伏魔功精妙,但陆渊身为道士自然不会穿着袈裟,故而还是铁袖功更为合适,所以陆渊便打算借助袈裟伏魔功来改进铁袖功。 随后陆渊又找出浮尘功、鞭法等诸多奇门武功开始整理改进铁袖功。 在余沧海的指导下,陆渊还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将铁袖功改了个大差不差,比之袈裟伏魔功还是差了不少。毕竟这套武功不知是经过少林多少代武学大师精进修改所得,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到的,但也满足了陆渊的目前所需,只待日后有了机会再进一步提升。 一身武学梳理完毕,陆渊便开始下山行走。或是清扫为祸一方的强盗,或是追击四处流窜的江洋大盗,三年内陆渊的足迹遍布川蜀各地,不知杀了多少盗匪流寇,便是成名已久的左道中人,折在陆渊手中的也不在少数。 一时间,陆渊在蜀地声名鹊起,袖里乾坤的诨号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了点份量,甚至有人将陆渊称作年轻一代的领军之人,只是其中有几分捧杀,几分真心就见仁见智了。 至于袖里乾坤的诨号,却是因为陆渊出手之时,一双大袖刚柔变化,令人目眩,一对如玉手掌潜藏其中,陡然出击无有不中,宛如袖中另有一番天地一般,这才得了个这般称号,陆渊对此也是颇为满意,毕竟比之绝户手、碎颅手之流还是要好上不少。 随着陆渊名声渐盛,侯人英等人也开始下山游历,同原著般还是得了青城四秀的名号,只是此番因陆渊之姑,四人不仅武功较原著中提升不少,品行方面更是天地之别,完全当得起正道英杰的评价。 得益于陆渊这些弟子的行径,松风观的名号也是不同往日,不但投效门下寻求庇护的江湖势力多了起来,使得松风观的收益涨了一大截。 就连拜师学艺之人也多了不少,逼得余沧海等一众门中宿老不得不提高标准,从中收取了不少资质不俗之人,一时间蜀地之中只闻的松风观的名号,隐隐有追赶五岳剑派之势。 但在这繁华表象之下,却还是有暗流涌动。主要的表现便是有不少弟子开始在余沧海的命令下开始研习辟邪剑法,这不得不令陆渊警惕。若是当真让余沧海带人灭了福威镖局,那松风观还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望便一朝丧尽。 陆渊心中警惕,只等着倒是要主动作为,使事态的发展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而去。 第九章 事起 青城山,松风观山门前,陆渊刚剿灭了一群呼啸山林的强盗,此刻恰好回到山门。 就看到一个迎客弟子带着一身着华山派服饰的中年男子从中走了出来。迎客弟子看到陆渊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大师兄。” 陆渊回了一礼,而后看向那中年男子:“不知阁下是?”那中年男子抱拳道:“在下乃华山派劳德诺,见过陆师兄。”陆渊笑着道:“原来是华山派师兄,贫道陆冲渊有礼了。不知师兄此来有何要事。” 劳德诺道:“并无什么紧要之事,只是奉家师之命前来给余关注送一封信,表达谢意而已。眼下信已送到,正准备回山复命。” 陆渊虽心下疑惑,但还是道:“即使如此,就不耽搁师兄行程了,日后若是到了蜀地,再来与师兄把酒言欢。”劳德诺告罪一声,便在迎客弟子的带领下离去了。 陆渊见状,便径直前去寻余沧海。到了书房中,陆渊将此行的经历讲了一遍,余沧海简单称赞了几句倒也没说别的。 见状,陆渊便问起劳德诺来访之事。闻言,余沧海不以为意的解释道:“此事倒也没什么,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派门下弟子令狐冲追击一江洋大盗,谁知那令狐冲贪杯醉酒,使得贼人逃脱,险些酿下祸事,恰好被人英他们遇见,出手将其拿下,岳不群便派人前来道谢。” 听完事情经过,陆渊心中倒是颇为欢喜。原著中也有劳德诺送信之事,但却是因为令狐冲同侯人英四人起了冲突,结果四人被令狐冲教训一番,还被羞辱为青城四兽。岳不群这才让劳德诺送信以表歉意。 这时,就听余沧海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为师曾经所讲的你师祖之事吗?”陆渊闻言,心中一凛,正色道:“弟子记得,师傅说过,师祖因败在林远图剑难以释怀,最终郁郁而终。” 余沧海点点头道:“不错,为此,为师命诸多弟子研习林家辟邪剑法,你可知是何用意?” 陆渊道:“师傅可是想一窥辟邪剑法之破绽,好为师祖报仇。” “此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为师欲谋夺那辟邪剑法,以壮大我松风观。” 陆渊虽心中了然,却还是装作大惊失色的模样问道:“师傅这是为何?我松风观自有高明武学,何必窥视他家传承,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松风观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 余沧海摇摇头叹息道:“你所言为师如何不知。我松风观虽说立派久远,但门中传承遗失甚多,虽有鹤唳九霄神功这等高妙武学,但阖派上下,也只你一人可以修炼,为师也不过是取巧而成,威能不足。如此下去,后世弟子又该如何立足。” “想那华山派,如今衰落成这般模样,却还是位列江湖大派。还不是门中底蕴深厚,神功绝艺层出不穷。若是将那辟邪剑法拿到手中,不说我松风观有了崛起之机会,后世弟子也可借之立身。至于江湖传言,若是我等实力足够,谁敢乱说。这江湖到底还是凭拳头说话。” 陆渊还欲再劝几句,就见余沧海一摆手:“此事我思虑良久,早有定计,你无需再多言。” 见得余沧海态度这般坚决,陆渊也不好再行劝说,便叹了口气道:“即使如此,不如让弟子先行去打探一番,也方便师傅行事不知师傅意下如何?” 余沧海思索一番,便点头同意:“你向来办事稳妥,便先带几人前去福州,待我将观中事务安排妥当,便动身前去与你汇合。” 陆渊当即告辞离去,找来余人彦、侯人英等无人让其随行,收拾好行李便当天下山朝福建而去。 福州城外,一处茶摊就见一行身着道袍,操着川蜀口音的道士呼呼啦啦的涌入其中,立刻大呼小叫的嚷着叫店家送些茶水饭食。 这群人正是自青城山赶来的陆渊等人,诸人落座之后,就听余人彦抱怨道:“师兄你也真是的,骑马赶来多好,非得步行,实在是累坏了。”陆渊呵呵一笑并未回话。 陆渊打量了一下茶摊,摊子不大,就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其中忙碌,那老头端着茶水来到陆渊桌旁,放下茶水正准备离开,就听陆渊突然开口:“老人家这摊子开了多少年了?” 就听老头呵呵一笑道:“没多久,原来的主家不干了,老头子这才盘了下来,带着孙女在这讨口饭吃。” “老人家不是福建人吧,听口音倒像是陕西那边过来的。” 此话一出口,就见那老头瞳孔一缩,继而迅速恢复平静,依旧笑呵呵的道:“客观倒是好见识,小老儿早年间确实在陕西讨生活,所以说话带点那边的口音。” 老头方才的变化虽然迅速,但还是落在了陆渊眼中,心中已是了然,但面上不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原是这般。”老头说了句吃好喝好,便去忙其他事了。 就听余人彦在一旁道:“师兄你和这老头有甚说的,赶快吃完好去城中先寻个客栈住下,这一路可累死我了。”陆渊闻言点点头招呼着众人快吃。 心中却暗自思量,这老头和那所谓的孙女正是华山派的劳德诺和岳灵珊。想来是上次劳德诺前来送信恰好窥见了松风观习练辟邪剑法之事,这才引起了岳不群的注意,派这两人前来打探,依照岳不群的作风应当在一旁窥探,只是不知隐在何处。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纵马来到茶摊旁,领头的是一样貌俊朗的年轻公子,其后簇拥这几个精壮汉子。 一群人似是打猎回来,一进来那年轻公子便高声喊道:“老蔡头,快去把这些个猎物收拾一下端上来。”劳德诺当即迎了上去。 年轻公子见来人未曾见过,便问道:“你是谁?老蔡头呢?”劳德诺舔着笑脸道:“老蔡年纪大了,前些时日便回乡去了,如今这茶摊被小老儿盘下来了。”年轻公子闻言也未多想,便摆摆手道:“既如此,那你便把这些拿下去收拾一下吧。”劳德诺立马接过猎物,招呼众人落座,就回后厨去了。 一行人刚一落座,就听一汉子恭维那公子道:“少镖头的箭术愈发高明了,今日猎得这般多的。”其他人亦是随声附和,年轻公子面上得意,却还是自谦道:“史镖头过奖了。” 听得他们的谈话内容,陆渊心中一动站起身冲着年轻公子道:“方才听闻公子被称作少镖头,可是那福威镖局林总镖头的独子林平之林少侠?” 年轻公子亦站起身道:“正是在下,这位道长有何见教?”陆渊拱拱手道:“林少镖头言重了,见教不敢当。贫道陆冲渊,乃是青城山松风观弟子,此番前来便是欲拜访福威镖局林总镖头,恰好在此遇见少镖头,便想请少镖头代为通禀令尊,就说我等明日前去拜会。” 林平之闻言也未多想,当即答道:“此事好说,我回去便告知家父,明日恭迎诸位驾临。”就见陆渊打了个稽首:“既如此,贫道等便先行告退,明日再见。” “道长慢走。” 第十章 切磋 话分两头,林平之回家后将陆渊准备来访之事告诉了林震南,之后林震南忧心忡忡的让林平之下去休息,自己则一个在书房中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林震南夫人王氏端着些饭食来到书房中。就见林震南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前思索着什么,连王氏进来的动静也未察觉,只到王氏出声方才惊醒过来。 “老爷你先用些饭吧,这都一个下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林震南摇摇头,叹气道:“先放在一旁吧,我没什么胃口。平之今天打猎回来时遇到了松风观的陆冲渊,他让平之带话回来,说是明日要上门拜访,我正为此事忧心。” 王氏闻言不解:“我记得前段时间不是刚送了份礼去了松风观,他们不是已经收下了吗?说不定就是正常来拜访一下而已,老爷会不会想太多了。” “要是这般简单就好了,就怕来者不善啊。要知道早年间松风观与我福威镖局还是有几分恩怨在的。”说着林震南将当年林远图同长青子比武之事简单说了一下。 王氏听完后安慰道:“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松风观也未追究过什么,先祖同那长青子也都已过世,老爷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了。不论他们来意如何,明日自见分晓就是。” 林震南又是一声长叹:“也罢,希望如夫人所言吧。” 第二日,陆渊用罢早饭,便带着几个师弟往福威镖局而去。 到了镖局门口,两个门子应是事先被打了招呼,见到陆渊一行人立刻迎了上来:“诸位可是松风观高人。” 陆渊点点头:“正是,还请代为通传,就说松风观陆冲渊携师弟前来拜会林总镖头。” 就见那门子道:“无需如此,镖头早已有过交代,道长请进便是。”说着另一个门子已经进去通报了。 陆渊也未推辞,在其带领下朝内走去。行了没几步,就见一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精壮汉子迎了上来。 还未到近前,就见那中年男子抱拳问好:“鄙人林震南,有失远迎,还望道长赎罪。”说话间已然走到了陆渊身前。 陆渊看去,就见这林震南并不像个武林中人,反倒是一副富家翁的做派,不过面上未有什么表情,打了个稽首:“林总镖头言重了,贫道冒昧前来,总镖头不怪就好。”林震南豪爽一笑道:“这是什么话,道长此来,我福威镖局当是蓬荜生辉啊。好了,还请道长入内一叙。” 陆渊也未推辞,随着林震南来到会客厅,众人分主次落座,又有下人送上茶水。 这才见林震南开口道:“昨日犬子言说道长将来,倒是令在下疑惑不已,毕竟贵我两家也无甚交集,不知道长此来有何见教?” 陆渊微微一笑,打量着手中茶杯:“总镖头此言差矣,贵我两家可谓是交情深厚啊。远的不说,前些时日,总镖头不还派人给我松风观送来一副重礼吗。” 林震南闻言勉强一笑道:“我这开镖局走四方,这送礼也是常有之事,算不得什么。” “哦,即便是如此,贵祖远图公之事难道也算不得什么吗?”说着陆渊放下茶杯看向林震南。 就见林震南表情略有些慌乱,随后才有些结巴的道:“这,这我祖父早已仙逝多年,还提这些做甚?” 闻言,就见陆渊突然站起身整理衣冠,而后面色严肃道:“总镖头此言差矣,当年我师祖败在贵祖剑下,之后多次挑战亦是不敌贵祖辟邪剑法之威,以致后来郁郁而终。临终之时,师祖曾言我等后辈弟子需勤学苦练自家武艺,以待来日再登门求教,好印证我松风观传承。” “祖师遗言我等不敢懈怠,苦练多年,此番前来拜见,便是想请总镖头不吝赐教,以全我祖师遗愿。”说着便朝林震南躬身一礼。余人彦等虽不明白自家师兄为何这般作态,但还是有样学样,也站起身行礼。 这却是把林震南逼到了进退两难之地。林震南对陆渊的来意也有所猜测,原想着打个哈哈将事情糊弄过去,谁曾想陆渊一套下来却是让林震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就见林震南连忙上前扶起陆渊:“道长何必如此,却是折煞我林某人了。”陆渊顺势起身:“那总镖头可愿赐教一番。” 林震南闻言面露难色:“这非是在下推辞,只是我天资愚钝,一身武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如何?” 却见陆渊一本正经道:“总镖头过谦了。当年远图公一手辟邪剑法纵横江湖未尝一败,便是我等也如雷贯耳。还请总镖头不以贫道武功低微,赐教一番。” 这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教林震南却是有口难言。若是真的武功高强,他何至于将那套“福在威前”的理论整体挂在嘴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哪里不知道武功才是立身之根本。但家传武学威名赫赫,怎知到他手中却是连寻常三流武学也比不上。如今被陆渊一番吹捧,甚至连先辈的名声都捧了出来,哪里还能拒绝。 无奈之下,林震南只好道:“即是如此,那便到演武场吧。” 随后,一行人便来到福威镖局的演武场中,陆渊同林震南在场中站定,其余人在一旁围观。 林震南拔剑出鞘,见得陆渊双手空空便道:“道长可是未曾携带随身兵刃?”毕竟松风剑法闻名江湖,几可以算作松风观的门面。 陆渊闻言双手一摆道:“贫道不善兵刃,只以一双肉掌对敌,前辈无需在意,且进招吧。” 林震南闻言便不再多言,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不客套,当即一招花开见佛便朝着陆渊攻来。只见剑尖晃动,去势不定,遥指陆渊五处大穴。 却见陆渊不为所动,双手垂在身侧,直到剑刃将要及身之时,右手猛然探出,并指如剑,点在剑身劲力薄弱之处,将其荡开。 之后几招依旧被陆渊如此破去,林震南却是心头火气,毕竟自己这把年纪却被陆渊这个小年轻以这种长辈指点晚辈的姿态对待,如何能不生气。只见林震南心中发狠,手中长剑却是一招快过一招。 只可惜不提两人实力差距,单就这套辟邪剑法而言,陆渊不知见师弟演练过多少遍,虽然未曾亲自上手,但剑法中的诸多关隘已然没有任何秘密。 就见陆渊或点或拍,或斫或拿,将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逐一破去,便是林震南偶有奇招,以翻天掌攻之,也毫无作用。 待到剑法施展完毕,林震南叹了口气,主动还剑入鞘,抱拳道:“是在下技不如人。” 陆渊回礼道:“前辈承让了。” 之后众人回到会客厅又聊了一会,陆渊便主动告辞离去了。 回到客栈之后,却发现余沧海已然到来,正在房中等着陆渊。见众人回来,便让其余弟子回去休息,拉着陆渊到房中细聊。 第十一章 建言 客栈房间内,余沧海面色略带不善的看着陆渊,半晌方才开口:“你说你先来打探情况,便是这般光明正大的上门比武吗?你是当真不怕别人知道我松风观来了福州是吗?” 见得余沧海窥破自己意图,陆渊也不诧异,毕竟是老江湖了,看透陆渊这番心思并不奇怪。 陆渊的用意倒也简单,再怎么说松风观亦属武林正道,不论私底下如何行事,只要摆到了明面上那就必须光伟正,这是由立场决定的,不然何以称之为正道。 有了这个先决条件,那余沧海到了福州也就不可能像原著中那般肆无忌惮,直接堵门杀人了。 见得余沧海怒气未消,陆渊便主动开口:“师傅,我此前去和林震南切磋了一番,他的剑法比之江湖中的三流剑法也有所不如,一身内力亦是平平无奇,此等剑法得之何用啊?” 余沧海冷哼一声:“你才多少见识?当年那林远图同你师祖比剑之时,为师便是在场亲眼目睹,到如今也不曾忘却。那林远图剑光如电,变化莫测,你师祖倾尽全力也抵挡不住,这等剑法岂会平平无奇。想必是那林震南天资愚钝,不得精髓,这才白白埋没了这等惊世剑法,这剑法合该到我手中。今夜你便随我前去,将林震南一家三口拿下,拷问辟邪剑法。” 陆渊怎么可能答应:“师傅,不必如此了。来福州后,我为保万全,也去探过福威镖局,恰逢林震南同其夫人密谈,言及祖训,说是在他林家向阳巷老宅之中藏着一物,若非生死存亡之关头不得打开。想必便是辟邪剑法所藏之地,待弟子先去走一遭,若是有误,师傅再行事不迟,不知师傅意下如何?” 余沧海也觉陆渊所言较为妥帖,便准其行事。 入夜之后,陆渊换了身夜行衣,便悄然出了客栈,朝着林家老宅而去。像这种知名藏宝地,陆渊自然是刚一到达便弄清了所在之地。轻而易举的翻进院中,寻摸到佛堂所在,看着图上达摩剑指所指方向,陆渊一掌劈出,就见一团包裹丛房梁上落下。陆渊随手接住,打开一看,正是一件写满了蝇头小字的破旧袈裟。 借着月光,陆渊便看起了袈裟上的内容。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十三总势莫轻视,气逼身体不少凝,势势在心想其意,腹内松静气腾然,命意源头在腰际,静中触动动独静,尾关中正须贯顶,意气君来骨肉连......” 不得不说,这剑法着实诡异,陆渊读着读着,体内内力就不由自主的按照剑谱所载的练气口诀开始运转起来。还好陆渊修道多年,一身玄门内力也极为精纯,这才猛然惊醒,将其压了下去。 擦去冷汗,陆渊心有余悸的将袈裟收了起来,下次必要谨守心神后方能再看。但就从方才看过的内容而言,这辟邪剑法虽然看上去诡秘绝伦,但其根底仍是在佛道之理上,只是相较于讲究阴阳并济的佛道正宗,这辟邪剑法无疑是剑走偏锋,专修人体一点真阳,也是因的如此,若不自宫,便会阳气炽盛,欲念丛生,使人走火入魔。而修习之人逐渐阴柔的表象,实则是内里阳气升腾,阴气则聚于其外,此内阳外阴之下,自是会使人显现女相。但就其中的练气之法而言,着实精妙,若非如此,也不会让陆渊这等本就身负绝学之人沉浸其中。 而这辟邪剑法还只是从葵花宝典残篇中得来的,林远图凭借其已然纵横捭阖,不知那精修葵花宝典,得窥天人化生妙境的东方不败又是何等风采。陆渊思之,也是心向往之。 随后收起发散的思绪,将那袈裟包好,便飞身而起,向着客栈赶去。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余沧海看着陆渊带回来的辟邪剑谱失声叫到,以他的武学见识,自然看得出这剑法的神妙,但就是如此,愈发让余沧海难以接受。 他本满心期许以此剑法来重振松风观之威名,却未曾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自己寄予厚望的神功居然有这么大的缺陷,不是谁都能对自己这么狠的,原著中修习这辟邪剑法的几个人,不论是岳不群还是林平之都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这才放手一搏,若是还有一线希望,都不会做出这般抉择。 见得余沧海一副被打击惨了的模样,陆渊不由得安慰道:“师傅,说到底不过是一套剑法罢了,便是没有它,难道我松风观就要亡了不成吗?师傅无需如此的。” 余沧海闻言道:“为师所说的你忘了不成,眼下我松风观自然无虞,有你在,便是重新崛起也非不可能,那后辈弟子呢?有几个能有你这般机遇,到了那时,亡不亡的也就难说了。” 陆渊正色道:“难道师傅觉得一个门派的兴衰真的是几门武功就可以决定的吗?”余沧海闻言抬头看向陆渊:“你此话何意?” 陆渊冲着余沧海拱拱手道:“上次师傅同我说过之后,我也对这个问题思虑良久。敢问师傅,江湖武林谁为魁首?” “自是少林武当。”余沧海略带不解的回道。陆渊继续发问:“那少林武当凭何立于武林之巅?” 余沧海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门内神功绝艺众多,代代都有高手。” 陆渊点点头:“师傅说的不差,是有几分这方面的原因,但在我看来却非主要。” 此刻余沧海也有了几分兴趣:“那你仔细说说你的看法。” “是,师傅。”陆渊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若论武功,昔年华山巨变之前难道就比少林武当差了吗?拳归少林,剑出华山之言便是弟子也有所耳闻,但就是在华山鼎盛之时,又有几人会觉得华山派能和少林武当相提并论的,怕是五岳剑派加在一起才堪堪相当罢了。” “说白了,我等江湖门派自是以武功为立身之本,但一个门派的发展绝非这般简单的打打杀杀就行。就像我松风观,立派之久远比之少林也不遑多让,但为何少林多年来能执武林之牛耳,而我松风观却连蜀地都未能全据,而武当更是立派不过百余年的时间,何以一跃登顶。” “在弟子看来,我等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看着侃侃而谈的陆渊,余沧海不由得问道:“是何问题?” 陆渊道:“朝廷。” 就见余沧海眉头一皱道:“我等江湖中人,山高皇帝远的,哪里会和朝廷扯上干系,去做那鹰犬之流。” 陆渊闻言笑了笑道:“师傅这你可就说错了,怎么会没干系。别的不说,少林作为佛门圣地,历朝历代都多得皇室嘉奖,前朝之时更是如此,虽到了本朝因前元之故,有了几分衰落,但但依旧是天下人心目中的佛门圣地。” “至于武当就更不用说了,本朝太祖起事之时,武当曾鼎力相助。立国之后,武当便成了皇家宫观,皇室的册封赏赐从未断绝过。若弟子记得不错,冲虚道长应该还受过皇室册封,位比二品。不然武当何以一举越过传承千年的龙虎山天师府,成为当今的道门魁首。这些可都是师傅口中的鹰犬之流啊。” 听得陆渊一通分析,余沧海也是有些懵了,一时半会的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好不容易理清思绪道:“按你所言,我松风观想要发展,也得投靠朝廷了?” 谁知陆渊摇摇头道:“并非如此。”余沧海道:“不是,那你这说了半天是何意思?” 就听陆渊道:“师傅你要知道,在朝廷看来,我等江湖中人不过是一群草莽罢了,便是我等主动投靠,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们。需知,少林武当为何能得朝廷赏识,不是因为他们是武林大派,而是因为他们佛门圣地,道门魁首的身份,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余沧海这才明白了陆渊的几分用意,便道:“你的意思是我松风观也要也要扯上道门的大旗了。” 陆渊纠正道:“什么叫扯大旗?我松风观立派青城山,此为当年天师张道陵传道伏魔之地,我松风观自是正儿八经的天师传承,正经的正一门下。”听着陆渊这一本正经的说道,余沧海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那便是要和龙虎山天师府搭上关系了。” 陆渊点点头:“正是,由于当今皇室看重武当,天师府的声势自是有些被压了下去。但到底是南张北孔中的张家,天师府嗣天师也是得了皇室敕封的,我等也非简单投靠。” “依照弟子的意思,我等当先将青城山上的诸多道脉整合,而后立派青城,尊天师张道陵为祖师,可请当代嗣天师前来观礼见证。毕竟是一方江湖大势力的主动投靠,我想天师府也不会错过这等大涨声势的机会,而我松风观也能借助天师府的深厚底蕴,这才是门派长存之根基啊,师傅。” 余沧海听完之后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毕竟是涉及门派传承之大事,便道:“此事非是我一言可定,这样吧,我本来受邀前去参加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眼下这情况,你便代我前去吧,我先回山一趟。” “那这辟邪剑法呢?”说着陆渊扬了扬手中的袈裟,余沧海不由得脸色一黑:“你喜欢就自拿去练,莫来烦我。”说罢甩袖离去。 陆渊心中偷笑,却是将这剑谱抄录了一番,而后又给送了回去,毕竟是人家的传承,自己偷学就已经很过分了,若是再毁掉,而后美其名曰是为人家好,实在是过于又当又立,陆渊难以接受。 到了第二日,余沧海自行回返青城山,前去找门中诸多长老商议大事,陆渊也就带着一众师弟往衡山而去。 谁知刚到城门口,却被追上来的林震南拦下,说是有事相求。 第十二章 杀贼 福州城外官道上,只见一群道士策马而行,其中却是混进去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 这群道士正是陆渊一行人,而那个公子便是林平之了。 方才,陆渊带着师弟正打算离开福州,前去衡山参见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谁知刚到了城门口,林震南便追了上来将陆渊拦下,说是有事相求。 陆渊开始还未曾在意,想着时间也不紧急,便和林震南回返镖局。谁知回去后,林震南却是提出拜师之事,竟是想让林平之拜入自己门下。 这如何能成,陆渊自是连忙拒绝,可林震南坚持不懈,甚至让林平之直接跪下向自己叩头。陆渊无奈之下便只好言说自己尚未出师,还收不得徒弟,且先代师收徒,让林平之做个记名弟子,待日后禀报过余沧海后再正式入门。 林震南忙不迭答应下来,顺便陆渊还同林震南谈了个生意,将福威镖局挂靠到了松风观名下,每年需上交些供奉,但松风观也会派下弟子加入镖局,林震南思索了一番竟也咬牙答应了下来。 然后林平之便随同陆渊一起上路了,只待衡山事毕之后,便回山入门。 路上闲来无事,陆渊便开始指导林平之入门功夫,这林平之资质虽然不属上佳,但也和余人彦等差不多,至少是个中人之资,但好在勤勉,肯下苦工,也没那些个富家子弟的臭脾气,陆渊倒是颇为满意。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月余时间方才赶到衡山城外。 这衡山城地处湖南,人文风貌与蜀中大不相同,一众弟子看的新奇,陆渊也不催促。 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酒楼下,陆渊抬头看去就见上书回雁楼三个大字。余人彦见陆渊停下脚步望着酒楼牌匾,便凑到身旁道:“师兄可是饿了,那不如就在这里用些饭菜,再去刘师叔府上。” 陆渊耳朵微动,似是听到了什么便道:“也好,那就在这里用些饭食。”说罢便径直入内上楼而去 。余人彦赶忙招呼其余师兄弟,也追了上去。 一踏上楼梯,就听见楼上传来兵刃交击之声,陆渊走了上去。就看到一身穿劲夫短衫的男子和一道人打的不可开交。 男子使一柄单刀,刀法迅捷,有狂风大作之势,而那道人使得泰山派的剑法,却被那男子打的只作守势,毫无还手之力。 陆渊看得分明,这男子是存心戏耍泰山派的道人,否则早将起斩于刀下了。局势也按着陆渊心中所想发展,似是觉得无趣了,男子手中单刀一转,却是愈发快了几分,一举便将其招式破去,反手就准备砍下道人的脑袋。 就在这时,男子只觉身后劲风传来,心中警铃大作,当即抛下面前的道人,反手一刀朝后劈去,却是恰好砍中一支筷子,而那道人也借此逃过一命,连忙跑到了自家同伴身旁。 就见那男子当即喝骂道:“那个不长眼的偷袭爷爷,坏了爷爷我的好事,还不赶快出来受死。” 余人彦等就站在陆渊身后,方才陆渊出手时看得一清二楚,眼下听见男子口中满是污言秽语,哪里还忍得住,当即骂道:“你这汉子嘴巴放干净点。” 见得有人出声,男子将刀扛到肩头,笑嘻嘻的看着陆渊等道:“我倒是谁?原来又是帮臭牛鼻子,今天当真是晦气啊。”说着手中单刀一扬,指着陆渊道:“你这臭牛鼻子看着像是个领头的,赶快上来让爷爷砍上三刀,不然你们这群人就别想走了。” 陆渊笑了笑道:“你便是田伯光。”男子眉头一挑道:“哟,还知道爷爷的名号呢。不过这三刀是免不了的,除非你跪下叫我爷爷。” 陆渊完全不搭理,自顾自的道:“是便好,我还担心杀错了人就不好了。”说着便直接动手了。 田伯光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也是气极反笑,随后正面迎着陆渊就一刀砍来。 这田伯光的刀法走的也是快刀的路数,刀法本身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但配合着田伯光的身法以及出手速度,寻常人还真不是对手。 可惜谁让他碰到了陆渊这个怪胎,就见一片刀光之中,陆渊却是直接将手探了进去,而后极为准确的拿住了田伯光的单刀。 就见田伯光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遇见过不少可以破了他刀法的人,但那些人大多是以力破巧,没见过谁有陆渊这般手段。 田伯光发呆,陆渊可未曾,就见其手中发力,这柄百锻的钢刀一声悲鸣直接断裂,刀尖被陆渊给硬生生的震断了。而后就见陆渊手腕一抖,这刀尖化作一道白光直接没入田伯光的胸口。 田伯光反应不及挨了这一下,只觉一道内力进入体内四处乱窜,不得不调用全身内力将其镇压,这也是陆渊刻意为止。毕竟这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一身轻功自是不同凡俗,陆渊虽然不惧,但能少点麻烦就是一点。 见得田伯光动弹不得,陆渊反手拔出余人彦的配剑,便朝着田伯光走去。就在这时,旁边一人突然冲了出来拦在陆渊身前抱拳道:“在下华山令狐冲,见过道长。” 陆渊见状也只好回礼道:“贫道松风观陆冲渊,见过令狐师兄。不知师兄拦住贫道所谓何事?可是想亲自手刃这恶贼?”就见令狐冲摆摆手,笑着道:“原是松风观的师兄,之前还要多谢贵派相助之情。此番拦住师兄,也只是想请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田兄一命。” 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渊原本和煦的表情便沉了下去,带着几分冷意道:“令狐师兄莫不是在和贫道开玩笑?” 令狐冲却是毫无察觉,依然大大咧咧:“自然不是玩笑。田兄虽然是左道中人,但为人豪爽大气,乃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汉...” “够了!”令狐冲话还没说完,便被陆渊打断道:“令狐冲,你身为华山派大弟子,怎可说出这等是非不分的话。他田伯光毁人清白,害人性命,也配好汉二字。” 一旁的田伯光这会也勉强压住了体内暴乱的内力,听得陆渊所言,当即出声反驳:“放你娘的屁,爷爷我虽然好采花,但从未害过一人性命。”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小了起来,却是被陆渊包含杀气的眼光盯住,心生怯意。 “当今这般世道,女子被你毁了清白,哪里还有活命机会。只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还不如被你一刀砍死。便是死后也是声名俱毁,不得安息。”说着转头看向令狐冲道:“这便是你为之求情的好汉,令狐冲,你当真是好一位江湖少侠啊。” 令狐冲被陆渊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随知陆渊说的不差,但被人一番训斥,还是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大的,令狐冲哪里受的住,便强自反驳道:“若是他可洗心革面,难道还不能留他一命吗?俗话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陆渊却只回了句“白痴”,随后就要绕过令狐冲去杀田伯光。令狐冲却是被陆渊一声白痴给彻底激怒了,当即拔剑朝着陆渊刺来。 不过眼下的令狐冲连田伯光都打不过,哪里会是陆渊的对手。就见陆渊大袖一挥,内力迸发而出,直接将令狐冲打的吐血倒飞出去。一旁的一个小尼姑连忙跑过去将令狐冲扶起。 没了人阻碍,陆渊走到田伯光身前,看着田伯光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田伯光自知难逃一死,倒也硬气,挺着脖子道:“要杀便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渊一剑挥出,田伯光眼中透出错愕的神色,而后渐渐没了生息。 陆渊搁下一块布料,便擦剑上的血迹边道:“似你这般,想来当入地狱,哪里来的来世,所以这话就不用再说了。” 而后反手一扔,长剑没入余人彦的剑鞘,随后便转身朝楼下走去,路过令狐冲身边时,陆渊脚步未停,只口中道:“若是不服气,你自可回去秉了岳掌门,贫道接着便是,只不过你倒是有没有这个脸将今日之事全盘托出。” 说着朝一旁的祖孙二人看了一眼,便朝楼下走去,一众师弟连忙跟上,那两个泰山派的道人对视了一眼也追了上去。 一时间原本喧闹的二楼,转眼间便只剩下了令狐冲和那小尼姑仪琳,以及一旁的祖孙二人。 第十三章 交流 陆渊一行人离开回雁楼没一会,那两个泰山派的道士便追了上来。 “陆师侄,老道泰山派天松,还要多谢方才贤侄出手相救我这位弟子。” 天松道人身旁的年轻道人也行礼道:“贫道迟百城,谢过道兄救命之恩。” 陆渊回礼:“道兄客气了,泰山派向来同我松风观交好,你我也同属道门中人,出手自是应有之意,无需在意。” 迟百城却是摇摇头道:“救命之恩岂能轻视,日后但有所命,百城赴汤蹈火,绝不有违。”陆渊笑着道:“道兄实在是言重了。” 就在几人交谈之时,另有一群人从另一侧赶了过来,领头之人乃是一中年尼姑和男子。 天松道人似是认识这两人,却是迎了过去口称:“刘师兄,定逸师姐。”闻言,陆渊便知两人乃是衡山的刘正风以及恒山的定逸师太。 随之便听定逸师太道:“贫尼言听田伯光那恶贼在回雁楼现身,还劫持了贫尼门下弟子,不知天松师弟可曾见到?” 就见天松道人笑着道:“却是见到了,贫道门下弟子还曾与其交手,可惜学艺不精,差点命丧那恶贼刀下。”见得天松道人神情轻松,迟百城也好好的站在一旁,刘正风便问道:“那不知田伯光先下身在何处?” “那淫贼恶徒已然身死了。” 刘正风有些惊讶得道:“可是天松师弟做下这大好事情。”天松道人连连摆手:“刘师兄却是猜错了,此番乃是松风观弟子陆师侄的功劳。”说着便向两人介绍陆渊。 陆渊也赶忙上前见礼:“弟子松风观陆冲渊见过刘师伯,定逸师伯。家师此番因事未能前来,特命弟子向刘师伯致歉,还望刘师伯见谅。” 刘正风抚须笑道:“余观主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是老夫的私事而已,何必这般大动干戈。”就见定逸师太急不及待的问道:“陆贤侄,你诛杀田伯光时可曾见我恒山弟子。”陆渊道:“不错,却是有一位恒山的师妹,弟子离去之时师妹正在照顾华山派的令狐冲。” 刘正风闻言道:“哦,未曾想令狐师侄也在场。”就听天松道人冷哼一声:“那令狐冲不辨是非,着实是有损岳师兄君子剑的清誉。” “这又是什么个说法?”刘正风颇为不解。 天松道人语气不善:“陆师侄将田伯光打成重伤,正欲取其性命之时,那令狐冲居然为其求情,想让陆师侄饶其一命,后来更是对陆师侄大打出手。岳师兄为人何等正气,居然会有这等弟子。” 刘正风未见详情,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打了个哈哈。定逸师太早已心急自家弟子,便告罪离去。 随后,陆渊也在刘正风的邀请下前去刘府落脚。 陆渊两世为人,早年间也曾学过些音律,便挑了些后世的乐理同刘正风说了说,果然让刘正风大为惊喜,一路上聊的是甚为起兴。 到了刘府之后,仍觉未曾尽兴,还拉着陆渊到他书房去,拿出自己珍藏的乐器让陆渊观赏,兴起之时更是演奏了一段。两人聊到日暮时分,直到刘氏派人来说准备用饭了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陆渊在出书房时,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道:“刘师叔,弟子今日在回雁楼看到一对祖孙,那老者似是魔教长老曲洋,只是当时人多眼杂,弟子怕伤及无辜便未曾出手试探。这也算是衡山派的地界,师叔不妨好生打探一番,免得这些魔教中人又有什么谋划。” 却见刘正风闻言不自然的笑了声:“许是贤侄看错了,想来那魔教中人还不敢到我衡山派腹地来闹事。”陆渊点点头:“师叔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还需小心些,毕竟眼下这衡山城因师叔金盆洗手一事龙蛇混杂,难免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在其中浑水摸鱼。”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正风。 刘正风此时也恢复了镇静,点点头道:“贤侄说的不错,此事我会让人去探查一番,就不劳师侄费心了。” “那就好。”说罢,陆渊扬长而去。而刘正风看着陆渊离去的背影,眼中难掩担忧之色。 到了夜里,刘正风一人呆在书房之中。刚过子时,就见一道黑影闪身进入书房之中,刘正风却是不以为异,就听那黑影开口道:“贤弟为何满面愁容。”这黑影正是日月神教长老曲洋。 刘正风叹了口气,将陆渊之事说了出来。曲洋闻言道:“白日里,那小道士离去之时却是曾看了我一眼。按贤弟所言,那小道士可是察觉了你我之事。”刘正风点点头道:“不错,但我感觉他对我并无什么恶意,但他说的那番话我总觉得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却难以理解,还请兄长参谋一番。” 曲洋也皱着眉头道:“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明白,贤弟不妨便按他所言且去查看查看,想来这小道士也不会无的放矢。”刘正风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如今大事将近,只盼别再有什么波折,好让我安心退隐江湖,从此与兄长做一对高山流水的知音。” 曲洋拍了拍刘正风的肩膀:“贤弟且放心,此事必不会有何差错。” 到了第二日,刘风便暗地里派弟子去探查如今衡山城中的情况。衡山派到底是这里的地头蛇,很快各种情报便送到刘正风眼前,而让其最为关注的莫过于,嵩山派的人秘密潜入衡山之事。 却是嵩山门下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带着诸多弟子悄无声息的来到衡山,还有不少弟子此刻便在刘府四周监视探查。 刘正风此刻已然明白陆渊话中是和意思,这嵩山派来人不怀好意已是必然,想来也只有同曲洋之事有关了。 他同曲洋因音律相识相交,早已料到此中必横生事端,这才想了个金盆洗手的办法,可眼下的情况已然不可能让他如愿。他有心想找曲洋商议一番,但又怕被嵩山派的人察觉,到头来愈发麻烦。 想要去请陆渊商议却又难下决断,他也不知陆渊是何用意。说起来刘正风为人却是优柔寡断,丝毫没有一点武人做派,不然也不会想出金盆洗手这种办法。一入江湖,诸般恩怨纠缠,哪里是洗个手便能退出去的,只能说是太过天真。 陆渊却是不知刘正风内心纠结,毕竟此事说起来和他并无什么关系,只是想起原著中刘府满门被灭,实在是可怜,这才好心提醒了一下,至于刘正风如何应付,这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其实在陆渊看来,刘正风完全是取死有道,毕竟屁股都坐歪了,那也就怪不得别人下狠手了。只不过嵩山派做的有些过了而已,若是只找刘正风一人麻烦,那江湖中人绝不会有任何看法,说不得还会有些人拍手叫好。毕竟正邪相斗,立场还是要分明些的好,这与人品无关,单纯是政治正确的问题而已。 陆渊心无挂碍,在刘府之中安心打坐修行,闲来便调教调教自家师弟,静等金盆洗手之日到来。 第十四章 冲突 转眼间三日已过,便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 这三天里,陆渊安心待在刘府之中,期间除了华山派的岳灵珊带人来找过麻烦之外,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作为近来江湖上数得着的大事,前来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人可不算少。故而一大早,刘府便大开正门,迎接着一批批远道而来的江湖人士。 陆渊作为小辈,自是不好拿大,却是早早便带着师弟来到堂中。刘正风也有意提携陆渊,便带着他认识各路人士,而这些人听得田伯光死在自己手中,也是各种赞誉。毕竟田伯光纵横江湖多年,不知多少人想杀之而后快,但却依旧逍遥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却死在陆渊这个年轻后辈手中,自是不容小觑。 陆渊倒也没有不耐烦,毕竟接下来松风观却是要做好一番大事,这时能多结几分善缘也是好的。这其中,泰山派的天门道人和恒山派的定逸师太都对陆渊极为欣赏。不提这两人秉性刚烈,自是对陆渊杀死田伯光之事多有赞誉,更别说陆渊还救了两派弟子。 这时就听得外面有人高声道:“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携门下弟子来访。” 刘正风闻言却是有些惊喜,毕竟岳不群君子剑的名号还是很有份量的,他原以为华山派也不过是来些弟子,谁曾想到岳不群会亲自到来。 刘正风连忙道:“诸位且稍带,贵客临门,在下前去迎接一番。”就听天门道人道:“岳师兄前来,不妨我等一同前去吧。”定逸师太也表示赞同。 最后一群人均是前去迎接。 走到门口就见一人站在门口,只见其颊下五缕长须,面如冠玉,身着文士服,腰悬玉佩,手执折扇。不似江湖中人,倒像儒林之士,正是那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刘正风走上前去,抱拳问好:“因着小弟琐事,倒是使师兄受累了。”岳不群回礼笑道:“刘师弟此番欲退隐江湖,我等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怎能不来啊。” 随后两人一阵寒暄,又同定逸师太与天门道人相互见礼,这才一同往内走去。似是突然看到陆渊,岳不群驻足问道:“这位可松风观高足陆师侄。” 陆渊本不想同岳不群打交道,但人家都点名道姓得了,只好行礼道:“弟子陆冲渊,见过岳师伯。” 岳不群笑着虚扶了一下:“贤侄诛杀田伯光,为武林除去此害,当真是我正道俊杰。”陆渊连忙推辞:“师伯言重了,倒是此前对令狐师兄多有冒犯,还请岳师伯恕罪。” 此话一出,岳不群身后的岳灵珊,陆大有等人均是对陆渊怒目而视,岳不群反而叹气道:“在下教徒无方,门下弟子竟与匪类相交,实在是惭愧啊。还要多谢贤侄替我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陆渊连连摆手:“师伯何出此言?令狐师兄天资聪慧,机敏过人,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日弟子岂敢有教训之言。”随后岳不群也没有接话,只笑着点了点头,便又转头同刘正风等人交谈去了。 因着离金盆洗手还有些时间,加之今日来的不少人都是些左道中人,使得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都有些不喜,便各自回厢房休息去了。陆渊见状,也溜了出去,实在是这迎来送往的事情太过麻烦。反倒是岳不群游走人群之中,不论是谁都能聊上几句,丝毫没有华山掌门的架子,却是辜负了他这不群的名字。 到了午时,各路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却是有将近五百余人,而金盆洗手即将开始,岳不群等一众武林名宿俱是来到正堂之中,陆渊因代表余沧海之故,也在此中得了个座位。 正在几人还在为了首座相互推辞之时,就门外几声火铳之声,堂内众人顿时一惊,就见一群官兵却是涌了进来,不少江湖人已然将兵刃提在手中,还是刘正风连连安抚,这才稳住了场面。 而后,就见一官员手捧圣旨走了进来,高声道:“圣旨驾临,着刘正风速速接旨。”刘正风连忙让人布下香案,叩头道:“草民刘正风接旨。”而圣旨的内容也和原著中一样,乃是封了刘正风三品参将之位,而在场众人也因此议论纷纷,不明白刘正风为何如此行事。 随后刘正风将那官员礼送出门,回来时一金盆已然摆好。 就见刘正风向着四周抱拳行礼道:“今日各位朋友远道而来,乃是为了我刘某人金盆洗手一事。诸位也见着,我在下得蒙圣上恩典,如今为朝廷效力。因这朝廷自有体制,却是不好在于江湖行事,今日便正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刘正风自今日起便不再是衡山弟子,我门下弟子也可另拜名师。今日请诸位朋友前来,也是做个见证。当然,日后诸位来到这衡山城,自还是我刘某人的朋友,但日后这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却是与在下再无瓜葛。” 随后又转身冲着堂上的祖师牌位行礼道:“弟子刘正风,蒙师恩收录门下传授武艺。只可惜资质愚钝,未能将我衡山发扬光大。如今衡山有莫师兄执掌,弟子也是毫无助益。此番退出江湖,专心仕途。绝不会将师门武艺外传,亦不会以之谋利。也绝不过问任何江湖之事,若违此事,有如此剑。” 说罢,翻手自袖底取出一柄长剑,双手发力当即折成两段,而后轻轻一抖,便见两截断剑直直没入青石地面。 看得众人眉头一跳,此间种种非得极为高深的内家功夫而不可为。 见得众人惊诧,刘正风微微一笑,挽起衣袖,便要行洗手之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且慢。”刘正风心头一颤,却也停了下来。而陆渊也是精神一振,知道今日的正戏来了。 就见一身穿黄衫,瘦高身材的男子高举一五色锦旗走了进来,其后亦跟着四个身穿同样服饰的男子。 有那见多识广的惊呼一声:“五岳令旗。” 就见那男子手捧令旗来到刘正风身前道:“刘师叔,弟子奉五岳剑派左盟主之命: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暂且押后。” 刘正风闻言问道:“不知盟主之命用意为何?” 男子回道:“弟子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刘师叔见谅。” 刘正风强作镇静道:“贤侄便是千丈松史登达吧。”男子笑道:“未曾想刘师叔竟也听过弟子之名。” 随后就见其向着刘正风、岳不群等人依次行礼。 而后就听刘正风道:“当年我等五岳剑派结盟,定下攻守互助之约定,也曾言见此令旗如见盟主,当都是为了五岳剑派中生死存亡之大事。今日洗手不过是我刘某的私事而已,这令旗却是管不到。还请师侄向左师兄复命,就说此令刘某不接。” 随后又是一番争执,刘正风欲要强行洗手,却是有两名嵩山弟子出手,可惜不是刘正风对手,被其打到在地。 随后,在定逸师太等人的劝解下,刘正风同意暂缓洗手之事。 但就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从刘府后院传来,还夹杂着女眷的惊呼之声。 第十五章 出手 就听后院之中一阵打斗声传来,随后,就见刘正风门下弟子护着其家眷从后院中冲了出来,其后尾随着一群嵩山派弟子。 见状,刘正风勃然大怒:“左师兄这是何意?欲劫持刘某家眷吗?若是如此,只怕师侄一人尚不足以拿下刘某人,还有哪位师兄弟到了,便请现身吧。” 这却是原著中未有之情节,看来自己的那一番话还是起了些作用。 就见史登达拱了拱手道:“刘师叔见谅,实在是盟主有令,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故而才出此下策。” 刘正风冷哼一声:“左师兄身为我五岳剑派盟主,但此番行事为免太过下作了些。说到底,此番不过是我刘某人的私事。即是这般,今日这个手我还洗定了。” 说着便将手朝着金盆而去。 就见史登达大喝一声“不可。”随即便有两人朝着刘正风扑去,想要将其拦住。 但见刘正风伸手一抓,便将一人拿在手中,轻轻一推便倒飞出去,而另一人更是被一脚踢飞。随后便要继续洗手。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从门外射了进来。便听“咣当”一声,那金盆便被打翻在地。 随即一人闪身进到屋中。 “刘师兄还是停手为好。” 众人看去,来者却是那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大嵩阳手费彬。刘正风怒极反笑道:“费师兄远道而来,怎的不进来用一杯酒水,反倒在那屋顶风吹日晒的。若是还有其余师兄,还请一并现身吧。毕竟若是只为我一人,费师兄便足矣,但在场诸多豪杰好汉,只怕费师兄力有未逮啊。” 就见费彬拱手道:“刘师兄言重了,在下又岂是刘师兄的对手。我嵩山派也绝无与众英雄为敌之意。此番也只是为了武林安危着想,请刘师兄暂缓洗手而已。” 刘正风道:“此话从何而来。我刘正风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又与武林安危何干?”一旁的定逸师太也道:“不错,虽我也不愿刘师弟就此隐退。但若说涉及武林安危,却也有些夸大吧。” 费彬道:“师太乃是佛门高人,自是心底慈悲。但刘师兄身为我正道高手,何以自甘堕落,去为那朝廷鹰犬,坐那芝麻绿豆的官儿。此中之意,不可不察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亦是议论不已,均是觉得费彬所言在理。 刘正风见状怒喝道:“你便是欲血口喷人,我也无话可说。其余嵩山派的师兄弟,便请现身吧,此番我刘正风接着便是。” 话音一落,就听左右两边屋顶传来一声“好。”随即两人飞身而下,正是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与仙鹤手陆柏,都是武林中声威赫赫之人。两侧屋顶也有诸多嵩山弟子现身:“我等见过刘师叔。” 刘正风惨然一笑:“看来左师兄真欲致刘某于死地,就是不知我到底做下何等天怒人怨之事啊。” 费彬上前一步道:“刘师兄还要抵赖不成,你与魔教勾结之事依然败露,此番我等前来正为此事。” “荒谬,我刘正风也曾与魔教之人生死搏杀,何时与其勾结了?” 丁勉道:“那刘师兄可曾认识魔教长老曲洋。” 此话一出,原本还硬撑着的刘正风一身精气神陡然散去,过了半响才开口道:“不错,我确实与曲洋大哥相交相识。我俩因音律相识,此番欲金盆洗手也是自知必不容于江湖正道,这才想了自污的法子。但曲大哥为人高洁,不同于那些魔教妖人,我们也已约定此事过后便一同隐居,再不过问江湖之事,难道这也不行。” 费彬闻言叹道:“刘师兄何其糊涂,那曲洋正是投刘师兄所好,刻意结交,正是欲对我武林正道不利。幸好被盟主觉察,盟主怜惜师兄人才,来前曾交代,若是刘师兄于一月之内将那曲洋诛杀,改过自新,仍是我正道英杰。” 刘正风摇摇头道:“我与曲大哥互为知音,绝难害其性命。” 丁勉冷声道:“这意思便是要执迷不悟了。” 说着费彬自史登达手中接过令旗:“奉左盟主之命,刘正风自甘堕落,结交魔教妖人,若是屡教不改,便将其诛杀,以正我五岳之风。” 随后道:“在场诸位豪杰,秉持正道者还请站到左手边。” 随即,就见定逸师太等人摇头叹息,随即走到左边。而在刘正风的示意下,米为义等刘门弟子护持这刘府家眷也欲走到左边。却见丁勉上前将其拦住,刘正风怒道:“你这是何意?” 丁勉道:“盟主有命,除恶务尽。”刘正风闻言目呲欲裂:“祸不及家人,我刘正风之事与家人何干?”丁勉冷笑一声,便要出手。 刘正风上前阻拦,却被费彬拦住,一时间乱成一团。米为义等弟子出手抵挡,但如何是丁勉对手,两三招便纷纷倒地。眼看着丁勉便要对妇孺痛下杀手,却见一道身影闪出,稳稳接下了丁勉的杀招。 众人均是被这变化惊住,便是刘正风那边也停手看了过来,就见出手之人正是陆渊。 丁勉道:“怎的,你松风观何时也与魔教中人为伍了?” 陆渊反驳道:“莫要随便乱扣帽子,贫道只是见不得乱杀无辜之事而已。” 丁勉道:“刘正风结交妖人,说不得这些人中便也有用心不良之人,如何能放过。” 陆渊冷笑一声:“呵,刘三爷行差踏错,自是取死有道,但这些妇孺何辜。丁师叔所言之事,也未有明证,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莫须有之事。动辄灭人满门,此行与魔教何异?” 定逸师太本就不喜丁勉等人行事,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多说什么,如今陆渊挺身而出,当即附和道:“不错,此等事情还是待查明之后再行解决不迟。” 丁勉心知不能于此事上过多纠缠,当即话锋一转:“你这小辈,为刘正风出头,说不得也是心藏鬼魅之辈,便将你拿下,再去找余观主问罪。”说着便朝陆渊攻来。 陆渊大笑一声:“哈,说到底还是要做过一场。众师弟听令,与我护住刘府家眷,但有出手者,生死不论。”而后便朝丁勉迎了过去。 侯人英等齐声应命,而后拔剑出鞘,将刘府众人护了起来。 这丁勉号称大阴阳手,实则是将嵩山派的大嵩阳掌这门刚猛掌法练出了一股阴柔之力,掌法刚柔变换,莫测难当。 就见其双掌齐出,掌劲含而不发,向着陆渊当胸拍去。陆渊不闪不避,大袖一振,内力鼓荡其中,将其拦下。 掌袖相交,内劲勃发,两人当即各退一步,此番试探之下,便知对方不是易与之辈,随即揉身而上,战成一团。 丁勉只一套嵩阳掌使得出神入化,其间劲力变化,刚柔随心。陆渊则是以逐龙手相对,大袖飘摇间拳掌指爪随心而出,也让在场诸人见识了一下何为袖里乾坤。两人棋逢对手,却是一时难分高下。 而另一边,刘正风一套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势却是将费彬给压着打。陆柏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助拳,刘正风怡然不惧,剑光一转,却是将两人一并圈住。而嵩山弟子也与青城弟子和刘门弟子杀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喜气洋洋的刘府杀气四起,肉眼可及,均是极为惨烈的厮杀场面。 但嵩山弟子到底人多势众,陆渊怕拖的久了对众师弟不利,却是心中一转。见得丁勉一掌攻来,借着大袖掩盖,暗中使出一招龙爪手,将其手腕拿住,而后劲力勃发,却是将其腕骨给硬生生抓断。 被陆渊拿住之时,丁勉已然心中暗道不好,可惜陆渊出手极快,根本容不得其反应。 当即剧痛传来,丁勉惨叫出声,陆渊也是见好就收,将其放开,若是当真今天将这丁勉杀了,那便是和嵩山派撕破脸了,日后立派之事必然横生波折,所以还是留他一命为好。 而随着丁勉的惨叫声,场中之人也不自觉停下手来。刘正风连忙退后将家人护住,而费彬与陆柏也是来到丁勉身旁查看其伤势,见其腕骨断裂,当即怒目而视,眼中杀气未曾掩盖分毫。 第十六章 事了 就见费彬双目赤红,怒声喝道:“你这小畜生怎敢下此毒手,且给我拿命来。”说着便朝着陆渊飞身而来,陆柏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来。毕竟丁勉的实力并不算差,但也败在陆渊手中,陆柏也怕费彬出了意外。 费彬号称大嵩阳手,陆柏则是被称作仙鹤手,但实则连同丁勉在内三人习练的都是大嵩阳掌。费彬性格古板沉稳,练武亦是一板一眼,故而他的大嵩阳掌最为纯正,举手投足间气势磅礴,恍如嵩山之势,而陆柏为人跳脱,却是取了仙鹤之行融入掌法,虽然失了几分刚猛,但也灵动非常,更添了些凌厉之意。 陆渊本就是拳脚大家,见得一套掌法被三人使出不同风格,各自推陈出新,也是大呼过瘾。随即正面迎敌,见招拆招,尽力汲取着两人的武学理念。费彬二人见单以拳脚却是拿不下陆渊,对视一眼,两人相互遮掩,却是各自取出长剑,一套嵩山剑法使了出来。这剑法乃是左冷禅删改前人剑法整合而来,剑法分为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长短快慢的剑法是应有尽有。 只见其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不似江湖武学,反倒是像是战阵杀伐之术。尤其是费彬陆柏两人联手攻来,更是使其威势俞盛。陆渊见状,大袖飘摇,却是以铁袖功对敌。这套武学自少林绝技袈裟伏魔功修改而来,又被陆渊糅合了拂尘功、鞭法等诸多奇门武学,时至今日,已然愈发完善,配合陆渊一身浑厚内力,却也是一门上乘武学。 只见袖袍宽大,犹如盾牌一般,将费彬两人的攻势尽数拦下,剑袖交击,似有金铁之声传出,让人惊异陆渊内力之深厚。三人打的不可开交,其他人也是纷纷停手,注视着三人的战局。陆渊挥舞袖袍,缠绕之间却是欲夺了兵刃,但费彬两人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会让陆渊如愿,左手使出嵩阳掌法,竟是打算破去袖袍之中的劲力,再以剑法立功。三人各有算计,却是真真棋逢对手,战局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不下。 陆渊倒是不急,但反观费彬二人,却是心知此番拖得越久,局势便愈发不利,当下同陆柏对视一眼,便准备使个以命相搏的法子,打破僵局。陆渊立时便有所察觉,却是不准备来个两败俱伤。当即内力涌出,与两人硬碰硬的来了一下,随即借势飞身退去。而后笑着看向费彬道:“怎得,还欲再来过不成?” 费彬面色阴沉的看着陆渊道:“阁下到底是何想法,还请划下道来。”陆渊道:“贫道早已说过,刘三爷自己取死有道,他的死活不干贫道。但这些妇孺却是无辜之人,不该受其牵连。”费彬心知到了此刻,斩草除根已然不现实,但刘正风如何也不能放过,眼下也只好先退上一步。 “既然如此,这些人可以放过,但日后不可再在中原之地出现。” 陆渊道:“这是应有之理,此事过后,贫道便着人将其送至域外。” 费彬点了点头,当即不再和陆渊纠缠,转头看向刘正风道:“刘师兄,可还要负隅顽抗不成?”刘正风凄然一笑:“事到如今,却是我刘某人自作自受。倒是要多谢陆贤侄救下我一家老小。只是可惜,临死未能再与曲大哥见上一面,实在是人生憾事啊。”说着就见其点中胸口大穴,闷哼一声,嘴角鲜血溢出,竟是自断了心脉。 就在这时,屋外一声大笑传来:“哈哈,怎能让贤弟孤身上路,愚兄来也。”随着话音,一道人影飞了进来,就见其随手洒出一蓬银针,当即就有数个嵩山弟子应声到地,倏忽间就见其面上黑气浮现,显然身中剧毒。就见费彬咬牙道:“黑血神针!你便是那魔教长老曲洋。” 就见那道人影乃是一高大老者,就见其并未搭理费彬径直来到刘正风身旁盘膝坐下,随即反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前,竟也自断了心脉,见状本欲出手的费彬也是停了下来。就见二人相视一笑,曲洋自背后取下琴囊,从中取出一架古琴,而刘正风也自袖中取出玉箫。随即两人便旁若无人的合奏了起来。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随后只听琴音渐渐高亢、萧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在场之人虽大多不通音律,但也被琴声感染,生出几分洒脱不羁,逍遥快意之感,便是连费彬这等心思阴沉之人也有了些许感触,可见琴声之精妙。 未几,两人演奏完毕,就听刘正风感慨道:“昔年嵇康于刑场演奏《广陵散》,随后慨然赴死,世人谓之绝唱,今日你我合奏这《笑傲江湖》比之《广陵散》尤甚几分,不知后世之人可还能问得此等妙乐。”说罢,曲洋亦是十分感慨。 随之似是想起了什么,就见曲洋自怀中取出一物递给陆渊:“道长亦是精通音律之人,今日以这《笑傲江湖》曲谱相赠,一来酬谢道长之恩,二来也盼着道长日后可将此谱着那有缘之人传授,也免得我与曲大哥一生心血失传。”陆渊接过曲谱,默然郃首。 随后就见刘正风与曲洋双手紧握,大笑三声,便含笑而逝。 在场之人见得此景,也是心生感慨,不少人纷纷离去。就见陆柏站出来指着陆渊道:“方才刘正风给了你什么,拿出来看看。”陆渊撇了他一眼道:“方才没听到吗。乃是一曲谱而已。”陆柏冷笑一声:“哼,谁知里面是否藏着什么魔教机密?”陆渊鄙夷道:“粗鄙之人,看得懂曲谱不成。” 陆柏闻言大怒,当即就想发作,这时一老者站了出来:“不妨让老朽看看这谱子如何?”这老者被江湖中人唤作铁笛先生,却是善使一铁笛为兵刃,亦是精通音律之辈,加之为人颇重信义,在武林中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见得此老出头,费彬便拉住陆柏,陆渊也取出曲谱递了过去。 铁笛先生接过曲谱低头翻看,就见其时而面露赞叹,时而又眉头紧锁,左手更是在空中虚暗,过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的将曲谱递还给陆渊,“这却是一曲谱无疑,只是其中乐理精妙,技巧更是高深绝伦,绝非常人可以演奏。”说着却是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似是还在回味方才所看的曲谱。 听得铁笛先生的定论,陆柏自是不好在说些什么,便和费彬一同搀扶着丁勉带着弟子离去了。其余江湖中人见状也是各自离开,只岳不群在走之前还来同陆渊交流了一番,更是邀请其日后往华山做客,陆渊自是应下。 方才喧哗的刘府此刻竟也有了几分荒凉之感,只余下刘家众人的啼哭之声。 陆渊安排众师弟替刘正风与曲洋收尸,又着人收拾了刘府的家财,这才带着众人离开,往青城而去。 第十七章 拜访 却说陆渊带着一众师弟及刘府家眷,离了衡山地界,一行人快马加鞭,倒也不耽搁,接连行了三日。 恰逢正午,日头正烈,陆渊便让众人休息,自己寻了个借口来到一处树林前。陆渊也未入林,只在外喊道:“你也跟了三日了,不妨现身一见。”话音刚落,就听林中传来响动,未几一十二三岁的女娃自林中走出。 陆渊道:“你便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是吧?”那女娃行了一礼:“正是,当日回雁楼上道长诛杀田伯光时,我也在场。”陆渊摆摆手:“这些客套话便不用提了,说吧,这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所为何事?”闻言,曲非烟便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眼中更是泪光浮现:“爷爷死了,我也无处可去,思及道长当日神威,便想托身道长门下,不论是为奴为婢,只求道长收留。”说着就要盈盈下拜。 陆渊却是闪到一旁,未曾受礼:“你这丫头,古灵精怪,却也是个不老实的。别的不说,你与那魔教圣姑任盈盈便关系匪浅,何苦来寻我这外人庇护。再说,刘正风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贫道安能重蹈覆辙。你还是快些离去,莫要纠缠了。” 曲非烟闻言上前两步,还想再说些什么,陆渊却是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却是将曲非烟推的连连后退,更有烟尘四起迷了眼睛。待到曲非烟稳住身形,烟尘散去,陆渊已然不见。曲非烟仍不甘心,却是向前追去,可陆渊早已带人离开,曲非烟连追数里也不见踪迹,只好埋怨陆渊不解风情,却也误了圣姑一番布置。却是任盈盈早有吩咐,让曲非烟见得出色的江湖少侠可加以笼络,也好为后事计较。可惜陆渊未曾上钩,曲非烟只好无奈往河南方向而去。 陆渊虽不知曲非烟纠缠自己是为何事,但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故而便带着众人一路疾驰。将将跑了十几里路方才放缓了脚步,余人彦等虽不解陆渊为何这般行事,却也不敢多问,所幸后面陆渊也未有这等吩咐,众人只正常赶路,倒也没有什么。 及至蜀中,陆渊也没有带着刘府家眷上山的打算,便吩咐侯人英安排人将其送往云南。云贵川三省交界,松风观作为蜀中的地头蛇,于云南贵州等地也是有些门路的,安排些人落脚倒也不算难事。加之这些地方在当今之人眼中算是蛮夷之地,也没几个人有心思跑到这里去,到也算是个安稳所在。 回到阔别已久的青城山,陆渊也是极为高兴,只是眼下还有些事要和余沧海交代。便让师弟都先去休息,自己则是径直去找余沧海。 书房之中,陆渊将自己从福州到衡山所行之事悉数讲了一遍,余沧海听完后道:“那林平之收下也没个什么,过几天找个时间入门就是了。只是你此番落了嵩山派的面子,明面上倒也不怕什么,毕竟你所行事也是占着道理,就怕他们背地里使些手段,却也麻烦。” 陆渊回道:“此事倒也无妨,那左冷禅眼下一心谋划五岳并派之事,加之我松风观地处蜀中,于嵩山而言也是鞭长莫及,这一时半会的恐怕他们也没什么功夫搭理我们,倒也不足为虑。倒是此前所言整合青城道脉之事,不知师傅进行的如何了?” 余沧海撇了陆渊一眼,没好气的道:“为师出马,岂有不成之理。如今整个青城山十之八九的道脉传承已然同意并入我松风观,只待立派之后就可正式加入,虽还有一二顽固,倒也不足为虑,顶多就是将其礼送出山,并非什么麻烦事。倒是另有一事,还需你走上一遭。” 陆渊闻言也不推辞:“还请师傅吩咐。” 余沧海道:“我等虽是打算立派青城,归于三山符箓之下,但到底如今还只是我一家之心思。却是需去龙虎山,看看天师府是何意思。此番本应为师亲自前去方显郑重,但当下诸事繁杂,实在是脱不开身,我便有意让你持我亲笔书信前去龙虎山,加之你为人机敏,此事也是因你谋划而起,正好由你去探探天师府的口风,看我等行事是否能成。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渊当即应道:“弟子自是当仁不让,待弟子休整一二,便往天师府走上一遭。” 另一边,费彬等人回返嵩山,将当日刘府之事逐一禀告给了左冷禅。就见左冷禅还未发话,一众太保却已是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要去给陆渊一个教训,实在是这么多年来,嵩山太保行走江湖,还未曾吃过这般大的亏。 就见左冷禅伸手虚按了一下,场中诸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左冷禅的威望可见一斑。就听其道:“此事且先到此为止,待日后再行追究,眼下紧要之事还是五岳并派。”众人虽心有不甘,但见得左冷禅发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给陆渊记了一笔。 随即费彬开口道:“此番虽未竞全功,但好在除去了刘正风,而鲁连荣已暗中投靠,眼下衡山派只剩莫大一人,此人虽武功不弱,但到底年岁已大,却是不足为虑。” “而泰山派那边,天门那厮虽是个不好相与的,但好在玉字辈的那几个却也暗藏心思,也是倒向了我等,拿下泰山派倒也不是难事。眼下便只剩下华山、恒山两派了。” 左冷禅点点头:“费师弟所言不差。恒山派倒也不足为虑,只是一群尼姑罢了,等到大局鼎定,就由不得他们了。反倒是华山派不容小觑。”就听陆柏不解道:“如今这华山派人口凋零,只靠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支撑罢了,门下弟子也未有几个成器的,怎得师兄这般重视?” 就听左冷禅道:“眼下华山派虽然凋敝,但当年也是我五岳之首,但他一派声势便直追少林。若非历经大变,这盟主之位也落不到我嵩山头上。而那岳不群心思深沉,城府甚深,由不得我不重视啊。给劳德诺传话,让他抓紧打探华山虚实,包括岳不群实力进境在内上下大小事情都要打探清楚,若是立下大功,本座可亲自收其为徒。”费彬当即领命。 随后左冷禅摆摆手,一众太保当即行礼退去,只留左冷禅一人坐在正堂之中,食指轻叩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渊一身风尘仆仆,看着眼前的龙虎山,山道上行人往来不绝,达官贵人尤甚,却是无愧道都之名。陆渊提振精神,迈步上山。 行至山腰,便见一辉煌宫观浮现眼前,正是那嗣汉天师府。陆渊整理衣冠,来到门前。门口的道人也早已注意到了陆渊,见到其走到门前便行礼问道:“不知道友何来?”陆渊打了个稽首道:“贫道陆冲渊,乃是青城山松风观弟子,此番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访天师,还请道兄代为通禀。” 那道人闻言倒也没有什么轻视之举,便让陆渊在门外等候,自己前去通报。 第十八章 底蕴 陆渊在门口静待片刻,就见迎客道人带着一人走了出来。 那人身着道服,形容俊朗,来到陆渊身前行礼道:“贫道张彦硕,见过道友。”陆渊闻言倒是一惊,他来之前自是将天师府的情况了解了一番,当代嗣天师名为张元庆,而这张彦硕便是张元庆之子,如无意外,便是这天师府的下一任天师。 陆渊自是连忙行礼:“贫道陆冲渊,见过小天师。”这自是陆渊的恭维之言,但张彦硕自是闻之欣然,口中却是谦虚道:“道友言重了,哪有什么小天师,贫道也就是这龙虎山一道人而已。反倒是道友大名,虽是我等化外之人,也如雷贯耳啊。”见他说的恳切,陆渊一时间也是分不清是恭维之语,还是却有其事。 似是看出陆渊神情,张彦硕问道:“道友可是不知现今江湖上的传闻?”陆渊摇摇头道:“贫道受家师所托,前来拜见天师,自青城离开便一直埋头赶路,却是不知出了何事?”张彦硕闻言一笑,随即为陆渊解释了一番。 却是当日刘府之中,诸多江湖人眼见陆渊连胜嵩山三位太保,离开之后自是宣扬开来。一时间,袖里乾坤的名号却是在江湖中广为流传,直追老一辈高手。但这其中却也有些内容让陆渊心生警惕,却是说陆渊将林平之收入门下,其实是为了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不然何以陆渊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实力,却不知是谁欲祸水东引,但思来想去,也无外乎那几人,陆渊也未放在心上。 明白事情原委之后,陆渊笑着道:“流言夸大,却是名不副实,让道友见笑了。”就见张彦硕一摆手:“道友请随我来,家父正在里面等候。”陆渊当即随着张彦硕往内走去。 只见金庭高阁自从容,蒙翠含烟隐蛰龙。访道求丹看胜境,龙虎山顶觅仙踪。当真是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此等景象才是绵延千年的嗣汉天师符应有之气象。 张彦硕带着陆渊一路走来,直入三省堂后厅之中。入得其中,就见一鹤发童颜的老道正端坐其中,就见张彦硕上前见礼,口称父亲。陆渊也不敢怠慢,连忙大礼参拜:“贫道青城山松风观弟子陆冲渊,拜见天师。”张元庆笑着让张彦硕扶起陆渊,这才道:“松风观乃是武林大派,便是老道也有所耳闻。余观主亦是当世高人,不知此来有何贵干?” 陆渊自怀中掏出书信,双手呈上:“贫道此番奉师命前来拜见,原本家师欲亲自前来以显郑重,怎奈俗事缠身,不得解脱,这才命贫道而来,还请天师莫要怪罪。此乃家师亲笔所书,还请天师一阅。”张彦硕上前接过书信,转呈张元庆。 张元庆打开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其放到一旁又问道:“余道友之意,老道已然明白,说到底此事对我天师府来说也是件好事,自是无有异议,但到底还是要商议一番,小友不妨先暂住几日,倒是自有答复,不知小友意下如何?”陆渊听得天师改口称余道友,便知此事大体已无问题,自是连声应下。 随即张元庆便让张彦硕带陆渊下去安顿。只张元庆天师还坐在厅中,看着那封书信,自言自语道:“嘿,道门正统。”却是不知何意。 另一边,张彦硕将陆渊待到客房,而后道:“道友便在此处歇息,但有需要,吩咐便是。”陆渊笑着道:“此种已然极好,不过贫道还真有一事想请道友帮忙。”张彦硕倒也豪气:“道友请说,但能相助,贫道自是不会推辞。”陆渊道:“也非其他,只是歆慕天师府之底蕴深厚,故而想一观天师府藏书,不知可否?”闻言,张彦硕也是有些迟疑道:“此事非贫道一言可决,毕竟这也算是我天师府根本所在,不如先让贫道去请示家父如何。”陆渊连忙行礼:“贫道亦知此事失礼,也是有劳道友了。”随后两人客套几句,张彦硕便告辞离去了。 及至下午,张彦硕却是遣人送来一面令牌,言说凭此令牌可入天师府藏经阁一观,陆渊自是十分欣喜,但也没有急匆匆的就跑去藏经阁,毕竟观书乃是件静事,以他眼下的心绪去看书,如何能有所得。 陆渊自是明白这道理,故而按捺住自身,却是过了一夜,待到心绪平复,这才找人问了路,往藏经阁而去。 到得门口,就见一中年道人坐在门口手捧道经看的入神。陆渊遥遥感知,便察觉此人身负上乘内功,自己所见高手之中,便是岳不群也差了此人几分,也是不敢怠慢。当即取出令牌上前道:“贫道得天师应允,来此观书。”道人抬头扫了一眼,而后又继续低头看书,口中道:“此楼三层,一楼乃是诸般杂学,二楼乃是诸子典籍,三楼为道藏精要。你可随意观之,亦可抄录,但不得损毁藏书,衣不得带出楼外。”陆渊行礼道:“贫道谨记。”随后迈步而入。 进的里面,陆渊才发现这藏经阁完全不似外面看的那般规模,却是连着楼后的山体一并给凿开了。其间藏书之丰,让陆渊大开眼界。仅就那道人所言的一楼杂学,陆渊便在其中发现了不知多少神功绝技。虽然不少功夫都为残片,似那一阳指,只得五品,有如逍遥派的武学更是出了天山折梅手还有两路外,其余都只剩下名录。而最令陆渊惊讶的是,他居然还在其中看到了九阴真经和先天功都秘籍,虽然也有疏漏。这天师府绵延千年,当真是底蕴非凡。 陆渊一边感慨,一边一头扎进这藏书阁中,不止武学秘籍,其余诸子典籍,道藏精义也是来者不拒,虽说眼下只得了个不求甚解,但也是一种积累。虽然一时难以体现,但在日后自是会有其作用,这便是根基之所在。 就在陆渊入藏经阁看书的第三天,天师府也给了陆渊明确的回复,愿意支持青城立派之举,更是主动提出到时会联系各家道脉,一同为其站台。只是看到陆渊沉迷典籍,便主动派人前去青城山同余沧海联络,到时不用陆渊再跑一趟。 就这样,陆渊沉浸在天师府的藏书中不可自拔,而那藏经阁的看守道人不知是什么缘故,时不时的也会出言指点陆渊,不论是道藏典籍,或是武学修行都是言之有物,往往三言两语便可解陆渊之惑。此等求道之乐,让陆渊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可世事纷杂,那里会让他如愿。就在其入阁观书三个多月后,却是有人从青城山前来寻他。 第十九章 流言 这一日,陆渊正在藏书阁中捧着一本天师府高功注释的南华经看的入神之时。却是被张彦硕派人找来,说是有他的师弟前来寻他。 陆渊虽是无奈,却也知道清净日子算是到头了。放下手中道经,来到中年道人身前行了一弟子之礼,道人坦然受了,却也未多说什么,陆渊也知道人性情,行完礼后便径直离去了。 回到客房,就见林平之已然在房中等他了。见得陆渊进门,林平之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大师兄。”陆渊观之,只见其精神勃发,目露精光,呼吸绵长,较之当日入门之时已然不可同日而语,陆渊当即赞道:“不错,看来你这段时间颇为勤勉,却是进步不小。”林平之道:“全赖师兄教导。” 陆渊摆摆手:“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领路的,还是你自家勤勉肯下苦工。师傅遣你来,可是有何要事?”林平之连忙将来意说了一通。 却是当时关于松风观得了辟邪剑谱的流言愈演愈烈,这些时日更是有不少胆大包天的左道中人摸上青城山想要盗取这本秘籍,若非余沧海下了重手,恐怕此刻青城山也不得安宁。但饶是如此,却也不能坐视流言传播,需知众口铄金,若是真到最后,恐怕这流言也就变成了铁证了,故而派了林平之来找陆渊,想找个法子解决此流言,毕竟谁让他们两个是流言主角呢。 陆渊思索一番问道:“师傅可有其他交代?”林平之摇摇头:“师傅只说一切听师兄吩咐便是。”随即陆渊便道:“即使如此,你我两人便往福州走上一遭吧。”林平之也知自家乃是源头所在,若要彻底解决,自是要从自家下手,只是如何行事还当从长计议。 陆渊也是果决之人,立刻便去找天师与张彦硕辞行,两人也知陆渊眼下麻烦缠身,也没有多做挽留。 自龙虎山上下来,陆渊便察觉到了不对,四周都有人徘徊监视,想必林平之自青城山上下来之后就被人跟着了。陆渊也未拆穿,和林平之各骑了一匹得自龙虎山得快马便往福州而去。 索性江西与福建接壤,这一路倒也不算太远。而那些江湖人士虽然一直坠在陆渊两人后面,却也没有胆子出手,一是畏惧陆渊得名声,二是实在是人太多,也怕为他人做了嫁衣,这局面倒是维持了一个诡异得平衡。 到了福州,两人便直接回了福威镖局。说起来自从林平之拜入松风观之后,福威镖局也多了靠山背景,走镖却是顺利了不少,虽然要给松风观上交供奉,但到头来也没少赚,林振南只觉得这笔买卖做的还不错。只可惜近来得江湖中关于辟邪剑谱得传言甚嚣尘上,他福威镖局这几日来也有不少梁上之客,所幸这些人还有些底线,倒是没有闹出大乱子,但也让林振南烦恼不堪。 忽然听得自家儿子与陆渊到来,连忙将人招呼进来,来到书房。 待到三人坐定,就听林振南道:“贤侄怎得这时候来了,如今江湖上流言四起,待在青城岂不安稳?”陆渊道:“说到底此事还是因我而起,若不解决,只怕流言愈演愈烈,到时候更加麻烦。而且这辟邪剑谱说到底还是前辈家传武学,想来这些时日镖局中也是不得清净吧。” 林振南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好在我同这福州知府也算是有些交情,找上门去送了些银子,倒也安稳了些时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时,就听林平之突然问道:“爹,我幼时便听你说先祖凭借辟邪剑法横行江湖,可这门剑法我也练过。不说江湖绝顶,便是连我松风观得松风剑法也比不上,怎会传出这般大的名声?”陆渊虽知内情如何,却也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看向林振南。 林振南面带难色,但思虑半天还是开口道:“此事终究还是要告诉你的。我林家辟邪剑谱自是不凡,但你我所学却非全篇,只学了剑法皮毛,却是最为核心的要诀。”闻言,林平之愈发迷惑,反倒是陆渊开口道:“想必是这剑法要诀非比寻常,甚至是颇为凶险,是故远图公才未让后人修习。”林振南点点头道:“贤侄所言不错,先父当年也是这般说的。只是我也未曾见过剑谱,不知其中奥秘。” 林平之忍不住问道:“那这辟邪剑谱失传了不成?”林振南看了陆渊一眼,似是颇为为难,陆渊倒是领会其意,便道:“此番乃是林家隐秘,我这外人却是不便多听。”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却见林平之拦住陆渊,而后对着林振南道:“爹,无需如此。师兄实力高深,那里看得上我林家这点庄稼把式,再说此番亦要师兄出手解惑,那里需要避讳。”林振南见得自家儿子坚持,只好开口道:“你祖父临终之时有言,若是我林家到了生死存亡之关头,可去林家老宅的佛堂之内取出一物,当可解我林家危难。想来那应当便是辟邪剑谱所在。” 闻言,林平之当即看向陆渊:“还请师兄出手,将此物取回来。”陆渊明白林平之的意思,却是眼下镖局四周估计布满了监视之人,除他之外,整个镖局也无人能取出剑谱后全身而退。陆渊点点头道:“且待入夜之后,也能少些麻烦。”林平之点点头,不再多言。 见得自家儿子与其师兄三言两语便定下章程,林振南虽觉不妥,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也只好随他去了。 待到入夜,林振南与林平之在书房等候,陆渊却是飘然出了镖局。以他眼下的境界,江湖之上除了数得着的几人外,还没人能监视的住他。而有能力的人中估计也就岳不群有这个想法了。果然出了镖局后,只有一人跟上了自己。 陆渊带着他在福州城中溜了几圈,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后,便停下脚步,望向身后道:“这位朋友,也跟了这么久了,不妨现身一见。”而后,就见一黑衣人自黑暗中走了出来。陆渊笑着道:“朋友你跟了贫道这么久,怕也是对辟邪剑法起了心思。” 那黑衣人声音沙哑,显然是用的不是本来的声音:“是又如何?我若是你,便将剑法交了出来,也免得受苦。”陆渊笑着道:“巧了,贫道这人却还真受不得这威胁,不妨你我搭个手。”话还未说完,陆渊便突然出手,一拳砸了过去。 那黑衣人显然是早有戒备,见得陆渊出手也不慌张,当即拔剑出鞘,只听剑身震动,嗡鸣之声不绝于耳,却也直接刺了过来。这一手陆渊看的分明,却是哀牢山三十六剑里的招式,这剑法自丐帮而出,在江湖中流传甚广,显然这黑衣人意欲掩盖身份。 这剑法虽然常见,但在这黑衣人手中使出却是凌厉非常,陆渊不欲硬接,当即招数一变,却是捏了个鹤喙朝着剑身啄去,黑衣人也随之变招,剑身上撩,直奔这陆渊手腕而去。 两人心思灵巧,招法变化极快,瞬息之间互拆数招,但实际上却是未曾触碰到。直到陆渊突出暗手,黑衣人回转不及,只好与陆渊对了一掌,只是有心算无备,黑衣人却是吃了个暗亏,当即借力后退,横剑于前,小心戒备着陆渊。 陆渊倒是饶有趣味的看了眼手,继而玩味道:“好精纯的紫霞神功,未曾想到竟是岳掌门当面啊。” 第二十章 交易 一听这话,就见黑衣人瞳孔骤然紧锁,继而道:“什么岳掌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渊不以为意的笑了声:“岳掌门既然不欲露面,贫道自是不好强迫。不过若是岳掌门当真对这辟邪剑法有兴趣,明晚子时贫道在此等着。”黑衣人道:“你意欲何为?” “这不是想和岳掌门谈笔生意嘛,至于如何抉择,就看岳掌门自己了。不过等下还是莫要跟来了,不然真的打出火气,却是不好看了。”说罢,飞身离去,黑衣人不知为何,却是当真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之后陆渊毫无波澜的取回剑谱,返回镖局之中。 一进书房,就见林振南父子两激动的站起身看着陆渊,陆渊扬了扬手中的包袱:“幸不辱命。”倒是林平之问了句:“师兄此行可还顺利?”陆渊笑了笑:“倒是遇上个黑衣人,与他过了两招,却也无碍。还是先看看这里面是何吧。”说着就直接抛了过去。 林振南连忙接住,小心翼翼的打开袈裟,将其展开看了起来。只看了一眼,林振南便面色苍白,不由自主的“哎呀”一声,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就见林振南却是越看越亢奋,右手更是不自主的在空中比划着剑招。 林平之见自家老爹反应奇怪,便想上去看个分明。谁知刚走到近前,林振南便并指如剑向着林平之攻来,林平之自是看得出林振南所使得正是辟邪剑法中的紫气东来一招,原本极为熟悉得招数此刻却是难以抵挡,林平之尚未反应过来,剑指已然到了面前。还是陆渊拉了他一把方才躲过去,随后就见陆渊跨步上前,林振南毫无察觉,已久攻来,却是被陆渊随手制住,一掌拍在其胸口,却是将其体内暴动得内力给压了下去。 随着内力平复,林振南也是恢复了清明,随之一阵后怕,赶忙将剑谱扔到一旁。林平之见状想上前翻看,却是被林振南呵斥住:“住手,这剑法你绝不许看。”随后就听林振南心有余悸得道:“这剑法当真是邪门得紧,我虽知其不妥,却还是不由自主得沉浸其中,更是生出想要习练得想法。难怪先祖会有这般遗训。” 随后就见林振南一咬牙将剑谱叠起递到陆渊面前:“这剑法我林家实在是无福消受,还请贤侄代为处置。”陆渊接了过来,却是未曾翻看,毕竟早都看过了。却是将方才同黑衣人交手之事说了出来。 听得那黑衣人乃是鼎鼎大名的君子剑岳不群,林振南与林平之均是惊呼出声,未曾想到这般人物也会觊觎这辟邪剑法,这东西当真是个祸害。便听陆渊道:“这剑法之诡异,想必前辈也有所感。我欲以此剑谱同岳不群做个交易,换来几部华山武学,也好为林家寻个传承,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林振南闻言却是有些惊喜,连忙道:“这剑谱送给贤侄,便由贤侄处置就好,老夫绝无二话。”林平之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林振南瞪了一眼,只好住口。待到陆渊回去休息了,书房中只剩父子二人后,林振南才幽幽开口道:“平之,你这师兄当真不凡,日后必要好生结交于它。”林平之自是没有意见,反倒是问道:“爹,这剑谱到底那里有问题?”林振南眼睛一瞪道:“日后不许再打听剑谱之事,安心在青城习武便是。知道了吗?”林平之只好答应。 到了第二天,镖局四周的陌生面孔又多了不少,但还是没有人大张旗鼓的闯进来。陆渊倒也坐的安稳,懒得去招惹他们。直到入夜,将近子时之时,陆渊便来到昨夜的那处宅院。却见岳不群早已在此等候,今夜却是未曾遮掩,反倒是以真面目示人。 陆渊道:“岳师叔来的好早啊。”岳不群也懒得再做样子,直接道:“你昨夜所说交易之事,是个什么章程?”陆渊笑了笑道:“倒也没个什么章程,不过是想拿辟邪剑谱同岳师叔换上几门武功,顺便想让师叔帮我把这个麻烦给接过去,如何?” 岳不群眼睛一眯:“其他先不说,你欲换什么武功?”陆渊道:“到也不多,混元功、鹰蛇生死搏再加上一门反两仪刀法,如何?”岳不群笑了声:“贤侄倒是对我华山派颇为了解啊,这几门功夫便是我门下弟子都不见得知道啊。”陆渊笑着解释道:“我松风观好歹立派也有些年头,这点东西门中还是有记载的。”岳不群倒也认可,毕竟松风观立派远在华山之前,有这些记录不以为奇。 而这三门武功中,出了混元功仍在华山的传承序列中之外,剩下的两门早已无人习练,若是能拿来换辟邪剑谱,倒也不亏。想到这岳不群开口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如何能确定贤侄手中真有辟邪剑谱?”陆渊也不多说什么,自怀中掏出一本书直接扔了过去,岳不群接过之后直接翻阅起来。 这还是陆渊白天的时候专门摘抄的,以岳不群的见识自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奥秘,果然,翻过之后就见岳不群看向陆渊道:“此事我同意了,只是你让我帮你接过这辟邪剑谱的麻烦,欲要我如何行事?” 陆渊笑眯眯的道:“倒也不麻烦,说到底这还是上次因刘正风之事同嵩山结怨,这才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如今便是想请岳师叔出面,做个担保,就说林家辟邪剑谱早已失传,想来以岳师叔的名头,足以令江湖中人信服。而贫道也保证,日后江湖上除了岳师叔,再无人会见过这本秘籍,如何?” 岳不群思索一番,觉得此事会带来些麻烦,但同辟邪剑法相比却也无关紧要,便直接应承下来,陆渊拍掌笑道:“好,即使如此,便请岳师叔找个时间正式拜访福威镖局,至于秘籍交换,就看岳师叔何时将贫道要的秘籍带过来之后,便可交换。” 岳不群也不拖沓:“好,三日之后,我便带着秘籍登门拜访,倒是一并解决。”说罢直接转身离去 陆渊看着岳不群的背影高声道“即使如此,贫道就在福威镖局恭候岳师叔大驾。” 回到镖局,陆渊便让林振南准备迎接岳不群之事,同时让其私下将岳不群来访之事传出去。一时间福州城内的江湖中人议论纷纷,不知岳不群突然拜访福威镖局是何用意,莫非也是冲着辟邪剑法而来,一时之间,却是各路传言都有,隐隐有将之前的流言压下去的趋势。 第二十一章 圣贤 三日之后,岳不群果然带着三本秘籍来到福威镖局。随后,在林振南的见证下,陆渊与岳不**换了秘籍。 看着开头的那八个字,岳不群满脸怒气的盯着陆渊:“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陆渊浑不在意的笑道:“以岳掌门的见识,自是看得出这秘籍的真假。至于开头所言却是修习这秘籍的必要条件。若是岳掌门不愿交易,那还回来便是。”说着就要将三本秘籍递还回去。 岳不群面色难看,但还是冷哼一声将袈裟收起,转身离去。陆渊望着岳不群的背影喊道:“岳掌门,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啊。”随后将三本秘籍翻阅了一遍,就丢给林平之让其去将秘籍抄录一份,以后就留在福威镖局作为传承。 而岳不群离开镖局后,便当众宣布林家辟邪剑法已然失传。岳不群号称君子剑,自是信义昭彰之辈,江湖中人对其所言之事还是很信任的,当天便有不少人离开了福州,但还有些心存侥幸之人仍在窥伺福威镖局。 但没过两天,却是又有一则流言传出,却是说这辟邪剑谱已然落到了岳不群手中。说者言之凿凿似是亲眼所见一般,这自然是陆渊的手笔,当然这也算不上谣言,毕竟剑谱真的在岳不群手中。虽然有人对此提出质疑,但加上之前岳不群的表态以及其匆匆离开福州的样子,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江湖中人向来是宁可信其有,然后关于岳不群得了辟邪剑谱的说法便迅速流传开来,却是将陆渊此前的热度给压了下去。 回到华山的岳不群自是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瞬间便想到这必是陆渊的手笔,但眼下却也顾不上追究陆渊之事,却是以嵩山派之人带头,诸多江湖中人登上华山前来询问此事,却是搞得岳不群焦头烂额。 而我们的始作俑者陆渊此时悠哉游哉的往青城而去。因林家之事还有些首尾未完,林平之便留了下来,只得陆渊一人上路。无有俗事缠身,陆渊自是一路上游山玩水,却是好好放松了一番。 好不容易入了蜀中,陆渊见日头甚烈,便寻了间茶馆准备休息一番。 让小儿上了些茶点,陆渊美美的喝了一口,就在这时,邻桌的几个书生谈话的内容却是吸引了陆渊。 “诸位仁兄,阳明先生于龙场悟得圣贤之礼,开坛讲学。如今我蜀中不知多少士子前去听讲,我意我等也不可落于人后,当速速前去,免得错失此等闻听圣贤教诲的良机啊。 “季礼兄所言甚是,我等即刻便回家整理行囊,此等盛事,晚去一刻都是莫大的损失啊。”其余书生亦是点头赞同,随即便要离去。 而陆渊也是颇为意动,这可是王阳明唉。自孔孟朱熹之后,唯一三不朽的儒家圣人,后世之人,但凡上过几天学的人,那个不知其知行合一之理念,便是连那倭奴之地,亦有人称赞“一生俯首拜阳明”。如今这等大贤却是当真出现在自己眼前,陆渊当然不会错过。 却是当即决定转道往贵州龙场而去,便找人带了封信送往青城,而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龙场虽然名字颇为大气,但实际上不过是位处贵州的一个驿站而已。阳明先生因得罪刘瑾被贬谪至此,谁曾想到其竟在这万山丛薄,苗、僚杂居的艰苦环境中悟得了圣人至理,其流传后世的心学亦是由此而始。 龙场虽然偏僻,但自阳明先生讲学开始,便不知有多少士子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故而却是不难找到。陆渊到时正值阳明先生讲学之时,所处之地堪称荒凉,众人露天而坐,阳明先生坐于上首讲述着自己的所悟所学,而听学之人均是沉醉其中。陆渊见状,也寻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听着阳明先生所讲。 阳明先生早年学习正统儒学,也即是理学,但后来却发现其未能解决自身之惑,便又求诸佛道之说,可佛道之学乃是出世之学,求的是自身的圆满超脱,而阳明先生寻得乃是经世致用之道,自是南辕北辙。直到于龙场悟道之后,方才贯通诸学,明悟了知行合一之理。而陆渊虽是以道学为主,但三教合流由来久矣,陆渊对释家学问及儒学也有所涉猎,如今听讲,却是有茅塞顿开之感,特别是前不久才观看了天师府的诸多藏书,多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如今也生出诸多感悟。 而且陆渊也发现,阳明先生也是身怀内功,并且造诣不浅。这也正常,毕竟身处龙场这等荒蛮之地,若是没几分本事在身,别说悟道了,连生存也是件难事。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此番讲学才告一段落。听讲之人纷纷离去,陆渊这才上前拜见。 “贫道陆冲渊,见过先生。” 阳明先生亦是早就注意到了陆渊,毕竟少有佛道之人来听自己讲学,突然来了一个道士,自是引人注意。就听阳明先生道:“不知道长自何而来?”陆渊回道:“贫道于青城山修行,下山游历之时,闻听先生在此讲学,故而前来拜会。” 阳明先生笑道:“道长客气了,我观道长身负高明武学,又言自青城山而来,想来当是松风观高人。”陆渊闻言有些惊讶道:“未曾想先生亦知江湖之事,贫道却是是松风观弟子。”阳明先生道:“我亦有不少好友乃是佛道高人,亦是江湖中人,早年与他们言谈之时,也听他们说过些江湖之事。况且草莽之中亦有贤才,今日不久见到道长这般高人吗?”陆渊自是谦辞一番。 随后听到陆渊尚未有个落脚之地,阳明先生便邀请陆渊与他同住,陆渊自是求之不得。来到先生住处,虽是简陋,但陆渊毫不在意,只寻了个垫子打坐便可,随即就开始向阳明先生请教。 阳明先生学贯三家,又一朝明悟,一身学问之广博,对陆渊的各种问题均是信手捏来。便是连内功修行之上也能提点一二。而陆渊也从阳明先生处得知,他这一身内功乃是早年间求学佛道之时所得,只不过阳明先生未曾学过技击之法,只将此做个强身健体的法子,但饶是如此,一身内力也不下于寻常一流高手,资质之高,难以想象。 有着这般圣贤在旁请教,陆渊对于道藏精义的理解可谓是一日千里,而他所学的鹤唳九霄神功分属玄门正宗,道学修养提高,连带的内力进境亦是不慢。他本就贯通了十二正经,就连八脉之中也已贯通三脉,而随着境界的提升,已有了贯通第四脉的趋势。但 此刻陆渊却是毫不在意,仍旧每日随在阳明先生身旁,执弟子礼安心求学,对于内功持平常心修行,但就是这般,却是在晚上日常打坐之时,顺理成章的突破成功,却也算是意外之喜。 第二十二章 规划 陆渊在龙场月余,虽然仍旧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去。原是余沧海来信相招,言及有要事相商。阳明先生对于陆渊也颇为欣赏,对于陆渊的离去也是极为惋惜,但到底不好挽留。便将自己的治学心得送了陆渊一份以为别离之礼。 离了龙场,因有事在身,陆渊也未耽搁,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青城山。一上山,陆渊就发觉多了许多未曾见过的道士,大多也不通武学,想来便是原本在这山上修道的各家道脉之人,而今被自家师傅尽数整合。 同几位相熟的师弟闲聊了几句,陆渊就到了松风观的祖师堂中,却是余沧海得知陆渊回来,便召集了门派之中的诸多宿老及青城山各家道脉的主事之人在此,商讨日后立派之事。 陆渊入内一一见礼之后,寻了个末尾落座。而后就听余沧海道:“日前,贫道同天师去信商议立派之事。天师已然回信,言道我等尊张道陵天师为祖师,而祖师又得太清道德天尊传法,故而我青城一派当属太清门下,议定于明年老君圣诞之日开尊立派,日后于江湖之中可称青城派,于道门之内当为青城山太清派。不知诸位可有异议?”说完,余沧海扫视一圈,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这都是早前定好之事,今日只是正式确定下来而已。 见此,余沧海便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我等接下来就要正式议一议日后立派之事。”只是在场之人不是一心清修得道士,便是只知练武的标准江湖人士,让这些人来考虑门派建设管理的规划,着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见得众人毫无想法,余沧海也是有些头疼,然后就看到了猫在后面的陆渊,当即轻咳一声道:“渊儿,这立派之事最早也是你的提议,想来你当是有些想法的,便先来说一说吧。” 陆渊听到自己被点名,便站起身先行了一圈礼,而后道:“既是如此,弟子便先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长辈海涵。” “此番立派,我松风观改称青城,严格来说,已然不能算是纯粹的江湖门派。日后行事,自是不能再如同以往,故而以弟子之见,我等可效仿少林武当来重整门派。便是行文武两分之事,门下当有专司道藏精义的文道士以及专修武学的武道士,当然,两者区分不必如此明晰,文道士也当习些武艺以作强身健体,武道士也当学些精义修身养性。” 闻言,余沧海颇觉有理,便让陆渊详细说一下。 陆渊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若是说的细致一些,弟子认为,日后的青城派当分为三阁、三堂、两院。三阁为太清阁、执法阁及藏经阁。三堂当为演武堂、崇道堂及长老堂,而两院则是玄都、八景两院。” “其中,太清阁为日后掌教执掌门派事务之所,其下可按七星分作七部,分管门中事务,再由掌教而决。而执法阁与藏经阁,顾名思义,便是执掌门中戒律与传承之事。其下三堂,演武、崇道两堂分掌门中文武之事,长老堂则是为门中不愿任职的宿老所设,可于其中清修。而其下两院则是弟子为日后弟子所设。” 听到这,余沧海不由得问道:“弟子自由其师长管教,何以专设两院。”陆渊解释道:“以往门中传承却是只有师徒相承,但此事也有弊端,故而弟子思索,日后收徒,可将弟子分作外门、内门、核心及真传四等。” “其中所有弟子入门均为外门弟子,在八景院学道习武。而后可定一期限,期限之内考核通过者便入玄都院为内门弟子,考核不过者,可将其安排到青城各处产业及别院之中,毕竟待立派之后,必要大肆扩张发展,这些正是得力人手。” “入玄都院的内门弟子依照此例,若是能通过考核便按照个人志向入崇道演武两堂为核心弟子,考核不过者可转为门中执事,或是下山负责各处产业及别院事务,若有立功者可升为长老。” “而入两堂为核心弟子者,已为门派中流砥柱,可在门中各处任职,负责具体事务,也可安心修行。” “至于真传弟子,取核心弟子中最为优秀之三十六人,分入三阁之中。此三十六人并非定例,而是取优胜劣汰,若有核心弟子不服者可发起挑战,胜者便可成为新的真传弟子。若是成为真传弟子,便有成为下一任掌教之机会。” 此话一出,可谓是石破天惊,毕竟对于大多数门派来说,掌门之事都是由上一任掌门指认,往往都是师徒相继,那里会有这等竞争上岗的事情,松风观自是不例外。 余沧海皱眉道:“此事恐怕会让弟子互相争斗,不利安稳啊。”陆渊道:“师傅明鉴,但却也可以保证每任掌门均是门中最为优秀之弟子,而且此事不知以武力论高下,凡为真传弟子,都需执掌门中事务,对于门派的贡献亦是一个重要标准。于此,或可减轻几分争端。当然,全凭师傅决定。” 余沧海想了想道:“此事容后再议,但贫道觉得渊儿所提之事甚为妥当,贫道有意便按此行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其余人也是没有什么意见。而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又对其中的细节完善了一番,便开始各自准备。 其中,余沧海自是执掌太清阁,而陆渊则是捞了个藏经阁的差事,太上长老自请去管理长老堂,毕竟这其中多是门派宿老,也就长春子压得下去。像侯人英等弟子有的去了演武堂,有的去了八景玄都两院,而崇道堂则是交给了青城山上各家道脉之人。值得一提的是,余沧海同意了陆渊关于真传弟子的提议,而后便把余人彦调入了太清阁中辅佐自己,为其铺路的想法展露无疑。 陆渊对此到时没有什么看法,毕竟他本就对这个掌教之位没什么想法,历经两世,陆渊已然觉得自己这不是单纯的穿越,估计是无限流的玩法,那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之时一时之地,还有无穷世界等着他去经历,长生这个原本遥不可及的目标也悄然出现在陆渊心底。 之后的一段时间,整个青城山上都是一番忙碌的景象,毕竟就陆渊那份规划,别的不说,大兴土木是必然的,毕竟三阁、三堂、两院这么多建筑都是需要修建的,而且日后必定要大开山门广招弟子。幸好在陆渊有意无意的努力下,青城已然置办了不少产业,却是也有些家底,不然还真撑不住挥霍。 而就在众人忙的不可开交之时,陆渊却是一个人悄然躲了起来,开始梳理这段时间的收获,整理一身所学。 第二十三章 修行 书房内,陆渊看着面前摆着的十几本秘籍,心中也是极为感慨,这些秘籍是他这段时间来亲手写成的,也是他两世为人的所有收获。 有得自上一世的横炼十三太保,青城秘传的鹤唳九霄神功,自己整合而来的逐龙手、铁袖功,其余的便是得自岳不群和天师府的秘籍。这些秘籍涉及内功、硬功、轻功和技击之法,可谓是极其全面了,但这些功夫大多不成体系,而且还有不少残篇,陆渊却是准备将其梳理一番,也算是彻底奠定自己的武道根基。 将横炼十三太保拿在手中,陆渊也是极为感慨。这本秘籍乃是上一世剿匪而得来,自己也依仗颇多,但自从来到此世后,陆渊便发现了这门功夫的弊端,太过激进,以各种手法催伐肉身潜力,虽然威力不小,且精进极快,但却过度消耗了自身潜力,算是走了偏锋。但这门功夫在打磨肉身上确实别有奇效,陆渊早有改进的心思,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所以他才会从岳不群手中换来混元功。这门内功分属一流,但却与当世的大部分内功不同,乃是从动功入手,初习之时,以一套混元掌打熬身体,强健体魄,便是等到内力诞生亦是内外兼修,习至大成者,体魄之强不下于寻常修习外功之人,到是和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有几分相似,只是境界上相差甚远。 陆渊便是想取混元功之精华糅合横炼十三太保中打熬身体的法门,而后尽数融入鹤唳九霄神功之中,将其变成一部内外兼修之法。这事自是不容易,但横炼十三太保陆渊曾练至大成,鹤唳九霄神功陆渊也习练多年,混元功虽未练过,但究其根本还是一套内功心法,比之鹤唳九霄神功尚有几分不如,却也不难,只是耗费些时间而已。 将横炼十三太保放置一旁,陆渊又将所有涉及内功修行的秘籍找了出来,包括九阴残篇、先天功残篇、一阳指残篇等近十部心法秘籍。其中先天功与九阴自是不用多提,赫赫有名的神功绝学,虽是残篇,但其中所蕴含的精义让陆渊大开眼界,有的甚至都难以理解。倒是那一阳指着实出乎了陆渊的意料。 陆渊原本以为,一阳指不过是同少林拈花指、无相劫指一般的技击之法,只内力运转上别有奥妙。但等真的看过秘籍之后,才发现这一阳指实际上乃是一门极为优秀的内修之法,乃是专修一点纯阳之气,每升一品,体内的纯阳之力便精炼一分,故而一阳指才会有疗伤奇效。一阳指自九品而始,升至五品便得后天圆满,四品以上便是先天,至于一品据秘籍所言更是在先天之上。但就陆渊所知,估计也只有开创这门功夫得段氏先祖段思平能臻至此境。而陆渊手中得秘籍只到五品之境,但对眼下而言却也够用。 至于挑出这么多心法秘籍,陆渊却是对鹤唳九霄神功有了些想法。这门内功取仙鹤轻灵,翱翔九霄之立意,深得道家上善若水,顺其自然之真意,但也因此这门功法失之柔和,寻常之时倒也无差,但同高手相争之时却是显得有几分乏力,当初同岳不**手时陆渊便心有此感,如今得了这么多秘籍,却是有了几分希望改进一番。 其中,九阴残篇失了总纲,与鹤唳九霄神功一般都是过于阴柔,虽可借鉴,先天功讲究刚柔并济,倒是可居中调和,以做提纲携领之效。反倒是如一阳指、辟邪剑法等功夫,取其阳和之意,正可与其互补,至于剩下的制作补充只用而已。 思定接下来的计划之后,陆渊同余沧海说了一声,便一头扎入松风观专设的闭关之地,一头埋进典籍之中,开始了苦修。 虽说有了打算,陆渊却也没有急冲冲的开始修改心法,而是拿着先从鹰蛇生死搏等技击之法入手,将其融进逐龙手中。毕竟内功不比其他,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危,特别是到了陆渊这等境界,若是当真走火入魔,那是必死无疑,绝无幸存之理。所以陆渊便从外功入手,一来找找状态,也可平复心境,方能着手内功之道。 但陆渊到底是掌握了化劲变化,对于身体的掌控非比寻常,却是多了几分底气。 冬去春来,转眼间便是老君圣诞之日。 如今的青城山可谓是焕然一新,从山脚山门起,直至山顶之处,各处建筑鳞次栉比,却又错落有致,与山林之势交相辉映,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却是余沧海亲自从成都城中请来一位建筑大师,据说当年还曾为皇家建造过园林,后来年岁大了,便回了故土。幸好早年间余沧海曾帮过其一把,这才劳动人家出手,不过这一番却也是将松风观的家底消耗一空,但看着眼前的宏伟建筑,余沧海却是心潮澎湃,这便是此后青城派的根基之所在啊。 就在余沧海观景之时,侯人英拿着一份名录走到身后,恭敬道:“师傅,这时今日所来宾客的名录,已经全部安排在山下别院了,还请师傅过目。”余沧海接过翻了一下便随手递了回去道:“后面除江湖大派及各家道脉来人之外,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处理便是,不必再来禀告我了。”侯人英领命称是。 就在这时,余沧海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问道:“你们大师兄闭关有半年之久了吧。”侯人英想了一下道:“回师傅,算来已七月有余。”余沧海闻言却是有几分愁色,当初陆渊欲闭关之时,余沧海就有些不愿,毕竟涉及内功之事,何其凶险,但陆渊心志坚定,余沧海也无可奈何。如今过去了这么久,陆渊那便却是毫无动静,由不得余沧海担心。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自后山传来,正是陆渊闭关之所在。余沧海闻声一喜,当即飞身往后山而去。 抵达之时,陆渊已然出关,只见其目露精光,一股勃然之气迸发而出,显然是刚刚突破还未能适应掌控。见得余沧海到来,陆渊连忙问好。余沧海快步上前将其扶起打量了一番道:“此番可是功成?”陆渊含笑点头,余沧海也是一阵欣喜。 此番陆渊闭关,以先天功为基础,以鹤唳九霄神功为主体,结合其余内功心法,却是重新创出了一门神功。虽是以鹤唳九霄神功为根本,但新的功法却是多了几分凌厉刚猛之意,更有内外兼修之用,习练有成,不敢说是比肩金刚不坏神功,但也不弱于寻常硬功大成之人,更和争斗之用。 其实这也是受陆渊心性影响之故,虽然两世为人都属道家,但究其根本却还是个武者底子,心中虽有清净,但争斗之念也是未曾断绝,故而这门心法更显刚烈,也被陆渊命名为大鹏伏天功,更合逐龙手之意。 陆渊也借助专修新功法之便,顺势突破,眼下却是除了任督二脉之外的经脉均已贯通,距离后天圆满之境,只肉身打磨尚未圆满,毕竟这都是水磨工夫,非朝夕可成。 余沧海听陆渊简单说了一下此番所得,便让其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事明日再说。 第二十四章 琐事 陆渊休整一夜,便带着此次闭关的收获前去见余沧海。此番闭关,陆渊因修改心法之故,却是对鹤唳九霄神功神功生出些灵感,故而将其简化了一番,所说威力有所下降,但却没了原本苛刻的修习条件,比之原本的玄心罡气还要强上不少,此外便是包括大鹏伏天功、先天功残篇在内的诸多秘籍也一并交给了余沧海。 至于逐龙手这些的,早已在藏经阁中留下了原本,只需将自己的改进之处添进去便可。看着眼前诸多秘籍,余沧海也是心潮澎湃,之前为了一本辟邪剑谱费尽心机,到手之后却发现根本派不上用场,而现在什么都没做,便有这么多秘籍放在眼前,虽然不少都是些残篇,但似一阳指等却都是可以修行的精妙武学,比之少林武当的绝技也不差分毫。 余沧海只觉得天眷青城,才会让他当年将陆渊救下,使得青城有了如今的大兴之象。随后余沧海将秘籍收起,又同陆渊讲了下这段时间的江湖局势。 这段时间江湖上最大的事情莫过于青城立派一事,在同天师府商议之后,余沧海便广发请帖,特别是在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的掌门都明确表示会前来参加之后,更是成了一场江湖盛事,再加上天师府推波助澜,更是邀请了一众道脉,一时间到处都是青城立派的消息。 而随着时日将近,已有不少江湖门派和散人到来,青城山下此刻也是喧闹无比。听到这,陆渊却是不由得想到原著这个时间点,令狐冲正被岳不群罚到思过崖闭关,也因此发现了五岳剑法,更被风清扬看重传授了独孤九剑。可眼下田伯光已死,岳不群也得了辟邪剑法,加之因青城立派一事,此刻华山派的人必然在来的路上,令狐冲这个门派大弟子自然不会拉下,不知他可曾学到独孤九剑。 随后,余沧海的一则消息却是解了陆渊的疑惑。却是华山派众人在来青城的路上,却是被三位剑宗之人带着一帮左道中人给拦了下来,欲要比武夺回华山掌门之位。谁曾想岳不群与令狐冲却是大发神威,不及击败了剑宗三人,那群左道中人除了两三人逃了出来,其余人也是尽数丧命。 据逃出来的人说,岳不群剑法如光似电,往往还没看清便已中剑,而令狐冲剑法之高妙也是不下于岳不群,随手一剑便难以抵挡。听到这,陆渊便知岳不群已然修习辟邪剑谱,而令狐冲也必然得了独孤九剑。这让陆渊不得不感叹到底是天命主角啊,剧情都因他之故成了这个样子,该得得机缘却是一点也没少。 而陆渊也将辟邪剑法落到岳不群手中之事全盘托出,余沧海也是一阵唏嘘,毕竟两人也算是感同身受,都肩负着一个门派的兴衰重任,只不过青城得了陆渊之助,已然有了崛起之势,而岳不群却因嵩山派的压力,不得不修习辟邪剑谱,世事之无常,可见一斑。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陆渊就告辞离去了,毕竟他刚突破不久,还需巩固一番,而余沧海这边也是事务繁多,毕竟立派就在眼前,各种事情千头万绪的都需他来做决定,自是不得清闲。 便是陆渊在稳固修为之后,也被拉了壮丁,立派之时的各种仪典都扔给了他。搞得陆渊没办法,只好整日和崇道堂的诸多老道长混在一起,一行人折腾了好几天才拿出了完整的仪典规程,接下来还要找人布置演练,时不时的,有些门派到来,陆渊这个大弟子还得去露个像。这一通下来,陆渊只觉得比江湖厮杀还要劳累,只盼着这一切赶快结束。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各家大派都陆续到达,陆渊自是接待之人,毕竟不论是江湖名声还是身份地位,眼下整个门派除了余沧海也就陆渊有这个资格了。陆渊自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岳不群,表面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但陆渊也是看过剑谱的人,一眼便看出岳不群确实是对自己下了狠手。还有一点便是岳不群同令狐冲之间似是生了嫌隙,估计便是当日显露了独孤九剑,惹得岳不群生疑,而令狐冲又没法解释。 看着这个景象,陆渊暗道恐怕师徒决裂之日也不远了。 而令陆渊未曾想到的是,天师府那边居然是天师张元庆亲自前来,原本陆渊以为最多便是张彦硕这位下任天师到来就顶天了,毕竟这位老天师早已多年未曾下过龙虎山了。而随着天师府到来,其余道脉也是相继来到,似茅山上清派、皂阁山灵宝派等不用多说,还有诸如神霄、清微等,便是连全真道下都有不少人来,也不知是看在天师府的面子,还是因为武当之故。 这些时日忙碌的不停,倒是天师府送来的礼物让陆渊开了眼界。其余各派送来的大多是些金银之物,自是不值一提,而各处道脉则是以道经为主,天师府也不例外。只是除了道经之外,天师府却也送了不少秘籍,其中有两本名为金光咒和五雷正法,让陆渊几位感兴趣。 这五雷正法陆渊自然知晓,乃是传说中的仙家法门,号称可驱使雷霆,降妖伏魔,而那金光咒则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说是诵持万遍,自有神通显现,陆渊自是也会背诵,做早课时也未曾拉下,除了有些静心凝神之效外,从未有什么神通出现。 实则这不过是天师府的前辈高人,依照传说而创出的两门武学罢了。其中金光咒乃是一运使内力的护身之法,据说内力高深之辈使出可于周身显化气墙,便如金光护体一般。而那五雷正法则是以内力强化五脏,继而可生出五种劲力,将此五种劲力凝于掌中,出手时掌如霹雳,声似雷霆,到真有几分道家掌心雷之神威。 这两门武学虽然神异,但天师府历来都不是很重视,除了些许对武道有兴趣之人外,大多时间只不过是用来填充藏经阁而已。此番青城立派,思及其并非纯粹的道脉传承,亦是江湖大派,便挑了两部秘籍作为贺礼一并送了过来。 陆渊虽有心参悟,但到底事务繁杂,容不得他闭关静修,只得压下心中念头,专心做好自己之事。 而随着少林武当的到来,令整个青城山上下的武林中人彻底狂热了起来,毕竟眼下的江湖已有十几年未曾出现诸多前辈高人汇聚一堂的场景,更别说武当掌教、少林住持这等存在,对于大多数的江湖人来说这都是传闻中的人物,如今却有机会前来一见,日后便是同人吹牛也不免腰杆能挺上几分。 只不过人多了,矛盾自然也多,特别是这些都是身怀武艺的江湖中人。所谓身怀利刃,杀心四起,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景象并不奇怪。陆渊也只好带着人四处劝解,若有不听之人也只好出手将其制住再遣送下山。到后来,陆渊实在是不甚其烦,便在青城山上设了几处专门用来比武较量的台子,若是有谁要解决矛盾恩怨便到这台子上去比武,除此之外,其余地方有敢动手之人,都被陆渊下重手教训了一番,自是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这几处台子却是兴旺了起来,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有人在上面较量,围观之人也不在少数。甚至都成了一处扬名之所,便是一些门派中人也会上场比武,只求得些名声,至于赌局档口什么的自是不用再提,就连陆渊也掺和了一手,毕竟庄家永远不亏。 第二十五章 夺剑 一群江湖高人聚在一起,特别大多都是一方门派的掌门,自然不会如同底下的江湖人般比武切磋,便恰好趁这个机会大家聚在一起,商议一下江湖大势,实则是将各家的矛盾拿出来说说,顺便再行些利益交换之事。 这不,陆渊就刚陪着余沧海同几家门派的掌门人定下了关于行商走镖的事宜,毕竟如今福威镖局投效门下,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割让出些许受益,这几家都答应日后若是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自会照顾。这便是地位的不同,想当初林振南为了能到蜀中行镖,备着厚礼送上青城山,却也未能达成所愿,而如今几人喝着茶水动动口便将事情定下。 就在余沧海同几位掌门寒暄之时,却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之声,就见余人彦急匆匆的走进来禀报道:“掌门,魔教长老童百熊、贾布、鲍大楚等十余人领着一干魔教弟子前来拜山,说是奉东方不败之命前来为我青城立派送上贺礼。”余沧海闻言眉头一皱,而后道:“为师知道了,你且派人将其迎进来,同时去通知各家门派掌门。”余人彦领命而去。 那几家掌门也告辞离去,毕竟魔教前来并非小事,说不得就有一场大战,还是得去布置一番。 余沧海看向陆渊道:“眼下这个关头,魔教中人到来,恐生事端啊。”陆渊道:“说来当是众多前辈高人汇聚青城山,引得魔教忌惮,恐我等商议些什么,这才派人前来。师傅也不必担心,如今山上少林武当,五岳剑派的掌门都在,还有众多江湖高手,便是东方不败亲至也讨不了好,何况只是一众长老。若是当真敢在山上闹事,不过是一场厮杀,权当是为三日后的仪典准备祭礼。”此话却是说的杀气腾腾。 余沧海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带着陆渊前去会会这些魔教长老。 余人彦奉命将其迎入三清殿前广场,余沧海到时一众门派掌门已然到来,不少人都怒视着前方十几人,有的更是手拿兵刃,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模样。不过那群道脉来人却是一个也没来,想来是对打打杀杀的江湖事毫无兴趣。 反倒是魔教的十几人却是浑不在意,仍是说说笑笑,对眼下的景象全无感觉。 见到余沧海到来,一豪壮汉子却是走出人群拱手道:“主人家来了正好。我神教教主听得松风观于青城之上立派,特命我等送上贺礼,还请余掌门接礼。”正是魔教长老童百熊,余沧海回礼道:“倒是多谢贵教教主的好意,只是你我双方分属正邪,这礼还请童长老带回去吧。” 童百熊挥了下手,却是有一教众手捧长盒走了上来,童百熊打开长盒,取出其中之物,却见是一柄长剑,其余之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武当冲虚道长猛地上前几步,死死的盯着长剑。 童百熊见状调笑一声:“呦,冲虚道长这是看出来了,不错这正是你们武当的真武剑。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我神教的真武剑才对。”此话一出,日月神教众人均是大笑出声。 童百熊也是举着真武剑道:“怎么样,余掌门,这礼你接还是不接?”这却是有些挑拨离间之意。毕竟这真武剑乃是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的佩剑,后来也一直作为武当掌门的信物代代传承。之后几十年前魔教势大,竟是打上武当山,将此剑同一本张三丰手书的太极拳经给抢走。此后这把剑就一直放在日月神教宝库之中,武当想了诸多办法都未能取回。 如果今日当真是接着青城之手将其取回,武当明面上自是感激,但若是有人心怀不轨,那江湖上关于武当不如青城,连祖传之物都要依靠青城派取回的流言绝不会少,到了那时是恩是仇可就不好说了。 余沧海自然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时间也是不好开口。这时就见陆渊上前一步指着童百熊道:“你这魔教妖人当真有趣,随便拿了把剑便称作真武剑。谁不知真武剑乃是三丰真人的佩剑,三丰真人乃是在世真仙,其佩剑必然也是不同凡俗,若是被你这妖人拿在手中,怕是早已出鞘将你斩了,还能容你在这大放厥词。”说着陆渊冲余沧海与冲虚真人行礼道:“师傅,前辈,这妖人玷污我青城之地,又辱及三丰真人,弟子斗胆想出手教训一番,还请师傅前辈允许。”冲虚已然明白陆渊之意,当即点头道:“那便有劳小友了。”余沧海虽然担心陆渊,但眼下的场面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得嘱托陆渊小心。 而那边童百熊被陆渊左一句妖人,右一句妖人的,早已心生怒火,当即将剑插入地面,随即取下背后的熟铜棍,朝着陆渊扑来。 这童百熊人如其名,当真如熊罴一般,不但身形高大,更是天生神力,早年间便同东方不败交好,待其登上教主之位后也是坐上了长老的宝座。就见其双手持棍,一招力劈华山兜头砸来。陆渊自是不会硬接,脚下一点,避过铜棍,身子猛然前扑,大袖一挥直取童百熊面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童百熊也是个狠人,不闪不避。只听其大喝一声,却是将棍子抡向了陆渊的腰间,显然一副搏命的打法。 陆渊当即大袖往下一甩,使了个鞭法中的招式将棍子缠住,而后轻轻一抖将其上劲力化去,童百熊只觉一身巨力如泥牛入海一般,混不着力,而后就见陆渊往后一带,童百熊便感觉手中铜棍要被抽走,若当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陆渊夺走兵刃,那他这个长老也就没脸再干下去了。 当即沉腰坐胯,以千斤坠稳住身形,右手死死抓住铜棍,左手一掌拍向陆渊,乃是日月神教中赫赫有名的大九天手,当年任我行以此掌法不知击败了多少武林高手,后来东方不败上位,却是将这套掌法赐给了童百熊。大九天手讲究的便是个大开大合,刚猛无铸,童百熊虽然内力不及任我行,但一身巨力却也是与这掌法相得益彰。此刻使了出来,也是声势不凡。 陆渊见状,也是一掌迎了上去,面上不显,内里却是催心掌的路数,两掌相交,陆渊只觉一股巨力便随着内力传来,只不过童百熊所修内功一般,被陆渊的催心掌力一冲而散,反倒是受了几分反噬,加之紧随其后的催心掌力,就见童百熊面色一青,显然心脉已然受损,也顾不上什么颜面,连忙撒手后退。 陆渊随手将铜棍扔下,却是追了上去,童百熊避之不及,又挨了两掌,其余魔教长老见情况不妙,连忙想上前助拳,却见陆渊身法精妙,身影一闪而逝,却是已经退了回去,手中还拿着那把真武剑。原来陆渊的本意便是夺得此剑,其余不过是遮掩罢了。 陆渊也不搭理身后那些长老的喝骂之声,手捧长剑来到冲虚道长身前:“前辈,此剑到底事涉三丰真人,便请道长代为处置。”冲虚按奈住激动的神情,接过真武剑拔剑出鞘打量一番,随后煞有其事的点评道:“此剑仿的不错,颇有几分真武剑的神韵。”随后就将其交给身后的弟子。 其余如方证、左冷禅等人虽心知肚明,但也没多说什么,不然可就是真的给武当找不自在了。 第二十六章 大典 另一旁,贾布为童百熊服下伤药,交给其他人照例后,起身盯着余沧海道:“余掌门,我等此番也是为庆贺而来,令徒这般行事怕是得给个交代吧。” 这边余沧海还未开口,左冷禅却是冷哼一声:“要什么交代,你等魔教妖人当是人人得而诛之,方才我等未曾出手已是看在余掌门得面子上,你这妖人要是还不识时务,说不得今天便下不得这青城山了。” 贾布冷笑道:“左盟主好大得口气,只不过这里是青城,而非你嵩山,还轮不到你左盟主耍威风。”这时余沧海也道:“贾长老,左掌门所言倒也无甚差错,你我双方分属正邪,自是势不两立。若是长老识趣些,快些下山,今日便算罢了。若不然,我道家虽讲仙道贵生,却也不缺降魔神通。” 另一旁,岳不群手执折扇也站了出来:“余掌门到底是慈悲,不过依在下来看,今日诸多高人在场,正好将这帮魔教贼子拿下,也是一件幸事。”语气虽然平淡,但内里得那股子阴狠杀气却做不得假。说着就见身后除了令狐冲外得诸多华山弟子把剑在手,便是宁中则也站到了岳不群身侧,一副蓄势待发得模样。 场面瞬间便有些一触即发,恰在这时,“阿弥陀佛。”一声宏大得佛号传开,却是少林住持方证出声。雄浑内力伴着狮吼功涤荡开来,却是有几分佛家当头棒喝的意味,却也将局面又给压了下去。 就见方证双手合十道:“此番乃是青城盛事,却是不好见了刀兵。不妨你我双方各退一步,贾长老还是带人下山去吧。”毕竟乃是执武林之牛耳的少林住持,其一开口其他人却也不好反驳,只一起看向贾布等人。 却说贾布等日月神教长老虽面上镇定,实则心中也是有些慌了。毕竟眼下这青城山上可谓是群雄汇聚,便是真的摆开架势和日月神教打上一场也难说输赢,何况那天下第一也只东方不败一人,他们可没这本事,若是当真大打出手,没几个人敢说自己能活着下了这青城。但到底面子上过不去,这才硬顶着左冷禅几人,眼下方证亲自开口给了个台阶,要是还不赶紧接下,今日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就见贾布哼哼了两声道:“既是方证大师开口,我等自是要给这个面子。不过今日这礼没送成,来日我神教教主亲自问罪之时,希望诸位还能有今日这般底气。”说着便带人下山,看着贾布等人离去,左冷禅、岳不群这些人不想出手是假的,但贾布方才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在警告他们。 毕竟眼下这些人称得上日月神教的中流砥柱了,若是今日将这些人尽数留下,自是对日月神教的打击,但要是真的将东方不败给惹出来了,在场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信心能抵挡得住。毕竟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可不是自封的,而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但对其余人来说,见得魔教众人下山,却是长出一口气,毕竟他们就是来凑个热闹,真要遭遇一场混战,那可真就是无妄之灾了。现在见得事态消弭,却也大呼过瘾,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见到这等正邪对峙的大场面,日后吹牛却是又多了项谈资。 随后,余沧海向众人道谢:“还要多谢诸位相助,贫道在此感激不尽。”冲虚连忙道:“余掌门客气了,你我乃是同道,这些自是应有之理。而且,此番还要多谢贵徒出手,为我武当挽回颜面。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余沧海道:“真人实在是过誉了。” 一旁左冷禅却道:“余掌门谦虚太过,那童百熊成名多年,在魔教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了,此番却败于令徒手下,可见青城之兴旺啊。”岳不群也是笑着赞了几句。 一时间整个场面异常和谐,纷纷称赞余沧海教徒有方,陆渊更是被他们多番夸奖,彷佛成了年轻一代的领头之人。只是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又有多少人乃是别有用心。 待到众人各自散去,余沧海才带着陆渊来到书房。一进去就听余沧海道:“你今日却是有些冲动了。”陆渊摇摇头道:“今日这情况,除了弟子出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闻言余沧海也是点了点头道:“也罢,虽是出了些风头,但到底不算什么大事。此番逼退魔教之人,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你且下去订好,三日后的大典仪式万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陆渊道:“弟子明白,师傅请放心。”而后便告辞离去。 随后三日,陆渊指挥着众位师弟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青城为此事准备了许久,现在也不过是些查缺补漏,使其尽善尽美而已,陆渊也算是躲了三天清闲,自他力挫童百熊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前来拜访过他,幸好都被他借着差事的名义多了过去,不然还不知要被烦成什么样子。 二月十五日,乃是老君圣诞日,也是青城立派之日。 自昨日开始,余沧海便带着一众弟子开始斋戒静心,就见诸人均是身着道袍衣冠,随着金乌东升,一行人来到三清殿前,今日便要在此举办立派仪式。 就见众人各司其职,很快,各路观礼宾客也一并到来,而天师府、上清派和灵宝派的三位掌教则是要一同参加大典,一则是见证青城太清一脉归于正一道下,二则是三人将作为三师为余沧海传戒受箓。 众人站定各自的位置,随着吉时到来,浩大的道乐响彻青城山,诵经声随之而起,只见天师张庆元手执祭文来到三清像前,祭拜一番后便开始诵读祭文:“伏以日吉时良,天地开张。当空结座高台,立案焚香。香烟绕起,神通万里,香烟沉沉,神必降临......” 随着祭文诵读完毕,各人奉上香火祭祀,余沧海又上前诵读立派文书,而后上清、灵宝两派的掌教有分别上前敬颂天地及诸神,而后众人又一同诵经祷告。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诸多江湖人士那里见过这个阵仗,以往都是主人家随便说几句,接下来大快朵颐就是,若不是见青城声势浩大,估计早都开始骂娘了。 仪典结束,虽然还有受箓仪式,却是不必再让外人观看,就见余沧海上前高声道:“今日,我松风观于青城山上立派,日后只有青城一派。诸位朋友前来祝贺,贫道万分感激,已备下酒水,还请诸位朋友且去享用。”众人听到终于开席了,当即高声道谢,随后就在青城弟子的引领下前去。 至于各派掌门自是不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却是另在正堂之中布下宴席,余沧海却是亲自领路作陪。 第二十七章 弄险 随着大典仪式的结束,各路江湖人士也都陆续离去,便是各大派的掌门也都纷纷告辞离去。而就在大典结束的第二天,天师张庆元也为余沧海和陆渊举行了受箓仪式。 其实本来是只给余沧海一人受箓,后来不知怎得带上了陆渊这个添头。不得不说,这番天师也是真的给了面子,授予了余沧海上清三洞经箓,这乃是仅次于天师真人得授的上清大洞经箓,乃是正二品职衔,就连陆渊也被授予了三品职衔的上清三洞五雷经箓。而在这些事情结束后,各家道脉也相继离去。 原本喧闹的青城山却是骤然清净了下来,陆渊本来还想着在山中清净修行一段时日,可谁知余沧海却是拉着陆渊让其帮忙分担些门派事务。这陆渊哪里受得了,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便撑不住了,当即留了封书信,便径直下山去了。 官道上,只见一道人手捧书卷看的入神,仍有马儿悠哉游哉的自行走着。这正是自己溜下山躲清闲的陆渊。此番下山,陆渊也不知往何处去,思及自己未曾去过江南,便寻了个船家自己买下了他的小船,却是顺着长江抵达南京,好好见识了一下金陵之地,秦淮风华。 随之便听到了一个消息在江湖上传开,却是使陆渊突然想起了还被关在西湖牢底的任我行,便打算往杭州走一遭,毕竟习武到了他这个地步,再想进步苦修已然没有太大的作用,讲究的那是那一点灵光机缘,而同高手比武则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但适合同他交手的人并不多,多的不说,诸多正道高手自然不是好对手,而魔教之中说实话,东方不败就陆渊眼下的境界来说差的还远,而其余人又很难给到陆渊压力,这么一看,任我行自然是个很好的对手。特别是陆渊对于吸星大法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可是疑似北冥神功残篇的存在。 至于这个消息则是令狐冲结交魔教圣姑,而后更是被任盈盈带上少林求取易筋经疗伤,却不知怎得令狐冲自山上下来,任盈盈却被囚禁在了少林。而后又救了被魔教及嵩山追杀的向问天,随后两人一起失踪,岳不群也宣告江湖将令狐冲逐出师门。 听完这些消息,陆渊便知两人必是一同前去解救任我行了,却是佩服这剧情的修正力,七拐八拐的却是又回到了原来的路上。不过陆渊倒也不及,他本就是想将任我行放出来,借他的手来搅乱江湖一池水,如今有了令狐冲代劳,倒是不用费心如何隐藏身份。 杭州同南京却也不算远,陆渊赶到后寻到了西湖梅庄所在,装作过路的道士打探了一番,便知令狐冲与向问天还未到来,便在梅庄附近支了个算命的摊子,等着二人到来。 所幸也没让陆渊等的太久,就见两个衣着华贵,作富商打扮的汉子敲响了梅庄的大门。陆渊便知是令狐冲二人到了,当即跟了上去,悄声翻入其中。这梅庄之中也只大庄主黄钟公境界不俗堪比五岳剑派掌门一流,只是现下年老体衰,却也只剩境界了,若是真打起来,必不是左冷禅与岳不群的对手。至于其他三人,在陆渊看来醉心杂学,虽也有些奇思妙想,但也是走了偏路。 陆渊隐在一旁,眼看着令狐冲与梅庄四人依次比剑胜之,又被向问天拿出的字画棋谱等物吸引,还是将两人引着去见了任我行。而陆渊也终于见识到了鼎鼎大名的独孤九剑,却是不同凡响。陆渊虽是不善剑术,但同为技击之法,内中道理无不相通,不外乎都是些扬长避短、以快打慢、避实就虚之类,反倒是独孤九剑那料敌先机,后发先至的精义让陆渊看的新奇,这等剑法非是可以苦练得出,凭的就是一股子灵性,讲究的非是什么剑法心诀,而是临敌之时的随机应变。 不一会,陆渊便听得一声大吼自底下传来,心知任我行脱困在即,便飞身来到梅庄之外,光明正大的站在外面等候。果然,不过片刻时间,就见向问天陪着一须发张扬的粗犷大汉走了出来,大汉见一小道士站在前方,便道:“小道士不在观里诵经修道,来此作甚?” 陆渊打了个稽手道:“闻得任老先生脱出牢笼,贫道特来恭贺,顺便向任老先生请教一番。”此话一出,任我行还未有动静,却见向问天脸色一变道:“放屁,此番行事我从未告知他人,你这小道士从何得知?若是有埋伏便一并叫出来,你看爷爷我怕是不怕?”任我行挥手止住向问天,这才看向陆渊道:“小道士是哪家弟子,却是这般大言不惭,即知老夫名号,何敢出此狂妄之言。” 陆渊笑着道:“贫道乃青城弟子陆冲渊,任老先生的大名贫道自是知晓,吸星大法的神威也有耳闻。还望老先生不吝赐教。”任我行负手道:“我到是谁,原是余矮子的徒弟。你松风观剑法稀松、内功平平,也就催心掌还有几分看头,却不知你这小道士得了几分啊。”陆渊道:“得了几分,便请老先生一观。” 说罢并指如剑,却是朝着任我行点去,任我行自是不把陆渊放在眼中,待到陆渊近前,抬手朝其天灵抓去,手掌落下,似是天穹坠落,一招之间就显其功力,陆渊当即招式一转,剑指点在了任我行的掌心,任我行只觉掌心一阵刺痛传来,却是被剑指中蕴含的劲力破开了他掌中的内力,而后那股劲力更是想涌入筋脉之中,可任我行的内力何等浑厚,轻而易举的便将其扑灭。 见自己一招未能建功,反倒是被破去了招式,任我行也来了兴致,却是主动进招,一出手便是大九天手这等绝技,陆渊自是不惧,逐龙手施展开来,体内的大鹏伏天功更是全力运转,与任我行连拆一三十二招。这任我行也是一练武奇才,以一残篇创出吸星大法这等奇功不说,更是通晓百家武学,拳脚兵器无一不精。只不过在练成吸星大法后,他一身内力无人可及,但遇敌手只以力压人便无人能敌。 如今与陆渊对拆招式,一是被囚禁许久,好不容易与人动手,却是想过把瘾,二则是虽然这些年自己弥补了吸星大法的缺陷,但被囚禁这么久,身体自是亏空极大,全靠一身内力支撑,若是将内力消耗过多,却是不利于恢复,所以才未凭借内力压下陆渊。 但交手许久,一直未能将其拿下,更是有隐隐与自己分庭抗礼之势,这让任我行如何能受的了,却是瞅准破绽,一记小天星擒拿手捏住了陆渊的手腕,而后就见任我行咧嘴一笑,吸星大法骤然发动。 陆渊猝不及防下只觉内力似开闸之水般顺着手腕处的经脉流了出去,片刻间便有近一成内力被吸走,陆渊连忙稳住心神,全力抵御这股子吸力,却是将局面给稳了下来。毕竟原著中方证大师就凭借着精纯的易筋经内力抵挡住了吸星大法,陆渊一身内力之精纯也非寻常江湖人可比,虽然仍有丝丝缕缕的内力被吸走,但却是聊胜于无罢了。 这一下却也出乎了任我行之意料,当即全力催动吸星大法,陆渊似是也料到了这一节,竟是顺势将自己的一身内力尽数倒灌,就见任我行脸色突然泛红,继而迅速变白,陆渊趁机将其手震开,也是脸色苍白的飞身离去。 向问天本想追击,却被任我行拦住,只看着陆渊离去的方向,对向问天道:“也不知是怎得了,一日间竟是见到两个后辈奇才,如今的江湖当真是有趣。” 第二十八章 疗伤 陆渊脸色苍白的回头看了眼杭州城,然后便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山林之中。 一处山洞之中,陆渊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的空虚,却是苦涩一笑,此番还是有些托大了。任我行到底是纵横江湖几十年,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陆渊此次为了寻求压力找他较量却是吃了大亏。 不仅一身内力损耗殆尽,几乎伤及根基,最后为了破去吸星大法,强行驱动内力倒灌,更是使得经脉受损,若非他体魄强健,此伤几乎便能断绝他的武道之路。如今虽也能修复,但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他所的的九阴残篇中关于疗伤篇的内容还算完整,他这几日以其疗养自身,倒是稳住了自身伤势,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慢慢恢复了。 用了些清水干粮,陆渊便再一次的闭目打坐,开始练气疗伤了。 四个月后,一声长啸回荡在杭州左近的山林之中,却是惊得鸟兽奔走,恰逢一官员路过,便道山神发怒,随后召集城中富商百姓,于此立庙祭祀。 这长啸自非什么山神,而是伤势尽复且又有突破的陆渊发出的。 同任我行一战,陆渊一身内力损耗殆尽,更是伤及经脉,险些动摇根基,却也给了陆渊破而重立的机会。他借此先是以九阴残篇中的易经锻骨篇重塑根基,而后从头修习大鹏伏天功。 却是当初他创出大鹏伏天功后,虽以此改修,但根基到底还是在鹤唳九霄神功上,一点阴柔之气始终难以散去,正好借此番机会彻底散去根基,再以大鹏伏天功重修一身纯阳真气。也正是接着重修的机会,一举贯通了任督中的督脉,距离后天之境的顶点可谓是一步之遥。 在山中当了四个月的野人,每日都已清水干粮为食,顶多再采些野果调剂,陆渊只觉得口中淡出鸟了。当即来到杭州城中,寻了家客栈,先是好好的洗了个澡,又托小二帮自己去买了几身干净的道袍,收拾利落之后,才来到客栈大堂里要了些酒菜,一解口腹之欲,顺便探听一下近来江湖中的消息。 听着旁边几个桌子上的江湖人士高谈阔论,陆渊也是知道了不少。首要的便是任我行重出江湖一事,在向问天的辅佐下收拢了不少日月神教中人,更是杀了不少正道高手,一时间凶威赫赫,而今更是传出欲上黑木崖寻东方不败复仇,夺回教主之位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便是任盈盈被囚禁在少林之事传出,不少旁门左道之人便想尽各种办法混入少林,想要救出任盈盈,可惜都被少林察觉擒获,后来这些人见单打独斗难以成事,却是准备汇聚一堂,借着人多势众打上少林,迎回圣姑。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特别是在任我行出世之后,任谁都会觉得这位不会坐看少林囚禁自家女儿。所以,少林也是广发请帖,邀请武林群雄齐上少林,以应对此事。 陆渊一边吃着菜,一边思索着此事。少林自己必然是要去的,毕竟自家师傅肯定不会错过这件事,而且刚在任我行手中吃了个大亏,此番有所突破,自然也是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回场子。所以,在杭州休整了两天,陆渊便当即启程往洛阳而去。 一路上也见到不少人同样往洛阳而去,不过有的是为了给少林助拳,有的则是为了营救任盈盈,当然也少不了凑热闹的。等陆渊赶到的时候,不少门派都已抵达,陆渊便是在洛阳城门口遇见了自家师傅和师弟。 余沧海这次倒也没多少人,只余人彦和林平之两人,来到洛阳也只是因为林平之的祖父家就在这洛阳城中,不然早都上嵩山去了。既然遇到了,陆渊自是同余沧海一同行事。 似是因为陆渊偷溜之事,余沧海自见到陆渊就没个好脸色,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而陆渊也没那个兴趣去触霉头,就和余人彦林平之走在后面。余人彦凑到陆渊身旁小声问道:“师兄,你这次下山这么久,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没有啊?我也想下山的,可爹死活不让,非让我处理那些门派事务,一点意思都没有,都快烦死我了。” 陆渊不厚道的笑了声,然后在余人彦幽怨的目光中咳了一下道:“也没遇到什么,和人打了一架,受了点伤,这几个月都在养伤。”听到陆渊受伤之事,余人彦不由得惊呼出声:“什么,师兄你受伤了?”话音一落,就见余沧海闪了过来,一把抓住陆渊的手腕探查起来,发现陆渊筋脉强健,内力充沛,不似有伤在身的样子,这才松开手。 而后瞪了陆渊一眼道:“莫不是以为胜了童百熊便觉得天下无敌了,江湖之大,谁知道哪里就藏着些奇人异士。你们也是,日后行走江湖当腰小心为上,切不可自满大意,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着还教训了余人彦与林平之,两人自是忙不迭的应下。 “说罢,此番在谁手里吃亏了?”毕竟余沧海也了解自家弟子的实力,不说江湖顶尖,但至少寻常门派掌门一级的高手也难将其重伤到要疗伤四个月的程度。然后就听陆渊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也没谁,就是恰好在杭州遇到了脱困的任我行,和他打了一场,吃了点亏。” 而后陆渊就瞄了一眼余沧海,嗯,看到了自己预料中的画面。就见其虽然强作镇静,但手一不小心拽下的几根胡子却是暴露了内心的震惊,至于一旁两个师弟,早已目瞪口呆。 当然,接下来自然是来自余沧海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特别是看到陆渊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余沧海更是怒不可遏,要不是余人彦和林平之在一旁拦着,余沧海能当街打陆渊一顿。当然,生气归生气,余沧海对陆渊的实力也是感到惊喜,毕竟能单打独斗从任我行手下逃得性命,听陆渊所言任我行也非完好无损,江湖之上能做到的人却又不多,加之陆渊现下还这般年轻。多的不说,日后比肩五岳剑派绝非妄想。 就这样,师徒四人来到了林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的府邸之前。 林平之上前叫门,而王元霸得知自家外孙到来,同行的更有余沧海和陆渊这等成名高手,也是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前来迎接。 “余掌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王元霸名头响亮,卖相也是不错,一眼看去就觉此人乃是江湖豪杰,也难怪能创出金刀无敌的名头。余沧海也未托大,笑着道:“王兄客气了,平之乃是我门下弟子,你我便是一家人,王兄不怪贫道唐突便好。” 见到余沧海这般给面子,王元霸也是心情大好,见到一旁的陆渊,眼睛一亮道:“这位莫非便是余掌门高徒,力挫童百熊的袖里乾坤,陆冲渊陆道长。”陆渊被点了名,便行礼道:“王老爷子过奖了,不过是江湖同道抬爱罢了,当不得这般赞誉。反倒是王老爷子金刀无敌的名号,贫道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王元霸抚须大笑,一阵谦虚,但面上自得之意却是露的明白。几人在门口又寒暄了几句,就入了王府安顿下来,只等左道群雄到来再上少林。 第二十九章 筹谋 在王府住了三天之后,有少林的僧人奉方证之命下山前来邀请余沧海一行人入寺,却是那群打算营救任盈盈的左道中人已然到了洛阳附近,如今便在五霸岗聚集,而领头之人正是令狐冲。 似是有着余沧海和陆渊的威慑,这三天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龌龊的事情,王元霸与林平之可谓是祖孙情深,和余沧海相谈甚欢,对陆渊更是赞赏有加,场面实在是太过于和谐。听得少林来人邀请余沧海等人上山,王元霸也立刻召集门下弟子要和余沧海同行,用王元霸的话来说,他金刀王家在这洛阳地头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如今这事情出了,自是不能坐视不管。余沧海自然不会拒绝,一行人便朝着少室山赶去。 到得山门前,早有迎客僧在此等候,先是安排王元霸一行人在山下别院休息,这才领着余沧海往山上而去,毕竟以王元霸的江湖地位,还没资格上山议事。顶多就是大佬商量好了之后派人来告知一声,然后安心做打手就是了。 入得寺内,就将方生大师在门口等候,带着余沧海几人便来到大雄宝殿中。此刻,武当冲虚道人、五岳剑派的掌门都在此地,而正中自然是少林住持方证。见到余沧海进来,一行人都是站起身问好,众人寒暄几句,便依次落座,至于陆渊几人自是没有这个待遇,只能乖乖站在余沧海身后,听大佬们议事。 此事毕竟是少林之事,方证大师自是先说:“阿弥陀佛,此番众多江湖好汉欲上少林迎回魔教圣姑任盈盈,老衲还要多谢诸位前来相助。眼下这些人已在洛阳附近的五霸岗汇集,推举令狐少侠为盟主,想来不日便要上山,不知各位可有何高见?” 听得令狐冲的名号,众人皆是看向岳不群,就见岳不群哼了一声道:“此人自甘堕落,于邪门左道为伍,早已被岳某逐出华山,此番诸位如是见到,当不必留手,斩除妖邪。”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只眼中神色难明,倒是岳不群身旁的宁中则一脸忧愁,闻言更是叹息不已。 反倒是一旁的冲虚道长开口道他:“岳掌门言之过矣,老道在来的路上也曾见过令狐少侠,他虽为盟主,但却也能约束群雄,未曾霍乱地方。再说当初任盈盈背负令狐少侠上山求医,甘愿自囚少林之事广传江湖,如今令狐少侠上山救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倒也不必如此苛责。”随之方证也道:“不错,那任盈盈虽是魔教圣姑,但为人倒也算得上至情至性,虽也行事偏颇,但也不算作恶多端。至于令狐少侠至多不过为情所困,还望岳掌门三思啊。” 岳不群双眼微眯,冷笑着道:“此事乃我华山自家之事,诸位便不必费心了。还是商议下如何应对眼下之事吧。来人人多势众,不下五六千之众,稍有不慎便是一番祸事。” 就见左冷禅不屑道:“其人虽多,但多是些乌合之众,难堪大用,再者其劳师远来,我等坐拥地利,只需稍加布局,便可将其一网打尽,何惧之有。”天门道人向来刚烈,更是嫉恶如仇,听得左冷禅所言,也是拍手道:“左盟主所言不差,此番正是除魔的好机会,必不能放过。” 衡山莫大双手拢袖未曾多言,而恒山派的师太中定逸一脸怒气,却是极为赞同左冷禅之言,毕竟嵩山派之人伪装成魔教将定静师太围杀身亡,在定逸师太眼中,这群左道中人与魔教妖人并无差别,只想将其赶尽杀绝以报师姐之仇,而定闲师太则是摇头叹息,轻声诵念佛号。 另有丐帮帮主解风等其余江湖高手大声赞和,一时间左冷禅却有领袖群伦之势。 见得众人反应,左冷禅却是看向余沧海道:“不知余掌门可有高见。”余沧海笑着道:“此地到底是少林,贫道也不过是应邀前来,不敢多言,还是请方证大师吩咐。”余沧海此话一出,左冷禅却是有些尴尬,毕竟他方才之举有越俎代庖之险,不过到底是枭雄人物,这点情绪自不会放在心上。 转而就看向方证道:“不知大师觉得在下意见如何?”方证慈眉善目,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却是不好多行杀戮,若非任姑娘身上干系甚大,老衲实不愿见此波折。此番还是以退敌为好,莫要多行杀戮。” 左冷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道:“大师此言差矣,佛祖慈悲,却也有金刚怒目。此次群邪攻山,正是伏魔之时。何况任我行也已重出江湖,难保不会前来,若不将这些人尽快收拾掉,待到任我行真的到来,只怕这千年古刹也难以保存,此事还请大师多加思量。” 听到左冷禅提及任我行之名,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便是方证大师也面带愁色,过了半响这才开口道:“也罢,此番罪孽,皆归老衲一人,便请左盟主发号施令吧。”左冷禅也不推辞,便开始诉说自己的计划:“此番群邪攻山,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到底人数众多,若是真同其正面厮杀,难免损失过重,故在下意,我等可行关门打狗之法。趁其未来之际,我等先行下山潜伏于各处山间要道之中,先放其上山,待贼人尽数入寺之后,再将各要道封死,若有人来闯,只以暗器弓箭退敌,绝不近身厮杀,如此只需几日时间,其在山上无饭食供应,只等其体虚无力之后,便可一举拿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方证还未开口,便听岳不群道:“左师兄这主意倒也不算差,只是我等都撤了出去,却将妖人放入寺中,只怕这千年古刹难以保存啊。”左冷禅正欲反驳,便听方证道:“不过些许外物罢了,不足为惧,便按左盟主的办法行事吧。”主人家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在说什么。左冷禅也是当仁不让开始发号施令,其人显然习过兵法,各项安排井井有条,却是深谙兵家之理。最后便道:“诸位且休整一夜,明日便按照计划各自下山,只待敌至。” 众人便在寺中僧侣的带领下各自回去休息,而方证也召集少林各处长老主事议事,估计是要将少林的库藏带走安置,毕竟真的不能啥也不管,日后还是要生活的。只陆渊在离开前刻意关注了一下恒山之人所去之处,倒不是陆渊有啥想法,而是原著之中,岳不群为了五岳并派之事暗杀了定闲定逸二人。 此二人也算是笑傲之中难得的真侠义之人,自己有能力阻止,自然不会坐视惨案发生。待入夜,众人安睡之后,陆渊便离开自己的屋子,装作难以入睡的样子,在寺中散步,却是有意无意的朝着恒山派的住宿之处溜达而去。 第三十章 伏击 陆渊来到恒山派住的院子附近,虽有巡夜的僧人,也都被陆渊糊弄了过去,倒是没惹出什么事。眼见得子时将近,一直无事发生,陆渊便打算在等片刻,就回去睡觉了。 恰在这时,一道身影似青烟飘过,若非陆渊一直用心观察四周,恐怕都难以发现,当即收敛气息跟了上去。只见其落入恒山派的院子中,月光之下,可见并指如剑,指尖上夹着一根银针,却是寻了间房子就准备进去。陆渊见状,却是脚尖一点,脚下的青砖当即碎成几块,一用力,碎砖便向那人激射而去。 那人果然被惊动,当即抬手往后一拍,两股劲力相撞,碎砖当即被震成粉末。 “谁在外面?”屋内人果然被惊动,那人看了眼陆渊,眼中杀气毫不遮掩,随即飞身离去,转眼便失了踪迹,陆渊倒也没有追赶,就见定逸师太手持长剑自屋中冲出,只见得陆渊立在院中,便问道:“道长怎得在此处?方才可是与人交手?”陆渊道:“贫道深夜难以入睡,便在寺中散步,只见得一人行踪鬼祟,便追了上来,直至此处,见那人欲行不轨,便出手阻拦。那人似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被贫道给惊走了。”这时,定闲师太和几个弟子也走了出来,听了陆渊的解释又感谢了几句。之后巡夜僧人也闻声赶来,得知详情后便当即派人搜查寺中,可惜一无所获。 定闲心思缜密,一听便知必是寺内之人行事,当即命弟子轮流守夜,而后一夜安稳。 第二天,众人再次汇集在大雄宝殿之中。便见方证向定闲赔礼道:“因寺中弟子懈怠,却是使得师太受了惊扰,实是老衲之失,还请师太恕罪。”定闲回礼道:“方丈言重了,如今嵩山之下旁门左道汇聚,必是有人夜探我等虚实,方丈无需挂怀。”一旁的岳不群也道:“定闲师姐所言不差,我等还是尽快依左师兄安排行事,免得迟则生变。” 方正闻言便向殿内众人行礼道:“既如此,便劳烦诸位了,待此事了却,老衲再于此地招待诸位。”众人亦是回礼道:“方丈言重,除魔卫道,我等义不容辞。”而后便按照左冷禅昨日的安排,各自带领人手往山下各处埋伏。所幸少林寺家大业大,武备充足,不然还真寻不到如此多的弓箭暗器供众人使用。 青城因只来了四个人,又因林平之的愿意,左冷禅便让青城派领着王家之人埋伏在一条小路旁。这路寻常少有人走,若非熟悉山上情况之人都很少知道此路,如此安排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也是个清闲差事。 到了预定地点,陆渊让王元霸安排弟子轮流监视情况,其余人就在林中自行休息。却是一众掌门都未曾亲至,而是让门下弟子前往设伏。 过了不知多久,便听的从少室山主路那边传来一阵喧嚣声,不一会,便有嵩山弟子前来禀告说是敌人已然上山,左冷禅让众人提高警惕,切不可放一人下山逃脱。陆渊当即让人于路口铺设障碍,这小路本就狭窄崎岖,如今稍加布置,又以弓箭暗器阻敌,倒也称得上是万夫莫开之地。 而令狐冲一行人无所阻碍的进了少林寺,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偌大的寺院空无一人,令狐冲并几个老江湖便暗生预感,当即命人下山查看。而后就见几人负伤而回,言及下山之路早已被封死,但有人靠近便有无穷暗器利箭射来,根本无法抵挡。见状,便有人大喝要放火烧寺,却被令狐冲喝止,眼看着他们这一行人被困死在这山上,又找不到任盈盈所在,令狐冲也是一阵烦躁。 和祖千秋等人商议一番,便寻出数十轻功上佳之人前去探查山下的封锁可有疏漏,另一边又使人在寺内搜索。可惜左冷禅是何等人物,嵩山派也在此立派上百年,怎么可能会有疏漏。一行人无功而返,更有过半之人身上负伤,却是想试着冲击封锁,却是被打了回来,若非身法不错,只怕连命都留下了。 陆渊处也不例外,有两人不知怎得寻到了小路,开始还颇为高兴,以为找到了生路。带看到铺设的障碍后亦想强闯,可惜还没轮到陆渊出手,便被余人彦和侯人英给拦了下来,一番交手后负伤逃走。 之后一天时间里,令狐冲带人接连冲杀几次,每次均损伤惨重,却也未能冲破防线,只好又带人返回少林之中。 而左冷禅在临时驻地中,查看着各处送来的消息,一时间却是有操纵天下之感,一想到此番覆灭数千左道群雄乃是自己一手住持,时候或可借此滔天气势压服其余四派之人,一举达成自己五岳并派的宏愿。 就在左冷禅还在心中想着自己的宏伟大业之时,却见费彬面色难看的走了过来,附在左冷禅耳旁说了一通,就见左冷禅猛地站起,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许是心情激荡,竟是将其一掌拍碎。而其余门派之人也大多在此,见得左冷禅这般失态,岳不群当即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竟让左师兄这般激动。” 左冷禅心知此事难以掩盖,便道:“方才弟子来报,却是发现那群左道中人不知怎得绕过了防线,竟是全数下山去了。”闻言,众人俱是十分诧异,此番埋伏不敢说是天罗地网,但也算得上滴水不漏,方才还将探查之人尽数挡了回去,未曾有一人下山,怎得转眼之间,这五六千号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山下。 这时,方证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敢问左掌门,那弟子可是在后山之外发现的?”左冷禅点点头,就见方证一声叹息道:“原是这般。”见状,众人便知其中有异,出声询问。 方证道:“当年建寺之时,先辈怕少林终有倾覆之祸,便在寺中修了一条直通后山外的暗道,以待将来大祸临头时,可为少林留下些香火传承。此事流传久远,老衲一时间也为想起,未曾想竟是被找了出来,想来也是其人命不该绝吧,阿弥陀佛。” 听得情况竟是这般,众人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人都跑了,多说也无益。只左冷禅倍感不甘,泼天声望就在眼前,但此事却也怪不到谁头上,只好咬牙忍下。 既然敌人都走了,主人家自是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一行人又收拾好东西,重返少林,商议之后的事情。毕竟这群人乃是为了救任盈盈而来,如今无功而返,难保不会卷土重来。但众人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少林,却是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左冷禅突然喝道:“和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还不现身出来?” 便听的一处牌匾后传来一声大笑:“倒是耳力不错,老子不过出气声大了些都被听到了。” 随即就有两人从后跃出,还未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悍然出手,身影四处游动,一拳一掌间便有数人瘫倒在地,显然已经丧命。 而后两人这才退至一侧站定,只见来人乃是两个雄伟汉子。 第三十一章 约战 其中一人道:“盈盈,且下来吧。”说着一貌美女子也飞身落下,正是被囚禁少林的任盈盈。 方证上前一步道:“任施主既已脱身,何故又去而复返。这两位想必也是黑木崖的来高手,请恕老衲眼拙,却是不识得两位高人。”就见一人开口介绍道:“这位便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 众人闻言皆是惊诧,方证亦是见礼道:“未曾想竟是任教主和向右使当面,老衲也是久仰大名,不知两位驾临,有何见教?”任我行负手在后道:“老夫久不出世,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却也都不认识了,不知几位都是何方高人?” 方证道:“且容老衲为任先生介绍诸位豪杰。这位乃是武当掌教,道号上冲下虚。” 冲虚道长打了个稽手道:“贫道比之任先生还要虚长几岁,不过执掌武当门户却是在任先生隐退之后,后起倒是无差,但这秀字却是不妥。”说罢,方证又要介绍左冷禅,任我行却是摆摆手道:“这位却是老朋友了,。左掌门,多年未见,不知你的大嵩阳掌可有精进啊?”左冷禅冷笑道:“听闻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近来方得脱身,倒是可喜可贺。至于在下,已十几年未曾动武,一身武艺怕是早已忘了大半了。”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看来自老夫退隐后,这江湖着实寂寞啊。左掌门连个对掌之人都寻不到。不妨找个时间,老夫请教一二如何。” “自是随时奉陪。” 随即方证道:“这位乃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恒山派莫大先生,华山派的岳先生和宁女侠。”任我行道:“华山派的宁女侠老夫倒是知晓,至于这什么道长、什么先生的,却是不曾听过。”言罢,莫大毫无反应,天门则是怒目以视,至于岳不群却道:“在下微末之名,自是入不得任先生之耳。” 说罢,任我行道:“说起来倒是想同这位岳先生打听一人,此人早先也是你华山门下。”岳不群似有所想道:“不知任先生欲寻何人?”任我行道:“此人武功卓越,人品极佳,可惜有人不能容贤,竟是将其逐出门下,。老夫倒是与其一见如故,认其乃是个少年英杰,想要将我这宝贝女儿许配给他。”岳不群道:“可是我华山弃徒,令狐冲小贼?” 任我行道:“明明一块宝玉,岳先生却是认作瓦砾,老弟这眼光不行啊。”岳不群冷哼道:“这小贼沉迷女色,行止不端,为一女子,纠集一帮旁门左道其上少室山,搅扰少林寺这等正道门户之地,哪里称得上英杰。看来任先生的眼光似不佳。”任我行闻言也是有些怒意。 方证见状连忙道:“任先生,这位乃是青城派的余掌门。”闻言,任我行看向余沧海道:“你这矮子老夫也知,为人一般,武功一般,倒是教徒的水平不错。现今这江湖,能入的我眼的年轻一辈,除了我那贤婿之外,也就你余矮子门下的陆冲渊了。”余沧海听得任我行将自己称作矮子也不恼怒,只微微一笑道:“未曾想小徒竟是入得任先生之眼,倒也是他的荣幸了,渊儿,还不致谢。” 陆渊依言上前见礼道:“任先生好久不见,此番赞誉,贫道却是受之不起了。”任我行却是毫不避讳道:“年轻一辈中,能从老夫手下全身而退者,除你二人之外恐也无几人了。”众人闻言却是都侧目看向陆渊,却是未曾想到其竟然还同任我行交手且全身而退。 陆渊道:“任先生言过了,贫道当日身受重伤,可称不得全身而退,还要多谢任先生手下留情。” 随后,左冷禅似是有些不耐的道:“任先生这般作态,莫不是在拖延时间,或是等待救兵不成?”任我行道:“怎得,今日诸位可是想以多欺少,强留我三人不成?这可算不上英雄所为。”左冷禅道:“对你这等大魔头,却是用不着江湖道义,今日若是让你逃脱,那才是贻笑大方。”两人一阵争辩,任我行拿出了他那套三服三不服之说将在场之人尽数点评了一番,眼看的就要大打出手之时。 冲虚出声道:“诸位不妨听老道一言,今日若是放手厮杀,难免血流成河。不如定下个赌约,你我双方约战三场,先胜两场者为赢,若是任先生赢了,我等自礼送先生下山,但若是侥幸我等赢了,就请先生三人在这少林寺中潜修十年佛法如何?” 方证闻言当即道:“还是冲虚道兄高见,任先生意下如何?”任我行自是没有意见,若是真的厮杀混战,他自恃武艺高深,没有什么问题,但任盈盈却是难保万全,便道:“即使如此,不知你等何人应战?” 左冷禅道:“此地到底乃是少林,方证大师自是当出,此议又是冲虚道长所提,却是不好劳累他人。至于这最后一人便由在下应下了,如何?”正道中人自是没有意见,毕竟这三人是公认的正道三大高手,除了暗中修习辟邪剑谱的岳不群外,没人是其对手。 任我行自是不会同意,却道:“这却不妥,你等提议约战,对手自当由我来挑。依老夫来看,我对方证大和尚,向兄弟挑了余矮子,至于小女便女的对女的,与宁女侠切磋一番,这才恰当。”说罢,不待其余人反驳,却是当即朝着方证出手攻去,道:“且由我来先领教一下少林绝技。” 方证作为少林住持,精修易筋经几十年,却也不是浪得虚名,面对任我行的攻势,当是一掌拍出,而后就见无穷掌影在空中浮现,正是少林绝学千手如来掌。任我行自是认得这门绝学,也是不敢大意,以大九天手迎之。 这两门绝学,一者以一化千,变化无穷,一者古拙质朴,招式直来直去,未有太多变化,讲究的便是以势压人。两人俱是当世高手,招法之间奥妙无穷,在场之人无不看的目眩神迷。任我行虽然弥补了吸星大法之缺陷,但仍未臻至圆满无漏之境,拳脚相交之间,被方证的内力所影响,经脉之中却是有些许凝滞之感,任我行心知不妙,却见方证的掌法慢了下来,便知其年老体衰,当颇其与自己硬打硬碰。眼见得方证右掌拍至,任我行却是与其对了一掌,便察觉其内力浑厚却极为柔和精纯,自己的吸星大法竟是吸取不到一丝一毫的内力。 两人又连拼两掌,任我行只觉得周身气血震荡,却是借着掌力顺势后退,突然转身一掌拍向天门道人的天灵,方证大惊失色,连忙飞身上前,一招般若掌直取任我行后心,却是打的围魏救赵的注意。天门也未想到任我行会突然想自己出手,眼看着杀招临头却是根本来不及抵挡。而就在这时,方证也来到任我行近前,眼看就要拍到任我行之时,就见任我行猛然转身,一指点到了方证的膻中穴,此处乃是人体要害,任我行虽未下重手,但也使得方证周身无力,难以再战。 却是任我行心知拖得越久越对自己不利,便利用方证的慈悲之心做套,使了个手段将其拿下。 一旁的正道群雄见状纷纷大喊卑鄙,有的来到方证身旁将其护住,而左冷禅更是愤然出手,出掌猛击任我行。任我行反手一掌将其架住,大喝道:“好,这是第二场。”却是做着连战两场之打算。 第三十二章 约战二 却说左冷禅突然出手,一阵抢攻,却是被任我行逐一接下,原是其早有防备。或者说是在任我行的打算中本就准备一人连战两场甚至是三场。 左冷禅早年间删改自家剑法,将其汇总成快慢一十七路,如今却是将剑法化入掌中,配合大嵩阳掌法一同使出,虽说不及方证的千手如来掌,但于凌厉之处却也不容小觑。 这边左冷禅全力出手,反观任我行这边,一边同其交手,一边面对一旁正道人士的指责,却还有余力开口道:“卑鄙?双方较量自是各逞其能,尔等这般作态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些。”方证在自家师弟的搀扶下开口道:“斗力不如斗智,任先生的手段虽是有些欠妥,但到底还是老衲输了,诸位不必再言。” 任我行闻言哈哈大笑几声,却是不再多言,专心同左冷禅交手起来。毕竟左冷禅也是正道之中有数的高手,加上方才刚同方证战过一场,便是自己内力深厚,却也损耗精神。而左冷禅也不知作何想法,始终未将长剑取出,只以拳掌对敌,但大嵩阳掌到底不比大九天手来的精妙,近百招后,左冷禅也是落入下风,在其余人看来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 而任我行也是抓住机会,趁着与左冷禅对掌之时,猛然施展吸星大法。却见左冷禅脸上闪过得意之色,任我行心知不好,却已来不及补救,只觉得一股冰寒之力从掌心开始,沿着双臂的经脉蔓延开来,其速度远超吸星大法的吸取速度,竟是左冷禅在主动催动一身内力供任我行吸取。 任我行见状也是强行鼓动内力与之相撞,既而挣脱开来,就见左冷禅连连倒退,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一片苍白,却是嘴角噙笑道:“不知左某这寒冰真气,任先生可还满意。”却是当年与任我行交手之后,左冷禅便忌惮于吸星大法之威力,苦心孤诣将嵩山心法推陈出新,练出这般寒冰真气,就等今日这般交手时机。 而向问天与任盈盈也连忙将任我行扶住,只觉其身上冰寒刺骨,任我行脸上亦是青红变幻,过了便可方才恢复,却是任我行以一身强横内力将其镇压了下来,但也无法再动手了。就见任我行挣脱开身旁两人道:“左掌门真是好心机好手段,这一场便做平手,如何?”闻言,方证道:“便依任先生之言,不知这第三场是这位向先生出手还是任姑娘?” 任我行却道:“都不是。”说着看向一处牌匾:“贤婿还不现身。”而后,就见令狐冲一脸苦涩的自其后飞身落下,任盈盈喊了声冲哥,令狐冲闻言也是露出几分喜色,随之又想起些什么,却又有几分忧愁。 而后就见任我行指着令狐冲道:“这第三场便由我这贤婿上场。”令狐冲刚想说话,却见着一旁任盈盈的目光,当即心中一软,却是应了下来,对着方证道:“此番乃是晚辈之过,但实不忍见盈盈受此等苦楚,还望大师恕罪。”方证点点头道:“令狐少侠情深意重,却也不妨事。只是...”说着却也迟疑起来,毕竟这对手却是不好寻了。 一旁岳不群见令狐冲出现就目露狠色,见着方正迟疑,便想主动自荐,一来清理门户,二来若是寻机将任我行拿下,那便可大涨华山声势。正当岳不群打算出声之时,一旁的冲虚突然开口道:“令狐少侠乃是晚辈,我等这些人出手却是有以大欺小之嫌。不如劳驾青城派的陆小友代,方才任先生也称赞两位乃是一时英杰,此番交手倒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不知余掌门意下如何?”听得冲虚所言,方证亦觉得甚是合适,也看向站在一旁的余沧海。 见状,余沧海便道:“既如此,也是小徒之幸事。”说着招呼陆渊道:“渊儿,此番便由你出手,领教一下令狐少侠之高招。”陆渊领命而出,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兄,许久不见了。” 令狐冲本就因回雁楼田伯光一事对陆渊极为不满,见得是陆渊出手,令狐冲只冷哼一声,敷衍的抱拳行礼,却是未曾多言。陆渊也不着恼,当即摆出拳架道了声“请。” 令狐冲也不客套,把剑在手,一招华山剑法中的无边落木使来,无穷剑影向着陆渊笼罩而来。陆渊竟是径直伸出右手探入剑影之中,使了个拈花的手法拿住了剑身。就见令狐冲眼中精光一闪,原本坚韧的剑身竟是陡然弯曲,剑尖直指陆渊神门穴,却是令狐冲以强横内力将剑身强行逼弯。这一招倒是出乎陆渊意料,陆渊顺势放手,一指点在剑身一侧,将其荡开,而后反手一掌便朝着令狐冲胸口落去,令狐冲手腕一转,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是直奔陆渊咽喉而去,陆渊只好脚下一点身子向后飘去躲开这一剑,令狐冲不依不饶,却是跟了上来,仍旧一式直刺。就见陆渊双袖鼓动,拂过长剑,令狐冲便觉一股大力传来,却是险些使剑脱手,连忙用力对抗,却也慢了一步,追之不及。 而陆渊落地之后未作停留,又径直扑了过去,令狐冲也是喝了声好,举剑相迎,两人又是战作一团。 这两人,令狐冲身负当世两大绝学,内力身后,招式更是精妙,兼之天赋极佳,一招一式直指陆渊周身破绽,而陆渊两世为人,斗战经历丰富无比,各种招式信手捏来,指掌拳爪融汇一炉,圆融无碍。这两人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见场中剑光闪烁,拳脚纷飞。围观之人也是惊叹于两人内力之深,招式之妙,只感觉自己练武多年,却是活到了狗身上去,连这两个小年轻也敌不过。 两人拼斗数百招不分胜负,令狐冲虽然身负独孤九剑,能破诸般招式,但陆渊的逐龙手融汇诸多武学创出,由陆渊施展开来更是圆融一体,加之内力比令狐冲还要高上一筹,甚至隐隐在压着令狐冲打,但想拿下非得拼到其力尽方可。而这边眼见得拿不下陆渊,令狐冲也是焦急万分,毕竟这涉及任盈盈能否下山之事。 眼见局势不利,令狐冲却是顾不得吸星大法之危害,却是趁着陆渊一掌派来,令狐冲以左掌相对,想要借吸星大法拿下陆渊。可惜令狐冲本就对这门功法心有芥蒂,习得之后并未认真练习,几次吸人内力也纯属无心之举,对于功法的掌握并不熟练,这又怎么可能吸取到陆渊的内力。 但却见陆渊猛然一震便挣脱开来,两人同时后退,令狐冲还想再战,就见陆渊行礼道:“令狐兄实力强悍,贫道力有不逮,不如以平局论处如何?”令狐冲虽不知陆渊此举何意,但却是与己方有利,便当即点头应下。 陆渊同方证几人告罪几声,便回到余沧海身后闭目调息,似是内力损耗过大一般。岳不群本想借机指责陆渊几句,见状也只好作罢。 第三十三章 华山 见得两人以平局作罢,任我行道:“如今三局已毕,我方一胜两平,可能下山否?”左冷禅却是道:“你卑鄙使诈,安敢称胜?”任我行却是未曾搭理左冷禅,只看向方证,等他的回复。 方证自是不想就这样放任我行离去,但眼下自己与左冷禅均已无力再战,而冲虚虽实力不差,但到底年岁比自己还大,若是将任我行逼到绝境,难免出现死伤之事,倘若冲虚真在这少室山出了什么意外,那边真真成了祸事。 至于其他人,以方证来看也就岳不群或有一战之力,但其人暗藏祸心,方证也拿不准他。思量许久,方证还是觉得以稳妥为主,何况任我行便是离去,也非坏事,毕竟他接下来必然要寻东方不败论个高下,夺回教主大位,两人相争不论谁输输赢,必然都会元气大伤,倒是再行渔翁之事却比今日时机更佳。 随即方证道:“阿弥陀佛,此番却是任先生胜了,我等自当遵循承诺,任先生便下山去吧。”左冷禅等急忙出声:“不可。”而后看向方证道:“大师,任我行乃不世魔头,绝不可放任其下山,此刻我等群雄汇聚,一拥而上必可将其拿下,绝不可放虎归山,还请大师三思。”闻言,任我行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你等出手便是,任某何惧。” 方证摇摇头道:“既是有言在先,若是食言而肥,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再者混战一起不知又有多少人会丧命于此,老衲实于心不忍,左盟主无需再劝了。”说着当即让少林中人退后,请任我行下山。 见得方证如此作态,左冷禅虽心中不满却也不再多言,毕竟若是少林不出手就只能拿自己人去拼,左冷禅也舍不得。任我行见状便道:“即使如此,老夫也承你大和尚的情了。”说罢拱拱手便要带着向问天三人离去。 这时,岳不群突然开口道:“且慢。”任我行闻言看向岳不群道:“怎得,岳先生有何指教?”岳不群笑道:“方证大师有言在先,岳某自是不会多说什么。只不过这令狐冲却是不能离去。”任我行双眼一眯道:“岳先生这是何意?”岳不群道:“这令狐冲不思正道,败坏门风,在下将其开革出门,但其不思悔改,仍是同旁门左道为伍,此番更是为一妖女大闹少林。实在是有损我华山清誉,在下欲要清理门户,任先生难道要插手不成。” 闻言,在场之人均是不明白岳不群这是何意,宁中则更是焦急道:“师兄....”话还没说完,就被岳不群挥手止住,而后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少侠,怎得,还要躲起来不成?” 令狐冲面色难看的走了出来向着岳不群行礼道:“师傅,弟子我....”岳不群道:“令狐少侠乃是任先生之婿,这师傅二字岳某人实不敢当。”令狐冲闻言却道:“师傅,弟子从未忘记过您的教诲,弟子也不敢与师傅动手,还请师傅收回成命。”一旁的向问天道:“令狐兄弟,人家都不认你这个徒弟了,何苦还上赶着找不自在。” 岳不群拔剑在手道:“这位向先生说的不错,你即不愿出手,那就莫怪岳某人了。”说着一招苍松迎客便向着令狐冲使出。令狐冲不愿同岳不**手,只一心避让,实在避不过了方才抵挡一二,却是绝不主动进招。但岳不群却是招招狠厉,虽是使得华山剑法,但内里却是辟邪剑谱的心法,故而出招迅即,令狐冲久守必失,身上已然出现几道血痕。 一旁的任盈盈见令狐冲险象环生,便想上前助力,被任我行一把拉住:“这是令狐冲自家之事,却是容不得旁人插手,你还是安心看着吧。”任盈盈挣脱不开,只能满心担忧的看向场中。 似是察觉到了岳不群真有杀了自己之意,令狐冲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反击起来。两人虽是都使得华山剑法,却是两种风格。岳不群手中之剑迅捷凌厉,场外之人除寥寥几人外,其余之人只见得剑光闪烁,虚实难辨,而令狐冲却是后发先至,一招一式虽是有迹可循,却招招直指岳不群之破绽。 而岳不群见此却是愈发恼怒,他自幼习练华山剑法,自是一眼就看出令狐冲如同自己一般,虽然面上还是华山剑法的招数,但内里的心法却是换了,且比之辟邪剑谱丝毫不差,甚至尤甚几分。想他岳不群为了华山派,一生殚精竭虑,对令狐冲更是尽心培养,谁曾想其身怀绝技却是隐瞒不报,害的自己不得不自宫练剑,又怎能不恨。 思及此,岳不群心中杀意大作,却是全力出手,在辟邪心法的加持下,夺命连环三仙剑悍然出手。这剑法本是剑宗绝学,三剑连环,一剑快过一剑,乃是一等一的杀人术,再加上辟邪心法的极速,又有几人可当。 令狐冲拼尽全力挡住两剑,眼看着第三剑奔着自己心口而来,令狐冲强行闪躲,仍是被一剑洞穿左肩,令狐冲俱通之下一把握住岳不群右手手腕,吸星大法骤然发动,更是一剑挥出想要将岳不群逼退。岳不群只觉一身内力飞速流逝,当即一脚将令狐冲踢飞,可惜他仓促出脚,却是被吸星大法的反震之力震裂了腿骨,左胸亦被划破。 而令狐冲到飞出去,在空中一口鲜血喷出,被任盈盈飞身接住,就见半身衣衫被尽数染红,当即就带着令狐冲朝寺外走去。有人想要阻拦,却被任我行满含杀意的目光所摄,终是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大摇大摆的离开。 至此,诸多事情告一段落,各门派纷纷告辞离去,就连身负重伤的岳不群也婉拒了方证的为其疗伤的好意,带着华山门人当日离开了少林。 而陆渊也告知了余沧海一声,悄然越过华山众人,直奔华山而去。 这自然不是陆渊善心发作想要护送岳不群一程,而是奔着华山后山的风清扬而去。当世堪称绝顶者不过风清扬与东方不败二人,而陆渊欲求后天圆满,自然不可能上黑木崖去自寻死路。那隐居在华山的风清扬自然是最佳选择,毕竟不管怎么说其人好歹还是正道高人,自己也只是寻求其指点,便是事有不谐,却也无有什么危险。 一路疾驰,来到华山脚下,陆渊也未停留,直奔华山思过崖而去。 第三十四章 指点 思过崖位于华山南峰,只一条栈道可到达此处,极为险峻,乃是华山派惩戒弟子之所在。 所幸此番岳不群下山将弟子都尽数带走,让陆渊顺利的抵达了思过崖所在,只见其三面都是悬崖,只一面有着山壁,其上有一洞口,旁边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洞内遍布灰尘,显然许久未有人踏足此处。 陆渊站在崖边,放声喊道:“晚辈青城派陆冲渊,求见风清扬老前辈。”连喊三遍,声音回荡在诸峰之间,陆渊等了片刻未曾有人回应,便知风清扬不想现身。这群山连绵,陆渊自是不可能一座座的找过去,当即转身走入洞内,在山洞之中四处拍打,很快便寻到了刻有五岳剑法的暗洞。陆渊挥手将洞口的掩盖之物尽数拍飞,便要进入其中。 便听道一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这小道士好不晓事,非但扰人清净,更欲窥探别家武学,却是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了。”陆渊转身看去,就见一身穿青衫,须发皆白,神气抑郁,脸如紫金的老者站在洞口,正是那剑圣风清扬。 陆渊上前见礼道:“前辈不愿现身相见,贫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前辈恕罪。”从原著来开,风清扬还是很关注华山派的传承的,自是不会坐视自家剑法外传,陆渊也就是以此逼风清扬现身。 风清扬闻言面色不渝道:“你这小道士寻老夫何事?” 陆渊恭敬道:“贫道欲求风老先生指点一番,好突破后天圆满之境。”闻言,风清扬却是仔细打量了陆渊一下,只见其身形挺拔,呼吸绵长几不可闻,显然是身负上乘内功绝学在身,又看其年岁尚轻,只觉其天资出众,比之令狐冲还要强上几分,却也起了爱才之心。 但面上不显,只道:“既如此,且让老夫考量一二。”说着不待陆渊反应,并指如剑就朝着其面门刺去。陆渊也未想到这老前辈说着说着就突然动手,见其虽是以指作剑,但指尖上气劲浮现,却也不下寻常利剑,心中不敢怠慢,连忙使了个爪功朝其手腕抓去。 但风清扬何许人也,不说独孤九剑这等破尽天下武学的奇功,他纵横一声也不全靠于此,而是他那无与伦比的剑术天赋,就见其稍一停顿避开陆渊招式,而后招式不变继续攻去,这一停一进却是行云流水,不带一点烟火气。 只这一下,陆渊便见识到了风清扬的高明之处,当即使出浑身解数,只可惜陆渊自诩招法精妙,变化无穷,但在风清扬面前却是毫无作用,不论陆渊如何天马行空,均是被其轻松破去,陆渊此刻也明白风清扬已经在指点自己,当即排空杂念,全心沉浸在交手之中。 但差距着实过大,五十几招后还是不敌,被风清扬轻点了一下眉心。这差距不是单纯内力或招式上的差距,而是阅历、感悟上的差距。风清扬习剑一生,剑术早已成为了本能一般的存在,他早已独孤九剑的剑理融会贯通,不拘泥于寻常招式套路,但陆渊对于这等境界也只是刚有了点感悟而已,这等差距下如何能不败。 但风清扬却是一脸赞叹道:“好俊的功夫,好精纯的内力。”若论内力雄浑,陆渊自是不及,这境界是境界,积累是积累,不是说陆渊贯通一条经脉内力就会暴涨,这只会让陆渊在修炼内力之中速度更快而已,比之风清扬一身七八十年的功力,陆渊自然是差的还远,但就内力精纯上却是相差无几。至于武功招式,两世打磨自然不会差了。 陆渊也不谦虚,坦然应下,而后道:“前辈,贫道如今只差一步便可贯通督脉,臻至圆满,只此关隘实在难破,还请前辈指点。”说着躬身一礼。 风清扬闻言抚须道:“依你如今的年岁,有此境界亦是极为难得,何必急于突破,安心打磨内力,自有水到渠成之日。”陆渊道:“晚辈也想如此,可如今江湖上,东方不败称雄已久,任我行也重出江湖,正道之中也不乏心怀叵测之人,若不早日突破,恐难保自家曼牌安稳。还请前辈指点。” 闻言,风清扬叹息道:“世事纷杂,却也如此。也罢,你我也算有缘,老夫便指点你一番,你且随我来。”说罢运起轻功,转身朝崖下而去,陆渊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均是武功高强之辈,于这山林之中奔走也是如履平地,盏茶功夫来到山涧,只见其中零散坐落着几间茅屋,其间还有几块菜地,正是风清扬隐居之所在。茅屋前有几块青石削成的桌凳,风清扬让陆渊安坐,而后从屋中取来壶清茶倒了一杯推至陆渊面前:“这是老夫采的山中野茶,虽不算名贵,却也别有番风味,你且尝尝。” 陆渊喝了一口,初觉苦涩,却有回甘,倒也不错。风清扬也倒了一杯喝了口方才道:“方才交手,看得出你一身内功也属玄门正宗,这等功夫本来讲究的是个厚积薄发,你这进境却是少见。” 陆渊正襟危坐道:“我早年也有传承,懂得些强健筋骨气血的法子,以此为基,倒是比别人快些。”说着就将自己打熬身体的法子说了一通,风清扬听罢点点头道:“你这法子倒像是从筑基功夫中延申而来,却是多走了几步,虽说费了些功夫,但对内功修行却是有些助益。”不得不说风清扬眼光毒辣,一下便看出此中关节所在。 “内功修行虽重根骨,但也看人勤勉,你如今只差督脉未通,虽说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当年却是困了老夫五年之久。若说突破之法,据老夫所知不过三法,其一不过水磨工夫,日夜苦修,自有水到渠成之日,其二便是寻得天才地宝,借外力突破,此两者一者所需时日良久,一者借外力突破,难免有所缺漏,有碍根基,再者这等奇珍可遇不可求。” “至于第三,便是以武道境界带动内功突破,老夫当年便是此法。我于这华山之顶舞剑三日,于云海翻腾之时灵光闪动,悟得剑道之理,一身剑术突飞猛进,由此因着神意带动内功突破。你若想突破,当着眼于此,只是此法讲究机缘悟性,亦不可强求,成与不成也在两可之间。” 陆渊起身行礼:“烦请前辈指教。” 风清扬道:“于此我也不知如何教你。只是老夫观你所习拳脚,虽说立意不差,但却失之繁杂,招式之间更是疏漏颇多,便先帮你规整规整吧。”说着随手招来一根树枝,示意陆渊进招。 陆渊自是不会错失良机,当即摆开架势攻了过去。风清扬挥舞树枝,一边交手一边指点陆渊破绽所在,却是陆渊从未有过的体会。 他这逐龙手乃是结合两世所学而得,自创立以来却是鲜少有人这样指点,余沧海精通剑术,于拳脚一道只擅一门催心掌,但这掌法注重内功,于招式之上并无所长,自是难以指点陆渊。其余人就更不会如此了,全凭陆渊自学自悟。 而风清扬一生精修独孤九剑,可以说他随手一剑便含着独孤九剑之剑理,一招一式均是寻隙破敌,比之令狐冲高明不知多少。以往从未察觉的疏漏破绽此刻清晰的摆在了眼前,陆渊对逐龙手的完善也是进展飞速。 自此,陆渊便住了下来,每日接受风清扬指点,寻求突破之机。 第三十五章 战书 自陆渊来到风清扬隐居之地也有月余,这一个月来,风清扬每日指点陆渊武艺,助其完善自身根基,以求悟道突破之机。可逐龙手在风清扬的指点下日趋完善,然突破之机却迟迟未至,陆渊虽知此事急切不得,却也难免心生烦躁。 又一日演武完毕,陆渊正待回去整理收获,却听得风清扬道:“你今日且下山去买些酒水。”陆渊闻言也不奇怪,这老头平日无有别的爱好,唯喜这杯中之物,陆渊来的这段时间常去山下采买,今日也只当平常。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去华山脚下的华阴城中买了些酒水回来。 到了第二日,外边天色尚黑,陆渊正在房中做着早课,突然听到风清扬在屋外喊道:“小道士,莫要念经了,今日老夫带你去看看这华山的日出。”恰好陆渊此刻早课将毕,倒也未曾耽搁,起身出门就见风清扬拎着两坛酒站在屋外,见得陆渊出来将一坛酒跑了过去,转身便走。陆渊将酒接住,连忙跟了上去。 风清扬带陆渊去的山峰虽非华山五峰之一,但也挺拔俊秀,别有风貌,两人都非常人,崎岖山路在两人脚下有如平地,片刻功夫便已登上顶峰。陆渊自来华山便一直潜心习武,眼下却也是第一次饱览华山景色,眼下日升月落,天边尚有晓星残月,清凉山风拂过,陆渊只觉心中燥意也被其带走,心中清净之意渐生。 风清扬寻了块大石头坐了上去,美美的喝了口酒道:“天地万物,自有其美,且坐下来好好看看这华山的日出。老夫看了几十年了,却还是觉得看不够啊。”言语之间却是有股子暮气。陆渊也学着风清扬的样子做了下来,喝了口酒,静静的看着前方,等待着日出。 其实陆渊本不喜欢喝酒,只觉得醉酒误事,此刻却不知怎得竟觉得这酒喝起来还不错。一口一口的喝着,喝到最后竟是抱着坛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猛地将坛子抛下山崖,风清扬看着陆渊洒了大半的酒水,直呼可惜。 这时,一点点霞光自天机蔓延而出,陆渊醉意上涌,只痴痴的望着,霞光满天,似是没入了陆渊的眼底,随着天边光明大作,陆渊却是下意识的演练起逐龙手来。似是因着醉意,陆渊脚步凌乱,招法无章,大袖飘摇之间竟似一只鹏鸟于山巅飞舞,风清扬见状也是借着酒意在一旁高声道: “大鹏飞兮振八裔, 中天摧兮力不济。 馀风激兮万世, 游扶桑兮挂石袂。” 是日,陆渊于华山崖顶有悟,贯通督脉,后天圆满。 ....... 自那日悟道突破之后,陆渊此行圆满,也就未在华山多留,与风清扬痛饮一场后,便作别离去,重返青城山。 见到陆渊回来,余沧海也似是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不然我都想派人去华山寻你。”陆渊不由得问道:“可是出了何事?我这段时间在华山之中修行,却是不问世事。”余沧海便道:“却是出了大事。那日少林之事后,任我行却是召集旧部,带着令狐冲、向问天与任盈盈一同杀上黑木崖,想要找东方不败报仇雪恨,夺回教主之位。四人连杀童百熊、贾布等一众东方不败心腹,又抓住杨莲亭拷问东方不败之下落,杨莲舟却道东方不败以闭关多日。” “任我行等人正欲寻去,便见东方不败突然破关而出,四人与之大战一场,向问天身死、任我行断臂方才保得令狐冲与任盈盈逃离黑木崖,但两人也似身受重伤,如今下落不明。而东方不败随后亲手毙杀杨莲亭,开始主持教务,一出手便灭了黑木崖左近几个江湖门派,一时间声势大涨,不知多少旁门左道中人投入其门下。” “少林方证大师日前来信,说是欲借助五岳剑派盟会之时,邀请正道中人前去一会,好商讨对抗魔教之事。” 陆渊倒是未曾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毕竟原著之中东方不败便是死在这四人手下,虽说手段不甚光明,但如今却是形势大变,而原本各有心思的正道中人也在东方不败的巨大压力之下,不得不联合起来,寻求对抗破局之法。 但陆渊却是无心此事,自他贯通督脉,后天圆满之时,便有所感,自己在此方世界最多也就能待两年,这也证明了此界巅峰便是后天圆满,不论东方不败何等精彩绝艳,也突破不了,毕竟这是天地之束缚。 而后就听陆渊道:“此事且放在一旁,弟子有意事还望师傅准允。”余沧海道:“何事你说。” 陆渊神色平静的道:“弟子想往黑木崖去信一封,邀东方不败于一年后一战。”余沧海闻言神色巨变,当即拒绝。 随后两人于书房之中密谈许久,谈话内容无人得知,但很快一封书信自青城山送上黑木崖,而陆渊约战东方不败之事也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 黑木崖,日月神教大殿内,只见一雌雄莫辨之人身着红衣端坐主位,手中捏着一封信纸,只见其上写着:“东方教主钧鉴:尝闻百余年前有前辈高人于华山论武,时人称之五绝,以为江湖绝顶。后人思之,不甚往之。今欲效仿先贤,于华山之巅与教主论武高下......” 其下坐着的一众新近提拔的长老堂主均小心翼翼的端坐一旁,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眼前这位的杀气杀性实在是太大了些,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随后就看东方不败放下信纸,笑着道了声有趣,随之吩咐道:“且向江湖放出消息,就说这约战本座应下了。”众人虽然惊讶,却不敢多言,当即领命而去。 而陆渊自战书送出去后,就去青城山中寻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搭了个茅屋开始静心潜修。却是他虽贯通一身经脉,但内力却还需苦练积累,只不过一日之功比得上别人年月之力,进境极快而已。至于江湖上因自己约战东方不败之事所引起的诸多波动,却是全数交给了余沧海来应付。 而这些时日余沧海却是也不得清闲,包括少林武当在内的诸多正道门派要么送信来询、要么派出门下弟子,更有甚者亲自上门询问,就是想搞清楚青城派与陆渊此行何意。 余沧海倒也干脆,直接一推二五六,只说这是自家弟子的意思,他这做师傅的也劝解不得,问起陆渊何在更是直言不知,搞得这些门派也是无可奈何。 当然,这些人中最为不爽的自当时岳不群了,毕竟在自家山头比武,却无一人询问过自己的意见,但偏偏此事通传江湖,自己还阻挡不得,只能捏着鼻子认下,甚至到时还得接待一众江湖来客。却是使得岳不群愈发刻苦,想要在论武之时一展神威,也现现自家威风。 至于原定的会盟之事眼下已无人提起,就连左冷禅也是这般,毕竟这会盟本是为了五岳并派之事,但眼下闹出这一档子事,这江湖格局还不知如何演变,却是不好再多生事端,还是静待变化为好。 一时间,这江湖却是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黑木崖与青城山,等着论武之日的到来。 第三十六章 论武 随着论武之期将近,成百上千的江湖人士往华山汇集,却是将华阴知府给吓得够呛,连忙上书朝廷,请驻军相助,险些爆发冲突,最后还是方证与冲虚出面同朝廷协调这才将事态平息,两人联合岳不群这地头蛇定下不少规矩,将诸多江湖人士逐一安置,饶是如此仍旧爆发了不少冲突。 而此刻论武的主角之一陆渊此刻却是已然身处华山之中,之前陆渊突破的那处山顶,一老一少一人提着一坛酒酣畅对饮。风清扬道:“你这小子做的好大事啊。”陆渊笑着道:“我等武人到了这般境界,已然可觉前路已经,但又怎能甘心,只好以这等法子求个机会罢了。”陆渊自是不能和盘托出自己的底细,便以此为借口,风清扬倒是不觉有异,反而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对于此他也是深有感触。若非当年华山剧变,导致自己心气丧尽,恐怕也会同陆渊一般行事,那会在这深山枯坐。 但自听得此事后,风清扬却是觉得心中有团火燃起,猛灌了口酒道:“没想到我这老头子倒是比不上你这小家伙。这次承你的情,倒是能让老夫尽兴一次。”言谈虽是洒脱,但那股子死意却是难以遮掩。陆渊也知风清扬何意,但其年老体衰,若非一身深厚内力支撑,只怕早已先去。陆渊刚想劝阻一二,便被风清扬止住道:“老夫习剑一生,早年行走江湖创出偌大名声,又身负前人绝学,自觉江湖虽大,却无我一合之敌。谁知师门剧变,一夕之间同门死伤殆尽,遍观上下再无熟识之人。老夫因此心灰意冷,弃剑不用,遁入深山枯坐数十年。而今大限将至,老夫身为剑客,怎可老死于病榻之间。能以此战作为结局,倒也不负此生,你也无需多言了。”言及此,陆渊还能再说什么,只好与其大醉一场,暂消忧愁。 剩下的时间里,风清扬更是将一生感悟尽数传授于陆渊,虽然风清扬一生唯剑,但到了他这般境界,早已一法通而万法明,早已不局限于兵刃拳脚之别,令陆渊大有所获。 转眼便到了论武之日,方至清晨,整个华山上下便喧嚣不已,到处都是前来观战的江湖中人,岳不群门人不多,根本维持不住秩序,还是冲虚与方证各自派人帮忙这才好了一些。不过这些江湖中的底层人物,凡是排得上名号的,此刻都在华山派的正气堂中落座,静待论武开始。 没过多久,就听一阵喧闹声自山下蔓延开来,却是东方不败驾临,岳不群等人闻得也走出正气堂,就见一座华丽的轿撵被十几名江湖好手抬着,一众魔教有头有脸的人物跟在后面。还未等岳不群等人发问,就听一道声音自山顶传来:“烦请教主来思过崖一叙。”正是陆渊的声音。 而后就见一道红色身影自撵中飞出,直奔华山思过崖而去。此处也是陆渊专门挑选的比武之地,地方开阔足够比武,加之地势险峻也不会有太多人来围观,却是正好。 东方不败来到崖上,就见一老一少两人正在此地饮酒,见得东方不败上来,陆渊大袖一挥一坛子酒直奔东方不败而去,东方不败伸手接住,陆渊举起坛子道:“久闻教主大名,今日方得相见,请。”东方不败当即痛饮一番,虽是阴柔气象,却也见得豪迈。酒水入喉,就听东方不败道:“想必这位老先生便是风清扬风老前辈了吧,本座也是神往已久了。”风清扬笑道:“在下已然老朽,不比教主如日中天啊。” 东方不败未置可否,又看向陆渊道:“你这小道士的名号本座也是听过多次了,说起来本座还承了你的情。”陆渊问道:“教主这话倒是让贫道不解了。”东方不败盘膝而坐道:“本座因葵花宝典而窥武道神妙,但所得有缺,为求天人化生却也入了歧途,竟是以小女儿姿态曲意逢迎那杨莲亭。”提到这个名字东方不败眼中厌恶之色显露。 “说起来这也是因得江湖之大,却无对手,本座倍感寂寞,由是心魔渐生。直至本座看到关于你这小道士的情报,未至双十年岁,便可与一流高手争锋,天资之佳比之令狐冲也尤甚几分,正是你的出现让本座看到了对手,原本想着你还需十年时间方能可堪一战。也正是如此,却也让本座猛然惊醒,由此拨乱反正,重入正途。你说本座该不该谢你。” 陆渊笑着道:“如此,贫道倒是愧受了。”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其余武林中人也赶了上来,只不过这思过崖的山路崎岖险峻,加之此地能落脚的地方也就这么点,上来之人不过寥寥数十。正邪各占一半,想来也是商议之后的结果。 众人见陆渊三人相谈甚欢,也未曾出声打扰,倒是岳不群、方证等见到坐在一旁的老者俱是心中一惊,毕竟他们幼时都曾见过风清扬,如今虽然年老,但那股子剑意却不会作假,未曾想到此老居然还在人世。 就在这时,东方不败突然出手一道银针射向人群,众人大惊不知其突然出手是何意,就见人群中一道剑光闪过,将飞针斩落,而后一对头戴斗笠的男女自人群中走出,取下遮掩,正是令狐冲与任盈盈。 就见令狐冲形容颓废,只眼中时不时闪现的精光方才显出几分真容,而任盈盈自是满含恨意的看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却是如同老友相见一般邀请道:“既然来了,那便过来一叙,只是不知任大哥现下可还安好。” 听见东方不败提及自己父亲的名字,任盈盈顿时便按奈不住,就想出手,却被令狐冲拉住,而后冲着东方不败道:“劳烦教主挂念,不过岳父大人已然仙去了。”东方不败略微侧目看了一下道:“哦?当日任大哥虽断了一臂,但想来以其人之能保命应当不是问题。”令狐冲道:“自拜在教主手下,岳父心知报仇无望,便舍弃一身功力成全与我。”言语之中到有三分悲切。 东方不败闻言点点头却不再多言。这时,风清扬却是站起身将坛中之酒一饮而尽,将坛子抛掷一旁,伸手摄来放在一旁的长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得这般婆婆妈妈,来东方教主,早闻你天下第一的大名,且先来与老夫搭搭手如何?” 东方不败也学着风清扬将酒饮尽起身道:“固所愿也。”陆渊心知这是风清扬的最后一战,虽心下悲戚,却也无法阻挡,只好起身退至一旁,令狐冲也拉着任盈盈退开,他此来虽是为了报仇,但也不能插手当世两大高手的对决,这是身为武人的应有之意。 其余人也是连忙目不转睛的看向场中,毕竟这等高手对决的场面数十年也难见一回,若有所得,那便是受用终身了。 就见风清扬单手持剑,一手负在身后,剑尖斜指向下,东方不败伸手自腰间一抹,手中也多了柄细长的软剑,只见东方不败并指抚过剑身道:“本座早年间亦是长于剑术,后来习练葵花宝典性情大变,却是喜以飞针对敌,如今重回正途,却是想请风老品评一下本座的剑法。”风清扬剑尖上扬指向东方不败道:“请。” 东方不败道了声“好”,话音未落,就看到原地的身影骤然消失,下一刻一生金铁交击之声自风清扬身前传出,这等恍若鬼神的一剑使得围观之人面色大变,纷纷思索自己可能挡住这一剑,但结果无不令人心惊。 第三十七章 论武二 却说那一剑之后,东方不败恍若化作狂风一般,红色的身影环绕在风清扬四周,众人只见得剑光闪烁,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而风清扬立在原地,只以手中之剑抵挡,并未有甚华丽剑法,只是些刺、撩、削、抹等基础剑招,但总能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截住东方不败的剑招。 以陆渊观之,东方不败的路数便是唯快不破,但比之辟邪剑法的阴诡却是多了几分堂皇正大,而风清扬则是剑术精妙,几近于道,招数虽然看着简单,却是大巧若拙、大道至简的高妙境界,在场能看明白的寥寥无几。 两人战至酣处,东方不败身形骤然一停,接着连出七剑,却是将手中那柄细长软剑使出了重剑的气势,每一剑都是直来直往,大开大阖,气势更是一剑重过一剑。却是东方不败觉察风清扬剑术精妙,向来无往不利的极速在其面前却是用处不大,毕竟独孤九剑讲的就是个后发先至,自是不惧这等以快打快的功夫。故而东方不败却是利用风清扬气血衰落的弊端,要逼其硬桥硬马的打一场。 东方不败变招极快,风清扬还没来得及应对,其凌厉得攻势就已来到面前,风清扬只好提剑阻挡,却是恰好落入东方不败的节奏中,一连七剑,自第四剑开始便打得风清扬连连后退,七剑过后风清扬脸色泛红,体内气血翻涌,内力震荡。 心知在这样下去,落败只是迟早之事,风清扬哪里能忍,当即强行平复气血内力,却是自比武以来首次进招。他自有长在华山,虽是以独孤九剑成名于江湖,但华山剑法才是真真刻进了骨子里面,一剑递出,分明不属于任何一套华山剑法,但落在众人眼中,这就是华山剑法,毋庸置疑。 作为直面此剑的东方不败而言,更是觉得直面华山之势,剑招凶险,但东方不败却是异常兴奋,自神功大成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同样一剑递出,恍若大日初升,令人不可直视。剑招交错,东方不败竟是被击退半步。 风清扬又是一剑递出。若说这第一剑上冠景云,下通地脉,巍然独秀,乃是华山北峰之势,那这第二剑便如当空一朵莲花绽放,正是这华山西峰。风清扬犹如方才的东方不败一般接连递出五剑,正是将这华山五峰融入剑中,这便是他风清扬自己的华山剑法。 一剑递出,风清扬的脸色便红润一分,精气神也高涨一分。旁人不知其中详情,陆渊却知这是风清扬在催发自身潜力,以求能以最强姿态面对此战,但此后精气神衰落,只剩一死而已。 五剑递出,东方不败连退五步,而风清扬的气势也来到最高顶,就见其横剑于胸前,看向东方不败道:“老夫只剩一剑,不知教主可敢一观。”东方不败大笑道:“还请前辈进招。”神情却也严肃了几分。 风清扬道了声“好”,随即一剑刺出,此剑无甚变化,只是一简单直刺,但这也是当年风清扬学剑之时所学的第一招,这一刺包含了他一生之剑道,更是寄托了对这华山的眷恋与情感。这一剑非是华山,而乃华山派。 东方不败如临大敌,鼓动全身内力一剑刺出,竟是打算以攻对攻。两人都似将生死抛之度外,眼中都只剩对方和对方的剑,旁观之人全神贯注,不少人更是冷汗直流。只令狐冲、陆渊等暗暗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剑光一闪而过,东方不败左肩泛红,而风清扬的喉间出现一道红线。其实结局早已注定,风清扬虽然强行催发潜力,但到底气血不足,这最后一剑虽是其巅峰,但却后继无力,最终只是伤到了东方不败,而自己殒命剑下。 风清扬似是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华山景色,盘膝而坐横剑于膝,面朝华山祖师堂之方向闭目而逝。令狐冲悲呼一声来至风清扬身旁,岳不群与宁中则也赶了过来。不管岳不群心中所想如何,但眼下人已然逝去,该做的还是得做。随后让妻子将风清扬的遗体带下山安置。而令狐冲拔剑在手,满是恨意的双眼看向东方不败道:“你害我岳父,如今又杀我太师父,此仇岂能不报?”说罢举剑杀去。 令狐冲得任我行传功,亦是贯通周身经脉,一身内力比之陆渊还要深厚几分,此刻含恨出手,劲气四射,气势不凡。而东方不败鏖战一场,虽是略有损伤,但气势不减反增,面对令狐冲得攻势,不闪不避,随手出招便尽数破去。却似方才一战之翻版,不过现在换成东方不败只守不攻,进招之人变成了令狐冲而已。 令狐冲猛打猛攻一阵,却是全无作用,但此人也不亏为原著主角,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不再似方才一般发泄似得出手。他身负独孤九剑与吸星大法两门当世绝学,一旦摒弃干扰,所能发挥得杀力绝不容小觑,毕竟老不以筋骨为能,但令狐冲却是正值壮年,无论是气血还是内力俱是顶峰,使得也是独孤九剑这般遇强则强得功夫。 东方不败也不似方才这般轻松惬意,开始认真出手,杀招频出。但任我行在传功之后并非当即去世,反而还撑了一段时间,却是将东方不败的底细尽数告知,毕竟东方不败修习的葵花宝典便是他亲手所赠,他又如何会没看过。即便东方不败有所修改增补,但总体框架不变。 而此刻令狐冲彻底沉浸在剑术之中,任我行讲述的葵花宝典的内容也在令狐冲脑海中流过,令狐冲心中感悟渐生,手中之剑也就顺着感悟频频递出,却是恰好指向东方不败之破绽,这虽是东方不败未曾全力出手之故,但也足以显出令狐冲之高明。 这一番变故自是不可能击败东方不败,但也给他造成了些许困扰,却是为曾想到昔日不放在眼中的小卒子也能有如此之进步。东方不败却是猛然展开身法,犹如鬼影一般飘忽不定,却是瞬间就将令狐冲从顿悟的状态之中逼了出来。他指向的破绽自是不会有误,但也要打的中才作数。而东方不败自行补全残缺的葵花宝典,上窥天人化生之妙境,更是将本就以速度见长的葵花宝典推到了另一重境界,当世无人能出其右,令狐冲自然也不行。 见此,令狐冲只能见招拆招,安心防守,但久守必失,在东方不败凌厉的攻势下,令狐冲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虽然无碍大局,但看上去着实凄惨了些。这也是东方不败有意留手,毕竟就像他说的那般,这江湖太过无趣,他也寂寞了太久,好不容易出了几个好苗子自是不能轻易让其夭折。 第三十八章 论武三 在东方不败近乎疾风暴雨的攻势下,令狐冲也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成长。从最开始的左支右绌,到后来的滴水不漏,到了现在,甚至都开始能反击一二。东方不败也是见猎心喜,随着令狐冲的进步开始逐渐提升压力,想要看看令狐冲的极限何在。 这也算是令狐冲的天赋所在,那便是遇强则强,加上最善此道的独孤九剑,令狐冲可以说是将这天赋给开发到了极致。但东方不败也同样不是庸才,凭借一本残缺的葵花宝典硬生生打出了天下第一的名号,要知道要知道江湖中人向来桀骜不驯,一个个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主,但在东方不败面前,便是少林武当的掌门都要保持足够的敬意,这便是威慑。 而随着压力的增加,令狐冲也逐渐来到了自己的极限,比之风清扬还是差了一些,毕竟这不是单纯的看内力高低与否、武技又是否高明,还有经验与阅历的高低,令狐冲到底只是一个还未经过太多世事年轻人,如今全凭一股恨意支撑,虽说可因此爆发出足够的战力,但也难以长时间维系,这是底蕴与积累的问题。 果不其然,在发觉令狐冲的提升减缓甚至停了下来后,东方不败当即有些试了兴趣,一剑点在令狐冲手腕上将剑挑飞,随即一掌将其打了出去道:“你还是嫩了点,不过本座惜你之才,便放你一马,待你何时有了长进再来挑战我,本座给你这个机会。”说着便转头看向陆渊,眼中战意勃发,却是不再搭理令狐冲。 而令狐冲被任盈盈扶起后也一言不发,拾起佩剑便转身向山下走去,一众江湖人不由自主的让开道路,就凭令狐冲方才与东方不败的那场拼斗,就足以引起众人的尊重,只岳不群眼中阴晴不定,却也没多说什么,只看着他们下山。 随后,众人的目光便放到了陆渊与东方不败的身上,说到底这场论武乃是陆渊主动约战挑起的,他们两个才是正主。陆渊起身走入场内,与东方不败相对而立。两人一者一袭红衣,一者青色道袍,加之东方不败领悟天人化生之理,看上去仍是一副年轻面孔,山风抚过,衣袂纷飞,却是风华绝代。 就听陆渊道:“教主连战两场,不妨先调息一番,而后再战。”东方不败看了陆渊一眼,竟是径直坐下开始调息,因为他能感觉到陆渊于他是同处一个境界之人,这不是再说内力深厚与武技高低,而是对于武道之领悟,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余都是些旁支末节,所以他调息也非恢复内力,而是要将自己的精气神调整至最为和谐之状态,才能好好的打上一场,这也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东方不败也未让陆渊就等,盏茶功夫便睁眼起身,而后也未开口只摆出请的姿势,就见陆渊吐出一口浊气,飞身而起如大鹏一般搏击而来。却是陆渊在那次明悟之后,已然不拘泥于拳脚套路之中,就如风清扬的每一剑都蕴含独孤九剑的剑理一般,陆渊的一招一式中也都暗合大鹏神意。 见状,东方不败眼中一亮,这才是他渴望已久的对手,风清扬太过老迈,而令狐冲又显稚嫩。当即也是身随剑走,犹如一朵向阳葵花当空绽放,迎向陆渊。剑掌相交,碰撞的劲力四散而出,竟是迫的旁观之人不得不出手抵挡,不少人更是连连后退,谁曾想到只不过是交手的余波便有如此威力,这便是当世之绝顶。 一招过后,两人以快打快,东方不败身负奇功自是不必多言,而陆渊也是看过辟邪剑法之人,又融汇诸多绝学于一身,竟是能跟上东方不败的速度不落下风。众人只见一青一红两道身影交织,坚硬的崖壁山石在两人交手的余波中尽数破碎,飞舞的碎尸犹如凌厉的暗器,不少人避之不及被打的吐血,但更多人宁愿费力抵挡也不想离去,毕竟这等高手争锋的场面百年也难见一次,怎舍得离开。 转眼间两人交手数百招,陆渊身上的道袍出现不少裂痕,有血迹隐隐透出,而东方不败身上亦是出现拳印掌痕,嘴角也有丝丝血痕,显然两人是打了个平手,不相上下。 东方不败扔掉手中几近破碎的长剑道:“在这样下去,便是一天一夜也难有胜负,不妨一招定输赢?”这正好陆渊之意。就见两人同时出手,东方不败双手捏一奇异印诀,恰似手捧烈日,而陆渊更是双掌齐出,宽大袖袍鼓荡,恍若大鹏遮天之翼。众人心知两人乃是全力出手,比不同凡响,个个都是严阵以待,只怕受到波及,那些自认实力低微的甚至退出了思过崖所在,来到了山道之上遥遥眺望。 不过瞬息之间,两人便已相撞,陆渊一掌迎上东方不败的拳印,一掌直朝其天灵落去。而东方不败略微偏了一下,以肩膀硬接陆渊一掌,而双手却是如穿花蝴蝶般绕过了陆渊单掌,直接印在了其胸膛之上。两人几乎同时中招,东方不败左肩断裂,而陆渊更是不知折了几根肋骨,这些还都是外伤,进入体内的对方内力才是最为致命,此番两人两败俱伤,也只算做平手。 就在两人吐血倒飞之时,围观之人也是反应不一,余沧海第一时间来到陆渊身旁将其护住,而魔教的两个长老也是朝东方不败扑去,只可惜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 就听一声大喝:“魔头拿命来!”一道紫色身影自人群中飞出,一剑朝东方不败后心刺去。正是蓄谋已久的岳不群出手欲乘火打劫。两个魔教长老怒道:“卑鄙。”连忙想上前拦截,却被左冷禅带人拦住。 刚才一番变故虽说出人意料,但左冷禅瞬间就反应过来,若是真能将东方不败留在这思过崖上,即便是岳不群出手,但也能算到五岳剑派头上,毕竟大家同气连枝,怎么都是不亏的,所以当即带人将左冷禅拦住。两个魔教长老救人心切,当即同左冷禅打了起来,可左冷禅岂是寻常人等,不用其他人帮忙,只一人便将两个长老压了下去,甚至还犹有余力。 而岳不群那边眼看着就要刺中东方不败,岳不群的心中大感兴奋,若是东方不败真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中,这天大的功劳名望落在自己头上,振兴华山派不过是顺利成章之事,便是重新成为五岳盟主,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岳不群因着大功将成而忍不住幻想之时,就见眼前一花,长剑顿时刺了个空,岳不群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应对,只觉腰间一痛,直接就砸在了地上,而后就听深厚传来极为冷冽的声音:“似你这等学些残篇的卑鄙小人,也想暗算本座。” 第三十九章 终了 说罢不管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岳不群,自己刚才那一击已然将其腰椎打断,即便未死,日后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只可叹其谋算一生,最后只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一可怜之人。 而后扫视了眼前众人一圈,凌冽的杀气让众人都毛骨悚然,连左冷禅也停了下来,两个长老趁机来到东方不败身边,担忧的看着他。实在是眼下东方不败的情况不太好,披头散发、嘴角流血,左臂更是无力的垂在一旁,显然是肩骨尽断,难以发力了。 东方不败让两个长老退至一旁,看着正道群雄道:“还有谁想杀本座的,且上来寻死。”虽然形容狼狈,但那股子气魄却是震住了众人,几个胆小的甚至连连退了几步。见得众人反应,东方不败讥笑了一声。 左冷禅心思猛转,最后一咬牙开口道:“诸位同道,如今这魔头身受重伤,眼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大家伙一起出手将其拿下,为武林除此大害。”说着看向方证和冲虚。两人本不想出头,但左冷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两人还真的不出头的话,少林武当的名声虽说不至于坏了,但也绝落不了好。 方证硬着头皮上前道:“教主神功盖世,老衲佩服不已。只可惜教主杀孽太重,有伤天和。若是教主愿放下屠刀,随老衲回少林清修,以洗一身罪孽,老衲可保教主安然无恙。”东方不败闻言冷笑一声道:“这都多少年了,你这老秃驴还是这套把戏。就凭你们,也想拿下本座,一帮土鸡瓦狗而已,本座何惧!”其气魄之盛,不下须眉男儿。说着竟是主动扑进人群之中。 右手一扬几枚银针飞出,当即便有数人丧命,随后其并指如剑,施展剑法,身影在人群中四处游荡,每过一处便有一人或几人命丧其手。心知若是被东方不败这般杀下去,众人溃散只是早晚之事,倒是这围杀一事便真的成了个笑话。方证立刻追了上去,千手如来掌打出,漫天掌影将其拦下。冲虚紧随其后,一手太极剑法施展开来,无穷剑光汇聚而成的剑圈将两人紧紧护住,好让方证能心无挂碍的全力出手。 而左冷禅亦是见缝插针,寻隙牵制,三人虽是第一次联手,却是意外的默契。而东方不败本就状态不佳,凭借速度还能一逞凶威,此刻被三大高手联手围攻,当即险象环生。若是完好之时东方不败自是不惧,甚至能反杀三人,但眼下却是连逃命也难。毕竟方证的千手如来掌并非只是好看,稍有不慎挨上一下,只怕当即便会丧命,更别说还有左冷禅与冲虚在一旁辅助。 至于那两个魔教长老早在其余人的围攻下丧命,此刻这些人早已牢牢守住下山的山道入口,可以说眼下的思过崖对东方不败来说已成绝地。陆渊自是对其心生惋惜,但不说他也身受重伤,便是完好之时也无能为力,这与武功无关,实乃立场问题,他不可能抛弃青城派去相助东方不败,若当真如此,日后青城派在江湖上将再无立足之地,灭派也只是时间问题。 东方不败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就见其猛然爆发,将眼前三人逼退,自己则退至崖边,随后就见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明显刚才的爆发让他的伤势又重了几分。方证三人怕东方不败反扑,毕竟都是老江湖了,困兽犹斗之事怎会不清楚,只敢小心翼翼的围上去,锁死他的退路。 见得三人作派,东方不败满眼不屑道:“本座纵横一生,若是死在你等庸碌小人手中,岂不坏了名声。这世上,还未有人能杀了本座。”说罢大笑三声,竟是从崖上一跃而下。三人连忙上前向下看去,只见深不见底,已看不到东方不败之身影。后来派遣弟子去崖下查探,只寻到一破碎红衣,至于东方不败早已摔成肉泥尸骨无存,众人赞其武道高深,便在崖底为其立了一衣冠冢,以作纪念。 而此番论武也是损失惨重,华山掌门岳不群成了废人、泰山派死了几位玉字辈的长老、嵩山派包括九曲剑钟镇在内四位太保殒命,至于其他门派也多有门人弟子伤亡,只有青城派不知因为何故,东方不败并未下手,算是唯一幸免之门派。 而经此一役,东方不败跳崖身亡,那与其不相上下的陆渊却是被人称作新的天下第一,开始还只是寥寥数人,但随着论武之事越传越广,竟是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这一说法,毕竟东方不败是天下第一,而陆渊与其打了个平手,现在东方不败死了,那陆渊自是新的天下第一,逻辑通顺,毫无毛病。只可惜江湖中人聊得起劲,陆渊却是自那一战后便一直窝在青城山再未出山一步,就连青城派也是分外低调,使得不少暗中观察之人松了口气,毕竟陆渊不管是不是天下第一,实力总是做不了假,若是青城派当真借着陆渊的名头扩张势力,能不能挡得住真不好说,眼下青城派自己安分了下来,自是让众多门派都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们放松多久,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自青城山中传出,陆渊与东方不败一战后感悟天地,悟得破碎虚空之道,一月之后将在青城山白日飞升。 此消息一出,整个江湖沸腾了起来,所有人拼了命的往青城山赶去,到最后连朝廷都惊动了,正德皇帝派了一位宗室王爷和自己的贴身太监前来观礼。 而青城山中,余沧海看着脸色苍白的陆渊道:“你所言可是真的?”陆渊轻咳几声点点头道:“不错,弟子已然察觉到了此方天地之极限,并且天地在催促着弟子离开。况且弟子眼下伤势难愈,便是不离开也难活十年,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求条生路。”却是当日一战,陆渊身负重伤,那葵花真气盘踞体内如附骨之疽,难以祛除,更是伤及肺腑,这才让陆渊时不时的咳嗽。 当然陆渊所言也不算假,眼下就如之前在黄飞鸿世界一般的情况,他却是察觉到了天地的排斥,只可惜这也只是他一人之奇遇,其他人便是武功再高,估计也难以出现这种情况。 余沧海显然也清楚陆渊眼下的情况,哀叹一声也不再多言,只好下去准备陆渊飞升的诸多事宜。 一月之期转眼便过,此刻青城山上人声鼎沸,不止朝廷和江湖来人观看,天下各大道脉也都来了人,毕竟自张三丰之后,这天下已无登仙之说,便是张三丰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并无人亲眼所见,哪像陆渊这般大张旗鼓。 青城山顶的一块巨石上,陆渊盘膝而坐,看着下方的人群,有自己的同门师长和师兄弟、有过矛盾的嵩山派众人,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天师府天师等等认识不认识的,这些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全部痕迹。 陆渊深吸一口气,压下诸多思绪,循着那股莫名的感觉,陆渊只觉遁入了一条不见边际的大河之中,顺着河流不知飘了多久,才一头扎进了一个光团之中,再无意识。 而在围观众人眼中,就见陆渊身上突然绽放出黑白两色光芒,随即在光芒的笼罩下整个人化虹而去,直入天际消失不见。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了,这是真的如同古籍所载的飞升之象啊。 一时间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习武之风大盛,毕竟这可是有望长生啊,虽然只出现了陆渊一人,但谁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下一个。 而朝廷更是接连册封,更是为陆渊立庙祭祀,青城山也一举越过龙虎山成为天下道门正统,毕竟不管龙虎山千年也未见有人当众飞升,这哪里比得上陆渊这番人前显圣。 自此,其后数百年,历代帝王均是热衷于习武学道,以求飞升,陆渊更是被连加尊号,成为此方世界正神之一,香火不绝。 第一章 昆仑 襄阳城中,一处酒馆内,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小道士迈步走入,点了些清淡小菜便寻了个桌子坐下. 旁边的桌子上坐着几个携刀带剑的江湖中人,就听其中一人道:“这次王盘山岛上可真真是闹出了大事情啊。” 另一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金毛狮王谢逊一声狮子吼不知把多少人震成了傻子,随后更是携带屠龙刀消失无踪,连天鹰教的千金和武当张五侠也失了踪迹。眼下江南那边天鹰教跟疯了一般四处搜查,武当山上也下来不少人,这江湖又得热闹好一会了。” 听着几人的谈话内容,小道士饮了口茶,暗自道:“原是这方世界。” 这小道士正是陆渊。当日在青城飞升转世之后,陆渊便失了意识,等在此醒来之时便发现身处一山谷之中,自己更是重返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连一身内力也消失无踪。但习武比斗所留下的一身暗伤也尽数痊愈,资质根骨更是远超上一世,陆渊只当这是穿越因有的变化,自己上一次不也变成了一六七岁的孩童,想来随着实力提升日后自会逐渐稳固年纪,而且这也不全是坏事,起码不用为性命所愁。 随后陆渊探查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惊奇的发现这居然是传说的剑魔独孤求败的埋剑之地,只可惜不见大雕,剑冢中也只余一把青钢剑,那自然是神雕之后了,只是不知发展了什么时候。 陆渊因内力尽失也未急着离开,何况这里还有菩斯曲蛇这等可助力修行的奇物,正是恢复一身实力的好地方。陆渊在谷中盖了间茅草屋,每日渴饮山泉,饿食野果,其余时间便是补杀菩斯曲蛇,取其蛇胆练功。 不过蛇胆有毒,陆渊也未像杨过难办直接服用,而是从山中采了许多草药与之调和,却是中和了蛇胆的毒性,使其效力也愈发温和,更易吸收。 就这样,陆渊在谷中生活了三年。陆渊虽内力尽失,但境界犹在,资质根骨远超前世,又有蛇胆辅助,只三年时间便已恢复前世后天圆满的境界。因着静极思动,加之蛇胆效力几近于无,陆渊便打算出谷先打探一下如今身处何世,再做打算,这才出现开头的那一幕。 如今确定了自己身处倚天世界,只不过距离剧情开始尚有十年之久,加之陆渊此世孤身一人,未有牵挂,却是打算往昆仑一行,找一找九阳神功这门金书中的知名绝学,而且那里还有一阳指、桃花岛武学传承的朱武连环庄,陆渊也打算拜访一遭,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人,陆渊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打定主意后,陆渊便购置了快马行礼,而后便往昆仑赶去。襄阳地处湖北,而昆仑在西北之地,两者只见相隔千里之遥,陆渊只这赶路便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只不过昆仑广大,想在这其中找一山谷于大海捞针无异。 不过原著中的张无忌跌落的山崖距离朱武连环庄不远,山谷难寻,但朱武连环庄却是好找,毕竟惊天一笔朱长龄在这昆仑地界也算有些名声,陆渊轻轻松松便找到了。 随后陆渊便直接上门,打服了朱长龄与武烈,算是把朱武连环庄收入门下,随即便安排他们在附近去寻找一白猿出没的山谷,而自己则拿着他们的家传武学闭关研究去了。陆渊自然知道他们记恨自己,但江湖上拳头大便是道理,他们打不过陆渊自然就只能受着,更别提陆渊为了保险还在他们身上下了毒,这可是陆渊结合菩斯曲蛇的蛇毒配置出来的,所以他们出了听命行事别无他法。 就在朱长龄等人为了活命拼命寻找山谷的时候,陆渊却是在仔细翻阅眼前的几本秘籍。一阳指书、落英神剑掌、旋风扫叶腿等诸多桃花岛武学和只有五掌的降龙十八掌。说起这些秘籍就不得不提起朱长龄等人的来历,这朱长龄乃是当年一灯大师身旁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中的朱子柳,此人早年在大理为官,一灯大师出家后,便自愿辞官以为其护卫,后来襄阳大战更是辅佐郭靖黄蓉抵抗蒙元,此人精擅书法,得蒙一灯大师传授一阳指,结合书法和判官笔的打穴功夫创出一路一阳指书,朱长龄为其后人,自是得承一阳指功法,可惜其人不堪造就,身负绝学却不自知,反而一头扎进那打穴功夫中,端的是暴殄天物。 而那武烈则是郭大侠的弟子武修文的后人,只可惜武修文资质一般,未能习得郭靖真传,最后只的了些桃花岛武学传了下来,疏为可惜。 这些秘籍中陆渊最看重的自然是蕴含一阳指真意的一阳指书和只有五掌的降龙掌法,至于那些桃花岛武功,虽也精妙绝伦,但除了一门碧海潮声曲的音波功夫颇有新意之外,其余秘籍也只得参考之用,却是难以使陆渊有所突破。 许是迫于生死压力,陆渊在朱武连环庄只呆了半个月的时间,朱长龄便寻到了附和要求的山谷。 一处悬崖边,朱长龄小心翼翼的对着陆渊道:“小人遣人下去看过了,下面十几丈的地方有一石台,那就有一处洞口,只是颇为狭小,难以通行,但里面却是有猿啼传来,想来就是道长欲找之地。” 陆渊见他所言与原著记载倒也相符,便让其在此等候,自己下去一探。看着陆渊顺着绳索下去,朱长龄目露凶光,似是打算隔断绳索将陆渊摔死,可最后还是无奈放弃,实在是他找了不少名医,但都对自己身上的毒无能为力,此刻性命操于人手,岂敢妄动,这也是陆渊有恃无恐的原因。 而陆渊顺着绳索很快就到了朱长龄所说的石台上,眼前果然有一洞口,只不过颇为狭小,也就陆渊这等十几岁的少年身形还能勉强通过。陆渊也不迟疑,当即钻了进去,过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桃林映入眼中,倒是有几分像是桃花源记所描绘的那样,只不过没有避世之人罢了。而且陆渊一入其中,只觉精神一振,就连内力运转也随之快了几分,显然此处颇为不凡。 这时,一阵猿啼传来,陆渊循声而去,走入桃林深处,很快就看到了一群白猿,其中一头身形高大极为瞩目,就见其腹部鼓胀还有缝补的疤痕,正是那藏有真经的白猿。 第二章 突破 找到了真正的九阳真经,陆渊并未急于开肚取经,而是先原路返回,交给朱长龄三个月的解药,让其定期送生活物资来此,以便换取解药,并承诺自己离开之时回帮其彻底解毒。形势比人强,朱长龄只能无奈应下,而后让人送来第一批物资,陆渊这才携带物资返回谷内。 随后找到白猿,知其颇具灵性,能通晓人言,陆渊直接开口道:“贫道知你苦痛,可替你取出腹中之物,你意下如何?”白猿自是连连点头,陆渊当即让其驱散其余猿猴,而后一手以内力护持其心脉,一手以刀割开其缝合之处,自中取出一油布包,而后又上了些药,将伤口重新缝合包扎。 异物取出,虽然流血过多,白猿有些虚弱,但只觉轻快许多。当即大叫一声,一众猿猴围了过来,唧唧咋咋叫了半天,还是白猿出声将其止住,随后扯着陆渊衣袖,似是要带他前去何处。 陆渊当即随行而去,很快来至一处山洞中,一进洞便嗅到一股奇特的香气,但陆渊并未深究,而是被白猿领着来到一处大石前,这石头如同王座一般放在洞内正中之处,白猿示意陆渊坐在其上,陆渊不解其意,但还是坐了下去。白猿当即带头大叫起来,而后就见不少猿猴手捧瓜果依次放在陆渊面前,白猿更是转至山洞深处,不久拿着一残破的葫芦出来,递至陆渊面前,陆渊接过一看,就见其中盛放着些酒液。 这酒卖相一般,其中漂浮着不少果皮杂质,但酒香入鼻,只令陆渊食指大动,说起来陆渊也非喜好口腹之欲的人,但这酒香实在是勾人,又是这白猿拿来,想必便是传说中的猴儿酒。陆渊也不嫌弃,直接端着葫芦喝了一大口,便觉得此前喝过的酒都该尽数丢了才是,这才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好酒。随即连喝几口,这葫芦也不大,加上残破不堪,几口下去便已然见底,所幸陆渊到底不是贪欲过重之人,所意犹未竟,却也未在强求。 自此,陆渊便与白猿为伴住在这山谷之中,这山谷虽是地处昆仑之内,但谷内气候温润,常年瓜果飘香,由是这群猿猴才能在此生存。而今陆渊救了白猿,在这群猿猴中直如猴王一般,每日都有猿猴送来采摘的野果,那更时不时的为陆渊送来些猴儿酒解解馋,虽是身处山野,但这生活却是逍遥惬意。 一切安顿下来后,陆渊才开始参悟这九阳真经。 打开油布包,其中果是四本楞伽经,据说此经还是达摩手书原本,故而当时经书遗失后觉远才会受此重责。翻开第一本经书,陆渊也未管其中的经文道理,只见夹缝处果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 陆渊定睛看去,就见其写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气沉于渊,力凝山根,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虚实须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 这内容散落在经书各处,颇为杂乱,陆渊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其整理了出来。而后细心研读,这九阳神功据说乃是曾有一无名僧人与王重阳相遇,两人相约斗酒,王重阳竟是不敌,老僧却是借此言说道家之弊。王重阳自是不服,便拿出九阴真经与其一观,可惜老僧不通梵文,未能看懂九阴总纲。便觉此部真经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由是在这楞伽经的夹缝之中写下这九阳神功。这老僧自言三教皆通,此部神功却也着实蕴含三教道理,既有儒门养气浩然之气的痕迹,神功大成之后也有几分金刚不坏的佛家道理,更不用说道家阴阳相济的理念在其中显露无疑,真真是奇人奇书。 不过陆渊也不打算重头修习此功,毕竟自己根基已定,却是没有散功重修的打算。而是准备借着参悟九阳神功来寻得突破先天之道路。 不出陆渊所料,这经中确实有突破先天之法门。其实这突破之法于各家各派都无差别,乃是贯通玄关一窍,此窍于典籍也有记载,谓之“盖虚极静笃,无复我身,但觉杳杳冥冥,与天地合一,而神气酝酿于中,乃修炼之最妙处,故谓之玄关一窍。”又称“玄窍开时窍窍开。” 贯通此窍,便可使得内外天地相通,使人复返自然,重回先天,于丹田气海中化生一缕先天之气,借由此气便可将一身后天内力转为先天真气。但玄关一窍难以捉摸,从未有过定处,个人突破全凭机缘,是以各家均有秘法可探查此处。 而九阳神功就简单粗暴了许多,竟是将周身数十处玄关逐一贯通,不管是何人都能于此中开辟玄关一窍。但此法极为凶险,贯通之时必须一鼓作气,不得停歇,内力不足者不可行此法,而且稍有不慎便会阳气外泄,需有一高手护持身旁,以自身真气按摩挤压全身穴道,借此混元不漏方可得成。 若是有得选,陆渊自是不想冒险,但他所学内容要么残缺不全,要么就只有后天内容,根本没有其他突破之法,加之这等秘法都是各家不传之秘,根本没有得到的途径,能有此一法已是邀天之幸,何敢奢望其他。 当即开始苦心钻研其中门道,希望能降低其中风险。同时亦汲取其中炼气之精华化入大鹏伏天功中,毕竟最后要是真以此法破关,那凭眼下大鹏伏天功的底蕴还是稍显不足。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渊苦心钻研一年有余,方才在梳理出一条较为安全的突破法门,这法子却是从一阳指中得到的办法。一阳指精修人体纯阳之气,于疗伤之上别有奇效,更可助他人贯通周身经脉穴道,于此之中有一护持经脉穴道之法门,乃是防止在贯通经脉穴道之时有所损伤。陆渊将此法稍作修改,却是可以借此以内力灌注于周身大穴,将其封闭,造成一种临时性的混元无漏的状态,而后顺势突破。 陆渊反复练习,确保无碍之后,便当即开始闭关调整己身,寻求突破。 第三章 布局 昆仑山谷内,陆渊让白猿带着猿群远离山洞,又寻了块巨石将洞口封住,免得到时又被那群野性难驯的猴子闯了进来,便开始准备突破了。 陆渊闭目调息,按照秘法将内力灌注于周身穴道之中,构建出混元不漏的状态,而后鼓足内力,开始贯通体内玄关。这玄关载于九阳真经中,共有四九之数,待得玄关尽开,便可借此引出玄关一窍,却是暗合大道五十,天道四九,遁去其一之理。 但贯通玄关须得一鼓作气,不可停歇,否则玄关尽闭,无有二次尝试之机会。陆渊一身内力如大河流淌,浩浩荡荡,一口气贯通二十三处玄关方觉阻碍,陆渊不敢怠慢,以心神驱动,继续朝着下一处玄关冲去,二十八、三十六、四十二,直到贯通第四十八处玄关后,陆渊顿觉后继无力,内力涌过,却是未能撼动。 又试了两次,还是未能成功。陆渊心中有所预感,若是再来一次仍未能成功,那此次突破便会失败,这部秘法亦会作废,陆渊只能再去寻求新的法门。这让陆渊如何能忍。心中一狠,陆渊却是强行催发潜力,鼓足全力向着最后一处玄关冲去。 随后陆渊只觉颅内犹如钟鼓齐鸣,整个人便晕厥过去,但在昏迷前一刻,陆渊却是感觉到无穷元气自一莫名之处涌入体内,与内力交织,开始在丹田之中蜕变。 不知昏迷了多久,陆渊悠悠醒转,只觉口干舌困,腹内饥饿。还好闭关之前,陆渊准备了些干粮放在身边,借着猴儿酒大吃一通,方觉缓解,这才开始检查自身情况。 而后陆渊一阵苦笑。突破倒是成功了,眼下天地元气与内力融合,蜕变为先天真气,陆渊估量了一下,若是自己不主动干预,仍有其自行蜕变,三月时间便可功成。但之前强行突破,眼下体内经脉受损,而且虽然已得先天真气,但却显得虚浮,这也是强行突破之弊病。陆渊只觉当时太过冲动,若是突破失败,失一秘法不过小事,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之局面,陆渊也是后怕不已。 至于眼下状况虽然不佳,但也只是费些功夫调养便好,只能说实在是幸运。 之后,陆渊便在山谷之中借助先天真气和自己调配的丹药修补自身,夯实根基,转眼便是一年时间。 昆仑山,朱武连环庄外,朱长龄等人看着远去的道人背影,心中只觉宛如新生,待到背影消失不见,朱长龄当即让人大摆筵席,庆贺自己再无生死之忧。 这道人自是陆渊。却是伤势尽复,根基稳固之后,陆渊便察觉自身先天真气修行进度极为缓慢,按理说依着陆渊的资质,加之九阳神功中记载的炼气之法,本不应如此,陆渊百思不得其解,便打算先去江湖中走动一番。 便来到朱武连环庄寻了匹好马,讨了些盘缠行礼,又顺手解了他们身上的毒,这才扬长而去。 陆渊耳聪目明,虽是离得颇远,却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欢呼之声,不过陆渊也不在意。任凭胯下马儿自行前进,解下腰间葫芦换了一大口猴儿酒,悠然自得,颇为惬意。 几个月后,一道人于江湖之上声名鹊起。短短时间,接连诛杀了不少为祸一方的山匪恶徒,还有诸多元朝官吏兵马。元廷发下通缉令,那些为非作歹的江湖中人更是出钱悬赏陆渊人头,生怕被此人找上门来。甚至陆渊还多了个诨号,唤作血道人,却是让陆渊郁闷了好一阵。 金陵城外,陆渊看着城门口外悬赏自己的告示哭笑不得,那告示上的画像豹头环眼,凶神恶煞,说是李逵都有人信,凭着这个画像能抓到陆渊才怪,也不知是出自那位大家之手。 如今距离张翠山等人回来剧情开始,尚有七八年时间,陆渊虽有求教之心,却也之眼下不是合适的时候,倒不如等到那时再去,自己出手相助也能得些恩情,不论是求教还是其他也都便利些。 至于此番前来金陵,却是准备干些大事。陆渊历经三世,也曾亲身经历过战乱之世,但这一路行来所见百姓之苦难却是尤甚之前所见,陆渊自觉来到此世,除了习武学道外,也要做些有益家国百姓之事。 此番来到金陵,便是准备从江南入手,为日后起事做些准备。如今元廷日薄西山,各地烽烟四起,大部精力都被牵扯在北地,对于江南之地早已无力管控,却是给了陆渊机会。 他此前剿灭了不少山匪,却也从中收服了一百来号人,这些人原本都是些普通百姓,实在是被官府和地主劣绅逼得没有活路,这才落草为寇。但到底还有些良知,这些人倒也没有太多恶行,只是为了求活。陆渊欲要起事,自是不能孤身一人,这也算是班底,至于那些留名青史的人杰,先不说陆渊不知到何处去寻,便是找到了人家又凭什么追随自己,倒不如先找些人将班子搭起来,至于以后再慢慢填补。 此番陆渊先行入城,而那百十来号人则是先潜藏在金陵城外的山林之中,等待着陆渊的指示。 陆渊入城后以金银开道,给手下人都弄来了合理的身份,尽数入得城中。很快,金陵城中出现了一座陆氏商行和明威镖局。人们只知这商行和镖局的背后东家姓陆,却没几人见过其人真面目,镖局和商行的事务都是由几个掌柜镖头打理。 随后,这两个新出现的商行和镖局飞速膨胀,几年时间内,便已遍布江浙行省的三十路一府两州,成为这江南之地数得上的势力之一,连天鹰教都曾上门拜访。 这一日,金陵城外的一处别院中,陆渊刚接见完手下的几个主事,正在书房之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眼下镖局与商行都已到了瓶颈,陆渊也不打算再扩大规模,接下来的重点便是逐步渗透江浙行省的官府与驻军,以商行积累财务资本,以镖局打探各方消息,将这江南逐步纳入自己的掌中。将写满了计划的纸张收入暗格之中,陆渊颇为疲累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经营势力并非简单之事,不说平日里各种事情千头万绪,还要面对来自各方的刁难。毕竟蛋糕就这么大,多了一个分蛋糕的,其他人自然是不愿意,明面上的都还好办,不过是利益交换,但有些暗地里的下作手段却是防不胜防,陆渊虽然也调教了不少好手,但到底时间太短,难堪大用,最后还是陆渊下重手直接灭了一个帮派,这才镇住了其余还在观望的人,使得镖局和商行能顺利发展。 如今都已步入正轨,却是不用再过多担心,寻常之事都已能应付过来,不必劳烦陆渊了。因此,陆渊却是又起了游历的心思。 将各项事务安排好后,陆渊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金陵,血道人重出江湖。 第四章 拜寿 随着武当派张真人百岁寿诞将近,江湖上一时风起云涌,不知多少豪杰好汉欲往武当为真人贺寿。而后一条消息更是彻底引爆江湖,却是早年同金毛狮王谢逊一同失踪的武当张翠山和天鹰教殷素素于显身,眼下在俞莲舟的护持下往武当而去,随后以少林、峨眉为首的江湖五大门派及一众觊觎屠龙刀的江湖人士也往武当而来。 寿宴当日,本就因得知自家妻子是当年屠灭龙门镖局满门,害的自家三师兄卧床史十几载而万分悲痛的张翠山,看着眼前诸多武林众人逼问自己义兄谢逊的下落。张翠山为义气不愿透露谢逊下落,自然也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得武当与整个武林为敌。 当下闪出人群,冲着一众武林人士道:“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罢便要横剑自刎。张三丰等人大惊,顿时便飞身上前想要拦下。可张翠山深知自己若要自刎,自家师傅与同门必会相救,故而刻意上前几步拉开距离,却是让众人救之不及。 就在这时,一道至阳指力横空划过,正中张翠山手中之剑,却是将剑身点的粉碎,虽是虽在脖间留下些血痕却也不伤及性命。这时,张三丰也已赶到,深怕张翠山在做出什么傻事,直接将其穴道点住,交由后面的宋远桥看管。 而后才看向人群道:“还要多谢小友出手相助之情,老道感激不尽。”就见一年岁不过二十上下的小道士走出人群,冲着张三丰打了个稽手道:“小道陆渊,见过张真人。来的匆忙,未曾奉上贺礼,还请张真人见谅。”张三丰笑道:“小友此番救下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免了老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然是天大的贺礼了。” 这时,少林方丈空闻开口道:“张真人,还是先将张五侠请出来,将那谢逊之事交代清楚为好才是啊。”闻言,张三丰看向众人,一股子杀气透露而出,众人只觉如坠冰窖,就听张三丰道:“交代?尔等要什么交代,老道寿诞之日,齐上武当,逼死我门下弟子,这就是你们要的交代吗?” 这时众人才想起眼前这个看上去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当年是如何以一柄真武剑扫荡群魔的,而今江湖上除了明教那些人外,再无数得上号的邪魔外道,全是眼前此老之功。若非如此,何以张三丰安坐武当一甲子未曾踏足江湖,武当派的声势却是直追少林,并执江湖之牛耳。 空闻等人连忙告罪行礼道:“真人息怒,此非我等本意。”陆渊走到张三丰身边道:“真人,此事不如交由小道来处理如何?也算是一份贺礼。”张三丰看了陆渊一下,见其胸有成竹,便道:“既如此,就有劳小友了。”说罢退至一旁。 就见陆渊先是走到华山派面前,看着眼神中带着不自然的鲜于通道:“鲜于掌门好久未见,怎得忘了贫道当年所言了呢?”鲜于通看着陆渊强作镇定道:“血道人,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听得鲜于通称呼陆渊血道人,众人皆是惊讶无比。任谁也想不到,江湖中以嫉恶如仇,心狠手辣著称的血道人竟是个看上去眉清目秀,人畜无害的小道士。 陆渊不在意的一笑道:“鲜于掌门,你当年自我手下逃得一命,贫道言说日后你若在出现在贫道眼前,必取你项上人头,以告慰当年被你无辜害死之人。贫道向来言而有信,却是不好坏了这个规矩,今日便请鲜于掌门黄泉走上一遭,也去见见当年被你害死的胡青羊和你师兄白垣。” 话还未说完,便一掌拍了过去,鲜于通心中有鬼,自是一直戒备,见得陆渊攻来,竟是不敢抵挡,飞身朝着空闻身边逃去,想要寻求庇护。却是两年之前,陆渊偶遇为其妹报仇未果,反被鲜于通追杀的胡青牛,陆渊出手将其救下,只不过当时胡青牛身受重伤,陆渊不好抛下他前去追杀鲜于通,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鲜于通身为华山掌门,一身实力自然也不差,可惜两年前一战,陆渊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些,故而才不战而逃。陆渊当即脚下一点就追了过去,但鲜于通已逃至空闻身旁,空闻也不好看着鲜于通被人杀了,便出手阻拦,两人对了一掌,陆渊飘然落地,空闻却是连退三步,高下当即立见。 空闻心惊陆渊武功,面上却是行礼问道:“阿弥陀佛,陆道长何故对鲜于掌门痛下杀手?”陆渊笑道:“这鲜于通,早年对一苗疆女子始乱终弃,被人家下了金蚕蛊毒。性命垂危之时,却是遇到了明教的蝶谷医仙胡青牛,也不知这鲜于通使了什么手段,胡青牛不但为其治好了这天下第一的奇毒,还是与其义结金兰。这鲜于通更是与胡青牛的妹妹胡青羊私定终生。只可惜鲜于通为了华山掌门之位,竟是亲手害死了胡青羊,转头就取了他师父的女儿。后来此事为其同门师兄白垣所知,鲜于通怕事情败露,又以金蚕蛊毒将其杀害。据我所知,此事好像还栽赃到了明教的头上。大师也算高人,且说说,这等狼心狗肺之徒,贫道是杀得还是杀不得?” 一旁鲜于通听得陆渊将他的丑事逐一抖落了出来,心中是又恨又怕,但却无可奈何。空闻见得鲜于通反应,便知此事不会有太大出入,却也不能就这样让陆渊将其杀了,只好道:“此事只道长一面之词,老衲也不好分辨真假,却是不能看着道长犯下杀孽。”陆渊冷笑一声道:“此事便不劳大师费心了。”却是突然出手,一指点向鲜于通,两人相距不足一丈,陆渊又是悄无声息突兀出手,根本阻拦不急,不过陆渊却是未曾准备杀人,而是将鲜于通手中所拿折扇点碎,随即一股黄色的粉末便从中散了出来。 此时恰好一阵风吹过,却是连同鲜于通在内极其身后几位少林弟子笼罩其中。呼吸之间,就见几人倒在地上,犹如杀猪般惨叫,在场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当下就认出正是那苗疆奇毒,结合陆渊所言,真相如何已昭然若揭。鲜于通还在那里求饶,就见华山派一高一矮两个长老来到鲜于通身旁,一掌将其击毙,而后那高个长老看着陆渊冷言道:“今日之事,日后我华山派自会寻道长要个说法。”说罢提起鲜于通的尸体,带着一众弟子就下山去了。 随后,陆渊又扫视了一圈,随后以传音入迷之法向灭绝师太说了几句话,灭绝深深看了陆渊一眼,也带着弟子下山去了。 见得陆渊片刻间便让两派离去,众人不自觉的回避着陆渊的目光,深怕他又爆出自家什么丑事,不少心中有鬼之人竟是已经打算离去了,毕竟鲜于通的下场实在是惨了些。 第五章 收徒 见得众人反应,陆渊心中也觉好笑。而剩余几个门派的掌门对视一眼,自觉不能仍有陆渊这般下去,不然今日这事便要不了了之了。崆峒五老中的老大关能上前一步道:“那谢逊强夺我崆峒派七伤拳,乃是我等生死大敌,阁下也要阻拦不成。” 陆渊闻言道:“既是谢逊所为,阁下自去寻谢逊便是,何故来武当闹事?”关能道:“谢逊藏身海外,现今天下只他张翠山知其下落,不来此处如何得知?”陆渊笑道:“阁下当真是浅薄无知啊。”关能怒道:“竖子安敢辱我?” 陆渊浑不在意道:“世人尽知,张五侠回返中原乃是自制木筏,顺流而回,一无海图指引,二无罗盘指向,便是常年出海之人也不可能记得方位,张五侠能够平安抵岸已是上天庇佑之德,这等情况下要让其说出谢逊下落岂不是为难与他。阁下不懂海事之理,难道不是浅薄无知。”关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气急败坏道:“胡搅蛮缠,我不与你多言,且让张翠山出来答话。” 空闻见状,暗中叹气,却只好上前道:“陆道长,我等非是不明事理,只不过谢逊杀孽深重,我等也是为了武林安危着想啊。”一番话倒是冠冕堂皇。陆渊心中讥笑,便道:“大师果然慈悲为怀。但谢逊已然流落荒岛,加之双目已瞎,日后再难回返中原。如此一来纷争尽失,岂不是好事一件,何故还要将其找回,平白生出诸多事情。还是说大师其实无意谢逊生死,只是想要那把屠龙刀,求得一个至尊之位而已。” 这空闻那里敢承认,当即道:“我等出家人,清心寡欲,怎会贪图名利。道长所言实是至理,是老衲浅薄了。”说罢对着张三丰行礼道:“此番老衲失礼,搅扰了真人寿宴,还请真人恕罪,我等这便告退了。”说罢便带着少林弟子离去了。见得领头之人走了,其余剩下的人那里敢招惹张三丰,没看宋远桥等人早已是杀气腾腾,连忙纷纷告退,片刻之间这紫霄宫前却是人群散尽,只崆峒五老心中不甘,却是被昆仑派的人给强拉走了,免得惹怒张三丰,祸及自家。 风波消逝,张三丰让宋远桥等人先去安抚张翠三一家三口,而后便请陆渊入内用茶。两人落座,就听张三丰道:“此番多谢小友了,若非如此,只怕今日便是我武当祸事了。”陆渊道:“真人威压天下,便是没有小道,这些人谁又敢在武当山上放肆呢。说来今日乃是真人大寿,小道有三件贺礼送上,此其一已然送过。还请真人过目这第二件贺礼。”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布包,一旁服侍得道童接过呈给了张三丰。张三丰打开一看,就见乃是几本经书,上书楞伽经三个大字。张三丰心中一动,连忙将其翻看,果是当年觉远遗失的那几本经书。而后陆渊又将此书来历说了一下,张三丰叹息道:“当年这经书遗失,我师觉远大师被少林惩戒,而后下山追查。只可惜寻到潇湘子两人的时候,他们已然命悬一线,只留一言道‘经在油中’,我师始终不解其意,后来为救老道性命,力尽而亡,却是始终未能寻回此书。现在想来他们当时所言并非经在油中,而是经在猿中。还要多谢小友寻回先师遗物,了却老道心愿啊。” 陆渊笑道:“真人且不忙谢,尚有第三件贺礼未能献上。”张三丰此刻也是起了兴趣,毕竟陆渊先前两件贺礼已然解了自己的心头大事,不知这第三件贺礼又有何奥妙。 就听陆渊道:“这第三件贺礼,乃是一则消息,当可一报俞三侠筋骨尽断之仇,还能治其伤势。”张三丰霍然起身看向陆渊:“小友此言当真。”实在是由不得张三丰激动,俞岱岩受伤之事实在是武当上下的一件痛事,张三丰不知为此伤心了多少回。眼下听得此言,怎能不激动。 陆渊道:“自是当真,真人可知当年少林火工头陀一事。”张三丰不知陆渊提起此事是何用意,但还是点头道:“此事老道有所耳闻,却是少林的一桩丑闻。”陆渊点点头道:“这火工头陀当年叛出少林之后,因惧怕少林派人追杀,便远赴西域。而后在西域创立一门派唤作金刚门,门内弟子专修金刚指、金刚掌等少林绝技。前些年,这金刚门投靠元廷,门下弟子效力于汝阳王府,俞三侠受伤之事便是汝阳王府之谋划,意欲挑起武当少林之争斗。” 张三丰也点点头道:“原是如此,老道当年便觉此事有异,这才约束门下弟子,未去寻少林麻烦,没想到竟是朝廷所为。那不知与小徒疗伤之事又有何关系?”报仇之事虽然重要,但在张三丰心里自然是恢复俞岱岩伤势才是头等大事。 陆渊解释道:“这金刚门常年修习大力金刚指等刚猛的外家功夫,难免有筋骨之伤。故而此门中有一秘药唤作黑玉断续膏,可接续筋骨,若是寻来此药,便可治疗俞三侠之伤,加之小道略同一阳指,此功于疗伤一道颇有奇效,想来可尽全功。” 听到这,张三丰立刻让人将宋远桥七人找来。而后将陆渊所言之事尽数告知,一听俞岱岩有望重新站立起来,脾气最为火爆的莫声谷当即道:“这还等什么,这便去灭了这金刚门,寻来黑玉断续膏为三哥疗伤,也能为三哥报仇。”便是最为稳重的宋远桥也开口道:“七弟说的不错,还请师父准允弟子带人下山,为三弟寻药报仇。” 张三丰找他们来本就为了此事,点点头道:“此番就由远桥、莲舟、翠山、梨亭和声谷带门下弟子前去,松溪代为住持门中事务。”张松溪虽然也想一同前去,但张三丰已然发话,却也只能如此。 就在这时,殷素素突然抱着张无忌闯了进来,高声道:“还请真人救救无忌。”听得张无忌出事,张三丰连忙上前查看,就见其面色铁青,浑身冰寒刺骨,张三丰若有所思,拉开一副就见其胸口处一道黑紫色的掌印,张三丰叹道:“果是玄冥神掌。” 张翠三爱子心切,连忙道:“师父,这玄冥神掌是和武功,您老人家可能救治?”张三丰道:“这玄冥神掌乃是当年百损道人之绝学,其掌力阴寒无比,中掌之人身重寒毒,非内力高深之辈不可抵挡。不过此人三十年前已然身死,未曾想这门掌法竟是流传了下来。”殷素素急切道:“真人,您是当世神仙,一定能治好无忌的是不是?” 张三丰道:“若是之前,老道也是无能为力。不过眼下却是不必担心,不过还要小友准允才是。”众人皆是看向陆渊,却是不解张三丰话中之意,陆渊便道:“不过一门武功罢了,再说小道已然将其赠予真人,真人自行做主便是,无需问我。” 张三丰却道:“九阳神功乃小友所得,那四本经书对老道来说不过是先师遗物,怎可平白觊觎神功绝学。不若这般,请小友收无忌为徒,如此这门功夫传他也是理所当然,小友意下如何?”陆渊道:“无需这般,真人传给无忌便是了。”张三丰却是坚持不受,陆渊无奈,只好答应收起为徒,却是让张翠山与殷素素一阵感谢。 既然收起为徒,陆渊自是不好袖手旁观。却是亲自出手,以一阳指配合至阳内力为张无忌疗伤,不过最后关头却是留了一点寒毒,以作日后张无忌修习九阳神功之时的磨砺。 见得张无忌安然无恙,张翠山这才安心和一众师兄弟下山往西域而去,殷素素为了弥补,也是随之下山调动天鹰教一同动手。 第六章 指点 正邪两道的顶尖势力一同出手,金刚门自是没有幸免之理。见得自家徒弟痊愈有望,张三丰也是心情大好,想起陆渊所言请教之事,便拉着陆渊来到自己平时的闭关之地,与他交流起武道心得。 就听陆渊道:“小道幼时在青城修习,后来下山游历,于昆仑得了九阳神功借此突破先天之境,但此后不知为何进境缓慢,请真人指点迷津。”张三丰抚须道:“老道此前见小友出手,劲力阳刚霸烈,所修内功当是至阳之法。”陆渊点头称是。 张三丰道:“小友的问题便出在这至阳之上。”陆渊不解道:“真人此言何意?”张三丰解释道:“虽然常有阳极生阴,阴极生阳之言。但何为极?大道无边,其极限又岂是人力所能得窥。况且孤阳不长,孤阴不生,阴阳二气乃人身之根本,若是阴阳不协,修行又岂能长久。小友便是阳气过盛,故而才有进境缓慢之感。若欲解决,当于阴阳并济上寻求突破。以老道观之,小友出手之时身负大鹏之意,或可细观南华经,当能有所得。”陆渊闻言略有所得,却又不慎明了,心知此非得自家明悟方可,不然张三丰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而后便按张三丰所言,寻来南华经仔细研读。这经书他自是读过,甚至当初创立逐龙手时也曾借鉴过逍遥游中的鹏鸟之意,他也明白自己若要寻求阴阳并济之理,这逍遥游一篇许是机缘所在。但文中所讲道理自是明了,先贤注解也看过不少,却是依旧未有所得。 思及此,陆渊索性放下杂念,整日游荡于武当七十二峰之间,体悟南华经中的那股子逍遥于世外的意境。张三丰见状便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陆渊。渐渐的,陆渊沉浸其中,忘却外物,或是于顶峰观日出,或于溪边听风吟,与走兽奔于山谷,与飞鸟舞于林间,于有意无意间遁入忘其迹,又忘其所以迹者,内不觉其一身,外不识有天地,然后旷然与变化为体而无不通的高妙境界。 这一日,陆渊于大莲花峰观云海翻腾,见一禽鸟于空中飞舞盘旋,而后又没入云海之中。忽然脑中流过逍遥游中关于鲲鹏的描写“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心神之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大鹏之形,而后大鹏入水化为鲲鱼,这鲲鹏变化亦是阴阳之变。陆渊心中不自觉升起欢喜之意,这是闻道之喜,就在这时变化突生。 一道灵光浮现,将陆渊的意识拉入识海深处,随后一股信息涌入,陆渊好不容易将其吸收消化完毕,脸色不由得浮现莫名之色,却是终于弄明白了自己为何穿越。 这道灵光实则乃是一唤作阴阳图的先天灵宝的先天不灭灵光,这阴阳图乃是洪荒开辟后一为大能的伴生灵宝。这大能唤作阴阳老祖,亦是先天神圣。后来道魔相争,阴阳老祖应道祖请求前去破解魔祖所布下的诛仙剑阵。后来大阵被破,魔祖见大势已去,证道无望,竟是引爆洪荒灵脉,阴阳老祖避之不及身陨其中,随身灵宝阴阳图亦是被这股力量打入时间长河之中。 阴阳图受损言重,根本无力抵抗时间长河之侵蚀,无奈之下只好毁去宝体,借着自毁之力脱离时间长河,只留一道不灭灵光却是落入陆渊体内。因着沾染了时空之力,却是使其有了穿梭诸天之能,也可借着诸方世界之不同增强底蕴,至于最终目的自然是重返洪荒。 这次也是借着陆渊悟得一些阴阳道理方才被唤醒,而随着灵光照耀,陆渊识海之中却是浮现一虚幻图卷,其上鲲鹏变化不定,正是不灭灵光之功效,可助陆渊感悟阴阳大道,不过眼下陆渊境界低微,所悟所得连皮毛都算不上。饶是如此,陆渊也是借此一路突飞猛进,竟是直至先天圆满,只差一步便可更上一层楼。这自然不是不灭灵光不能让陆渊再进一步,而是陆渊所能承受的极限就在这里,若是再多便是有害自身了,灵光自有灵性,自然不会如此。 而在外界,随着陆渊开始飞速突破,天地元气疯狂灌入他体内,自是惊动了张三丰与张松溪,两人来至大莲花峰,见得这动静是陆渊引起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张三丰让张松溪下令暂时把大莲花峰划为禁地,不许任何人踏足,自己更是在此亲自为陆渊护法。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诸般异象缓缓散去,片刻后,陆渊自定中转醒。见得张三丰坐在一旁,便知其是在为自己护法,当即谢道:“有劳真人了。”张三丰笑道:“些许小事,无需客气。倒是道友果是好天资,好福源,顿悟一番竟是有这般功果,当真不凡。” 陆渊道:“真人言重,当不得道友之称。”张三丰道:“道友如今距离宗师之境不过半步之遥,已是我道中人,称呼道友正是恰如其分。”见得张三丰坚持,陆渊只好道:“即使如此,贫道僭越了。方才道友所言宗师是何意思?” 张三丰见得陆渊求教,反问道:“道友可知如今这内功修行之道从何而来?”陆渊也算博览群书,当即道:“当是自先秦炼气之法中传来。”张三丰道:“不错,上古先秦之时,炼气之法乃是修行正途,只不过流传不广。而后两汉之时,道门兴起,炼气之法方才流传看来,及至魏晋之时,谈玄之风大起,炼气之道才真正广传于世。而后事随时移,天地元气凋敝,内修之法作为炼气的筑基功夫逐渐衍生,等到了隋唐之时,天地元气进一步衰落,而后内丹法兴起,成为修行正统,而内修之法也演变为内功法门。” “此时乃是武道盛世,时人将武道境界分作后天、先天、宗师及大宗师之境,若是臻至大宗师之境,传言可以武入道,破空飞升。及至北宋之时,大宗师已不可见,只传言少林寺中有一高僧或臻至此境,但宗师高手却是不缺;到了宋末元初之时,便是宗师高手江湖上也不过寥寥数人,武道凋敝已然可见;等到了此世,诺大江湖之中,便是先天称雄,除了老道外,再无宗师现世。原本那明教教主阳顶天及少林三渡资质不俗,有几分希望窥得此境,可后来阳顶天消失无踪,少林三渡也困于心魔执念不得解脱,已然无望。若非今日见着道友,这江湖也是无趣的紧啊。” 听得张三丰所讲,陆渊总算是对武道修行有了个明确的认知,但对于如何突破宗师却是毫无头绪,由是继续请教。 张三丰也不藏私道:“武道修行既是脱胎于炼气之法,自当遵循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之理。其中,后天境时,炼化精元为内力,本质上仍是在炼精,内力不过是更为纯粹的精元而已,待得炼精圆满,贯通玄关一窍,便可使得内外天地想通,于丹田之中化生先天真气,这便是炼精化气。” “而炼气化神,说来老道如今也不过是仍在炼气之境,难见顶点,依老道猜测,怕是自先天至大宗师之境当都是炼气之境,若按典籍所载,炼气圆满当有阴神出,至于有何奥妙就不得而知,也不知老道今生是否有望一窥啊。” “至于自先天突破至宗师,便需从神意下手,所谓神与气和,便是将武道神意与内力相融,便可如臂指使,更可离体操纵。”说着伸手一抓,漂浮的云朵却是被摄了过来,在两人身旁化作诸般模样,但片刻散去,老道也有些气喘吁吁,显然此举对于其负担也是不小,但这份手段已有几分神仙中人的风采了。说着张三丰提点道:“到了这一步已无秘法相助,全凭自家领悟。老道当年也在此困顿数年,直到参悟动静阴阳之理,方才得以突破。”陆渊躬身受教。 第七章 密谋 之后陆渊便在武当山上住了下来,一边同张三丰论道,一边调教张无忌。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资质是真的不错,加之早年谢逊、张翠山的教导,根基稳固,陆渊教起来也是颇为轻松。无论是九阳神功还是一阳指都是一点就透,加之张三丰怜惜自家徒孙也时不时指点一二,可以说张无忌是进步飞速。 但除了教习武道,陆渊也在传授其行军打仗、治国安邦的屠龙术,却是为日后做准备。他虽打算起事推翻元朝,但他身负先天不灭灵光,注定难在此方世界停留太久,这就注定了他难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如今教导张无忌正是打算日后将其推上前台,主导此世。 一是张无忌身为主角,行事自是得天相助,说是潜龙也不为过,加之他的身份奇特,眼下身后就有武当天鹰两大教派支持,日后再谋划一番,入主明教也非难事,加之陆渊在江南的布局,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已然占了大半。至于说张无忌优柔寡断和颇为圣母的性格问题,陆渊表示眼下张无忌就是个小屁孩,塑造三观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张三丰人老成精也是看出些端倪,但在和陆渊详谈了一番后,也未做表态,但武当脚下的襄阳城中却是悄然多了个镖局和商行,不少武当弟子也加入其中。 几个月后,风尘仆仆的宋远桥等人赶回武当山。 此行两大势力同时出手,金刚门自是没有幸免的道理。除了在大都为汝阳王府效力的几人外,金刚门尽数灭绝。得了黑玉断续膏,张三丰便迫不及待的去为俞岱岩治伤,而在同陆渊的交流中张三丰早已学会了一阳指这门疗伤奇功,却是不用再劳动陆渊出手。 眼下陆渊正颇有兴致的翻看着宋远桥他们带回来的龙象般若功。此功在金书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神功,乃是藏传佛教的护法神功,最为出名的休息之人便是曾经的蒙古国师金轮法王。此功分为一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按这个算下来欲要彻底修成此功非得千年时间不可,不过此功只在藏地流传,未曾想却是会在西域的金刚门中寻得,想来当是汝阳王府所赐。 但从陆渊翻看所得来说,他怀疑这门功夫当有内修精神之法才算完整。毕竟此功号作龙象般若,当是外炼龙象之力,内修般若智慧,以般若驾驭龙象当为正道,否则也不会出现藏边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这便是智慧不足之昭。但此功被称作护法神功,其实便是藏传佛家培养高级打手的法门,自是要留些后手,也不难理解。 以陆渊来看,这门功夫其实极其适合作为训练士卒之法,自是不可能通传全军,毕竟体魄越强,消耗越大,但也可择全军精锐之士传下功法,练成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军却非难事。思及此,陆渊顿觉此法可行,不过眼下这门功夫中有太多藏传佛法之言蕴含其中,寻常士卒绝难理解,还需修改一番,不过这也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就好。 而且这其中对于体魄的锤炼之法让陆渊也是颇有所得,倒是可以将其中精华吸收容纳。 就在陆渊思索之时,有道童前来邀请,说是张三丰已经结束治疗,请陆渊前去一叙。等陆渊到时,张三丰面带疲惫的坐在正中休息,而门下弟子除俞岱岩外尽数到齐。见得陆渊进门,张三丰请其坐到自己右手边。陆渊见状问道:“道友可还好?俞三侠眼下情况如何?”张三丰道:“无妨,不过是消耗大了些而已。至于岱岩老道重塑其全身筋骨,又以一阳指接续经脉,而今用了药正在休息。老道已然检查过了,那黑玉断续膏果有奇效,想来三年之内岱岩当可下地行走,日后便是重修武道也无不可。” 陆渊闻言这才放心,而后道:“不知道友唤贫道前来何事?”张三丰道:“道友此番对我武当有莫大恩德,老道也不知该如何报答。不知道友觉得我武当如何?”不知张三丰为何突然有此一问,陆渊据实答道:“武当自是人杰地灵,又有道友这等高人坐镇,门下弟子也都是俊逸非凡,堪称世之一流。” 闻言,张三丰笑道:“即使如此,不知道友可愿屈居武当,与老道做个师兄弟?”未曾想张三丰会有此问。陆渊略一思索便知张三丰何意,却是他自言出身青城山野之地,无甚师承背景,若是入了武当,做了张三丰师弟,别的先不说,这辈分乃是没得说了,要知道真论起来,峨眉掌门灭绝当是张三丰徒孙辈的。 陆渊到时对此也不排斥,想了想便冲着张三丰行礼道:“即使如此,贫道见过师兄。只不过眼下无忌是我弟子,这岂不是乱了辈分。”张三丰道:“无妨,各论各的便是。而且依师弟谋划,无忌日后却是也无需入我武当门墙。”这后半句却是张三丰以传音入密之法送入陆渊耳中,毕竟眼下此事尚不好告知众人。 见得陆渊应下,宋远桥连忙带着一众师弟冲着陆渊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叔。”陆渊随手一扶,宋远桥等人只觉一股劲力袭来,自己难以抵抗的就被扶了起来,却是暗自心惊这位小师叔的实力非凡。 张翠山也上前道:“弟子还要多谢师叔救了无忌性命。”陆渊笑着道:“无忌也是贫道弟子,却是无需如此。”而后对着张三丰道:“师兄道功高妙,但我观门下弟子却是少有人能习得,不妨将九阳神功传下去,日后门中也好多个传承,师兄意下如何?” 张三丰闻言看向宋远桥道:“你等还不谢过师叔传法。”此前就听张三丰提过九阳神功之大名,如今陆渊将其慷慨传下,众人自是十分惊喜,而后连连拜谢。张三丰随之吩咐武当上下一同庆贺陆渊入门,也将此消息通传江湖,让人知道武当的张真人又多了位师弟。 加上当初寿宴上众人的宣传,却是让陆渊的大名广为流传,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第八章 开端 武当紫霄宫前的广场之上,两个少年正在比武。 只见一人使武当太乙玄门剑,剑随身走,矫若游龙;另一人将武当绵掌与震天铁掌交替施展,稳扎稳打,滴水不漏。 使剑的少年唤作宋青书,乃是武当掌门宋远桥独子,而另一个便是张无忌了。 两人交手也非第一次,张无忌得益于陆渊的言传身教,却是败多胜少。这次也不例外,就见张无忌瞅准破绽,脚下试了个绊子,宋青书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张无忌顺势转到其身后轻轻一掌按到其后心,宋青书虽稳住了身形,但胜负以分。 宋青书收剑还鞘,略有些羡慕道:“到底是差了你些,真羡慕你有师叔祖教导。” 张无忌拍了拍宋青书肩膀道:“你也不差啊,不说大伯,七叔不也时常指点你剑法吗?”宋青书道:“那二叔也传了你虎爪绝户手啊。”张无忌嘿嘿一笑,他确实学会了这门俞莲舟自创的功夫,可惜用的不多,实在是这功夫太过狠辣了些,不和道家冲虚平和之理。故而陆渊早已告知张无忌,非生死搏杀,不得使这门功夫。 说着宋青书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是不是又要下山了?” 张无忌点点头道:“不错,你也知道师傅在江南南边有些产业,武当不少弟子也在其中讨生活,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宋青书一脸艳羡道:“真好,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自己下山闯荡江湖。” 张无忌笑道:“前不久峨眉不是来信说要邀请各大门派一同围攻明教嘛,我听说大伯他们已决定前去了,这次必会带上你。到时说不定我也会去,到时正可比一比看谁杀敌更多。” 若是原著中的张无忌自然是说不出这种话,可在陆渊的教导下张无忌却是不复原著中那般优柔寡断,甚至有些圣母的性格。相反其性格果决,自接掌陆渊手下势力之后更是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气质,渐有人主之像。 宋青书点了点头,随即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 自陆渊入武当已有十年之久,这十年时间,陆渊除了偶尔下山处理一下商行镖局的事务外,其余时间都在武当山上参悟宗师之境,顺便教导张无忌。 等到张无忌年岁渐大,陆渊便将其推上前台,将手中的产业逐步移交给了张无忌,其后便再未下山,只在背后指点一二,但也未曾干涉张无忌的指挥决策。 也正是因为抛却杂务,加之张三丰这个宗师高手的指点,陆渊一年前成功进入宗师境界,只等成功推翻元廷,便可前往下一个世界,追寻前路。 许是在大莲花峰上明悟前事,陆渊对此地颇有好感,便于此处结庐而居。 张无忌告别宋青书后便来到大莲花峰顶,陆渊正于涯边观云海翻腾。 张无忌走到陆渊身后行礼问好,陆渊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张无忌便坐了下去,陪着陆渊观云。 过了片刻,陆渊开口道:“准备何日下山?” 张无忌道:“两日之后,先去金陵处理些事情,然后想往昆仑走一遭。” 陆渊点点头道:“你自幼聪慧,可知为师这么些年来再谋划些什么?” 张无忌斟酌了下道:“弟子能猜到些,想来这也是师傅未让我入武当门墙的缘故。” 陆渊道:“不错,那你对此有何想法。” 张无忌知道这是陆渊的考教,站起身看向武当诸峰,语气坚定道:“弟子蒙师尊教诲,知晓家国大义,这些年下山行走更是深感苍生疾苦。弟子不才,欲要改换这方天地。” 陆渊闻言大笑道:“好,这才是我门下弟子该有之志气。即是如此,金陵之行后,你需独自前往光明顶,不可与武当众人同行。我要你成为明教教主。” 张无忌闻言毫不惊讶道:“弟子明白。” 陆渊反问道:“你当真明白?” 张无忌道:“天下各处义军,明教其中半数乃是明教主导。若是将明教纳入麾下,加上这些年的积累,再有武当与天鹰教从旁协助,半壁江山覆手可得。” 陆渊倍感欣慰道:“即使如此,你便下山去吧。” 张无忌未在多言,行礼后告退离去。 看着张无忌远去的背影,陆渊却是在思索着这些年攒下的家底。 在陆渊的指点下,张无忌先是收服了海沙帮等江湖帮派,而后占据了不少海岛,于其上开设工坊,锻造甲兵,训练军队,更是扶持了几只义军,为其输送人员装备,一是作练兵之用,也是先占据些地利,为日后起事做些准备。 至于李善长、刘伯温等人才更是被早早寻到纳入麾下,至于汤达等未来的大将却是早已随着朱元璋一同入了明教,只待张无忌成为明教教主,这些人才自然也跑不掉。 若是将这些暗中积蓄的实力摆到明面上,不说位居天下义军之首,但也绝对在前三之列。 “地利人和都已具备,台子也搭好了,接下来这戏怎么唱就看你的了。”陆渊喃喃自语道。 至于张无忌此去能不能顺利当上明教教主,陆渊却是毫不怀疑。只能说不要小看天命之子的运道,只要是和其相关的,不管是多离奇的事情,都会以一种巧合却合理的方式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就在张无忌下山后不久,宋远桥也带着殷梨亭、莫声谷、宋青书和挑选出的武当弟子下山往西域而去。 陆渊也同张三丰说了声,暗中随着宋远桥一行人而去。 陆渊自是不打算去做保姆,而是为了避免殷梨亭也落得筋骨尽断的下场,虽说眼下武当已有了黑玉断续膏,但既然能避免那就没必要白受这个罪。 至于其余各派之人,陆渊还是打算让他们往万安寺走上一遭,然后让张无忌去接下这份恩情。 特别是峨眉的灭绝,最好也同原著一般死在万安寺。毕竟这个老尼姑虽然也一心抗元,但也对明教之人深恶痛绝。 若是让她活着,以后必然会各种阻碍,但杀又不好杀,还不如借此机会一并解决。 虽说这样行事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但为了日后行事多些便利,也只能请其赴死了。 至于说事后武当无事而他们却惨遭囚禁,会不会因此生冤。不好意思,两位宗师看着,麻烦你说话大点声。 就这样,陆渊吊在宋远桥一行人后面抵达了六大派汇集的一线天驻地。 然后陆渊就发现张无忌改形易容混入了峨眉的队伍之中,却是走上了和原著一般的剧情,也不知这小子是如何办到的。 而更让陆渊惊奇的是,在没了汉水相遇的情节下,周芷若居然还是拜入了峨嵋派,还和张无忌对上了眼,再加上一旁的阿离。 陆渊只能感叹剧情的修正力还真是强大,然后就兴致勃勃的看起了戏。 第九章 解难 随后的事情发展与原著一般无二,张无忌挺身而出救下明教锐金旗庄铮,受了灭绝三掌,随后又被五散人中的说不得抓走。 陆渊也随其后上了光明顶,随意抓了个奴仆寻到了杨不悔的闺房所在,房内无人,倒是省了陆渊一番手脚,随即就入了明教密道。 陆渊直奔阳顶天闭关之地,告罪一声,便拿起了记载着乾坤大挪移的羊皮,往上撒了些水,就见字迹显露出来。陆渊逐句看了过去,体内真气随之流转,这乾坤大挪移虽言习练者需天资过人,实则内力深厚方为第一要义,陆渊一身真气当世可比之人也只张三丰一人而已,六层心法顷刻练就,只第七层颇多疏漏,若是陆渊用心揣摩倒也能将其补全,但眼下却非时候。 很快,密道之中有声响传来,陆渊便知必是成昆逃入其中。却是将手中羊皮卷放下,前去将其拿下。 而那边张无忌也在小昭的带领下寻得了明教密道,前来追踪成昆。两人穿过甬道,便来到阳顶天闭关的石室内,就见得陆渊坐在其中,身旁倒着一个和尚,正是成昆。张无忌见得陆渊在此,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大喜着上前见礼:“师父怎得在此?”陆渊笑道:“在山上待得久了,便想着下来走动走动,正好这里有热闹可砍,便寻了过来。喏,这不就抓着个鱼儿。”说着却是用脚点了点成昆。 张无忌已知便是此人当年害了谢逊全家,致使其落得这般下场,却是怒上心头,欲要将其一掌毙杀。陆渊却是将其拦住道:“此人眼下却还有些用处,需等此事过后再由你处置。” 说到当下之事,张无忌连忙道:“师父,眼下六大派已然攻上了光明顶,我们现在赶紧去阻止他们吧。”陆渊安抚住张无忌道:“不急,不急。你九阳神功可是大成了?”张无忌点点头道:“是,弟子机缘巧合下,却是已然神功大成。”陆渊闻言便将手中羊皮卷抛了过去:“既如此,你且将此功夫练成,再去救下明教之人。”张无忌接过羊皮卷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陆渊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的道:“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不待张无忌有何反应,一旁的小昭却是惊呼一声,陆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昭道:“你叫小昭是吧,放心,你既然跟了我这傻徒弟,波斯明教那边自有贫道替你接下,不用担心了。记得,找个时间把你母亲叫回来,好歹也是四大法王之一,老是流落在外算什么回事?” 一番话说的小昭惊疑不定,张无忌也问道:“师父,你说小昭是明教法王的女儿?”陆渊道:“行了,你且去练功,待事了之后,再来与你分说。”见状,张无忌只好按下心中好奇,转头去钻研乾坤大挪移。而后便顺顺利利的修到第六层,虽比不得陆渊顷刻成就,却也足见不凡了。 见得张无忌大功告成,陆渊便让他带着成昆赶紧去将事情了结。 张无忌也知事情紧急,连忙运使轻功飞身而去,等陆渊晃晃悠悠到得时候,已然力败少林圆音与崆峒五老,眼下正与华山派和昆仑派的人交手。原著之中,四人联手分使华山反两仪刀法与昆仑正两仪剑法,四象轮转却是让张无忌吃了不少亏,若非周芷若出言提点,张无忌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但如今的张无忌却已不是身负高明内功却毫无对敌经验的雏儿,也未使武当绝学,只以一套烂大街的太祖长拳对敌,却是幼时听陆渊讲述乔峰事迹歆慕不已,便寻来这门拳法苦练过一番,眼下得九阳内力加持,又有乾坤大挪移这等妙法驱使,竟是以之压着四人打,颇有几分乔峰聚贤庄大战之风采。 眼见得张无忌以太祖长拳压下四位武林名宿,六大派之人均是心惊此等少年英才是何人教出,唯有宋青书似是察觉出什么,凑到宋远桥身边低声道:“爹,那个少年应该是无忌。”宋远桥心中大惊,但面色不变得问道:“你可能确认?”宋青书点点头道:“孩儿自幼同无忌切磋较量,这套太祖长拳见无忌使过多次,于当下一般无二。”宋远桥自是不会怀疑自家儿子所言,暗暗思索一番,便觉这其中必是自家师父和师叔有所谋划,当即吩咐武当众人不可妄动,安心观战便是。 张无忌只觉战得痛快,但也心知不能久拖,当即内力爆发全力出手,却是破了四人联手之势,而后三拳两脚便将其尽数击飞。 只见张无忌携大胜之势看向六大派之人,放声道:“不知还有那位前辈下场指教?”张无忌却是打着先压服众人,再言明这背后隐秘,也为接掌明教做些铺垫。 但张无忌先后战败少林、昆仑、华山和崆峒四派,眼下只剩峨眉与武当,但宋远桥既已知晓这是自家人,当然不会出手,便借口殷梨已然败给殷天正,武当已然不好出手。灭绝见状虽有些气恼,却是手持倚天剑道:“即使如此,便由贫尼来领教少侠高招,且亮兵刃吧。” 张无忌双手一摊道:“晚辈不善兵刃,师太进招便是。”灭绝心道小子无礼,却是升起一股子火气,倚天剑悍然出鞘,剑上剑气浮现,直奔张无忌而去。 见此,张无忌也不敢托大,以太祖长拳对敌。直接使出自己最为精熟得武当绵掌应对,以柔克刚,连打带消接下了灭绝得杀招。见得张无忌以武当功夫对敌,灭绝当即收剑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如何会使武当绝技?”张无忌也知瞒不下去,便揭下伪装道:“晚辈张无忌,见过师太。” 灭绝看着张无忌问道:“你是武当张翠山得儿子?”张无忌道:“正是。”闻言灭绝却是怒道:“既是武当门下,何以与魔教中人为伍,还不与我让开。”张无忌连忙道:“师太且息怒。实是家师得知此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其中另有内情,便遣晚辈下山查探,以消灾祸。” 见得张无忌抬出陆渊得名头,灭绝也不好发作,便道:“即使如此,你可查出什么?”张无忌连忙让小昭带着成昆出来,指着他问道:“诸位可识得此人?” 就听空性惊呼道:“这是圆真师侄,可他不是圆寂身死了吗?如何会在此处?”张无忌道:“空性大师,此人正是贵派的圆真和尚。但他尚有另一重身份便是金毛狮王的师傅,混元霹雳手成昆。”在场众人俱是大惊失色,就连灭绝也是皱着眉头问道:“你此话当真?” 张无忌道:“自是千真万确。此人意欲覆灭明教,便先杀我义父全家,使其在江湖之中大开杀戒,而后便拜入少林空见神僧名下,空见神僧为化解我义父与其的仇怨,便自愿受我义父一十三拳,而后身死圆寂。非但如此,此人还投身元廷汝阳王府,为其效力。此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便是此人在其中谋划。”随后成昆便将自己多年来得计划一五一十得说了出来,这其中自有陆渊得手笔,毕竟也是宗师了,会点迷魂手段也是正常。 灭绝冷哼一声道:“便是这般又如何?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是未有此人,贫尼也必杀之。”张无忌摇摇头道:“晚辈素知师太以覆灭元廷为己任。那师太可知,这天下义军最少半数都是明教扶持领导,若是此番灭了明教,师太岂不是做了元廷帮凶。”闻言,灭绝有心反驳却是不知如何回话,最后只得斥责张无忌狡辩,却是不再多言。 见得安抚住灭绝,张无忌当即抱拳道:“诸位俱是武林前辈,此番若是真与明教拼个你死我活,便是当真灭了明教,诸位也是损失惨重,日后必为元廷得渔翁之利,我等岂可作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还望诸位前辈,多加思量啊。” 闻言,众人俱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便把目光投向六大派掌门,看其如何行事。 第十章 接掌 先站出来得是空闻,自家刚刚爆出来这么大的一个丑闻,等到这个消息传开,对少林得名声绝对会造成不小得破坏,空闻眼下只想赶紧回去商议一下,如何把此事得影响给消减到最低。就见其双手合十道:“此番还要多谢张少侠帮我寺找出成昆这个叛逆之徒。今日我少林寺便承了少侠的恩情,这便离去了。” 说着也不顾灭绝极为难看的脸色,带着弟子当即离开了。其余门派见得少林带头,也是转身就走。毕竟自家就是来摇旗呐喊的,领头的都走了,自家还留下和明教火拼不成。转眼间便只剩武当与峨眉两派,张无忌本就是武当之人,宋远桥自然不会出手,灭绝也知覆灭明教之事已无可能,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带人离去了。 张无忌随即安排人将明教众人送下去疗伤。这才寻到武当众人见礼道:“侄儿见过大伯、六叔、七叔。”宋远桥扶起张无忌问道:“你此番行事可是师叔安排?”张无忌点点头道:“正是师傅之命,只其中关隘不好说与大伯,还请大伯见谅。”莫声谷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张无忌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难不成师叔还让你当这个明教教主不成?” 一道身影飘然而至道:“不错,正是让无忌坐一坐这明教教主之位。”来者正是陆渊。宋远桥三人连忙问好,随即就听莫声谷问道:“师叔,无忌是我武当弟子,如何能去做那明教教主?”陆渊道:“无忌是贫道弟子,可从来未入过武当门墙,不然他可就成了你们师弟了啊。”莫声谷却还嘟囔道:“这也没什么差别啊。” 宋远桥呵斥道:“七弟,不可无礼。”随即看向陆渊道:“弟子也知师父和师叔这些年一直在准备些什么,但这些事落到无忌头上是不是早了些,也重了些。”陆渊还未回答,张无忌却是起身道:“大伯,此事非是祖师与师父强加于我,实是我本心本愿,大伯无需担心。” 宋远桥见状叹气道:“也罢,你既已有决断,大伯也不好在说什么,若遇难处自可遣人上武当报信,不可一人独抗,需知你长辈仍在。”张无忌点点头道:“侄儿明白,还请大伯代为告知我爹娘,就说无忌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再回武当,请他们莫要担心。” 却是自当年之事后,张翠山与殷素素就隐居武当,再未下山,却也是怕在引起什么无妄之灾。 宋远桥点头答应,随即拒绝了张无忌的挽留带人离去,毕竟这里是明教总坛所在,武当之人不好在此久留。陆渊也拍拍张无忌肩膀:“徒弟,为师也和远桥他们一起回武当了,这里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对了,那三个姑娘为师都已看过了,你日后欲行大事,这三个姑娘到也不差,改日带他们来武当见我。”说罢不顾张无忌面色通红,飘然而去。 此言却是陆渊有意为之,张无忌虽说历练颇多,心性成熟,但于男女之事上却是毫无经验,眼下突然遇到三位女子,自是方寸大乱,患得患失。陆渊也是为了点醒他,毕竟日后若是大事成就,三个女子而已,又非什么大事,何故纠结至此。 至于帮张无忌登上明教教主大位,陆渊却是毫无想法。毕竟眼下这个局面除了张无忌也不会有更合适的人选了,至于说仍旧让教主之位空悬,历经此灭教之难后,相信不会再有人有此想法。而张无忌救了明教上下,本身既是金毛狮王谢逊的义子,又是白眉鹰王的外孙,加上学会了明教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这几乎就是把他往宝座上在推。若非原著中的张无忌实在是懦弱了些,日后也不会和那什么赵敏去劳什子荒岛了。 不说张无忌在那边几番推辞后坐上教主大位,这边武当之人一下山就遭到偷袭。一阵微风吹过,若非陆渊感知惊人,也难以察觉其中藏有奇毒,就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陆渊大袖一挥喝道:“闭息。”众人虽不解其意,但也知陆渊不会无的放矢,当即依言而行,只两个三代弟子慢了些,当即中毒瘫软在地。随后就见一阵箭雨自两边林中泼洒而来,可惜武当之人未曾中毒,立即在宋远桥的指挥下结阵防御,而后殷梨亭和莫声谷各自冲出,不一会便将两边的弓箭手解决掉。 只可惜其中一人临死前放出信号,陆渊当即招呼着众人撤离,若只陆渊一人自是不惧元廷来人,可眼下还有诸多三代弟子,若是放对厮杀,只怕损失惨重,陆渊自是不愿做这等赔本买卖。 除了两人中毒,其余人完好无损,自是脚力惊人,元廷来人扑了个空,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回去禀报。 随后一阵石破天惊的消息传了出来,说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被武当张翠山之子张无忌组织,其后六大派之人下山,除武当因有陆真人随行护持逃得一难外,其余人均被元廷暗算抓捕,一时间各大门派均遣人上武当,希望张三丰和陆渊能前去救人,解此武林浩劫。张三丰不耐俗事,借口闭关让陆渊去解决这个麻烦,陆渊也是一口应下,让各派之人回去静待消息。随即就让宋青书走趟光明顶,让张无忌前去救人。 毕竟原著中乃是武当之人也被捉去,张无忌这才会那么主动的出手,眼下武当之人安然无恙,张无忌可没那么多闲心去救人,毕竟他初登大位,明教的事也是千头万绪。若是他甘心当个傀儡教主自是无碍,但其心有大志,自然是要将明教彻底整合掌控。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眼下明教的局面。 自阳顶天闭关失踪后,明教就开始分裂,先是四大法王中的金毛狮王谢逊携屠龙刀远走海外,紫衫龙王黛绮丝因其丈夫银叶先生也叛教而去,紧接着光明二使中的右使范瑶亦是不见踪迹,就此消失。而后杨逍与殷天正争夺教主之位,殷天正不敌杨逍,一怒之下也是离开明教来到江南创立天鹰教。 可杨逍虽是胜了殷天正,五散人、五行旗与青翼蝠王韦一笑却是不服杨逍,无奈之下,杨逍只好以左使身份代为处理教务。 可以说眼下的明教,失踪之人且先不说,光是内中的山头势力就分为好几股,其一是光明左使杨逍及其麾下的天地风雷四门;其二为五位掌旗使与其麾下的五行旗,这也是明教最为精锐的教众;其三便是殷天正和其创立的天鹰教;至于这最后一股势力便是五散人了,这五人在教中似是没有太大根基,但却是同诸多义军有所联系,特别是五散人之一的彭莹玉,他所创立白莲教堪称当今天下最为庞大的义军势力,这便是张无忌当下所面对的复杂局面。 索性他也不是全无帮手,别的不说,殷天正作为自家外公,便是一大助力。而且他救了韦一笑和锐金旗的庄铮,韦一笑虽然位居法王,但却一向独来独往,倒是不用在意。而五行旗向来以锐金旗为首,庄铮又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让其相助自己也非难事。 而张无忌此前特意以大战之后,损失惨重为由吸纳教众,却是将众多江南镖局和商行培养的人手纳入了明教,眼下这些人虽然未曾登上高位,但只等时日一久,又是一大助力。 这时,张无忌也接到了自家师父的来信,却是当下明白陆渊是何用意。便立即找来一众高层,以抗元大义为由说服众人,安排殷天正代管教务,自己则是领着杨逍、韦一笑和五散人这些高手往大都赶去。 第十一章 救人 许是因为陆渊的缘故,原著中赵敏围攻武当的剧情并没有发生,不过想来也正常,原著中武当诸侠除了瘫痪的俞岱岩外都被赵敏给抓走了,而张三丰也被偷袭受伤。但眼下武当七侠俱在,还有张三丰和陆渊两位宗师坐镇,赵敏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来武当找不自在。 是故张无忌此番并未返回武当,而是一边联络各派中人,一边直奔大都而去。 来到大都外一处庄园,这是明教在大都的据点所在,早已有明教弟子在此等候,来者正是明教洪水旗下弟子朱元璋、徐达等人。张无忌听见名字愣了一下,却是陆渊早前曾给他说过这几人的名字,直言这些人均是安邦定国之大才,让他入主明教之后一定要将这些人调入麾下。只不过近来事务繁忙,却是一时给忘到脑后了,没想却是自己出现在了眼前。 陆渊将朱元璋扶起道:“诸位兄弟幸苦了,待此事结束,本教主在请诸位兄弟喝酒。”随后众人进入庄园,朱元璋开始汇报此前探查的情况 “我等奉命潜伏大都探查元廷情报,半月之前便见一群江湖中人被压入大都。而后接到总坛命令,便潜入查探,正是当初围攻我光明顶的五大派之人。现下这些人都被关押在万安寺内的一座高塔之上。” “徐达兄弟曾扮作送菜的进到其中,其中把守严密,高塔入口之处更是由汝阳王府的客卿看守,我等难以近前。但当初入大都时曾看到五大派之人身上并无镣铐,只是精神不振,走起路来有点虚虚晃晃,不知何故?” 张无忌闻言沉吟片刻后道:“即使如此,诸位且在此安歇,待入夜之后,我亲自去走上一遭,蝠王轻功不俗,便随我走一遭,其余之事由杨左使代为住持。”众人自是领命不提。 待到入夜之后,两人换了身夜行衣潜入大都之中。朱元璋早已将大都布局尽数告知,两人轻轻松松便摸入万安寺中。这寺内虽到处都是巡逻军士,但对张无忌和韦一笑来说要避过他们不要太容易。两人来到寺内高塔旁边,就见这塔高一十三层,每层都有人在其中看守,高塔入口处更有一队士卒,想要悄无声息的登上此塔毫无可能。 就在这时,只见第六层突然灯光亮起,一阵人影闪动,片刻后就见一人被压着走了出来,张无忌定睛看去,正是昆仑派的何太冲。张无忌立刻招呼韦一笑跟上这些人,就见其被压一处大殿。只见赵敏坐在正中,几人随侍一旁,其中就有玄冥二老和一面容丑陋的头陀。 何太冲被压了过来,赵敏问道:“如何,你可愿降?”何太冲冷笑一声:“我既堕奸计,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一言而决。你们逼我做朝廷鹰犬,那是万万不能,便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唇舌。” 这时鹿杖客道:“即使如此,那便按规矩来吧。你若胜得三场,便放你离去,若是输了便割去一根手指,囚禁一月。”这时,张无忌才看到何太冲右手已然断了两根手指,但其毫不畏惧道:“便是十指尽断又如何?且拿剑来。” 随即一人递过一柄木剑,何太冲提剑在手,而鹿杖客也让一手执精钢戒刀的番僧出战。两人当即战成一团,张无忌这才发现何太冲虽然剑法精妙但出手之时虚弱无力,显然已内力尽失。但那番僧也不以力逞凶,两人拼斗五十多招,却是被何太冲以木剑击中要害,败下阵来。 随即又是一番僧出战,两人交手一炷香的时间,何太冲这才艰难取胜。还剩第三场,鹿杖客让一手持黑铁禅杖的番僧与何太冲交手。何太冲内力尽失,又连战两场,早已气力耗尽,未过几招便被打断木剑。 鹿杖客又问道:“你降是不降?”何太冲只冷哼一声不愿回话,鹿杖客当即让人斩下其左手无名指,而后送回塔内囚禁。张无忌虽也想出手救人的,但却是被韦一笑拉住。 何太冲被送走后,就见赵敏站起身也拿过一把木剑站到场中,竟是在模仿方才何太冲所使剑招,那戒刀番僧也上前为其拆招。张无忌这才明白,赵敏这是在偷学各大派武功。赵敏同三人逐一交手,熟悉何太冲方才所使的昆仑剑法。 到得第三人时却是有些迟疑,方才拼斗之时,出招迅捷繁复,赵敏虽是聪颖,却也难以尽数记下。这时,鹿杖客道:“苦大师必然记得清楚。”闻言,那面容丑陋的头陀接过木剑,便向那番僧攻去,所使招式与何太冲一般无二。直到最后一招,何太冲因无内力只能以剑抵挡,确实被打断木剑,就见头陀却是使了个缠字诀,顺着禅杖削了过去,番僧避之不及,却是被木剑刺中手指,若是其手执利器,这指头已然没了。 赵敏当即为其喝彩,又让其演示了几遍,这才将招式掌握。 很快,崆峒五老中唐文亮也被压了过来。唐文亮不使兵刃,与其空手比斗,连胜两人,到第三人时却是被对手以内力击飞,又被断去一根指头。 赵敏练完拳法,又让人去将峨嵋派的人带过来。却听鹤笔翁道:“那灭绝老尼已然绝食五天,不肯奉命。”赵敏听了想了想道:“那就把那个叫周芷若的带过来吧。”听到周芷若名字,张无忌心中骤然一紧,却是打定主意不能让其受伤。 很快周芷若被带了过来,虽然面容苍白,但到底毫发无伤,却是让张无忌松了口气。 赵敏让周芷若演练峨眉剑法,谁知其心思早已被灭绝看透,来前已然交代周芷若不可泄漏本门武功。周芷若虽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实则内心刚烈,当即对赵敏冷嘲热讽。 这却是让赵敏心头火起,当即让人将周芷若按住,却是打算将其毁容,周芷若虽心中惧怕,但到底未曾求饶。眼看的剑尖将要触及其面庞,就见一道寒光闪过,直接打在剑身上,将赵敏手中之剑打落。 赵敏心中大怒,正要喝骂,就见一人飞身来到周芷若旁边,正是张无忌,韦一笑虽觉不妥,但自家教主都出手了,他也不好看着,也一同现身,小心戒备着赵敏身旁的高手。 第十二章 相认 看见来人是张无忌后,赵敏却是突然笑吟吟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教主,怎得,心疼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了?”张无忌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到底是看不过赵郡主这般行事罢了。” 赵敏言重闪过一丝莫名道:“你说你看不惯我?”张无忌点了点头,却是未在多说。赵敏突然脸色一变道:“两位师傅,给我拿下他。”话音一落,两道人影飞出,正是玄冥二老。张无忌见状却是毫无惧色道:“来的好,正好让我报一下当年一掌之仇。”说罢让韦一笑护住周芷若,当即迎了上去。 张无忌早就认出这两人是当年伤了自己之人,却是心头火起,一记震天铁掌正面相迎,三人对了一掌,张无忌内运九阳真气,外使乾坤大挪移,玄冥二老只觉自己打出去的冰寒掌力不知怎得竟是伴着一股子至阳真气转了回来。当下内力反噬,还好是两人共同承担,倒也不至于失了战力,只变得小心翼翼,同张无忌缠斗起来。 似是听到了大殿内传来的动静,寺内一阵喧哗,继而便是大队人马往此处而来的声响。韦一笑心知不能拖得太久,便道:“教主,对方人多势众,我等不好多做纠缠啊。”张无忌心中明白,却是强逼着两人又与自己对了一掌却是吐血而回,而后张无忌看向赵敏道:“怎样,郡主可还要拿下在下?” 赵敏不知心中作何想法,突然笑道:“既是如此,张大教主请吧。”张无忌闻言也不迟疑,当即带着周芷若与韦一笑就要往外走去,却被赵敏突然出声拦住:“张教主慢着,我只说你二人可以离去,何时说过这位周姑娘可以走了。” 张无忌却是笑道:“我今日便是要带走周姑娘,你又奈我何?”赵敏毫不在意的笑着道:“好啊,张教主请便,只不过哪些其余的峨眉弟子可就不好说了。”话已至此,周芷若又如何肯一人离去。 张无忌也是心中犯难,却是担心周芷若留在这里又遭遇什么不测。韦一笑看出了张无忌在担心什么,却是突然运起轻功,整个人似是青烟般飘向赵敏,在其身旁拂过又飞速回到原地。赵敏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却是沾上了灰尘。 就听韦一笑嘿嘿一笑道:“赵姑娘,你今日之后若敢在周姑娘脸上划一道伤痕,姓韦的加倍奉还,划伤两道。你划她两道,我划你四道。你断她一根手指,我断你两根。姓韦的说得出,做得到,青翼蝠王言出必践,生平没说过一句空话。你防得我一年半载,却防不得十年八年。你想派人杀我,未必追得上我。” 韦一笑所言自赵敏往下无人不敢不放在心上,毕竟其人轻功之高,冠绝天下,若是其打定主意暗中行事,真没有几人能够防的住。 赵敏自是心知肚明,眼看的张无忌为了周芷若仍有手下人威胁自己,赵敏自是十分恼怒,但迫于韦一笑的威胁,也不好再做什么。只看着张无忌两人离去,随后让人将周芷若重新关押起来。 回到驻点,张无忌两人各自回去休息,只待第二天再做谋划。 待到清晨,张无忌突然惊醒,却见昨夜赵敏身旁的头陀站在窗前,张无忌大惊失色,连忙一掌拍了出去,同时出声召集众人打算将其拿下,毕竟这里是明教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若是暴露必然死伤惨重。 可此人却是转身便向外跑去张无忌连忙跟上。其余之人听到声响也赶了过来,可两人轻功不俗,也只杨逍韦一笑二人能跟得上。 四人一前一后出了庄园,一路来至一处乱石岗方才停下脚步。这时张无忌三人也追了上来,就见其冲着三人抱拳行礼,随后比划着要和张无忌单打独斗,虽不知其用意为何,张无忌却是答应了下来,只让杨逍二人暗中戒备。 而后就见头陀双爪齐到,扑了上来。他左手虎爪,右手龙爪,十指成钩,攻势极是猛恶。张无忌左掌挥出,化开了一招道:“阁下引我等来此到底所为何事,还请直言相告。”头陀毫不理会,竟似没听见他说话一般,只见他左手自虎爪变成鹰爪,右手却自龙爪变成虎爪,一攻左肩,一取右腹,出手狠辣之至。 张无忌见其出手狠毒,心中也是有了几分怒气。头陀鹰爪变狮掌,虎爪变鹤嘴,一击一啄,招式又变,三招之间,双手变了六般姿式。张无忌不敢怠慢,当下施展武当绵掌,身形犹如行云流水,便在乱石冈上跟他斗了起来。 两人拆了七八十招,张无忌只觉此人招数甚是繁复,有时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头陀突然一记直拳直取中宫,张无忌却是抓住其手腕一牵一带,左手已然落在其后心上,掌力含而不发,随即将其松开。 头陀知其手下留情,朝其抱拳感谢。随即看向杨逍比了个手势,就见杨逍将腰间佩剑解下递到头陀面前,显得极其娴熟,张无忌心下好奇。就见头陀又让张无忌寻韦一笑借兵刃,张无忌摇摇头,却是拿过头陀手中的剑鞘,示意其进招。 头陀也不客气,当即一剑刺来,张无忌见过其为赵敏教导剑术,知其剑法不俗,自然不敢怠慢。当即一招霸王卸甲迎了上去,他虽不常使剑,但身负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天下武学附拾可用,一套太乙玄门剑使出也是不容小觑。 张无忌见其剑法高明,却是起了爱才之心,不愿以功力压人。眼见头陀长剑挥舞,却是使了个乱披风式,入目之处剑影遍布,只叫人眼花缭乱,但张无忌却是于此中寻到真身,将剑鞘倒转相迎,刷的一声,剑鞘已套上了剑刃。 张无忌使了个巧劲,已然从其手中夺下长剑。张无忌提剑后退,就见头陀突然起身一掌拍来,张无忌只听风声,便知头陀此掌劲力非凡,却是抛下长剑,有心试一试其内力,以右掌相迎,硬碰硬的接下这掌。 两掌相对,只觉头陀内力似大江大河源源不断的传来,张无忌运转乾坤大挪移,犹如筑坝蓄水般将这内力积蓄起来,而后猛地倒卷而后,却是将其十余掌之力并作一掌送了回去,天下本无这般大力,若是头陀埃实了这股力道,只怕当场经脉尽断,除了身死再无别的下场。 头陀也知不妙,但眼下内力相连,难以挣脱。就在这时,张无忌左手抓住其胸口猛地往后一抛,就见头陀直接砸向后方乱石,砰的一声巨响,乱石横飞,却也将这股庞大的掌力尽数卸去。杨逍二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想上前查看。 却见头陀突然跃出石堆,跪倒在地道:“属下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敬谢教主不杀之恩。属下无礼冒犯,还请恕罪。” 第十三章 定计 张无忌未曾想到,眼前这面容丑陋的头陀居然是明教的光明右使范遥。要知道自登上教主之位后,他也仔细了解过诸多明教高层,这范遥与杨逍并为明教光明二使,在江湖上也是被人称作逍遥二仙。说的便是二人姿容俊美,恍若仙人,眼下这头陀那还有一点曾经的风范。 杨逍与韦一笑也是在看到其出手后方才确认了七七八八,也是因其容貌大改这才有所迟疑。 四人回到据点,范遥这才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逐一道来。 却是当年阳顶天失踪之后,明教内部为了教主大位纷争不断,范遥不愿牵扯其中,便扮作教书先生游走四方。却是无意中撞破成昆为元人效力之事,后来更是探听道其欲联合元廷覆灭明教的大计,便准备暗中袭杀成昆,除去此大敌,可成昆为人狡诈又兼武功高强,范遥接连出手三次也未能成功,反倒是让其起了戒心,愈发深入浅出。 范遥便打算潜入王府,再做计划。可又想到自己也曾与成昆相识,若是就这般进去,时日已久必楼马脚。最后心下发狠,却是毁去面容,使了药水改了发色,扮作头陀打扮,又从不开口装作哑巴。而后远走西域花刺子模国。在哪里创出了偌大的名声,而后被作为奇人异士进献于汝阳王府。 可惜范遥入府之后,成昆已然不知所所踪,但思及这汝阳王掌管元廷天下兵马大权,乃是明教大敌,便安心在其中待了下来,打探各种消息,为明教暗中通风报信。 说到这杨逍大喜道:“原来如此,早年间常有人通传消息于我明教弟子,使得不少人躲了杀身之祸,没想到竟是兄弟之功劳。”却见范遥突然请罪道:“属下早年为了获取汝阳王府信任,亲手杀了不少我教中弟子,还请教主责罚。” 张无忌道:“范右使护教心切,虽行事不当也情有可原,不必如此。”范遥这才谢罪起身。而后张无忌便问起关于五派中人的事情。 范遥道:“汝阳王执掌元廷兵马大权,虽位高权重,但昏君无道,朝中奸佞横行,天下烽烟四起,汝阳王忙于四处征讨义军,却是将江湖之事搁置一旁。那赵敏虽是女儿身,但为人聪颖,心思缜密,更兼心狠手辣,便主动将剿灭江湖势力的任务揽了过来。” “此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便是赵敏与成昆一同谋划。幸好教主力挽狂澜,救我教于覆灭之际。但赵敏却于六大派下山之时遣人在其饭食中下了西域奇毒十香软筋散。这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若是服下便会使人内力尽失,筋骨无力,这才使五派中人尽数被擒,只武当派逃过一难。现下赵敏将五派中人囚禁万安寺,一是为了偷学各派武学,二也是想将其收归麾下,好为元廷效力。但所幸这些人还都有些骨气,尚未屈服。” 见状,张无忌问道:“我教立志推翻元廷,解万民之倒悬,必然要结交各方势力,方能成就大事。眼下若可将五派中人救出,必可缓解两方矛盾,还请几位教我。” 范遥思索了一下道:“若欲救人,首先便要得到十香软筋散之解药,不然各派中人毫无抵抗能力,便是我等能将其救出万安寺,也绝走不出大都。眼下,这十香软筋散与解药由玄冥二老分开执掌,我也不知他二人谁拿着解药。而这解药与毒药看上去别无二致,但若服错,只需丁点便可让人气血逆流而死。” 杨逍沉吟片刻道:“兄弟可知这玄冥二老可有何喜好?”范遥道:“这鹿杖客好色,鹤笔翁好酒。”杨逍随即看向张无忌道:“教主可知有何药能使人内力全消,筋骨无力。”张无忌想了想道:“早年间我师傅为胡青牛报了大仇,而后就一直为家师效力,我也曾随其学过医术。若是想达成与十香软筋散一般效果倒也不难,只不能长久,最多半个时辰。” 杨逍道:“半个时辰足矣。我意范右使可寻鹤笔翁喝酒,而后在酒食中下药,随即装作中毒样子闹将起来,到时解药在谁身上便一目了然。”范遥闻言思量一二道:“此计倒也不错。鹤笔翁性子狠辣,却不及鹿杖客阴毒多智,只须解药在鹤笔翁身上,我武功虽不及他,当能对付得了。” 杨逍皱眉道:“这么说来若是解药在鹿杖客身上便要棘手不少了。”范遥点点头,而后起身转了几圈,双手一拍道:“需寻个法子,拿些把柄在手。鹿杖客为人精明,只有这般才不会与我碰个两败俱伤。” 杨逍问道:“那这鹿杖客可做过什么亏心事,被兄弟拿在手中?”范遥道:“眼下倒是没有,但我等却可给他做成一桩。”杨逍问道:“如何做来。” 范遥道:“那汝阳王有一妾室生的极为美貌,鹿杖客垂涎久矣,但慑于汝阳王权势不敢妄动。到时烦请韦兄走上一遭,将那妾室劫来扔到鹿杖客的床上,依那老儿的性子必忍不住动手动脚。便是他悬崖勒马,我寻个时机闯进去将其撞破,不怕他不配合。” 韦一笑听完拍手笑道:“妙计妙计,就依范兄所言行事。” 当下四人又是一番商议。待夺得解药后,由范遥送入塔中,,分给各派高手服下。张无忌和韦一笑则在外接应,一见范遥在万安寺中放起烟火,便即在寺外四处民房放火,群侠便可乘乱逃出。杨逍事先买定马匹、备就车辆,候在西门外,群侠出城后分乘车马,到昌平会合。 计划定好,四人当即分头行动,张无忌派人派人寻来诸多药材,配置迷药。又寻了个待机关的葫芦将药粉装了进去,交给范遥,杨逍也安排弟子去寻来诸多车马,到时好带众人离开。 万事俱备,待到入夜之后,杨逍前去西门等待接应,而张无忌和韦一笑则是寻了个万安寺附近的客栈,只待范遥信号便可入内救人。 第十四章 行动 张无忌与韦一笑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窗口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万安寺的那座高塔。两人随意叫了些饭食,暗自关注着万安寺方向。 就在这时,两人走入客栈之中,却见来者正是赵敏与范遥。两人径直来到张无忌桌子前,赵敏也是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张无忌对面。张无忌也不以为意的问道:“郡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赵敏笑嘻嘻的道:“张教主昨日大闹万安寺,今夜又来到这里,显然是想救出万安寺内的五大派之人。本郡主自然要来看住你,免得坏了我的大事。” 说着嫌弃的看了下桌上的饭菜,随即喊来小二又重新点了些,而后对着范遥道:“苦大师且去外面候着,我要和张教主详谈一番。”范遥当即行礼退去,张无忌见状也给韦一笑使了个眼色,韦一笑领会其中之意,也退了出去,偌大的客栈正堂只余张无忌与赵敏二人。 而后赵敏看向张无忌道:“说起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张教主。”张无忌道:“郡主请讲。”赵敏道:“张教主你乃武当出身,如何会去做哪明教教主之位。”张无忌道:“我爹虽是武当弟子,但我娘我义父可都是明教中人,我做这个位子有何不对吗?” 赵敏笑道:“自然没什么问题,那既是如此,张教主为何要救这五大派之人,要知道这群人之前险些灭了明教,张教主此举可谓以德报怨了啊,非是正理。” 张无忌正色道:“何为德,何为怨。依我观之,我等虽然争斗,但也只是江湖之事,郡主当知我明教向来以推翻元廷为己任,在此等大是大非面前,所谓的江湖恩怨不过小事而已。这点在下还是分得清的。” 赵敏闻言当即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张无忌笑道:“我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人,郡主难道今日才知晓吗?”赵敏道:“你们这些人为何非要反抗朝廷,难道就不能归顺朝廷,大家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张无忌道:“郡主也是聪慧之人,何故说此天真之言。当年蒙元覆灭宋廷入主中原,虽得神器但不行王道,天下苦元久矣,便是没有明教也会有别的人站出来行此大义之事。郡主莫不是以为这天下之乱乃是因我等而起,实在是你等自种哭果。” 赵敏随即看向张无忌,目光盈盈道:“那你呢?你是如何想的?”张无忌自知赵敏心意,但他素来果决,又心怀大志,当即道:“我自幼得恩师教诲,游历四方广见民生疾苦,便立志解天下生民之倒悬,如今坐得大位,自当一遂平生之志。” 却见赵敏当即眸光暗淡,略有悲意得道:“我早知便会如此,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来发,方能死心。今日你我在此共饮,今日之后便是死敌,希望将来你莫要死在我的手上。”张无忌见状端起酒杯道:“我之意也是如此,请。”两人随即碰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传来,两人循声看去,就见万安寺内火光大起,赵敏大惊,立刻大声喊道:“苦大师,苦大师你在哪里?”这时,张无忌突然出手点住赵敏穴道:“郡主,得罪了。我只为救人,事了之后自会放了郡主。” 赵敏向来聪颖,随即反应过来道:“苦大师也是你的人?”眼下也不必隐瞒,张无忌道:“不错,苦大师乃是我明教光明右使范遥。”赵敏向来以计谋百变,善能识人自得,而今却发现自己心腹竟是对手之人,却是有些挫败。 张无忌眼下却是顾不上赵敏所想,万安寺中火光大作,显然是出了岔子,张无忌当即提着赵敏赶了过去。 到得跟前,就见万安寺高塔已然被重兵围困,领头之人正是汝阳王之子王保保,杨逍与韦一笑不知何时前来,眼下正带人与其对峙。而那火光却是王保保命人放火烧塔,却是准备将五大派之人尽数烧死在塔上。 张无忌飞身来到杨逍等人身前,王保保见得自家妹妹被人挟持,当即大怒道:“你们这群逆贼,快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必将尔等挫骨扬灰。”王保保虽是怒火滔天,却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动作,生怕赵敏有所损伤。 张无忌自然看的出来,却是叫来韦一笑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韦一笑飞身离去,不知去向,王保保虽心知不妙,却也不敢离去。 而后张无忌高声喊道:“你且速速退去,放我等离去,之后我自会放了郡主。”王保保怒道:“尔等休想,识相的赶紧放人。”两相对峙的,但这火势却是越来越大,张无忌心下焦急。就在这时,又是一处火光冲天而起,看方位正是汝阳王府所在。 张无忌道:“如何,你再不带人退去,这火指不定会烧到哪里?”一边是自己父王,一边是自家妹妹,王保保却是陷入两难之中。这时赵敏开口道:“哥哥快回王府,莫要让父王有所损伤。张教主也是一信人,我不会有事的。” 王保保知道自家妹妹向来机智,也不会无的放矢,便准备带人离去,走之前也是留下狠话:“若我妹妹伤了一根汗毛,天涯海角我也必杀你等。”而后便带人迅速赶往汝阳王府而去。 这时韦一笑却也赶了回来,张无忌将赵敏交由杨逍看管,随后便向着塔上大喊道:“诸位前辈,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请跳下来,在下自会在下面接住各位,如今火势愈大,切不可拖延啊。” 塔上众人闻言却是难以决断,为了躲避火势,众人眼下都来到了十三层,距离地面足足有十余丈,这等高度跳下去冲击的力道何其之大,岂是人力能够接住的。见得众人都犹豫不决,范遥当即站出来道:“眼下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跳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再说我家教主若是有心加害你等,岂会这般费尽心思。你等不跳,便在此等死吧,某家却是不陪你了。”说罢冲着下面大喊一声:“教主,我来了。”随即纵身跳下。 张无忌早就严正以待,见得有人落下却是飞身而起,乾坤大挪移施展开来,一道道劲力打出,却是不断抵消着下坠的力道,及至三丈之处将其接住顺手一抛,范遥借力落下,却是安然无恙。 当即冲着上面喊道:“某家已安然落地,尔等不想死的就赶紧跳下来。”见得范遥安全落地,众人也是不再迟疑,三三两两的跳了下来。张无忌也是全力而为,后来杨逍见状将赵敏交给韦一笑看管,自己也是上前搭手,毕竟他也学过乾坤大挪移,虽不及张无忌境界精深,却也能让张无忌轻松一二。 只天色太暗,又兼火势干扰,却是让张无忌将玄冥二老也给救了下来,可惜张无忌损耗过大,却是难以将其留下,只好看着其逃离。 最后众人纷纷落下,只剩峨眉的灭绝师太和周芷若。张无忌连连呼唤,两人这才跳了下来。张无忌连忙上前救人。刚将二人接住,灭绝却是突然出手,张无忌本就内力消耗过度,猝不及防下被灭绝扰了内息,顿时后继无力,只勉强将周芷若救下,就见灭绝重重砸在地上,血肉模糊,已然没了生息。 张无忌也知其性情刚烈,不愿受自己这个魔教教主的恩惠,也不再多言,只招呼着众人赶紧撤离,向着西门而去。 有着赵敏这个护身符在,众人顺利出了大都,却是暂时安全了下来。 第十五章 创功 大都城外,各大派纷纷告辞离去,走之前各派掌门都对张无忌感谢万分,直言日后有事必鼎力相助,此番目的却是达成了。最后只剩峨眉一派。 张无忌找到周芷若,还未开口就听周芷若道:“师傅圆寂之前命我接掌峨眉,历代峨眉掌门均需出家,我不能违背师傅遗愿,日后望你保重。”说罢便双目通红的带着其余峨眉弟子离开了。张无忌看着周芷若离去的身影,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酸涩。 杨逍老于世故,却是看出张无忌心中的情绪,走到其身旁道:“教主若是不舍,何不追上去,属下看那周姑娘对教主也似情根深种啊。”张无忌叹了口气,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而后命杨逍先行返回光明顶,召集明教各地坛主,他有大事要宣布。杨逍没有多言,当即带着人离去,而张无忌却是直奔武当而去。 大莲花峰上,看着情绪低落的张无忌,陆渊也是一阵好笑,眼下的张无忌与后世一心暗恋,却无疾而终的高中生何其相似。而后对着张无忌道:“你当真喜欢那个周姑娘?”张无忌当即点了点头,陆渊又是问道:“那小昭、你表妹殷离,还有那个杨逍的女儿杨不悔呢?哦对了,还有个元廷郡主是吧。未曾想到我徒儿竟还是个花心种子。” 陆渊一番话将张无忌说的满面通红,支支吾吾的道:“我和不悔妹妹只是兄妹之情,别无他念。至于赵姑娘,她是元廷郡主,与我又有何关系呢?至于芷若,我自是喜欢她的,可她要遵循她师傅的遗命,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家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啊。” 陆渊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出家又如何,出家了不还是可以还俗吗?你欲行大事,等日后建章立制,甚至开国称帝后,一道圣旨下去什么女子娶不得。便是那元廷郡主,自古以来国破家亡以后,被人俘虏的妃子公主何其之多,何况一个王府郡主。” 陆渊一番话说的极为直白,张无忌虽觉此言不太妥,但从内心深处来看,自己竟有几分雀跃认同。心中有思,面上自然有所流露,陆渊看的分明,当即道:“既是想明白了,便赶紧滚蛋。你太师父最近悟出一门绝学,你自去请教,而后该干嘛干嘛去。” 心头愁绪得见曙光,张无忌自是心情不错,寻得张三丰学了太极拳剑,而后便离了武当,往光明顶而去了。 却说张三丰本就对太极之理感悟颇深,前些时日邀请陆渊一同闭关,欲要将太极之理化入武道,为武当创出可做根基的传世武学。陆渊自是不会拒绝,自从阴阳不灭灵光复苏之后,陆渊的一身武道在其影响下,本就朝着阴阳之法转变,与张三丰的太极之理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今能近距离观看张三丰创法,自是天大的好事。 二人与后山茅屋坐观,自武当长拳这等入门功夫梳理而起,毕竟这所创之法乃是要传诸后世的,自是要和武当现有武学一脉相承,不像陆渊一身武艺,虽也属绝技,但除他之外,其余人学之却是难有大成,这便是陆渊之境界尚不得传道于世,教化世人,比之张三丰还是差了不少。 武当武学以拳剑为主,拳脚功夫自长拳而起,其上还有绵掌、震天铁掌、虎爪绝户手、太乙五行拳等十几路拳术,而剑术则是从入门的武当十三势开始,另有玄门剑、八仙剑、游龙剑等诸多剑法,其外还有如判官笔等奇门功夫,龙吟铁布衫等外家功夫和梯云纵这等轻功。此外便是门派根基的内功心法,有作为基础的武当心法、得自九阳残篇的武当九阳功以及张三丰自创的纯阳无极功。 这些武功,有的是张三丰创立如绵掌、太乙玄门剑、梯云纵和纯阳无极功等,有的是门下弟子自悟,如虎爪绝户手,还有不少乃是自江湖上得来的,似判官笔这等奇门功夫和铁布衫这些外家法门。 而陆渊和张三丰所要做的,便是自根基而起,将这些武学纳为一体,使之可循序渐进更能互为补助。两人乃是当世的唯二的武道宗师,高屋建瓴之下,梳理起这些武学来自是轻而易举,将其中不和谐之处剔除,再以武当武学理念进行增补,看上去繁杂,但两人花了不过半月时间便已功成。 而这些不过是基础罢了,接下来依照太极之理创演绝学才是重点,这也是武当能否立世长存的根基所在。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两人相对而坐,张三丰论述着自己对于太极的理解。 陆渊听后静思片刻道:“太极立意阴阳而分两仪,其境界太高,若是融于武学,常人根本难以理会。当从动静刚柔入手,由浅入深方为正道。” 张三丰闻言点头道:“师弟所言当为正理,老子云: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若合于武道,应是以柔克刚之理,当效上善若水之德。” 而后两人便起身演武,陆渊纯以刚猛之劲攻去,张三丰以绵掌起手,连消带打,体悟以柔弱胜刚强的道家至理。 就这般两人一边论道一边演武,因有道友相伴,比之原著中张三丰闭关十一八月方才创武成功,此番却是快了许多,只半年时间太极拳剑便已成型,只待稍作雕琢便可传于弟子。神功初成,张三丰也是极为开怀,取出自己珍藏的美酒,拉着陆渊喝了一整天,两人虽是内功深厚,但都未曾以真气化解酒气,却是都醉了过去。等宋远桥找到二人时,一老一少却是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身旁散落着诸多酒坛,却是让人苦笑不得。 再说张无忌,返回光明顶后各地坛主均已抵达,便是连小昭的母亲,紫衫龙王黛绮丝也因陆渊承诺替其接下波斯明教而回到了光明顶。眼下明教左右而是、五散人、五行旗均已归位,四大法王也只差谢逊一人,却是已有鼎盛之势。 第十六章 大势 光明顶,明教大殿内,上首大位空悬,光明二使分坐两侧,其下便是四大法王与五散人,因谢逊未在,尚有一座空缺。而后便是五行旗领着一众坛主分列两侧而坐。 众人多是许久未见,正聊的热烈,就见张无忌走入殿内,众人连忙起身问好,张无忌各自回应而后来到上首大位坐定。就见杨逍起身禀报道:“启禀教主,我教自光明二使而下,除金毛狮王谢逊流落海外未返,其余人均已在此,请教主示下。”张无忌点头示意,而后让杨逍坐下。 这才看向黛绮丝道:“龙王久未回过光明顶,可还适应。”黛绮丝连忙起身道:“多谢教主挂怀,属下自无不适。还要多谢教主为属下排忧解难。”张无忌笑道:“此事乃是家师之意,龙王无需多礼,还望日后能为我教勤勉效力。”黛绮丝自是道:“属下必尽心竭力。” 张无忌这才看向殿内众人道:“自阳教主仙逝,我教便群龙无首,四分五裂,甚至教内兄弟间多有征伐,实是有为我教教义。”一番话却是说的众人多有不适。 而后张无忌话锋一转道:“此番在下得蒙诸位厚爱,忝居教主之位,必将尽心竭力,带领众位推翻元廷,将鞑子赶出中原,还请各位助我。”众人连忙一起起身回道:“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张无忌这才示意众人坐下,接着道:“此番召集众位前来,却是有几件大事相告。这其一,便是要迎回金毛狮王谢逊,诸位可有异议?”这哪里会有人反对,张无忌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便道:“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杨左使负责,稍后寻些精通海事之人,本教主指点他们该往何处去寻,倒是还要劳烦杨左使亲自走一遭。”杨逍起身称是。 “其二便是反元大业,此乃我教之头等大事,眼下先请彭莹玉为诸位说说详情。”却是彭莹玉虽是五散人之一,于教内不掌实权,但他另立教外分支唤作白莲,而后广收弟子,组建义军可以说眼下归属明教的反元义军中,近半都在彭莹玉麾下。 就见彭莹玉起身抱拳行礼道:“诸位兄弟,便由在下先来给诸位介绍一番。如今元廷无道,天下义军四起,我教麾下除各地坛主自行组建的义军之外,另有徐寿辉、韩山童、刘福通等人,除此之外,还有鹰王麾下的天鹰教,大体便是如此。其中徐寿辉、韩山童、刘福通等基本在毫州、颍州一代,或者说天下义军大多都在江南一代,元廷虽是衰落,但于北方仍是军力充沛,在元廷汝阳王的指挥打击下,北方机会没有义军大规模发展的余地。” “而除了我明教义军外,另有张士诚、方国珍等人率领的义军也不容小觑。” 说完之后,众人皆是看向张无忌,就见张无忌让人搬上来一副元朝疆域图,其上将各方势力标注分明,而后对着众人道:“如今我教势力多在江西、江北一代,而今元廷于北方已然势大,却是不可正面相抗,当行先南后北之策,从江西、江北而起先将江浙、湖广行省纳入麾下,这两省乃是产粮种地,一旦落入我等手中,必可极大增强我等底蕴,而后在于长江一线训练水军,于元廷于此寻机而战。诸位意下如何?”张无忌眼下所讲都是些大的方略,却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于细节上还要多加讨论而已,众人自是没有异议。 而后张无忌又宣布要以五行旗为核心,从各地抽调精锐教众,组建直属总坛领导的军队,众人对此虽有些想法,但到底此事名正言顺,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张无忌也不耽搁,诸事议定,当即让众人各司其职,开始行动。 先是比照海图告诉杨逍该往何处去寻谢逊后,他便直接出海了,而后便是各处义军开始自江西、江北而起攻伐江浙与湖广两省。这提议看上去虽然没什么问题,拿下这两处富庶之地,义军自然实力大涨,但对元廷来说也是不可承受的损失,必然会起大军攻伐。这等计划在聪明人看来自是错漏百出,但眼下的义军多是草莽之人,打仗自是不含糊,但对这些背地里的算计什么的却是玩不转。 而张无忌此举便是为了消弱各义军的实力,在张无忌看来明教眼下的结构却是有些强枝弱干,这些义军名义上是明教麾下,但有几人会真的听几个江湖草莽的号令,特别是等做大之后,故而张无忌才会乘着还能指挥动的时候,先行消耗一波对于元廷也是个削弱。 而他自己则是投入到了练兵之中,要知道,之前他曾下令广收教众,却是乘机将不少陆渊暗中训练的人手招了进来,眼下接着选拔各地教众的名义顺理成章的将这些人全部集中到了自己麾下,顺便也将朱元璋、常遇春、徐达等人也招入新军为将。 这些人手都识文断字,且通晓武艺,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在军中已然足够。有着这样的基础,成军之后这些人基本上都被提拔成了中底层军官,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已然可以让张无忌彻底掌握这只五万人的军队。 而就在张无忌潜心练兵的时候,大量的消息从汇集到光明顶,却是元廷出兵同徐寿辉他们打了起来。徐寿辉等人遵照张无忌的指示攻打江浙湖广等地,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势如破竹,收缴了大批的财务粮食,很快就拉起了庞大的队伍。 但这也同样引起了元廷的注意,北方在汝阳王的镇压下虽说暗流涌动,但面上还是保持了大体的平衡,眼下南方突然被起义军攻陷了诸多城镇,还都是产粮重地,这让元廷如何不怒,汝阳王不好轻动,确实让其儿子王保保领兵出征。 这王保保也算是一代人杰,历史上被朱元璋称作奇男子,若非元廷实在是腐朽不堪,此人未必没有挽天倾的机会,眼下此等人杰率兵出征,徐寿辉等人哪里是其对手,连战连败,占领的城池被逐一收复,拉起来的队伍也被打的是损失惨重。 幸好这等义军打仗水平一般,但跑起路来却是一把好手,几只大军四处流窜,王保保接到的命令是将其彻底剿灭,以绝后患,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当即带着人撵着其打,却是将其托在了江南一代。 而此时,原本应该在南方借着盐帮势力起义的张士诚却是在陕西竖起反旗,与之一起的还有陈友谅。此人乃是成昆弟子,在其指示下混入丐帮,暗算了丐帮帮主史火龙,而后暗中将其掌控,此番起兵便是陈友谅借着丐帮的势力,而张士诚实则是其推上台面的一个幌子,吸引世人目光而已。 第十七章 起兵 张士诚、陈友谅的突然起兵,却是彻底将元廷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连困在江南的王保保也是顾不上了,却也让徐寿辉等人得了喘息的机会。 就在这时,陆渊却是突然来到光明顶。 光明顶五行旗驻地,此处却是已被改成了明教新军的训练之所。张无忌陪着陆渊看过新军演练之后,两人来到张无忌暂住处理军务的大帐之内。便听陆渊道:“新军如今可堪一用,只待谢逊回返便是起事之时。”张无忌不由得问“既是如此,直接起兵便好,如何还有等义父回来?” 陆渊道:“非是为了谢逊,而是为了他手中的那柄屠龙刀。”张无忌道:“只是一柄刀而已,何以师傅如此上心?”陆渊笑道:“若只是一柄神兵利器,自然无需关注,但屠龙刀却是不同。” 张无忌道:“我知江湖传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但时至今日,我仍不知只一柄刀何以有这等传言。”陆渊道:“你可知这屠龙刀与倚天剑从何而来?”张无忌道:“烦请师傅解惑。” “你可知郭靖黄蓉其人?” “曾听太师父说过一些。” 陆渊点点头道:“郭靖此人乃南宋末年时得一位江湖豪侠,时值蒙元入侵。此人虽是江湖草莽,但却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由是前往襄阳召集江湖群雄,抵抗蒙元大军。因得此人坐镇襄阳三十余年,期间不知打退了蒙元多少次入侵。但宋廷无道,终究是人力难救,襄阳终是被元军攻破,城破之时,郭靖一家除幼女郭襄之外,余者皆死战不退,终是于襄阳同亡。” “许是对此结局早有预料,郭靖将神雕大侠杨过赠予他的一柄玄铁重剑铸成两柄神兵,便是这屠龙刀与倚天剑。其中,屠龙刀内藏有他早年所得得武穆遗书和自己征战多年得兵法心得,而倚天剑中则是藏了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得秘籍。” “郭靖将此刀剑分别交给自己得儿子郭破虏和幼女郭襄,只可惜郭破虏随其父母一同战死襄阳,屠龙刀便流落江湖,而倚天剑则是在郭襄创建峨嵋派后成为其传承之宝。郭大侠铸造这两剑神兵,便是希望后人能得刀中兵法驱逐蒙元,重开我汉家天地,这才有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之言。” “若你能执掌此刀,也算是个天命加身之象征,于之后征伐天下也能有些助益,其次刀中兵法乃岳武穆所留,你若得其兵法,也可算是岳武穆之传人,其人忠义千秋,广为天下百姓敬仰,于人心之上也可得些助益。此等事情虽不起眼,但于关键处却也能有所奇效,莫要轻视。” 张无忌自是恭听教诲不提,而后便一边加紧训练兵马,一边等着杨逍回返。 所幸也没让张无忌等得太久,一月之后,杨逍带着谢逊顺利返回,因有着明教大批人马护送,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波折。而后父子相见,故人重逢,又是一阵喧闹,但陆渊却是没什么性质去见这位金毛狮王。 此人虽其情可悯,但到底滥杀无辜,若非他与张无忌有些关系,平日里遇见这等人,陆渊早已将其毙于掌下。 屠龙刀既已到手,取出其中兵法并非难事,倒也不必非得有倚天剑。明教锐金旗中多有能工巧匠,只花了半月时间便将其中藏书取出并将刀重新铸好,锋利之处与之前一般无二。 万事具备,便到了起兵之时。不过此乃大事,却也需同众人商议妥善才好行事,眼下自张无忌而下一众明教高层汇集一堂,看着陆渊对着一副舆图侃侃而谈。不提陆渊是张无忌得师傅,但就其宗师实力就无人敢冒犯,众人皆是老老实实得听着陆渊讲述。 “眼下,张士诚、陈友谅于陕西起兵,已然攻陷四川之地,元廷主力大军在汝阳王的带领下正与其在黄河一带征战,而王保保也在湖广、江北、江西、江浙四省围剿徐寿辉等人,却是已无多余兵力,各地虽也有驻军,但大多腐朽不堪,不足为惧,眼下正是起兵之时。” “贫道早年便有推翻元廷之愿,故而于江浙之地多有布置,只待亮起旗号,江浙一省反手可得。而后以其为根基,将海外诸岛上积蓄多年的钱粮兵马运入内地,可得大军十万,再加上鹰王的天鹰教及徐寿辉等人,合力之下先将王保保大军覆灭,而后逐步攻陷四省之地。” “无忌则可率领明教大军,自西域南下,先攻甘肃,而后可联络张士诚,两家合力先将汝阳王率领的元军主力击溃,之后不论是进窥大都,覆灭元廷或是先平张士诚等人,都可视情况而定。” 张无忌随即道:“既如此,还请师父代为统领江南大军。”陆渊想了下道:“如此也好,只不过鹰王与彭和尚需得与我通往,也好联络天鹰教和徐寿辉等人。” 张无忌点点头,而后发令道:“既是如此,杨左使随军参赞军机,麾下天地风雷四门以作斥候,刺探军情;范右使坐镇后方,为大军筹措粮饷;四大法王并五散人随军出征,以应对元军高手;五行旗各部传令诸军,整顿兵甲,十日后誓师出征。”而后对着殷天正与彭莹玉道:“还要劳烦外公与大师,随我师父走一遭江南。” 只见张无忌起身大喝道:“还望诸位尽心竭力,驱逐鞑虏,复我中华。”众人轰然应诺。 而后整个光明顶顿时忙碌了起来,陆渊也带着殷天正与彭莹玉往江南赶去。 因军情紧急,三人皆是全力赶路,不过七天便已来到江南。随即三人兵分三路,陆渊前去将江浙之地拿下,而殷天正与彭莹玉则各自去联系天鹰教与徐寿辉等人。 入了金陵,来到陆氏商行总部,陆渊当即叫来诸多主事之人,一条条指令随之从金陵传往江浙各处。 陆渊于此经营十几年,整个江浙行省早就暗中为其所掌控,只不过一直等待时机,未曾发作而已。如今时机已至,不过三天时间,整个江浙行省便毫无波澜的转换了旗帜。 陆渊当即将政务之事交托给李善长,而后大军向金陵开始汇集,到了约定好的日子。陆渊便竖起大旗,以明为号,以“驱逐鞑虏,复我中华”为口号,兵分两路路分别向江北、江西两省而去。 其中左路军以汤和为帅,蓝玉作先锋,直取江西之地,而陆渊则是亲率右路军进攻江北,眼下王保保也正在此处同徐寿辉等人纠缠不休,陆渊正要借此机会将其围剿于此,也算是为日后除一大敌。 第十八章 攻城 因着陆渊行动迅速,元廷还未反应过来,江浙行省便已然改旗易帜,等到反应过来想要派兵救援的时候,江西行省已然大半被汤和占据,实在是蓝玉此人打仗过于凶猛,身先士卒、先登夺城不过是家常便饭,江西驻军根本难以抵挡,到后来甚至于望风而逃,献城投降的也不在少数。 再加上张无忌的大军也自西域南下进入到了甘肃行省,兵锋直指大都,这种情况下元廷高层已然顾不上王保保的情况如何了。 而对此尚不知情的王保保此刻也已陷入绝境,却是被陆渊围困在了开封县。行军大帐内,陆渊高坐帅位,其下军中诸将、殷天正、彭莹玉和徐寿辉等人分列两旁,只听陆渊道:“如今王保保被我等困于开封,此城高大,不可骤下。传我帅令,天鹰教、红衣军及本帅麾下大军,各出一部人马轮番攻城,不可使其有喘息之机,三日之后再做计较。” 陆渊一声令下,当即三方各自点出三千人马加上督战队共计一万兵马,从早至晚轮番进攻开封。开封曾为前宋都城,而今也是这河南江北行省治所所在,自是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但此番王保保先是为了剿灭徐寿辉等人东奔西走,麾下士卒不但疲惫不堪,更是损失颇多,他本也知如此不妥,有心休整,再向朝廷情援。 但谁知那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非但没给他送来粮草,补足兵马,反倒下令斥责他剿贼不利,让其尽快清剿贼寇,安定地方。王保保也知这是因为其父汝阳王手握大权,故而才惹得旁人忌惮打压。王保保虽心知肚明却毫无办法,只好强令各地府衙为自己筹措粮草。 眼看着自己将要彻底剿灭红衣军的时候,本来已经平定的江浙行省突然间改旗易帜,更是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战力强悍的大军,我自己率领的元军正面野战也不落下风。联合天鹰教和苟延残喘的红衣军却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开封城头上,王保保满脸血污,正拄着长剑,靠在城墙上大口喘息。方才一波攻势,竟是被敌军给冲上了城头,若非自己及时组织士卒将其抵挡了回去,恐怕此刻城头早已易手。看着四周疲惫不堪的士卒,王保保也是一阵悲凉,敌军接连三天均是猛攻不停,城内的粮草箭矢等各项储备都已消耗的差不多了,就连守城用的滚石擂木都是强拆的民居,眼下王保保已然能察觉到城内的暗流涌动,不少士绅豪族已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但偏偏自己还得装作不知道,不然真的激起了民变,只怕这开封城旦夕可破。 王保保抬头看了看天边,却是已日落西山,如蚁附般攻城得敌军已然退去。王保保招来副将安排好今日值守之事后,方才下了城头回营中休息。 大帐之中,王保保方才换下甲胄,正准备用饭之时,一亲卫于帐外禀报道:“将军,有要事禀告。”王保保将人招了进来,就见其手拿一支箭矢来到王保保面前:“将军,敌军朝城内射入大量箭矢,其上均附有书信,罗将军让我速来禀告将军。”这罗将军正是王保保的副将,却是一汉人将领。 王保保接过箭矢,取下信件展开,就见其上所写大意为让城中士卒百姓尽快献城投降,若如此此前一切既往不咎,若不然城破之日大军三日不封刀。明眼人都明白此城破不过是早晚之事,如今敌军又以此信威胁,只怕人心思变啊。 王保保连忙问道:“看过此信的人可多?”亲卫一脸苦涩的道:“箭矢太多,罗将军虽下了严令,但根本没有多少作用,眼下不止军中,就连城中百姓也是尽知。”王保保闻言只觉浑身失了力气,过了半响方才道:“去向开封府衙传令,自今夜起开封全城戒严,入夜之后除我军巡逻士卒外,任何人胆敢逗留街上,无论原有,立斩不赦。”亲卫当即领命而去。 用过晚饭,王保保巡视军营,虽看上去于寻常无异,但他却是察觉到了蕴藏在暗中的风暴。 ....... 明军营中,陆渊也在与麾下众将议事。殷天正道:“陆帅,所有书信已尽数射入开封城中,特前来交令。”陆渊笑着道:“鹰王幸苦,此番开封城破,鹰王当记一大功。”就听彭莹玉道:“陆帅,不过些许恐吓之言,便能赚开城池不成?” 陆渊笑道:“王保保困守孤城,外无援军,内中粮草恐怕也所剩不多。加之我军猛攻三日,城中早已人心惶惶,若是不计伤亡,这开封城早已告破,此事城内之人也都明白。既然城破是必然之事,若是不想面临屠城,自然会有人主动献城,等等看便是。” 闻言彭莹玉道:“那万一无人献城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屠城?需知教主早有严令,不可随意屠戮百姓。”陆渊摆摆手道:“放心,本帅自是不会屠城。生死间有大恐怖,没几个人能视生死如无物,况且他们敢赌吗?” 随即陆渊让众人回去各自准备,挑选精锐士卒随时准备出发夺城。 刚过酉时,便由军卒禀告,说是有人自开封城来,说是有重要军情禀告。虽说王保保已然下令戒严,但对这些当地的豪族来说,想要寻些路子出城却是不要太简单了。 陆渊连忙将人招了进来,就见来者身着粗布麻衣,但面容白皙,显然不是平民百姓。那人一见陆渊连忙行礼道:“小人王垲见过将军。”陆渊道:“你是何人,来见本帅何事?” 王垲道:“小的乃是城中王家家主的弟弟,此番前来却是欲给将军献上开封城。”陆渊冷笑道:“王保保也算名将,开封防守严密,尔等如何献城?莫不是前来诈降。”说着身上却是浮现出一股凌冽的杀气。 王垲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将军息怒,我等真是实心想要献城,绝不敢欺瞒将军。” “既是如此,你且将尔等计划详细说来。” 王垲连忙道:“此番非是我王家一门,而是城内诸多豪族世家均欲献城。那王保保为了守城,强行征调了各家家奴,还强令我等供给军粮。如今眼看破城在即,此人也是愈发变本加厉,我等也是为了求条活路。而今夜镇守西门和南门的士卒均是我等家奴,只待将军带人前来,我等便可为将军打开城门,开封立时便可入将军手中,将军意下如何?” 陆渊坐在帅位上,双眼微眯,食指轻叩扶手,片刻后道:“既是如此,本帅且信尔等一次,但若稍有差池,本帅便尽诛尔等九族。” 王垲连忙道:“将军放心,我等乃是真心相助。既是如此,便定在今夜子时三刻,将军只需见西南两门城头连闪三次,便是城门以为我等掌控。”陆渊点点头,随即让人送其出营,而后便召集众人议事。 第十九章 僵持 大帐之内,陆渊将方才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就听殷天正问道:“此事是否有诈?”陆渊道:“依本帅之见,当是无误,毕竟对于城内世家来说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这样吧,到时鹰王与彭大师各带本部精锐前往西南两门,本帅亲领大军为你等于后压阵。只要他真的开了城门,不论是否有诈,这开封城终会易手。” 两人想了想,也觉没有什么问题,当即领命而去,挑选夜袭之人。 子夜时分,殷天正与彭莹玉带人潜伏至西南两门外,陆渊则是领着铁骑坠在殷天正身后数百米处,对于骑兵而言,这点距离不过是一个冲锋而已,加之今夜天色暗淡,正是潜伏抵近的好时候。 果然,子时三刻一到,就见城头火把摇动,而后城门口一阵喊杀声响起,没过多久就见城门缓缓开启。两人一声令下,当即带人冲了进去,陆渊也带人缓缓前进,却是怕出了什么变故,自己也好接应。 元军大营之中,本就无心睡眠的王保保正在大帐中对着眼前的舆图深思熟虑,希望能找出条生路。就在这时喊杀声传来,王保保暗道不好,快步走出营帐,让亲兵迅速召集大军集结。 这时,几个满身血污的士卒被带到王保保面前:“将军,南门守城的士卒叛变,眼下敌军已经进城了。”还没等王保保询问清楚,便听轰隆的马蹄声在向军营方向赶来,王保保却是明白眼下依然是回天无力的,当即传令让各校尉偏将自行带兵离去,却是打着让这些人搅乱局势,自己也好乘机撤退。而后便带着自己的亲卫营和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卒往北门而去。 而陆渊这边看到殷天正顺利进城,便知大局已定,却是当即带人往元军大营而去,却是城内世家投诚之时早已将开封城内的布局尽数透露给了自己,眼下正是想要将王保保留在此处。 只不过陆渊刚率军进城便遇上了大批的元军乱兵,正是因为失了主将,这群元军便如无头苍蝇般在城中乱窜,肆意砍杀破坏,虽然击垮他们并非难事,但也极大的阻碍了陆渊的行动,随即陆渊便将部队交给手下,让其镇压城中作乱的元军,自己则是独身一人前去追杀王保保。 一路上抓了好几个元军将领,确认了王保保逃跑方向后,陆渊一路朝北门赶去,到得时候,只见得城门大开,显然王保保已经出城去了。所幸大军行进,痕迹还是很明显的,陆渊顺着踪迹一路追踪,却是在出城后十里处赶上了王保保一行人。 就见王保保带着亲卫和一营骑卒正在埋头赶路,突然听到身后有破空声传来,王保保连忙俯下身子,就感觉头顶劲风拂过,连头盔也被打落在地,而后就看到一杆长枪洞穿前方一块巨石,没入地面。 王保保回身看去,就见一人身着明军将服,追在身后。本就满心怒气的王保保见着地方竟然敢一人追来,顿时怒发冲冠,就见其一声令下,便由一百夫长领着手下将士调转马头朝着陆渊冲去。这一队人马不愧为元军精锐,只见其在冲锋之中却是张弓搭箭,百余道箭矢朝着陆渊覆盖而去。 眼见得箭矢加身,陆渊一拍马鞍,整个人飞身而起,麾下骏马被射成了筛子,而陆渊身在空中双手连拍几下,却是将箭矢尽数击飞。这时元军也已冲到跟前,只见其手持马刀朝着陆渊砍杀而来,陆渊不退反进,直接冲入阵中,挥手夺下领头军官手中的骑枪,反手一枪将其扫落马下。而后出枪如龙,或扫、或挑、或刺、或劈,一杆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却是将这一队元军打的是人仰马翻,而后翻身上马径直朝王保保追去。 却是王保保见得陆渊大发神威,便知自己这麾下士卒绝难抵挡的住他,便二话不说就带人继续逃跑。眼见得陆渊又追了上来,王保保当即再次派出一队人马前去阻拦,几次三番下来,终是凭着将手下兵马损耗殆尽而逃出生天。 见得追之不及,陆渊也只好返回开封。入城之时,城中局势已然被明军给镇压了下来,陆渊接手城池,留下千人驻守,而后便带人继续征伐江北其余之地。就在陆渊差不多将江北行省彻底纳入掌控之时,却是惊变突生。 却说张无忌领兵自西域南下,先是拿下西域行省,而后便联合张士诚同汝阳王在黄河一带交手。汝阳王掌控元廷天下兵马,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张士诚虽然因陈友谅之故借助丐帮势力起兵,麾下兵马比之汝阳王多了不少,但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打得过精锐大军,故而其人虽占领了陕西四川之地,但在战场之上却也是节节败退。 恰好此时张无忌率军赶到,张无忌麾下兵马虽然只有五万之数,但却是不折不扣的精锐之师,两方联合后,却也抵抗住了元军的攻势,两方打的是有来有往,互有胜负。恰在这时,王保保逃回大都,将江北四省的局势告知了朝廷,这下彻底让元廷高层慌了神。 毕竟北方战事到现在还未平定,现在江北四省又落入义军之手,要知道河南江北行省与大都直隶可是接壤的,保不准什么时候一睁眼叛贼就到了大都城下了。 原本朝中还有人因为北方战事久未平定想要问罪汝阳王,治他一个拥兵自重的罪名。眼下却是彻底消停了下来,要人给人,要粮给粮,毕竟是非轻重这些人还是分得清的。到最后,更是连元廷最为精锐的侍卫亲军也派给了汝阳王。这只镇守大都的宿卫军可以说是元军最后的精华所在。 得了这一援助后,汝阳王当即调动大军,以侍卫亲军主力,开始了主动进攻。在汝阳王的指挥下,张士诚的大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是汝阳王看出来两方大军的实力差距,着重打击张士诚大军。张无忌虽然尽力相救,但也不可能让麾下兵马白白送死。 这种情况下,本就勉强联合在一起的两方大军自是更加貌合神离。而后在巨大的损失下,张士诚却是主动带兵撤退了,这样一来,张无忌的大军虽然精锐,但毕竟人数不及,怎么可能打得过元军。眼见得连甘肃之地都快守不住了,张无忌心一横,却是率军攻破元军防线,径直往南而去,准备同陆渊会和。 而汝阳王虽然派兵追杀了一阵,但陆渊也及时派出人手接应,倒也顺利进入江北。而张士诚却是被一路赶出陕西,最后还是借助四川的地利才挡住了元军的进攻,但也被锁死在蜀中,再无扩张的机会,一时间却是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僵持局面。 第二十章 开府 金陵城中,陆渊引着张无忌来到一处奢华的府邸内,这本是金陵一官员的府邸所在,陆渊率军入城之后,这处府邸就被陆渊征用。如今张无忌到来,正可作为其暂时的落脚之处。 张无忌稍作洗漱,便召集众人议事。堂下文武分列,另有明教众高层也在其中落座,只陆渊单设一座位于上首左侧,以示地位尊崇。张无忌坐于上首叹道:“此番却是我谋划不周,累得麾下兵马死伤颇多。”说罢看向杨逍道:“阵亡士卒的抚恤不可有丝毫差错,敢有人中饱私囊者,立斩无赦。”杨逍回道:“教主放心,此事绝不会有差。” 陆渊也安慰道:“元廷统御天下百余年,有些底蕴却是极为正常,无忌不必过于苛责自己。”张无忌问道:“师父可知那路大军是何来头?”陆渊笑了笑道:“蒙元昔年征战天下,当以怯薛军为首,但现如今此军中多为勋贵子弟,早已腐朽不堪;余下便是侍卫亲军和赤马探军,但赤马探军中多为外族之人,如今元廷无道,各族均受其欺压,心中暗藏怨怼,想来也只有那支坐镇大都的侍卫亲军了。” “不过眼下既已暴露,却是无需过多担心,眼下到另有一件大事需要解决。” 张无忌不由得问道:“不知师父所说是何大事?”陆渊道:“如今我等占据四省之地,再以义军为名却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无忌你需开府建制,于这金陵城中称孤道寡。” 此言一出,堂下以李善长、朱元璋为首的一众文武也是齐声道:“臣等复议,还请主公开府建制。”张无忌也不推辞,当场应了下来,而后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却是决定先行称公,再进王位。 事情定下来,便自有人去忙碌,而四省刚刚平定,军政之事也纷繁复杂,张无忌基本上都是从清晨忙到深夜,若非其身负高明内功,陆渊都怕他猝死了。见得张无忌将诸多事情处理的有模有样,麾下也是能人辈出,陆渊便准备回武当山一段时间,等张无忌称公之日再行返回。 张无忌也知自家师父秉性如何,便让其尽快返回。 看着许久未曾回来的武当山,陆渊竟是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找宋远桥问清张三丰身在何处,便径直前去寻他。 大莲花峰上,自从陆渊下山之后,张三丰应嫌弃一众弟子扰他清净,便来到此处静修。陆渊来到山上时,老道正坐在崖边,周身云雾缭绕,似是神仙中人。臻至宗师之境后,已然初步涉及神意魂魄之事,陆渊以神念观之,只觉崖边空无一人,却是这老道士已然身处天人合一之妙境,只能说自从将太极之道化入武学之后,这老道士不知悟出了什么,这境界却是一日比一日神妙。 也不怕惊扰张三丰,陆渊来到其身旁坐下,学着对方看着眼前翻腾的云海。便听老道悠然开口道:“师弟怎得突然回山来了?”陆渊道:“山下呆着无趣,自然便回来了。”说着将这段时间的事挨个讲了一边。 听完后,老道士叹息道:“兵戈征伐,苦的还是这天下百姓,也不知何日能终结啊。”陆渊知道老道士所说并非眼下之战争,而是这千百年来的轮回不休的王朝变革。陆渊虽知道答案如何,却也不好说于老道,只能随着其一同叹气。 而后便听老道问道:“无忌一月后便要进位明公了吗?”陆渊点点头道:“不错,无忌麾下官员测算的黄道吉日,先称公,待时机合适后进王位。至于以明为号,毕竟眼下无忌麾下的势力还是以明教为主。” 老道士笑道:“好啊,这孩子也算是有出息了,到时老道要亲自走上一遭啊。” 随后一月时间,陆渊便和张三丰在这大莲花峰上论道比武,时山顶风云激荡,有进香之人得见,以为仙人降世,却是使武当之名愈发神异。 及至张无忌称公大典将近,派人来武当相请,张三丰和陆渊这才下山,让俞岱岩坐镇武当,领着其余弟子往金陵而去。 元至正十八年,张无忌于金陵开府建制,进位明公。而后大封麾下功臣,以李善长总理政事,胡惟庸辅佐,另置礼、兵、刑、工、户、吏六部,各封主事,基本构架已然完备,而武将这边,置五军都督府,以朱元璋、汤和、徐达、蓝玉等大将为都督,统领诸军。 而明教这边,除了杨逍任兵部主事与殷天正入军中为将外,其余人等均是无心官职,张无忌也不强求,或者说这正和张无忌之意。虽然如此说有些凉薄之意,但到底没有任何一个君主能容忍手下有一大批人抱团结党,如今这也让张无忌不必日后再行清算之事,或也说得上是件好事。 随着势力架构的完善稳定,明军上下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江北四省迅速的安稳了下来,底层的老百姓对于张无忌的统治也是颇为欢迎,毕竟他们在元廷的治下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苦了,如今稍有改善,便让其欢欣不已,张无忌在这四省内的声望简直是万家生佛,当然这其中也有陆渊的手笔在。 而随着诸事皆定,那出兵之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被重新提起。如今两路大军合并,加之随着四省收复,张无忌又扩了此军,眼下兵力依然有了三十万,如今府库充足,甲兵俱全,麾下请战之心正盛,自是北伐元廷,光复中原的大好时机。 于是张无忌便于金陵校阅三军,誓师祭天,尽起大军三十万,北伐亲征。 如此声势浩大,元廷自然不会不知道,当即也是调动大军四十万,以汝阳王为帅,号称百万,开赴长江沿线,意图将明军阻拦在长江以南。 顿时长江两岸旌旗遍布,两支大军隔江想望,一场决定天下大势的战争一触即发。 张无忌以蓝玉为先锋大将,试探几次,却都未能斩获,毕竟汝阳王被视为元廷最后的支柱,自然不是凡俗之辈,两方你来我往,虽然大战未曾爆发,但这长江之底却已沉尸上万。 第二十一章 底牌 明军大营中,帅帐内正在为如何渡过长江而争论,最莽的莫过于蓝玉,其直接请命要带领先锋大军直接硬碰硬的打过去,却是被张无忌一番训斥,此刻正坐在一旁生闷气。 就见朱元璋站起身道:“主公,眼下这种局面,可否都用那批秘密武器?” 张无忌闻言却是将目光投向陆渊,陆渊闻言道:“眼下这时机倒也合适,此次大战便决定了接下来的天下大势,若能一举将对面的元军击溃,便能打掉元廷最后一口生气,之后将再无阻碍。” 闻言,帐中诸将均是心潮澎湃,他们都是见过那批武器的威力,于当今之世而言,其于天罚无异,必能一举击溃元军。蓝玉更是跳起来请战,张无忌见其战意高昂,便准其先行出征,击溃元军前阵。 这批秘密武器自然是火器,陆渊自后世而来,自然知道火器在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威力。故而在江南奠定根基之后,陆渊便四处搜寻擅长火器的能工巧匠,将其汇集到海岛之上,然后将自己了解的关于火器的所有情况尽数告知,然后便让其闷头研究。 火器在宋朝的时候便已然应用到了军事上,只是受限于各种原因,并未大肆发展,而中华历史上对于火器的应用最为鼎盛的便是在明朝,而眼下在民间也有不少匠人对其深有研究。在陆渊的指导下火铳与火炮虽然颇为简陋,但已然成形,可用于战场。 眼下朱元璋等将领都曾专门接受过关于火器战法的培训,听闻可以使用火器,一个个都是兴奋不已,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第二天,张无忌排兵布阵,以蓝玉为先锋,以朱元璋和汤和坐镇左右两翼,三路齐进,直扑元军战阵。 汝阳王也是排兵布阵,他虽不知为何明军会突然发动这般规模的攻势,但其也毫不畏惧,摆好阵势,严阵以待。就见距离元军战阵尚有两百步之距,明军突然止步,而后就听其船上传来轰鸣之声,数百颗铁球砸入元军阵中,顿时近百人被砸的血肉模糊,巨大的骚乱在元军阵中蔓延开来。 不少人直呼天罚降世,甚是丢盔弃甲的朝后跑去。而明军那边又是接连三轮齐射彻底击溃了元军士兵的心理防线,原本严密的防线肉眼可见的溃乱开来,蓝玉当即命人将战船抵近,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元军岸边的防线,而后未作停歇的直接掩杀过去。 对于古代战争来说,一旦一方发生溃败,那面临的便是一边倒的屠杀。这种情况下,便是韩信复生也难以挽回,更何况汝阳王呢?虽满心不甘,但还是被心腹裹挟着逃离了战场。 此战一举击溃元廷大军四十万,斩敌近十万,俘虏不计其数,而明军的伤亡却寥寥无几。而这一战果也彻底震惊了天下之人,但凡聪明一点的都知道元廷覆灭在即,没几个愿意为其陪葬。基本上大军开到哪里,哪里就直接献城投降,见此情景,张无忌当即兵分三路,让朱元璋领一路人马从湖广南下,先行收复云南行省,而后再北上收复宣政院辖地,最后由甘肃直入大都,让徐达领兵前去收复陕西、而后北上占领辽阳、和山等地,堵住元廷后路,最后再三路合围大都,将元廷一举覆灭于此。 只可惜这番谋划最后还是未能得尽全功,却是自汝阳王兵败之后,元帝并一部分蒙元贵族早已逃离大都,返回了草原之上,只余汝阳王并其余一些忠心的臣子镇守大都,算是为其断后。 就这样,汝阳王带着最后拼凑起来的二十万大军死守大都,而城外则是暴涨至六十万明军将其死死围困。只不过大都作为元廷都城,其城墙高大宽厚,根本不是眼下这种火炮可以击垮的,但若是拿人命去填,只怕眼下这六十万大军至少要有一半人死在这大都城下。一众将领商议半夜也未能拿出破城之法,张无忌只好让众将先回去休息,自己则一个人在帐中苦思冥想。 就在这时,张无忌突然一阵心慌,来不及多想,却是直接下意识的朝旁边扑去,借着一杆降魔杵自大帐顶上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张无忌方才落座之处。而这巨大的声响顿时惊动了帐外值守的士卒,一边高喊:“有刺客!”一边冲进帐中,却见其中除了张无忌和已经没入地面半截的降魔杵外,并无其他人的存在。 这时,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传遍大营:“好胆!”张无忌听出这时自家师父的声音。走出大帐,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飞出大营。 荒野之上,两道身影疾驰而过,到了离大营数十里之处,前面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却见是一形容枯槁的喇嘛,而后面那道身影自然是追出来的陆渊。就见陆渊停下身形,满含杀气的看着老喇嘛道:“秃驴,你坏了规矩了。” 虽说战事一起,无所不用其极,但却不会有人派刺客去刺杀敌方主君,毕竟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而眼下这个老喇嘛无疑是坏了这等规矩,恰好陆渊今日心有所悟,却是收敛心神未曾观主帅帐情况,而这老喇嘛似乎也精通一种收敛气息的秘法,若非张无忌本身实力不俗,今日之事简直不敢想象。 “今日之事,你这秃驴若是没有个让我满意的说法,那本座便亲赴草原,斩尽铁木真血脉,再去西域掀了你这秃驴的道统传承。” 老喇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真人且息怒。依真人境界,当知老衲今日并无杀心,不然明公虽境界不俗,但也绝逃不过老衲之手。”陆渊冷哼道:“若非如此,你这秃驴安能在此回话。本座早已送你去见如来了。且说你来意为何?” 老喇嘛道:“老衲此来,只为下一战书。明日大都城前,老衲约真人论道一番。若是真人得胜,那这大都城我等拱手相让,若是老衲侥幸胜了,便请真人劝诫明公,率军退回江南,日后元明两家共分天下,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陆渊冷笑道:“老和尚何以这般幼稚,这天下大事岂是你我一场论道便能决定的。”老喇嘛道:“真人这时拒绝了?若是如此,还请真人日后常伴明公左右,切不可离开半步。”陆渊双眼一眯,一道寒光闪过:“你这是在威胁本座?” 老喇嘛道:“老衲岂敢,一切全凭真人做主。” 陆渊看着老喇嘛,过了半响突然笑道:“如此定下倒也不错,还能消去一场杀伐灾祸,本座应下了,老和尚且回去为你准备好棺椁就是。”老喇嘛充耳不闻的道:“既是如此,明日午时,老衲在大都城前恭候真人。”说罢转身离去。 望着老喇嘛的背影,陆渊眼中阴晴不定,确定自己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此人后,陆渊这才按下杀心,朝大营而去。 第二十二章 大战 回到大营,却见张无忌并一众大将正在自己的营帐中等候,见得陆渊回来,张无忌连忙上前询问情况。听完陆渊的讲述后,张无忌问道:“便是师父也没把握拿下那老喇嘛吗?”眼中杀气毫不掩饰,却是此番被刺杀,也让张无忌极为恼火,虽说老喇嘛只是出手试探了一下,但若是自己当时未曾反应过来,岂不真的身死了,这让张无忌哪里能忍得了。 陆渊摇摇头道:“蒙元一向同藏传佛教关系密切,那老喇嘛必然是元廷的供奉,护国法师一般的人物。若论实力,不下于贫道和师兄。” 对自家师父和太师父的实力,张无忌自是十分清楚,听闻那老喇嘛竟是这般棘手,张无忌皱眉道:“那万一明天师父不甚输了一招半式,难道我等真要退兵不成?”陆渊道:“天下大事其能如此儿戏,明日不管为师输赢与否,那老喇嘛也必然身受重伤,无力行凶,不论汝阳王是否献城,你只管率兵攻城便是。” 张无忌道:“如此岂不坏了师父名声?”陆渊笑道:“为师一世外之人,要甚名声。需知天下为重,某要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束缚住手脚。”张无忌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即让陆渊好好休息,自己则领着一众大将去商议明天之事。 陆渊对于和老喇嘛的论道也是极为重视。说是论道,其实便是论武,而且还是生死之斗,毕竟大道之争向来不死不休,毫无妥协的余地,老喇嘛以论道为名,便是暗指此意。 一夜时间倏忽而逝,陆渊也在帐中静坐调息,却是要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待到午时将近,陆渊便走出营帐,也未理会众人,直接朝大都方向走去,张无忌立刻带着兵马随在其身后,一是为陆渊压阵,二来也是为了到时顺势攻城。 陆渊到时,老喇嘛也已在此等候,就见老喇嘛坐在一毡布上,面前放着一方小桌子,其上置了些茶水点心,对面也是如此布置,陆渊见状,便直接坐到其对面。看着老喇嘛身后的棺木道:“你这老和尚倒是听话。” 老喇嘛道:“肉身不过一副臭皮囊,哪里用得着这个。这是为道长准备,也免得暴尸荒野之苦。”陆渊呵呵一笑道:“你这老和尚倒是爱说笑。说起来倒是还不知你这老和尚叫甚,且报上名来。”老喇嘛双手合十道:“老衲八思巴,见过真人。” 陆渊闻言大笑道:“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你这秃驴怎得满口瞎话,却是拿个死人的名字在这吓唬贫道。”自称八思巴的老喇嘛道:“阿弥陀佛,我佛自有妙法,可转世长存,非你等所能想象。” 陆渊冷哼道:“装神弄鬼,那便让本座来领教一下你这位帝师的高招。”说着却是骤然飞身一掌拍去,八思巴坐在原地,却是一掌迎了上去,正是大手印的功夫。两掌相对,陆渊退了三步,八思巴却是向下陷了三寸。 陆渊感受着略有些麻木的右手赞叹道:“老和尚好精纯的瑜伽功夫。”八思巴回了句:“真人也是好修为。”而后两人同时出手。 就见八思巴一拍地面,直接腾空而起,随即原本干枯的身形突变暴涨,却是变成了一身高接近两米的小巨人,犹如神话中的降妖伏魔的罗汉一般。两边不少见识浅薄的士兵便如看见神仙般,竟是跪地叩拜。但陆渊知道这是类似于枯荣禅功的一种功夫,平时生机精气潜藏于体内,以保养性命,延寿长生,但亦可将其催发以获得强横的战力。 随即就见其手捏拳印,朝着陆渊砸来。陆渊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轰了过去。两人身形相差极大,但以攻对攻却是不落下风。这八思巴明显除了修习无上瑜伽密乘外,同样也修习了龙象般若功,不然不会有这样一身巨力,可以和陆渊拼个旗鼓相当。 八思巴原本是想借一身神力压服陆渊,毕竟道家修行更注重炼气之道,很少会有人在外家硬功上下苦功,便是有也多是护法力士之类专司杀伐之人,像陆渊这等身份很少会修习。八思巴想的很好,但却遇到了陆渊这个怪胎,在外家硬功的造诣上丝毫不弱于自己,甚至隐隐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这却是让八思巴有些骑虎难下。 毕竟他能维持这种状态,全靠激发自身平时潜藏的生机精气,但他到底年老体衰,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但眼下这种情况却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的,毕竟对面的臭牛鼻子一看就正是战意正盛,自己胆敢稍微露出点退意,必然会遭受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但僵持下去吃亏的必然是自己,八思巴心中一横,却是突然大喝一声作狮子吼,猝不及防下,陆渊也是被震得一瞬间脑袋发懵。这时恰好对上了八思巴的双眼,就见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经意间便将陆渊的心神拖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 陆渊有种第一次看到自己识海的感觉,上下四周一片空蒙,难辨方向。这时,一座巨大的佛像出现在天边,浩大的佛音禅唱也随之传入陆渊耳中:“即见如来,为何不拜?还不速速皈依!”这股声音带着极强的蛊惑意味,陆渊顿时脸上浮现迷茫之色,但下一刻,一道灵光闪过,陆渊当即恢复清明。 却是面色难看的望着大佛道:“八思巴,你倒是好本事,差点让本座也着了道。”方才陆渊是真的心生皈依之念,若非识海中暗藏的那道先天不灭灵光将陆渊惊醒,只怕陆渊真就皈依到了八思巴座下。 而这一来一往,陆渊也是摸出些神识运用的奥妙。就见其纵身一跃,却是直接化作一巨大的鹏鸟,朝着佛像抓去。佛像呵斥道:“孽畜,胆敢冒犯我佛。”随即大手伸出,却是要将大鹏鸟擒拿。陆渊双翅一振,避过手掌,身子往下一扑,却是又化作一只巨大的鲲鱼,随后鱼尾一甩,直接拍在佛像坐下的莲花座上,就见佛像一阵摇晃,险些被掀了下来。 就见佛像变幻手中印诀,捏了个不动明王印,随即稳住身形,而后持印按向陆渊所化鲲鱼。这手印带着股镇压万物的意境,陆渊只觉行动困难,尽力摆动身躯,却还是未能避过。被手印按在眉间。 一股浩大的佛光冲入陆渊神魂之中,却是想要将其灵光核心浸染。这下却是彻底激怒了陆渊体内的大佬,一道黑白两色的神光自陆渊魂体中飞出,不但将那道佛光击碎,更是连那尊巨佛也被打成碎片。 这佛像是八思巴神魂所化,佛像破碎,自然神魂也一并破碎,却是生机以绝。神光随即席卷了所有的碎片返回陆渊神魂之中。 这说起来长,实际上不过是瞬息时间,众人只见八思巴使出了一记狮子吼,随后两人都呆滞了一下,可下一秒就见八思巴七窍流血,而后直接瘫倒在地,显然生机以绝。 元军的众多将领都呆住了,毕竟他们是亲眼见过八思巴出手的,在他们看来简直与神佛无异,而这般强大的存在却是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陆渊手中,那陆渊又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下一刻,就见陆渊飞身而起。汝阳王为了守卫大都,早已将城门封死,就连八思巴出城也是借助绳索吊了下来,许是对八思巴极为自信,这绳索并未收回,还挂在城墙上,陆渊一把将其抓住,在城墙上连踏七步,直接上了城头。 大手一挥,将近前的士卒全数击退,一把便将汝阳王拿在手中,却是大局已定。 第二十三章 背叛 随着陆渊擒住汝阳王后,本就毫无战意的元军将士极为果断的选择了献城投降。毕竟连元帝都跑路了,若非汝阳王凭借自己过人的威望强行镇住了军心士气,只怕这拼凑起来的二十万大军早都跑了不知多少了。 如今汝阳王成了阶下之囚,这些人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望着洞开的城门,张无忌意气风发的率军走入其中。原本辉煌的元廷皇宫变得极为萧索,一队队士卒涌入其中,把守各处要道,确定再无隐患之后,张无忌这才带着麾下文武进到里面。 蒙元以外族入主中原天下,但后来又受汉家文化影响颇深,故而这宫殿处处都能看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在诸多饱学之士眼中却是显得不伦不类。就在这时,一军士快步入内,跪倒在张无忌面前手捧一封书信道:“汝阳王府突发大火,其郡主赵敏自焚其中,死前让人将此信呈给主公。” 张无忌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接过书信打开,就见其中写着:“今君大业将成,妾为君贺,然天意弄人,使妾难以苟活于世,只一死以全忠孝之道,愿君一统天下,千秋万代。妾身绝笔。”张无忌只觉心中酸涩,但随即压下诸般心思,将信贴身放好,只嘱咐人迅速将火扑灭,而后收拢其遗体安葬。便继续去处理诸多军务政事。 而随着大都被攻克,元朝以彻底成为过往,而整个天下除了四川还落在陈友谅手中外,其余也已尽数归属明军。说起陈友谅,此人借助丐帮势力辅佐张士诚在陕西起兵,后来不敌汝阳王大军,逃至四川作威作福。而在进入四川后不久,陈友谅悍然发动叛乱,将张士诚与其一众心腹尽数击杀,而后接手了张士诚麾下势力,随即自号蜀王,并出兵攻打湖广襄阳等地,可惜这襄阳地界武当经营多年,特别是张无忌起事后武当更是直接出手将襄阳纳入掌控之中,陈友谅大举来攻,却是难以撼动襄阳城防,最后只得劫掠一番返回四川。 而后张无忌分兵收复各地,陈友谅更是再无机会扩张,只得困守蜀中之地。 而随着元廷覆灭,陈友谅便是下一个征伐目标。陈友谅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并不打算束手待毙,反而大肆征发,扩充军力,而要彻底的调用蜀中的战争潜力,峨眉这个蜀中大派自然是一个避不开的存在。 陈友谅自然也不会忽视,接连对峨眉下了三次调令,让峨眉派出弟子参军。但不提周芷若与张无忌的关系,只说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陈友谅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哪里会有人陪他一起赴死。对此,陈友谅自是恼怒无比,当即调大军将峨眉团团围住。周芷若自是绝不屈服,想要带门下弟子殊死抵抗,但人心叵测,总有贪生怕死,看不清局势之人。 入夜,周芷若安排完晚上的防务后,正在房内修炼之时,一阵喊杀声从外传来。周芷若心中一惊,内力顿时一乱,就见嘴角一缕鲜血溢出,已然是身受内伤。强行将伤势压了下去,周芷若拿起放在床头的长剑就冲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峨眉山上四处都有火光,喊杀声更是此起彼伏。周芷若正要前去查看情况,就见一队人马朝着自己这边赶了过来。周芷若当即持剑在手,严阵以待。待到来人近前,却见是其师姐丁敏君领路而来。周芷若当即怒道:“丁师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丁敏君撇了一眼周芷若,而后对着身旁男子谄媚的道:“蜀王殿下,这便是周芷若,她与张无忌早有私情,殿下只要将其拿下,对打败明军绝对大有助益。”周芷若看向那男子道:“阁下便是陈友谅了?” “不错。”陈友谅略带惊艳的看着周芷若道:“孤几次下令,可周掌门却拒不接令,孤便只好亲自走一遭了。”说着又对丁敏君道:“你干得不错,待孤击退明军,便扶你做着峨眉掌门。”丁敏君顿时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谢。 陈友谅大笑一声道:“周掌门还是乖乖俯首为好,孤却是不忍心唐突了佳人。”周芷若横剑胸前,冷声道:“师门不幸,出此叛逆,但想让本座屈膝侍敌却是休想。”陈友谅一脸惋惜的摇头叹息。 而后突然一掌拍出,所幸周芷若一直心中戒备,虽惊不乱,反手一剑就撩了过去。陈友谅此人早年拜师成昆,而后受其指示又混入丐帮,特别是其人暗害了史火龙后只剩十二掌的降龙掌也落入其手中,又从成昆身上学得了少林绝技,可谓是身负三家之学。单论实力虽不属绝顶,却也分属一流。 眼下的周芷若还未学的剑中的九阴神功,实力与陈友谅也不过伯仲之间,加上之前行功出了岔子,本就有伤在身,三招两式间就落入了下风。陈友谅似也有所察觉,却是突然一指点出,正是成昆的绝学幻阴指,周芷若变招不及却是被点中手腕,长剑顿时脱手,一股阴寒指力更是顺着神门穴直奔体内,原本被压住的伤势也似有发作之势。 陈友谅顺势上前点中其穴道,而后对着丁敏君道:“找几个人照顾好周姑娘,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孤唯你是问。”丁敏君自是连忙应下,随即陈友谅便带人离去。丁敏君这才走到周芷若身旁,眼中怨毒之色浮现,可陈友谅有言在先,丁敏君也不敢违背,随即压下心中恶念,却是将其重新扶回房内放到在床上。 “师姐何故如此?” 闻言,正准备离去的丁敏君骤然转身怨恨看着周芷若道:“为何如此?我入门最早,论武功、论人品,我哪里不如别人。可师父呢,早年间想将掌门之位传给纪晓芙那个贱人,后来他和杨逍那魔头私通,生下孽种,被师父一掌毙杀。我本以为这掌门之位终于能落到我头上了。” “这就在这时候,你入门了。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纪晓芙,一样的漂亮,一样的聪慧,一样的受师父喜爱。果不其然,师父还是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丁敏君像是疯了般大肆发泄,而后又突然笑道:“现在好了,所有的阻碍都没了,这掌门之位终于轮到我了。至于你,就安心等着蜀王的处置吧。”说着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只留下周芷若一人待在房间,烛火摇曳,周芷若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及时 自张无忌进入成都后,这成都的气氛便一日比一日紧张,想来是前线战事已然爆发。但于此同时,蜀王大婚的消息也在成都中流传开来。却说是峨眉掌门要嫁于蜀王为妃,如今蜀王府已经开始为此事大肆采纳物资,已被大婚之用。 见此,张无忌也是焦急万分,但蜀王府守卫森严,张无忌试了几次都未能进去,反倒是惹得陈友谅全城戒备搜捕,差点让几人身份泄露。就在几人对此一筹莫展之时,蜀王府正式宣告于三日后举行大婚,杨逍便建议乘此机会混进去再见机行事。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张无忌等人当即乔装打扮,又从一富商处弄来请柬,一切准备就绪,便等着时间到来。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婚礼虽是傍晚举行,但贺喜之人却都是早早来到蜀王府,道贺之人太多,门子也未细察,只要手执请柬便可进入,倒是让张无忌等人省了些麻烦。 被张无忌摸走请柬的富商本就身份不高,这份请柬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却是只能坐在外围,连见陈友谅一面的机会也没有。却是正和几人心意,被下人定好的位置,张无忌使了个颜色,就见一个转身韦一笑便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却是未曾惊动一人。 就听张无忌压低声音对着杨逍和殷天正道:“待蝠王确定好芷若所在位置后,还请杨左使使些手段,将众人都吸引过去,我和外公前去救人。”殷天正与杨逍点点头表示清楚,随即便四下打量看看哪里适合下手。 过了盏茶功夫,韦一笑悄然返回。对张无忌道:“后院左厢房见得有侍女进出,门口有两个番僧把守,看其气势不弱于鹰王。”张无忌点头表示知道,随即让杨逍带着韦一笑行动,自己则是找人问了下茅厕所在,打着上茅房的借口往后院摸去。 陈友谅到底仓促称王,所谓的王府实则不大,有着韦一笑指点,两人轻松找到了左厢房所在。正如韦一笑所言,院子门口站着两个手拿降魔杵的番僧,一看便是外家功夫精深的好手。张无忌还在思量该如何将这两个番僧不惊动他人的拿下,便听殷天正道:“眼下这情况,想悄无声息的拿下这两番僧绝无可能。只等杨左使他们动手之后,老夫先出手将其两人缠住,无忌你再去救人,记住要快,必须速战速决。” 张无忌听也觉得如此,便按下动手的心思,等着杨逍他们先动手。很快,一声爆炸声传来,却是陈友谅事先准备的烟火不知被刚才探查情况的韦一笑找到,眼下正好用上。 灿烂的烟花伴随着大火冲天而起,整个蜀王府不出意外的陷入混乱之中。 随即张无忌低喝一声:“动手。”殷天正如苍鹰扑食般冲向门口的两个番僧。这两人本就被刚才的声响惊动,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见一老者气势汹汹的攻来,其中一人躲闪不及,眼看便要被抓中天灵,这时旁边一人挥动降魔杵砸向殷天正,殷天正只好变招一掌拍在降魔杵上,借力后退。两个番僧对视一眼,随即便联手向殷天正攻来。 张无忌见状,迅速飞身翻进院子,两个番僧便想前去组织,却被殷天正死死缠住,两人只好一边大喊“有刺客!”一边专心对付殷天正。 见得计划顺利,张无忌心下也有些放松,急不可耐的冲进屋子,想看看周芷若是否安好。刚一推开门,张无忌忽然心下猛跳,就见一团烈火扑面而来。张无忌大惊失色,连忙抽身后退,同时一掌向前拍去,就见烈火被强劲的掌风吹的四散,但随之一股异香传来,张无忌只觉内息一滞,随即便屏住呼吸,却还是晚了些。 虽说九阳神功号称百毒不侵,但也只是夸大之语,张无忌本身就精研医术,便知道好几种毒药九阳神功便难解除。而方才这毒似是同十香软筋散有些相似,只不过只能压制内力,倒是不会四肢无力。 而后就听屋内有人拍掌走出,张无忌看去,只见是一华服男子,正是蜀王陈友谅。就见其看着张无忌大笑道:“好一个明王,好一个张教主。倒是未曾想到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张无忌一边努力调息化解体内之毒,一边道:“看来你早知我等来了成都?” 陈友谅点点头道:“不错,这成都毕竟是我安身立命之地,若是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哪来的资格穿这身王袍呢?只是明王到底武功不俗,我也怕擒不住你,便设下此局。原也只是想试一试,谁知你竟真的自投罗网,果然是天眷于我,要我做的这大好事情。” 张无忌问道:“芷若现下何处?”陈友谅微微笑道:“放心,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孤可舍不得伤着,待将你拿下后,孤还要去成亲呢?你也莫要想着驱毒了,这毒药乃是密宗高僧自十香软筋散改进而来,比其还要霸道几分,你便安心受死吧。” 说着一挥手,就见屋内冲出十几个江湖人士并四个番僧,一众人联手向张无忌攻来。张无忌退的及时,中毒并不算深,若是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便能将毒素化解,但陈友谅显然不可能给张无忌这个机会。 无奈,张无忌只好将毒素强行压制,随后一套太极拳伴着乾坤大挪移使开,眼下他难尽全力,这等借力打力的功夫最是适合眼下场面。 两大绝学使出,果然那群江湖人士只觉束手束脚,似是有股子劲力在操纵他们的手脚身体,连手中兵刃都操纵不了,还说什么拿下张无忌。陈友谅见此脸色一黑道:“你等给我退下。”随即冲着四个番僧道:“劳烦四位大师了。”领头番僧道:“只要蜀王莫忘了你我约定便是。” 随即四人飞身上前,占据四方位置将张无忌围在中间。四人各捏一道奇异手印,张无忌便察觉四人气机相连,显然是一套合击之法。 这个张无忌倒是没有猜错,这乃是密宗的一套合击法门,唤作不动明王阵。此阵需四人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以秘法将四人气机相连,出手之时,一人之力如四人之力,且大阵轮转,如明王不动,防御之力也是极强。 就见四人高呼一声佛号,随即东方位的番僧率先出手,一记降三世明王印就砸了过来,张无忌以一记单鞭硬接了这一下,也是为了试试其招式的威力,陆渊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若非乾坤大挪移可转移力道,只怕这一下便会内伤。 随即南方位的一记军荼利明王印又攻来过来,四人轮转不休,便是张无忌也只能勉力抵挡。张无忌曾听陆渊说过少林有一合击之法叫做金刚伏魔圈,当时陆渊对其还是颇为赞赏,如今张无忌想来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就在这时,殷天正、韦一笑与杨逍也被人围追堵截的来到这座院子中,状态看上去也都不怎么好,想来也是中了埋伏。 张无忌心下悲戚,只觉得因自己一人之故,不但害的其余三人命丧此地,等自己身死后,这诺大的基业也必然四分五裂,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又要重启战火。 眼看着殷天正又被一记降魔杵砸到背上,一口鲜血喷出,张无忌双目通红,便想不顾体内之毒,全力爆发之时,就听一道熟悉得声音传来:“看来贫道来的倒是不晚。”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无人看清动向得人影出现在院子里,只见其大袖挥舞间,围攻殷天正几人得对手尽数倒飞出去,便是那四个围攻张无忌的番僧也被唬了一跳,连忙停手戒备的看向来人。 张无忌连忙抽身来到其身边道:“弟子鲁莽行事,还请师父责罚。” 第二十六章 强势 看着张无忌,陆渊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得张无忌捂着额头呲牙咧嘴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你不懂吗?为一女子便身犯险地,你那里还有点人主的样子?” 随后也不理张无忌,看向陈友谅道:“贫道也不为难你,把人交出来,剩下的事你们战场上去解决,如何?”陈友谅显然是知道陆渊的实力,但眼下这个机会如果不抓住,正面战场上他如何会是明军的对手,一咬道:“若是平时,真人所言自无不可,但现下却是不能答应了,还请真人恕罪。” 陆渊嘴角噙笑道:“倒是未曾想到你居然还挺有勇气,难不成便是仗着这几个秃驴不成?”闻言,陈友谅面色有些难看,为首的那个番僧道:“阿弥陀佛,八思巴大师便是圆寂在真人手中,贫僧等自然清楚真人手段,但此番事关我道统传承,还请真人接招。” 说罢四人飞身扑向陆渊,陆渊挥手将张无忌几人送至后面,然后便好整以暇的等着四人摆好阵势。还是方才的那个不动明王阵,但显然两者的气势截然不同。就看那四个番僧满面通红,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便知其使了秘法,显然是打算以命搏命。 而后四人主动出手,四式明王印轮转不休,变化无穷,而随着不停出手,四人身上积攒的气势也愈发强盛。陆渊见状便只招架,不反击,就是想看看四人能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四个番僧见自家攻势一下重过一下,但陆渊却还是轻描淡写的模样,原本他们是打算在战阵中寻机偷袭陆渊,但眼下其人既然孤身来此,四人也不想错过这般机会。他们未曾奢望能将陆渊击杀,只希望能以四人之性命换其重伤,而后自有陈友谅以大军将其堆死,但看着眼下这模样,四人对于能否重伤陆渊却是起了疑问。 但眼下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气势已然将要抵达极限,非是不能再涨,而是他四人难以操纵,倒是反倒威力不足。陆渊似是也有所察觉,倒是颇为期待的等着四人出手,就见其齐声高诵佛号,而后同时变化手印,正是不动明王印,也是这套合击之法的最后一招。 为确保杀力,四人更是催动了类似天魔解体大法一类的秘法,此一击后四人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四人以性命换来的强悍之力,陆渊也是感受到了威胁,这招式显然已经能伤及自己的性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就见其双手撑开,似是大鹏展翅一般,而后飞身上前,两掌齐出,却是正面硬接了两人的拳印,就见两个番僧面色骤红,一口鲜血喷出,却是迅速变白,整个人到飞出去,狠狠的砸到了院墙上,已然没了生息。 而陆渊顺势转身,却是借力而回,整个人的身子在空中似大鱼游动般撞向剩下的两人。两个番僧见状,也是悍不畏死攻向陆渊,但拳印在离其身体半寸之处却犹如落到水中一般,浑不着力,两个人也不由得顿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陆渊顺势两掌击在两人胸前,随即飞身而过。这也是在和张三丰演武之后,悟出的一套功夫,唤作鲲鹏变。 这功夫自逐龙手而来,以鹏鸟为阳,以鲲鱼为阴,鲲鹏变化便是阴阳变化,鹏形善攻,凌厉刚猛,似大鹏自九天而下,鲲形善守,似大鲲藏于北冥之中,鲲鹏变化间更可借力打力,却是不惧群攻。 那两番僧最后一击未能落到实处,便是鲲形中的一招守御之法,乃是将真气外放附于体表,模拟大鲲游动时搅起的水流之象,乱流无章,但凡劲力落入其中也会被其搅乱,却是失了攻伐之力。 四僧殒命,陆渊却是毫发无损,极大的出乎了陈友谅的意料。要知道四僧出手后,陈友谅变已经下令调集大军将此处围住,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围杀陆渊,以人命将其堆死。结果现在陆渊却是毫发无伤,对于这等人来说千军之中取人首级从来都不是玩笑。 既然事有不谐,陈友谅也是能屈能伸之辈,当即告饶道:“此番是晚辈不自量力,但还请真人高抬贵手,不然这成都城怕是要不得安宁了。”陆渊双眼一眯道:“你这是在威胁贫道?” 陈友谅连忙道:“真人言重了,晚辈不敢。” 陆渊道:“行了,贫道此来只为了救人,不会坏了规矩,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若是再耍手段,贫道虽不会杀你,但你也不会好过。”得了陆渊承诺,陈友谅也是松了口气,连忙让人把关在隔壁院子的周芷若给带了过来。 张无忌连忙迎了上去,见得周芷若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一口气。随即便听陆渊道:“既如此,贫道就带人,蜀王可还想做些什么?”陈友谅连忙告饶,随即亲自将几人送出成都。 眼见得陆渊走远,这才彻底放下心,而后便发现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他实在是怕陆渊不守规矩杀了自己,还好陆渊一来不想坏了规矩,给日后刺王杀驾的江湖人留下个由头,也是怕杀了陈友谅,其麾下大军失了控制,肆虐蜀中,那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这些还是留给张无忌自己解决吧。 护送几人出了四川后,陆渊便要离去,张无忌连忙道:“师父怎得不和我们一起,可是有何要事?”陆渊道:“那帮子番僧秃驴实在是不安分,贫道打算去找他们谈谈心,免得又给贫道找麻烦。”说着也不管几人,飘然而去。 杨逍望着陆渊远去的背影感慨道:“真似神仙中人啊!”其余人也是极为认可的点点头。之后几人连回返金陵,而周芷若在和张无忌谈过一次后也随之一起返回,后来更是直接住进了明王府中,众人顿时心知肚明,礼部的官员甚至都开始商讨大婚的各项仪典了。 而张无忌一回到金陵便投入到了对川战役之中。徐达与朱元璋两路进兵,其中徐达自陕西汉中走陆路进攻四川,一开始便被阻在剑门关下。不过徐达这一路本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好为从襄阳水路进军的朱元璋打掩护,故而也不心急。在剑门关前摆开阵势,每日声势浩大的攻上半日,时不时的再把火炮拉出来轰一轰,虽说伤亡不重,但也唬得剑门关守军一日三封书信的往成都求援。 搞得陈友谅也以外明军攻势猛烈,抽调了不少援军前往剑门关,而张无忌也摆出一副势要攻破剑门关的架势,接连大张旗鼓的往徐达处派兵。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朱元璋的水军抵达江州之时,其守军没有一点防备,甚至因为抽调援军的缘故,兵力一点也不充足,故而江州被朱元璋一日而下。 而江州已然算是蜀中腹地了,当陈友谅得知这个消息后,对此也是万分惊讶,接连处死了不少侍卫婢女,而后便打算亲率大军前去围剿朱元璋。还是被手下之人几番劝谏方才打消了这个想法,而后派军出征,下了死令必要彻底歼灭朱元璋率领的军队。 可惜的是,朱元璋在攻占江州后并未急于求成,反而是以江州为据点,稳扎稳打的逐步推进,陈友谅的大军寻不到破绽只好正面强攻,但堂堂之阵哪里会是明军的对手,反倒是被朱元璋杀得溃败,衔尾追杀十几里。 于此同时,贝锦仪也在周芷若的指示下潜入蜀中,毕竟峨眉作为蜀中有数的武林大派,立派已愈百年,还是有些底蕴手段的。便是连陈友谅的大军中也有不少峨眉的人,也正是借此机会里应外合之下剑门关被兵不血刃的拿下,剑门关的诸多守军更是被尽数收降。 两位当世名将联手进攻,陈友谅苦心孤诣抵挡了三个月的时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在成都被朱元璋攻破之时,陈友谅于蜀王府中挥剑自刎,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而整个天下彻底归于明军之手,张无忌也即将成为这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存在。 第二十七章 就在张无忌忙着处理各种焦头烂额的政务的时候,陆渊也来到了位于藏地的萨迦寺。这座寺院是当年八思巴当年修习佛法之地,在他成为蒙元国师后,这座寺院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不论是大都城外的老喇嘛还是成都内的那些个番僧,都是来自于这座寺院。 得益于历代元廷皇帝的加封修建,萨迦寺看上去极为庄严肃穆,若是常人来到这里,即便不是佛教信徒也难免心生崇敬。不愿往日香火鼎盛的寺院眼下却是没有一个香客,只有一群如临大敌的僧人在门口列阵,为首的是一个极为老迈的喇嘛。 显然在藏地势力极大的萨迦寺早就知晓了陆渊的踪迹,或许在他踏上藏地的那一刻关于他的行踪就已经来到了萨迦寺,但也是陆渊没有刻意隐藏踪迹的缘故,毕竟他本就是想堂堂正正的压服密宗,不然以他的实力,只要他想,就没人能察觉到他。 大摇大摆的来到那群番僧面前,为首的喇嘛双手合十行礼道:“老僧朗杰桑波,见过真人。”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元帝师,之前那个所谓的国师八思巴实际上只是催生出来的类似于护法打手的角色。 陆渊打了个稽手道:“和尚可知贫道来此为何?” 朗杰桑波道:“真人来此,想必我那四个不成器的弟子应该已然圆寂在真人手下,想来真人也是为此而来吧。” 陆渊道:“你倒是想的明白,如今元廷覆灭,却是不知你这位大元帝师作何想法啊?”朗杰桑波面无表情道:“王朝轮转本就是天理,老僧不过一世外之人,只知参禅念佛,却是不懂这天下大事,真人问错人了。” 陆渊冷笑道:“好一个世外之人,好一个只知参禅念佛。这藏地之民可不会作此想法吧,尔等自称佛门弟子,说是慈悲为怀,但私底下干的事怕是佛祖都会被你们气死吧。” 此言一出,朗杰桑波还没什么反应,身后的一众僧人却是怒目而视,不少人连声呵斥道:“放肆,安敢辱佛。”朗杰桑波挥挥手安抚住众人的情绪,而后看向陆渊道:“真人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陆渊撇撇嘴道:“贫道自是不会如此无聊,说起来贫道也是好心想为尔等找个出路。” 朗杰桑波道:“既如此,还请真人指教。” 陆渊道:“好说,如今元廷覆灭,大明将立,你萨迦寺历代寺主多为元廷帝师,与其关系紧密,也借此机会独掌藏地军政之事,宛若国中之国。如今元廷已灭,你萨迦寺也失了靠山,想必盯着你们这个位子的绝不在少数,教派之争何其惨烈,想必不用贫道多言吧。” 朗杰桑波似是被陆渊的话触动,眼神闪烁了下道:“真人这话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陆渊毫不在意的道:“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心里应该清楚。”朗杰桑波道:“那真人所言出路在哪?” 陆渊笑道:“自然是帮你们重新找个靠山了。” “明廷?”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朗杰桑波已然可以确定。陆渊点点头道:“不错,老和尚觉得如何?”朗杰桑波道:“那条件呢?” 陆渊道:“条件也简单,帮明廷彻底掌握藏地,而不是之前那种国中之国的状态。你应该明白贫道的意思。” 朗杰桑波道:“若是如此,有什么区别吗?” 陆渊笑道:“那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你们在藏地的地位还是可以保证的。要贫道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僧人嘛,安心吃斋念佛就好了,这理政牧民都是官府的事情,似你们这般国中之国的作态,莫说如今的大明了,想必元廷也未必真就乐见其成吧。” 朗杰桑波默然不语,却是陆渊所言正中要害。当年忽必烈为了稳定藏地,拜八思巴为国师,而后亲许藏地一切军政事务皆有僧人住持,但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可谁曾想后来这帮僧人逐渐做大,藏地之民只知活佛,不识天子,元廷虽有意收回藏地,但诸多顾忌之下终是未能做成。 片刻,朗杰桑波道:“若是老僧不答应呢?” 陆渊道:“藏地寺庙多不胜数,想必总有些识大局的,老和尚你说呢?” 闻言,朗杰桑波沉声道:“真人就不怕走不出萨迦寺吗?真人虽然修为高深,但若是我全寺僧人一拥而上,未必不能蚁多噬象。”陆渊轻蔑一笑道:“那便试试,看是尔等耗死贫道,还是贫道先绝了你萨迦派的道统传承。”霎时间,气氛就变得极为紧张。 诸多僧人均注视着朗杰桑波,只待其一声令下便要围攻陆渊。但朗杰桑波却突然沉默了下来,若是年轻时,他绝不缺少这等舍身搏命的气魄,但他太老了,老的早已没了心气,他不敢拿着萨迦寺的道统去赌一个可能,即便是真的将陆渊留在这里,但元气大伤的萨迦寺能不能抵抗明廷的追责,能不能挡住其他寺院的围攻,他不能冒这个风险,不能让萨迦寺断绝在自己的手上。 就见其闭上眼,略带痛苦的道:“既如此,一切便听从真人之意了。”身后众僧顿时惊呼道:“上师,不可啊。”朗杰桑波却是以自身之威望强行压住众人,而后道:“但真人需知,我萨迦寺虽然地位尊崇,但如今对这藏地之事却也难一言而觉。” 陆渊道:“无妨,到时贫道走上一遭便是,只是还需老和尚陪同。”朗杰桑波当然明白陆渊何意,这是要他当个带路党,但既然已经答应了陆渊,自然就没有他拒绝的余地。只是日后他萨迦寺便要自绝于密宗诸派,只能依靠明廷存活了。 自此陆渊便留在了萨迦寺,派人通知了张无忌让其调一队兵马过来,张无忌得知后也不敢怠慢,连忙派蓝玉领五千人马到藏地听候陆渊调遣。 随即在朗杰桑波的指引下,陆渊领着大军将这藏地中有点分量的寺院挨个走了一遭,面对大军及陆渊高绝实力的威胁,大多数的寺院都选择了臣服,少部分负隅顽抗的要不就被陆渊伐山破庙,彻底夷灭,要不就是幡然醒悟,弃暗投明。 不管怎么说,半年后,名义上整个藏地都已彻底纳入朝廷治下,朝廷随即派出官员前来将此地划分州郡,依朝廷律法管辖,而陆渊更是让张无忌召集诸多三教高人前来藏地,整合修订藏地的诸多经典传承。 陆渊的想法很简单,短时间想让这些人彻底臣服融入自然是不可能了,那就先从文化入手,将根子上的东西来个彻底改变,而后只需要两三代人的时间,陆渊就可以保证日后绝不会出现以宗教干涉军政之事的出现。 为此事陆渊在藏地待了整整五年,只在张无忌登基和大婚之时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样做一是为了镇压,二也是为了把控方向,免得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的动手脚,随着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轨,陆渊这才逐渐放手,回返中原。 第二十八章 尾声 自陆渊慑服了藏地诸寺之后,便回了武当山在此潜修。期间张无忌多次请陆渊与张三丰前往金陵帝都,均被两人推拒,只领了个国师的虚号,有着个总领天下佛道之事的名头,可两人都是个淡薄名利,一心清修的性子,哪里会去招惹这些麻烦事。 来到此世后,若非被生民疾苦触动心境,按陆渊的本性他只会找个地方安心修行,只待境界有成便可前往下一方世界追寻前路。如今元廷已灭,虽说百姓生活依旧算不上太好,但至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陆渊也将自己所知道关于变革发展的诸多内容尽数告诉了张无忌,包括开海、发展科技等等,能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就只有依靠朝廷和无数仁人志士花费几代时间去逐步实现。 对这方世界,陆渊已然没了多少牵挂,自然便是专注到了自身的修行上。虽说陆渊进阶宗师多年,但一来杂事缠身,二来此方天地其实并不适合宗师境界的存在修行,要不然这么多年除了陆渊这个异数外,也只出了张三丰这一个宗师人物,就这还是因为张三丰资质举世无双,才能打破这个界限。饶是如此,张三丰修行多年,至今也未看到宗师境界的尽头在何处。 论资质,陆渊自是无法和张三丰相比,这里的资质不仅仅是根骨之类的身体天赋,更多的是悟性之类,按张三丰的天资若是放在仙侠世界,必是个天生道体,道心通明的评价,而陆渊顶多算是个上等资质罢了,这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记之。 所以,陆渊在武当山枯坐了近六年时光,但修为的提升却是极为缓慢。对此张三丰也多次劝过陆渊,天地有限,非人力可及,莫要强求。但陆渊自家知自家事,不同于张三丰前路无望,故而如今已不过多关注自身武道修行,更多的是对于天地道理的探求思索,这其实也是种无奈之举,可陆渊能穿梭诸天,并不存在前路断绝的问题,只是这种事情也不好说的太多,张三丰劝了几次后,便不再多言,只当陆渊年岁尚小,心气未尽而已。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张三丰突然说要下山游历,几个徒弟苦劝无果,张三丰将武当道统托付陆渊照看,随即便潇洒下山,自此后再未回返武当,只各地时有事关张三丰的传闻浮现,恍若陆地真仙。 而随着张三丰下山后,陆渊更是再无可交流之人,陆渊干脆搬到了张三丰闭关修行的后山茅屋之中,嘱咐了宋远桥等人若无要事不可打扰自己,渐渐的,许多武当弟子都只知道自家有个修为高绝的祖师在后山闭关,甚至很多弟子都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 而就在陆渊在武当山闭关之时,山下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无忌定都金陵,国号大明,年号天武,随即便下令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因着陆渊的提点,张无忌组建了大明科学院,召集天下奇人异士,能工巧匠于此研习百工之学,发展科技,同时又主持了科举改制,将算学等学问也列入了科举之列,此举虽惹得已山东孔家为首的一众世家大儒的反对,但张无忌凭借着开国皇帝的威望压住了一切声音,更是高举屠刀杀了不少人,却是将此事顺利的推进了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最开始反对最为激烈的山东孔家,在张无忌下狠手整治之时却也是最先跪地服软求饶的,可谓是将衍圣公府的气节骨气展露无遗,虽是如此,张无忌还是削去了孔家的爵位,儒家自此不复百家独尊的超然地位。 如此发展了十年后,国力兴盛,张无忌便再次出兵十万,征伐倭岛,这是陆渊专门给张无忌提的要求,张无忌虽然不知自家师傅为何对这番邦小国有如此的敌意,但再听得陆渊提及此处有一座储量巨大的银山之后,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为此,张无忌早早就开始组建训练海军,如今大军出发,其上装备的皆是科学院研制的最新火器,区区倭奴哪里抵抗的了,不过三月时间便已征服倭岛全境,也顺利的找到了石见银山,等到这座银山的产量传回大明之后,整个朝堂都为此沸腾了,张无忌当即下令改倭岛为大明和州,于其上设立府衙,常驻大军十万镇压,而后便是驱使倭奴开发和州,主要是开采银山。 而这一收获也极大的激发了朝堂对外开拓的热情,毕竟自古以来中原为天下最为富裕之地早已成为共识,其余之地在中原之人开来都不过是蛮荒之地,这也是中华民族很少向外开拓的缘故,毕竟穷山僻壤的打下来也没什么价值,何苦费这个力气。 但如今巨大的收益拜在面前,那之前的认知就可以尽数抛弃,虽然还有些腐儒说着些不合时宜的话,但在大势面前也是毫无作用。在朝廷的全力支持下,强大的大明海军开始了征伐之路,随之而来的便是源源不断的巨大收益,这宛如抢劫一般的收益让诸多世家大族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收受土地的利益简直就像开玩笑一样。 因此,民间的土地兼并之风顿时就自发的开始减少,只要是有些实力资本的都搭上了朝廷开始向海外出发,随之而来的便是百姓的生活也开始有了巨大的改善,特别是随着海外的收益反哺中原,朝廷的赋税开始大幅减少,就连被百姓视之如虎的徭役也开始以诸多外族俘虏担负,原本之存在于先贤幻想中的大同之世竟是开始在朝廷的领导下有了实现的驱使,这也让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极为兴奋,毕竟这可是名留青史的无上荣誉啊,为此这些人更是不遗余力的推进朝廷大政,谁要是阻挠,都不用张无忌动手,这些王公大臣都会上去将其撕碎。 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权与利都已到手,剩下的可不就是有个名了,如何能让他人破坏。 当然这大好局面下,自也有暗流涌动。天武七年,杨逍、韦一笑等人纠集一众明教中人于张无忌外出巡查之时刺王杀驾,行动失败,一行人被当场斩杀,而后张无忌下令解散明教,似殷天正这等未曾参与的明教老人也多卸下职权。随后,张无忌更是以江湖中人目无王法,不服朝廷之故下令组建靖武司,负责监察江湖。 为此,靖武司不惜付出极大的代价夷灭了崆峒在内的几座江湖门派,随即又有武当少林这等江湖大派带头拥护朝廷之政,更是派出门人弟子加入靖武司,协助其清查江湖之事,一时之间,江湖庙堂均是臣服于张无忌座下,大明天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态势蓬勃发展。 三十年时间转瞬即逝,大明的疆域早已远迈前朝,整个亚欧大陆都已归属大明,就连美洲之地也有大明军队的足迹,为了管理这庞大的天下,张无忌将自己诸多成年的皇子尽数分派出去,于各处开邦建国,大明成了这方天地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而张无忌也成了世人口中的圣天子,比之古之明君不知胜过凡几。 而就在这时,早已被江湖中人遗忘的帝师陆渊却是突然传出消息,将于半年后在武当霞举飞升,这时,这位武当祖师,大明圣天子的帝师的事迹也在江湖中在此流传开来。 随即不知多少人涌向武当,就连张无忌也带着一众宗室子弟和朝廷大员亲赴武当,只可惜,陆渊坐关的武当后山被一股莫名的气势笼罩,无人能踏足其中。 就在张无忌抵达的七日后,这股庞大的气势冲天而起,随即武当后山霞光满天,半刻钟后霞光伴随着气势消失无踪,只见一道虹光飞入天际。 众人涌至后山已是空无一人,只留着一块道字碑立在原地,所有看到道字碑的江湖中人均是顿生感悟,纷纷有所突破,对此,陆渊飞升之事再无人质疑,毕竟留下的一块石碑都有此神效,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张无忌随之将此处列为禁地,着大军看护,而后下旨赦封陆渊为武当祖师,大明护国真君,于太庙祭祀,加封号为太极妙有玄道帝君,各地官员均要修建帝君庙,四时祭礼,香火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