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证道gl(百合abo)》 第一回梦魇 “一个没落旁支的孩子竟也能轻易比过你。” 烈日下,男人伟岸的身躯逆光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双膝跪地的瘦弱少女,“为父千辛万苦把你接来身边,你说说,无论你娘多不体面,从吃穿用度,到授业恩师,为父哪样不是给你最好的?就连你的那些哥哥姐姐都嫌我偏心,可结果如何?” 男人的声线冰冷异常,少女则始终垂首不语,静默承受父亲的尖锐话语一个字一个字残酷地砸下来。 “你可知道那个孩子修行不过叁年,而我在你身上又砸了多少心血,却比不过一个没门没道、胡乱修行的野种。当年族中长老都说你根骨与天赋俱佳,是我们苏家难得一遇的奇才,如今看来……” “望亭,你实在教为父失望啊。” 言罢,面色决绝坚毅的少女适才启唇,“望亭这就去面壁思过。父亲放心,望亭绝不再让父亲失望。” 她确实根骨好、天赋佳,不然苏家也不会特地把她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接回来。 蝉鸣喧嚣,十一岁的苏望亭直跪在幽暗的静室之中。 父亲的这番话在她心底种下了一颗争强好胜的种子。此后几年,她更加努力,亦不敢懈怠。 她逼迫自己不断向上爬,不想回到以前狼狈的生活,不想让父亲失望,同样不愿认输。而她的努力亦没有白费。叁年间,她将苏家乃至整个幽都的同辈一应抛却身后。即便是那个人,也不例外。 这回她有必胜的把握。然而又一场考核中,她再次输给了那个人。 输给了那个所谓的“没落旁支的孩子”。 比试场中,那个人的身影逆着光,狭长阴霾厚重无比地压在苏望亭瘦弱的身上,像一座大山。 那个人彻底成了她的梦魇,让她从天才变成了一个可悲的万年老二。 浑浑噩噩蹉跎了半年后,在师父的建议下,她终于决定前去清风仙山拜师。 她亦暗自下定决心,不料听见父亲与一位族中长老悻悻摇头道:“果然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没出息。若不是长老说她有希望,我何必费心把她接回身边,这么多年,非逼得我整日面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不可。” ——凤眸怒睁,苏望亭在哐的一声敲锣声中惊醒。 楼下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她满头大汗地望着房梁,扶额叹息。 距离那个人飞升已经过去叁个多月,而这些七八年前的陈年旧事却还萦绕不散,实在荒唐。 不时,一个小道匆匆进来,“师姐,师嫂来信了。” 此人是她尚未及冠的末流师弟李连登,叁个月前她下山历练,这个小子贪玩,也屁颠屁颠地跟了出来。 苏望亭起身来到桌前注茶,“说了几次了,不准在外面叫她师嫂。” “这是什么话,她可是在你走火入魔之际救了你的大恩人。如今你们都成了亲,这一声师嫂我还嫌叫轻了呢。” 灌了一盏茶,她渐次平复呼吸,“信上说了什么?” 李连登拆开信阅览一番,神色微变,“师嫂为了给你寻珍稀草药,跑去云墟谷,险些殒命,时下正昏迷不醒。” 苏望亭一怔,握盏的葱指渐渐收紧。 “这个金二小姐为了师姐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李连登不忍喟然,“师嫂一片痴心,师姐,新婚叁月,你都叁过家门而不入了,如今也该回去看看师嫂了,不然你的以身相许怎么够还她的恩情。” 第二回苏醒 刚出叁伏,夏末的雨仍带暑意。 宛陵金家,偌大的庭院人来人往,丫鬟翠花站在檐下张望,眼见游廊那头一个青衣婢子端着盏托匆匆,忙招手催促,“赶紧的,这都什么关头了,还磨磨蹭蹭。” 婢子快步上前,翠花将盏托上的瓷碗一接,旋即踅身进屋。 屋内榻上正躺着一团圆滚滚的橘猫,微张着叁瓣嘴,一小截粉嫩的舌尖无意识地吐在外面。翠花莲步上前,托着橘猫的后脑勺,将碗递上嘴边,小心翼翼注入汤药。 兴许是汤药太苦,在舌苔碰到液体的一瞬间,猫咪便立刻难受地皱眉,唔的一声嘤咛,脑袋上的几根触须皆是一抖。 惺忪睁眼,琥珀的眼珠子雾蒙蒙一片。 翠花喜出望外地将碗一撂,雀跃道:“小姐,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旁的婢子亦脱缰野马似的跑出去,放声呼喊:“小姐醒了,赶紧去通传老爷!” 四下一片忙乱,金凤仙的脑袋里好似一团浆糊,又晕又疼,“我这是……” 她记得……对了,她为了采集炼制丹药的珍稀草药,跑到云墟谷,好运撞见一大块上好的灵石。正要取,结果山谷里地动山摇起来,然后一个人影…… “真是气死人了,您怎么能为了那个没良心的姑爷,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翠花泪眼涟涟,“您可知您小命都差点没了。伤得这般,那人却不知哪里逍遥,不肯回这个家。” 金凤仙懊恼地蠕动着短小的身子,想要爬起来,“我没事……” 这时,门上风铃轻摇,一位锦衣华服的妇人应声从外面匆匆进来。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素衣的窈窕女子,以及若干婢子。 金凤仙的生母早先便去了,此二人一位是她继母白氏,一位是她继姐金凤眠。 二人见她仍端这副猫样,更加紧步伐上前。妇人扶了扶她圆润毛绒的身子,眼珠子焦急地上下扫看,“怎么回事?还变不回人形?要不要再请郎中看看?” 金凤仙没好气地撂下一爪子,轻身往边上一跳,“二娘弄疼我了。” 妇人捂手退开,她身后的女子递裹上帕子,“妹妹如此有精神,想必是没事了,娘,您不必担心。” 手上见了血,妇人暗暗剜了那只圆滚滚的橘猫一眼,责备道:“你可知你爹有多生气,平日任性也就算了,你说你爹寿辰在即,你竟然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乾元一声不吭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你可知云墟谷是邪修的地盘,若不是你运气好被一位道长救下,现在还有力气跟我这里发脾气?” “爹那里我自然会去请罪的,不必二娘操心。”金凤仙悻悻撇开脑袋,“狗郎中说我要静修,二娘请回吧。” 妇人气噎,“你、你这骄纵的丫头,你爹实在是把你宠坏了,晚上看你爹怎么教训你!”说罢拂袖而去。 金凤仙置之不理。不必想也知道,那老太婆做完样子,八成又要去她爹那里告状了。 正当她要躺下继续休息,却见她继姐送别了白氏,又折返回来。金凤仙瞪道:“姐姐该不会是在等妹妹请你出去吧。” 金凤眠巧步上前,“我知道妹妹近来心情不好,眼下又受了伤,才会……姐姐这里做了些补气养血的药丸,你平日里当点心吃着,对身体好。” “不必。” “没事的,凤仙,这……” 心情不好是真,金凤仙不悦挥手拂却她递上来的木匣,“你烦不烦,都说不用了!” 木匣摔在地上,药丸散落,她的随身丫鬟怒道:“二小姐可不要欺人太甚,你可知小姐为了做这些个药丸,废了多少功夫。” “没事……”金凤眠委曲求全地蹲身一粒一粒捡拾,“凤仙金贵惯了,自然看不上这些寒酸东西……” “她不要我要。” 这时,逗留外面多时的白色身影大步流星破风走入。 衣袂翩跹,云履生烟。 叮铃作响中,苏望亭扬手将地上散落吸到掌上。灵力萦绕中修缮完毕,她一手持匣,一手上前扶起金凤眠,低声温言软语:“我收下了,谢谢。” “望亭……”金凤眠缱绻迷望着她。 第三回荆芥 送别金凤眠,苏望亭踅身回屋。 阖上门的顷刻,一团橘色毛绒便连蹦带跳钻进她的怀里,喵喵直叫:“夫君,你可算回来了,你的小娇妻可想你了,来,赶紧让为妻亲一口。”说着,她便伸长了圆滚滚的身体,爪子攀在她软绵绵的胸上,撅着猫嘴直往她下巴上凑。 甜到齁的蜜桃味信素扑面而来。苏望亭仰面躲避她的靠近,一手提溜住她的后颈肉,往屋内走,“我是听说你受伤才特地赶回来,眼下看你还有力气发脾气,想必是没什么大碍了。” “唔、放开,不许这么提着我,”金凤仙胡乱挣扎,“讨厌,谁让你都不回来看我!你要继续躲着我,我就继续欺负那个小贱人!” 苏望亭停下脚步,将她拎到眼前,微愠地眯眸,“嘴巴不能放干净点?” “我就不,我讨厌她,更讨厌你维护她!”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金凤仙琥珀的猫眼圆溜溜地瞪着,风轻轻一打,柔顺鲜亮的毛发麦浪似的潋滟。 猫这种生物就连生气也很可爱,尤其当这只猫还圆润得十分匀称的时候。 苏望亭面色一紧,她意识到自己身上荆芥的信素泄露了。 显然这只任性的猫也意识到了,因此一个得逞的笑容逐渐在她的脸上漾开,大大的,偷了腥似的满足,“夫君抱抱我嘛~我软乎乎的,抱起来很舒服的。”说着,她将无骨的圆腰扭了扭,毛绒尾巴摇来晃去。 苏望亭的脸色更加难看,气得将她一扔。一般猫摔下去会立即翻身跳开,但是金凤仙没有,她结结实实摔在榻上,喵呜一声,浑身的肉都抖了一抖,“夫君好狠的心,为妻病体尚未痊愈,这般粗鲁,可教人怎么受得住。” 她虚弱地侧趴在榻上,圆腚微撅,佯装哀怨地看着她。苏望亭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咬牙骂道:“不知廉耻!” “我的好姐姐知廉耻,可你还不是没娶她,反而娶了我。”毛绒尾巴悠然摇晃,随着她的身段妖娆舒展,甜腻的蜜桃味信素也益发浓烈,不由将苏望亭刺激得心跳加速。 即便她对这只猫妖毫无感情可言。 “清风仙山上张真人的首徒清高自持,我想,这天底下大概只有我一人能让你这朵高岭之花控制不住散发出信素了吧。”她的语气带着天真的愉悦,“我们猫咪最喜欢荆芥了,夫君,你的气味都把我弄湿了。” 苏望亭恼羞成怒摔门而去,零星的愧疚也烟消云散。 而她们这场婚姻同样无关爱意。 叁个月前,那个人白日飞升的消息震动了整个中洲大地,同时也让突破失败十次的苏望亭,在第十一次突破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 关键时刻,那只猫冲出来救了她。一口浓血喷出,她被余波震成重伤,心脉皆损。 那是苏望亭第一次对她心软,可她却得逞地笑说:“我不要其他的,你若想报答便同我成亲,做我的夫君。” 若换作平常,苏望亭绝不会答应,但那时师弟无意间说的话陡然在她耳边响起:「都坠入魔道这么多年了,一朝杀妻证道,竟然就能直接突破飞升,这种事还真是闻所未闻。」 「唉,修炼这么累,如果杀妻证道真这么管用,那我也想试试。」 “就叁年,你做我叁年夫君,咱们才算扯平。” “好。”她神使鬼差地答应下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的婚事,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荆芥又名猫薄荷。】 第四回标记h 她们的婚事是在翠花和李连登两个小的见证下进行的。没有花轿,没有嫁衣,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更别说嫁妆还是彩礼了。 她们之间唯一有的,只有一纸婚书,以及难以抹去的标记。 苏望亭走后,金凤仙恍惚地摸了摸脖颈上跳动的腺体。她留下的牙印已经愈合,但是那种兴奋同时也极度痛苦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标记这件事是她千辛万苦求来的,或者说威胁来的。 “若哪天你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她说,“我好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心甘情愿标记了我,我才好有个凭证。” 那时她并未多想,她们妖怪不像人类那么在乎贞洁。她喜欢她,想睡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苏望亭听罢,登时极低地压下柳叶眉,质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金凤仙以为她在扭捏,便艳艳莞尔,“苏道长舍不得将贞洁交于为妻?” 激将法很管用,她如愿以偿被一个恼羞成怒的乾元的信素包裹,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原来标记的过程这么痛苦,加上那还是她的初夜。 她的发情期未到,但荆芥气味的信素太浓烈,以及猫对交配这件事天生的向往,金橘的猫毛很快就难以抑制地从她肌肤上冒出来,猫耳与尾巴也难以遮掩,尾巴高高耸立,随着她娇嫩的躯体摇摇晃晃。 这是金凤仙发情后惯常的半人半兽的样子。她浑身发热地扑进她的怀里,不住往她脖子里钻,抚摸着她的身体,急不可耐地舔舐、啃咬着。 而苏望亭看着她半人半兽的姿态,看着圆润的臀部高高撅着,毛绒尾巴从尾椎骨妖娆地伸出来。她曼妙的胴体因为猫耳与猫尾的出现,更显现出一种娇滴滴的淫秽。苏望亭脑颅一热,本就不温柔的动作登时变得更加粗鲁。 还未反应过来,猫咪便被撕去衣服,脑袋被按进枕头里狠狠后入。 奶娘常说床事如何如何舒爽,如何如何令妖心向往之,猛然便被冲破娇嫩腿心的瞬间,金凤仙知道,她绝对被骗了。 “啊——!”未经情事的身体经不得如此粗暴的侵犯,撕裂一般,她登时哭叫起来,抓着枕头不住往前逃,“等、不要、我不要了!好疼、不、” 但是她身后被她逼婚的女人显然不允许她临阵脱逃。炸毛的尾巴被一双手无情地拖回去,为了惩罚她,乾元更加凶狠地撞进来,顶到至深处,狭窄窒息的嫩穴骇然绞缩。 她哭得更加大声,手指狰狞地揪着枕头,双腿无力地瘫软下去,“啊!不要再插了……唔呜……疼死了……不行……” “是你说想要凭证……”苏望亭一手按住她瑟缩的小腹迎接自己的撞击,一手去掐住细弱的脖颈,气息凑近她的腺体微喘道,“现在说不要,不觉得迟了点么……” 那晚同样是苏望亭的初夜,只是那时正是她郁结难解的时候。她没心思对着这只对她死缠烂打的猫考虑温不温柔,她的脑子里只有杀妻证道,只有不甘。 她因此在极致快感的催发下不断提速挺胯,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对于这种污秽之事感到沉迷。 对于这只猫紧绷直立的尾巴,颤抖的猫耳,她丰满且凹凸有致的凡人身躯,充满着淫靡肉欲地花枝乱颤着,同时却又娇嫩得像个未及笄的少女一般生涩。 蓦地一阵窒息的紧致打断了她的思绪。 金凤仙初经床事的身体在激烈中,被迫被推向高潮。她搁浅一般仰头,双目睖睁,空洞地望着虚空,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便在无声中被激烈的潮涌疯狂席卷蹂躏,“呃…啊……” 苏望亭腰眼一麻,见机松了精关,一面内射,一面掐住她的脖子,俯身咬住她突突直跳的腺体,毫不留情将信素灌入她虚弱的身体。 高潮中,金凤仙头昏脑涨,周天发白,一时缓不过来,又经如此的浇灌,滚烫精液喷溅如潮涌,她的腿心像被粘稠的开水堵塞,小腹胀热不堪,腺体又被破来,信素汹涌而热烈地挤入她的身体,雷击一样,带着尖锐无比的刺激。 一点也不快乐,标记还是初夜,一切都糟透了。 晕过去之前,金凤仙满心皆是后悔。 然而第二天醒来,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浑身酸疼,取而代之只有困乏无力。 她知道大概是那个人在她晕后,给她做了治疗的缘故。 想到此处,阴霾一扫而空。金凤仙抱着粗布袋子,美滋滋地吃着补气养血的药丸——这药丸是翠花转交于她的,她想定是那人亲手做的。 如此体贴。她向来知道那人对她心软,只是嘴硬罢了。不然天底下那么多人,怎么独独只对她会忍不住泄露信素呢。 “翠花。” “在,小姐。” “把东西给姑爷送去,就说是我拿命采的。”金凤仙喜气洋洋地吩咐。 这厢翠花还未应声,门外便传来一道低沉愠怒的男声,“拿什么命?” 翠花扑通跪下,“老爷……” “……爹?您怎么来了?” 【小猫咪:你看,她不光给我治疗,还亲手给我做药,我就知道她是爱我的(* ̄︶ ̄*) 小猫咪很盲目,很好哄,但众所周知,事后吃的药绝对不是正经药】 第五回祖产 猫是一种高傲的生物,寻常猫妖并不群居,也不稀得与人类厮混,更不说做生意了。但她们金家不一样。 宛陵位于清风仙山脚下,这里灵气充沛,风水养人,就连此地的妖怪也受了仙气恩惠,比他处更通人性,自然人妖相处也更为和睦。 她们金家扎根于此已有百年,做的是木材、矿石与药材生意,家族基业雄厚,算是雄霸一方的猫中首富。 而她,金凤仙,一个中州出了名的土财主家的二小姐,整日给一个人类跟前忙后地伺候也就罢了,如今为了她,甚至差点丢了小命。 金老爷恨铁不成钢,“这种事说出去,你爹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爹,你是猫,又不是人,要什么脸面。”此时金凤仙已经在她爹手下恢复了人形,垂着脑袋端坐榻上,“再说了,她的家世这么好,我追她哪里丢人了……” 嗫嚅罢,当即气得她爹脸上蹦出叁根猫须,以及零星雪白绒毛。 “你、”他忙捂嘴,平复了半晌道:“你高攀人家就不算丢人?别说人家现在答应了你,那也只是玩玩罢了,你真以为那种心比天高的天之骄子会跟你这种妖怪在一起?” “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也只是玩玩罢了……” “你、你要气死你爹是不是!整日不务正业,你再看看你姐姐,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说要搬出来自己住,我答应了,说要我给你个行铺管管,我也答应了!才叁个月,你看看你手下的盈亏,我都替你汗颜!”金老爷气得来回踱步,站定了,面红耳赤地拍股,“凤仙,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正事上放点心思啊!” “父亲怎知女儿没有在正事上放心思。”金凤仙倔强地避目嘟囔。 她扁着樱桃小嘴,眼见着就要掉眼泪了。金老爷沉默片刻,只好服软,“如此看来,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委屈的猫咪不愿下这个台阶,眼泪汪汪地继续说:“金狸商贸明明就是我娘的祖产,父亲凭什么让那个毫不相干的人插手,我娘地下有知,如何能瞑目?” “什么叫不相干的人,凤眠是你亲姐姐!”金老爷蓦地震怒,“难道把金家祖产交给你,最后挥霍无一就对得起你娘了?” “老爷……” 是时,金凤眠的丫鬟碧春站在帘帷外行礼,来不及阻拦的翠花站在边上一同颔首。 金凤仙知道这个丫鬟看她笑话来的,登时怒不可遏,“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金老爷问:“什么事?” 碧春怯答:“小姐不放心二小姐,让我送些药丸来。” “我好得很,不用她的药!出去!” 金老爷铁青着脸,紧绷沉声,“你姐姐如此关心你,竟在你这里一点落不到好的,凤仙,咱们做妖也得讲良心。” 此言一出,金凤仙也无话可说,只觉心中实在委屈得无以复加,翻身被子一闷,便哭了起来。 半晌,才听被外她爹撂下沉闷的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便拂袖而去。 门轰的摔上,金凤仙身子一抖,哭得更凶了。 她手下的亏空明明就是因为前阵子汛期洪水、矿洞被淹了一半造成的…… 在金凤眠进这个家之前,她爹总说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咪的。如今,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任性不懂事。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什么都不如金凤眠,恐怕连她娘的祖产也要…… 话分两头,且说碧春喜气洋洋回到金凤眠书房,一改方才的不情不愿,来到主子面前低笑:“小姐料得可真准,碧春方才过去,正撞见老爷发火呢。” “别瞎说,我可没有料,”金凤眠浅笑,头也不抬地执笔对账,“给凤仙准备的药丸被别人拿走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再送一份。” 说到这个“别人”……碧春垂下了眼帘,她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争取,到头来,就连喜欢的人也被那个贯会欺负人的二小姐给抢走。 “碧春,你回来的时候凤仙脸色如何,可还有病态?” “二小姐好着呢,骂起人来生龙活虎的。”碧春恻恻,“哼,实在不知道苏道长看上她什么了,刁蛮任性,脾气还差,苏道长被这样的人玩弄感情,实在不值。” “不要乱说,凤仙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玩弄感情的人。” “碧春没有乱说,这是二小姐自己承认的。” 说到此处,金凤眠执笔的手微顿,半晌,淡白的脸悠悠抬起,“是么?” “碧春亲耳所闻!” 第六回厌恶 修仙突破,其一,要提升修为。而提升修为无非修行,抑或服用丹药。 要强如她,在此之前吃的丹药并不多,如此一番,才在这上面钻研。而她此次回到清风山,正是为了前往云墟谷采集珍稀草药玄元草。 这种草药光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沼气一加滋养,方可入药。只是这般所在大多被魔教占据,其中被癸阴派盘踞脚下的云墟谷尤甚。 也正因此,李连登才会对那只猫的莽撞行径感到怜惜。 怜惜什么?她难道不是向来如此,满是顽劣,却没脑子。 金家二小姐的事迹在宛陵太有名,从逼迫一个寒窗苦读的文弱书生赤裸上身游街示众,最后无颜自杀。到联合邪修欺压一个独自抚养孙子的可怜老妇,张屠夫挺身而出,也被她带人砸了猪肉铺子,间接导致屠夫八十岁的老娘最后因为没钱医治,白白死去。就连她亲姐姐的金玉良缘也被她搅黄。 听说那位新郎官在成婚前一夜被她以侵犯为由给阉了。可一个人类又怎能侵犯得了她一个妖怪?况且那位新郎官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只是此后性情大变,堕入魔道。 这里的桩桩件件无不教人义愤填膺。后来一天,苏望亭也遭了她的魔手。 她们相遇。第一回,她正与同门师弟下山历练,在山里撞见她以猫态被一只妖兽按在地上,昏迷不醒。她那时满心皆是历练,无心相救,奈何师弟不忍心,才无奈出手。然而她跟妖兽却是一伙的,装模作样只是为了戏耍路过的人类。 第二回,他们结束历练回归宗门。宗门门口,那只猫给她来了个世纪大告白,并一个趔趄,把她扑倒在地,泥泞糊了她满背。巧的是,那天正好是宗门纳新的日子,乌泱泱通过灵根测试的弟子全程围观了她这位传说级的内门大师姐出洋相的画面。 第叁回,那只猫在夜里她修行的时候偷偷跑进来,说什么给她道歉,结果上来就不知廉耻地扒她衣服,把她弄得差点因为岔气内伤。 从此,无论那只猫对她多少讨好,她只有竭尽全力的避而远之。她不喜欢她,别说她是妖,即便是人,如此恶毒顽劣,她也绝不可能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 「师姐,二师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在前往云墟谷的路上,她收到李连登断断续续的传音。 她这个师弟明明可以自己传音,却非要让李连登中间传话。苏望亭拧眉冷道:「你让他自己问我。」 这时,一个黑影忽从树梢跳下来。 一个深色劲装的女人悠哉靠近,“我远远看见一抹白,就知道是你。” 这就是苏望亭前来云墟谷采药的原因。她知道这个人是个混子,根本无心拦她。 “最近云墟谷还真是热闹。一只小猫来,你们玄阳观子弟来,如今连你这个假清高的也来了。”青远川打量她一身不加掩饰的、明晃晃的行头,意味深长地笑,“不过,能这么嚣张前来云墟谷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玄阳观子弟……若说采药,玄元草在观内早被列为禁药,可若说其他……苏望亭仰头眯眸,不善地垂视,“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只是不能放你进去,”青远川佯装无奈,“最近管得严,你进去了我会被罚的。” “既然如此……” 解决了她,苏望亭沿着狭窄小路进入,采了些许装入锦囊,适才离开。 宛陵是距离云墟谷最近的集镇。回到客栈,已至深夜。 李连登睡眼惺忪道:“师姐,师兄让你不要缺席咱们宗门年中的试炼。” 苏望亭悠悠注茶微呷,“他不是想当大师兄、想当第一名很久了?我不回去不正好称了他的意。” “谁知道呢,师姐,你就回去一趟吧,让二师兄死心也好。”李连登揉着眼睛要回去,半步折返,“哦对了,下午师嫂那里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让我告诉你是师嫂拿命采来的。” 苏望亭闷闷嗯了一声。 等人走后,她又独自喝了一会儿茶。 茶凉后非常苦。 窗外虫鸣蛙声不断,她来到箱子前,垂眸凝视良久,烦躁地拧眉,但最终没有将其打开。 若不是为了杀妻证道,她根本不屑与她纠缠。 【再次狠狠扑街( ̄(エ) ̄)】 第七回喜欢加更 在苏望亭进入玄阳观的第二年,那个人就堕入了魔道。 因此相比较之下,此后几年,苏望亭一直以为自己门派第一人的荣誉是她努力的成果。 多年难以挣脱的第二名之后,让她对玄阳观的一切都感到舒心满意。 她以为她的生活顺风顺水,直到那人白日飞升的消息传遍中州大地。 她眼下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修仙之人,其二之重,便是渡化天劫。那个人早早迎来了她的劫难,并且成功渡越,而自己却还在虚妄的安逸里沉沦。 她不愿再回宗门,在她看来,那里是她一切难堪的源头,给了她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非要如此,她也愿意破格。什么杀妻证道,什么禁药,只要能精进修为,她都愿一试。 “阿嚏!”一个喷嚏,金凤仙吸了吸鼻子,对草药贩子道:“有没有搞错啊鼠哥,你最近的货也太次了,这些不就是寻常就能采到的草药么?” 一个鼠象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无奈道:“二小姐,我只是讨口饭吃,宛陵的草药生意不都是你们金家在做。” 可即便如此,她们金家的草药也没有说多少珍稀,真正珍稀的草药要么在癸阴派,要么在山顶的玄阳观里。她们这等普通妖怪是拿不到的。 她沉吟思忖片刻,压低声音,“鼠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什么门路?” “这……” “多少钱都行,鼠哥,全凭你一句话。” 鼠贩为难地看她,“也不是没有,只是……” 任凭鼠贩交代了一番,金凤仙当即便进屋换衣服。 翠花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小姐,老爷结界都布下了,说不许你出门,您这样,老爷发现又要发火了。” “骂就骂吧,反正行铺都被他收回去了,”金凤仙一面说一面利落穿上一身轻盈纱裙,话中全是无所谓,“他本也不指望我,难道还指望我乖乖被他关着不成?” “小姐,你、”翠花自知拦不住她,颓然叹道:“你究竟喜欢她什么?翠花真的不明白。” 金凤仙动作一顿,一抹荡漾的笑在她脸上绽开,“哎呀,你不会懂的。” “当年那个算命先生说您未来夫婿美人点朱砂,是人中龙凤,会在您及笄那年救您于危时,可我怎么看她也不像……” “哪不像了?她救过我的!叁年前的夏天,她美人救猫,把我抱在怀里……”金凤仙浮想联翩地痴笑,好似当年的情景尚在眼前,“她身上的气味登时就让我迷醉了……” “……那能算么?” “怎么不算!我说算就算!她就是救过我!” “好好,那美人点朱砂呢?” “她的美人骨上啊!”这可是她夜潜玄阳观,千辛万苦看来的,绝不会错。 翠花无话可说。她这位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好,放在心上的人,即便是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也豁得出去。 五年前,翠花被一个书生骗了感情骗了身子,连积蓄也被席卷而空,说好的私奔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整个宛陵的人都知道这里有只妖怪妄想跟人类私奔。小姐为了给她出气,便去找那人算账。可气是出了,那人却宁死也不向她这个妖怪道歉。到头来人没了,遭受唾骂的还是她这笨小姐。 在人类面前,妖怪生来具备优势。没人相信原来强如她们妖怪也会被人类欺负。她这小姐又如此之傻,但凡喜欢一个人便倾其全部,长此以往,想不吃亏都难。 金凤仙见翠花沉默,摆手道:“哎呀,都说你不懂了,若当日救我的是别人,朱砂痣也是别人,那我才不会喜欢呢。” “我是喜欢她这个人,看她一眼我便喜欢得不得了,我想这可能就是人类说的一见钟情吧。” “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打扮了一番,金凤仙施法破出结界。虽然她的法力这么多年都没什么精进,但是她爹如此执着于关她禁闭,对付结界的法子,她还是有的。 “小姐,记得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知道了!” 一刻钟的辗转,金凤仙来到一处药铺门前。 “仁-心-草-药-铺-”她依次念罢门楣的文字,提裙进入,来到柜台前,掌柜的头也不抬地道:“小店已关门,客人请回。” 金凤仙忐忑地将指节在柜台上轻叩了叁下,“掌柜请通融一下。” 正当她以为被那只老鼠耍了的时候,掌柜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要什么?” 金凤仙心中大惊,但强装镇定道:“你们店里最贵的草药都拿来给我看看。” 掌柜失笑落笔,踅身拉开抽屉,依次抓药,“小姑娘胃口别太大。” “放心,我有的是钱。” “王哥,我饿了,有没有吃的?”说话间,一个身影从外面进来。 金凤仙回头看,一个瘦高的女人,一身暗色服饰,看着……有些眼熟。 掌柜瞪道:“闭嘴,没看见有客人在么?” 青远川笑道:“哟,小猫咪?真巧。” 第八回撼动 搞了半天,原来那是魔教的据点。 “难怪会有稀有草药……”金凤仙看着花了她大半年积蓄的玩意儿。贵,太贵,可若是自己采,肯定不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她美滋滋提着药向客栈走去。那人不知道还会在这里留多久,得趁着这段时间留住她的心,不然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这厢上楼,来到李连登的屋里。 屋里放了一个炼制丹药的炉鼎,烟火缭绕,熏气扑面。金凤仙掸了掸鼻前的烟,轻咳两声。李连登递上一盏茶道:“师姐正在修习心法,您喝了这盏茶便回去吧。” “嗯,这个给你,”她递上草药,“这个可贵了,你务必要给你师姐亲眼过目。” “好。”李连登接过,同其他草药一起放在角落。 金凤仙喝着茶顺目看去,一个激灵,竟然让她在其中看见了玄元草。 当初为了留住她、帮她突破,金凤仙将草药相关的书籍资料看了个遍。而这玄元草那仁心草药铺也有,她之所以没买是因为这种草药药性强劲激烈,又是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的魔物,沼气滋养,如若心性不定,服用多了,易走火入魔。也正因此,这种草药才被玄阳观长老列为禁药,也是怕弟子贪图捷径,误入歧途。 她大惊失色上前,看了看玄元草,又看向李连登,眸中满是惊骇,“这种草药做的丹药,你师姐可吃了?” “下午刚吃了叁粒,”李连登不明所以,“为了这个丹药,我可熬了好几个晚上。” 金凤仙脸色更加难看,立即夺门而出,来到那人门前,哐哐连敲几下,“望亭!苏望亭!你开门!” “师嫂,您这是做什么!”李连登上前阻拦。 “我有要事找她!”说罢继续敲门。 “别白费力气了,师姐布了结界,您是进不去的。” “结界?” 金凤仙实在是急上了头,二话不说便驱动法术破界。 一回不成,再试。 二回不成,再试。 叁回不成,再…… 一口浓血涌了咽喉。 她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李连登忙搀扶住她,“师嫂,你这是做什么?天大的急事也不必如此啊。” “你赶紧让她出来,我今日非要见到她不可!” “可、” 这时,结界缓缓散开。 门扉轻启,苏望亭从里面轻轻出来,双目不悦地在门外二人身上流转,“什么事?” 李连登搀扶着女人大半个身子,吃力道:“师姐对不起,我实在拦不住师嫂。” 金凤仙不忍在师弟面前教她难堪,因此只气愤地瞪着她。 粘稠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一双圆溜溜的双眸在昏黄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琥珀的光泽。 苏望亭不屑移开视线,上前揽过她,与师弟轻抬下巴,“她交给我,你回去吧。” “是。” 但一经回到屋内,门关上,金凤仙便气得扇了她一个巴掌,“你怎么可以、” 这是这只唯命是从的猫第一次打她。 苏望亭大怒地甩开她的身体,“你疯了是不是!” 金凤仙摔倒在地上。撞在桌角,桌上的杯盏脆响,她抓着桌子艰难地撑起身体,不顾她的恼怒,悲愤地道:“你可是苏望亭,你怎么能吃那种药!” 苏望亭骇然愣在原地,只觉周天一阵眩晕。 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金凤仙摇摇晃晃地靠近她,但方才伤到了身体,不出几步,双腿又是一软。 苏望亭一动不动,任由她跌在自己脚边,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摆艰难地爬起来。 最终抓住她的手臂,金凤仙将身子依赖在她的身上,望着她,失望而伤心,“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你是苏望亭,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是张真人的首徒……” 苏望亭这才回过神,目光适才从空虚中弥散而归,不可置信地落在她的脸上,对上她的目光,感觉呼吸顿停。 苏望亭半辈子装模作样,唯独一个人看破了她,那就是青远川。 她说得对,她就是假清高。 她不是真良善,也不是真清贵,更不是什么所谓的人中龙凤。 在回到苏家之前,她跟母亲相依为命,过着乞丐一般的日子。回到苏家后,她成了苏家一条肮脏龌龊的狗。苏家世世代代只为再培养出第二位光耀门楣的仙人,而等那个人飞升,更加让这样的她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如果不能成仙,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信念逐渐占据了她的思绪。 没人能帮她,也帮不了她。 可此时听着这只猫对她说的话,却让她在一种异样中,感觉心脏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搏动。 在她最绝望,最想要放任自流的时候。 金凤仙奋不顾身抱住她,用力地将她的身体拥向自己,“你不能……你怎么可以吃那种丹药……我会帮你,望亭,我会帮你的,我会陪你走出来的……你不要……” 她竟然哭了…… 实在是荒唐,她根本没必要哭。 苏望亭任由她抱着,依然一动不动,但她深深感觉随着她的话语,她的胸腔与咽喉皆在起伏搏动。那种震动同时传导到自己身上,甜蜜的芬芳与温度随之益发浓烈。 她冰冷的身体浑身都暖融融的。 “为什么?”她问,话音凉入骨髓,“我为什么不能吃?”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能帮得了我?” 言罢,紧贴着她的搏动停下了。但是片刻,搂着她脖颈的手臂又紧了一重,这只猫从她肩上抬起脸,泪眼朦胧却十分坚定地凝视着她,“我即便帮不了你,但也救过你一回了。” 她的眉目逐渐柔软下来,一股苏望亭从未见过的温柔漫上她的眉眼之间,“望亭,我知道你因为这一年迟迟难以突破,有些心急,但我觉得、” “你知道什么!”苏望亭被她莫名其妙的温柔刺激得恼羞成怒。她骤然推开她,目眦尽裂地瞪着她,企图从中看到惊慌与退却,“你一个妖怪能知道什么!别弄得好像很了解我,你不过只是纠缠了我几年罢了!” 金凤仙撞在柱子上,一个踉跄站定,依然坚定道:“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她再次重复,话音平稳温柔。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决定,我会支持,但我觉得如果现在放任自流,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的辛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看过你天没亮就起床练剑,一套剑法练不下八十遍,看过你一个人站在深夜的比试场,独自拟练。你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明明如此优秀,却比任何人都努力。你赚取的荣耀与尊重里全是你的汗水。你可知迈出这一步,以前的你知道了,会有多生气。” 苏望亭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发抖,那种异样的搏动难以平息。 最终,在那人再次上前,再次试图抱住她不住发凉的身体时,她感觉她心中的火山喷发了。 “滚——!”苏望亭失控地嘶吼,“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的婚姻屁都不是!若这里不是宛陵,你这种妖怪只会死在我的剑下!滚!你给我滚!”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苏望亭,踉踉跄跄摔出了门外。 在门关上的顷刻间,她满是泪水的受伤的双眸像根锋利无比的楔子似的,从缝隙径直刺入苏望亭心脏至软处。 但门最终还是关上了。 轰然一声巨响,门外的灯色微晃,金凤仙单薄的身影投射在门上,也跟着飘摇。 良晌,她适才形单影只地离开。 不时,师弟来敲房门,掌柜也上楼警告。 苏望亭没有开门,而是听着门外李连登连连赔不是的声音,躺在床上,试图将浑身的颤抖平复下来。 但是没办法,只要一想到那双满是破碎的受伤的眸子,就连呼吸都会变得贫瘠。 她喘不上气。 【扑街again( ̄(エ) ̄)】 第九回失控 苏望亭半辈子装模作样,唯独一个人看破了她,那就是青远川。 她说得对,她就是假清高。 她不是真良善,也不是真清贵,更不是什么所谓的人中龙凤。 在回到苏家之前,她跟母亲相依为命,过着乞丐一般的日子。回到苏家后,她成了苏家一条肮脏龌龊的狗。苏家世世代代只为再培养出第二位光耀门楣的仙人,而等那个人飞升,更加让这样的她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如果不能成仙,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信念逐渐占据了她的思绪。 没人能帮她,也帮不了她。 可此时听着这只猫对她说的话,却让她在一种异样中,感觉心脏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搏动。 在她最绝望,最想要放任自流的时候。 金凤仙奋不顾身抱住她,用力地将她的身体拥向自己,“你不能……你怎么可以吃那种丹药……我会帮你,望亭,我会帮你的,我会陪你走出来的……拜托你不要……” 她竟然哭了…… 实在是荒唐,她根本没必要哭。 苏望亭任由她抱着,依然一动不动,但她深深感觉随着她的话语,她的胸腔与咽喉皆在起伏搏动。那种震动同时传导到自己身上,甜蜜的芬芳与温度随之益发浓烈。 她冰冷的身体浑身都暖融融的。 “为什么?”她问,话音凉入骨髓,“我为什么不能吃?”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能帮得了我?” 言罢,紧贴着她的搏动停下了。但是片刻,搂着她脖颈的手臂又紧了一重,这只猫从她肩上抬起脸,泪眼朦胧却十分坚定地凝视着她,“我即便帮不了你,但也救过你一回了。” 她的眉目逐渐柔软下来,一股苏望亭从未见过的温柔漫上她的眉眼之间,“望亭,我知道你因为这一年迟迟难以突破,有些心急,但我觉得、” “你知道什么!”苏望亭被她莫名其妙的温柔刺激得恼羞成怒,她骤然推开她,目眦尽裂地瞪着她,企图从中看到惊慌与退却,“你一个妖怪能知道什么!别弄得好像很了解我,你不过只是纠缠了我几年罢了!” 金凤仙撞在柱子上,一个踉跄站定,依然坚定道:“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她再次重复,话音平稳温柔。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决定,我会支持,但我觉得如果现在放任自流,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的辛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看过你天没亮就起床练剑,一套剑法练不下八十遍,看过你一个人站在深夜的比试场,独自拟练。你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明明如此优秀,却比任何人都努力。你赚取的荣耀与尊重里全是你的汗水。你可知迈出这一步,以前的你知道了,会有多生气。” 苏望亭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发抖,那种异样的搏动难以平息。 最终,在那人再次上前,再次试图抱住她不住发凉的身体时,她感觉她心中的火山喷发了。 “滚——!”苏望亭失控地嘶吼,“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的婚姻屁都不是!若这里不是宛陵,你这种妖怪只会死在我的剑下!滚!你给我滚!”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苏望亭,踉踉跄跄摔出了门外。在门关上的顷刻间,她满是泪水的受伤的双眸像根锋利无比的楔子似的,从缝隙径直刺入心脏至软处。 但门最终还是关上了。 轰然一声巨响,门外的灯色微晃,她单薄的身影投射在门上,也跟着飘摇。 良晌,她适才形单影只地离开。 片刻,师弟来敲她的房门,掌柜也上楼警告。 她没有开门,而是听着门外李连登与掌柜连连赔不是的声音,躺在床上,试图将浑身的颤抖平复下来。 但是没办法,只要一想到那双满是破碎的受伤的眸子,就连呼吸都会变得贫瘠。 她喘不上气。 第九回责罚 当金凤仙来到宅子后门,发现这里的结界已经消去,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厅堂外,翠花一脸节哀地示意她赶紧进去。 她爹与白氏已经坐在屋内正北墙下的两张太师椅上,各自手边一盏茶,八仙桌上放着一根粗硕的藤条。 金凤仙心灰意冷走入其中,在看见藤条的第一眼,心中不是恐惧,反而如同解脱。 门在她的身后关上,金凤仙木然进去,自觉往前一跪,“爹……” 白氏见她进来,一面将盖儿挂着茶沫,一面哂笑,“老爷,我就说凤仙是安分不了的,性子太野,必定不会把您的话放在心上。” 金老爷脸色更加难看,白氏继续说:“不过也是您宠坏的,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凤仙打小没娘管束,目中无人了一些,也实属正常。” “只是一些?”金老爷拔高了音调,双眸如剑,“凤仙,你说,之前我跟你是怎么说的?我让你怎么样?” “爹让我哪都不要去,在家里思过。” “既然你记得,又为何擅自离开,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你说,这是第几次了!” 金凤仙垂下脑袋,心如死灰,“爹,您别问了,要打便打吧,是凤仙的错,凤仙认了。” “好!” 说罢,金老爷一手抓起藤条,高高扬起,动作一顿,但还是猛地抽下。 狠狠一下,金凤仙娇嫩的身体登时皮开肉绽,连原本幸灾乐祸的白氏都吓得捂唇。 眼泪涌上眼眶,她咬唇闷哼了一声,竭尽全力忍耐。 两下、叁下、四下,藤条用力挥舞下来,嗡的一声巨响在她的耳边划过。 五下、六下……她死死闭着眼睛,表情逐渐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双膝支撑不住,只能由双手撑在地上,煎熬地忍受着浑身火辣辣的刺痛。 没一会儿,姑娘漂亮的身体就被抽得血淋淋的。每一下,白氏身体都跟着抖动,避开视线不敢看下去。 “老爷……”她发抖道。但是那个不服输的丫头在她起身想要阻拦的时候,又是对她狠狠一瞪。她咬下牙来坐下,不再非分。 不知几下过去,金凤仙始终咬着唇默默流泪,坚决不发出一点声音,但门外的翠花心急如焚。她知道她家小姐的秉性,也知道老爷的脾气,因此早早通知到了金凤眠。 她知道她这位大小姐虽然关心都是真假参半,但并不是一点不在意她家小姐。可此时这人来,却只站在门外,隔着门扇,静静地看。 “大小姐,求您了,给我们家小姐说说情吧,老爷最喜欢您了,您要是发话了,老爷定能饶了小姐这回的。”翠花拉着金凤眠的袖子急得直哭。 金凤眠却直勾勾地看着门上的光,神色专注而诡谲,好似要透过那扇门继续往里看,看看往日那个嚣张的小猫咪此时如何跪在地上流泪的。 “等等,再等一会儿,”她的话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教人毛骨悚然,“你说,妹妹要是看见我这个惹人厌的姐姐在关键时刻救了她,她会不会就不那么讨厌我了?” 翠花顾不上那么多,一个劲点头如捣蒜,“会!一定会的!” “吃点苦头也好,她太不听话了。”她低头笑了笑,正要提步进去,一道白色身影却先她一步推门而入。 苏望亭将少女满是鞭痕的身体护到怀中,反手抓住藤条,怒目而视,“请金老爷手下留情。” 座下众人皆惊愕地瞪大了双目。 “望亭……”金凤仙奄奄一息地仰头望着她,不时便失去了意识。 第十回嫉妒 金老爷原本不姓金,是入赘金家后被金家大小姐逼着改的。 金家大小姐就是如此强势,强势到,即便当时金凤眠已经生下,她们母女二人依然在大冬天被赶出了家门。 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金凤眠觉得自己跟苏望亭是心心相惜的。 在来到金家之前,她也跟母亲相依为命,她也曾度过一段可悲的流浪一般的日子。 但她有幸在那段流浪岁月遇到苏望亭。 她母亲忙着做活计养活她们这个破碎的家,跟苏望亭相处的时光,成了她童年最后的美好回忆。她以流浪猫的姿态获得了身为人类的她许多的关爱。 后来金家大小姐死了,她们母女回到金家,她的生活再次天翻地覆。 她的生活中多了一个处处针对她的妹妹…… 某次,她带着几个下人围着她,骂她杂种。 「杂种,哈哈哈,都说了你是杂种了,不然你看,怎么我是橘色的,而你是白色的?」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金家姓金?小杂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要进来,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某次,她抢走了苏望亭临走送给她的坠子,拿在手里,笑话她寒酸,然后扔进湖里。 「这就是你当作宝贝的项链?拿来我看看,——也不怎么样嘛,便宜的木头,寒酸。——哎呀,手不小心一抖,掉进湖里了,哈哈哈,怎么办?」 某次,诬陷她偷东西,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彻头彻尾成了一个低贱的畜生。 「先生,她偷我的东西!——你看,这个镯子就是我的,她还不承认,呜呜呜……姐姐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爹……」 「爹爹,姐姐偷我的东西,姐姐好坏,凤仙要爹爹为我作主……」 回去后,她娘狠狠抽了她一顿鞭子。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只是那一顿鞭子过后,她便在心底暗暗发誓,她总有一天会让这个不听话的妹妹付出代价。 她会抢走她所有的一切,握在手里,然后看着一无所有的她向自己求饶,跪着,哭着,磕头,满是绝望地看着她,最后被她囚禁在身边,像个奴隶一样,被她折磨,被她蹂躏。 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在金家逐渐立下脚跟。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欺负回去,最后以虚伪的善良与无辜得到所有人的谅解。 她快要得逞了,直到叁年前,她可恶的妹妹竟然为了给她出风头,差点将自己的清白交代出去。 那年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为了能在金家立足,她没有反抗老爷的决定,而对象便是那个所谓的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 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只因她是妖,便在成亲前对外宣扬她已非清白之身,是个破鞋,并招了一屋子的妓女,当着她的面寻欢作乐。 她知道这个叫做下马威,人类在面对威胁时,惯常如此。但她没办法,即便反抗,也得等成婚后再说。 这件事被前来看笑话的妹妹看了个正着。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处处针对她的妹妹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当即冲进屋子赶走了一众妓女,并与男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小猫咪被高头大马的护卫制服,而她亲眼看着她的妹妹被压在榻上亵玩。 那一刻,她以为她会十分解气,但并没有,她不光难以控制地感到生气,甚至立即冲了进去,手起刀落,阉了那个该死的臭男人。 「既然你姓金,就不能被外人欺负。」事后,她的妹妹如是说。 她这个妹妹真的很讨厌,非常讨厌,辱骂她,欺负她,永远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双漂亮的眼睛将她踩入尘埃里。 但同时,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一个她最讨厌的人,却给她了最想要的东西。 安全感。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打心底里感受到被安全感包裹的暖融融的感觉。 她觉得她大概是完了。 她开始不忍心实施她的计划。 而这一拖,竟然就是叁年。 这叁年日复一日,她亲眼看着她可恶的妹妹纠缠她喜欢的人。 她的喜欢非常热烈,热烈到让人嫉妒。 而她这个杂种却因为自卑,迟迟无法与那人相认。 最终,她们顺利在一起。 厅堂外,她眼睁睁看着苏望亭抱着她可恶的妹妹狼藉的身体,苏望亭脸色看上去是一种十分压抑的担忧。 她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喜欢她的妹妹的样子…… 金凤眠不可置信地睖瞪着双眼,四肢不住发僵、发凉,最终等她走出来,与她擦肩而过时。她明明打算沉默,却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她抓住苏望亭的手臂,话音颤抖道:“她打算把我的妹妹抱到哪里去?” 苏望亭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她的手掌抓得很紧,像挑衅一样,“她的屋里。” “我会照顾她,你放下人就走。” 苏望亭莫名其妙地笑了,“凭什么?” “就凭我、”话锋噎住。 【喜欢一些神经病且变态的姐姐】 第十一回伤心的小猫咪 金凤仙的闺房里永远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脂粉味,不艳不俗,反而跟她这个人似的,奶乎乎的,很可爱。 曾经有下人说过她的身上蜜桃味的信素很好闻,真想要闻闻到底是什么样甜蜜的气味。 可惜啊,太可惜了,为什么她偏偏是和庸。 如果她的乾元的话,一定能…… 想到此处,翠花已经端着金创药、剪刀以及纱布进来了。 苏望亭临走已经为她简单做过清理与消毒,此时她只需上药就好。金凤眠吩咐,“放这里,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不知为何,翠花莫名有些不放心。 金凤眠恻恻看她,凤眸微眯,“难道你不放心我?” 今晚的大小姐有些奇怪,只这一眼,翠花背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的!”她忙摇头,便逃也似的跑了。 “等等。” “是……” “明天若是凤仙问你,你就说今晚是我救的她。其他看见的下人也都说一声。” “……好。” 屋门轻阖上。金凤眠收回目光,深深望着床塌上昏迷的妹妹。 她长得实在太好,打上了鞭痕之后,更加招人喜欢。 伤口与鲜血,像艳丽的花朵从她白皙的肌肤上挣扎破出,在她的身上肆意绽放,靡丽如斯,让金凤眠忍不住想要去闻嗅,去舔舐。 更抑或……想要吃掉。 她情不自禁地凑近,鼻息靠近她的身体,沿着狭长的伤口,缓慢地游历,将炽热的气息探索着她的身体。 但她并不敢真的碰她,她的鼻尖始终与她距离在咫尺之间,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她的妹妹太高贵,像她这样的杂种、这样低劣的和庸是没有资格触碰她的。 这一夜,她仔仔细细给她的伤口上药,心中却感到无比满足。 她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时刻,有一瞬间,她面对着她的妹妹赤裸无比的身体,打心底里感觉好像她已经拥有了她。 好像她并不是因为擅自出门去找苏望亭才被父亲打,而是因为小奴隶不听话,被她亲自用鞭子教训。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为什么非要招惹苏望亭……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其中有一道伤口是她赋予的。 这一夜,金凤仙做了许多混乱的梦。 她梦见苏望亭温柔地抱着她,亲吻她,与她交合。然而翌日醒来,她面对的却只有她那个讨人厌的继姐。 金凤眠趴在床边,看起来像照顾了她一夜。 她难道应该高兴么? 金凤仙不耐烦地动了一下身体,但那人立即醒了过来,着急地看着她,“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是渴还是饿?” 金凤仙虚弱地推开她的手,瞪着她,“这里又没有别人,能不能别恶心我了……” 金凤眠浑身一怔,一盆冷水下来,让她被迫从美梦中醒来。 半晌,她笑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受伤了,姐姐可是辛辛苦苦照顾了你一整夜。” “哼,我才不信,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金凤仙撇开脑袋不看她。 “真是教人伤心,”金凤眠起身,手掌抚过她的秀发,“你不信,我现在就叫翠花进来。” “翠花!”她扬声道。 翠花应声匆匆进来,“大小姐……” “你说,我做完是不是照顾了她一整夜。”金凤眠促狭危险地眯眸,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呃、是、是……昨天小姐您被老爷责罚,大小姐很是心疼,将您从老爷手下抱出来,然后便一夜都没出过这房间,一直在照顾您,生怕您会发烧。” 金凤眠得意地笑,“妹妹,你听如何?” 金凤仙脸色一变,“骗人!我记得明明是、” “是什么?” “我记得明明就是望亭抱我出来的,哼,你们别想框我。”可话是这么说,金凤仙却再次撇开脑袋,委屈地扁了嘴,像要哭了似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不信你们……” 金凤眠心脏一抽。她这个妹妹哭的时候更招人疼。 她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温言软语道:“没事儿,一会儿父亲过来看你,你再问问就知道了。” “滚!你滚!我讨厌你,不要看到你!” 手掌一顿,缓缓收回,紧握,金凤眠牵强讪笑,“好,你好好休息,姐姐有事,先走了。” 听见了关门声,金凤仙适才小心翼翼地哭出来。翠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小姐……” 金凤仙泪眼朦胧地回头看她,“翠花,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翠花本也不喜欢那位姑爷,但见自己小姐哭得这般,只好说:“她是来过,但见大小姐抱着您,便走了。” 话音落罢,她愣了片刻,感觉心都跟着凉了似的。 “……我伤得这般,她却狠心不留下看我?” “小姐,姑爷不向来如此?您又何必伤怀……” “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金凤仙恍惚地道,蠕着娇小的身子瑟缩进被中。 第十二回小猫咪的心动 哭着睡着后,金凤仙莫名其妙地梦到了叁年前她们相遇的那天。 那天,也是她爹第一次凶她,“凤仙,跟你姐姐道歉!” 她双眸含着泪,委屈至极,“为什么是我道歉!是她说会抢走我娘的家产!爹,我要赶走她!我不要她留在我家!” “什么你家!凤仙,你太不像话了,小的时候诬蔑你姐姐偷东西,我没追究,没想到竟让你养成了这么个恶毒的习惯!冤枉亲姐姐也是你那个狐朋狗友教的?” “我没有!” 男人怒而拍案,“还说没有!” 这一拍,将她眼泪也拍了出来,“我没有……”她登时泪如雨下,小脸哭得皱皱巴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跑到一处树丛里,没人了,金凤仙才敢放声哭出来。 她娇生惯养长大,平生第一次受那么大的委屈,第一次被宠爱她的父亲指责恶毒。 半晌,金凤眠匆匆赶来,蹲下身,轻轻拍她的背,“不要哭……” 金凤仙当即来气了,猛地推开她,骂道:“不必你假惺惺!杂种!我嫌脏!” “是么?”跌坐在地的女人登时改了脸色,笑开来,眉眼弯弯地看她,温言软语道:“真希望等我继承了你娘的家产后,你还能这么硬气。” “到时候这里上下都是我的,你要嫌脏,只能滚出去了。” 她的语气很轻、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温柔,但是话语又是如此恶劣。 金凤仙被戳到了逆鳞,心中发怵,气得没了章法,毛发触须一一显露出来,“混蛋!我要杀了你!”她扑上去坐在她的腰上,露出锋利的爪子。 她要让她闭嘴!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个该死的杂种的嘴巴撕烂,一颗石子便重重砸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爹和白氏匆匆赶来扶起金凤眠。白氏哭得泪眼涟涟,待金凤眠懵懵摇头,连说没事,她爹旋即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的耳边嗡嗡直响,周遭声音像潮水一样褪去。 她以为只是片刻的障碍,然而等到她爹关了她禁闭,一个多时辰过去,她的左耳依然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想她可能失聪了。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害怕地尖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啊!爹!凤仙错了!快放凤仙出去!” 良久,始终无人理她,“我要出去……爹…放我出去……” 天越来越暗,房间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像一团可怕的黑雾将她笼罩。 恐惧滋生出求生欲,那也是她第一次尝试突破结界。 成功出逃后,她径直来到后山,寻找她父亲口中的“狐朋狗友”。 “小姐、小姐,醒醒!”翠花的呼唤让她的梦境在含泪独行在山间小路中结束。 她惺忪转醒,翠花继续说:“小姐,狗蛋公子来看你了。” 狗蛋……公子? 哦对了,前阵子那厮因为曾帮过的修士飞升,他们一家跟着受了报答,鸡犬升天,家底也富足了。 原本家里是不许他们来往的,因为他便是父亲口中那个狐朋狗友,一只人狗结合所生的半妖。 叁年前,她找狗蛋诉苦,也是狗蛋跟她说:“依我看,你这个脑子是斗不过你姐姐的,不如趁早找个夫婿入赘,之前你不是找算命的算了你的真命天子?怎么说的?” 自然后面设圈套框骗路过的修士也是他的馊主意。 苏望亭是意外的收获。 在她人生的至暗时刻,那个人成了一道照入她心中晦暗的光。 尤其当那个人将她救下,连带着治好了她的失聪的时候。 耳边的林风在她的治疗下逐渐变得清晰,她仰望着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莫大的幸福让她将生活中一切的苦闷都抛之脑后。 这叁年,她无时无刻不像飘在云端,直到今天,才好像落在地上。 她不觉得那个人对她是毫无感觉的,但说到底,即便有感觉,对于一个心里只有成仙的修士,她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没办法焐热她的。 “凤仙,听说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狗蛋下意识地耸动鼻尖,担忧地对她上下扫看。 “我没事……”金凤仙努力撑起身体,“倒是你,什么时候回宛陵的?” “刚回,这不就来找你了。”少年的双眸亮晶晶的,“凤仙,我好想你!” “打住,不许抱我,我们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呜呜呜,凤仙,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别碰我,我从未爱过你!” 狗蛋神经奇粗无比,此后几天,金凤仙一如往常待在床上养伤,他便每天下午都会过来陪她说话。金凤仙精神不济,常不说话,他也不过问,只看着她傻乐。 而一连多日的安分过后,她爹心软了,也消气了,这日晚上过来给她道歉,说的无非是自己也不想动手,但如此一而再再而叁,实在被逼无奈之类的话。金凤仙听不下去了,便打断道:“父亲不必说了,凤仙知道。” “好,你知道就好……”言罢,他沉吟着,欲言又止。 “父亲有话请直说。” “那个……凤仙啊,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有喜欢的妖?”金老爷欲说还休,“苏家咱们高攀不起,凤仙,爹想的是,咱们还是嫁个门当户对的好,免得你受委屈。” 金凤仙看着父亲没说话,但心里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金老爷继续说:“我觉得李家公子就不错。” 这里的李家公子指的就是狗蛋,她爹就是喜欢端的人类一般讲体面话。 金凤仙依旧无言。 “你们感情如此要好,若不是爹当年拆散了你们,怕是你们如今孩子都有了。” 金凤仙嗯啊了两声,没想接受,但也懒得拒绝。 眼下她什么都不愿思考,如果她爹明天就架着她成亲,她估计也懒得反抗。 她管这叫放任自流,或者,叫报复也不为过。 而这件事转头便通过李连登的嘴,顺利传到了苏望亭的耳朵里。 苏望亭闻言的当下只拧眉不语,片刻,适才遣退小师弟,自个儿盘坐屋内,继续修习心法。 第十三回小猫咪的亲事 她爹的动作很快,翌日,狗蛋就上门提亲。 只是人还没进她这宅子,就被她那个多管闲事的姐姐给拦在了门外。 “听说大小姐正和老爷商议要事,一听说这事,不管不顾地就过来了。”翠花不可思议地叙述着见闻,“真是稀奇了,平日也没见大小姐多关心您,这会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金凤仙不屑地笑,“就让她闹吧,也免了我的力气。” 这厢金老爷因为下人的传报,匆匆赶来金家外宅的门口,李家的人正被几个下人拦在门外,金凤眠说:“我的妹妹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狗蛋傻愣愣地回答:“可是你爹明明就让我娶了,为什么我还不能娶?” 金凤眠厉色道:“你觉得你配么?” “放肆!”金老爷上前,拦在金凤眠面前,“不好意思,两个姐妹感情好,世侄请见谅。” 一行人来到金家主宅,金老爷请众人喝了一会儿赔罪茶,差不多两刻钟散了,书房内,金老爷怒不可遏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凤眠,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失礼?” 金凤眠没有解释,“爹,凤仙不能嫁人!” 金老爷一惊,他以为她只是看不上李家,如此一说,倒不是这回事,“怎么?我看你们姐妹平日恨不得对方消失,如今你妹妹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我还以为你会高兴。” 金凤眠讪讪避开目光,咬牙道:“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凤仙嫁人的时候。” 金老爷笑了,“那什么才是时候?凤眠,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坚决道:“没有理由,没有我的允许,凤眠谁都不能嫁。” “胡闹!凤眠,何时你也如此无理取闹了,”金老爷愠怒,“这门亲事是我亲自允的,改日李家少爷会再次上门提亲,我不希望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爹!”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出去。” 他背过身,没有商榷的余地。金凤眠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背影,目光毒如蛇蝎,但片刻还是应道:“是……” 金凤眠被老爷责骂的消息很快就通过下人之口传进金凤仙的耳朵里。 然没等她得意,门哐的被推开,金凤眠风风火火来到她的面前,急道:“凤仙,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那只狗,没关……” “谁说我不乐意的?”金凤仙笑道,“不就是嫁人嘛,狗蛋傻乎乎的,又那么听我的话,我要是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 金凤眠一怔,眉宇拧得更深,“你觉得待在家里受委屈了是不是?” “你觉得呢?”她直直目视着她,冷笑道:“我被爹打成这样,你们母女一定很得意吧。” 金凤眠再次逼上前一步,放柔声线,“你不是喜欢苏望亭么?只要你能配合我拒绝这门婚事,往后你在家里,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金凤仙被她的话逗得大笑,“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么?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我没有开玩笑!” “那就更不行了,我知道你从来见不得我好,你既然不愿意我嫁,那我就更要嫁了,反正如今金家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她无所谓地笑,“我知道爹是把你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我若不嫁,难道等你继承了我娘的家业然后把我赶出去?” 金凤仙并不是真的想嫁,她只是喜欢看这个人吃瘪,她讨厌她,讨厌至极。 金凤眠听罢先是一愣,神色慌张而恍惚。半晌,她步步逼近,俯身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希望你说的只是气话,凤仙,我是认真的,你要是非要嫁人,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阻止了。” 她的嗓音很低很柔,但是让人毛骨悚然,微凉的指腹触摸着她的肌肤,更让金凤仙莫名呼吸一窒,脸色沉了下去,警惕地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你的方式?” “他很坏吧,不光打你,还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让他消失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受委屈了。” “你疯了是不是……” “姐姐回去了,凤仙,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人走后,金凤仙半天没有缓过神,问进来伺候的翠花道:“你刚才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 “她说、算了,没什么……”应该只是吓唬她的。 还不能嫁人呢,她跟苏望亭早就把该做的都做了,她能耐她何? 说到苏望亭…… “对了,你确定把消息传出去了么?”金凤仙焦急地问。 “都传出去了。” “那为什么她还不来找我?” “姑爷她不就是这样,心里眼里只有修行,没有情爱。”翠花道,“小姐,放弃吧,她就是不喜欢你,趁现在你们的婚事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们把……” “放屁!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金凤仙恼羞成怒,“可恶的家伙,她一定觉得我离不了她才这样!哼,不就是嫁人嘛,被标记了又怎么样,我金凤仙有的是人想娶!翠花,把嫁衣给我拿上来!” “是……” 第十四回如何爱上小猫咪 不出几日,整个宛陵便都是土财主家蛮横的二小姐出嫁的消息,就连苏望亭驻足对客栈的掌柜都说:“这金老爷还真是识时务,一见李家得道,就连忙巴结上去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谁看不起谁。”这番话中无不戏谑,“不过他们猫狗成双,也算般配了。” 苏望亭这心法断断续续修行了几天,实在静不下心,这日夜里,便拿上婚书决计悄悄见那人一面。 无论如何,她们也是签了婚书并做了标记的正式夫妻,即便成亲,那也是她们和离之后的事。 况且她们这婚事本就是混来的,能借此结束也好,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免得相互耽误。 她不愿承认自己可能是有些心软了。 她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条路,孤身而盲目地努力,第一次有人体谅她的难处,明白她的辛苦与努力,也是第一次有人说懂她,愿意帮她。 杀妻证道什么的,她真的应该杀了她么…… “最近这是什么好日子么?连那个仙人也挑这个日子下界。”刚要动身的关头,李连登说。 苏望亭骤然愣在原地。 少年凑过来问她:“师姐,你什么时候回家?” 苏望亭一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烁动着目光看向他。 少年继续说:“那个仙人不是你们苏家的人么?听说你们苏家为此设了一个相当恢弘的庙宇,你们苏家的子孙都要前去祭拜,师姐,你父亲应该也通知你了吧,什么时候动身?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苏望亭双目一睖,表情益发显得生硬。 显然不曾有任何人通知她这件事。她爹不曾,更别说她那些师父还是兄弟姐妹。 半晌,她拧眉冷道:“我不回去,你要是想去,往后都不必跟着我了。” “啊……怎么这样……”李连登万分惋惜,“师姐,你难道不好奇她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杀妻证道的么?我听说有个散修真的杀了他的妻子,但是修为毫无精进,要是能见了那位仙人,我真想问一问是不是非的挚爱才行。” “不好奇。我睡了,出去。”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隔日提了亲,两家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婚期。 金凤仙这才终于慌了。夜里,她悄悄找来狗蛋,“狗蛋,你喜欢我么?” 狗蛋傻乎乎地笑,“挺喜欢的。” “什么叫挺喜欢!夫妻是要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只是挺喜欢,你怎么可以娶我呢!” “可是我娘说……” “什么你娘说!你难道没有特别特别喜欢的人么?” “嗯……”狗狗陷入了深思。 “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有比喜欢我还要喜欢的人,你就跟你娘说,你不想娶我了!” 狗狗点头,似懂非懂地走了。 片刻,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声音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快就放下我了。” 是苏望亭的声音! 金凤仙几乎是下意识想要一跃而起,半晌,她假意高冷地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门吱地关上,苏望亭慢条斯理向她靠近,“是啊,什么风呢?”她的声音很缓慢,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优雅的诱惑。 金凤仙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这个刻板的修士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以为她今天过来是为了跟她宣示主权的,然后让她不要成亲,但如此一听,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金凤仙抬目向她看去,苏望亭的双眸有些炽热,有些烫人。 近到需要她仰望,金凤仙忸怩地避开视线,没好气道:“这是我要问你的,哼,你别以为我是因为放不下你,他那么傻,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不想耽误他罢了。” 可话虽如此,只有金凤仙自己知道自己此时有多高兴。 没出息,太没出息,她只能死死压制情绪。 苏望亭一言不发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投下的厚重的阴影压得人浑身不自在。 金凤仙见她迟迟不吭声,气道:“你要无话可说就走好了!我一点也不稀罕!” 她的脖颈与娇嫩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茸茸猫耳一同窜了出来——这是她兴奋的征兆。苏望亭伸出手抓住她的耳朵。 金凤仙浑身一个激灵,脸上飞上绯云,她蹭地站起身面对她,抓住她的手,想要将自己的耳朵收回来,“你放手!” 苏望亭讥诮地笑,“不稀罕,怎么我一靠近就原形毕露?”说着,她抓着她耳朵的手用力地揉了揉,指腹捻着毛茸茸的耳尖,“看来你真的很爱我。” “不爱!我一点也不爱你!放开!” 这是苏望亭第一次主动释放信息素,猫咪对荆芥的气味毫无抵抗力,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乾元,没一会儿,她便双腿发软,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热,“坏蛋,我明天就跟狗蛋说我非他不嫁!” “你敢。”苏望亭俯身靠近她,抓着耳朵的手顺势向下,抚过她纤弱的脖颈,将肩背轻轻一揽,像要吻她一般靠近她的唇。 但唇瓣停在尺寸之间,喷洒的热气让金凤仙回过神。她睁开眼气鼓鼓地瞪着面前戏弄她的人。正要推开,这人手臂一加收紧。 她竟然真的吻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她。 金凤仙几乎飘飘欲仙。 良晌的纠缠,她的唇轻轻离开,带着凉意的话语从中一同流淌出来,“我也想要爱你,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第十五回肏弄小猫咪h 甜蜜的信素恣意流窜泄漏。 金凤仙对她从来没有抵抗力。 她迷乱地望着苏望亭,心理防线逐渐溃不成军。 她不再故作矜持,而是双臂搂住她的脖颈,主动将自己的唇送向她。 她说得没错,她太喜欢她、太爱她,只要她稍微主动一点,自己就什么都想给她。 况且这样一个满脑子只有修仙的修士能说出愿意爱她这种话,真的已经足够了。 她们纠缠在一起津液互渡。 辗转深吻间,金凤仙不由自主触碰着她的身体,小手在她的背上,向下,来到腰际,迷乱地上下抚摸,带着动物纯粹的渴望。 她想解开她的衣服,却又不敢更进一步。她怕自己妖性本能的放荡让她不高兴。可是此时她只是这般摸了一会儿,吻着她的人立刻就懂了,主动将她身体一架,抱到桌子上,然后双手急切地脱解她的衣服。 金凤仙惊呼了一声,尾巴撩拨着她的衣摆,钻进去,满意地解开她的腰带,益发大胆地将手攀上她的胸脯。她的胸脯实在太柔软,让她下意识想要往她的衣服里钻,更确切地触摸她的身体。 呲啦一声,她感觉到下身一凉。没等她反应过来,作乱的手便被抓住。苏望亭抬脸盯着她,像在克制什么,火热而愠怒。 她耷拉着耳朵,尾巴认错似的缩了回去,小心翼翼道:“对不起,你不喜欢是不是?” 苏望亭垂眸看了眼她薄纱下颤抖的乳房,尖挺支起薄纱。同样都是人类的身体,但因为是妖怪的缘故,她的乳房看起来更加柔软娇嫩,也更加丰满,像鲜嫩的花苞。 她抬眼问她:“你很喜欢?” 金凤仙不知如何回答,一切尽在不言中,下一刻,那只手便十分上道地将她的乳房握住,温热柔软的手掌学着她的动作缓缓揉捏起来。 酥麻漫上来,金凤仙无助地抓着她散乱的袍子,爽得将脸向后仰去,满足地叹喟:“哼嗯……嗯……好舒服……” 苏望亭靠近她白皙诱人的脖颈,乾元的本能告诉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脖子上留下鲜红的吻痕。 正想低下头,却注意到这只小猫咪已经欲求不满地分开双腿,尾巴像欢迎她似的摇来晃去,愉悦至极。 她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脱得七零八落,纤弱的双腿淫荡大张,将腿心细软的白金绒毛露了个一干二净,两片粉嫩的贝肉紧紧闭合,湿润却难以阻挡地从肉缝尖溢出来,将猫咪粉嫩的私处染上一片晶莹润泽。 似乎就连那里都散发着蜜桃甜腻的气息。 都说妖怪放荡,果然不假。 苏望亭胯间一热,一阵紧绷胀感让她停下了动作。 真是糟糕的身体本能。她猛然抓着这双白皙的大腿靠近自己。金凤仙没有心理准备,这般一拖,上身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双手慌张地撑在身体两侧,没等反应过来,金凤仙便感觉腿心一阵酸胀的疼痛。 什么坚挺的东西插进了她的身体,深深撞在她酸涩的小腹深处。 她的身体再次被狠狠打开。夹杂着快乐的痛感让她瞬间尖叫,“啊——!轻、唔……好疼……” “嘘,小声点……”苏望亭俯身在她的唇上吻了吻,腰臀依然摆动。 虽然里面很湿,但实在太窄,每一下的进出都尤为艰难。这只放荡的小猫身体却意外地是个雏。她一手控制着她的腰,一手在她穴口上方的硬核上抚摸刺激,试图让她的身体逐渐适应这样的抽插。 金凤仙艰难地爬起上身,尾巴揪着她散乱的衣摆,双臂像撒娇似的搂住她的脖子,娇滴滴地抽泣,“你轻点我就轻点……” 话虽如此,苏望亭却感觉到咬着她的媚肉渴望一般蠕吸缩紧,猫咪的喘息变得急促,毛发耸立,夹着她腰的双腿都颤抖起来。 她只是这般浅浅地插了一会儿,一同揉着胀硬而敏感的花核,她身下的少女就颤抖着登上了高潮。 “望亭……呜嗯……夫君,好舒服……好喜欢……”她肆意呻吟,尾巴缠住她的手腕,动了动猫耳,没有丝毫羞涩地表达着自己的满足。 一股温暖的湿液浇在苏望亭性器的顶端。甬道里面更湿、也更紧了,一阵一阵吸得她腰眼发麻,让她几乎就要缴械。 她没有耐心继续陪她温吞,骤然往里面撞了一下,在小猫咪失声尖叫的当口,没有丝毫犹豫地提速摆腰,狠狠往里面捣去。 “啊!啊、等……”她的话语被撞得七零八落,像马车极速行驶在崎岖的路上,身体颠簸得厉害,同时快感随着酸疼蛮横地涌入身体,她紧紧抱着她的脖子,腿心被刺激得不住痉挛、瑟缩,泣不成声,“讨厌、都说轻点了……哼嗯……不行、太深了……” 尾巴炸毛了,缠得很紧,像在阻止她,苏望亭咬住她战栗的耳尖,微喘道:“我既然让你舒服了,你难道不愿意让我舒服么?” 小猫咪一听,不由觉得有道理。要是不舒服,说不定她以后都不想跟自己做了。她深深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里,益发紧地圈着她,断断续续地低声嗫嚅,“我又没说不让你舒服……口是心非不行么……” “行,当然行……”苏望亭一听她如此说,本就不温柔的动作更加没了顾忌,双手掐住她的腰,仅凭本能地向嫩屄深处撞去。 淫水四溅,娇嫩的小穴被粗长性器撑到了极致,媚肉插得不住可怜绞缩起来,金凤仙的指甲陷入她的背肉,痛苦地咬着她的肩,却又不敢说拒绝,只能呜呜咽咽地哭,承受着被凶悍快感灌入的痛苦却又极度兴奋的感觉。 第十六回潮吹的小猫咪h 坤泽的身体天生适合做爱,加上她又是一只妖怪,本应该对这种事游刃有余才是,可是在这人毫不留情的快速肏干下,不一会儿,她的身体便再一次迎来高潮。 怎么会这么敏感……她的身体溘然紧绷,而这个人察觉到她身体的亢奋后,便毫不犹豫提速抽插,不断将性器深而重地捅入她的身体,将快感往她无法承受的境地堆砌。 实在无法忍耐,她终于松口放声哭叫,“不行、望亭……呜呜……慢……啊啊啊、啊——!” 瞬间覆灭的高潮让她的身体难以支撑地向后倒去,她颤抖地躺在桌上,尾巴耸立,腰肢高高挺起,脖颈向后折去,仿佛难以呼吸一般抽搐、哭泣。 猛烈的高潮让她几乎神志不清,她浑浑噩噩地望着虚空,尾巴与耳朵跟着一同蔫巴似的耷拉下去,这时,身体里却又是狠狠一下。她身体此时极致的紧致让苏望亭暂不舍得停下,继续挺腰往小猫咪的花心上插。高潮尚未消退,本就敏感的花心此时更是酸软至极,又挨了这般一下,金凤仙登时尖叫一声,一大股淫水喷溅,她浑身簌簌发抖地软作一团,无力挣扎地大张着双腿。 小猫咪粉嫩的腿心被蹂躏得嫣红一片,嫩屄艰难咬合,湿淋淋的淫液不断溢出,像实在难以吞吐一般一下一下吸缩,试图将欺负她的坏东西挤出去,她毛茸茸的尾巴也绕上来挡着她的腿心之间,缠绕住狰狞性器,像保护自己备受侵犯的花户,也像慌张地推开她。 苏望亭感觉自己的身体更热了,她这种可怜的推阻让人更加想要占有她。 尤其当她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她蛾眉可爱而痛苦地紧皱,咬着唇,耳朵求饶地垂下,楚楚可怜地哭着摇头,“不要……呜啊……望亭……不要了……” 苏望亭将她身体捞起来,不顾她此时的脆弱,将她翻了个面,趴在桌上,穴内全方面被如此摩擦碾过,她抓着桌沿,一只腿的脚尖堪堪落在地上,另一只腿的膝盖架在桌上,娇弱地呜咽了一声,浑身酥软无力地大口喘气。 忽然啪的一声,身后的人一掌拍在她敏感的尾根上,“啊!”她叫了一声,尾巴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臀部被迫撅抬起来,坚硬的东西猛地一下冲了进来,而后便是密密麻麻、快到让人崩溃的深杵,“坏蛋……坏了……要坏了……” “小淫猫不想让我舒服了是不是……”苏望亭俯下身,凑到她战栗的耳边气吐如兰。 脆弱的花心被百般蹂躏,快感变得又酸又强烈,小猫咪的下身绞在一起,抽抽嗒嗒地求饶,“下次嘛……嗯啊……望亭……啊、” 怎么可以插得那么深……又粗又硬……她一定会被捅坏了…… 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抓着她尾巴的坏蛋又深又重地提速,冠头往里撞在宫口上,凶狠地捣着水滋滋的嫩屄。 桌子吱嘎作响,她又哭又叫地抓着桌沿,崩溃地回头看她,只见那个人正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不受控制泛起猫毛的身体,以及尾巴下一片狼藉的腿心。 她们对上目光,金凤仙大口大口喘气哭吟,被她滚烫的目光刺激得缩紧了身体,快感骤然翻滚,苏望亭咬牙吸气,一手抓住她的耳朵,牙齿轻轻咬住她涨热的腺体。 苏望亭低柔轻喘,动作益发疯狂。金凤仙知道她大概也要到了,她泣不成声地感受着快感没道理地冲刷着她的身体 ,让她只能神志不清地张开腿,任由这个人侵犯占有她的身体。 极速后,她骇然一顶,宫口可怕地开了个小口,“啊、呃……”金凤仙仰起头,浑浑噩噩地失声张唇,在极致的快感中,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滚烫浊液体浇灌着她的身体。 同时苏望亭的牙齿咬破了腺体,信素一同涌入。一股汹涌的液体喷溅而出,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张挺痉挛。 苏望亭俯在她的耳边喘息,片刻,感觉到原本紧绷的肉体一瞬间瘫软一下,原本推阻的尾巴也奄奄一息地软了下去。 小猫咪因为凶狠的浇灌再次没出息地失去了意识。作为一只妖怪来说,实在是太没用了。 苏望亭将她抱到床上。此时她的身体最是糜烂的时候,信素没有节制地散发,双腿无意识大张,虽然性器抽离,但依然合不拢的穴口涓涓吐着白浊,只可惜她的身体除了即将消退的抽打的伤痕,没有吻痕,太干净。 苏望亭不由自主将手伸向她糜烂吐液的腿心,两指拨开贝肉,抚摸肉弄,一面俯下身,在她的胸脯上、脖颈上留下红痕。 滋滋水声与酥麻的刺激唤醒了金凤仙,“唔……”她嘤咛着睁开眼,双腿却酸得合不上,她感觉她的腿心正被她的手温柔揉弄着,像对待什么玩具,极致敏感中,涌上让人害怕的酸软。 “望亭……”她哭着唤她,乳房也被握住,用力揉捏,她湿热的唇骤然一吸,待在乳肉上留下了遍布的紫红吻痕,适才满意地抬起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手指这时插入她的穴中,在里面抽插搅弄,同时大拇指按捻着花核。小猫咪再次叫了起来,双手抓着枕头,尾巴虚软无力地缠住她快速进出的手,伤心欲绝地摇头,“不要……望亭,不行……会坏的……” 欺负她的人不管不顾继续抽插,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脖颈,摩挲刺激着涨热的腺体,“吸得那么紧,哪里坏了?难道这也是口是心非?” 她加快了速度,那股酸意也随之累积得越来越多。金凤仙哭得说不出来话,随后伴随喷溅的液体绝望尖叫。 她竟然失禁了,而且还是当着喜欢的人的面。 她羞愤欲绝地闭上眼,“坏蛋、讨厌……都说不要弄了……怎么办嘛……” “没有关系……”苏望亭压着她贪婪地吻,一面扶着性器再次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