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颜玉》 第一章她乃本王的女人 一辆马车快速地往京城的方向行驶着,马车上不时传出几声孩子们的欢呼声: “你们快看呢!夏邑国的京城就在前面了。” “快看,快看那里有一只大鸟,真好看。” “真的?在哪里?我要看看。” “咦?你们看看,前面好多人,人山人海的。不会是欢迎我们的吧!” …… 孩子们稚嫩软糯的声音,叽叽喳喳地说着,颜玉嘴角微翘露出幸福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可她拥有四个孩子,是她最幸福的事。 五年前,她从昏迷中醒来,身旁就躺着四个盈盈啼哭的婴孩。 只是孩子是谁的?颜玉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是见古医族谱上有颜玉这个名字,感觉很亲切,便以颜玉这个名字自称。 为了养活这四个孩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好在她有医术傍身,走南闯北,顺利地将四个孩子养到了五岁。如今见孩子们健健康康的,一切便值了。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戛然而止,颜玉抬眸望去,只见车帘掀开,一个中年赶车男子向颜玉说道: “姑娘,前面人太多了,马车过不去,你们要不就在此处下车,徒步进城吧!” 颜玉掀开车帘,向城门处望了一眼,确实人很多,人山人海,正在向她们这边眺望着,她微微点头,清丽好听的声音道了一声: “好。一路辛苦,谢谢!” 道完谢,颜玉给了车夫一些银两,带着四个孩子下了马车。 他们向前走了几步,可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进不了城,见前面一位八旬老人,便上前客气地询问着: “老人家,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多的人?” 老人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苍老的声音询问着: “姑娘可是外地来的?” “是。” 颜玉微微点头。 “怪不得呢!今天对我夏邑国来说,乃是一个大日子,六虎齐聚之日,我们在这里等待四虎归来。” 颜玉“……” 这夏邑国京城果然非比寻常,竟然用如此隆重的仪式,欢迎老虎归来,也不怕“引狼入室”,不,是“引虎入室。” 颜玉心中嘀咕,可却没有说出来。 可孩子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兴奋异常,稚嫩的嗓音欢呼着: “哇偶!老虎耶!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老虎呢!” 老大阿吉兴奋地大叫着。 “是啊!一下子四只老虎,太棒了,你们说会是大的?还是小的?” 老二阿祥眼中也同样闪烁着兴奋与期待,歪斜着小脑袋,向其他三位兄弟询问着。 “明明是六只,你没听这位爷爷说是六虎齐聚吗?说明有俩只老虎已经进城了。” “这么多老虎会不会吃人?一口一个把人吃了……” …… 童颜无忌,老三阿如与老四阿意也发表着自己的言论。只有颜玉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四周充满了敌意的眸光,全都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他们,那眼神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似的,颜玉急忙将四个孩子揽入自己怀里,小心警惕着。 “哪里来的一群野孩子,不想要脑袋了?竟然如此辱骂我们夏邑国的功臣。” “就是,你好好管管你家孩子吧!别等哪天被满门抄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简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些野孩子太没教养了,竟然辱骂四方诸侯,那是不是连皇上与敬宣王也骂进去了,应该禀报官府,将他们抓起来?” “就是,太过分了,要不是有王爷与四方诸侯,焉有我夏夷国安定,这女人与这几个孩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 众人以吃人的眸光,望着颜玉几人,纷纷指责着,颜玉一脸茫然: “等等,我家孩子说的是老虎,怎么就扯上四方诸侯与皇上还有敬宣王了?” 话音刚落,众人的眸光更加可怕,好在此时身旁老者好心解惑了: “姑娘可知道这六虎是谁?” 六虎不就是六只老虎吗?还能是什么? 见颜玉不说话,老人便知颜玉并不知情,便解释说道: “这六虎其实是六个人,东越候,南昌候,南朝候,北冰候,敬宣王和当今皇上。” 颜玉一听急忙捂住了嘴巴,怪不得这些人要说孩子们说的是大逆不道之言。 随着老人讲诉,颜玉等人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年先皇突然驾崩,野心勃勃的老二厉正坤夺得了皇位,将当时还是太子的厉正深给软禁了起来。后来老三敬宣王厉正南力缆狂澜,联合四方诸侯将太子厉正深给救了出来,并将即将登基的厉正坤,从皇位上拉了下来,打入了悬崖,平定了内乱,将太子厉正深又扶上了皇位。 新王朝成立,为了纪念这五人的功绩,皇上将他自己与这五人结义并称六虎。一来说明他们六人感情深厚,如同兄弟一般。二来意指夏夷国有了他们这六只猛虎,必然繁荣昌盛,坚不可摧。 为了他们友谊长存,皇上厉正深下令他们六虎每八年一聚,联络感情。 就在颜玉听老人讲诉缘由的时候,只听周围响起一片哗然: “来了,来了,我们夏邑国的英雄归来了。” “四大诸侯回来了,四大诸侯回来了……” …… 人群向前涌动,颜玉怕人群将孩子们挤散了,紧紧地将他们揽在自己怀里,可却挡不住孩子们的好奇,他们圆溜溜的眼睛全都盯着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四人。 “咦?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像右边那人?” 老四阿意突然指着四大诸侯右边的那人大喊着。 “嗯!像,我觉得第二个人像我。” 老二阿祥也跟着大叫着。 “我觉得我像左边第一个。” “我觉得我像左边第二个。” …… 颜玉抬头望了一眼,只见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四人一身盔甲,威风凛凛,一看就气度不凡,只不过有俩个年轻一点的,俩个年老一点的。但眼神全都囧囧有神,让人不敢直视。她不由摇了摇头,这些孩子也太能胡说八道了,人家都带着盔甲呢!他们竟然说自己长的像他们,童言无忌。 颜玉没有当回事,可有人却较了真。孩子们毫无顾忌的言论,立刻惹来周围一些很不友善的目光,更有一些多事的长舌妇讽刺说着: “我呸!你们要是像四大诸侯,那你娘亲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什么玩意,这么小就想攀高枝了。” “就是,太不要脸了,我看不是他们想攀高枝,是他们的娘亲打算高攀,故意撺掇她的孩子在这里瞎吆喝,想引起侯爷们的注意,好纳她为妾。” “哈哈……好笑,也不撒泼尿照照,都四个孩子了,还想勾引人,不要脸了。”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贱女人……” …… 不堪入耳的话,让颜玉顿时陷入了被人鄙夷的眸光里了。颜玉的脸火辣辣烫着。 “丑八怪,不许你们如此说我娘亲,再说我揍死你们。” 阿吉率先撸起袖子,站出来用手指着那群长舌妇吆喝着。 “对,不许你们如此说我娘亲。” 阿祥,阿如,阿意,也双手叉腰护在颜玉身前。 “小兔崽子,还揍老娘,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看你们这个样子,定是野种,指不定你娘是个青楼女子,才会生下你们这些野种。所以你们才到处找爹。” 一个长舌妇歹毒地说着,惹得周围一片哄堂大笑。孩子们顿时红了眼眶,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爹爹是谁?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骂作野种,只是怕自己娘亲伤心,将疑问藏在心里,颜玉也知道这是孩子们的软肋,所以才带着孩子四处游历,这样没有人认识他们,自然不会有人骂他们了,没有想到今日刚来京城,便被人骂了,颜玉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啪”的一声打在那人脸上,沉声喝道: “你骂本姑娘可以,若敢骂本姑娘的孩子,本姑娘便撕烂你的嘴。” “妈的,敢打老娘,老娘与你拼了。” “敢欺负我们的娘亲,我们揍死你……” …… 一时间场面大乱,敬宣王厉正南与皇上厉正深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混乱场景。而几位侯爷的队伍被挡,也只能下马徒步向皇上这边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厉正深脸难看到了极点,沉声喝问着。 贴身太监刘公公急忙前去打探,不一会回来禀报说道: “回禀皇上,听说是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辱骂皇上、敬宣王还有几位候爷。百姓听不下去,怼了那个女人几句,几人便打了起来。” 皇上厉正深一听,顿时雷霆震怒,沉声喝道: “来人,将那个刁妇拿下。” “是。” 御林军得令,不一会便将颜玉等人押到了皇上面前,好在四个孩子够机灵跑了,让颜玉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怕受罪,就怕孩子跟着受罪。 “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辱骂朕与敬宣王还有几位侯爷?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皇上厉正深脸色阴沉地喝问着。 几位长舌妇同时用手一指颜玉说道: “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颜玉急忙摆手说道: “误会,误会,请皇上明察,小女子从未辱骂过皇上、敬宣王与诸位侯爷。”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如此熟悉,厉正南不由低头望去,香腮似雪,眉眼如画,这不是府上那个女人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在府上,自己不搭理她,她又跑到这里来看自己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自己? 想起颜婷,厉正南便一脸无奈。 五年前他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被一个女人所救,因为伤势严重,他身上带伤,难免要赤着身子,那个女人给他换药包扎,肯定名节有损,为了报恩,亦秉承着替她负责的态度,厉正南让人将她接进王府,可谁知这个女人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嚣张跋扈,爱慕虚荣,花钱如流水,总之一言难尽。 颜玉与颜婷是孪生姐妹,俩人几乎一模一样,厉正南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府上的颜婷。 皇上厉正深脸色铁青,今日是几位侯爷进京之日,却让他们看到京城如此乱,这让厉正深很没有面子,于是沉声喝道: “来人,将这刁妇拿下,关进刑部大牢。” 几个长舌妇顿时欢喜雀跃,窃窃私语说颜玉完了。颜玉自己也以为免不了要进刑部大牢走一着了,可偏偏此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慢着。以本王看,此乃诬陷。” “诬陷?” 众人窃窃私语,就连皇上厉正深也一脸狐疑地望着厉正南。 颜玉感激地望向那个声音发出者,只见是一个脸上带着狰狞面具的男人,面具后的眼睛深邃幽冷,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颜玉脑海,可很快颜玉又摇了摇头,她不认识他。 “敬宣王因何说是诬陷?众口一致。你也没有在场,怎么就能笃定是诬陷?” 皇上厉正深显然对厉正南说的诬陷一词,很不满意。 “因为她是本王的女人,对本王倾慕有加,无理由辱骂本王。另外,皇上应该也知道,若没有皇上,便不会有本王的今天,本王对皇上也是敬仰有加,她作为本王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辱骂皇上呢?四大诸侯,是本王的兄弟,她更没有理由辱骂他们了。是吧女人?” 厉正南说话的声音魅惑低沉,富有磁性,像靡靡之音引诱着颜玉,抬眸望去虽然没有回答,众人却从颜玉眼中看到了痴迷。给厉正南之言增加了可信度。 可只有颜玉知道,她是茫然,疑惑,怀疑,她不知道厉正南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只是为了救她这个陌生的女人?可为什么呢? “哈哈……看来是一场误会,皇上,不如此事就此作罢吧!” “是啊!既然是敬宣王的女人,想必是误会。” “阿南难得有喜欢的女人,皇上不如就给点面子,大事化小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哈哈……” …… 四位诸侯也走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也帮忙劝说着。 皇上厉正深这才就此作罢。 颜玉刚想向厉正南道谢,却听厉正南冷冷说道: “赶紧回府,再有下次,本王绝不再插手。” 颜玉:“……” 这男人怎么喜怒无常?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章俩婴变四婴 直到皇上与敬宣王等人走出好远,颜玉依旧在呆愣当中。 “娘亲,娘亲,那个带着面具的是我们的爹爹吗?” 一阵属于孩童般欣喜软糯的声音传来,将颜玉的神志拉了回来,她低头望了一眼她的四个宝贝,急忙摆手说道: “宝贝们别瞎说,他不是,娘亲并不认识他。” “可他明明说,娘亲是他的女人啊?” 四个孩子皱着眉头,歪斜着小脑袋瓜子,质疑着。 显然并不相信他们娘亲说的话,因为他们清楚地听到那个男人说,他们的娘亲是他的女人。 原来刚刚皇上厉正深下令抓捕闹事的几人时,四个孩子便躲在了人群里,因为他们知道官兵来者不善,于是兄弟几个商量,先躲起来,若是他们的娘亲被抓了,他们几个也可以去牢里救人。 但因为怕自己娘亲被官兵欺负,他们没敢躲太远,一直在离他们不远的人群里穿梭,时刻关注着他们娘亲的动静。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竟然有人帮他们的娘亲解围,这真是一场意外的惊喜啊! 颜玉好看的眉头蹙起,同样疑惑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厉正南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也许他是个好人,只是想帮娘亲解围而已,我们走吧!” “噢!” 四个孩子显然有些落寞,低下了小脑袋。 从小被骂成杂种,野孩子,唯一盼着的就是如同别人一般,拥有自己的爹爹,刚刚那个男人说,娘亲是他的女人,让他们还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爹爹,不曾想竟然是一场乌龙,怎么能不令他们失望呢! 就在颜玉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刚那几个长舌妇,突然跪倒在颜玉面前拼命磕头说道: “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刚刚大人不记小人过,替草民们求情。是草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王妃娘娘与几位小世子,要不是王妃娘娘刚刚跟敬宣王说是误会,敬宣王非将我等以诬陷之罪问处不可,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颜玉:“……” 我真不认识他,你们搞错了。 “我就说嘛!姑娘一看就非凡人,这气质,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肯定是皇亲贵胄。” “对,对,对,还有这几位小世子,一看就仪表堂堂,将来必是天之骄子。” “怪不得刚刚几位世子说像几位侯爷呢!这一看还真像,这气质,一看将来就是个大英雄,要我看,应该比四位诸侯更出众才是。” …… 几位长舌妇,见颜玉不说话,又对着颜玉与四个孩子猛拍了一阵马屁。 颜玉:“……” 无语到了极点,刚刚孩子们说像,他们好一番羞辱,如今仅凭敬宣王的那一句解围的话, 她们却又说孩子们像四位侯爷了,这都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颜玉又望了一眼厉正南消失的方向,不由嘀咕着: “解围一定要说我是他的女人吗?” 敬宣王府。 厉正南回到王府,便向守门的侍卫打探着: “颜夫人可回来了?” 侍卫急忙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启禀王爷,颜夫人也刚刚回府,估计这会应该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厉正南听闻后,大步向偏殿走去,他觉得他有必要去提醒她一下,不要再寸步不离地跟踪他,那样只会让他对她更加反感。 颜婷的确出府了,她去逛街买胭脂水粉了,房间里的颜婷,正拿着胭脂在脸色涂抹着,顺便向自己的下人询问着: “你们觉得本夫人擦这个胭脂好看吗?” “好看,好看,夫人天生丽质,擦什么都好看。” 她的贴身婢女小兰急忙说道。 “对,颜夫人配上这个胭脂,简直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太美了,要让王爷看到,定会为此着迷。” …… 其他下人们也急忙附和着,拍着颜婷的马屁,颜婷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极大满足。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小丫鬟欣喜的说话声: “王爷来了?太好了,奴婢这就进去知会一声颜夫人。” 颜婷一听,喜出望外,急忙对着镜子,拢了拢自己的发丝,向自己的下人询问着: “本夫人这个样子可好?你们快帮本夫人打理一下,本夫人要去迎接王爷。” 可没等颜婷出去,一阵推门声响起,厉正南已经走了进来。 “王爷,万福。” 下人们一见敬宣王进来,急忙纷纷行礼。一阵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都起来吧!本王有事与颜夫人说,你们先暂且退下。” “是。” 下人们正要退下,颜婷急忙对自己的贴身婢女吩咐着: “小兰,你快去准备一点王爷喜欢吃的膳食。” “是。” 小兰正待领命去准备,却听厉正南冰冷的声音说道: “不用了,本王说完便走。” 颜婷无奈挥了挥手,小兰带着下人们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厉正南与颜婷,颜婷望着厉正南绝美的容颜,心扑通扑通跳着,有些结巴地询问着: “王……王爷找妾身何事?是不是想妾身了?妾身今日刚买了几支上好的胭脂,王爷看看,妾身擦上,美吗?” 颜婷说完,在敬宣王面前转了一圈,又故意扑倒在敬宣王的身上,刺鼻的香味,让敬宣王厉正南打了一个喷嚏,他眉头紧皱,一把推开她,有些嫌恶地说着: “本王不喜欢你浓妆艳抹的样子,说实话,本王倒觉得今日你在城门口,素面的样子就很好。只不过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与人大打出手,而且还是当着皇上与四位诸侯的面,简直丢尽了本王的脸。以后没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不要再给本王惹事生非。” 颜婷:“……” 城门口?她没有去城门口啊!她没事去城门口干吗?她一整天都与下人们在逛街啊! “王爷,你在说什么?妾身从未去过城门口,更何况妾身如此温柔,又怎么可能会与她人打架?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妾身,请王爷明察。” 颜婷有些委屈地娇喋着,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指着颜婷喝道: “你这个女人平时嚣张跋扈倒也罢了,本王念及你曾救过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竟然还学会说谎了。今日要不是本王替你解围,你恐怕早就被皇上关进刑部大牢了,岂容你在这里狡辩?” “王爷,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没有与他人打架,王爷若不信,可以唤来小兰问一下。王爷……” 颜婷扑向厉正南,委屈地大喊着。 可厉正南怎么可能相信,这是他亲眼所见,焉能有假? 这女人简直无可救药了。人都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都亲眼所见,她竟然还说瞎话,想到这里,厉正南的脸,更加难看了,冷冷丢下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本王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 警告的话语说完,厉正南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王爷,妾身冤枉啊!冤枉啊!” 颜婷扑倒在地上,大声喊着,可厉正南却头也不回。 片刻之后,身后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响声。 厉正南的随从追风眉头紧皱说道: “王爷,颜夫人又发脾气了,看来今晚偏殿这边的下人们,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对于颜婷,不光厉正南对其厌恶,就连追风对她也没有好感,这个女人嚣张跋扈,只要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就会拿下人们撒气。 “随她去吧!对了皇上说,明天在“栖仙阁”吃饭,你前去知会一声钟掌柜,让他好好准备一下。今年不比往年,各位侯爷都带了家眷而来。让他的“栖仙阁”低调点,不要整些花里胡哨的女人上去表演,最好别太美的。让侯爷们的家眷看着心里不舒服,尤其是东越候,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腿,真叫本王头疼。” 厉正南对追风郑重其事地吩咐着。 “啊?那岂不是要整丑的了?那样的话,会不会让皇上与四位诸侯吃饭时,倒尽胃口?” 追风眉头紧皱,不由嘀咕着。 厉正南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剑一般扫了追风一眼,追风急忙领命向“栖仙阁”而去。 偏殿这边的颜婷拿下人们撒了好大一顿脾气,她不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是发了什么风,竟然一口咬定她去过城门处。 直到她的下人们身上全都挂了彩,她也打累了,才消停下来,躺在了软榻上回忆起了往事。 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她冒充自己的姐姐颜玉,住在敬宣王府上,想着只要能与敬宣王有个一儿半女,她便能让假的变成真的,可奈何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依旧没有上了敬宣王的床榻。 当年她阴差阳错地被接入王府,为了不让自己的姐姐颜玉与敬宣王有机会相遇,她便回了一趟“古医族。” 本来只是想给她姐姐一些银两,让她远走高飞,离开古医族,离开夏邑国。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姐姐颜玉竟然怀孕了,而且即将生产,这让颜婷妒忌的要命,她本想杀了自己姐姐颜玉肚子里的孩子,可又怕敬宣王厉正南事后知道,扒了她的皮。毕竟那是敬宣王的种。 于是便给她的姐姐颜玉下了一种失忆的药,让她失去记忆,即便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也是敬宣王厉正南他自己的错,是他接错了人,与她无关。当然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颜婷万万没想到,因为毒药的原因,竟然让姐姐颜玉早产,颜玉生下了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粉雕玉琢的孩子,引起颜婷片刻的良知,她伸手想要抱一下孩子,可就在此时,颈下一痛,她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的姐姐颜玉身边多了俩个孩子,本来俩个,现在变成了四个。 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她昏迷之前,明明看到有一个女婴,可睁开眼看到是却是四个男婴,简直见鬼了,颜婷顿时感觉浑身毛骨悚然,尖叫着逃出了古医族。 第三章还是好人多 “进城了,进城了……” “娘亲,你快看,那边挂着大红灯笼,好漂亮啊!” “是啊!你们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 “娘亲,那辆马车好精致,” …… 听到四个孩子的欢呼声,颜玉也在四下观望着。 繁华的京城,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房屋瓦舍,错落有致。街道上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只是颜玉有些茫然,她们应该在何处落脚?问了一圈房屋的价格,真是出其的高。 这些年,颜玉挣得银子,除了要养活四个孩子,更多的是她乐善好施,所以所剩的银两不多。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好累。” 老四阿意率先罢工,抱住颜玉的大腿,一脸疲惫地说着。 “娘亲,我们也累了。” 其他三个孩子一听阿意喊累,全都停了下来,孩子们稚嫩的脸上都呈现出了疲惫,软糯地声音说着。 颜玉摸了摸羞涩的钱袋,歉意地说着: “对不起!宝贝们,是娘亲太过无用,让你们跟着受苦了。不过你们放心,娘亲绝对不会让你们露宿街头的。这样吧!娘亲去酒楼打工,让酒楼的老板先给我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可好?” 孩子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栖仙阁”京城最大的酒楼,不光名字响亮,从外观来看,也是富丽堂皇,颜玉决定就在这家酒楼应聘。 酒楼的掌柜钟离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平凡,五大三粗。听闻颜玉要来应聘,将颜玉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嘲讽说道: “应聘?你当我“栖仙阁”是难民收容所吗?竟然带着四个拖油瓶,应聘?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一个人做工,五个人吃饭,滚滚滚……” “他们不是拖油瓶,他们是我的孩子。” 颜玉一本正经地纠正着酒楼掌柜钟离的话。 钟离:“……” “我看你这女人脑袋有毛病,我不管他们是拖油瓶,还是你的孩子,我们这里不是开慈善机构的。要么你自己留下,让你的孩子们滚。要么你们一起滚。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没有爱心。我又不是白吃你的,我可以干活的,再说了,孩子还这么小,就算吃,又能吃多少?要不就从我的薪水里扣便是了。求掌柜的就让我们住下吧!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走。” 颜玉恳求着,如今天色渐晚,她不想让孩子们露宿街头,可钟离却没有心情可怜别人,刚刚敬宣王府的人来了,说明日“六虎聚会”要安排在这“栖仙阁”,让他安排节目,还扬言表演的人,不能太美,亦不能太丑,这不是为难人吗?他正烦着呢! “滚……再不滚,老子让人赶你们离开。” 钟离冷言下达着驱逐的命令。 颜玉无奈,正要带孩子们离开,另谋他处,就在此时,阿吉突然挣脱了颜玉的手,跑到了掌柜钟离面前询问着: “掌柜的,明日可是有庆典?亦或是欢迎什么人?我见门口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装饰店面形象,不知道需不需要表演节目的,我会吹曲子,用树叶吹曲子哦!” “还有我,我会舞剑。” “我会玩魔术……” “我会翻跟斗,会打弹弓,而且百发白中的那种哦!” 其他三个宝贝见阿吉自荐,也纷纷跑到钟离面前,推销着自己。 钟离脑海顿时一亮: “对啊!敬宣王府传话说,表演节目的女人不能太漂亮,也不能太丑,那孩子总可以的嘛!孩子天真无邪,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不用担心勾引问题,也不用担心倒胃口的问题。” 想到这里,钟离这才耐着性子,蹲下身子询问着阿吉: “你现在可以吹一首曲子给我听听吗?若你表现的好。我便将你娘亲,还有你的兄弟们都留下。” “真的?” 阿吉双眼放光惊问着,顿时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掌柜钟离话音刚落,阿吉已经将手里把玩的叶子放在了嘴边,一阵悠扬动听的歌曲,响了起来,钟掌柜顿时听的入了迷,拍手同意让几人留了下来。 第二天,六虎齐聚在“栖仙阁”,推杯换盏之后,空中飘起了一片花海,众人茫然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带小老虎面具的孩童,从远处坐在花篮里滑向了舞台,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接着又出现了三只小老虎从三个方向翻着跟头而来,那动作甚是滑稽搞笑,惹得皇上厉正深与众人一阵窃笑。 就在此时,只见一只小老虎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一首悠扬宛如人间仙境般的曲子出现了,就在众人听得着迷的时候,只见地上原本掉落的花瓣,一瞬间都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蝴蝶,纷纷向远处飞去。 众人一片哗然。 “呦!今年节目倒是精彩,新颖,这“栖仙阁”的钟掌柜倒真是有心了。” “是啊!竟然让一群孩子来表演,倒是别具一格。” “竟然还带老虎面具,倒是应了“六虎聚会”只可惜少了俩只。” “咳!好看就行,管他几只老虎做甚,喝酒,喝酒……” …… 众人围绕着节目探讨着,皇上厉正深顿时觉得有面子,龙颜大悦,大喝一声: “赏。” 酒楼掌柜钟离急忙上前磕头谢恩,心中不由感激这几个孩子的到来,还有他们的提议,就是带老虎面具。 “清炖肥鹅,来了。” 一声清丽好听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的探讨声戛然而止。 “呦!美人来了。” 东越候李元尊一听是女人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这“栖仙阁”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美人,对好色的李元尊来说,是一大遗憾。如今终于来了一个,他不由嬉笑着抬头望去?可片刻之后,声音戛然而止,用手指着颜玉,又指了指敬宣王厉正南。 这不是厉正南的女人吗?怎么在这里干起了店小二的事了? 李元尊花心,他看女人眼光毒辣,即便颜玉女扮男装,他也能够看透。 其他人见店小二装扮的颜玉,并没有多想。 倒是厉正南见李元尊脸上出现异样,不由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顿时“腾地”站了起来。 只见颜玉一身店小二装扮,身上气息干净,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气味。脸上未施粉黛,绝美的容颜上有一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眸,让厉正南有了片刻恍惚。 可当想到颜婷在府上的所作所为,厉正南脸瞬间沉了下去,不由摇头,这女人又伪装清纯,尾随他来勾引他,他才不会上当。 “公子们请慢用。” 颜玉轻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将那盘菜从盘子上端了下来,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可走了没多远,却被一团黑影笼罩住了,颜玉抬头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男人太好看了,精致的五官,好似精湛的画家,画出来的完美艺术品,颜玉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 今日的厉正南没有带面具,颜玉并不认识他。 “跟本王来。” 颜玉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般的声音说道。 颜玉:“……” 叫我? “装?” 见颜玉呆愣,厉正南很不耐烦地拉起颜玉的手,将其拽到了角落里,停了下来。 “为什么来这里?” 厉正南好看的眉头紧皱,质问着。 “呃?” 颜玉有些茫然。 “本王在同你说话,你没听见?” 厉正南的声音有了一抹微怒,托起颜玉的下巴再次询问着。 “我……我缺银子,所……所以就来了。” 颜玉被厉正南自带的威严吓着了,她条件反射般结巴说着。 “你没银子花?你的银子都花光了?” 厉正南眉头蹙起,再次质问着。 眼中闪烁着厌恶,这女人果然没变,依旧那么讨厌,花钱如流水。每个月的月银那么多,竟然都不够花的。 “呃?是。都花光了。” 颜玉不明所以,条件反射般机械地回答着。 “你……” 厉正南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几位侯爷的呼唤声: “敬宣王,快来,你与个店小二在那里嘀咕什么?快来喝酒。” 除了东越候李元尊外,其他人不明所以,见厉正南与刚刚送菜的店小二嘀咕,有些疑惑地齐声呼唤着。 “敬宣王?难道眼前这个美男是城楼外那个带面具的男子?” 颜玉心中暗道,望了一眼厉正南的眼眸,深邃幽冷,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潭,不是那个面具男,又是谁? 就在颜玉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厉正南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甩在了颜玉手里的托盘上,低声说道: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拿着这些银子,赶紧离开。” 颜玉:“……” 她低头望着厉正南给她的厚厚一沓银票,有些懵,这是什么?城门外他说自己是他的女人,是给她解围,那现在给她银子又是干嘛?莫不是怕她留下,让人识破他的谎言? 厉正南走了俩步,见颜玉还在呆愣,没有离开的意思,脸顿时有些难看,低声喝道: “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需要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小女子回去收拾一下包裹,马上便走。” 厉正南:“……” 这女人在搞什么?难道打算在这里长住?竟然还带着包裹? 就在厉正南想要问清楚时,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着: “敬宣王,皇上请你回去吃酒。” “好。” 敬宣王答应一声,随着刘公公回到席间继续与诸侯们推杯换盏。 而颜玉带着敬宣王给的银两,高高兴兴去见她的孩子们去了,他们有钱了,终于可以开医馆了,看来还是好人多啊!颜玉不由感叹着。 而敬宣王却至始至终以为是他府上的颜婷。 第四章竟然是她 一个月后。 繁华似锦的京城,多了一家医馆本无什么新奇,新奇的是医馆开张那天,四周彩蝶纷飞,仿佛所有的蝴蝶都聚集在了京城。尤其是“善心堂”周围的蝴蝶络绎不绝,芳香弥漫。 颜玉望着满天飞舞的蝴蝶,好看的眉头紧皱,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四个宝贝,四个宝贝全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意,这可是你的杰作?”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如同雀鸟一般,温柔至极,让阿意的心虚更浓。 “那个,是哥哥们说,娘亲初来京城,人们都不认识娘亲,娘亲即便开张,看诊的人也不会很多,我们想帮娘亲宣传一下。” 阿意不抵颜玉温柔的眼神,不由出卖了自己的兄弟们,如实诉说着。片刻之后又低下了小脑袋,小手交错在一起,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娘亲你也别怪弟弟,我们也是想帮你,为了开医馆,娘亲将所有银子都花光了。我们下顿饭吃什么还不知道,若只是老老实实的等顾客上门,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段时间我们打听了一下,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馆不下百家,皇宫的御医也数不胜数,各亲贵府上都有府医,娘亲要立足京城,谈何容易。所以我们才……” 阿吉是老大,他率先站出来辩解着,可当见颜玉一直用温柔的眸光盯着他时,他要狡辩的话咽了回去,无力再说出口。 他们的娘亲总是那么温柔,让他们几个想要犟嘴,都没有理由。仿佛稍微犟嘴,就是欺负了自己娘亲似的。 “娘亲,你别怪哥哥,弟弟了,我们也有参与,这件事我们几个讨论过了的,在我们游历大周国时,一场瘟疾让大周国死伤无数,几乎灭国,是娘亲你力缆狂澜救了他们,于是大周国皇帝给你赐了一个封号,“蝶梦仙子”意指你圆了他们不可能的梦,所以我们做这些,也不算骗人吧!” 阿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颜玉的衣袖,求饶辩解着。 “是啊!娘亲,我们也是想帮你啊!你总是那么善良,不管走到哪里遇到穷人,就想救济一把!不是送钱就是送药。若我们悄无声息地开张,就算有几个人来看诊,也是穷人。万一娘亲再善心大发,白白给人义诊不说,再送上几副药,那我们下顿吃什么?所以我们才想着帮娘亲一把,让娘亲名动京城,这样娘亲便可以劫富济贫了,不是吗?” 颜玉:“……” 这群孩子,什么叫“劫富济贫”?搞得她好像土匪似的。她不过是挣富人的银子,接济穷人而已嘛! 如此一想,颜玉又觉得孩子们说的仿佛有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苛责他们也无用。于是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说道: “算了,今日闹剧到此结束,你们以后就不要再调皮了,就算你们引来一堆蝴蝶,别人也不会认为娘亲是“蝶梦仙子”,别人只会认为你们在故弄玄虚罢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善心堂”名气有了,更何况我们还有后招。”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着。 颜玉:“……” 还有后招?什么后招?颜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你们快看,今日“善心堂”开张,彩带满天飞舞,这也太夸张了吧!整个京城恐怕都知道了。” “是啊!这“善心堂”也太大张旗鼓了吧!竟然搞出如此大动静。” …… 颜玉:“……” 彩带?什么彩带? 低头看了一眼几个孩子,只见四个孩子全都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颜玉无暇他顾,急忙奔了出去,只见天空漂浮着许多风筝,五颜六色的,只是风筝的尾部都挂着一条彩带,彩带上写着: “善心堂开业大吉。” “善心堂妙手回春。” “蝶美仙子坐诊善心堂。” “蝶梦仙子包治百病。” …… 颜玉震惊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满天飞舞的风筝,心惊着,这难道也是她的宝贝们搞出来的? 怪不得这几个孩子,这俩天,天天拿着风筝忙活着,她还以为是孩子们想放风筝呢,因为要开店的原因,颜玉忙的晕头转向,便不曾理会,原来他们竟然是为了今天? 颜玉有些哭笑不得,这几个调皮的孩子,真是时时给她一个惊吓,可又不失是一个惊喜。他们如此用心,不过是想帮她而已,她又怎么忍心苛责呢!淡定,淡定。 “看,好漂亮,彩蝶们竟然都围着她在飞。” 就在颜玉在打量天空时,满天飞舞的彩蝶,顿时都飞到了她这边,今日的颜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所有彩蝶围着她翩翩起舞。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眉眼如画,乌黑的双眸如同一汪星月,闪烁着潋滟的芳华,让人移不开眼,加上周围的蝴蝶,如此一看,还真有种仙子下凡般的风采。 周围百姓望着美轮美奂的颜玉,好奇地询问着。 “姑娘你是“蝶梦仙子”吗?” “我……” 颜玉刚想否认,却被一旁的四个孩子给抢了白: “对,我娘亲就是治愈大周国瘟疾的“蝶梦仙子”。” “我娘亲的医术是最棒的,你们需要看诊的话,就来“善心堂”吧!” “对,我娘亲可以医治百病,治疗一切疑难杂症。” “我娘亲是最厉害的。” …… 颜玉:“……” 无语了,这四个孩子这打算将她推向舆论的漩涡啊! ““蝶梦仙子”?真的假的?我看八成是骗人的吧!想出名想疯了,知道“蝶梦仙子”的名号,便冒充“蝶梦仙子”。” “就是,看着长的还不错,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女骗子。”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吹牛也就罢了,竟然还拉着孩子一起吹牛。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 果然人群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很不友善地说着。 颜玉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小声说道: “看到了吧!你们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糟糕,英雄不提当年勇。你们的娘亲只想以医术征服人,而不是用这些虚名。” “淡定。” 四个孩子齐声说了俩字。 颜玉:“……” 这些孩子,竟然让她这个大人淡定?这世道变了吗?她再淡定,恐怕医馆还没开张,就要关门大吉了。 就在颜玉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一阵喧哗声从东西俩边传来: “让开,让开,请让一下,让一下。” 本要离开的人群,见有热闹,纷纷停了下来。 颜玉狐疑地望着越走越近的俩队人马,一脸茫然。 “请问是“蝶梦仙子”吗?” 俩队人马全都来到颜玉面前停了下来,齐声询问着。 颜玉不知道什么事,只能如实说道: “小女子颜玉,几年前得大周国皇帝赏识,赐名“蝶梦仙子”,不知诸位找小女子所谓何事?” “久仰“蝶梦仙子”大名,我家老爷有请。” 东边那群人里走出一人,率先客气地拱手说道。 “你家老爷是?” 颜玉不解地询问着。 “我家老爷是东城区李员外,他想请“蝶梦仙子”去给我家小姐看诊。” 那个李员外家的家丁说完,对颜玉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等,“蝶梦仙子”我家老爷也请“蝶梦仙子”过府一趟。” 西边的人急忙大喊了一声,生怕颜玉被那李员外家的人给接走了。 颜玉茫然地望向西边的轿子,清丽好听的声音再次询问着: “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乃是兵部侍郎张大人。” 那个家丁胸膛一挺,一脸傲娇地说着。 “不知道张大人找小女子做什么?” 颜玉好奇地询问着。 “张大人想请“蝶梦仙子”过府,给老夫人看诊。” 颜玉眉头紧皱,低头看了一眼四个孩子,小说询问着: “他们也是你们安排的?他们是托?” “不,娘亲,不算是,他们是真的需要你。” 四个孩子齐声说完,不待颜玉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跑了。 “你们……” 颜玉无奈咬牙,却不得不解决眼前的僵局。 几天后,“善心堂”蝶梦仙子的事件,便在茶楼,酒馆,甚至说书楼,传开了。 “听说了没有,治愈大周国瘟疾的“蝶梦仙子”来京都了。” “是啊!真是我们夏邑国之幸啊!听说开业那天所有彩蝶,都围着她在转,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是啊!刘员外家的小姐身患眼疾多年,请了不少大夫,都无能为力,如今竟然被她给治好了。” “兵部侍郎家张大人的老母,全身起脓包,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竟然也被她几副药给治好了。” ““蝶梦仙子”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 “善心堂”对面是一间茶楼,此时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正喝着茶水,听着众人的议论,抿嘴而笑。 “耶!干杯,我们成功了,用不了多久,娘亲必然名动京城。” 阿如兴奋地握着手里的茶杯,大声吆喝着。 “虚!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老大阿吉,急忙将手指放在嘴边,低声提醒着。 阿如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茶楼里确实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张望,急忙坐下。压低声音说道: “如此不管是商户,还是官员,一传十,十传百,娘亲的美名必将轰动整个夏邑国。” 四个孩子打了一手好算盘,却不知道后来给他娘亲惹来了一堆麻烦。 几天后,“善心堂”的名气,就连皇上都听说了,下朝后皇上厉正深便将厉正南特意留了下来。 “阿南,最近可听说了“蝶梦仙子”的事? 厉正深见没有旁人,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臣略有耳闻。” 敬宣王厉正南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这“蝶梦仙子”的事,搞得京城人尽皆知,他想不听说,都难。 “阿南啊!朕已经同你说过很多次了,在外人面前,你我是君臣,私下里,我们还是兄弟,你可以称呼朕为兄长。” 皇上厉正深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礼不可废。” 厉正南坚持地拱手行礼说道。 “你啊你,总是那么古板。” 皇上厉正深用手指了指厉正南无奈地说着。片刻之后说道: “也罢!朕都随你。对了,你对这个“蝶梦仙子”怎么看?” “启禀皇上,以臣之见,不过是骗子故弄玄虚罢了,应该让京兆尹出面,以扰乱京城秩序,欺骗善良百姓之名,将其收押问责才是。” 厉正南眉头紧皱,无情地提议着,他讨厌欺骗。 皇上厉正深却摇头说道: “不,朕倒觉得有可能,三年前,大周国一场瘟疾,让大周国人心慌慌,所有人都认为大周国必亡,就在此时,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力缆狂澜,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个不可能治愈的瘟疾给解了,大周国皇帝龙颜大悦,赐银十万两,可此女子竟然分文未取,还让其用这些银子安抚因瘟疾,受难的百姓。大周国皇帝赐名“蝶梦仙子”,让其留在大周国,可此女子却不告而别。如今出现在“夏邑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若真如皇上刚刚所说,此女子倒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可她为何要搞得京城人尽皆知呢!以臣只见,这“蝶梦仙子”必然是假的。” 厉正南笃定地说着。 厉正深再次摇头说道: “阿南,朕不在乎她是真是假,可她确有一手好医术。朕听闻开业当天,东城李员外和兵部侍郎张大人为了请她,差点打起来。那李员外家的事朕不知道,可张大人家的老母亲,身染恶疾,全身长脓包,朕是知道的。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竟然让她给医好了。所以朕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许你可以去试试。” “多谢皇上,臣去。” 听厉正深如此说,厉正南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能给他解毒的医者,可至今无果,他体内毒性虽然有皇上为他寻来的解毒丸压制着,可厉正南却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 已经服用多年,对药物早就产生了依赖性,药效也远不如之前,以前一粒即可,如今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他都要吃上十粒之多,他都怀疑有一天,这个药会彻底失效,他变成真正的恶魔。 想到这里,厉正南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他恨给他下毒之人,要让他知道是谁,他定将此人碎尸万段不可。 而敬宣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神医“蝶梦仙子”,竟然是她。 第五章王爷请自重 厉正南从皇宫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同随从追风骑着俩匹矫健的骏马,直奔“善心堂”而去。 “欢迎光临“善心堂。” 四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分立俩旁,一见厉正南进来,齐声高喊着。 当然,他们并不是特意欢迎厉正南的,而是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如此热情,娘亲说,顾客就是上帝,他们这是欢迎上帝呢! 厉正南先是看见孩子们,有了片刻呆愣,心中暗道: “莫不是这“蝶梦仙子”已经有孩子了?” 再一转头,一身着白衣,娇美无比的女人映入眼帘,让厉正南又是一愣,他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身边的随从追风低声说着: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女人,不正是府上那个嚣张跋扈的让人生厌的女人颜婷吗?虽然厉正南不喜欢颜婷,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王爷,不会是你总冷落颜夫人,所以颜夫人才想到这招,来引起你的注意吧!像上次城门口那次,还有“栖仙阁”那次,不都是颜夫人想引起你的注意,做出来的事吗?这次定是颜夫人知道你在找医者,才想出来这招。” 追风给了厉正南一个合理解释。厉正南一把扯过追风的衣襟,磨牙询问道: “她知道本王中毒的事?本王不是让你保密吗?” 厉正南身中邪毒,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便会发疯,发狂,是皇上厉正深给寻的药丸,一直在压制他体内魔性,这让厉正南觉得是耻辱,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再三叮咛秘密寻医。 “王爷,属下是一直小心谨慎,可关于王爷的传言,从来不曾断过,夫人听到什么风声,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就算夫人知道你寻医,也不一定知道你患身中邪毒之事啊!” 追风小心翼翼回答着,厉正南无奈地松开了追风的衣领,是啊!这些年传言他是恶魔,吃人肉,喝人血。还有什么三头六臂之类的话一一直都在,所以他才在战场上带着面具,既然他们喜欢这些传言,那在战场上他就是恶魔。 可现实中不是,他想掩盖他发病中的样子,所以不想任何人提起。 厉正南摆了摆手,追风识相地退了出去。 颜玉听到宝贝们喊,欢迎光临,抬眸望向门边,只见一身锦衣玉袍的厉正南,正挺拔地立在那里,英俊霸气,一双眼睛更如同浩瀚星辰一般盯着她,让她的心跳漏了一节拍。 “怎么是他?这不是敬宣王吗?在城门外给我解围的男子,还有在“栖仙阁”知道我缺银子,给我银子的那个,莫不是他也有病?需要看诊?既然他帮了我,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才行。” 想到这里,颜玉急忙朝阿吉招了招手,阿吉乖巧地来到颜玉面前,颜玉在阿吉小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阿吉点头,带着其他三个孩子走了出去。 颜玉也是懂的人情世故的,她深知达官贵人,一般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病情公之于众,所以颜玉让老大阿吉带着其他三个宝贝先出去,如此敬宣王才能肆无忌惮地诉说自己的病情。 厉正南有些疑惑地望着四个孩子,心中嘀咕,这女人从哪里整出来如此多的孩子?不会是因为太想跟本王生孩子,得了失心疯了吧!将别人的孩子讨来,放在身边? 俩人心思各异,只是俩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节拍上。 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厉正南向前走了俩步,抵达颜玉面前时,才停了下来,伟岸如山的身形宛如神袛般居高临下地望着颜玉,语气冰冷地询问着: “你就如此喜欢孩子?竟然整了四个孩子,放在身边?” 颜玉:“……” 那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喜欢?什么整的?那是我生的好吗?还有我不放在身边,放哪里? 颜玉不明所以,扬起明艳的笑容,宛如雀鸟一般的声音说道: “是啊!孩子多可爱,有了孩子才有快乐,难道敬宣王不喜欢孩子?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敬宣王:“……” 这女人果然是想与本王生孩子。她之所以整了四个孩子放在身边,就是想暗示本王,该与她生一个孩子了。 “所以,这就是你冒充“神医”,引本王来的理由?你想勾引本王,与本王生孩子?” 敬宣王厉正南目不转睛地望着颜玉,虽然是反问句,可语气上却是肯定的。 今日这女人打扮的还算清新,没有以往的花哨,更没有胭脂水粉的刺鼻味道,厉正南觉得他还能忍受,与她多说俩句。 颜玉眨巴着眼睛,疑惑地望着厉正南,眉头紧缩。 颜玉:“……” 这敬宣王在说什么?什么与他生孩子?我都四个孩子了,还生?我又不是超生游击队,生那么多干嘛呢? 厉正南望着颜玉如同繁星璀璨般的眼眸,有着片刻恍惚,从他这个角度看,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细嫩光滑的脸庞,密而长的睫毛如同蝶羽一般,薄如樱的嘴唇仿若一颗红透的樱桃,叫人忍不住想一尝芳泽。 想到这里,敬宣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自己在想什么?怎么会想亲这个女人呢! 颜玉被厉正南盯的很不自在,一把推开厉正南,很严肃地说道: “王爷请自重,小女子多谢王爷在城门处替小女子解围,也感谢王爷在“栖仙阁”赠银子给小女子。但这不是王爷可以羞辱小女子的理由。若王爷今日是想来讨回银子,小女子可以归还,但小女子需要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颜玉相信以她现在的名气,一个月的时间挣出敬宣王给她的那些银子足够了。 敬宣王:“……” 这女人又在干什么?跟自己玩欲擒故纵?想与自己画清界限,以退为进?还说什么还银子的话,五年的时间,这女人花钱如流水,这么多银子,她一个月还的清吗? 想到这里,厉正南脸用纤长手指托起颜玉的下巴,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这女人,为了引起本王注意,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城门口与他人打架,后尾随本王到“栖仙阁”当起了店小二。如今又跑到这里,开什么医馆,为了让本王注意到你,甚至买通一堆百姓,给你做虚假宣传,还谎称自己是什么“蝶梦仙子”,简直太过份了,你这样只会让本王更加讨厌你,你知道吗?” 颜玉:“……” 这丫有病,我以为他是俩次给我解围,原来是因为他有臆想症啊! 可惜啊!可惜,一表人才,又是皇亲贵胄,竟然脑子不太灵光啊!见到女人就以为人家要与他生孩子,亏我还以为他在城门口是想替我解围,原来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啊! 如此想着,颜玉的眼睛里顿时出现了同情,于是急忙将自己的下巴从厉正南厚实的大手中掰了出来,在厉正南惊讶的目光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一根笔,一本正经地对厉正南说道: “王爷,你要如实回答小女子的问题,这样才能方便小女子更好地了解王爷你的病情。” 厉正南:“……” 这女人在说什么?莫不是真知道我中毒的事? 颜玉说完,见厉正南不说话,自认为厉正南是默认了,于是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王爷,你这个臆想症多长时间了?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想与你生孩子?你是感情上受了刺激,还是孩子出了问题?” 厉正南:“……”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厉正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颜玉见厉正南不回答,仿佛明白了一般,微微点头说道: “王爷啥也不用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吃了小女子这副药,相信病情都会有所好转的。” 颜玉说着,还真下笔给厉正南写了一个药方,写完很郑重地双手递给厉正南: “王爷请过目,若王爷觉得没问题,小女子便按方抓药了,一日三次,连服一个月。” 厉正南顿觉好笑,这女人演戏演的挺逼真,跟真的大夫似的。 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一堆药材名字,让厉正南感兴趣的是上面字写的不错,行云流水,字体娟秀,厉正南不由狐疑地望了一眼颜玉,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这是你写的?” 颜婷从小不学无术,字也是写的如同一堆乱草,厉正南曾经多次让她练字,别丢了他敬宣王的脸,可颜婷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今见到这张纸上的字,厉正南还真是刮目相看。 看来这女人有所长进,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颜玉:“……” 什么意思?莫不是这敬宣王还有眼疾?自己刚写下的药方,他难道没看见? 想到这里,颜玉的手在厉正南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清丽好听的声音询问着: “王爷看的见小女子的手吗?” 厉正南:“……” 这女人疯了?刚刚说他有臆想症,他还没有与她计较,如今又暗指他有眼疾,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想着,厉正南瞬间抓住了颜玉的手婉,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拉,咬牙说道: “女人,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回府,否则以后就别回去了。” 颜玉被厉正南这一拉,不小心碰到桌子,发出一声脆响,引起了屋外的追风与四个孩子的注意,几人急忙冲了进来。 “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率先询问着。 四个孩子则警惕地望着厉正南,生怕他伤害他们的娘亲。 “本王没事,我们走。” 厉正南不想再与眼前的女人耗着,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威胁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这女人自然会乖乖回去。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 见厉正南走了以后,几个孩子这才急忙奔到颜玉面前,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着。 “娘亲没事,你们别担心。” 颜玉定了定心神,安抚着孩子们。眼神疑惑地望着厉正南离开的背影。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拿着颜玉开的药方,看了好一会,这女人字还真是长进了。 “王爷这是什么?” 追风好奇地询问着。 “那个女人给本王写的药方,你让府医看看,她写的什么?” 厉正南说完,将药方交给了追风。 “是。” 追风答应一声,拿着药方转身离开,不一会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在厉正南耳边耳语一番,厉正南听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 “真是反了她了,她竟然骂本王神经病,还给本王开神经病的药。是可忍,孰不可忍。吩咐下去,等那个女人回来,将她禁足三个月。还有,不用再给她银子花,本王要让她知道羞辱本王的后果。” “是。” 追风见厉正南正在气头上,不敢多言,急忙答应着,再加上颜婷本来也不讨喜,追风也不愿意为她出头。 偏殿里,颜婷霹雳啪嗒地砸着东西,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凭什么?凭什么要禁足本夫人?本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本夫人要见王爷,要见王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第六章人满为患 一个月后。 这天厉正南奉了皇上厉正深的命令,出城办点事,途经城东“善心堂”,被一条宛如长龙般的队伍给震惊了,他顺着队伍往尽头扫了一眼,顿时瞳孔大睁。 那不是“善心堂”吗?那个女人开的医馆,她不是在府上禁足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医馆门前排队? “善心堂”门口已经人满为患,队伍排了整整俩条街。 “这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自己的随从追风,低声询问着。 追风也是不解,是啊!颜夫人一个月前,就被王爷禁足了,怎么医馆还在开张? “属下前去打探一下,许是颜夫人听了王爷的话,回府之前将店铺盘给他人了,是真正的神医来了。” 厉正南微微额首,勒住了自己的马,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时间尚早,不如先到茶楼坐一下,等追风回来回话。 然而令厉正南没有想到的事,茶楼也是人满为患,一个月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出于好奇,厉正南向茶楼小二打探着: “这位小哥,你们这间茶楼最近生意不错啊!” 店小二一听,嘴都咧到了腮帮子,一指对面的“善心堂”,面露感激地说着: “哈哈……这要多亏了颜姑娘,也就是“蝶梦仙子”,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天“善心堂”都人满为患,有些达官贵人在下面排队累了,就会到茶楼小憩片刻。所以小店的生意,才会如此火爆。” 厉正南:“……” “颜姑娘?你确定她姓颜?还有你确定没有换人?还是原来那个“蝶梦仙子”?” 厉正南不确定地再次询问着。 店小二一听,满脸不悦道: “客官你在跟小的开玩笑吗?这“蝶梦仙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能换人不成?换了人还能是“蝶梦仙子”吗?” 说完,不再搭理厉正南转身便走了。 厉正南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喝茶的人,还真是,每一个客人仿佛都不是凡人,衣冠楚楚,面料精贵,身边还都有下人跟着,不难看出都是达官贵人。 “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前不都请医者到府上就诊吗?这次为何还要让本少爷千里迢迢来这里?竟然还让本少爷在这里等这么久,是让本少爷在此丢人吗?没用的废物,本少爷要回去,快抬本少爷回去?” 一个十分不耐,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茶楼里唐突地响了起来。 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靠窗的位置,地上的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从身上装扮来看,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此时正一脸不悦。整张脸都扭曲了,仿佛生气到了极点。 也是,身有残疾的人,都不愿意上人多的地方。而这里却这么多人,要让他,他也不愿意,厉正南心里想着。 旁边几个下人模样的人,低声下气苦苦劝慰着: “少爷,咱们再等等,再等等。你也知道,为了你这个身子,老爷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都无济于事,说少爷你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这不,老爷听说这“蝶梦仙子”医术了得,便让小的们带少爷你来试试,难道少爷就不想再站起来吗?咱们就再耐心等等,“死马当活马医”好吗?。” “那……那也不用本少爷亲自来吧!以往不都请到府上吗?这里人这么多,本少爷这辈子还没有丢过这样的人呢!万一是骗子呢?万一她医不好本少爷呢?” 听到担架上的年轻男子质疑颜玉,厉正南不由点了点头,对,那个女人就是骗子,她一无是处,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她只会花钱,拿下人撒气,厉正南心中暗道。 “咳!少爷你有所不知啊!老爷也不是没想过请“蝶梦仙子”到府上医治,只是“蝶梦仙子”她说,要看诊可以,就按她的规矩来,排队看诊。本来我们想强行将她带去府上的,可“蝶梦仙子”却软硬不吃,还扬言要么请少爷来,要么抬她尸体过去,她死都不给仗势欺人的人看诊。” 厉正南嘴角微翘,这话有点意思,这女人在王府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在府外还如此嚣张。是不是仗着他会给她撑腰,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了?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少爷,少爷,排上了,排上了,快,轮到我们了。” 从楼下跑来一个十八九岁,下人打扮的年青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着。 “真的,那还不赶紧的抬本少爷过去。” 担架上的少年顿时来了精神,欣喜大叫着。 “是。” 下人们答应一声,急忙抬起那个担架上的少年,往楼下走去。 厉正南刚想跟上去瞧瞧,追风便到了,他走到厉正南面前毕恭毕敬小声说着: “王爷,属下打听清楚了,是颜夫人,听说她每天都会在此给人看诊。” “每天?” 厉正南惊愕道。 “是,每天,属下问过了,街坊邻居都说“善心堂”从未歇业,每天都开张。” 追风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禀报着。 厉正南眉头紧皱,而追风也是满脸疑惑自言自语着: “这颜夫人真是神通广大,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可能还每天都来这里?” 厉正南如同浩瀚星辰的眼眸波动了一下,看不出喜怒般说道: “有点意思,走,去会会她去,她不是喜欢看诊吗?本王就让她好好给本王瞧瞧。” “王爷,你的病可是连太医都瞧不出怎么回事,颜夫人怎么可能瞧的出?” 追风跟上厉正南的脚步,实话实说反问着。 厉正南:“……” 就是因为知道她瞧不出,才让她瞧。让她知难而退,让她不要再招摇撞骗。 此时的颜玉并不知道危险的到来,她正认真地给那个担架上的男子施针,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仿佛有人在驱赶着什么。 孩子们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不等颜玉吩咐,便冲了出去,不一会四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喊着: “娘亲,娘亲,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带剑侍卫,将所有看诊的人都赶走了。” “是啊!那些人来势汹汹,还说娘亲是骗子,让他们不要相信娘亲。” …… 颜玉:“……” 这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得罪谁啊! 就在颜玉满脸疑惑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颜玉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奢华长袍,眉宇间有着气吞山河气概,浑身散发着凛然孤傲高贵气息的男子,正缓缓地走了进来,除了敬宣王厉正南还能是谁。 厉正南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盯着颜玉,脸上看不出喜怒。 颜玉瞬间明白过来,门口是怎么回事,她将扎在那个担架上年轻男子身上的银针,缓缓拔了下来,柔声说着: “这位公子你的腰椎经脉,小女子已经给你打通,你应该能够坐起来了,至于腿疾,改日小女子再给你施针,今日小女子还有些私事,不方便给公子医治了。不过公子放心,小女子已经看过了,你的腿还有救,小女子有十足把握医好公子。” “此话当真?” 担架上的男子一阵激动,猛地坐了起来,惊问着。 片刻之后又惊又喜地大叫着: “我坐起来,我真的坐起来了,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若姑娘能够医治好在下腿疾,在下愿意以身相许。” 颜玉:“……” 也许是太激动了,那个男子竟然说出了惊天话语,厉正南一听不悦了,这女人固然讨厌,可也是他养在府里的女人,顶着他夫人的头衔,岂容他人惦记,于是沉声喝问: “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颜玉:“……” 这丫又犯病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担架上的男子一阵脸红,急忙道歉着,他竟然没有问清楚人家“蝶梦仙子”有没有夫君,便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丢人了。 颜玉眉头紧皱瞪了一眼厉正南,厉正南却再次出声: “知道唐突,还不速速离开?” “是,是,是,“蝶梦仙子”在下先走了。” 担架上的男子说完,吩咐自己的家丁抬着自己离开了。 颜玉:“……”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女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小女子怎么不知道?” 颜玉如琉璃般的凤眸狠狠扫向厉正南,清丽的嗓音质问着。 厉正南:“……” 这女人装什么装,这打算以退为进,又玩欲擒故纵? “你是我们的爹爹吗?” 几声稚嫩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颜玉急忙喝道: “宝贝们别瞎说,他不是。” “噢!” 四个孩子有些沮丧,在城门处,那个面具男说,他们的娘亲是他的女人,他们以为是他们的爹爹,可娘亲说不是。 如今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又说娘亲是他的女人,结果还不是,看来他们还是没有爹爹。 “阿吉你先带弟弟们出去,娘亲有事与敬宣王说。” 颜玉见孩子们一直盯着敬宣王,急忙对自己的大儿子阿吉吩咐着。 “敬宣王?那不就是城门口那个面具男吗?” 几个小家伙又打量了一下厉正南,这才不甘不愿地耷拉小脑袋,走了出去。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几个孩子,脑子里呈现出了问号。 “王爷今日是来找茬的?” “这些孩子哪里来的?”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着。 四目相对,俩人互不相让,颜玉星眸水光湛湛却犀利无比,厉正南一愣,这还是那个在他面前祥装柔弱,背后却嚣张跋扈的女人吗? “本王是来看诊的。” 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追究那群孩子到底是谁的,淡淡地说着。 既然时间来的及,就陪她玩玩,厉正南心里想着。 “既然来看诊,那为什么要赶走本姑娘的患者?” 颜玉微翘的睫毛下隐含着浓浓的不悦,冷冷询问着。 “因为本王是王爷。” 厉正南厚脸无耻地说着。 颜玉被气的浑身颤抖,一指厉正南喝道: “本姑娘早就说过了,不给仗势欺人的人看诊。” 厉正南:“……” 这女人戏演的真逼真,还仗势欺人,最仗势欺人的就是她了,总是殴打下人。 厉正南突然向前走了俩步,低头在颜玉耳边轻声细语般说道: “本王不是仗势欺人,本王只是怕他们被骗子给骗了,总要亲自测试一下,才知道你这“神医”的医术,到底是真,是假,你觉得呢?” 第七章鸡飞狗跳 因为厉正南离颜玉太近的缘故,颜玉顿时双腮泛红,心头一颤,她急忙推了厉正南一把,结结巴巴地说着: “那……那个敬宣王,小女子可以好好医治你的病情,可请你与小女子保持距离。另外还请王爷答应小女子俩个条件。” 厉正南:“……” 这女人搞什么?竟然跟他谈条件,是打算要银子?还是想要个孩子?亦或是想要王妃之位? 想到这些,厉正南的眼眸顿时深邃了起来,往椅子上一坐,稳如泰山般沉声喝道: “说,什么条件?” “第一,在小女子治好王爷病情之前,王爷不许再在人前说,小女子是王爷你的女人。有损小女子名节,虽然说是“臆想症”,可总要控制。” “臆想症?” 厉正南磨牙,双拳紧握,强压怒火,最后深吸一口气暗道: “罢了!罢了,想说什么便由她说好了,等会看不出本王到底得了什么病,一并收拾你。” “准。” 厉正南厚实性感的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 “第二,王爷病好了之后,不要再仗势欺压百姓了,更不要再寻小女子晦气。” 颜玉接着补充着。 这句话,厉正南可不爱听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用手一指颜玉,低沉浑厚的声音喝道: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呢!这整个夏邑国谁不知道,本王乃是夏邑国战神,是保护他们的人,本王何时欺压百姓了?” 颜玉翻了一下白眼,刚刚还让人将看诊的百姓赶走了,还不承认。 见到颜玉眼中的鄙夷,厉正南暗道: “罢了,罢了,我跟这个女人较什么真,她又不是真的医者,一会戳穿她,将她再禁足五个月,让她知道本王的厉害,看她还敢不敢再出来招摇撞骗。” 想到这里,厉正南再次缓缓坐下,向颜玉伸出了孔武有力的臂膀,沉声喝道: “废话少说,先给本王看诊,若真能医好本王的病再说,其他都是枉然。” 这女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谈条件,本王是心情好,才陪你演戏,竟然还跟真的似的。厉正南心中嘲讽,对颜玉医术充满质疑。因为厉正南一直把她当府上的颜婷。 也罢!医者父母心,先医好他再说。 颜玉也是如此想着,将手搭在了厉正南的脉搏上,本以为厉正南是得了“臆想症”,亦或是神经病,却不想诊断的结果,却让颜玉大吃一惊。 “王爷没有神经病。” 颜玉脱口而出,待看到厉正南扫过来隐含警告的吓人眸光时,急忙改口说道: “王爷是中毒了。” 厉正南的心头一颤,暗道,她怎么知道?莫不是真的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颜玉如水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本王中了什么毒?” 颜玉:“……” 她没有说话,而是好看的眉头紧拧,又给厉正南认真地把了一遍脉,很严肃地说道: “王爷脉搏时而正常,时而微弱。如釜沸,如虾爬之脉,本属于将死之人油尽灯枯之脉。可不知为何,却又有时脉搏跳动有力,总之相互矛盾,罕见之脉。” 颜玉的说法,与厉正南便寻名医的说辞一样,厉正南的眸色更深了一些,莫不是她买通了给他看诊的医者?厉正南故意沉下脸喝道: “不会看,就不要瞎看,哪里有人的脉搏如此互相矛盾的。本王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招摇撞骗的事了,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厉正南沉声威胁着,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却听颜玉清丽的嗓音再次响起来: “王爷且慢,不知王爷可有在中秋月圆之夜,心跳加速,经脉混乱,感觉浑身忽冷忽热,气流逆转,想要杀人之兆?” 厉正南的眸光突然变冷了,他瞪向了颜玉,这女人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莫不是她看到了他发病的样子? “若小女子没有诊错,王爷身上所中之毒,乃是世间奇毒,应该是“血魔之毒”。” 颜玉接着补充道。 ““血魔之毒?” 厉正南彻底震惊了,这些年他便寻名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所中之毒为何毒,别的医者只知道他中了毒,并不知道他所中之毒的名字,这也是这些年厉正南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的原因。 只有一个人曾经也说出过这个名字:“血魔之毒。” 厉正南乌黑俊俏的眉头微微蹙起,脑海里浮现出十几年前的情景: “启禀敏妃娘娘,经老夫诊断,三皇子是被人下毒了,此毒为“血魔之毒”。” 厉正南是十岁的时候突然犯病,每到中秋月圆之夜,便会发疯发狂,她的母妃敏妃娘娘为他便寻名医,可都不知道厉正南所犯何病,直到古医族族长颜刚出现,他给厉正南身上的毒,一个名称。 厉正南与当时的敏妃娘娘,顿时喜出望外,可颜刚却泼来一盆冷水,颜刚只是能诊出此毒,但并不知道解法,不过颜刚说他可以试试。 本以为有了希望,可没过多久,先皇突然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听说颜刚医术精湛,便将他招入宫中,为其治病。 接下来便是先皇驾崩,二皇子厉正坤谋反,天下大乱,厉正南为了报当今皇上厉正深的兄弟之情,也为了夏邑国百姓,十几岁便披上战袍,征战沙场,更与如同一盘散沙各怀心事的朝中大臣周旋,稳定朝局,忙的焦头烂额。 待一切尘埃落定,颜刚已经死在狱中。 皇上厉正深登基之后,便下令将古医族满门抄斩,为先帝报仇。从此以后,厉正南的毒再也没有人解开,更没有一个人知道厉正南所中何毒。 如今被颜玉突然提起,厉正南有些恍惚。 “王爷,王爷……” 见厉正南呆愣,颜玉的手在厉正南眼前晃动着,厉正南这才回过神来,眼中充满期待地询问着: “你可知道解毒之法?” 颜玉微微摇了摇头,厉正南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颜玉纤细的手腕,沉声喝问着: “说,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还有你是不是曾经在中秋月圆之夜去过后山?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还有,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将颜玉给震惊了,她微卷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着: “王……王爷在……在说什么?小……小女子听不懂。” “本王不管你能不能听懂,都老老实实给本王回去,今日本王还有事,要出城一趟,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要随便出府,更不要再冒充神医,否则严惩不贷。” 厉正南甩开颜玉的手臂,冷冷吐出了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颜玉:“……”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颜玉用手揉着被厉正南抓的疼痛不已的手腕,眼见厉正南就要走出医馆,急忙喊了一声: “王爷,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你说的话,小女子一句也听不懂?” 厉正南听到颜玉质问,停住脚步,回眸将颜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除了穿着打扮不同,不管从胖瘦,身高,还是面容,都没有错,分明就是那个女人,于是顿时失去耐性喝道: “你到底有完没完?本王没空陪你玩。再装清纯也无用,还不如好好在府上反省一下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另外“善心堂”的事,就连皇上都知道了,你再闹下去,指不定惹来什么麻烦,识相的话,便赶紧回府。否则……” 厉正南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颜玉彻底无语了,然而还有让她更加生气的,这个渣男王爷出去之后,竟然还让人进来砸了她的医馆,望着一地狼藉,颜玉恨得咬牙切齿。 厉正南从医馆出来,便与追风带着一干侍卫出了城。 “王爷,今日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颜夫人她到底同王爷说了什么?” 追风追上厉正南的马,好奇地询问着。 “也没什么?只是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另外,本王怕她再闹腾下去,惹来杀身之祸。” 厉正南随口说着,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颜玉说的话: “王爷所中之毒,为“血魔之毒。”” …… 京城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瞒不住皇上厉正深的耳目。 威严的皇宫里,皇上厉正深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皇上,奴才听说今日敬宣王让人砸了“善心堂”。” “哦?” 本来正在批阅奏折的厉正深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暗芒,淡淡询问着: “为什么?可知道什么原因?” 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急忙上前毕恭毕敬地说着: “奴才听手下的人来报,说是敬宣王让“蝶梦仙子”给他看诊,结果“蝶梦仙子”什么也没看出来,还说敬宣王要死了,是什么“油尽灯枯之脉”,惹得敬宣王勃然大怒,说她“浪得虚名,”将她的医馆砸了。” “哈哈……有趣,朕本以为来了一个神医,会有所改变,看来这“蝶梦仙子”,还真如敬宣王所说,是假的。” 皇上厉正深的心情仿佛很好,他大笑着说道。 “是,还是得皇上的药,压制敬宣王体内魔性。这些年冒充神医的人多了,可无人能解敬宣王体内的毒,敬宣王必感念皇上恩德。” 刘公公给皇上厉正深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拍马屁说道。 “你这奴才瞎说什么?朕可是真心希望敬宣王的毒能解,毕竟他是朕的兄弟。这样,待敬宣王回来,你替朕给他送上俩根上好的人参,让他好好滋补身子。并告诉他,朕不会放弃,朕还会继续给他寻医的。” 皇上厉正深虽然训斥着刘公公,可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和。眼里更是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深邃的眼眸幽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答应一声垂立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而敬宣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敢到他王府胡闹,而且还搞得鸡飞狗跳。 第八章什么意思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夏邑国大地。厉正南这才与追风等人从远处归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令众人疑惑不解的是,此时王府门前围满了人,仿佛在看什么热闹。 “王爷,属下前去打探一下。” 追风说完,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马,驱马上前。 而厉正南眉头紧蹙观望了一会,没等追风回话,便也拍了一下自己的马,来到了人群不远处停了下来。 只听人群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喊着: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爷爷、奶奶你们给评评理,这敬宣王府怎么就能如此欺负人?竟然还欺负个孩子,我弟弟小,不懂事,就在王府门前就放了一个爆竹,他们就将我弟弟打成了这样,这天理何在?” “你这小孩休要瞎说,我已经说很多遍了,我没有殴打你弟弟,是他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人群里传来一个男子隐含愤怒的辩驳声。厉正南听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王府守门侍卫的声音。 “呜呜……大人欺负小孩,王府侍卫欺负人,呜呜……我的头疼,我的腿痛,被他打的,他还死不承认,呜呜……” 接下来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是一个小孩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让人心痛不已。 “看看,我弟弟他哭的多么伤心,他得有多痛啊!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爷爷,奶奶,你们要替我兄弟做主啊!他们敬宣王府这么欺负人,天理何在,呜呜……” 说完,这个孩子比刚刚那个孩子哭的更加伤心欲绝,而且声音洪亮,让人不由心痛万分,厉正南挑了挑眉。 “这太过分了,孩子再怎么调皮,终究是个孩子,怎么能够下如此狠手呢!” “是啊!敬宣王虽然战功赫赫,可却驭下无方,纵容手下如此仗势欺人,太过分了。” …… 也许是对俩个孩子的哭声,产生了怜悯之心,众人纷纷指责着。 而那个侍卫仿佛被激怒了,瞬间拔出剑,对着俩个孩子恐喝着: “老子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没完没了是吧!把老子当病猫了,竟然一再诬陷老子,再不走,休怪老子对你们俩个小兔崽子不客气。” 厉正南:“……” 这蠢货,这只会更加激怒人群,适得其反。 果然,就在此时,刚刚还在哭啼的一个小孩兴奋的声音传出: “大家看到没有,他刚刚就是这样对我弟弟的,如今我弟弟被他殴打的头也破了,腿也瘸了,浑身都是血,多可怜呢!万一落个残疾可怎么办呢!呜呜……大家要帮我弟弟讨个公道啊!” 听小孩如此一说,众人心中顿时对小孩充满同情,还有对那个侍卫充满愤怒,人群骚乱了起来,纷纷指责那个侍卫,并强烈要求敬宣王出来主持公道,给一个说法。 …… 王府里。 “外面出了何事?怎么那么多人都往府外跑?”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有个小孩在府外放了一个爆竹,惹得侍卫老李生气了,推了那个小孩一把,结果那个孩子就摔倒了,头也破了,腿也瘸了,他哥哥为他讨公道,敲锣打鼓唤来了一群围观百姓,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 “真的?这俩个孩子胆子太大了,竟然跑到王府来闹,他家大人知道吗?” “有意思,我们也出去瞧瞧……” …… 三三两两的下人全都在讨论着府门外的事,还有不少人出于好奇,向王府外而去。 就在此时,院落墙壁上俩团黑影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俩人身材矮小,身手却很敏捷。 “看来阿吉,阿意已经成功将王府的人,都给引出去了。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要不那个混蛋王爷该回来了。” 阿祥低声对阿如说着。 “嗯!我去他寝殿,你去书房?我们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阿如撸起袖子,暗暗咬牙稚嫩软糯的话语说道。 “对,让他知道我们厉害,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们的娘亲。” 阿祥同意阿如的说法,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王府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这俩个地方? 望着一望无边的敬宣王府,阿祥犯了愁。 阿如的小眼睛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 “书房与寝殿一般都是王府最重要的位置,必然有人把守,即便大家都出去看热闹了,这俩个地方值守的人也不会松懈,我们就从有人把守的地方着手准没错。” “嗯!有道理。” 俩个孩子商量妥当,便各自行动去了。 而偏殿里颜婷依旧在禁足当中,她无缘无故被禁足,一肚子火没处发,只能朝着下人,朝着东西撒气。 “夫人你就喝杯茶消消气吧!你这都发了一个月的脾气了,屋里的东西也快被你砸光了,王爷又扣了你的月银,再这样下去,这房间恐怕就要成空壳子了。” 眼见颜夫人又砸了一个花瓶,她的贴身婢女小兰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劝慰着。 颜婷看了一眼满地狼藉,一把夺过小兰手里的茶水,狠狠饮了一口,本想泄火,却不想被烫了一下,“噗”的一声,又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小兰的脸上大吼着: “死丫头,想烫死本夫人吗?”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小兰不敢,小兰不敢,呜呜……” 小兰急忙跪地求饶,委屈哭啼,门外的其他下人摇了摇头,这颜夫人,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偏殿凄凉宛如冷宫。 阿如和阿祥环顾四周,只有俩处地方有人把守,便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而府门外,厉正南调来了所有府兵,才将场面给把控住。 他面容严肃,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站立在众人面前,低沉浑厚的声音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清冷,宛如万丈雪山上的冰雪一般的寒冷,他不过出城一趟,府里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焉能不让他生气。 “王爷,王爷饶命,真的不是属下的错,属下真的没有殴打那个孩子,没有,真没有。” 守门侍卫老李一见敬宣王回来,急忙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他的脚下,委屈喊冤着。 “没有殴打,那孩子怎么会全身是血?” “就是,就连额头上都有血迹。” “可不是,那孩子也就五六岁,太可怜了,腿还一瘸一瘸的,长大可怎么办?岂不毁了,竟然还敢狡辩。” …… 人群中的百姓听到那个侍卫喊冤,便开始打抱不平。 “没有,不是属下,是他自己摔倒的,王爷你要相信属下,属下真的没有殴打那个小孩,这个他们俩个可以作证。” 王府守门侍卫老李,怕厉正南不相信他,急忙一指与自己一起站岗的俩个侍卫说道。 “怎么回事?” 厉正南面容冷沉,扫了一眼另外俩个侍卫询问着。 原来是一个小孩在府前放爆竹,老李作为看门侍卫,便上前劝阻,可小孩不听,还犟嘴说路是大家的,他爱怎么放便怎么放。 接着还挑衅地又放了几个,老李气不过上去推了小孩一把,结果还没有推到,那个孩子便自己跌倒在地,开始大哭,说他腿痛,头痛,在老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一个小孩引来了一堆百姓,要百姓们替他兄弟做主。 待再回头时,原来躺在地上嚎哭的小孩已经满身是血,老李是有嘴说不清,这才演变成刚才的一幕。 厉正南如鹰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狭长的眼眸里透着笑意: “有点意思航,这碰瓷都碰到王府了。” “那俩个孩子何在?”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低头寻找,哪里还有俩个孩子的身影。 就在众人寻找孩子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大喊声: “这个侍卫就是说谎,你们看这里有这么多血,若只是自己摔倒,怎么可能流如此多的血,分明是殴打所致。” 厉正南一听意味深长的眸光望了一眼那个侍卫,急忙剥开人群,向百姓说的那堆血走去。 嫌疑人老李一听,脸色煞白,他真的没有殴打那个小孩啊!他比那窦娥还冤呢! 望着一堆血迹,厉正南面容严肃地喊了一声: “有请府医。” 这滩血迹可是不少,不要说孩子了,就大人流这么多血也是重伤,如今孩子却凭空不见了,不得不让厉正南起疑心。 不一会从府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手持药箱,走到厉正南面前询问着: “王爷你找我?” 厉正南一指地上的血迹吩咐道: “庞太夫,你给看看这堆血,可否有异样。” “是。” 那个被称为庞大夫的府医,答应一声,蹲了下去,用手沾了一滴血迹,放在鼻尖处闻了一下,毕恭毕敬地向厉正南禀报着说道: “启禀王爷,此乃鸡血。” “鸡血?这怎么可能?” “不会是敬宣王想推卸责任,让这个大夫作假证吧!” …… 人群里传来质疑的声音,追风不悦地一指人群大喝道: “都住嘴,王爷不是这样的人,是我敬宣王府的错,我们肯定认……” “追风。” 厉正南喝了一声,追风不服地指了指周围百姓,没有再说什么,退到了一旁。 “庞大夫说是鸡血,可有证据?” 厉正南眉头紧皱询问着。 “有,王爷可以闻一下。” 府医庞大夫说完,将沾有血迹的手指伸到厉正南面前,厉正南低头用手扇了俩下,闻过之后说道: “一股骚腥味。” “没错,虽然人血和动物的血差不多,可也是有区别的。羊血膻。猪血臭。鸡血骚。人血就是咸腥味。所以这是鸡血无疑。” 府医庞大夫很肯定地说着。 那个侍卫老李顿时来了精神,他急忙扑倒在厉正南面前,磕头谢恩道: “多谢王爷替属下洗刷冤情,要不属下非被人唾弃死不可,属下真没有殴打那个孩子,天地可鉴,属下可以对天发誓。”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就是一场闹剧。” 眼见事情有了一个结果,追风急忙遣散王府门前的人群。 不远处的角落里俩个孩子,正在窃窃私语: “真没劲,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有看够热闹呢!” “行了,赶紧通知阿祥、阿如撤退吧!” “嗯!” 说完,俩人一溜烟地往王府后院方向跑去。 “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追风,快,带上所有人,给本王搜,王府必然有贼人。” 眼见人群散去,厉正南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急忙大叫一声,率先冲进了王府。 而此时府内的俩个小孩,已经顺着原来那根绳子手脚利索地溜出了王府,因为人都被阿吉与阿意引到了府外,阿祥与阿如便顺利许多,就剩几个守卫,也被俩人用迷药给迷晕了,谁让他们的娘亲是医者呢,最不缺的便是药。 “哈哈……我们成功了,耶!” “吉祥如意,快乐回家。” 四个孩子兴奋地喊着口号,欢欢喜喜地往医馆方向而去。 颜玉给孩子们炖好了鸡汤,却不见孩子们回来,有些着急地在门口等待着,不一会见四个孩子从远处疾奔而来,然而等看到阿意身上满身血迹时,吓的差点没晕过去。 “阿意……阿意,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怎么如此严重?快让娘亲看看。” 颜玉一把扯过阿意,一脸着急地询问着,并仔细查看着。 “哈哈……娘亲,阿意没事,有事的是那个混蛋。” 孩子们银铃般的声音齐声说道。 颜玉一脸茫然,急忙询问着: “什么意思?” 第九章搂着蛇睡 厉正南带着人进入王府,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不一会便传来一个侍卫的喊声: “王爷,书房这边有情况”。 厉正南一听,急忙带人冲了过去,只见书房门口地上躺着俩个侍卫,追风急忙将手指放在那俩个侍卫鼻孔处,试探了一下,向厉正南禀报着: “启禀王爷,他们二人好像只是昏迷”。 周身散发着一股浑厚威凛的王者之气的厉正南,沉声喝道: “唤醒他们。” “是。” 有俩个侍卫得令,开始拍打那俩个昏迷侍卫的脸庞呼唤着。 “王爷,属下带人进书房看看,许贼人就躲在这书房里。” 追风拱手向厉正南请示着。 “慢着。” 厉正南冽薄的唇轻启喝道。 追风一脸狐疑,只见厉正南一指书房说道: “书房有异。” 追风闻言,抬眸望了一眼,果然有些诡异,只见书房的房门半开,里面有一张桌子正顶着门,而顺着门向上看,竟然还有一个水盆。 追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要他冒然闯入,恐怕此时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厉正南嘴角微翘,心中冷笑,看来是做这恶作剧的人,太小了,够不着门,就踩着桌子上去了,把盆放在门顶之上,顺着门缝溜了出去,所以门才没有关牢,想到这里,厉正南深邃的眼眸眯了眯,王府貌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如此调皮,于是用手指了指门吩咐道: “去,搬一把椅子来,小心点将水盆拿下来,书房里有一些重要文件,莫打湿了才好。” “是。” 侍卫们领命,很快搬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拿了下来,生怕把水洒了,把敬宣王的重要文件给毁了,到时候可吃不了兜着走。 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水盆,当往盆里一看,不由嘴角抽了抽: “启禀王爷,水盆里并没有水,只有一些沙子还有这个。” 侍卫说完,双手捧着一张字条,递给了敬宣王厉正南。 “这是什么?” 厉正南接过字条,有些惊愕,抬头望了一眼同样疑惑的众人,伸手展开了那张字条,只见字条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歪歪扭扭的字: “坏蛋王爷,你砸了我娘亲医馆,我要报复你,砸你王府,可书房文件必然很重要,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放了一个带沙子的盆,吓唬你一下,若下次再敢欺负我娘亲,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感情这个孩子还对他手下留情了,厉正南有些哭笑不得。 等等,不对啊!我只砸了那个女人的医馆,可那个女人虽然在府上住了五年,也经常勾引他,可他们却从未真正在一起过啊! 并不是他不想碰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的脾气实在太坏了,简直一无是处,让厉正南很无奈,他一直在等她改变,可她变本加厉,嚣张跋扈,所以至今俩人还都是清清白白的。 既然那个女人没有怀孕,那这些孩子哪里来的? 想到之前在医馆里看到的那四个孩子,厉正南再次茫然,他们真的是别人的孩子吗? “快,把门推开。” 见厉正南呆愣,追风急忙指着书房的门对几个侍卫吩咐着。 因为里面有桌子,所以俩个侍卫合力才推开了书房的门,可就在此时,只听“飕飕”俩声,从东西方向各弹出俩块飞石,准确无误地将先前进去毫无准备的俩个侍卫打倒在地。 “啊……啊……” 凄惨的叫声响起,追风急忙拔出了剑,大惊失色地喝道: “有机关,大家小心点。”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厉正南却摇了摇头,推开追风,毫无畏惧地走了进去。 “王爷小心。” 追风提醒着,可见厉正南进去并没有什么动静,追风有些悻悻然地收起了剑,顿时脸腮泛红,急忙跟上厉正南询问着: “王爷可有什么发现?” 厉正南指了指墙壁,只见东西方向各缠着俩条弹簧样子的绳索,可见石头是系在绳索一端的,门推动桌子,扯动绳索,这才让石块弹回来打中进门的侍卫。 “太过分了,这哪个混小子干的?王爷放心,属下一定追查到底,给王爷一个交代。” 追风纷纷不平地说着。 厉正南看了一眼,地上洒落一地的文件,犀利深邃的眼眸再次闪了闪。 虽然文件到处都是,可却错落有致,不像是一下子掀翻在地上的,可见这个贼人倒是仁义,不想损坏他的东西。 “仁义”二字用在贼人身上,厉正南不由好笑,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 “收拾一下。” 厉正南语气平淡地吩咐着。 “是。” 侍卫们答应一声,三下五除二便将地上的文件收拾妥当了。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欣喜的声音传来: “王爷醒了,他们醒了。” 厉正南听闻此言,快步出了书房,来到刚刚那俩个昏迷的侍卫面前,低沉威严地喝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刚刚来了一个小孩,属下问他谁家的孩子,他向属下勾了勾手,本以为他要同属下说什么,属下向他低了低头,可谁知他突然朝属下吹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属下便失去了知觉,是属下太过大意了,让贼人闯入王爷书房,属下最该万死。” 俩个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侍卫,急忙跪地磕头求饶着。 “起来吧!好生看着书房,同样的事情不要再犯。” 厉正南抬了抬手,表情严肃地吩咐着。 “是,多谢王爷。” 俩个侍卫叩谢完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尽责地站立在了俩旁。 “咚咚咚……”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王……王爷,出……出事了,出事了。” 追风急忙迎上前扶住那人,询问着: “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启……启禀王爷,不……不好了,不好了,你……你的寝殿好多蛇,我们的兄弟被蛇咬伤了。” “什么?” 厉正南脸色大变,万一是毒蛇,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急忙吩咐着: “追风,快,有请庞大夫。” “是。” 追风不敢怠慢,急忙向府医庞大夫的院落而去。 而厉正南则大步朝自己寝殿而去。 到了自己寝殿门口,只见三三两两侍卫全都表情痛苦地捂着手臂,而寝殿地上躺着好几条蛇的尸体。应该是被侍卫们的剑给劈死的。 “怎么回事?” 厉正南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屋内一个侍卫见厉正南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急忙快步向厉正南这里走来,就在此时房梁处一条蛇吐着红信子,朝他猛扑了过去。 “小心……” 众侍卫一见,脸色煞白,惊恐大叫,就在此时一道霹雳闪电闪过,那条蛇已经被厉正南给斩杀了。 那个侍卫吓得俩腿打颤,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一个侍卫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厉正南禀报着: “启禀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们的人在搜查王爷寝殿时,突然窜出来许多蛇,攻击我等,属下们猝不及防被蛇咬伤了。” “蛇?莫不是也是那些小子给本王放的?” 厉正南此时浑身散发冷气,心中暗想。 环顾四周,发现他房间的东西一件未少,亦没有损伤,可见贼人不是贪财之人,只是往他房间放蛇,这着实可恶。 就在厉正南一肚子火气时,只听一个侍卫禀报着: “王爷,这里有张字条。” 又是字条?厉正南沉声喝道: “拿来。” “是。” 侍卫答应一声,双手奉上字条,厉正南展开扫了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王爷,你没事吧!” 侍卫们见刚刚还一身戾气的厉正南,此时却笑了,不由担忧地询问着? “无妨,你们都出去吧!” 厉正南突然说道。 “呃?” 侍卫们不解,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追风的声音: “王爷,庞大夫来了,庞大夫来了。” 而府医庞大夫被追风拽的上气不接下气抱怨说道: “王……王爷,被蛇咬的人在哪里?这追风,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 “不着急了,庞大夫先歇歇,一会给他们上点药,包扎一下即可,此蛇无毒。” 厉正南慢条斯文地指了指门口几个侍卫说道。 “无毒?王爷怎知蛇无毒?” 追风疑惑地询问着,后又恍然大悟般说道: “也对,若有毒,恐怕这会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不是,是因为这个。” 厉正南敛了敛眉,将手里那张纸条递给追风,追风接过看了一眼,不由义愤填膺地说着: “按这小子的意思,我们还要感谢他手下留情了?” “我们的确该感谢他,没有放毒蛇。” 厉正南突然说道。 追风无语,确实,若这小子有心放毒蛇,恐怕王府这些被咬伤的侍卫,早就该命丧黄泉了。 “按字条上的数量清点一下,蛇够不够数,将它们都逮出来。” 厉正南吩咐着,他觉得这几个小子还不算太坏,给他放了蛇,还告诉他放了几条,着实有趣。 “是。” 追风答应着,开始数起来,可数来数去都少了一条,于是上前禀报着: “启禀王爷七条,还缺一条。” 厉正南眼眸微眯,回忆起了字条上的留言: “坏蛋王爷,你欺负我们娘亲,我们便要欺负回来,这叫报仇。这次只是警告,给你寝殿放了无毒的蛇,若再有下次,便是毒蛇了。另外怕伤及无辜,我一共给你放了八条蛇,自己数清楚,别搂着蛇睡觉。” 想到这里,厉正南勾了勾嘴角,突然用剑挑起了床榻上的锦被,一条蛇快如闪电般朝着厉正南扑来,可厉正南早有准备,急忙往旁边一闪,剑如风般扫向了那条蛇。不多不少刚好八条。 “清理一下,本王去偏殿见一下颜夫人。”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暗了暗,对追风吩咐着。 他不相信那几个孩子是她花钱买来的,若花钱买来的,不会为了替她出气,敢大闹他敬宣王府,可当想到是那个女人亲生的孩子,厉正南又挺不是滋味,被人带绿帽子,相信谁也不想经历,虽然他不喜欢她,可毕竟挂着他敬宣王夫人的名头。 第十章一场乌龙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繁星点点的深夜,厉正南没有带一个人,便自行到了偏殿,毕竟他要问出口的话,不易让他人听到。 偏殿静的出奇,许是都睡了,厉正南走到颜婷门外,踌躇了一会,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现在来,这孤男寡女的,是不是不太好? 可又一想,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夫人啊!从他让人将她接到王府的那刻,就是了不是吗?要不是里面那个女人嚣张跋扈的让他失望,他恐怕早就与她行了夫妻之实了。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碰她,可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她自己也一直以他的夫人自居啊! 算了,算了,还是明天再问吧! 厉正南犹豫片刻,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颜夫人要知道王爷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不愧是颜婷的贴身婢女,小兰一见厉正南要走,急忙唤住了他。 原来刚刚小兰去给颜婷打洗漱水去了,回来刚好看到厉正南准备离开,便唤住了他。 “本王只是路过,就不进去了。” 思来想去,厉正南还是决定离开,明日再询问关于那几个孩子的事。 “是王爷来了吗?呜呜……” 就在厉正南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从屋内风风火火,冲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嘴里呜咽着,仿佛很惊喜似的。 只见她轻纱裹体,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十足诱惑,扑向厉正南。 厉正南眉头紧皱,这女人除了脾气暴躁,还有一点就是太随便,不分场合,总是穿的暴露,勾引他,像个青楼女子,十分不检点。 无奈之下急忙脱下衣衫,披在了颜婷身上,语气不悦地训斥道: “颜夫人,本王与你说很多次了,你的身份代表着本王,请时刻注意着装。这要让他人看到,成何体统。” “呜呜……王爷,你到底为何要将妾身禁足?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王爷?请王爷明示,呜呜……” 颜婷趴在厉正南身上,盈盈哭啼,委屈地娇喋着。 美人啼哭,本应让人有疼惜之感的厉正南,却只觉得烦躁不已,没有任何怜惜之感,他一把推开颜婷,沉声喝道: “有话说话,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有,你难道没有骨头吗?怎么如同软骨虾似的趴在本王身上?” 颜婷:“……” 这男人知不知什么叫怜香惜玉?人家不都说男人都见不得女人哭吗?怎么这敬宣王对她的哭,如此视如无睹? 颜婷顿时羞愧难当,急忙用手绢擦了一把本就不存在的泪水,脸上更是火辣辣烫着,手指狠狠掐着手帕。 倒是贴身婢女小兰比较机灵,一看场面尴尬,急忙上前打圆场说道: “王爷,你看颜夫人衣衫单薄,在外面恐着了凉。王爷与颜夫人有话是不是到屋内说比较好,更何况有些话,让别有用心之人听到,也终归不太好,是吗?” 厉正南左右看了一眼,虽然外边没有人,可有些话确实不易在外边说,于是一甩衣袖,进入了颜婷的寝室。 颜婷顿时大喜,急忙追上厉正南的脚步,欢喜异常地走进房间,而婢女小兰贴心地为俩人关上了寝室门。 “王爷,妾身好想你,今晚就留下来吧!好吗?” 望着厉正南刚毅俊郎的脸庞,颜婷的心砰砰直跳,快走两步,从后面抱住了厉正南的腰身,红艳的嘴唇更是肆无忌惮地凑近了厉正南敏感的耳垂,娇喋挽留着。 颜婷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一定会被她所勾引,她就不相信凭她的魅力,魅惑不了厉正南。 “这女人在勾引本王?” 厉正南顿时双眸寒意渐浓,心中嘲讽,白天在医馆装清纯,如今又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够了,本王受够你了,今天本王来,就是想问问你,关于那几个孩子的事?他们到底是谁的孩子?是你的养子?还是你的亲生儿子?” 厉正南狠狠扒开颜婷手,身上散发着冰冷气息,冷言质问着。 一连串的问题,着实将颜婷给整懵了,什么养子?什么孩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爷,你在说什么啊?妾身有没有孩子,王爷不清楚吗?妾身也没有什么养子啊?” 颜婷小女人状,扭捏娇喋着。 眼见颜婷装糊涂,厉正南忍无可忍,突然一把扼住了颜婷的咽喉,磨牙说道: “装?你还给本王装?你是不是装上瘾了?你背着本王开医馆,冒充神医“蝶梦仙子,”本王都不与你计较了,可你竟然整了一堆孩子到王府胡闹,你居心何在?还有,你告诉本王,那些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你背着本王与他人生的孽种?” “王……王爷冤枉啊,妾……妾身没有,是有人诬陷妾身,呜呜……” 恐惧的窒息感袭来,颜婷挣扎着呜咽求饶喊冤,厉正南松开了手,他不能杀她,亦不会杀她,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希望她能够说实话。 厉正南暴怒的样子,着实吓坏了颜婷,她如同一滩烂泥般跌坐在地上,半晌反应过来,爬向厉正南,抓住厉正南的裤脚说道: “王爷明鉴,妾身真的没有装,妾身没有开医馆,妾身最近一直被王爷禁足,根本出不了府,去哪里寻孩子大闹王府?对了,今晚妾身也听下人们议论有孩子在府门外闹事,王爷可一定要揪出此人,还妾身一个清白啊!呜呜……” 颜婷说完,拿起锦帕,委屈地拭着泪。 厉正南乌黑俊俏的眉微微蹙起,看这女人的样子也不像撒谎,莫不是真是他搞错了? “王爷,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你说的话,小女子一句也听不懂”。 医馆那个女人也曾经与他说过相似的一番话,这若真是一场乌龙,厉正南觉得自己这个人是丢大了,为了寻找安慰,证明自己没有错,他沉声喝了一声: “来人”。 可今晚厉正南是一个人来的,所以门外没有其他的人,颜婷的婢女小兰,听到厉正南唤人,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 “王爷,你唤奴婢?” 小兰不确定地询问着。 “嗯!” 厉正南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接着一指小兰说道: “你叫上服侍颜夫人的所有下人,到本王书房一趟,本王有几句话要亲自询问你们。” “是。” 小兰答应一声,快步向外走去。 “王爷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王爷会认为今日闹事的是妾身找来的孩子?” 颜婷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你可有孪生姐妹?她可还活着?你与她可还有联系?” 厉正南没有回答颜婷的问话,而是接连询问了几个问题。 “啊……” 颜婷仿佛受了莫大惊吓一般,手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厉正南有些狐疑地望着颜婷惊慌失措举动。 而颜婷则急忙弯腰将锦帕,从地上捡了起来,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王爷是在哪里,见过与妾身长的一样的女人了?” 颜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你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厉正南眼眸深邃,逼问着。 “这个……” 颜婷犹豫着,手娟在她手里已经拧成了一团,最后一咬牙说道: “是,妾身确实有一个孪生姐姐,她叫颜玉。只是妾身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妾身也不清楚王爷说的是不是她。若王爷方便告知,妾身明日去探一下,回来再告诉王爷是不是。” “也好,东城区路北“善心堂。”” 见颜婷说的真切,厉正南也没有隐瞒,厚实的嘴唇轻启,说出了一个地方。 颜婷双拳紧握,微卷的睫毛低下卷起了点点森寒的波光,会是她吗?她来京城了吗?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颜夫人便早些歇着吧!本王还有事,便不在此逗留了。” 厉正南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地说着。 颜婷急忙躬身行礼说道: “妾身恭送王爷。” 若是以前,颜婷必会使出浑身解数挽留厉正南,可如今她却没有那个心情。 那个和她长的像的女人,真的是她姐姐颜玉吗?她来京城干嘛?是来与敬宣王相认的吗?她恢复记忆了?知道厉正南是她的夫君了?打算来找敬宣王厉正南负责来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相认,我必须想个对策才行。 五年了,她与敬宣王还是清清白白的,若敬宣王知道是他搞错了,当年救他的是她的姐姐颜玉,而且俩人还拜过堂,那她岂不要被扫地出门,那她就什么也没有了。而她的姐姐就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有件事让颜婷一直很奇怪,颜玉快生产的时候,她曾回去过,从她姐姐颜玉只言片语中,颜婷知道她姐姐颜玉与一个她救过的男子,相爱,并拜过堂。 从敬宣王厉正南接她到王府那刻,颜婷便知道,与她姐姐颜玉拜堂的男子,便是厉正南。 可这些年,厉正南只提救命之恩,从未提过拜堂之事,这是为什么?让颜婷百思不得其解。 而厉正南从颜婷处出来,便直奔书房而去,书房外一干下人,正在等待着厉正南的到来,追风也在其中,见厉正南走来,急忙迎上去询问着: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本王错了,她不是她。” 厉正南丢下一句话,便走进了书房,一干下人跟了进去了,追风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是她? 书房里厉正南危襟正坐,神情严肃地询问着:“今日颜夫人可出过王府?” 下人们异口同声地说着: “没有。” “前段时间颜夫人可去过“栖仙阁?” 婢女小兰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 “夫人对吃食不是太讲究,她不曾去过酒楼,她只对珠宝首饰感兴趣。” 这倒符合那个女人的做派。 厉正南不死心再次询问道: “城门外呢?” 第十一章夫人也姓颜 墨蓝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一缕金色的阳光撒下,晨曦拉开了新的一天序幕。 颜婷一夜未眠,顶着一对熊猫眼,将贴身婢女小兰吓了一跳: “呀!颜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颜婷一听,急忙奔到梳妆镜跟前,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颜婷从小到大都爱臭美,尤其知道了关于她与她姐姐颜玉会有一个凤命,一个灾星的传言,更让颜婷不留余力地打扮自己,她坚信好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她精心打扮自己,希望有一天被哪个达官贵人发现,将她献给皇上,草鸡变凤凰。 果然上天眷顾她,让敬宣王厉正南阴差阳错地将她接进府中,尽管不是皇后,可厉正南长相不凡,加上皇上厉正深器重,地位在夏邑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只是让颜婷不满的是,厉正南虽然让她生活中衣食无忧,可却始终不肯给她正妃之位。 本以为只要她肯努力,与敬宣王有个一儿半女,她便能母凭子贵被扶正,可这些年敬宣王却始终不肯碰她。 所以她的身份始终是个尴尬,连个侧妃也不算,没有大摆筵席,亦没有告知任何人,除了府里的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也就是颜婷之所以在外面饶武杨威告诉别人,说她是敬宣王女人的原因,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 否则她不过是厉正南养在府里的女人罢了。 尖叫过后,颜婷急忙拿出胭脂水粉打扮起了自己,她一定要将最美的自己,展现给所有人看。 足足打扮了有俩个时辰,直到门口传来追风的声音: “夫人,王爷让属下送你去“善心堂”。” 尽管厉正南听了下人的证词,知道是一场乌龙,可他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英勇神武,怎么可能犯如此大的错误?于是不放心颜婷一个人去,怕她耍花招,让追风跟着,他就是想证明其实那个女人就是颜婷,想勾引她,想出来的招数,而他自己并没有错。 “好了,知道了,本夫人一会就出去。” 颜婷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她本来想今日去做点什么,比如让她姐姐颜玉离开京城。可追风跟着去,她就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以防让追风看出端倪,回来禀报给厉正南,再惹来厉正南疑心,追查此事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颜婷对自己的婢女小兰吩咐着: “去,取一块面纱给本夫人带上。” “啊?” 小兰诧异,以往颜夫人对她自己的容颜最是自信,从来不带面纱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带面纱?更何况精心打扮了俩个时辰,岂不白搭了? “啊什么啊?本夫人让你拿面纱,你没听到吗?该死的贱婢。” 颜婷见小兰呆愣,凤眸里顿时折射出一道寒光,骂骂咧咧地呵斥着。 “是,是,是小兰这就去准备。” 婢女小兰不敢怠慢,立刻取来面纱,帮颜婷带在了脸上。 就在追风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美艳女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颜婷。 若不看颜婷平时的作风,这个女人其实很美,柳叶弯眉,姿容艳丽,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如何不讨喜的女人。 “王爷不一起去吗?” 颜婷像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启禀颜夫人,本来王爷是打算去的,可不巧的是,刚刚皇上派刘公公送来俩根上好的人参给王爷,王爷进宫谢恩去了。” 追风没有隐瞒如实相告着。 “走吧!” 颜婷淡漠地说了一声,由自己的婢女小兰扶着正往马车上爬。 “夫人今个怎么想起带面纱了?” 追风疑惑地询问着。 颜婷属于性格招摇的,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貌,知道她是敬宣王的女人,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连追风也有些怀疑。 “怎么,王爷是让你来监视本夫人的?本夫人穿什么,带什么还需要你一个侍卫多管闲事?” 颜婷嚣张跋扈,气势凌人地质问着。 追风顿时被堵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深吸了一口气,急忙拱手说道: “夫人言重了,是追风多言了,望夫人见谅。” “哼……” 颜婷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将车帘放了下来。 哎!谁叫人家是王爷的女人呢!虽然只是挂名,追风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扬起马鞭缓缓上路。 而此时的“善心堂”里,颜玉依旧如往常一般为人诊病拿药。 医馆里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看诊,颜玉认真地为其诊了诊脉,清丽的嗓音说道: “这位兄弟,你这是外邪侵袭,营卫失和。确切来说是上呼吸道感染,这样,小女子给兄弟开副药,相信很快便可痊愈。” 颜玉说完,在一张纸上写了药方,并亲自抓了药,包扎好了,双手交给那个中年男子,细心叮咛着: “请这位兄弟记住,在服药期间切不可吃辛辣、生冷、油腻的东西。这是处方和药你请收好。” “谢谢颜大夫,谢谢颜大夫。” 那个中年男子千恩万谢之后转身离开。 “下一位” 颜玉如同雀鸟一般的声音喊了一声。 随着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喊了一声: “欢迎光临“善心堂。”” 颜玉抬眸望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女人,衣衫华丽,头上饰物褶褶生辉,光芒刺眼,腰身扭摆,摇拽生姿,虽然看不清面容,可也看得出是一个美人。 身后俩人一个貌是婢女装扮,而另外一个颜玉认识,是敬宣王身边的那个随从追风。 追风与那个婢女见到她,有着明显一愣,而颜玉俏媚紧皱,不由心“咯噔”一下,莫不是敬宣王让自己的夫人来寻自己的晦气? 而几个孩子却没有注意到颜玉的神情变化,只是直勾勾盯着那个漂亮女人: “她的衣衫真漂亮,一看就很贵的样子,等我长大了,也一定要给娘亲也买一件。” 阿意率先指了指那个漂亮女人,稚嫩的声音说着。 “她头上的那支蝴蝶簪子也很好看,很亮,闪闪发光,好像是金子打造的,等我长大了也要给娘亲买一支,让娘亲也这般漂亮。” 阿如盯着颜婷头上的蝴蝶发簪,双眼放光地说着。 颜婷听到孩子们夸她,心中美滋滋的,不由多看了几眼四个孩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娘亲不带发簪,就不漂亮吗?我觉得娘亲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阿祥听不下去了,与阿如争辩着。 “我没说娘亲不漂亮,我只是说要给娘亲买一个漂亮发簪,娘亲带上肯定会更加漂亮,呜呜……娘亲,阿祥哥哥欺负我。” 有孩子的地方便有争议,阿如被阿祥怼了一句,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他飞快地扑向颜玉怀抱,呜呜地哭了起来。 颜玉急忙抱住他,怕他摔倒,又蹲下身子温柔地为他擦拭着眼角不多的泪水,安抚着: “好了,宝贝,我们可是男子汉,不可以随意哭啼哦!还有,阿祥哥哥他没有恶意的。” “爱哭鬼……” 阿祥顿时朝着阿如扮了一个鬼脸,阿吉弹了阿祥的脑袋一下,小大人般训斥着: “行了,亏你还是二哥,竟然与三弟一般见识。” “娘亲,哥哥他说我……” 阿祥见阿吉不帮他,也委屈地撅起了嘴,朝着颜玉扑去,寻求安慰。 颜玉嘴角微翘,心中暗道: “这应该就是天伦之乐吧!这几个孩子每天吵吵闹闹,可却并不影响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颜玉温柔地朝着其它俩个孩子招了招手,阿意、阿吉见颜玉召唤他们,急忙跑到颜玉身边,颜玉将四个孩子都揽入怀里,语重心长的说着: “宝贝们,其实漂不漂亮对娘亲而言,并不重要,娘亲只希望你们兄友弟恭,快乐成长,便是娘亲最大的幸福。你们看每天来看诊的病人那么多,人都有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所以只要能健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更何况有的人即便打扮的再漂亮,再华丽,可若心坏了,那也不美。可有的人即便很丑陋,可她的心是美的,那她也是九天玄女,所以品德很重要。你们明白吗?” 四个孩子微微点了点小脑袋,似懂非懂。 如此温柔的颜玉,让追风好感加深,心中暗道: “明明长的一个模样,差别怎么如此大。一个温柔娴熟,一个嚣张跋扈” 想到这里,追风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颜婷,别有深意,这个女人就是颜大夫说的表里不一的女人,长着一张美人面孔,心却是黑的。 颜婷则双拳紧握,指甲钳入手心,心中暗道: “莫不是她恢复记忆了,她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暗示我抢了她的位置?说我心坏?” 人都说做贼心虚,颜婷此刻就是这个样子。 颜玉说完,打发走了四个孩子,抬头望向颜婷几人,却没有想到,在面纱后面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寒光,仿佛眼中有着蚀骨的恨意,颜玉心一惊,暗道: “不会吧!她不会对号入座了吧!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好人,坏人?” 想到这里,颜玉急忙上前解释着: “那个王妃娘娘,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刚刚小女子不是在说你,王妃娘娘一看就貌美如花,相信心也是极好的。如九天玄女一般。不光有天仙容貌,也有普渡众生的品质。” 虽然颜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长相,但马屁狠狠拍,准没错。就不信你还能发火。 果然,颜婷在听到“王妃娘娘”四个字时,便已经熄火,倒是追风听不下去了,突然咳嗽一声上前说道: “颜大夫,你搞错了,这位是颜夫人,不是王妃娘娘,我家王爷尚未娶亲,没有正妃。” “追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王爷只让你送本夫人过来,没让你监视本夫人,你给本夫人滚出去。” 见追风拆自己台,颜婷恨得咬牙切齿,沉声呵斥着。 追风无奈只能退出门外,不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果然是他与王爷搞错了,竟然真有同颜夫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这个女人貌是比颜夫人强上百倍。 医馆里,待追风走了,颜玉疑惑地向带着面纱的颜婷询问着: “夫人也姓颜?” 第十二章水性杨花的女人 颜婷坐着华丽的马车,在回敬宣王府的路上,马车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娘娘,既然那位颜大夫是夫人你的姐姐,为什么你不接她一起回王府?又为什么不与她相认呢?” 颜婷的贴身婢女小兰,疑惑地询问着。 “啪……” 话音刚落,小兰的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颜婷一巴掌,她眼中折射着冰冷寒意,厉声喝道: “本夫人的事,还用不着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该你过问的,最好不要问,否则本夫人不介意打死你。” “是,是奴婢多言了,呜呜……” 小兰捂着脸,委屈地更咽着,急忙认错。 而颜婷回忆着刚刚与自己的姐姐颜玉见面的情景,她试探地询问了她姐姐颜玉是何方人士,家里还有何人之类的话,她姐姐颜玉摇头说不知道。 当问道孩子父亲时,她姐姐颜玉只淡漠地说着: “也许死了。” 颜婷又问了关于古医族的事,颜玉眼神茫然,仿佛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颜婷放下心来。 看来她的姐姐颜玉还没有恢复记忆,如此她便不用担心她与敬宣王相认了。 想到孩子,颜婷眼中顿时呈现出了疑惑。 当时她分明看到她姐姐颜玉生下的是一个男婴,一个女婴。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四个男婴,这五年来一直让颜婷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再看到姐姐颜玉的四个孩子,颜婷依旧迷茫,那个女婴到底哪里去了?还有多出来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不对,还有一点,颜婷顿时双目圆睁,那四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敬宣王与自己姐姐颜玉的,因为她看的出来,四个孩子脸上没有任何她姐姐颜玉与敬宣王的映像。 若四个孩子都不是姐姐颜玉的,那姐姐颜玉的那俩个孩子去了哪里?这四个孩子又是谁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层层谜团,让颜婷心中波涛汹涌,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到底应不应该将这个事情告诉自己姐姐颜玉? 可后一想,若说了,岂不就与她相认了,相认了,她一定会追问关于孩子父亲的事,万一说露了嘴,岂不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颜婷突然眼前一亮,暗道: “对呀!我可以利用这几个孩子,让敬宣王讨厌姐姐颜玉啊!这样就不怕她们相认了,只会相看两厢厌。” 想到这里,颜婷顿觉得神清气爽,马车缓缓在府门外停下,追风向府里的下人打听清楚了敬宣王厉正南的所在,便与颜婷回去复命去了。 书房里,厉正南正帮皇上厉正深批着奏折,听到推门声,他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神如同无底深渊一般扫了一眼颜婷与追风。 追风快走几步,来到厉正南面前,趴在厉正南耳边耳语一番。 厉正南顿时眉头蹙起,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他搞错了,还真是与自己府上这个女人长的一样的女人,她竟然就是自己女人的姐姐。看来是那个女人也来京城了。 那个女人除却颜婷的阴影,貌是也没犯什么错误,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还是一名医者,也算是一个好人,一切都是自己认错人,才会有那么多误会。 想到这里,厉正南咳嗽一声,沉声对颜婷说道: “若“善心堂”那个大夫,真是你的姐姐,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可以邀她到王府居住,毕竟这敬宣王府,地方宽敞,多几个人不多,到这里与你也可以说说话,你也不至于太过烦闷。” 厉正南大方地说着,却将颜婷惊的不轻: “不……不用,万万不可,王爷断不可让她来府上。” 颜婷想也没想,急忙拒绝着,让厉正南有些怀疑。 “哦?难道颜夫人不欢迎自己姐姐来王府?为什么?难道颜夫人与她不亲?”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颜婷,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按理来说,颜夫人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理应高兴,兴奋才是,即便自己不同意她进王府,她作为那个颜大夫的妹妹,也该求着他,让她姐姐进王府啊!哪里有如此快拒绝的道理?” 颜婷:“……” 你以为我傻吗?我会允许她进府与你朝夕相处?不要说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即便没有,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住进王府。万一引狼入室,我正妃的位置,岂不就落了空? 眼见敬宣王厉正南的眼神充满质疑,颜婷急忙解释着: “王爷有所不知啊!我这个姐姐她作风不好,简直一言难尽,妾身害怕她进了王府之后,将王府搞得乌烟瘴气。” “呃?” 不光厉正南疑惑,就连追风也疑惑了,在追风看来,那个颜大夫可比眼前的颜夫人好太多了,起码脾气好,而且还热心,毕竟人家是一名医者。 见厉正南如鹰的眼眸望着她,颜婷再接再厉添油加醋地说着: “王爷难道没有看见姐姐的孩子相貌各不相同吗?” 厉正南:“……” 又不是孪生子,相貌不同,不是很正常吗? 颜婷:“他们不是一个父亲,他们是姐姐与四个不同的男人所生。” “啊?” 厉正南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一指颜婷,沉声喝道: “颜夫人此话当真?先不说她是你的姐姐,女子名节可是极为重要的,你可不能乱说。” 不知道为什么厉正南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为那个女人不爱惜自己而生气。 “王爷,如你所说,她是妾身姐姐。抹黑她对妾身有什么好处?要不是她真的太过分,妾身又怎么可能不与她相认?姐姐她行为放浪形骸,与多名男子有染,妾身曾经苦劝她数次,可她就是屡教不改,有的时候一个晚上都与好几个男子……” 颜婷说到这里,故作娇羞状捂着脸说道: “哎呦!王爷,羞死妾身了,妾身实在说不下去了,总之,姐姐她太肮脏了,所以妾身早与她断了往来了。妾身就怕她进了王府,勾引府上的家丁,搞得府上乌烟瘴气,所以妾身才强烈反对她进王府。” 厉正南摆了摆手,颜婷福了福身,满意地退了下去,她就不相信敬宣王面对如此肮脏的女人依旧有兴趣。 “真没有想到颜夫人的姐姐,竟然是一个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亏她还是个医者。” 颜婷走后,追风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说着。 如今一对比,这府上颜夫人倒成好的了,虽然脾气大点,啥也不会,花钱如流水,还经常穿着暴露勾引王爷,可好在没有整出来一堆孩子,还是好几个男人的。 “咳!人不可貌相。” 厉正南也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他犹记得在医馆里,那个女人那双如璀璨星辰的眼睛是那般的好看,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尘。不知道为什么厉正南心中滑过一丝失落。 医馆里的颜玉无端端打了几个喷嚏,四个贴心的小家伙,急忙凑到面前,稚嫩软糯的声音关切地说着: “娘亲可是着凉了?我去给娘亲沏杯热茶喝。” “娘亲可要记得多穿衣服,我去给娘亲拿件衣服。” “娘亲记得按时吃药,可不能让病情加重。” “我去给娘亲熬药。” …… 望着四个小家伙手忙脚乱地照顾自己,颜玉别提有多幸福了。虽然她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谁,可她都感谢老天,它给了她如此懂事的四个孩子。 “宝贝们别忙了,娘亲没事。” “娘亲没事,为什么会打喷嚏?” 四个孩子显然不相信颜玉的话,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反问着。 颜玉:“……” 这些孩子,总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无奈之下颜玉只好找了一个借口: “可能是谁在背后说娘亲坏话。” “娘亲这么好。这么温柔,肯定没有人说娘亲的坏话”。 阿意抬起娇嫩的脸庞,肯定地说着。 “嗯!他们肯定夸娘亲漂亮,不会说娘亲坏话的。” 阿祥也同意阿意的说法,补充着。 “对,夸娘亲医术高超。” “夸娘亲善良,娘亲最近又收留了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娘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阿如,阿吉也满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娘亲,稚嫩的声音夸赞着。 颜玉薄薄的绯唇微微扬起,形成了一个完美弧度说道: “瞧我家的小宝贝们,就是嘴甜,把娘亲夸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仿佛娘亲是九天玄女似的。” “娘亲本来就是九天玄女。” 孩子稚嫩的声音齐齐喊着,颜玉发出了银玲般的笑声。 敬宣王府的的厉正南,自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而且还搞出一堆乌龙,总觉得过意不去。 “追风,你觉得本王是不是该去与那个女人道个歉?” 晚饭过后,厉正南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起了自己的随从追风。 “哪个女人?” 追风一愣,片刻之后说道: “王爷是说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听到“水性杨花”四个字,厉正南的眼中折射出了一道异色,是啊!她只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有必要去道歉吗? 可就在此时,却听追风说道: “虽然那个女人不检点,可毕竟是我们认错了人,从道理上讲,我们确实有错。而且王爷下令砸了人家医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有点过分。” 追风一本正经地说完,感觉到厉正南投来一道如同利剑一般的寒光,急忙改口说道: “那种女人,王爷不用再搭理她,太过肮脏,不道歉也罢。” 话音刚落,却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去给本王备一匹马来,本王要去一趟“善心堂”,虽然她作风不好,可本王不能因此不承认自己的错。既然是本王认错了人,本王有必要去与她说个清楚。” “现在?” 追风看了一眼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就算去,恐怕医馆也要关门了。 “现在。” 厉正南沉声说着,他有私心,一来他想再看一眼那个女人,他不相信她是如此肮脏的女人。 可厉正南又怕见她,怕见到她,让他觉得恶心,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不检点。与青楼女子又有什么不同? 所以厉正南想赌一把,见或不见就看老天的意思。至于道歉之事,也看上天的意思,如果医馆开门,他就进去道个歉。若不开门,那他们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去道歉了,但没开门,这不怪他。 第十三章拂袖而去 夜幕降临,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月亮像块弯弯的玉石似的挂在了浓墨染过似的天空,颜玉决定打烊了。 就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传来一阵马车轱辘辘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大夫,大夫,救救我家公子,救救我家公子。” 颜玉回眸望去,只见远处来了一辆华丽马车,一个小斯模样的人,正挥着手呼唤她。 “你家公子怎么了?” 颜玉见马车靠近,急忙关切地询问着。 “我家公子刚刚被毒蛇咬了一口,情况危机,烦请姑娘救救我家公子。” 那个小斯模样的男子急忙回答着。 “什么?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屋。” 颜玉催促着,领着他们进了屋,并让他将那个公子扶到了她的床榻上。 “大……大夫,我……我是不是快……快不行了?” 男子脸色煞白,嘴唇泛黑,断断续续地说着。 “不要瞎说,我先看看。” 颜玉安抚着,正准备去拿剪刀,懂事的阿吉已经拿了过来,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 “娘亲,剪刀。” “娘亲,我去给你烧水。” “我去给娘亲拿药箱。” “我去准备纱布。” …… 四个懂事的孩子,也跟着全都忙碌了起来,颜玉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男子被蛇咬伤了腿,此时已经泛黑,颜玉急忙手持剪刀咔咔俩声剪破男子的裤子,想也没想,便将嘴凑了过去,吸出蛇毒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姑……姑娘,这……这万万不可……” 男子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可颜玉顾不了那么多,救人如救火。 男子双腮泛红,心砰砰直跳,在颜玉给他吸蛇毒的时候,他也在仔细地打量着颜玉。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缎子般随意披散在身后,眉眼如画,乌黑的眼睛如同一弯星月,闪烁着潋滟的芳华,让人移不开眼,是个难得的美人。 而厉正南一路心情忐忑,一会祈祷颜玉快些关门,一会又祈祷颜玉等等他,等他道歉。 “王爷,太好了,颜大夫还没有打烊。” 老远,追风便眼尖地望着“善心堂”还掌着灯,兴奋地大叫着。 厉正南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可又很快被忐忑压了下去,他见到她第一句话说什么?说他之所以刁难她,是一场乌龙?还是说他之所以羞辱她,砸她医馆,都是因为将她误认作了自己的女人?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已经到了“善心堂”门口。 厉正南的骨气,不允许他退缩,想着伸头也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厉正南一咬牙,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医馆,可等他看到屋内的情景时,厉正南又后悔来了。 只见那个女人正在低着头吻着一个男子的腿,而那个男人躺在床上,仿佛还很享受似的,脸都红到了耳根,眼神中更呈现着痴迷。 更令厉正南生气的事,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男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厉正南的大脑不由发挥了想象,想到颜婷曾说她姐姐颜玉一晚上驾驭好几个男子,不由手握成拳,一股无名之火在烧,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与他的女人颜婷长着同一张脸吧! 厉正南为自己的生气,找了一个理由,于是沉声咳嗽一声,酸溜溜说道: “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 颜玉没空搭理他,因为她还在给那个男子吸蛇毒,可四个孩子一听厉正南的声音,全都回过头来,充满敌意大喊: “坏蛋王爷来了,坏蛋王爷来了。” “不许你再欺负娘亲,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对,你再敢砸娘亲医馆,我们就砸你王府。” “对,下次放毒蛇咬死你。” …… 四个孩子全副武装,一脸戒备地挡在颜玉面前,全都撸起袖子,说着狠话。 厉正南:“……” 这四个小子想造反,竟然敢威胁他敬宣王。 “王……王爷?” 床上的男子,虽然不认识厉正南,可听厉正南自称本王,孩子们又叫他坏蛋王爷,急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行礼,颜玉却急忙按住他,如雀鸟一般的声音说道: “躺好,别动,王爷体恤万民,不会与我等草民一般见识,小心毒素蔓延。” 厉正南:“……” 这女人竟然给他带高帽? “你……你们在干什么?” 厉正南忍不住问出了口。 小斯知道了厉正南是王爷,急忙跪地磕头行礼说道: “草民见过王爷,草民的主子被毒蛇咬伤,颜夫人正在给我家主子吸蛇毒,疗伤。” “原来这个女人是在救人,不是在……” 知道真相的厉正南,胸中的火莫名其妙地媳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许多,一甩衣袖说道: “起来吧!” “草民谢过王爷。” 那个小斯谢恩之后,缓缓站了起来。 厉正南上前走了俩步,想看颜玉给那个人处理伤口,四个孩子立刻警惕起来: “不许欺负娘亲。” 厉正南眉头蹙起,片刻之后,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厉正南竟然蹲下身子,与四个孩子说起话来: “放心吧!我今日不是来找你们娘亲麻烦的,我只是有几句话要与你们娘亲说。” 厉正南没有自称本王,他和蔼可亲地说着。片刻之后好奇地询问着: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厉正南没有忘记,几个孩子到他府上大闹时,还手下留情了,没有给他放毒蛇,亦没有给他书房放一盆水。他觉得这几个孩子心眼不坏,还蛮可爱。 “你是坏人,我们不告诉你。” 四个孩子显然并不领情,鼻孔朝天,冷哼着,谁让厉正南欺负他们娘亲了呢! “你们……” 追风见四个孩子态度傲慢,自家王爷都低声下气了,他们还敢如此不知好歹,有些看不下去,用手指着四个孩子,刚想训斥几句,却被厉正南呵斥住了: “追风,无妨。” 说完,厉正南如鹰般的眼神又望向眼前的四个孩子,这一看,厉正南的心中不由震了震,这四个孩子怎么如此像四方诸侯? 这不可能啊!四方诸侯镇守四方,不到“六虎聚会”之时,绝对不可能碰面。这四个孩子年龄相仿,这个女人不可能同时与这四人发生关系啊!更何况上次六虎聚会之时,他们也见过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大反应,显然并不认识她才是啊! 想到这里,厉正南又想天下长的像的人,那么多,说不定只是巧合。但可以肯定这四个孩子绝对不是同一个父亲。 想到这里,厉正南不由相信了颜婷的话。这个女人作风不检点,真的是……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颜玉也已经帮那个年轻人包扎好了。 追风知道自己主人与颜大夫有话要说,便打发了走了那个年轻人与他的下随从。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颜玉见厉正南一直盯着她的四个孩子,急忙如同老鹰护小鸡一般将四个孩子护在身后,语气不悦地说着: “王爷想要干什么?虽然孩子们大闹你敬宣王府是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在前。你让人砸了我们医馆,他们几个大闹了你王府,咱们也算扯平了。 若你觉得丢了面子,请不要拿我孩子撒气,有什么气冲着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颜玉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更有一副壮士断腕般的气势,天知道她有多怕敬宣王厉正南真的杀了她。她死了不要紧,可她的四个宝贝怎么办,谁养活他们? 不是颜玉没用,在皇权至上的年代,有权有势的人,杀一个人就如同杀鸡一般,人命如草芥。更何况像厉正南这般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他,可没好日子过。 就在颜玉心情忐忑的时候,只听厉正南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本王今日来,不是找他们几个算账的,本王其实,今日……那个……” “对不起!”三个字,如梗在喉,厉正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气,冲着我们来,不要伤害我们娘亲。” 四个孩子见厉正南的如墨的眸光,又望向他们的娘亲,急忙从颜玉身后钻了出来,异口同声地说着。 望着四个孩子一个大人,皆一脸警惕的样子,厉正南一咬牙说道: “本王今日是来道歉的。” “呃?” 颜玉与四个孩子同时一愣,只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本王几次寻姑娘麻烦,全因为姑娘与本王的的女人很像,本王认错了人,所以才会为难姑娘”。 颜玉:“……” 因为今天颜婷来见她时带着面纱,所以颜玉并不知道自己孪生妹妹的存在。 “这个人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有可能,要不他怎么会分不清娘亲与他的女人?” “就是,绝对脑子有问题。” “怪不得总发神经,娘亲这么好,他还总找娘亲的茬。” …… 四个孩子听厉正南说认错,开始窃窃私语。 厉正南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些孩子竟然说他脑袋有问题,简直太过分了。 颜玉听了,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哈哈……那个王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别太在意孩子们的话,可虽然话难听,也是实话,我与你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又不是孪生姐妹。你怎么可能认错人?” 见颜玉与四个孩子仿佛不相信,厉正南有些生气地说着: “本王没有说谎,你们确实长的一模一样。本王今日来,就是想澄清误会的,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来寻你麻烦了,你放心好了。” 厉正南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可走了俩步,他又停了下来,回眸颜玉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一副很好心的样子说道: “虽然之前我们是误会,但毕竟也算相识一场,本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颜大夫,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懂得自重自爱,不要再做出一些伤风败俗的事,给孩子做个表率。” 颜玉:“……” 这敬宣王怎么又犯病,上次砸我医馆说是误会,如今又羞辱我,有病吗? 想到这里,颜玉顿时来气了,只见她莲步轻移,嘴角含笑,高昂着头讽刺般说道: “王爷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不会是看上我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了吧!吃味我对其他男子的好?”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厉正南被气的道了一声,拂袖而去。 第十四章睹物思人 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翻来覆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四个孩子的样貌,他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四方诸侯。 于是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展开宣纸,开始画起了颜玉的画像。 追风凑上前,有些好奇地望着厉正画的好,茫然不解地打趣着: “王爷不会最近对颜夫人有了兴趣了吧!若是如此,何不叫颜夫人来侍寝?如此也不用大晚上不睡觉,画起了颜夫人画像,睹物思人了。” 厉正南一听,顿时俩道锋利而又冷飕飕的视线扫向追风,追风缩了缩脖子,厉正南扬声说道: “这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 “呃?” 追风一愣,顷刻间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 “哦!原来是颜大夫,王爷是喜欢上了颜大夫了。” 此话刚落,惹来厉正南又一个白眼,紧接着手里的笔,也狠狠砸向了追风,沉声喝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本王会看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本王只是觉得她的孩子与四方诸侯很像,本王想问问四方诸侯,可被这个女人勾引过?今日见到那四个孩子,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追风急忙接住笔,连连求饶说着: “属下知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说完,追风拧眉回忆了一下颜玉的那四个孩子长相,微微点了点头,很严肃地说着: “经王爷如此一说,属下也觉得像。” “所以今晚本王画好画像之后,你便立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快马加鞭赶往边界,四方诸侯的府邸,去问一下他们,除了六虎聚会那次,之前可曾见过这个女人?” 厉正南很严肃地吩咐着。 追风自然也知轻重,急忙答应着。 忙活了一个晚上,清晨推开门,却见颜婷缓缓从远处端着托盘而来,上面还放着一个碗,碗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王爷,妾身听说王爷在书房忙活了一个晚上,想必也累了,妾身亲手做了一碗燕窝粥,王爷喝点解解乏吧!” 颜婷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天知道她有多么不耐烦,大清早起来忙活,谁愿意?还不如睡个大觉舒坦。 要不是她的姐姐颜玉突然来京,让她产生危机感,她也不用学这些,这些自有下人,做给她吃,多好。 要不是她的贴身婢女小兰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她才不屑做这些呢! 厉正南狐疑地望了一眼颜婷,心中暗道,这个女人转性了?她以前可是好吃懒惰的女人,今个这是怎么了? “这是你亲手做的?” 厉正南仿佛不敢相信般询问着。 “是,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王爷你喝一口尝尝。” 颜婷翘着莲花指,舀了一勺,凑到厉正南面前,那声音柔的几乎能拧出来水一般。 追风在一旁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声音太优柔造作了,受不了,真受不了。 可能看出追风的小动作,厉正南沉声说道: “既然是颜夫人的一番美意,本王也不能辜负了……” 颜婷听到这里,顿时喜出望外,以为她与厉正南关系终于可以更进一步了,可随后厉正南说出的话,却让颜婷火冒三丈: “追风,便由你替本王尝尝颜夫人的手艺吧!” “啊?” 追风一愣,他这站着,啥也没干,也能中枪? 问题是这个女人笨手笨脚的,做的东西能吃吗?会不会吃坏肚子?但主子有命,他作为下属,又不敢拒绝,就在追风打算认命接下颜婷做的燕窝粥时,颜婷的声音却陡然拔了尖: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亲手做的羹汤,你却要将它给一个下人喝,他哪里配?妾身为了做这个羹汤,手都烫起了好几个水泡,你怎么能如此对妾身,呜呜……” 颜婷顿时委屈极了,追风一听,面露不悦,急忙拱手说道: “王爷,颜夫人所言极是,属下就一个下人,怎配喝颜夫人亲手做的羹汤,王爷还是自己品尝吧!” 厉正南一听,眉头蹙起,脸顿时冷沉了下来,冷冷说道: “既然颜夫人做的如此委屈,以后便不用做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便好。另外追风于本王而言是兄弟,不是下人,颜夫人请慎言。” 厉正南冷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追风顿时觉得解气,紧跟厉正南身后。 随后便传来“啪”的一声响,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女人将碗砸了,还有颜婷声嘶力竭的吼声: “都是你这个死丫头给出的馊主意。打死你,打死你。” 追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忍不住追问着: “王爷你真的打算这样一辈子吗?颜夫人她……” 厉正南的身子停顿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咳!谁让她救了本王呢!随她闹腾吧!府里不缺她一口饭。闹腾够了,自然就消停了。本王只希她能快些意识到自己的错。” 厉正南无奈地说着,片刻之后对追风吩咐着: “将本王交给你的事安排好,明日启程去往云国。” “啊?云国?去那里干什么?” 追风不解地询问着。 “皇上说云国云雾山有个神医,能解百毒,本王想去看看。” 厉正南清冽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些年为了身上的毒,他几乎跑遍了夏邑国周边的所有国家,可始终没有找到解毒之人。 “善心堂”里,颜玉依旧如往常一般忙碌,没有厉正南的找茬,颜玉在京城的盛名更旺。 对面的茶楼自从颜玉来了,便人满为患。 可今日茶楼里却没有人,只有靠窗的位置有俩人,包下了整座茶楼。 其中一个,身着藏蓝色的衣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祥云线,一看就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医馆。 而另外一个也是一个年轻人,手里抱着剑,脸上带着面纱,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个带面具的人一旁。 “主子,听说厉正南又出城了,要不要属下通知我们的人劫杀他?” 站着的年轻人,低声询问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他带了多少人?” 面具男子神情不见一丝波澜地询问着。 “不多,听说只带了十名随从,杀他正是时机。” 手拿宝剑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神秘男子,仿佛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可以试一试,若不是对手,便不要勉强,保存实力。本王已经给他安排了一盘好棋,而对面的女人,将是这盘棋最好的旗子。” 一个月后。 “王爷,什么破神医,连王爷中什么毒,都看不出来。还敢挂神医的牌子,真是恶心。” 追风与厉正南从云国回来的路上,不断抱怨着。 厉正南神色不见一丝懊恼,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些年便寻名医,每一次都是这个结果不是吗? 可要说心中一点不失落,也不可能,厉正南将所有心事藏在心中,不愿道于他人知晓罢了。 就在此时,只听“嗖嗖”俩声传来,追风急忙拔剑打落飞过来的箭羽,紧张大叫着: “有刺客,保护王爷。” 厉正南眼中闪过一抹浓浓肃杀之气,他早就料到了,每次他出城,都会有这么一出,嘴角嘲讽般地勾了勾,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四周顿时多了一些暗卫,将那些刺客,团团包围了起来,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惨叫声。 “留活口。” 厉正南眼见刺客被杀尽,急忙喊了一声。 箭雨停了下来,厉正南来到了剩下的几名刺客面前,用剑一指他们沉声喝着: “只要你们供出幕后之人,本王便可以饶你们不死。” 可话音刚落,那些刺客却全都口吐白沫死了。 追风急忙上前试探了一下,摇了摇头。 “检查一下,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厉正南神情严肃地吩咐着。 “是。” 众人领命,查找了一番,最后全都摇了摇头,厉正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每次都如此,可见行刺他的人,心思缜密。 回到京城,厉正南遣散所有人,让追风陪自己到“栖仙阁”喝俩杯,可刚进去,还没有来的及坐下,便听到楼下一桌人在讨论着什么? 厉正南耳力灵敏,听得真切: “你们还别说,这“善心堂”的颜大夫,还真医术高超,我有腰椎疼痛的老毛病,吃了那么多药都没用,结果让那颜夫人扎了几针,竟然好了。” “是啊!我们村那个王寡妇,前些年被火烧了,毁了容,终日无脸见人,听说也是“善心堂”颜大夫给治好的,现在比以前更美了,让人看着,心里痒痒,哈哈……” …… 流里流气的话,却是对颜玉医术的肯定,厉正南眉头蹙起,突然道了一声: “污言秽语,本王突然没了兴趣,我们走,换个地方。” “啊?” 追风眉头紧皱,狠狠瞪了一眼那桌人,嫌他们打扰了他家主子的兴致,最后无奈只能跟着厉正南出了酒楼。 俩人在街上溜达好久,厉正南终于看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馄饨铺,此刻一个客人也没有,对于心情不好的厉正南来说,很不错,不用怕被打扰。 于是便叫了一碗馄饨,准备吃起来,可刚舀了一个馄饨,还没有来的及往嘴里送,便从远处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比以前美了?” “呀!真的!前段时间见你长了满脸豆豆,如今竟然都消退了。” “是啊!是“善心堂”的颜大夫了,她给开了一副药,我只吃了一天就好了。” “真的?我也听说颜大夫医术很好。我家老爷子最近老是咳血,也是颜大夫给治好的。” …… 厉正南重重地放下筷子,有些不悦地说着: “真是晦气,怎么哪里都能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一个作风不检点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说她好,定是使了什么狐媚之术。” “王爷,属下有句话憋在心中很久了,王爷到处寻医,可一直没有结果,而颜大夫她既然能够看出王爷中了什么毒,王爷为何不让她给看看呢!也许她真的可以解王爷的毒,也说不定。” 追风忍不住说道。 “让本王去求那个女人,做梦,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能有什么本事,充其量就会勾引个男人,骗个善良百姓罢了。本王才不会上这个当。” 厉正南决绝地说着,一甩衣袖走了。追风无奈急忙付钱,追了上去。 第十五章看她多不要脸 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就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却影响力如此大,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颜玉的事迹。 酒楼、茶楼、街道,甚至连宫宴上,也有官员家眷探讨着颜玉的医术,这不得不让厉正南刮目相看。 这天,厉正南刚起床,追风便走了进来,将四封书信,双手递给厉正南说道: “王爷,这是四位侯爷的回信。” 厉正南展开看了一眼,顿时落下心中的大石,四位诸侯口风一致说,之前从未见过颜玉。这样四个孩子像四位诸侯有可能只是巧合了,毕竟世间长的像的人很多。 “本王决定去会会她。” 看完信后的厉正南,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呃?” 追风顿时一愣,疑惑地询问着: “王爷打算去会会谁?” “那个女人。” 厉正南性感的嘴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追风:“……” 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子说的是去“善心堂”找颜玉,顿时喜出望外,大叫着: “太好了,太好了,王爷终于想通了,决定去找颜大夫了。”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不会你的魂,也被那个女人给勾走了吧!” 见追风比自己还兴奋,厉正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口蔓延,他酸溜溜地说着。 “王爷说什么呢!” 追风一阵脸红,急忙解释说道: “属下不过是,最近听了太多关于颜大夫医术高超的话,所以想着,也许她真能解王爷的毒。所以替王爷感到高兴罢了。” “谁……谁说我是找她看诊的,本王只是想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不要脸。” 厉正南口是心非地说着。 “呃?” 追风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可厉正南却已经走了出去。 俩人刚走,偏殿里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你说什么?王爷他去了“善心堂”?” “是。奴婢无意当中听到追风大人与王爷的对话,王爷好像是要找颜大夫看诊”。 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向颜婷禀报着,毕竟这个颜夫人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坏,小丫鬟有些害怕。 “王爷他生病了吗?” 颜婷有些疑惑地询问着一旁的贴身婢女小兰。 “应该没有吧!就算生病,府里有府医,皇宫里有太医,犯不着找宫外的大夫吧!” 厉正南中毒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便听到点风声,那也是捕风捉影的事,没人会当真,所以小兰同样疑惑地说着。 “难道是……” 颜婷看了一眼小兰与下面跪着的那个小丫鬟,没有说下去,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与她姐姐颜玉对调的事,这只能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颜婷眼珠子转了转,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算计,片刻之后,眸光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丫鬟,突然轻度莲花碎步走了过去。 “快,快起来,谢谢你,告诉本夫人这些。” 颜婷双手相扶,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 小丫鬟愣怔着,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颜夫人呢! 颜婷纤长好看的手,在那个小丫鬟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夸赞着: “哎呦!瞧瞧,瞧瞧,多么标志的一个姑娘啊!真是难得的美人,要是谁能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颜婷一直是盛气凌人的样子,今日难得的温柔,竟然还主动问起小丫鬟的名字,着实把这个小丫鬟吓的不轻,她结结巴巴地说着: “奴……奴婢叫……叫小草。” “小草啊!来,本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感谢你的,便将本夫人最喜欢的这只蝴蝶发簪送给你吧!” 颜婷说着,将头上那只金光闪闪的发簪,从头上拿了下来,送给了小草,并亲自给她带在了头上。 “不……不……夫人这……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小草被颜婷的举动吓坏了,一边结结巴巴拒绝着,焦急的想要将头上的发簪给拿下来,可颜婷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依旧一副和蔼和亲的样子说道: “别动,让本夫人看看,我们家的小草,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 小草一听,不敢再动,有种置身梦里的感觉,颜婷却啧啧俩声说道: “我们的小草带上这个发簪,简直人比花娇,若能再寻个如意郎君,便更好了。” “夫人饶命,夫人你不会打算把小草送走吧!” 颜婷难得的温柔,如同笑面虎一般,小草不由胆战心惊地询问着。 “怎么会呢!本夫人怎么舍得,你觉得咱家王爷如何?若让你服侍咱家王爷,你可愿意?” 颜婷语出惊人地说着。 一旁的小兰急得跺脚,忍了又忍没有说出口。 “夫人饶命,小草从来不敢对王爷有所奢望啊!” 小草以为颜婷看出了她对敬宣王厉正南心存念想,想要杀她灭口,急忙求饶辩解着。 “咱家王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有念想,很正常。所以本夫人愿意成全你与王爷。只是……” 颜婷没有说完,停顿了一下,小草有些期待地望着颜婷。 颜婷接着说道: “只是你也知道,王爷最近与本夫人有点矛盾,等本夫人与王爷关系修好了,本夫人一定推举你,像你如此乖巧的,留在王爷身边,本夫人也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们以姐妹相称,你再也不是下人了,你说好吗?” 颜婷狭长的眸子透着笑意,温柔地询问着。 小草被权力与地位迷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颜夫人此话当真?” “当真,只是眼下本夫人一个孪生姐姐来到京城,她企图勾引王爷,本夫人怕王爷的心一旦被她给勾走了,到时候即便本夫人想要向王爷推举你,也不可能了。 本夫人倒无所谓,毕竟王爷是爱本夫人的,本夫人来到王府五年多了,王爷从未娶妻纳妾不是吗?这说明他心里有本夫人,而且这些年,不管本夫人如何闹腾,王爷何时重罚过本夫人?充其量也就将本夫人禁足。 还有,你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会去“善心堂”?” 因为他一直抹不开面子与本夫人修好,所以才去找本夫人的孪生姐姐,毕竟她与本夫人长的很像,他是去寻本夫人的影子去了。” 颜婷厚脸无耻地说着,还真的把单纯的小丫鬟小草给糊住了,毕竟颜婷说了几个事实倒是真的。 厉正南这些年,确实从未让女人踏入过他的府邸。还有从未重责过颜婷,似真似假的话,让小草将颜婷扭曲的事实信以为真。 颜婷察言观色,最后又加了一句: “只是本夫人不喜欢我的那个姐姐,不希望她进府。所以王爷真想纳妾,本夫人倒希望是如小草你这般懂事的。 与本夫人一起服侍王爷,你可愿意?” 颜婷询问着,小草顿时双眼放光,急忙说道: “小草愿意,小草愿为夫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小草说完,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颜婷眼中折射出了一道寒光,但很快隐下,嘴角微翘说道: “本夫人也没什么吩咐你的,只是自己的男人总要自己抓住,王爷既然去了“善心堂”,你若有空就多盯着点,万不可让王爷的心被她人给勾走,你说是吗?” 颜婷反问着,小草急忙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那个颜大夫既然是夫人的姐姐,就不该勾引王爷,从即日起,小草一定时刻盯着王爷与那个颜大夫。” 打发走了小草,颜婷眼中的寒光再也遮挡不住。 小兰忍不住询问着: “夫人真打算将王爷拱手相让?” 颜婷紧抿双唇,清妍的双眸漫上一抹狠意说道: “你觉的呢?” “奴婢愚钝猜不透夫人所想。” 小兰谦虚地说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有些事情,终究要有人去做,本夫人又不能时刻跟着王爷,所以只能让一个信的过的人,去跟着王爷。而这个小草,本夫人早就注意到她了,她的眼睛一直往王爷身上瞄,要不是怕与王爷关系更加恶劣,本夫人早就想挖了她的眼睛了。既然她今天主动撞过来,那本夫人要不抓紧利用一番,对不起她对王爷的一片深情,你说呢?” 颜婷阴森森地说着,让小兰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善心堂。” “下一个。”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喊了一声。 “欢迎光临“善心堂。”” 随着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俩个人。 四个孩子一见来人,全都警惕了起来: “坏人,坏人……” “滚出去……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 “你走,快走……” …… 一向受人尊重的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过街老鼠,这四个孩子对他的敌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颜玉微卷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同样将如同利剑一般的黑眸射向了他。 “颜大夫就是这般对待上门的顾客的?” 厉正南眯了眯眼眸,一双深邃的眼眸直视颜玉,沉声喝问着。 “王爷,这里是医馆,不欢迎闲杂人等参观。” 厉正南屡次找茬,让颜玉很是不爽,尤其他竟然还让她检点,说的仿佛她是多么水性杨花似的,更让她生气,所以语气不佳地说着。 “颜大夫,我们王爷是来看诊的。” 追风眼见自己的主子与颜玉又要闹掰,急忙站出来说道。 “你走,你走,我娘亲不给你看诊。” “对,坏人,娘亲不给坏人看诊。” “哼!你总是欺负娘亲。” “大坏蛋。” 四个孩子双手叉腰,稚嫩的声音,同仇敌忾着。 厉正南的眼眸狠狠瞪向颜玉,颜玉绯唇轻启说道: “小女子医术不精,解不了王爷的毒。王爷乃是身份尊贵之人,自然有宫中太医救治,何须小女子出手,更何况在王爷眼中,小女子还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恐污了王爷,不是吗?” “有自知之明便好,本王走错了地方。” 厉正南有些后悔来到这里,让这个女人与她的孩子羞辱,厚实嘴唇轻启,转身便打算离开,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欢喜异常的呼唤声: “吉祥如意,看裴叔叔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只见四个小家伙,听见外面的喊声,脸上立刻呈现出了欣喜的表情,大喊着: “娘亲,娘亲,裴叔叔来了,裴叔叔来了。” 接着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迎上了一个年轻人。 厉正南抬眸望去,只见远处走来俩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段时间被毒蛇咬伤的那个年轻人与他的随从,此时那个年轻人手里抡着大包小包,正笑嘻嘻地分给四个孩子。 厉正南眉头不由紧皱,就在此时一阵淡淡的药草香,传入厉正南鼻尖,厉正南回眸,只见那个女人嘴角微翘,笑盈盈地轻移莲花碎步,走了出去。 “公子,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举手之劳了,公子当真不用放在身上,还有你每次来都给这几个小家伙带好吃的,会把他们宠坏的。” 颜玉的声音如同雀鸟一般动听,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个年轻人笑的如同花一般,厉正南如同深海般的墨眸中,闪现出点点森寒的波光。 第十六章这搞什么啊 那个姓裴的年轻人,是元县的首富之子,名叫裴安,是做绸缎生意的,那天刚进城,便被毒蛇咬了一口,被颜玉救了,却没有想到被颜玉美色吸引,三天两头来医馆报到。 裴安仿佛很知道四个孩子喜欢吃什么,哄的四个孩子很开心,每个孩子都分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阿意分到一包糖果,阿吉手里拿着一盒豆糕,阿祥手里的是一包蜜饯,而阿如手里是一支糖葫芦,四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颜玉将裴安迎进了医馆,四个孩子拿着零食,在角落里开心地吃着。 仿佛谁都没有看到厉正南似的,让厉正南心中很是不悦,心中似有棉絮堵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尊贵,不容别人忽视吧! “姑娘今日可否赏脸与在下一起去吃个饭?” 裴安面腮泛红,眼中尽是对颜玉美色的痴迷,盛情邀约着。 “裴公子,我恐怕……” “不能”俩字还没有说完,四个小家伙却用稚嫩软糯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可以,可以,娘亲愿意陪着裴叔叔吃饭。” 颜玉:“……” 这些孩子,在搞什么?她这个娘亲还没有答应呢! “这个,其实我……” 颜玉尴尬了,她急忙想要婉拒,可还没有说完,一旁已经有人帮她拒绝了: “这位公子,颜大夫她没空,她还要帮本王看诊。” 厉正南想也没想,上前快走俩步,狠狠拉了一把颜玉,将颜玉扯到他的身后,故意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裴安赤裸裸的目光。 颜玉:“……” 这敬宣王犯什么病?他凭什么替她做主? 颜玉一双杏眸狠狠瞪了一眼厉正南,清丽的声音厉声说道: “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要给王爷看诊了?本姑娘医术不精,看不了王爷的病,这个本姑娘早就说过了,不是吗?” “王爷?” 裴安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面前还有旁人,抬头望了一眼,想起他被毒蛇咬了的那晚,仿佛也看到过眼前这个气宇轩扬的男子,当时这个男子自称本王。 想到这里,裴安诚惶诚恐急忙领着小斯,跪地行礼说道: “草民拜见王爷。” 可厉正南仿佛并没有看见他,转过身,锐利的眼眸直视颜玉,片刻之后附在颜玉的耳边旁若无人地说道: “本姑娘?颜大夫确定你还是个黄花大姑娘?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亲了,还如此不知道检点,到处勾搭男人。” 颜玉简直气炸了,这男人嘴真臭,怎么处处跟她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所言极是,我就是喜欢勾搭男人,可不会勾搭王爷你,因为你如此难看,恐怕入不了我的眼。” 颜玉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故意说道。 说完,狠狠踩了一下敬宣王的脚,幸灾乐祸地说着: “对不起啊王爷,刚刚不小心踩了你一下,你大人有大量,相信不会与小女子为难的是吗?” “你……” 厉正南惨叫一声,用手指颜玉,恨得咬牙: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都有了四个孩子了,还如此随便”。 “大家彼此彼此,王爷又何尝不是呢!明明已经有夫人了,却屡次为难我一个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看上我了呢!” 颜玉反唇相讥,毫不退让,追风不由傻眼,王爷不是来看诊的吗? 他急忙拉了拉敬宣王厉正南的衣襟,低声说着: “王爷,你不是想让颜大夫给你解毒的吗?你怎么……” 追风没有说完,便被厉正南冷冽的眸光制止住了,只见厉正南朝地上的裴安主仆抬了抬手说道: “起来吧!” 俩人谢过恩,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听厉正南说道: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颜大夫她救你,只是因为她把你当患者。救死扶伤那是大夫职责所在。你这三天两头来,免不了要让他人误会,影响颜大夫的名节。毕竟颜大夫是有孩子的人了。” 颜玉:“……” 这人有病吧!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我自己的事,也用不着他操心吧! 那个姓裴的年轻人,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颜玉的娇颜,等待颜玉挽留他。 可颜玉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厉正南没有说错,她救他,只是职责所在。 “裴叔叔你别走,我不要你走。” 阿意一手拿着糖球,一手不舍地抓着裴安的衣襟,挽留着。 “对,你不用走,该走的是这个坏蛋,你走,快走,娘亲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喜欢。” 阿吉塞了满口豆糕,一指厉正南口吃不清地说着。 “对,快走,你个坏人,裴叔叔是喜欢娘亲才会经常来的,我们也喜欢裴叔叔。” “对,裴叔叔是好人,娘亲也是好人,我们愿意裴叔叔与娘亲在一起。” 阿祥与阿如异口同声地说着。 厉正南如鹰般的眼眸扫过颜玉。 颜玉尴尬极了,脸羞得通红。 这些孩子真是她的祖宗,他们打算害死她啊! 颜玉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住嘴,你们瞎说什么呢!裴叔叔与娘亲是清白的,休要胡说。” 颜玉训斥着,傻笑着,向裴安解释着: “公子你千万别当真,童言无忌,孩子们都是瞎说的,我对公子没有那个意思,若以后没事,公子就别再来了。对不起!真对不起!哈哈……” 颜玉想哭的心都有了,她下着逐客令,可显然一些人并不会看人脸色。 “颜大夫,其实孩子们也没有说错,在下是喜欢你。只要颜大夫愿意,在下可以接颜大夫进府居住。” 裴安一副痴迷的样子,看着颜玉说道。 四个小孩在一旁嘀嘀咕咕: “我就说嘛!裴叔叔肯定是喜欢娘亲的,要不然他不会天天来。” “对啊!仔细看看,娘亲与裴叔叔真是郎才女貌。” “我们的爹爹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有个新爹爹对娘亲好,对我们好也不错。” “嗯嗯!就希望裴叔叔做我们的爹爹。” …… 追风咋舌,这些小子在给他们娘亲找夫君呢! 厉正南一双眼睛,冷的似冰,这女人水性杨花也就罢了,孩子也都这么开放,见了谁都喊爹? 颜玉一双眼眸几乎要喷出火焰来,她使出河东狮吼大叫: “吉祥如意,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吃饭了?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娘饿死你们?” 四个孩子一听,急忙捂住嘴巴,一副可怜兮兮地望着颜玉。 他们也是好心嘛!这些年娘亲一个人拉扯他们四个不容易,还时常被人欺负,就像这个坏蛋王爷,要是他们有爹爹,就不会允许这个坏蛋王爷如此欺负他们娘亲了,所以四个小家伙就想给他们娘亲寻一个出色的男人,以后可以保护他们。 “颜大夫,你愿意随在下回府吗?在下发誓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衣食无忧。” 姓裴的年轻人向颜玉表白着,颜玉的脸成了苦瓜脸。这都什么事啊!她没想找夫君啊! “哈哈……” 厉正南突然大笑,片刻之后一指裴安说道: “这位兄弟好气魄,她都四个孩子了,你还如此不嫌弃,娶她进府,你娘知道吗?你家里人同意吗?一看公子衣着也非泛泛之辈,不知公子家里是干什么的?如此民风开放,真让本王佩服佩服!” “王爷忧心了,草民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在元县也小有名气,家底雄厚,养一方妾室,草民的家里人不会说什么的。” 那个姓裴的年轻人理所当然地说着。 “妾室?” 厉正南眼神微眯。 颜玉膛目结舌: “竟然让她做妾室?” “我娘亲才不要做妾室呢!我娘亲要做,就要做正房。这糖果一点也不甜,太难吃了,呸呸呸。” 阿意一听裴安让他娘亲做妾室,小脸皱成一团,很生气的样子说着,将手里的糖果砸向了裴安。 “对!我娘亲是仙女,她只能做正房。这蜜饯竟然是苦的,我以后再也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糖葫芦好酸,一点也不甜,也给你,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娘亲了。” “破豆糕,这是我吃的最难吃的豆糕了,我娘亲是“蝶梦仙子”,你竟然让我娘亲做妾室,你不配做我们的爹爹,滚……” …… 四个孩子顿时火了,全都将零食砸向裴安。 颜玉:“……” 这四个小子绝对是亲生的,竟然如此护她,颜玉顿时决定今晚炖个鸡,给四个孩子加餐。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哈哈……” 厉正南顿时被逗乐了,这些天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心情郁结,可如今被这几个孩子这一闹腾,他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尤其看到这个裴安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竟然前所未有的开心。 刚刚还温文尔雅的裴安,见在厉正南面前丢了如此大的面子,还有被四个孩子欺负,顿时火冒三丈,眼中凶光乍现,口无遮拦地说道: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们娘亲多么高风亮节,还做正房,就她也配?与一堆野男人苟且,才有了你们,做了婊子,还立牌坊,真让人恶心。能让你们的娘亲做妾室,已经算你们娘亲上辈子烧高香了……” 颜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从厉正南身后走了出来,快走几步,扬起手欲打上裴安这个渣男,却被厉正南一把拉住了,颜玉怒目相向,厉声娇喝: “莫不是你与他是一伙的?” 厉正南嘴角微翘,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 “本王是怕你打坏了手,没法给本王诊脉。” 说完,对一旁的追风吩咐着: “追风掌嘴。” “是。” 追风答应一声,上前啪啪就是几巴掌,裴安大叫: “王爷,草民没有得罪你,你怎么……” 厉正南邪魅一笑说道: “你说的话太臭,污了本王耳朵,就该打。” 追风一听更加来劲,一脚踹在裴安的膝盖弯处,裴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公子……” 他的随从欲上前,厉正南轻飘飘丟出一句:若敢动一下,本王便定你一个谋逆之罪。 那个随从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谋逆的大帽子压下来,让他满门抄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打。 “坏人,揍死你,揍死你……。” “活该,谁让你骂我们的娘亲。” …… 四个孩子在一旁幸灾乐祸,不停起哄着。显然忘记了刚刚还左一句裴叔叔,右一句裴叔叔的叫着。 颜玉:“……” 她更是无语了,这敬宣王是在替她出头?他刚刚不是还欺负她,怎么这会又帮她,在搞什么? 第十七章外面野花香 裴安的脸,被追风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晕了过去,厉正南这才喝停,让他的小斯将人给拖走了。 颜玉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望着厉正南。直到房间连血迹,也被追风手脚利索地清理干净。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四个孩子最会见风使舵,见厉正南替他们与他们的娘亲出头,兴奋地大叫着。仿佛忘记了刚刚还对厉正南充满敌意,撵他离开呢! “你们这群小子,还挺有眼力劲。” 厉正南捏了捏四个孩子的小鼻子,用没人觉察般的语气,宠溺地说着。 说完,直起身子,宽大的手,在颜玉眼前晃动了一下,调侃着: “别对本王太崇拜,本王对你没兴趣。” 颜玉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厉正南清丽好听的声音说道: “王爷如此草芥人命,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喂!你这女人。刚刚本王可是替你出头,你不感谢本王,竟然才指责本王。”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望着颜玉,不敢置信地说着。 “我们先出去好吗?王爷与你们的娘亲有话要说。” 追风很有眼力劲地,对着四个小家伙说着。 “这……” 四个孩子显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娘亲,恋恋不舍,欲言又止。 “听话,乖,刚刚要不是王爷在,你娘亲会被欺负的很惨。刚刚是王爷保护了你们的娘亲,所以他不会欺负你们娘亲的。” 追风苦劝着四个小家伙。 四个小家伙想了想,貌是真是这么回事,终于全都点了点稚嫩的小脑袋,跟着追风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颜玉有些紧张,她双手交错在一起,低声说着: “刚刚谢谢你。” 声音很小,如同蚊蝇,厉正南故意向前探了探身,凑到颜玉耳边,吹气如兰般说道: “颜大夫刚刚在说什么?本王没有听到。” 望着厉正南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还有充满磁性诱惑的声音,以及吹拂在脸上的温热气息,竟然让颜玉平静的心脏,霍然跳动了起来,她紧咬了一下朱唇,克制心中的颤抖。 而厉正南望着满脸潮红,朱唇紧咬的颜玉,竟然也在心中升起一丝涟漪,他急忙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刚刚本王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帮本王一次?” “王……王爷想要我做什么?除了以身相许,我可以考虑。” 颜玉结结巴巴地开玩笑说道。 “以身相许?想的美,本王可不想替他人养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前段时间你说本王是得了“血魔之症”,不知道你有没有解毒之法?” 厉正南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询问着。 颜玉见厉正南恢复常态,她也恢复了医者本分,实话实说着: “回禀王爷,此毒目前应该没有解药。不过若王爷不怕等候,我可以试试。但需要王爷试药。” “你有几层把握?” 厉正南深邃幽冷的眼眸,直盯着颜玉,沉声询问着。 “两层。” 颜玉伸出两根指头,直言说道。 “两层?只有两层?” 厉正南惊叫着,可当看到颜玉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眸时,厉正南竟然对颜玉产生了信赖,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本王愿意试试。” “王爷确定要试?是药三分毒,王爷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颜玉不确定地询问着。 厉正南双拳紧握,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颜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突然用嘴咬破自己的手指,走到桌子旁,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用血写着: “今日厉正南在此留书,若将来颜大夫在给本王解毒期间,出了任何问题,本王都既往不咎,即便死了,也与颜大夫无关。” 写完,将带着血迹的纸,放在颜玉手上,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静静地凝望着,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俩人。 颜玉突然撕毁了血书,绯唇轻启说道: “王爷如此信我,那我便有了四层把握,这张纸也就无用了。” 厉正南:“……” 这女人在耍他?将他的血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厉正南面露不悦,颜玉接着说道: “王爷若对我不满,可以离开,我不强迫。” 厉正南恨得咬牙,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一切都依颜大夫。” “那以后恐怕要王爷经常来试毒了。” 颜玉语气轻快地说着,厉正南点头后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为本王解毒的事,断然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本王也不知道是谁在害本王,若被有心人知道,你在给本王解毒,你恐有性命之忧,你明白吗?” 厉正南很严肃地追问着。 颜玉仿佛恍然大悟般说道: “看来我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现在反悔可以吗?” 颜玉调皮地询问着。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拒绝说道: “不能,除非你死了。” 颜玉:“……” 这渣男真狠,可颜玉终究是一名医者,她不会真的看着厉正南死,或者入了魔。 颜玉伸手抓住厉正南的手腕,把了把脉,询问着: “王爷之前可曾服用过压制的解药?” “有,每次月圆之夜,皇上都会为本王寻一些压制本王体内魔性的解药。怎么了,可是解药有问题?” 厉正南眉头紧皱,忍不住询问着。 对于皇上厉正深,厉正南还真从来没有怀疑过,毕竟这么多年,皇上对他的兄弟之情,有目共睹。 “有没有问题,只能看过才知道。我为王爷把脉发现,王爷体内除了血魔之毒,还有另外的一种毒素,在王爷体内蔓延。” 颜玉同样神情凝重地说着。她开始有些同情起厉正南,年纪轻轻体内竟然藏有俩种毒。 “那怎么办?姑娘可能查出是何毒?”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寒意,莫不是他身边也有敌人? “此药,王爷可带在身边?能否借给小女子瞧瞧?” 颜玉再次询问着。 “本王现在没有,也许到中秋月圆之夜便有了。” 厉正南没有说谎,皇上每次给他的药,他都会如数服下,没有存留。而皇上每次到月圆之夜,都会给他送去解药。 “王爷可能尽快拿到解药?要是月圆之夜,王爷依然发病,恐怕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倒是王爷体内的毒素,也会跟着增加。后果不堪设想。” 颜玉忧心忡忡地说着,厉正南大步向外走去说道: “本王去拿。” 厉正南走后,医馆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王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从医馆出来,追风向厉正南询问着。 “进宫。” 厉正南轻吐出了俩个字。 “这个点?” 追风望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升到的头顶,快到晌午了。 此时皇上厉正深正由一个美人陪着用膳,听说厉正南来了,急忙遣退了美人,让太监总管刘公公给厉正南拿了一副碗筷,招呼厉正南一起吃。可见对厉正南的重视。 “敬宣王现在来找朕可是有事?” 皇上厉正深威严的询问着。 “回禀皇上,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前俩天去云国云雾山,寻找神医依旧无果,臣心情郁结,想找皇上喝俩杯诉诉苦。” 厉正南心事重重地说着,他不相信他的皇兄厉正深会害他。 “阿南呢!你别着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次,你是朕唯一的兄弟,朕说什么也要救你,朕不会放弃,朕会继续为你寻医的。” 厉正深亲切地呼唤着,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安慰着。完全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臣弟多谢皇上这些年,为臣所做的一切。” 厉正南急忙站起来,躬身行礼说道。 “对了,前段时间,朕让你去找那个“善心堂”的蝶梦仙子给瞧瞧,你说她浪的虚名,可朕却听说她口碑极佳,要不朕再招她进宫,给你瞧瞧?” 皇上厉正深一脸慈爱般地提议着。 “回禀皇上,臣刚刚就是从“善心堂”而来,可依旧是失望而归,那个女人竟然说臣有将死之兆,皇上你说她不是胡说八道吗?臣弟这个样子活蹦乱跳,岂是快要死了的人?分明就是庸医。” 厉正南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着。 厉正深勃然大怒: “胡闹,既然是庸医,朕就让人砸了她的医馆,省的她在京城祸害百姓。” “嗯!应该砸。” 厉正南附和着,可片刻之后他又说道: “庸医确实是庸医,可却有几分姿色,今天臣弟去了一趟,被她的眼睛吸引,对她产生了兴趣,皇上可千万别笑话臣。” “哦?哈哈……敬宣王这次进宫,不会想让朕下道旨意,将她赐给你吧!朕可是曾多次提过给你赐婚,你可都婉拒了的,莫不是今日想通了。” 皇上厉正深一副了然的样子,爽朗大笑。 “非也,非也,外面的野花才新鲜,若将她绑到王府,反倒失去了新鲜感,皇上你说呢!另外赐婚就免了,臣的毒一日不解,恐怕便一日难消美人恩,万一哪天发病死了,岂不祸害了人家姑娘吗?” 厉正南说完,凑上前,故意神秘兮兮地说道: “所以臣就采点野花就行,心情好了,逗逗。心情不好,弃之。” “你……” 皇上厉正深指着厉正南,仿佛想要训斥几句,终于还是不忍说道: “算了,随你吧!” “臣就知道皇上最疼爱臣了,来喝酒,满上。” 俩人推杯换盏喝了好一会,厉正南醉醺醺地说着: “看来臣,还需要皇上的药,压制魔性,不知道皇上可还有那种解药?” “朕……朕会催……催促刘天师快……快些炼药的。” 皇上厉正深同样醉醺醺地说着。 “那……那就有劳皇……皇上了,要……要快些,臣……臣等不及,臣想尽快拿……拿到手安心,臣怕月圆之夜,那个刘天师再出……出差子。” 厉正南摇摇晃晃醉醺醺地说着。 “好,朕这……这俩天会差人将解药送到你……你府上。” 厉正深醉言醉语的许诺着。 厉正南急忙拱手说道: “那臣多……多谢皇上,臣……臣告退。” 厉正南躬身行礼,正欲离开,却一头栽在桌底下。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急忙从地上扶起厉正南呼唤着,并向皇上厉正深请示: “皇上,王爷喝醉了,奴才扶他回府。” 厉正深挥了挥手,追风上前,扶起厉正南跌跌撞撞地上了马车,厉正南深邃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第十八章想个对策 回敬宣王府的路上,追风忍不住询问着: “王爷,你今日所说是真的?你真的喜欢上了颜大夫?” 马车里的敬宣王冷嗤道: “你当本王是那好色的裴安?明知道她作风不检点,与他人生下四个孩子,还会喜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裴安?” 追风一愣,顿时想起被自己打的不成样子的男子,不由更加疑惑: “王爷既然不喜欢颜大夫,为什么今日还要替颜大夫出头,让属下打那个裴安?” “本王替她出头,一来是因为她是颜夫人的姐姐,与本王好歹沾亲带故。二来那个裴安说话确实难听,虽然本王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可那个裴安也不该当着人家孩子的面,说那么难听而又低俗的话。” 厉正南理所当然地说着,可嘴角却不由上翘,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四个孩子,貌是都很有趣。 “那皇上那里呢?王爷为什么要告诉皇上,你喜欢颜大夫?” 追风眉头蹙起,再次不解地询问着。 “追风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本王泛了,到了王府唤本王。” 敬宣王厉正南不想再回答追风的话,闭眼假寐起来。 厉正南之所以说他喜欢颜玉,一来是因为他以后会经常去“善心堂”,总要寻个好理由。 二来厉正南自己也不知道谁是敌人,若敌人知道颜玉替他解毒,相信颜玉必会陷入险境,为了颜玉的安全着想,厉正南说什么也不会让人知道颜玉替他解毒的事,所以厉正南才找了这么一个撇脚的理由,只有如此,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去找颜玉。 另外最近一直有人跟踪他,他有种预感是皇上的人。可为什么要跟踪他?是关心他,还是什么,厉正南不敢多想,皇上厉正深是他最亲的人,厉正南宁愿相信,跟着他的人是敌人,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也得防着。 而皇宫厉正深的寝殿里,待厉正南走后,刘公公才来到皇上身边,小声呼唤着: “皇上,皇上,敬宣王他已经走远了。” 皇上厉正深,深邃的黑眸也霍然睁开,没有了一丝醉意,沉声询问着: “以你看,敬宣王他今日之言,可是真的?” “回禀皇上,老奴也不确定,但老奴认为应该可以信八分。 那个“善心堂”的蝶梦仙子,确实是个狐媚的女人,听今日在“善心堂”被追风殴打的男子说,敬宣王今日之所以跟他翻脸,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欲纳“蝶梦仙子”为妾,敬宣王吃味,所以才让追风,出手教训他的。 另外据此人说,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长相不一,绝对不是一个父亲。” 刘公公如实禀报着裴安的话。 原来裴安被他的随从拖走之后,便很快落入到了刘公公的人手里,裴安自然不可能说他辱骂颜玉,所以只能将颜玉说的肮脏不堪,把厉正南说的蛮横无理,横刀夺爱。而阴差阳错却与敬宣王的话,相互对应了起来。 “不是一个父亲?哈哈……有趣,一个女人要是同时与四个男人拥有四个孩子,这个女人得有多肮脏,这敬宣王什么眼光?” 皇上厉正深听后爽朗大笑,忍不住说道。 “皇上,那俩个人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 刘公公躬身上前询问着。 “放了吧!只不过是俩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若杀了,反倒有些让人怀疑。不过放之前最好警告一下,别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皇上厉正深黑眸中泛着阴冷的光芒,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说着。 永宁宫,皇上厉正深的母后所在之所。 太后窦氏身着华贵衣衫,头上带着金灿灿的凤凰点缀的折枝簪,看上去精神抖擞,威严富贵之气尽显,正悠闲地喝着茶水。 “母后,朕今日来,是想让刘天师再给敬宣王练些丹药的。不知刘天师现在何处?” 皇上厉正深威严地询问着。 “刘天师去看那俩个孩子练功了,刘天师说,那俩个孩子是练武奇才,将来必能为皇上所用。” 窦氏如实回答着,片刻之后一双锋利的凤眸扫了一眼当今皇上厉正深,狐疑地询问着:“皇上说练丹药?这离中秋月圆之夜不是还有十几天吗?皇上着什么急?” “朕倒是不着急,可敬宣王他着急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心中难免会有些失落与害怕,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他怕刘天师的解药,不能按时送到,让他“血魔之毒”复发,所以想提前备着,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厉正深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地如实诉说着。 “深儿,你就听母后一句劝,杀了他吧!他活着始终是个隐患。他在夏邑国的地位完全凌驾在你之上,百姓们只知道他是战神王爷,谁还记得你,以母后看,那四方诸侯还有厉正南都应该一并除掉,只有如此,你的地位才能稳固。” 不如这次便给他断了药,让他毒发,让他成为杀人恶魔,到时候皇上便来个大义灭亲,杀了他。他死了之后,皇上再出点血本,厚葬于他,如此百姓们只会说皇上你仁慈,不会怀疑什么的。” 太后窦氏眼神犀利泛着阴冷,给出着馊主意。 厉正深黑眸闪过一丝异色,犹豫了片刻说道: “母后,以后断不要再说如此的话,以防被有心人听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敬宣王不能动,四方诸侯更不能动,他们是国之根本,是整个夏邑国的顶梁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动了哪一个,他们其他四个都不会袖手旁观。 而朕现在还没办法一下子除掉他们五个,他们手里的兵权,是朕的半壁江山,一旦动了,我们夏邑国就会被他国侵并。那朕这个皇帝还做的下去吗? 谁都知道这些年敬宣王的毒,是靠朕寻得药压制着,他若犯了病,所有人都会怀疑朕做了手脚。朕觉得只要维持现状就好。敬宣王他对朕礼遇有加,不曾有任何异动,还主动交出了兵权,虎符,他没有丝毫野心,眼下他唯一的念想,便是解开他自己身上的毒。 可母后你也该知道,此毒无解,他这辈子都解不开。而刘天师一直是母后的左膀右臂,有刘天师在,便可以扼住他的命脉,因为只有刘天师制出来的药丸,才能压制他体内魔性,不是吗?” 厉正深向太后窦氏说着当前的形式,并反问着。 窦氏喝了一口茶水,沉吟片刻说道: “也罢!晾他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便随他去吧!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其他筹码。” “朕还有些奏折没有批,等刘天师回来,烦请母后通知他,让他这俩日抓紧时间炼药,给敬宣王送去。” 皇上厉正深不容质疑地说着,起身向太后窦氏辞了别,回了自己的寝殿。 而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断崖,此时崖顶之上站着俩人,一个脸上带着面具,而另外一个仙风道骨,是一个道士装扮。 崖底有俩个五六岁的孩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全都粉雕玉琢,可眼中的寒光却是冷的出奇,不像是个孩子,倒像是个杀人机器。 此时俩人正在对决,完全是下了死手的样子,几乎是俩败俱伤。 “你说要是厉正南发现自己这俩个孩子,在皇上厉正深手里,会是怎样光景?”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突然扬了扬嘴角,阴冷地说了一句。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便是公子登上大宝之日。” 身着道袍之人,急忙恭维着。 “刘天师辛苦你了,只要本公子能够如愿登上大宝,必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面具男子拍了拍那个道士的肩膀,许下一个诺言。 “公子放心,贫道会不留余力帮你,为你扫除一切障碍,祝公子登上帝位。至于国师不国师的,贫道不甚在意,贫道只一心为公子好。” 刘天师望了一眼带面具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异样光芒。 “啊……啊……” 崖底传来俩声孩子的惨叫声。俩人同时向崖底望了一眼,只见俩个孩子手里的剑,全都插在了对方身上。血顺着俩人手里的剑,一滴一滴向下流淌,那情况惨不忍睹。 “贫道该走了,公子请回吧!大局为重,切不可让他人看见,否则所有筹谋,都将化为泡影。” 刘天师说完,飞身下了崖底,往俩个孩子嘴里分别塞了俩粒药丸,从俩个孩子身上拔下了剑,随意地撒了一些粉末在伤口上,抱着俩个孩子,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 而崖顶的面具男,也随即消失了。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洒满了满天星辰,“善心堂”里的四个调皮可爱的孩子都睡着了,可颜玉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起来静静地望着四个孩子,发起了呆: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这四个孩子长的像四个人?可这不可能啊!明明都是她的宝贝啊!怎么会像四个人呢?莫不是她有四位夫君?” 想到这里,颜玉再次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如此随意。 颜玉努力回想了一下,她清楚的记得她在古医族醒来时,她下体撕裂般的疼痛,还有身旁四个嗷嗷待乳的孩子,鲜血淋漓的胎盘,剪断的脐带,还有生完孩子的脉搏,通通都可以证明,她刚刚生过孩子啊! 四个孩子又都是刚刚出生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是她生的?他们明明就都是她的孩子啊!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抬眸仔细地再看向四个孩子,她发现四个孩子睡得很恬静,想着白天孩子们对她的维护,颜玉怎么看,怎么觉得四个孩子都像她。 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带,睡觉时带着甜甜的微笑,还有聪明,活泼,善良,懂事,活妥妥就是她的翻版,那些人就是嫉妒,所以才会说孩子像四个人。 他们都是她的宝贝,她才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就算他们长的不一样,可只要都是她颜玉的孩子,那就足够了。 如此想,颜玉瞬间觉得通体舒畅了起来,嘴角微翘,甜甜进入了梦乡。 而敬宣王府的偏殿里,颜婷听了小草汇报,说敬宣王与一个男子争夺颜玉,还将那人打成重伤时,眼中的寒光再也遮挡不住,敬宣王竟然吃味她的姐姐颜玉,这还了得?必须要想个对策,让敬宣王讨厌她的姐姐才行。否则他俩早晚还是会相认的,她必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颜婷心里阴狠地想着。 第十九章颜婷给颜玉下套 因为解毒的原因,厉正南几乎每天到“善心堂”报道,皇上厉正深以为厉正南是被颜玉美色给迷了心智,也就没有当回事。 可有一些人却不能忍。 “颜夫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如此王爷的心,恐怕要被那个狐媚子给勾走了。你不知道,王爷最近下朝之后,每天都去“善心堂”报道,去的时候还给那个女人买珠钗,给那个女人的四个野种,买吃的,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夫人你的地位,恐怕要不保了啊!” 负责盯稍的小草,愤愤不平地向颜婷禀报着。 其实她也替自己感到着急,要是王爷的魂被颜玉那个贱人勾走,她便更加没有希望了。颜夫人可是答应,一旦她与王爷休好,就推荐她做王爷的妾室啊! 其实厉正南之所以给颜玉买东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说喜欢她,却一毛不拔,这说不过去不是吗? 可这一切,别人却不知道,只以为厉正南真的爱上了颜玉。 颜婷听后勃然大怒,手指甲都戳断了俩根,鲜血顺着手心流淌,是那么触目惊心。她不敢置信地咬牙询问: “你说的是真的?王爷每次去,还给那个女人买东西?” 五年了,厉正南从来没给她买过一点东西,虽然给她银子花,可这和亲手买的截然不同,亲手买的是心意。 颜婷心中妒火翻腾,美艳的眸子里迸出愤恨与妒忌的交织神色。 “颜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般?难道就任由那个狐媚子夺走王爷的心吗?” 颜婷抿着嘴,暗暗咬牙,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片刻之后眼底掠过一丝寒芒说道: “既然她不仁,便不能怪本夫人不义,她敢抢本夫人的夫君,本夫人也能彻底毁了她。” 颜婷阴冷地说着,完全忘记了到底是谁抢了谁的夫君,分明就是她鸠占鹊巢而不自知? 颜婷身上的寒意,让身旁的小兰和小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说,若将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男子与一个貌美如花也同样醉酒的女人,关在一个房间,你们说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颜婷这一问,小草与小兰顿时全都羞红了脸,只不过小兰什么也没说,倒是小草自作多情地连连摇头说道: “不可以,不可以,颜夫人你不会是想让奴婢去把王爷灌醉,爬上王爷床榻,勾引王爷吧!那奴婢可不敢,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王爷最不喜别人算计他,若奴婢把他灌醉,与他行了苟且之事,等王爷醒了,他一定会杖毙奴婢。甚至有可能会牵连奴婢的家人。” “蠢货,谁让你灌醉王爷的,你要是敢灌醉王爷,因此爬上王爷的床,不用王爷杀你,本夫人便能活剐了你。” 颜婷眼中含着杀意,厉声呵斥着。 小草一愣,颜夫人不是说把她介绍给王爷吗?怎么现在却一副妒妇的样子了。 贴身婢女小兰看出了小草眼中的狐疑,急忙扯了扯颜婷衣袖,颜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笑脸盈盈地说着: “小草啊!你吓坏了吧!本夫人的意思是,王爷最痛恨别人算计他,你若灌醉了他,爬上了王爷的床,王爷不光不会替你负责,还有可能因此而责罚你,咱不能冒这个险,本夫人刚刚是恨铁不成钢,所以语气重了些,就怕你冲动办了傻事,毁了你自己的前程。” 小草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原来颜夫人是替她着想啊! 颜婷见自己的解释起了作用,于是再接再厉说道: “本夫人的意思是,若是“善心堂”那个女人与他人行苟且之事的时候,刚好被王爷撞见,你觉得如何?” 小草顿时眼前一亮,拍手说道: “颜夫人此计甚妙,只要王爷看到那个狐媚子与他人苟且,肯定会嫌弃她脏,从此以后远离她。回到夫人身边。”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 颜玉眼中折射着寒光,沉声喝道。 小草急忙行礼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又补充着: “颜夫人可别忘记了你对小草的承诺。” 颜婷温柔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小草转身向外跑去,在小草消失后,颜婷嘴角微翘冷嗤: “待王爷回到本夫人身边时,便是你的死期,蠢货。” 这天颜玉如同往常一般在医馆忙碌着,阿吉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大叫着: “娘亲,娘亲,有人给你的信。” “给我的?谁给的?” 颜玉一边拆着信封,一边询问着。 “是一个带着面纱的阿姨给的。” 阿吉稚嫩的声音说着。 “姐姐,你还好吗?我是你的妹妹颜婷,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与妹妹见上一面,午时,“醉华楼”。” 颜玉:“……” 她望着字条上的字,颜玉不由发呆了,我还有妹妹?我怎么不知道?颜婷?颜婷是谁? 颜玉失忆了,她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自己有个孪生妹妹颜婷。 上次颜婷来,也没有与颜玉相遇,所以颜玉不知道颜婷也是情理之中的。 颜玉冥思苦想,脑海中浮现出古医族族谱上的名字,颜玉,颜婷。 难道是古医族的那个颜婷?她说的姐姐是颜玉?那我是谁?我是颜玉吗?可我只是冒用了她的名字啊!她既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带着诸多疑问,颜玉决定赴这个约。 午时颜玉打发走了看诊的患者,给四个孩子做好了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别到处乱跑,自己会很快回来,便出发了。 “醉华楼”离“善心堂”不是很远,穿过俩条街便是。 颜玉快步向“醉华楼”而去,她想速去速回,因为她担心时间久了,孩子们会着急。 而厉正南从宫里出来,便直奔颜玉的医馆,前俩日他已经将解毒药丸,交给了颜玉,颜玉答应自己,今日会给他一个结果。 然而,马车刚过一个路口,便被拦了下来,厉正南眉头紧皱,眼中呈现出了不悦。 “追风,外面出了什么事?” 马车里的厉正南,沉声喝问着。 “王爷,是颜夫人,她说要搭乘王爷马车。” 追风急忙向厉正南禀报着。 “告诉她,本王今天有事,不方便载她。” 厉正南语气略显不耐地说着。 “王爷,可是要去“善心堂”见姐姐?妾身刚好与颜玉姐姐有约,王爷这会去“善心堂”,恐怕要扑个空。” 马车外传来颜婷娇喋造作的声音,厉正南一听,掀开马车席帘喝问道: “你去找颜大夫干什么?还有颜大夫不在医馆,她在哪里?” “王爷确定要与妾身在大街上聊姐姐的事?” 颜婷见厉正南没有让她上马车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周围百姓询问着。 厉正南望了一眼马车外,确实有不少好奇打量他们的人,放下了马车的席帘,道了一声: “上车。” 追风见厉正南松口,便闪在了一旁,让颜婷上了马车。 马车里,颜婷告诉厉正南,她想了很久,纵然颜玉再水性杨花,她也不该弃她于不顾,所以她决定与颜玉相认,将地点定在“醉华楼。” 厉正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听任何人说颜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尽管他自己也经常说,可从别人嘴角听到,他就心情就是不爽,于是便让颜婷闭嘴,说他对她们俩的事,不感兴趣。 颜玉如约来到“醉华楼,”一进门,便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向她询问着: “姑娘可是颜大夫?” “是。”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回答的。 “姑娘请跟我来。” 陌生女人将颜玉带到了二楼一个包厢里,颜玉不疑有他,走了进去,只见桌子上一坛子酒,和一封信。 陌生女人机械地说着: “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颜大夫的。她让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她随后便到。这封信也是小姐给你的,说你看了信,喝了这桂花酿,便会知道自己是谁了。” 颜玉:“……” 她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那个女人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颜玉犹豫片刻终还是打开了信: “姐,你还记得“古医族”吗?你还记得我这个孪生妹妹吗?你记得“古医族”传言吗?记得这坛子“桂花酿”吗?这曾是娘亲亲手埋在桂花树底下的……” 颜玉茫然不解,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那坛子酒,一股熟悉的感觉,袭击脑海,更带着一丝模糊记忆: “娘亲,这是什么啊?好香啊!” “这是桂花酿,你父亲的最爱,娘亲把它埋在桂花树底下,等你父亲回来。” “那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你父亲来信说一个皇子得了怪疾,等医好了,便会回来。” “那我来帮娘亲。” …… 那个女孩是谁?是我吗?为什么记忆如此模糊而又清晰?如此想着,颜玉的手不受控制地倒了一杯酒水,仰脖而下,紧接又一段记忆浮上脑海: “不……不……娘亲,你不要走,玉儿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玉儿,玉儿给你止血,玉儿给你包扎,求求你,你一定要撑下去,娘……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杀你们?呜呜……” “玉……玉儿,娘……娘不行了,你……你照顾好……好,妹妹……” “呜呜……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们古医族的人?难道传言是真的?我们俩人之中真的是有一颗灾星吗?呜呜……” …… “灾星?灾星?颜玉,你是一颗灾星,是你害死全族的人……” 这句话仿佛带着魔性在颜玉脑海里不断回荡,颜玉的手再也不受控制地摸向了那个酒壶,仰脖而下,眼泪顺着面睱流淌而下…… 第二十章我们要报仇 “灾星……哈哈……灾星,我竟然是那颗灾星,我害死了自己的娘,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全族的人,灾星……灾星……” 颜玉喃喃自语,眼泪如雨而下。 当年古医族颜刚的夫人,生下一对孪生姐妹。 据说俩人出生之时,房顶上空紫微星环绕,只是周围却乌云密布,有道士说她们姐妹二人当中,一个是凤命,一个是煞星、灾星。 本无人当回事,直到俩人六岁那年,古医族突然惨遭灭门,颜玉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打击,善良的她,从未想过妹妹颜婷是灾星,而却魔怔了般认为自己就是那颗灾星,她痛不欲生,认为自己是害死全族人的凶手,她在族人坟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发誓要勤学医术,治病救人,来恕自己的罪孽。 所以颜婷在信里提到“灾星”俩字时,颜玉才会如此激动。 醉熏熏的颜玉,被陌生女人扯着,推进另外一个房间,浑然没有一丝觉察,直到裴安一把抱住了她。 “你……你这个女人就是贱,给……给脸不要脸,明明就……就想要做我裴安的妾室,还……还装……装清纯,今……今天又……又跪下求……求我要……要你,你太不要脸了,不过本公子大度,只……只要你把……把本公子伺候舒坦了,我……我可以既……既往不咎……” 裴安眯着眼睛,醉熏熏地说着,开始拉扯颜玉身上的衣衫,颜玉木乃地任凭裴安上下其手,因为她还在悲痛中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颜大夫她在哪里?” “就在前面那间厢房,妾身与姐姐约好在那里,王爷请随妾身来。” 颜婷温柔如水般说着。 听到厉正南的声音,望着身上近在咫尺的裴安,还有裴安凑过来的嘴,颜玉脑海里又一段模糊记忆闪现: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颜玉。” “我厉正南。” “愿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 厉正南见房门紧闭,不由眉头紧皱,他伸手打算推房门,可手还没有碰着门,门却自己开了。 接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扑鼻而来,紧接着在厉正南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团柔软便扑向了他。 厉正南:“……” 这女人打算投怀送抱? 此时的颜玉醉眼朦胧,刚刚一瞬间的清醒,推开了裴安,冲出了房间。 脑子却再次被酒精侵蚀,感受到厉正南身上一股属于男性的炙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好舒服,颜玉痴傻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 不会吧!这女人喜欢本王?不可以,她是个有孩子的女人,还是自己女人颜婷的姐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如此想着,厉正南寒着脸,正打算推开颜玉,可颜玉却更加热情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他。 厉正南:“……” 大脑一片空白,这女人也太热情了吧! 来自唇瓣柔软而又湿热的触感,像蚀骨的毒药,让厉正南失去了反应,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击脑海,仿佛俩人之前便已经做过很多次这般亲密的举动。 一时间天地静止,所有人都傻眼了,颜婷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与小草约定好,等颜玉喝醉之后,便把她扶到裴安的房间,裴安本就痴迷颜玉美色,只是被厉正南给搅了。 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更何况还喝了酒,酒壮熊人胆,等敬宣王厉正南推开门进去,看见凌乱不堪的场面,必认定颜玉是水性杨花,肮脏不堪的女人,这事便成了。 可颜婷万万没有想到,她姐姐颜玉会突然扑出来,而且还正好扑在厉正南身上。 “咳咳!” 追风见酒楼的客人,全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边,不由将拳头半握,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以提醒自家主子。 厉正南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推开颜玉,可颜玉哪里肯罢手,像是八爪鱼般挂在他的脖子上,傻傻笑着: “厉……厉正南,我……我的夫君,拜过堂的夫君。” 厉正南:“……” 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他再一次推开颜玉,黑着脸一指颜玉喝道: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呢?本王不是你夫君,你给本王看清楚。” “嘿嘿!你就是我夫君,亲一个,就亲一个……” 颜玉像个狗皮膏药,又将红艳的嘴唇凑了过来,厉正南无奈极了,这个女人酒品这么差,竟然还喝酒。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内突然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醉醺醺地说着: “你……你这个女人,跑……跑什么啊!你……你不就想爬上本公子床……床吗?” 一时间酒楼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女人的羞耻的尖叫声。 “王爷,是裴安。” 追风看清男子的长相之后,忍不住向厉正南禀报着。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在裴安与颜玉身上打探着。 俩人全都衣衫不整,任谁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厉正南顿时双拳紧握,眼中喷射着火焰。一把将颜玉推倒在地。 “该死的女人,竟然与他人行了苟且之事之后,又来强吻了他。” 如此想着,厉正南顿时觉得恶心极了,他拼命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眼中呈现出了嫌恶。 “王爷,我就说嘛!姐姐她就是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只是妾身没有想到,她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竟然在与妾身有约的时候,还如此耐不住寂寞。” 颜婷拉着厉正南的手臂娇喋着,片刻之后,一指颜玉说道: “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检点?你勾引野男人的同时,既然还当着大庭广众面前勾引王爷,你太过分了。” “真没有想到啊!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就是,这大庭广众的,简直括不知耻。” …… 周围酒楼吃饭的人,也纷纷指责着颜玉,眼中尽是鄙夷。 厉正南想着颜玉的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相信了颜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王爷,王爷,等等妾身。” 颜婷嘴角微翘,眼中呈现出阴谋得逞的笑意,急忙跟上了厉正南的脚步。 “王爷……” 追风也是失望地望了一眼地上的颜玉,跟了上去。 “走,女人,我……我们回房继续。” “走开,不……不要碰我,裴安,你……你混蛋,我……我不进去,别……别拉我……呜呜……” …… 颜玉被厉正南重重推到在地,强烈的刺痛感,让她有了短暂清醒,在裴安强拽着她进屋的时候,开始拼命挣扎。 本欲下楼的厉正南,听到俩人的醉言醉语,身子一震,本不想管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可鬼使神差的他回眸望了一眼,只见那个女人眼中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拼命挣扎着。 厉正南双拳紧握,最终又折了回去。 “王爷,王爷,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颜婷见厉正南回身,急忙拉住他的手臂,询问着,企图拉厉正南离开。 可厉正南却拂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颜玉走去。 就在裴安打算关门的时候,厉正南一脚踹开了房门,旁若无人地抱起颜玉,丢下一句话: “追风,让人将裴安送往京兆府刑部大牢,以强奸罪论处。另外今日之事,关乎颜大夫名节,谁若传出去,格杀勿论。” 追风答应一声,立刻着人去办。 被厉正南抱在怀里的颜玉,傻傻地望着厉正南,用手触摸着厉正南俊美绝伦的脸,醉言醉语地说道: “真……真好看,我……我的夫君真……真好看,我的宝贝们有爹爹,他……他们的爹爹没……没死,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们爹爹,哈哈……” 不提孩子还好,一听孩子,厉正南不由又想起颜婷说的这个女人,一晚上驾驭四个男人的话,那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让厉正南心中宛如有一根刺,本想将送她回医馆的厉正南,转身走向后厨,见后厨有一个大水缸,厉正南想也没想便将颜玉给丟了进去。 刺骨的凉意,让颜玉彻底清醒,望着一旁冷瞄着她的厉正南,一股怒火直窜脑门,她指着厉正南破口大骂着: “该死的渣男,不得好死,亏本小姐还想着法的为你解毒,你竟然想冻死本小姐。” 厉正南:“……” 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感激他,还骂他。 想到这里,厉正南不想再搭理颜玉,转身向外走去,并丢下一句话: “若颜大夫已经醒酒,便赶紧出来。还有忘记今天的事,本王不想为你负责。” 颜玉:“……”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负什么责。 脑海一片混浊,她记得有人约她到酒楼,然后…… 颜玉顿时瞪大了双眸,想起了一切,想起她强吻了厉正南,还说厉正南是她的夫君,天啊!这…… 脸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她挣扎着从水缸爬了出来,却不服气地对着厉正南的背影,叨叨着: “不就亲一下吗?至于把我塞进冷水里吗?” 厉正南一听,脚一顿,颜玉猝不及防撞在了厉正南如同城墙般结实的后背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跌去。 厉正南条件反射般扶住她,却发现她冻的浑身发抖,嘴唇发紫,不由低咒一声: “真是麻烦。” 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颜玉身上,在颜玉呆愣之下,打横抱起了她,向后大步流星地走去。 “你……你要抱我去哪里?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望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颜玉又羞又恼,不停捶打着厉正南的胸膛,厉正南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 “别动,本王送你回医馆。” …… 远处的颜婷看着厉正南抱着她姐姐颜玉离开,眼中再次喷射出妒忌的火焰。 “敬宣王他是我的,我才是凤鸣所归之人,而你永远是害死全族人的那颗灾星。” 对于颜婷的恨意,颜玉毫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谁叫颜婷。 颜玉被厉正南送回了医馆,四个孩子一见颜玉的惨状,顿时红了眼眶。 “是谁欺负你了娘亲?” “娘亲,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你欺负娘亲的?” …… 四个孩子一起质问着厉正南,厉正南眉头紧皱,这些孩子,怎么能如此断章取义。 “那个今天……” 颜玉刚想说点什么。 可厉正南却打断了她: “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本王绝对不会为你负责的,你死了那条心。” 颜玉:“……” 我有说让他负责了吗?这人怎么如此自恋? 厉正南没有再逗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个小家伙在厉正南走后,全都皱着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定是这个渣男王爷,又欺负娘亲了。” “对,要不他不会说不负的话,他这叫死不认错。” “这大冷天竟然泼娘亲一身水,万一娘亲生病了怎么办?太坏了。” “对,我们不能这么放过他,任由他如此欺负娘亲。” …… 第二十一章实施报复 回到敬宣王府的厉正南,遣退了左右,独自到了书房,拿起手里的笔,写下了俩个字“颜刚。” “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话,放下了笔,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颜玉强吻他的画面,他摇了摇头,想将画面摇散,可画面却越加清晰,那个女人的唇很甜,滋味很美,宛如清冽甘甜的蜜糖,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恨不得真的要了她。 厉正南紧握了一下拳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那般花痴了。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厉正南收回思绪,低沉磁性的声音喝了一声: “进来。” 推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扑鼻而来的脂粉香味,让厉正南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明明是孪生姐妹,怎么差别如此大,一个清新脱俗,身上自带淡淡药草香。 而另外一个却是终日浓妆艳抹,脸上的香粉永远是擦了一层又一层。 可清新脱俗的那个女人,却是一个拥有四个孩子的娘亲,而且还有可能是有过四个男人的女人。因为孩子的相貌,可以说没有一处相像。 想到这里,厉正南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不由用手揉了揉额头,低沉的声音喝问了一句: “颜夫人来本王的书房,可是有事?” “王爷,今日姐姐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让王爷蒙羞了,妾身亲自炖了鸡汤,想来替姐姐给王爷道个歉。” 颜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故作温柔娴熟地说着。 说完,将鸡汤轻轻地放在了厉正南面前的桌子上,却看到厉正南写的俩字,“颜刚,”不由一愣,却没有说什么。 “颜夫人有心了,另外今日之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作为颜大夫的妹妹,便不要妄加菲薄。 另外本王也不觉得蒙羞,毕竟她与本王没关系。即便丢人,也是她自己丢人,与本王何干?颜夫人若没有别的事,便退下吧!” 厉正南绝情地说着,并有些不耐地下着逐客令。 他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这个女人说她亲自炖的鸡汤,这怎么可能?回来不足半个时辰,怎么可能炖出鸡汤来。分明是下人们炖的,她加热了一下而已。 只不过厉正南不愿意拆穿她罢了。每天在朝堂上尔虞我诈,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柔娴熟的女人在身边而已,可颜婷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可他却必须为她负责,谁让她曾经救过他呢! “王爷的意思是,你并不喜欢姐姐?” 颜婷试探地询问着。 厉正南听颜婷如此一问,立刻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站了起来,指着她勃然大怒道: “胡闹,本王是那种随意的人吗?她是一个有孩子的人,本王纵然喜欢天下的女人,也不可能喜欢她。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姐姐。本王要是同时收下你们姐妹俩人,那本王成了什么?外人又将如何评判本王?” 听厉正南如此一说,颜婷心中舒坦了少许,只要王爷与她姐姐不死灰复燃,她便还有希望。 如此想着,颜婷刚想告退,追风便走了进来,望了一眼颜婷,欲言又止。 “颜夫人若没其他的事,便退下吧!本王还有事。另外你也别想太多,本王去“善心堂”是有事需要颜大夫帮忙,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厉正南再次下着逐客令,并好心解释着,只是不便说的太清楚,怕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他不想颜婷误会他与颜玉的关系,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眼前这个女人的脾气,那还真是不敢恭维。 颜婷没有再说什么,福了福身,走了出去,追风这才说道: “启禀王爷,京兆尹吕大人那边传话来说,“醉华楼”的事,已经调查清楚,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颜大夫自己。” 听追风如此一说,厉正南的眼神如同利剑出鞘般射向追风,追风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京兆府那边对裴安进行了审讯,裴安说是颜大夫约的他,想勾引他,俩人喝了很多酒,还特意开了房间,颜大夫跪下求着他,让他务必收下她,还说她不想再过穷日子,想要做裴安的妾室。” 追风在厉正南吓人眸光下把该说的话,说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厉正南勃然大怒,一把打掉了颜婷放在桌子上的鸡汤,厉声喝道: “荒唐,荒唐,这话京兆府那边也信?她若是真的心甘情愿,为什么还要挣扎?她分明就不愿意,还有“善心堂”那次,她分明就拒绝了裴安。既然拒绝了,又吃回头草,岂不是自寻难堪吗? 还下跪?一个妾室至于让那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去争取吗?那个女人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傻事?分明就是裴安说谎,让京兆府那边对裴安动刑,让他说实话。” “是,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京兆府那边却说裴安有证人,他的随从,还有整个“醉华楼”的小二,老板都可以为他作证,当时颜大夫是挽着裴安的手臂,俩人有说有笑进的酒楼,俩人举止亲密,行为放浪,颜大夫甚至还坐在裴安腿上,搂着裴安脖子,喂他喝酒,直到裴安喝醉,颜大夫这才亲自去开的房,还给了小费,让他们不管房间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去打扰他们。 中途颜大夫曾离开过,可很快又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 追风没有说完,可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厉正南的脸越加阴沉可怕了,仿佛他再说一句,他便会将他给一刀毙命。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寒意,骨节分明的手敲击了几下桌子,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让京兆府挨个盘问,只要有一个口风不一致的,这件事便没完。必须给本王调查清楚。” “那若是口风一致怎么办?” 追风随口说道。 厉正南杀人的眸光立刻扫了过去,追风急忙额首说道: “属下这就去通知。” 就在追风转身的时候,又听厉正南沉声说道: “若口风一致,就给裴安俩条路,要么死。要么让他认下所有罪,重打三十大板,赶出京城。另外责令所有人,今后都不得再议论此事,否则格杀勿论。总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那个裴安的错。” 追风:“……” 王爷这是不是太不公了?这可有仗势欺人的嫌疑。 “本王就算仗势欺人了怎么着?” 厉正南霸气十足地说着,追风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这可不像自己主人的作风。 可能看到追风眼中的鄙夷,厉正南解释说道: “那个女人固然有些水性杨花,可毕竟是个女人,更何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那个裴安能被她勾引,说明他本身就有那个贼心。既然如此,借此事让他长长记性也好,省得他以后再祸害别的女人。 另外那个女人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也着实不容易,若再因为此事名声尽毁,众人诋毁,她在京城还怎么立足?怎么挣钱养活她的四个孩子?” “哦!王爷这是怜香惜玉了啊!” 追风打趣着,厉正南狠狠瞪了一眼追风,追风急忙说道: “属下这就通知京兆府吕大人。” 说完,一溜烟往书房外走去。 门外的颜婷听到这里,嘴角上扬,快步躲到了草丛里。 尽管厉正南让裴安认下了所有罪,可颜婷相信,从今往后,厉正南不会再与她的姐姐颜玉有牵扯。 追风走后,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瞬间将刚刚写的“颜刚”俩个字,揉成一团,脸上同样出了无奈,莫名说道: “颜刚啊!颜刚,你真有俩个好女儿啊!一个俩个都不让本王省心。本王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本王已经仁至义尽了。” 颜婷回到偏殿,想着在厉正南桌子上“颜刚”俩字,不由心下起了疑心。 从古医族被灭,到如今已经有十几年了,若不是在厉正南的书房,看到“颜刚”这俩个字,恐怕连颜婷自己都忘记了父亲的名字,为什么厉正南会写下自己父亲的名字呢?是巧合?还是什么?厉正南与她父亲颜刚之间,有什么渊源?与古医族之间又有什么?颜婷决定调查清楚。 而与此同时,皇宫里皇上厉正深也听到了关于“醉华楼”的事,不由哈哈大笑道: “朕这个皇弟什么都好,就是眼光有问题,看上什么人不行?偏偏看上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善心堂”以后不用再盯着了,什么“蝶梦仙子”,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人家大周国那个“蝶梦仙子”高风亮节,听说不少达官贵人追求,可她都婉言拒绝。是个不折不扣的纯洁之人。 可“善心堂”这位可倒好,挺能折腾,搞得全城皆知不说,还是一个水性杨花,攀附权贵之人。 为了勾引一个商人,不惜给人家下跪,勾引人家,真是一个行为放浪的女人。” “皇上所言甚是,那奴才这便将我们的人,撤回来。另外奴才听闻,敬宣王为了维护那个女人,让裴安认下了所有罪。还让所有人禁口,不得再讨论此事,看来倒真是对那个女人着了迷啊!” 太监总管刘公公躬身上前,对厉正深毕恭毕敬地禀报着,俩人相视而笑,厉正深咳嗽一声,扬言说道: “随他去吧!谁让他是朕最器重的皇弟呢!” “是。” 刘公公答应一声,垂手而立,房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当事人颜玉,却因为被厉正南丟进冷水里而发起了高烧,这可把几个孩子给急坏了,他们对厉正南更加恨之入骨,决定实施报复。 第二十二章阿如出事了 清晨,一片阳光直泻而下,照在了“善心堂”的窗玻璃上,射到颜玉的床榻,颜玉缓缓睁开了眼眸。 感受着额头冰凉的触感,颜玉伸手摸了一把,一块湿润的锦帕,滑下了额头。 她猛地坐了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不由转头望了一眼,原来是阿意的小脑袋。 只见阿意趴在自己的床榻边,旁边放了一个盆,颜玉心头一暖,暗道: “这个小家伙竟然在照顾她,可其他宝贝呢?难道只有阿意一晚上没睡,照顾自己?” 也许是太困了的原因,小家伙睡的很是香甜,颜玉不忍打扰他,从一旁悄悄下了床榻,将小家伙抱上了自己的床榻,为他盖上了锦被。 “咦?其他三个小家伙呢?” 颜玉找遍整个“善心堂”,也没有看到阿吉、阿祥、阿如的身影,不觉有些奇怪。 而此时敬宣王府里,下人们正帮厉正南整理着朝服。追风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着: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该启程了。” “好。” 敬宣王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遣退了下人,与追风一起走出了王府。 王府门前停着一辆精美华贵的马车,马车旁跟着几个下人,厉正南一甩衣袖,上了马车。 而不远处有一颗小脑袋,正朝着敬宣王府的门口张望着,眼中呈现着异常兴奋的光芒,稚嫩软糯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着: “该死的坏蛋王爷,敢欺负我们的娘亲,我们便要你好看。” 马车缓缓启动,走到一处拐角处,突然一个车轱辘掉了下来,马车瞬间向一旁倾斜了过去,眼见马车就要翻了。追风惊恐大叫: “王爷小心。” 只听“砰”的一声,车顶破了一个大洞,厉正南从马车顶端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 远处的小家伙一见厉正南没事,气的直跺脚。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往四周扫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小家伙向远处跑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奴才无用,没有赶好马车,让王爷受惊了。” 赶车的车夫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给厉正南磕头说道。 追风跳下马,上前检查了一番,向厉正南禀报着: “启禀王爷,好像马车被人动了手脚,是属下失职,在出行前,没有好好检查马车,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责罚。” 厉正南嘴角微翘,暗道:“莫不是刚刚那个小子搞得鬼?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如此神通广大?” 可想了想,上次那几个小家伙大闹他敬宣王府,卸个车轱辘,应该也不是难事。 望了望天空,见天色不早了,于是抬了抬手说道: “罢了,都起来吧!” 追风与车夫谢恩站了起来。 厉正南一指那个车夫说道: “你留下,找人修葺一下马车,追风我们走,断不可误了上朝时间才好。” 厉正南说完,飞身跳上一匹马,往远处疾奔而去。 追风见厉正南走远,也急忙上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前面便是集市,骑马小心一些,莫伤着百姓。” 厉正南行事小心,眼见到了集市,不由提醒着跟上来的追风。 “是,属下定当小心。” 追风额首答应。 俩人话音刚落,一条绊马索,突然冒了出来,厉正南的马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爷……” 追风再次大惊,好在厉正南有功夫傍身,急忙飞身落地,不由皱眉,今日真是遇到了衰神,诸事不顺。 怒眉一扫,只见有一个小家伙正冲他做着鬼脸。 “可恶,太可恶了,王爷,属下去将这个小兔崽子抓过来,狠狠揍一顿屁股,简直无法无天了。” 追风跳下马背,愤愤不平地说着,欲去教训那个小家伙。 “罢了,时间紧迫,莫误了上朝时间,我们走吧!” 厉正南搞不懂了,前几天他不是还与这几个小家伙,相处不错吗?今日他们怎么又针对他?他还买东西给他们吃过,虽然只是为了做给监视他的人看的,可好歹也是花的他的银子,还是他亲手买的啊!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厉正南满含愤怒地想着。 追风来到厉正南的马前,检查了一番,眉头紧皱,拱手说着: “王爷,你的马瘸了,恐怕不能再骑了”。 厉正南深邃幽冷的眼眸再次扫向远处作乱的孩子,恨不得揍他一顿。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与孩子计较,总归有些小气,于是一甩衣袖,用不容置疑的声音,沉声对追风吩咐道: “本王先骑你的马上朝,你将这匹马牵回马厩,找人给它伤口上点药,再换一匹马,跟上来。” 追风无奈只好领命,可又忧心忡忡地说着: “可王爷这一路上就没人保护,属下担心……” 追风还没有说完,厉正南就沉声打断了他: “放心,在京城没有人敢对本王怎样。更何况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不等追风答话,厉正南已经飞跃上了追风的马,向远处行驶而去。 追风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捣乱的孩子,可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无奈的他只能牵着马,往敬宣王府方向而去。 而敬宣王厉正南骑着马,来到热闹的集中心,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厉正南的马速缓了下来,就在此时,一阵唐突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要,不要,公子不可以,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公子你就放过小女子吧!呜呜……” “哈哈……有家室的女人又如何?只要本公子喜欢。更何况有家室的女人,玩起来更有韵味不是吗?哈哈……来人,带走……” 下流的话语,让厉正南不由眉头蹙起,将马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原来是九门提督府家那个纨绔公子元目,正在当街调戏一个良家妇女。 “救命啊!救命……” 女人被元目的俩个手下抓着,发出无力的呼救声。 可因为元目的势力太大,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敢管这个闲事。厉正南犹豫片刻,刚像训斥一下元目,给那个女人解围,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嗖嗖”的风声。 “不好,有暗器。” 敬宣王厉正南暗叫一声,他急忙弯腰躲过,一块飞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元目的屁股上,元目猝不及防被石子打中,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跌了一个够吃屎。 “哈哈……” “真是罪有应得,哈哈……” …… 四周响起了一阵嘲讽大笑。 “公子,公子……” 元目的手下,一见元目倒在地上,不顾再抓那个妇人,急忙上前,将元目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而那个妇人则趁乱逃跑了。 “妈的,哪个兔崽子?竟然敢打老子的屁股,简直找死,来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小子给找到。” 厉正南一听,不由嘴角微翘,转头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那个小子仿佛还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又拿起一块石子,朝着他射了过来。厉正南一个侧身再次躲过,只听: “啊……”的一声惨叫,那块飞石不偏不倚又打在了,元目手下一个人头上。 “公子在那里,是那个小子打你的。” 元目的手下捂着脑袋,一指北边说道。 “追,给老子追。” 元目气急败坏地大叫着,厉正南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那个小子,只见那个小子比兔子跑的还快,转身便没了影,厉正南也就没有当回事。 见天已经大亮,上朝时间已经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便拍马上前,朝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颜玉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三个孩子,不由有些心急,这大清早的,他们能去哪里呢?京城鱼龙混杂,万一让坏人把孩子拐跑了,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无奈之下,颜玉只能叫醒了阿意。 “阿意,阿意,你醒醒,醒醒……” 颜玉轻轻拍了拍阿意稚嫩的脸庞,呼唤着。 许是听到颜玉的呼唤,阿意睁开了朦胧的小眼睛。 当看到颜玉时,小家伙一脸兴奋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娘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好担心你,你发了烧,像个大火炉,阿吉哥哥说,你要是一直烧下去,会烧坏脑袋,会不记得我们的。我们都好害怕,呜呜……” 颜玉心痛极了,她将阿意紧紧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阿意不哭,娘亲没事,娘亲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们呢!纵容娘亲忘记了自己,也不可能忘记你们啊!你们可是娘亲最亲的小宝贝啊!” 说完,颜玉用手擦拭了一下阿意眼角委屈的泪水,柔声询问着: “对了,阿意,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的三个哥哥呢?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他们……” 阿意垂着小脑袋,俩只小手交叉在一起,有些忐忑不安,颜玉心中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脑海。 “阿意,快说,你的三个哥哥去哪里了?” 颜玉托起阿意娇嫩的小脸庞,带着一丝颤音地询问着。 “那个……娘亲,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阿意望着颜玉的眼睛,有些局促不安地说着。 颜玉伸出三根指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生气,阿意这才小心翼翼地说着: “娘亲因为被那个坏蛋王爷欺负,发了高烧,我们很生气,所以商量要教训一下那个坏蛋王爷,三个哥哥让我照顾娘亲,他们去教训那个坏蛋王爷了。” “啊?” 颜玉大惊失色,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到底,她还应该感谢那个敬宣王厉正南,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恐怕真的要被裴安当众玷污了。 颜玉不知道怎么跟阿意解释,可阿意见颜玉不说话,以为颜玉生气了,急忙扯了扯颜玉的衣襟,可怜兮兮地说道: “娘亲你千万别生三个哥哥的气,三个哥哥也是很关心娘亲的,他们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一直再守着娘亲。他们是清晨才出去的。” 颜玉:“……” 她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她岂会不知,她的四个孩子,其实都是为她着想,可他们搞错了啊! “不行,阿意,你在医馆等着,娘亲将他们找回来。” 颜玉推开阿意说着,她必须在他们犯下大错之前,将他们带回来,并向敬宣王厉正南赔礼道歉。 可没有等颜玉走出医馆,外面便传来一阵孩子的呼救声: “娘亲,娘亲,不好了,不好了,阿如……阿如他出事了。” 第二十三章接王爷下朝 颜玉听见孩子们的呼唤声,急忙奔出了医馆。 阿意一见自己的娘亲跑了出去,外面还有哥哥们惊慌失措的喊声,也以最快的速度,穿完自己的小鞋,跑了出去。 俩人只见阿吉、阿祥从远处飞奔而来,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颜玉急忙展开双臂,将俩个孩子揽在了怀里,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焦急地询问着: “出了什么事?阿如呢?” “是啊!怎么只有你们俩人?阿如哥哥呢?他怎么没有同你们一块回来?是不是阿如哥哥他被那个坏蛋王爷抓住了?” 阿意稚嫩的声音,也是着急地询问着。 “是这样吗?” 知道几个孩子去找厉正南算账去了,颜玉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于是将俩个小家伙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询问着。 “不……不是坏蛋王爷,是……是……” 俩个孩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只是还没有说完,便听远处传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呵斥声,以及孩子稚嫩却坚强的更咽声: “快走,将你的同党供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呜呜……我没有同党,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兔崽子,嘴还挺硬,老子看你就是找死。” …… “啪啪啪……”的鞭笞声,还有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凄惨的惨叫声,让人心生怜惜。 “呜呜……我都说没有同党,就是没有同党,你们这些坏人,欺负我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熟悉的声音,让颜玉心瞬间揪紧了,她急忙抬眸望去。 只见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一身华丽锦服,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而旁边一人手里拿着皮鞭,正在鞭笞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是旁人,正是阿如。 此时阿如全身都被打的血迹斑斑,颜玉的眼眶立刻红了,急忙推开阿吉、阿祥,扑上那群人,一把推开鞭笞阿如的人,大喝道: “你们这群畜牲,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说完,紧紧抱住阿如,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淌,颤抖的手摸着阿如的伤口,心痛万分地询问着: “痛吗?娘亲给你上药,上完药就不痛了,呜呜……” 阿如见自己的娘亲流泪,懂事地伸出小手擦拭着颜玉眼角的泪珠,安抚着: “娘亲不哭,阿如不痛,阿如一点也不痛。” 尽管说着不痛,可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可为了不让自己娘亲担心,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痛。 阿如越是懂事,颜玉的泪水流的越急,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 “娘亲,娘亲……” 其他三个孩子一见颜玉哭,也全都扑了上来,一个大人,四个孩子搂抱在了一起。 “咳咳……” 元目一见自己被忽视,咳嗽一声,阴森森地声音喝道: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起来给本少爷一个交待。” 颜玉一听,推开四个孩子,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将四个孩子护在自己身后,怒目相向沉声喝道: “这位公子,我家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如此狠心对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如此丧心病狂,难道不怕着天谴吗?” 今日的颜玉一袭浅色长裙,宛如一朵白莲般矗立在了那里,虽然厉声呵斥,可对于好色的元目来说,却别有一番风味,他不由舔了舔嘴唇,一指颜玉向一旁的下人打探着: “这个女人是谁?为何本少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元目好色,对所有美的女人,都感兴趣,像颜玉这般美艳清新的女人,他自然不想放过。 “回禀少爷,这个女人是“善心堂”的颜大夫,人称“蝶梦仙子。”” 一个下人上前狗腿般回答着。 元目色咪咪的小眼睛眯了起来,快走俩步,来到颜玉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猥琐地声音说着: “呦!还是一个仙子呢!清新脱俗,美艳动人,还真是一介尤物,本少爷玩尽天下女人,唯独没有玩过仙子。” “滚……滚开,你这个坏蛋,敢欺负我娘亲,我揍你。” 阿吉愤怒地上前推了元目一把,稚嫩软糯的声音充满怒火地大吼着。 元目也有些拳脚功夫,见阿吉扑向他,一把抓住阿吉的手臂,狠狠将阿吉甩在了地上,阿吉的小脑袋碰在地上,立刻渗出了鲜血,他发出一声惨叫: “啊……” “阿吉哥哥……” “阿吉……” 孩子们与颜玉一见,忧心大叫着。 几个孩子急忙上前,将阿吉从地上扶了起来。 颜玉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对着元目眼中充满了怒火,仿佛被激怒的野兽,“啪”的一巴掌便呼了过去: “你这个畜牲,欺负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说完,颜玉又是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可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手瞬间便被元目宛如铁钳般的手抓住,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到了他的怀里,咬牙说道: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殴打本少爷,真是反了你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畜牲。” 颜玉拼命挣扎,四个孩子一看自己的娘亲被坏人轻薄了,全都扑上前,对着元目又踢,又咬,又踩,又挠,嘴里大喊着: “坏人,坏人,放开我们娘亲,放开我们娘亲……” 元目吃痛,瞬间松开了手,颜玉这才从元目手里,仓皇逃了出来。 而元目的那些手下,一见自己的主子被几个孩子围攻,急忙上前一人一个抓住了他们。 “放开我,放开我……” 孩子们拼命挣扎大喊着。 “放开我的孩子,放开我的孩子……” 颜玉也扑上前,企图从那些坏人手里将孩子们救出来,可却因为寡不敌众,再次被制住了,连拖带拽将其拉到了元目面前。 元目揉了揉被孩子咬痛的手,猥琐的目光在颜玉脸上打转,手肆无忌惮地摸了摸颜玉光滑的脸庞,阴侧侧地说着: “美人,不是本少爷为难你,你的孩子光天化日之下,在集市上掷石头,有扰乱京城治安之嫌,所以本少爷要带他们回九门提督府问责。”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颜玉苦苦哀求,元目色咪咪的眼睛望着颜玉因为激动,不断起伏的胸口,低声在颜玉耳边下流地说道: “今日你的孩子用石块打到了本少爷的屁股了,本少爷怀疑自己被打坏了,你不是大夫吗?要是你能医好本少爷,说不定本少爷可以考虑放人。不过你要亲自试过之后,本少爷才能知道,本少爷那方面有没有被打坏。” “臭流氓,你混蛋,不要脸,你个畜牲……” 颜玉破口大骂,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混蛋,元目放浪大笑,一指颜玉的医馆轻飘飘地说着: “给本少爷砸了它,将这几个孩子给本少爷带回九门提督府,如此小,便无法无天,扰乱京城秩序,长大了岂能得了,必须好好教训。” 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颜玉被推到在地,面对一地狼藉,还有被带走的四个孩子,颜玉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坏人,她只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从来不曾害人,为什还有那么多坏人针对她。” 这俩天发生的事情,让颜玉几乎崩溃,她搞不懂,觉得委屈极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连连摇头叹息说道: “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遗害万年。” “没办法啊!谁叫人家是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呢!除了当今皇上,谁还敢得罪他们呢!” “咳!这元目是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看颜大夫的这几个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咳!可怜呢!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本来就不易,如今又碰上这档子事,咳!” …… 颜玉绝望了,难道这夏邑国真的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谁还能帮她?她到京城举目无亲,就算喊冤告状,也要找个比九门提督官职高的,就在此时,厉正南的身影,出现在了颜玉的脑海里。 虽然厉正南也曾经多次找她麻烦,而且还总是喜怒无常,可颜玉觉得他人还不错,对,就找他。若他肯帮忙,应该可以救出几个孩子。 想到这里,颜玉从地上起来,向远处跌跌撞撞而去。 善心堂对面茶楼上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悠闲地喝着茶水,嘴唇轻启,向自己的随从询问着: “阿布,你说这个女人打算去哪里?” 那个被称为阿布的随从,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属下愚钝,猜想她应该去九门提督府索要孩子了。” “不,她应该去找那个人了,你快马加鞭赶去敬宣王府,给那个蠢女人捎个信,看在她以后还有用的份上,本王便帮她出出主意。” 面具男气定神闲地说着。 说完,向阿布招了招手,阿布上前,面具男子与之耳语了一番,阿布微微额首,快步下了楼,跳上一匹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颜婷听小草向她汇报说颜玉的四个孩子,被九门提督府的元目抓走了,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元目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纨绔,颜玉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必会被其玷污啊!到时候身子不洁,纵然与敬宣王厉正南相认,敬宣王也不会再要她了。 就在颜婷幸灾乐祸的时候,有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对着颜婷说道: “启禀颜夫人,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颜婷一脸疑惑地询问着: “是谁给本夫人的?” 下人回答着: “那个人什么也没说,丟下信,便走了。” 颜婷挥挥手,那个送信的下人离开,颜婷好奇地拆开书信,扫了一眼,绯唇轻扬说道: “那个女人去找王爷了。” “什么?颜大夫去找王爷了?那还得了?以王爷的脾气,一定会帮那个女人的。那我们岂不没有好戏看了?” 小草有些焦急地说着。 “那可不一定。” 颜婷眼中闪烁着异光,气定神若地说着。 “夫人可有妙计?” 小草见颜婷不急不恼,急忙上前询问着。 颜婷没有说话,而是一指自己的婢女小兰说道: “小兰,去备一辆马车,本夫人要去接王爷下朝。” 第二十四章死了这条心 厉正南下朝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走出皇宫与诸位大臣告了别,便上了一匹马准备回府。 就在此时一个小婢女从远处跑了过来,厉正南眉头紧皱,望了一眼身旁追风,追风心领神会急忙迎上了前。 此婢女不是旁人,正是颜婷身旁的婢女小兰。 追风听小兰耳语一番之后,来到厉正南身边毕恭毕敬地说着: “回禀王爷,颜夫人来了,说有事,一定要现在见你。” 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已经警告过那个女人多次,让她万不可到皇宫来,她竟然还是来了,真是找死。 厉正南之所以不让颜婷来皇宫,一是因为他确实讨厌她,不想看到她,更不想让皇上以及百官知道她的存在。 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是古医族颜刚之女,当年颜刚一时失手,害先帝命丧黄泉,古医族被牵连,满门抄斩,没有人知道古医族还有人幸存于世。若是让皇上厉正深知道颜婷的存在,恐怕她将性命不保。 好在颜姓不是什么大姓,在各国均有姓颜的存在,皇上厉正深纵然知道他身边养了一个女人姓颜,也不会多想,可若看见,那就另当别论了。 厉正南来到颜婷的马车前,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钻进了马车。 “本王不是让你不要来皇宫吗?为什么不听?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非要现在说?”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底深渊般瞪向颜婷,沉声喝问着,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 “王爷恕罪,妾身今日确实有急事,急需王爷伸出援手。” 颜婷一副很心急的样子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厉正南跟前。 “什么事这么急?莫不是又缺银子了?” 厉正南有些不耐烦地讽刺询问着。 “不,不是的,是妾身的姐姐颜玉出了事。妾身念在姐妹之情上,想请王爷帮帮她。” 颜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恳求着。 这一点倒出乎厉正南的意外,在厉正南看来,颜婷此人不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只是今天为了颜玉求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询问着。 “听说姐姐的四个孩子得罪了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元目,元目将姐姐的四个孩子抓走了,妾身想请王爷帮帮忙,救救姐姐的四个孩子。” 颜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厉正南回忆起了早上几个孩子给他捣乱的情景,尤其是那个用石子攻击他的孩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早上那个孩子攻击自己时,石块打在了元目的屁股上,元目此人睚眦必报,看来那小子没跑掉,被元目给逮住了,厉正南立刻忧心了起来,可却口是心非地说着: “本王凭什么帮她?她与本王又不熟。” 听厉正南如此一说,颜婷仿佛很着急的样子恳求道: “王爷你就帮帮姐姐吧!虽然姐姐她作风不检点,有点水性杨花,可终究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呜呜…… 王爷应该也看出来了,姐姐的四个孩子,不是一个男人的,是四个男人的。 说起姐姐的四个男人,其实真不怪姐姐,怪只能怪他们太没用了,妒忌心太强了,呜呜…… 姐姐虽然一个晚上与那四个男人苟且,可他们也不该因为妒意,为了姐姐大打出手啊!结果全都因此丧了命,留了四个种,在姐姐腹中,咳! 姐姐她独自一个人,生下他们,太不容易了。王爷说那些男人吃什么味嘛!姐姐一个人一晚上能伺候好他们四个,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争风吃醋的打架?结果平白丢了性命,让姐姐一个人带孩子,呜呜……姐姐太苦了,呜呜……王爷你就帮帮姐姐吧!呜呜……” 颜婷更咽着说完,假意哭啼。 厉正南却双拳紧握,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骤然而升,那个女人真的如此恶心?如此不堪? “你今日所说可是真的?” 厉正南幽冷地质问着,对颜婷所言多少有些怀疑,可颜玉的四个孩子确实年龄相仿,而且长相各异,又不得不让厉正南相信。 颜婷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可她硬着头皮说道: “妾身可以对天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天打雷劈。所以妾身恳求王爷救救姐姐。” 为了让厉正南相信,颜婷不惜发下毒誓。 “本王凭什么帮她,她自己的孩子惹出来的麻烦,她自己解决。她既然能生,便能养,本王不会为她那种女人出头,你便死了这条心,还有,你若想还继续做本王的女人,以后就不要再与她有任何来往,本王担心她不良之气传染你。” 厉正南森幽的话语中夹杂着怒意,气冲冲地下了马车,跳上马疾驰而去。 “王爷,王爷,等等属下。” 追风见厉正南骑马狂奔,急忙大喊着,快马追了上去。 厉正南也搞不懂自己在气什么,按理来说,那个女人不自爱,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可他就是心中有气,仿佛那个女人是背叛了他似的。 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马车上的颜婷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 “颜夫人,你没事吧!” 马车外的婢女小兰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没事,我们回府。” 颜婷拢了拢并不凌乱的头发,绯唇轻启心情极好地说道。 “是。” 小兰答应一声,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缓缓启动,颜婷眉梢轻挑,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光,心中暗道: “姐姐啊!姐姐,不是妹妹我心狠,你若不来京城,不与王爷纠缠不清,我也不会如此诋毁你。既然上天让妹妹我入了敬宣王府,那么敬宣王便是我的。我感谢你当年救了敬宣王,让我有机会取代你,做敬宣王的女人,所以并不想对你痛下杀手,我只要他讨厌你,远离你,便足够了,你自求多福吧!” 颜玉知道这个时间敬宣王厉正南必会上朝,所以她没有去敬宣王府,而是在皇宫与敬宣王府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骑着马,老远便看到一个女人,立在马路中央,远远的向他这边眺望着。 “王爷,前面貌是颜大夫。” 追风并不知道颜婷与敬宣王厉正南的谈话内容,不明所以地禀报着。 “不用搭理她,绕过去。”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冷气,冷冷说着。 “啊?” 追风一愣,他不明白厉正南为什么要躲着颜玉,忍不住说道: “可王爷,颜大夫是不是想找你说解药的事?最近王爷你不是让颜大夫给你解毒吗?” “不是,她是找本王救她孩子的。” 厉正南突然来了一句。 追风:“……” 什么意思?颜大夫的孩子出事了?仅仅五六岁的孩子,能出什么事?还非得王爷帮忙? 就在追风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厉正南已经绕路而行了。 颜玉见厉正南更改了路线,焦急地扯着嗓子大喊着: “王爷等等,王爷等等。” 可厉正南仿佛被鬼追了一般,根本不搭理颜玉,无奈之下,颜玉只好从小路包抄厉正南,在厉正南回王府之前,终于截住了他。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帮帮我,救救他们,他们还那么小,在牢里肯定要着罪的,会把他们吓坏的,求求你,求求你,呜呜……” 颜玉苦苦哀求,拼命给厉正南磕头,望着曾经自信满满,又开朗活泼的颜玉,变成如今卑微又可怜兮兮地样子,厉正南心中没来由的一窒。 可当想起“醉华楼,”颜玉为了做那个裴安的妾室,不惜给裴安和她自己下媚药。 还有颜婷对他说的颜玉的过往。说她一晚上与四个男人苟且,他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活该,如此水性杨花,又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想到这里,厉正南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冽薄的唇轻启说道: “他们是你的孩子,本王凭什么救他们?更何况他们大闹我敬宣王府,撬本王马车轮胎,用绊马索绊本王马,用石子攻击本王,本王没有抓他们暴打一顿,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竟然还让本王救他们,做梦。” “只要王爷肯救他们,我可以为王爷解毒。王爷中毒年份已久,说明王爷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不是吗?只要王爷帮小女子救下孩子们,小女子保证一定可以替王爷把毒解了。” 颜玉从来不曾威胁过谁,可如今为了救她的四个宝贝,颜玉也是豁出去了,她不惜用替厉正南解毒,来威胁厉正南。 可颜玉不知道的是,厉正南平生有俩大忌讳,一是别人给他下毒。二是威胁。 颜玉的威胁,非但没有让厉正南妥协,还让他的眸光更加深邃幽冷了起来,他冷嗤一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颜大夫便不用给本王解毒了,本王宁愿毒发身亡,也不会为你这样的女人出头,因为你的品质有问题,你的作风更有问题,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本王恶心。” 颜玉:“……” “不是的,王爷,我不是有意威胁你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们,呜呜……” 颜玉上前爬了几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流淌下来,拼命磕头恳求着。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敬宣王厉正南,前段时间他让她给他解毒时,不是还挺好的吗? 他还给她买过发簪,说是感谢!还一再叮咛她不要将为他解毒的事说出去,怕害他的人,知道后害她。短短俩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们之间就算不是朋友,也不应该是厌恶,是恶心,可如今厉正南眼中,颜玉只看到了这些。 厉正南没有再搭理颜玉,头也不回地进了敬宣王府,并吩咐看门的侍卫,不得放她进去。 颜玉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雨水倾盆而下,颜玉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没有丝毫办法的颜玉,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九门提督府。 “元公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孩子还小,求元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吧!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求元公子放了他们。求求你,呜呜……” 颜玉泪流满面,顶着大雨跪倒在九门提督府门前,拼命磕头,苦苦哀求,额头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哈哈……不久之前不是还挺有骨气的吗?怎么这会来求本公子了?” 元目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把将颜玉从地上拉了起来,此时颜玉全身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胸部线条若隐若现,元目顿时眼睛都直了,喉头滚动了一下,色咪咪地说道: “要想让本公子放了你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舒坦了,本公子就放人,你意下如何?” 第二十五章颜玉想离开京城 颜玉走投无路之下,答应元目会考虑,雨还在下,她失魂落魄地回到空无一人的医馆,里面狼藉一片,颜玉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收拾着被元目的手下打翻在地的药材。 “孩子,她的孩子,到底如何才能平安将她的孩子们救出来?难道真要她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吗?虽然她已非完壁之身,可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可眼下这仿佛是最好的办法了。” 从孩子被抓走,颜玉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孩子出生到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就在颜玉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枝断肠草引起了她的注意。 断肠草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以毒攻毒、散瘀止痛、杀虫止痒。可同样它也是致命的毒药,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何不兵行险招了? 如此想着,颜玉的眼睛霍然明亮了起来,她眼中再次出现了自信的光芒,开始摆弄起了她的药材。 夜晚来临了,街道像一条没有波澜平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风雨沙沙凄凉无比,如同颜玉此刻的心情。 她是一名医者,不想害人,可奈何现实太过残酷,让她无从选择。 “砰砰砰。” 颜玉用颤抖的手,敲响了九门提督府的大门,一个小斯模样的下人,仿佛早就等着她的出现了。 见到她,他一脸兴奋地说道: “颜大夫你可算来了,公子都等你等的不耐烦了。” 这次颜玉是打着伞走过来的,她缓缓收起雨伞,放在了门旁,没有搭理小斯的话,如同木偶般径直走进了院落,九门提督府很大,很壮观,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吱嘎”一声。 小斯推开了一扇门,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公子,颜大夫来了。” “进来,快让她进来。” 里面传来了元目猥琐而又无比兴奋的声音。 为了救出自己的孩子,今日的颜玉特意打扮了一番,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香腮似雪,眉眼如画,美的出尘,有着绝代风华。 元目简直看傻了。 “公子,公子……” 小斯的手,在元目眼前晃动了几下,元目这才回过神,有些不耐烦地摆手说着: “去,去,去,门外守着,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是。” 小斯答应一声,关上了房门,元目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液,如同饿狼扑食般向颜玉扑来,可颜玉却一转身躲了过去。 元目扑了一个空,脸上顿时出现了不悦,阴蛰地说道: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着本公子?莫不是还没有想好?还是不想要你的那四个孩子的命了?” 元目无耻地用孩子的命威胁着颜玉。 颜玉娇拳紧握,双眸里闪烁着无尽火焰,恨不得将元目暴打一顿,可孩子在元目手里,为了孩子,她只好忍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吹气如兰般说道: “元公子在女人堆里也算混迹多年的情场老手了,不会不知道男人与女人上床之前,需要先调情吧!” “调情?”二字,让元目的眼,瞬间眯了起来,他用手摸了一把颜玉光滑的脸庞,阴阳怪气地说着: “颜大夫想如何调情?不如先与本公子来个热吻如何?” “讨厌,元公子,你怎么如此坏。不如就来杯酒助兴吧!小女子听闻九门提督府财大气粗,相信必有佳酿,公子不会不舍得与小女子分享吧!” 颜玉用连她自己都恶心的声音娇喋着。 可对元目这浪荡子却很受用。 “美人,佳酿,言之有理。” 元目碎碎念叨了几句,急忙扬高声音喊了一声: “小柱子,去将本少爷珍藏的美酒拿过来,本少爷要与颜大夫饮酒作乐,花前月下,风流快活。” “是。” 门外的小柱子答应一声,脚步渐行渐远。 颜玉这才知道,领着她进来的小斯叫小柱子。不一会小柱子便拿来了一坛子酒: “公子,给。” “来,美人,我们喝酒,喝完酒,上床好好乐呵乐呵。” 元目从那个叫小柱子的手里接过酒,挥了挥手,让其退了下去。 颜玉主动上前为元目斟了一杯酒,并亲自送到了元目嘴边,用暧昧的声音说道: “小女子喂公子。” “好,好,颜大夫要是早如此开窍,本公子何须抓那几个小子?今天你把本公子伺候好了,不要说那几个小子了,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收你做个同房丫鬟也不是不可以。” 元目得意洋洋地说着。用手挑起颜玉的下巴,好好端详了一番,想也没想便将颜玉送到嘴边的酒,喝了下去。 只是他没有看到颜玉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 闻着美人的芳香,望着颜玉如花似玉的脸庞,元目瞬间陶醉了,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一把将颜玉手里空了的酒杯夺了去,丢在了地上,有些迫不及待地说着: “本公子受不了了,美人我们先上床,酒以后有的是时间喝,等把本公子伺候好了,本公子赐给你几坛子都行,眼下先为本公子泄火。” 说完,就打算抱颜玉,可颜玉却后退一步,发出一声冷笑。 元目有些不悦地抬眸望去,只见颜玉狭长的眸子里透着笑意,可却让他感觉到全身发冷。 “你……你笑什么?” 一种恐怕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忍不住结巴询问着。 “小女子笑公子自不量力了,与小女子上床,也要看公子现在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颜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别有深意地询问道: “公子难道没有感觉到全身乏力,腹痛连连吗?” 刚刚还没有丝毫感觉的元目,经颜玉如此一说,他还真感觉到腹部一阵又一阵锥心之痛,让他不由捂住肚子,发出一声惨叫: “啊……你……你对……对本……本公子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公子刚刚喝的酒里,加了一点小女子亲手制的毒而已。” 颜玉慢条斯文地说着,仿佛在说天气一般。 “你……你这贱人,来……” 元目刚想喊人,却听颜玉不急不缓地说着: “喊吧!公子尽管喊人,此毒的解药只有小女子有,小女子贱命一条,若有公子在阴曹地府做伴,倒也值了。” “你……你想干什么?有……有话好好说,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保证,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为难颜大夫,并且会放了那几个孩子。” 元目是个贪生怕死的主,权衡利弊之下,立刻放低了姿态,向颜玉苦苦恳求着。 “元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本姑娘别无所求,只要公子放了我与我的孩子们,并为我们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回医馆,解药自然双手奉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颜玉说出自己的条件,并将解药在元目眼前晃动了一下。 “妥,妥,只要你肯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 元目顿时点头如搅蒜一般应承着,可眼中却一扫而过的寒光,心中暗道: “臭娘们,等本少爷的毒解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在颜玉的指挥下,元目发了一个毒誓,以后不再找“善心堂”的麻烦,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性命攸关面前,元目如同一条听话的狗,颜玉说什么便是什么,让小柱子给颜玉备了一辆马车。 颜玉看到自己的四个孩子,身上个个都带着伤,心都碎了,急忙将他们一个个抱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颜玉丟下了一瓶解药,给元目身边的那个叫小柱子的小斯。 小柱子接到解药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门都没来的及关,便匆匆忙忙赶回了元目房间,大喊着: “公子,少爷,解药,解药拿到了。” “快……快……拿来。” 元目大喜,急忙向小柱子伸出了手。 可就在小柱子将解药递给元目的档口,一阵推门声响了起来。 俩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 “颜……颜大夫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柱子有些结巴地询问着。 元目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冷冷询问着: “本……本公子已经如……如约放……放了你的孩子,你……你还……还回来干……干什么?” 腹部强烈的刺痛感,让元目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如风一般走进了房间,拿出一条锦帕,在小柱子眼前抖动了一下,小柱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晕了过去。 “你……你想干……干什么?” 元目慌了,他急忙上前爬了俩步,直觉这个女人是冲着解药而来的,他伸手想将小柱子手里的解药,拿到手里,可就在此时,女人的脚却狠狠踩在了元目的手腕上,元目惨叫一声,她扒开了元目的手,将解药抢了过去。 “把解药给我,把……把解药还……还给我……” 此时元目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他虚弱地大喊着,可女子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因为先前为了与颜玉调情,不被打扰,元目将九门提督府的下人都调离了。 所以此时他们的动静,没有任何人听到,四周静悄悄的。 颜玉带着孩子们回到医馆,急忙给四个孩子全身检查了一遍,并给他们的伤口擦上了药,心痛极了,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眶。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我们不痛。” “对,我们不痛,娘亲你别哭。” …… 四个孩子如同懂事的小大人般,用稚嫩的声音安抚着颜玉,并用娇嫩的小手擦拭着颜玉眼角的泪珠。 颜玉将四个孩子紧紧拥在了怀里。仿佛害怕自己一松手,孩子便不见了似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那个坏人之所以欺负娘亲和大家,都是我惹的祸,是我用石子打那个坏蛋王爷时,不小心打到了他,才牵连了大家,害大家跟着我受罪,我对不起大家,呜呜……” 阿如看着兄弟们身上的伤,还有颜玉伤心的泪水,愧疚极了,他主动道歉并抽噎着。 颜玉:“……” 她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其他三个孩子却拉了拉她的衣襟,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娘亲,你不要怪阿如好不好?阿如他也是想为娘亲报仇,那个坏蛋王爷泼了娘亲一身冷水,害娘亲着凉,所以我们这才商量着去找坏蛋王爷报仇,如果阿如有错,我们都有错。” “对!我们都有错。” “娘亲,你就别生阿如的气,也别生我们的气好不好?” …… 孩子们稚嫩软糯的声音,满是期待地恳求着,颜玉感觉心在滴血。她作为一个娘亲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还让孩子们保护她,她还有什么理由谴责他们呢! 如此想着,颜玉再一次将四个孩子抱在怀里许久之后,安慰说道: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娘亲不生你们的气,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便离开这里。”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 孩子们疑惑地望着颜玉,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询问着。 “娘亲也不知道,可总比待在这里好。” 颜玉的声音充满了太多无奈。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想离开京城的愿望也会破灭。 第二十六章坏蛋王爷来了 敬宣王的偏殿里,颜婷手里拿着一张面皮,发起了呆。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兰走了进来,颜婷急忙询问着: “怎么样?看门的那几个侍卫,可都打点好了?他们不会出卖本夫人吧!” “不会的,夫人放心,奴婢给了他们塞了银子,他们会对夫人回府的时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兰如实禀报并安抚着。 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询问着: “你说今天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给本夫人这副面皮?还有,他为什么要帮本夫人呢?” “不会是夫人的崇拜者吧!毕竟夫人的美貌,在整个夏邑国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除了王爷看不到夫人的美,其他人还是看的见的。” 小兰专挑颜婷喜欢的话,拍着马屁。 可对颜婷却很受用,她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庞,满意地点了点头,可片刻之后,她又疑惑地询问着: “那他为什么要送一张与本夫人一模一样的面皮呢?” 小兰挠了挠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那个黑衣人让颜夫人拿走元目的解药,是为了嫁祸给那个颜大夫,帮助自家主子,可给自家主子一张与她无异的面皮,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记得明天让小草那个蠢才,盯着“善心堂”那边,一有情况,立刻禀报。” 颜婷将面皮收好,一副很不耐地样子吩咐着。小兰领命,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而敬宣王厉正南这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想着颜玉那四个孩子,被元目抓走,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元目不是什么好东西,睚眦必报,四个孩子落到他手里,会不会被折磨死?厉正南有些不忍。 “追风,追风……” 听到厉正南的呼唤声,追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急忙询问着: “王爷你急唤属下前来,可是有急事?” “那个……” 厉正南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 “明天一早你派个人,以本王的名义,去九门提督府给元目捎个口信,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孩子还小,教训一下,便放了吧!若整出人命来,本王决不轻饶他。” “呃?” 追风一愣,这王爷大半夜不睡觉,将他唤来,竟然就是为了吩咐他这个? 白天不是还决绝地告诉颜大夫,他绝对不会帮她吗? 也许看出追风的疑惑,厉正南解释说道: “虽然那女人水性杨花,让本王恶心,可孩子总是无辜的。本王不是想帮那个女人,而是纯粹觉得孩子可怜。” “哦!” 追风给了厉正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你还有事?” 厉正南狠狠瞪了追风一眼,有些心虚般沉声喝道。 追风:“……” 属下没事啊! “没事,还不赶紧退下?” 厉正南一副不悦的样子厉喝着。 “是。属下告退!” 追风急忙拱手说完,退出了厉正南的寝殿。 虽然厉正南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天在“醉华楼”颜玉强吻他的一幕,总是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厉正南就像着了迷般,对她的吻产生了眷恋,总觉得那个吻很熟悉。 “本王这是怎么了?一个吻而已?只要本王想要,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为本王所有,那个女人脏死了。” 想到这里,厉正南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可那种软绵而又湿热的触感,却越发像是蚀骨的毒药般,侵蚀着他的脑海。 “看来,本王是许久没有碰女人了,明天便寻个女人来王府。” 厉正南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翻来覆去了许久,这才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醒了他: “王爷,王爷,出事了,出事了。” 厉正南猛地坐了起来,看着闯进来的追风,急忙询问着: “何事如此慌张?” “颜大夫她杀了元目。” 追风简单扼要地禀报着。 厉正南一听,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沉声喝道: “你说什么呢?你说那个女人杀了元目?这怎么可能?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了元目?” 追风毕恭毕敬地说着: “听说是毒杀的,今天早上,九门提督元正统领亲自带人将颜大夫给抓走了。听说还有证人。颜大夫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追风说完,厉正南感觉头嗡嗡作响,半晌没回过神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给本王更衣。” “是。” 追风答应着,急忙帮着厉正南快速整理着衣衫。 “那几个孩子呢?可还在九门提督府?” 厉正南随口询问着。 “应该在医馆吧!听说昨晚颜大夫拿着毒药逼着元目放了四个孩子,可却没有给元目解毒,致元目命丧黄泉。元统领带走颜大夫的时候,四个孩子不知去向,所以元统领没有带走孩子。” 追风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着。 “我们走……” 厉正南见衣衫整理好,急忙说了一句。 “我们去哪里?” 追风跟上厉正南的脚步询问着。 ““善心堂”,那个女人被抓了,孩子便没有人照顾了,他们还那么小,万一饿死了怎么办?本王放心不下。” 厉正南忧心忡忡地说着。 追风想了想,也是,孩子总是无辜的,便不再说什么,跟着厉正南走出了王府。 偏殿里。 “你说什么?颜大夫她杀了元目?这……” 颜婷听到消息后,也是无比震惊。 “是的颜夫人,刚刚九门提督府的元正统领亲自带人,将颜大夫给抓走了,已经关押刑部大牢,说要活活折磨死她,给他儿子报仇呢!” 小草眼中闪烁着兴奋,只要颜玉死了,王爷便会与颜夫人修好,那颜夫人便会向王爷举荐她,她就可以脱离奴籍,伺候王爷了。 颜婷眉眼含笑,是啊!若颜玉被九门提督给杀了,便再也没有人与她抢敬宣王了,敬宣王也永远不会知道她是冒牌货。 厉正南与追风一起将“善心堂”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四个孩子。 “王爷,需要属下回去带人,挨家挨户地找寻吗?” 追风向厉正南询问着。 “不用,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劳师动众的说不过去,更何况那个女人是杀了人,杀的还是九门提督元正的儿子,若本王大张旗鼓帮她寻儿子,会拂了元正统领的面子,他会在皇上面前参本王的,本王不想给皇上找为难。” 厉正南理智地说着,跨上了马。 “那王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追风询问着。 “进宫。”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刑部大牢在京兆府,而厉正南要去往皇宫,京兆府是必经之地。 走到京兆府门口的时候,厉正南停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询问着: “你说那个女人被元正关押在这里吗?” “是的,王爷,颜大夫被关在京兆府的刑部大牢里,王爷要进去看看吗?” “本王为什么要进去看她?” 厉正南反问着,追风被噎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确实,颜大夫与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此时,一阵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哭声,引起了厉正南的注意,他跳下了马,蹑手蹑脚地朝着哭声走去。 哭声仿佛是从胡同里传出来的,厉正南走到胡同口,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竟然是他与追风一直在找的四个小家伙。 “呜呜……娘亲被抓进了刑部大牢,这可怎么办?” “呜呜……我们怎么才能把娘亲救出来?” “娘亲不会杀人,那些坏人欺负娘亲,呜呜……” “为什么这里那么多坏人,都要欺负娘亲,娘亲她那么好,总是帮助别人,可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呜呜……” 孩子们哭的悲天悯人,厉正南不由心中一窒。 那个女人会是好人?到底是她的孩子,把她想得那么好。若是这些孩子长大了,知道他们娘亲是个爱慕虚荣,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们会作何感想?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再次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出: “别哭了,我们不可以哭,娘亲肯定是被冤枉的,若我们只知道哭,谁来救娘亲?” “对!我们不能哭,娘亲说了,我们是男子汉,遇到事情,要动脑筋想办法,一味哭啼解决不了问题。阿意也不哭了,呜呜……” 说好不哭的阿意,最终没有忍住自己的泪水,又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大家都不哭了,我们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娘亲救出来。” 又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着,厉正南嘴角不由勾了勾,这些孩子,倒个个是小人精。 “我……我也要救娘亲,娘亲她不会杀人,那天娘亲明明给了那个坏蛋解药,他怎么会死呢?呜呜……是不是那个坏蛋故意不吃解药,陷害娘亲。” 一个更咽的声音,再次引起厉正南的注意,他的眼神深邃了起来,那个女人给了元目解药吗? “不会,不会,他都死了,还陷害娘亲干什么?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先见见娘亲,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将娘亲抓走,我怕他们欺负娘亲。” “可这京兆尹戒备森严,如何进去?” “要不我们还用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 “就是上次我们大闹敬宣王府的方法,俩个人在前面拖住京兆府的官兵,另外俩人翻墙进去。” ……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叽叽喳喳旁如无人地探讨着,厉正南却有些哭笑不得,这群小子,他还没找他们算帐呢!大闹了敬宣王府还不够,还想大闹京兆府,真打算造反了不成。 想到这里,厉正南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这种方法用一次就行,用俩次,恐怕要失效。弄不好就连你们还会被抓进大牢。”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听到有人反对,四个孩子想也没想异口同声地回头问道。 紧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属于孩子们稚嫩而恐慌的尖叫声: “啊……坏蛋王爷来了,坏蛋王爷来了,快跑啊!快跑……” 第二十七章本王有事 四个孩子看着周身散发着一股浑厚而又威凛王者之气的厉正南,出现在胡同口,吓的魂都飞了,顿时惊慌失措,尖叫连连。 因为他们昨天还去卸了厉正南的马车轱辘,用绊马索绊过厉正南的马,还用石子打过他,他们以为厉正南是来抓他们的。 他们的娘亲已经被抓了,他们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再被抓,若连他们也被抓了,谁来救他们的娘亲。 孩子们都很聪慧,想得也比较长远。 “我们快跑,不能让坏蛋王爷把我们都抓起来。” “对,我们还要救娘亲。” ……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了然于胸,转身朝北边跑去,因为厉正南在南边。 可刚跑了没有多远,就感觉头顶飘过一阵狂风,紧接着就见厉正南身轻如燕般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前面,正用漆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们。 “不好,大家往回跑。” 阿意一见,急忙大喊。 四个孩子顿时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回转幼小的身躯,向南边奔去。 厉正南:“……” 自己有这么恐怖吗?亏他还找了他们一早上,看把小家伙们吓的。 可几个孩子刚跑了没多远,对面又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巨人般遮住了他们。 几个孩子同时抬眸望去,不由叫苦连连,这个坏蛋王爷竟然还有帮手。 没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追风。 这可怎么办?几个孩子顿时慌了,不管是厉正南,还是追风,都是有功夫的。 四孩子相互望了一眼,小脑袋微微点过,仿佛已经心照不宣。 只见阿吉突然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抱住了追风的腿,嘴甜如蜜地大叫着: “大哥哥,大哥哥,你看你身材高大,俊俏伟岸,面容好看,气质不凡,比那个坏蛋王爷好过千倍万倍,你的心肠一定很好,就放过我们吧!好不好,好不好?” 追风:“……” 这个小子打算挑拨他与王爷的关系啊!竟然拍他的马屁。 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铁青着脸的厉正南,不由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大家快跑。” 阿祥急忙说着。 “阿吉哥哥,你自己保重。” 阿如、阿意齐声高喊,三人已经成功越过追风,往南边直奔而去。 “王爷,这……” 追风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厉正南,这小家伙拍自己马屁,抱着自己的腿,原来是为了让其他三个小家伙逃走啊!小小年纪,还有这策略。 厉正南拍了拍追风的肩膀,仿佛在说他败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好丢人。 “王爷,属下……” 追风刚想解释,却听厉正南沉声说道: “看住他,借你腰带一用。” 说完,“嗖”的一下,将追风的腰带扯了下来。 “王爷,不要……” 追风大叫,可腰带已经落到了厉正南手里,追风无奈,只好赶紧拢紧自己衣衫,揪起阿吉的耳朵说道: “都是你这小子,害的我如此狼狈。” “啊……痛,轻点。” 阿吉痛的大叫,追风磨牙说着: “痛就对了,你害在王爷面前丢人,我没有揍你屁股就不错了,好好呆着,等着王爷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而厉正南见三个小家伙已经逃出胡同口,急忙一跃而起,飞到三个小家伙后面,一手一个,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抓住了俩个小子的衣领,以最快的速度用追风的腰带将俩个小家伙绑了起来,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了最后一个。 “坏蛋王爷,你不保国卫家,欺负我们小孩算什么本事?” “就是,可恶,长的人模狗样,净做小人行径。” “我恨你,你不但欺负娘亲,还欺负我们,你不是好人,。” “我也讨厌你。” …… 四个孩子撅着小嘴,对着厉正南破口大骂,厉正南则脸黑如炭,亏他知道那个女人出事,第一时间出来找他们,他们还骂他,真是好人没好报。 “嘿!嘿!嘿!你们这群小子,太不知好歹了吧!王爷担心你们无依无靠,第一时间出来找你们,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你们还骂王爷,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追风一听四个孩子骂厉正南,不由替自己主子觉得委屈,急忙站出来呵斥道。 “我们不需要他假好心,哼!” 阿意率先撅着小嘴说着,将小脸转到了一旁。 “我讨厌他,他总是欺负娘亲。” 阿如同样义愤填涌地撅着小嘴说着。 “我以前以为他是个好人,因为他帮娘亲教训了裴安那个坏蛋,可他又欺负娘亲。我不喜欢他了。” 阿吉挣扎着大叫道。 “呜呜……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娘亲那么好,可你们总欺负她,等我长大了,我要将你们都杀了。” 阿祥更是用稚嫩的声音,口出狂言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眼眶,他不想哭,可他们如今被坏蛋王爷抓了,谁还能救他们的娘亲。 望着阿祥委屈的眼泪,厉正南从怀里拿出一条锦帕,二话没说,帮他拭了一下眼泪,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说着: “既然是男子汉,就不该动不动就哭鼻子,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话音刚落,阿祥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起来: “呜呜……娘亲也说过同样的话,可如今她被抓了,我想娘亲了,呜呜……” 阿祥这一哭,牵动其他孩子的情绪,四个孩子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哇……我也想娘亲了,娘亲,呜呜……” 望着四个痛哭流涕的小家伙,厉正南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表情。 “别……别哭了,本王……本王给你们松绑还不行吗?” 厉正南结结巴巴地说着,急忙解开绑住孩子的腰带,将腰带还给了追风。 追风大喜,急忙接过自己腰带,缠在了自己腰间。 也许看出厉正南没有恶意,阿如第一个扑进厉正南怀里,抬起稚嫩的脸庞,更咽着询问着: “坏蛋王爷,你为什么要欺负娘亲?娘亲她是很好很好的人啊!呜呜……” 厉正南:“……” 本王没有欺负你们娘亲啊!虽然本王讨厌你们娘亲的水性杨花,还有攀附权贵,可本王不会欺负一个女人。 就在厉正南想着怎么说的时候,阿祥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厉正南面前磕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昨天我不该用绊马索绊你的马,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是王爷,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进刑部大牢,求你带我们去见见我们娘亲好不好。” “我也有错,我不该卸你的车轱辘。你要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带我们去见娘亲,求求你了,呜呜……” 阿吉也跪了下来,用稚嫩的声音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用飞石打你,结果却打到那个坏蛋,惹出这么多事,我给你磕头,带我们去见娘亲好不好?只要你带我们去见娘亲,要杀要剐随便,我没有怨言,呜呜……” 阿如从厉正南怀里挣脱出来,同样跪倒在地。 阿意一见三个哥哥跪倒,他也跪了下来。 厉正南:“……” 那个女人那么不堪,他的孩子倒很仗义,很勇敢,也很聪慧。 孩子稚嫩的声音,还有期许的眼神,让厉正南无从拒绝。 他急忙双手相扶,将四个孩子从地上拉起来说道: “让本王带你们去见你们娘亲,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们要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没问题,知无不言。” 四个孩子一听厉正南可以带他们进刑部大牢,破涕为笑,齐声说道。 “为什么说本王欺负你们娘亲?” 厉正南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可从来没有欺负过那个女人,他只是不想帮她而已,这不能算欺负吧! “你泼娘亲一身冷水,你就是欺负娘亲。” “这么冷的天,你让娘亲浑身湿漉漉的,结果害娘亲受凉了。” “娘亲发了烧,很烫很烫的那种,我们很害怕,也很生气。” “所以我们恨你,想替娘亲报仇。” …… 四个小家伙七嘴八舌地说着,厉正南终于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四个小家伙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这些小糊涂蛋,王爷没有欺负你们娘亲,相反王爷还救了你们娘亲。” 追风一听,急忙插嘴说道。 “胡说,那天他明明亲口说,不会为娘亲负责之类的话。” 听追风说完,阿吉不满地率先说着。 “对,我们也听到了。你确实说过。” 其他三个孩子点了点小脑袋,一指厉正南说道。 厉正南:“……” 这些小子,怎么能仅凭他的只言片语便定他的罪呢!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王爷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天你们娘亲被……” 追风还没有说完,便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追风,够了,别再说了。” 在孩子面前说着污言秽语,对孩子的成长不好,更何况在孩子眼里,那个女人是纯洁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娘亲为了给人做妾,不惜给裴安下跪,甚至勾引裴安,结果最后害人害己。孩子得多么失望。 想到这里,厉正南沉声说道: “本王不想解释什么,刑部大牢就在前面,本王带你们去找你们娘亲,让她亲自同你们解释。”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多么脸皮厚,看看那个女人如何跟她的孩子们解释,那天她做的龌蹉事。厉正南心里想着。 “你真的打算带我们去见娘亲?” 四个孩子顿时欢喜雀跃,惊喜大叫。 “太好了,太好了,坏蛋王爷要带我们去见娘亲了。坏蛋王爷要带我们去见娘亲了。” 四个孩子相互拥抱,别提有多开心了。 厉正南:“……” 咱们能不能将“坏蛋”俩字去掉?好歹本王打算带你们去见你们娘亲,难道你们不该说句好听的巴结一下本王? 听厉如此一说,阿意率先扑向厉正南,稚嫩的声音谄媚说道: “王爷玉树临风,人比花娇,阿意亲一个。” 说完,在厉正南脸上“吧嗒”一下。 “嘿!这小子眼光好。” 厉正南指着阿意对追风说道。 “王爷一看就气宇轩昂,是个旷世英雄,我也来一个。” 阿如同样往上一窜,抱住厉正南的脖子,往厉正南脸上就“吧嗒”一下。 “还有我们呢……” 阿吉、阿祥也同样如同猴子般窜到厉正南的身上,抱着厉正南一通猛亲。 “哈哈……” 追风忍不住大笑。 厉正南望着自己身上吊着的四个孩子,有些受不了地大叫: “够了,够了,赶紧下去,要不然本王改变主意了。” 话音刚落,“哧溜”一声,四个孩子齐刷刷从厉正南身上下来了,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还第一次看见这些小家伙如此听话。 “走吧!去见你们娘亲。” 厉正南指了指京兆府府尹的大门说道。 “可王爷你不是说要进宫吗?” 追风在后面提醒着。 “你去同皇上说一下,本王今天有事,便不去了,待本王忙完,亲自进宫请罪。” 厉正南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带着四个孩子往京兆府走去。 第二十八章替本王解释 四个孩子跟在厉正南后面,畅通无阻地进了京兆府大门。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厉正南前来,恭顺的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亲自给他们带路。 这不由让四个孩子感受到权力的伟大。 走进刑部大牢,一种阴森的感觉袭击几个孩子幼小的心灵。 “哥哥,我怕……” 阿意、阿如稚嫩的声音隐含着恐惧。 “别……别怕,有……有我和阿吉哥哥在,我……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阿祥带着颤抖的声音,结巴着,小大人般安抚着俩个弟弟,其实心中也是怕的要命。 厉正南走着前面,听着后面的童言童语,不由勾了勾嘴角,故意让自己的脚步缓了下来,等等后面的四个小家伙。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四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浑身哆嗦。 “看……那……那些刑具上都……都带着血,好……好恐怖。” 阿如的小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刑具,涉涉发抖地说着。 “啊…”一阵令人胆寒的叫声,凭空响起,让人不由毛骨悚然,四个孩子吓了一跳,发出“啊……”的一声,扑向了前面的厉正南,抱手臂的抱手臂,抱腰的抱腰,谁都不愿意松手。 厉正南微微蹙眉,有种举步艰难的感觉,不由拍了拍他们娇嫩的小手,柔声安抚着: “别怕,有本王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们。” “娘……娘亲在……在哪里?她……她会不会也被他们拿这些刑具折磨?” 阿吉抱着厉正南的手臂,抬起稚嫩的小小脸,有些担忧地结结巴巴询问着。 那个女人会不会被折磨,厉正南心中没底,进了刑部大牢,毫发无损的没有几个。更何况那个女人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元正的儿子,用脚趾头想想,元正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那个女人。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京兆府府尹吕木,吕木心虚地低下了头。 元正将颜玉那个女人送来的时候,特别交代将人往死里整,整的越惨越好。可如今敬宣王厉正南突然到来,说要见她,吕木有些不确定颜玉与敬宣王什么关系了。 “她在哪里?” 看到吕木眼中的心虚,厉正南心中了然,脸色不由清冷了起来,幽冷的声音喝问着。 “就……就在前面那间牢房。” 吕木用衣袖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着。 四个孩子一听自己的娘亲就在前面的牢房,仿佛忘记了害怕,纷纷松开了厉正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呼唤着: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我们来看你了,我们来看你了。” 此时的颜玉衣衫褴褛,身上鞭痕交错,满脸的血污,被绑住一根柱子上,头无力地耷拉着,早就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了。 一旁的狱卒正手上拿着的烙铁在颜玉身上比划着,嘴里叨叨着: “我说姑娘啊!你又何必逞强呢!人证物证俱在,何必狡辩?认了罪画了押,等时间一到“咔嚓”,脑袋搬家,什么罪也不用受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知道一旦这烙铁烙在身上,印迹可就永远也去不了”。 “我……我给……给他解药了,我……我没想杀他。” 颜玉虚弱地断断续续的说着,拿着烙铁的狱卒冷嗤一声说道: “你这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叫你没想杀他?如今元公子死了,他死在了你给他下的断肠草之毒上,你竟然还敢狡辩,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狱卒说完,欲将烙铁往颜玉身上烙。 “住手,住手,快住手,不要伤害我们的娘亲。” “王爷,王爷,快……快救救娘亲,呜呜……” …… 几个孩子惊恐大叫,并呜呜地哭了起来。 狱卒一听王爷,急忙丢下烙铁,跪倒在地,嘴里高呼: “奴才见过王爷。” 厉正南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牢里的女人,如今的颜玉全身无一处完好,让厉正南心中生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怒火。 听了孩子们的呼唤声,颜玉虚弱地抬头望去,只见四个小家伙正趴在铁栏杆上,往里面伸着小手,泪流满面,痛哭流涕: “呜呜……娘亲,娘亲,呜呜……” “孩子,我的孩子……” 许是看到孩子们,刚刚还虚弱地睁不开眼睛的颜玉,顿时有了精神,她拼命挣扎,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娘亲,呜呜……” 孩子们的哭声悲凄,让人心痛不已,厉正南胸口的怒火简直无从发泄,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千年寒冰般扫向吕木,隐含怒火的声音沉声喝问道: “吕大人,这个女人认罪了吗?” “她……。” 厉正南的眼眸又深又冷,让吕木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敢有丝毫隐瞒地说道: “回……回禀王爷,还……还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将人打成这样?莫不是想屈打成招?” 厉正南低沉浑厚的嗓音听似很淡,可却让吕木感觉到窒息般的恐怖,他急忙解释说道: “回禀王爷,就是因为颜大夫她不肯认罪,我们才要对她动刑的。元正统领那边有证人,亲眼所见颜大夫给他儿子元目下毒。而且颜大夫自己也承认了元正统领的儿子元目所中的断肠草之毒,是她亲手所制,可她就是不认罪,还狡辩,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对她动刑啊!” 厉正南:“……” 这女人傻吗?不认罪就不认罪,为什么还要说毒是她制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知道了,开门。” 既然如此,厉正南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用不容拒绝的的威严声音吩咐着。 京兆府府尹吕木哪里敢耽搁,急忙招了招手,里面的狱卒急忙爬了过来,用钥匙打开了牢房大门。 “呜呜……娘亲,娘亲,呜呜……” 四个小家伙一见牢房的门打开,飞快地跑了进去,紧紧抱着颜玉,可颜玉全身是伤,被四个孩子这一抱,痛呼出了声: “啊……” “呜呜……是阿意不好,弄痛了娘亲,阿意给娘亲吹吹,呜呜……” 阿意撅着小嘴,帮颜玉吹着身上的伤,眼泪却如同决堤洪水一般。 “娘亲,呜呜……这些坏蛋怎么可以如此伤害你,我要杀了他。” 阿祥说着,冲向那个狱卒就抡起了拳头。 “对,揍死他。” 阿如、阿吉一看,也扑向跪着的狱卒。 “你们找死。” 狱卒咬牙说道,刚想还手,只听厉正南沉声咳嗽了一声,狱卒不敢再有动作,只能抱着头,任由三个孩子发泄。 而京兆府府尹吕木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殃及到他。 “放她下来。” 厉正南一指颜玉沉声喝道。 “是,是,是。” 吕木不敢耽搁,连连答应,从地上捡起狱卒掉在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锁链,将颜玉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滚……”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吕木与那个狱卒这才如获大赦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颜玉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娘亲,娘亲,呜呜……” 看着惨不忍睹的颜玉,四个孩子再次抱着颜玉嚎啕大哭起来。 “别……别哭,娘……娘亲没……没事。” 颜玉虚弱的声音安抚着,抬起沉重地脑袋望了一眼厉正南,嘴角微翘,冷嘲着: “王……王爷今日是……是来看……看我……我的笑话的吗?还……还是同……同他们一样,逼……逼我认……认罪的?” 颜玉没有忘记,她去求厉正南,厉正南对她的羞辱。 “本王没那么闲,今日要不是你的孩子们求着本王,带他们来看你,本王也不会来。还有一事本王不解,既然你都承认你制的毒了,为何不认罪?” 厉正南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颜玉,沉声喝问着。 “因……因为我……我没想……想杀他,我……我明明给了他解药,他……他只要服……服下解药,便……便不会有事。我……我不能认罪,我……我若……若认罪,我……我的孩子便……便成孤儿了,我……我要活着。我……我要照顾他们,保……保护他们。” 颜玉望着自己的四个孩子,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地说着。 为了孩子,她必须苟延残喘地活着。哪怕知道她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她也必须争取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厉正南心中一窒,难道元正的死,另有隐情? “呜呜……对,娘亲昨天的确给了那个坏蛋解药,我们可以作证。” “呜呜……对,我们都看见了,娘亲将解药丢给了那个坏蛋的下人了。” “对,娘亲不会杀人,她是为了救我们,呜呜……” “是那个坏蛋自己不吃解药,与娘亲何干?呜呜……” …… 四个孩子用衣袖擦拭着眼泪,更咽着为颜玉做着证词。 厉正南:“……” 心中不由存疑,孩子是不会说慌的,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的是冤枉的? “若你果真是冤枉的,本王可以帮你洗刷冤情,但你必须帮本王跟你儿子们解释一下,那天在“醉华楼”发生的事,他们说那天是本王欺负你了。” 厉正南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他看到伤痕累累的颜玉,不由想起那天在“醉华楼”颜玉强吻他的画面,心中竟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怜惜之情,不由脱口而出道。 颜玉听了厉正南的话,不由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突然口吐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娘亲,娘亲,呜呜……” 四个孩子扑向颜玉,小肩膀抖动,个个嚎啕大哭。 “喂!喂!你这女人快醒醒,醒醒,你还没有帮本王解释呢!喂……” 厉正南急忙拍着颜玉的脸庞,呼唤着,可颜玉却没有一点反应。 第二十九章格杀勿论 厉正南算是被几个孩子给缠上了,没有颜玉为他证清白,这四个小家伙一口咬定,他欺负他们娘亲了。 无奈之下,厉正南只好抱着颜玉,走出了刑部大牢。 京兆府府尹吕木,在大牢外,来回渡步焦急等待着。 这九门提督是一品武将,他不敢得罪。 厉正南是夏邑国的战神王爷,又是皇上的手足兄弟,他更不敢得罪。 若厉正南要保这个颜玉,而元正统领要那个颜玉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决择。 希望是他多想了吧!也许敬宣王厉正南只是带着那几个孩子来看看那个颜玉。 如此想着,吕木的心稍安了一些。 可就在吕木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大牢里传出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吕木回头一看不由冒出了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顿时哭丧起了脸。 “吕大人,本王要带颜大夫离开,她的身子很虚弱,再呆下去恐怕会出人命。” 厉正南望了一眼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用不容质疑的声音说道,并没有与吕木商量的意思,而是知会。 “不……不是,王爷,颜……颜大夫她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元统领的儿子元目,这你应该知道的,你……你若就这么带走她,于理不合,有涉嫌包庇之嫌,下官也没法同元统领交代啊!” 吕木故意不看厉正南阴沉的脸,结结巴巴硬着头皮说着,企图与厉正南讲道理。 “娘亲没有杀人,你们是冤枉她。” “是,娘亲是好人,是医者,她只会救人,那个坏蛋元目是自杀的。” “我们要带走娘亲,不许你们再欺负娘亲。” “你快点让开,我们一定要带走娘亲。” …… 四个小家伙没等厉正南开口,便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叉腰说着。 “听到了吧!这件事情有疑点,等调查清楚了再抓她定罪也不迟,如今她已经昏迷不醒,再审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便暂时带走她,待有了新的证据,你们再抓她。” 厉正南冽薄的嘴唇轻启,一锤定音地说着。 “不……不,王爷,那个……不可以,你如果就这样带走了她,下官真没法与元统领交代啊!王爷你就不要为难下官了,下官求你了。” 京兆府府尹吕木简直想哭了,他苦苦哀求着,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你怕没法同元正交代,难道就不怕得罪本王吗?到底是元正的官职大,还是本王的官职大?” 厉正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厉声呵斥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下官不会说话,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是……” “够了” 没等吕木说完,厉正南沉声喝道。 片刻之后缓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若元正寻你麻烦,你就让他来寻本王。本王要带走谁,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府尹能拦得住的?就这么定了。” 厉正南霸气十足地说完,大步流星地抱着颜玉向外走去。 四个小家伙紧跟其后,还冲着京兆府府尹吕木做了一个鬼脸,吕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叨叨着: “完了,完了,这俩个祖宗,真打算要本官的命啊!” “吕大人,快起来吧!王爷他已经走了。” 一个官差见厉正南走了,急忙走过来,双手相扶,将吕木从地上拉了起来。 “咳!” 吕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官差低声说道: “大人,如今王爷将人带走了,九门提督府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废话,这本官岂会不知?可他是王爷,本官能怎么办?快,赶紧的通知九门提督府元统领?让他自己去找敬宣王要人去。” 吕木仿佛找到发泄对象一般,对着那个官差厉声呵斥并吩咐着。 “是,属下这就去”。 那个官差答应一声,快步向府门外奔去。 厉正南抱着颜玉走出了京兆府府尹的大门,追风已经从宫里回来了,厉正南沉声喝道: “追风,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备一辆马车,去“善心堂”。” 追风领命,不一会便牵来一辆精美的马车将厉正南等人送到了“善心堂。” “哇……呜呜……王爷,娘亲会不会有事?娘亲的额头好烫?” “呜呜……我们只有娘亲,娘亲要是有事,我们可怎么办?” …… 四个孩子精美的小脸庞上,全都挂满了泪珠,无辜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厉正南。 厉正南不由一阵心痛,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说道: “放心吧!本王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娘亲有事的。” 话音刚落,连厉正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明明那么讨厌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帮她。 对,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还没有同她的孩子解释,他没有欺负她。 “追风,你去外面寻个大夫,另外找个妇人来。” 厉正南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因为颜玉遍体鳞伤,加上衣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让厉正南看着有些刺眼,所以找个妇人来给她换身衣服顺便上药。 “是。” 追风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这一天对每个人都是煎熬的,即便是恨颜玉的颜婷,也同样煎熬,她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颜玉被抓后,颜婷遣退了下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念叨着: “父亲,母亲,请你们原谅女儿的自私,女儿不想害姐姐,可姐姐的到来,威胁到了女儿的幸福。 当年王爷接女儿进王府的时候,女儿曾经想过等享受几天好日子,便告诉敬宣王真相的。 可敬宣王对女儿太好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下人伺候着,加上敬宣王他英俊潇洒,英勇神武,女儿迷失了。不想再回去过衣不蔽体,饥不裹腹的日子了。 虽然女儿抢走了姐姐的男人,可女儿从来没打算抛下姐姐,女儿甚至想过接济姐姐,所以女儿被接到王府后八个月,回去过一次,本想给姐姐一些银子,让她也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女儿万万没有想到,姐姐竟然怀孕了,从她的话里,女儿才知道,姐姐不光救了敬宣王,俩人还拜过堂,私定终身。 哈哈……你们知道当时女儿的心,有多痛吗?仿佛所爱之人被人抢走了一般,好在姐姐并不知道那个人是敬宣王,既然不知道,那便永远不要知道,所以我给姐姐下了药,让她失去记忆。” 颜婷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疯狂大笑,接着说道: “本来姐姐好好待在古医族,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她偏偏要来京城,还处处勾引敬宣王,想要将属于她的一切抢回去,所以女儿不能让她如愿,只能送她上路。 哈哈……她杀了人,杀了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元目,九门提督元正不会放过她,她再也不会同女儿抢男人了,哈哈……” 颜婷癫狂大笑,清妍的双眸里漫上一抹狠意,指了指四周说道: “没错,女儿承认,是女儿在其中推了她一把,谁让我们姐妹长着同一张脸呢!更何况元目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害了不少少女,女儿如此做,其实也算为民除害了。还有你们,你们在地下多么孤单,有姐姐陪伴你们,女儿我也放心,姐姐一向孝顺,又善解人意,父亲,母亲一定也很想她,不是吗?哈哈…… 你们看,死姐姐一个人,有这么多人得到好处,多好,我安心,你们开心,整个京城的女人都因元目的死,而庆祝,这是大义,大义,哈哈……” 颜婷简直丧心病狂,就在颜婷洋洋得意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小兰的声音响了起来: “颜夫人,颜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颜婷一听,急忙掏出锦帕擦拭了一下眼泪,打开了门,美眸蹙起厉喝道: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小兰缓步上前,在颜婷耳边耳语了一番,颜婷顿时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她被王爷从刑部大牢里抱回了“善心堂?”” 颜婷声音太大,引起周围下人停足观望,小兰急忙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颜婷环顾四周,见下人们正在窃窃私语不由呵斥道: “都杵着干什么?滚……” 一声河东狮吼,下人们如鸟兽散,小兰这才说道: “听小草说,王爷还给颜大夫请了医者,如今正在“善心堂”给颜大夫看诊。因为颜大夫遍体鳞伤,已经晕过去了。小草请示夫人,下一步该怎么办?” “九门提督府元正就这般没用?竟然让王爷将杀他儿子的凶手给抱走了?” 颜婷咬牙询问着,眼底掠过一丝寒芒,眸光阴沉恐怖,闪烁着妒恨的光芒。 “这个小草恐怕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看到王爷将人给抱出来,便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禀报了。” 颜婷的婢女小兰如实回答着。 “去,告诉那个小草,继续盯着。九门提督元正没有出现,说不定是还不知道。若他今晚还不出现,便派个人去知会他。本夫人还就不相信了,杀子之痛,竟然这么容易便被翻篇。” 颜婷美眸中含着怒火吩咐着。 而“善心堂”里,四个孩子见厉正南与追风俩人将被元正的人推倒的药架子都扶了起来,还请了医者给自己的娘亲开了药,并让人给娘亲上了药,将一切打理的妥妥当当,顿时对厉正南没了敌意,一脸崇拜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怎么如此看着本王?” 厉正南见四个小家伙忽闪着明亮的小眼睛全都望着他,蹲下身子,捏了捏他们胖嘟嘟的小脸,嘴角微翘询问着。 “王爷,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 阿吉率先说道。 “有眼光,本王本来就是好人,所以本王不会欺负你们娘亲。” 厉正南性感的嘴唇轻启,厚脸无耻地说着,用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阿吉的小脑门。 “京城传言说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喝人血,吃人肉,看来都是骗人的。” 阿如稚嫩的声音说起了他们听到的传言。 厉正南顿时心一震,看来他的传言真是遍布整个夏邑国啊!本王的毒到底什么时候能解?马上就快到月圆之夜了,厉正南双拳紧握,身上散发着一丝戾气。 追风一看急忙说道: “传言不可信,就像你们娘亲一样。九门提督府不是也认定你们娘亲是凶手吗?可你们却说不是。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对,传言不可信。王爷是好人。” 四个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说道。 厉正南身上的戾气消失,取代的是一股暖流。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是一声满含愤怒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听令,将此处团团包围,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去。本统领还就不相信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第三十章莫不是想抗旨 九门提督元正的到来,简直把四个孩子给吓坏了,即便他们再聪慧,也不过是些五岁的孩童,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手拿刀剑的官兵。 “怎么办?怎么办?娘亲会不会再被带走?呜呜……” 四个孩子带着更咽的哭声,望着床榻上还在昏迷的娘亲,有些六神无主。 “别担心,一切有本王,你们在屋内照顾你们娘亲,千万别出去,万一等会打起来,刀剑无眼,本王怕伤了你们。” 厉正南摸了摸四个孩子圆溜溜的小脑袋,低声叮咛着。 “嗯!” 有了厉正南这句话,四个小家伙仿佛有了主心骨,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眼下只有这个人,可以保护他们与娘亲了,所以厉正南说什么便是什么,四个小家伙很识趣地答应着。 得到四个小家伙的答复,厉正南看了一眼追风,低沉的声音吩咐着: “出去之后,你火速赶往皇宫,向皇上请一道圣旨,说本王要重查元目被杀案。” “呃?” 追风一愣,但很快恢复过来,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王爷觉得皇上会下这样的圣旨吗?” “会,只要本王提出来的,皇上一般都会照做,他是一个不错的兄长。” 厉正南笃定地说着。对皇上厉正深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是,属下这就去。” 追风说完,便与厉正南一起走出了医馆。 医馆外层层官兵把守,个个刀剑出鞘,将医馆包围的水泄不通。 追风担忧地望了一眼厉正南,却见厉正南跟没事人一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太阳的余晖洒在厉正南脸上,渡上一层金黄色,如墨汁的双眸里仿佛藏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睥睨着外面的官兵,让他们不由产生了一丝畏惧,纷纷向后倒退了数步。 “追风走,谁敢阻拦,杀无赦!” 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嗜血的冷漠,却让人有种渗入骨髓般的恐惧。 众官兵再次后退,给追风让出了一条路。追风趁机飞身上了马,向远处疾奔而去。 “想去搬救兵,门都没有。” 九门提督元正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凶光,磨牙说着。 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官兵手里的箭,对着追风的后背,猛射了过去。 追风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回头一看,箭已经到了近前,再想躲避,已然来不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只听“砰”的一声,箭被一只玉扳指打偏了,追风长长舒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远处自己的主子,只见厉正南气定神若地站在那里,朝他微微额首。 追风回头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马如离弦的剑一般向远处飞去。 没有射中追风的元正,顿时一肚子火,一指厉正南喝道: “厉正南,你别欺人太甚,虽然你位高权重,可也不是一手遮天。里面那个女人杀了本统领的儿子,本统领要抓她问罪。” “元统领,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本王从未针对任何人,之所以将颜大夫从牢里接出来,只是因为本案疑点重重。本王想重申此案。” 厉正南一字一顿不慌不忙地说着,元正却听不进去,沉声喝道: “废话少说,以本统领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替她狡辩,本统领手下的家丁,亲眼所见,那个女人给本统领的儿子下了毒。 里面那个女人也曾亲口承认,本统领的儿子所中之毒,乃是她亲手所制断肠草之毒,这还有什么疑点?识相的就赶紧让开,本统领今日说什么也要将她带走。你若再敢阻拦,就是与本统领过不去,休怪本统领不客气。” “就算颜大夫给令郎下过毒,那也是事出有因,谁让令郎抓了人家颜大夫的儿子呢!更何况令郎的品行不端,竟然还拿人家儿子威胁颜大夫,让颜大夫委身于他,简直无耻之极。” 厉正南早就对元正这对父子不满了,这俩父子在京城可谓胡作非为,可是皇上厉正深却一直压着,不让他寻事,说什么九门提督是负责京城安全的重要官职。不可得罪,让他对这对父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机会,厉正南指着元正沉声说道。 四周围观的百姓一听,纷纷议论纷纷: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这元目真是活该。” 可不是,颜大夫的人品谁不知道,是个有善心的大夫,要不是被那个元目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出此下策。” “要我说啊!那个元目也是活该,祸害了多少少女,如今他死了,倒是老天开眼了。” …… 听到众人议论,元正的脸顿时黑如焦碳,其实他对自己的儿子是了解的,他能够猜出七八分。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口气,他焉能咽得下? 眸光里带着瘆人的寒意,往四周扫了一眼,百姓们立刻禁了声,谁都知道,得罪九门提督元正没有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分明是诬陷,是见本统领的儿子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你们才信口胡说。她一个有孩子的女人,本统领的儿子怎么可能看上她?再说了,就算能被本统领的儿子看上,那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一双破鞋,还真当贞洁烈女了不成?这并不是她杀本统领儿子的理由,要是敬宣王执意维护,本统领不得不怀疑是你在背后操控。本统领将与你势不两立。” 痛失爱子的九门提督元正豁出去了,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将厉正南也拉下了水。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若厉正南再敢阻拦,就成了颜玉杀元目的幕后之人。 对面茶楼上一个带着面具的伟岸男子正嘴角微翘,悠闲地喝着茶水,望着楼下一触即发的场面,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一指楼下向自己随从询问着: “阿布,你说要是元正的这些人与厉正南打起来,他们谁会赢?” “以属下看,厉正南必寡不敌众惨败。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阿布上前拱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面具男将茶水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黑眸中泛着阴冷的光芒,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片刻之后说道: “那不一定,要是他那般好对付,本王也不会设如此大的一个局,对付他了。” 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粒花生米,从指尖弹出。 元正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不受控制地朝着厉正南捅了过去。 厉正南一看元正跟他来真的,急忙拔剑应对,刹那间硝烟弥漫,场面一片混乱。 听着外面刀剑碰撞的响声,四个孩子心中忐忑不安,外面那么多的官兵,而敬宣王厉正南只有一个人,他们很担心他,顿时六神无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昏迷的娘亲身上。 “娘亲,娘亲,你快醒醒,快醒醒。” “是啊!娘亲,你快点醒来,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办?” “娘亲,如今王爷为了保护我们与那伙坏蛋打起来了,我们好担心他,我们该怎么办?” …… 颜玉在昏迷里听到孩子稚嫩而又无助的呼唤声,她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还有刀剑碰撞声,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询问着: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娘亲,娘亲,你终于醒了,呜呜……” “娘亲……呜呜……阿意好担心你醒不过来……” “呜呜……我们终于等到娘亲醒来了。” “娘亲,我的娘亲,我们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呜呜……” …… 孩子们见到颜玉醒了,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有欣喜,有委屈,总之太多的情绪出现在了四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幼小心灵里,让他们只能用哭来表达。 颜玉潸然泪下,是她让她的孩子们如此无助,她这个娘亲当的很不称职,想到这里,颜玉挣扎着坐了起来,将四个孩子紧紧揽在了怀里。 门外的打斗继续,一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厉正南的手臂上,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没有半分怯意,仿佛越战越猛。 元正带来的官兵,不断有人倒地哀嚎,要不是厉正南手下留情,恐怕他们全都要死于非命。厉正南手里的长剑如一条游龙,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官兵里穿梭。 “没用的废物,给本统领冲进去,将那个贱人带出来。” 眼见官兵们一个又一个倒地,元正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是。” 官兵们得令,开始向屋内进攻,厉正南飞起一脚踹飞一个官兵,厉声喝问: “谁敢?谁若敢进入此屋,休怪本王无情,现在你们是受伤,若你们的脚踏进这间屋子,那么本王便要你们的命。” 厉正南一身傲骨,如同泰山压顶,眉宇间有着气吞山河之势,浑身更散发着大杀四方之勇。 官兵们纷纷后退,厉正南战神王爷的威名不是浪得虚名。 “没用的废物,本统领亲自来。看你还真敢杀了本统领不成?” 九门提督元正算是豁出去了,他提着手里的剑,不怕死地向屋内走去,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手里的剑,随时准备出手。就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太监的尖细嗓音: “圣旨到。” 众人一听纷纷行礼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九门提督之子元目死于非命,深表痛心。“善心堂”颜大夫也素有威望,应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此事暂交给敬宣王查明后再做决议。但为了公允起见,犯罪嫌疑人颜大夫必须交由九门提督元正亲自看押。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行决定颜大夫该杀还是该留。钦赐!” 皇上厉正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宣读完圣旨,九门提督府元正朝着厉正南冷哼一声,急忙叩头谢恩领旨,高呼万岁。 可厉正南却脸黑如碳,心中暗道: 这元正如此恨那个女人,若是将那个女人交给他,她还能有命活吗?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厉正南沉声喝道: “本王不接旨,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 厉正南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刘公公的脸“刷”的一下黑了,他一指厉正南质问着: “敬宣王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第三十一章剑拔弩张 由于厉正南的抗旨,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厉正南投了过来。 这可是抗旨啊!满门抄斩的大罪,这敬宣王莫不是疯了? 而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刘公公,更是目光犀利地盯着厉正南,心中暗道,怪不得皇上一直忌惮敬宣王厉正南,看来也是有原因的,敬宣王桀骜不驯,不好把控啊! 追风一看,急忙悄悄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低声劝慰着: “王爷,这可是圣旨啊!一旦抗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整个王府都要被牵连,即便皇上顾念手足之情,不问罪王爷,恐怕也会因为此事与王爷你心生隔阂,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这三个字,宛同晴天一声雷,震惊着厉正南,他脑子嗡嗡作响,他到底在干什么啊?她除了是自己府里那个讨厌女人颜婷的姐姐之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了她抗旨,真的值当吗? 可若放任她被元正带走,那元正会不会故意为难她?万一她在牢里被元正折磨死了怎么办?更何况那个女人还生着病,昏迷着。要是病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厉正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总之闷闷的。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鬼使神差的厉正南,用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 “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带走……” “她”字,还没有说完,“善心堂”里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 “我愿意跟元统领走。” 厉正南听到颜玉的声音,回眸望去,只见颜玉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地正由四个孩子扶着,走了出来。 “你何时醒的?” 厉正南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忍不住关切地询问着。 可片刻之后,他又沉下脸低声呵斥着: “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若没有什么事,就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外面有本王,没有你说话的份。” 颜玉望着厉正南身上的伤口,眼中不由蒙上了一丝雾气,这个敬宣王看着冷漠,实则是个热心的人,与她非亲非故竟然如此帮她,她绝对不可以给他添麻烦。 想到这里,颜玉声音虚弱地说着: “我……我说我要跟元统领走。” 颜玉的声音不大,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好,既然颜大夫愿意同元统领回去,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家也该回去向皇上复旨了。” 刘公公长长舒了一口气,也是在宫里待久了的人,一见颜玉主动说跟九门提督元正走,急忙一槌定音地用尖细嗓音宣布着。 毕竟皇上厉正深再三叮咛,厉正南不可得罪,要好好安抚。如今颜玉的出现,也算解了当前的僵局,刘公公自然要顺势借坡下驴。 “哼,算你识相。” 九门提督元正冷哼一声说道。 接着一指颜玉沉声喝道: “拿下。” 就在官兵想要冲上前的时候,颜玉清丽的嗓音再次扬起: “元统领请稍后,敬宣王他受伤了,小女子先给他包扎一下,待包扎完了,小女子会乖乖同你回去。” “凭什么?本统领若不同意呢?” 元正磨牙。 对于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嫌疑人颜玉,元正恨不得一剑杀之。 可当他看到厉正南如同千年冰川的眸光时,心中升起一丝怯意,他宽大的衣袖一甩,故作大方地说着: “罢了,罢了,快些,本统领的耐性有限。” “多谢元统领。” 颜玉道过谢,拉着阴沉一张脸的厉正南,来到屋内,让厉正南坐在了椅子上,动手开始给他包扎了起来。 厉正南还在生闷气,他处处为她着想,为了她不惜抗旨,可她倒好,主动往元正手里钻,这不是让元正得意,让他难堪吗?这是不是显的他多管闲事? “王爷可还在生气?” 颜玉一边手脚利索地帮厉正南上着药,一边明知故问着。 “本王生什么气?你自己寻死与本王何干?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厉正南强压怒火,语气不悦地说着。 他甚至有些后悔帮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出头了。 听厉正南赌气的声音,颜玉就知道厉正南还在生气,她苦笑一声说道: “王爷不让元统领带走我,是怕元统领故意为难我吧!王爷的苦心我怎么可能不知? “杀子之痛”不共戴天,我此去一定凶多吉少……” 颜玉说到这里,厉正南一双厉眼扫向颜玉冷言询问着: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往火坑里钻?” “因为我知道王爷是个好人啊!孩子们已经同我说了,我被抓的这段时间,承蒙王爷照顾,还有王爷将我从刑部大牢救出来,给我请大夫,照顾孩子们的吃食,无微不至,我很感激王爷,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连累王爷,让王爷为了我而抗旨啊! 皇上与王爷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听闻王爷很重视与皇上的兄弟之情,所以我不能让王爷为了我与皇上有隔阂。更何况抗旨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不想王爷为我冒这样的险。” 听了颜玉的话,厉正南感觉到心脏漏跳了一拍,原来这个女人要跟元正走,是为他着想啊! 说话的档口,颜玉已经手脚利索地帮厉正南处理完了伤口,收拾了一下药箱,突然给敬宣王厉正南跪了下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 颜玉这一跪,着实把厉正南惊了一跳,他站起来疑惑地询问着。 “我要走了,麻烦王爷再帮我照顾一下那几个小家伙。他们从小没有父亲,若我再进了大牢,他们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望王爷好人做到底,照顾他们,他们很乖的,不会给王爷添太多麻烦。” 颜玉那双如同流光潋滟盯着厉正南,凄凉无比地说着。 厉正南:“……” 他们乖吗?他们差点掀了本王王府,他们卸本王马车轱辘,他们绊本王的马,这叫乖? 尽管如此想着,厉正南还是说道: “放心吧!本王会照顾他们的,也会尽快查出凶手,还你清白。” “那我便叩谢王爷大恩了。” 颜玉说完,给厉正南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转身欲向外走,四个小家伙一看,顿时泪如雨下,扑向颜玉,紧紧抱住了她: “呜呜……娘亲,我们不要你走,呜呜……” “娘亲,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呜呜……” …… 听着自己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颜玉的眼泪也瞬间顺着面颊流淌,那模样让人看着要多心疼有多心疼,厉正南的心中一阵抽动。 颜玉用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强忍泪水,回过身将四个孩子紧紧揽入怀里,故作轻松地说着: “孩子们别哭,你们都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们是娘亲的骄傲。你们要听敬宣王的话。 娘亲不会去太久,因为敬宣王会替娘亲洗刷冤情,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不好,呜呜……我不要放娘亲去,他们会欺负娘亲的。” “对,娘亲不去,他们要是敢抓娘亲,我便咬他。” “呜呜……娘亲的伤还没有好,他们要是再打娘亲怎么办?我们不要娘亲去,呜呜……”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会打死娘亲的,我们不能没有娘亲,呜呜……” …… 四个孩子哭的涕不成声,死活不肯松手。 颜玉额头一条黑线,她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替每个孩子拭去泪水,故作轻松地说着: “傻孩子你们说什么呢!娘亲很厉害的,谁敢欺负娘亲?之前娘亲之所以被打的那么惨,那是因为娘亲觉得愧对死了的那个人,因为那是娘亲亲手制的毒,害死了他。可如今娘亲想清楚了,娘亲不能死,娘亲还有你们。所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娘亲,他们若欺负娘亲,娘亲便拿针扎死他们。毒死他们,娘亲可是将银针浸了毒的。” 厉正南:“……” 这女人知不知道轻重,这时候还提毒,这要让元正听见,一定又要紧咬着不放。 “真的吗?娘亲不是在骗人?” 然而四个孩子却有些相信,他们带着浓浓的鼻音,怀疑地询问着。 “当然,娘亲从来不骗人,娘亲是最厉害的,放心。” 颜玉清丽的嗓音故作轻松地安抚着,举起的手发着誓言,四个孩子这才止住哭声,更咽着,却还是不愿意松手。 “还有完没完了,赶紧的,再不出来,本统领可就不客气了。” 外面的九门提督元正,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语气阴蛰地沉声喝道。 颜玉不得不狠心地推开四个孩子,站起身来快步向外走去,她怕自己再不走,会舍不得走了。 就在颜玉要走出医馆的时候,却听厉正南喝了一声: “等等。” “敬宣王可是还有事?” 颜玉没有回头,她怕看见孩子们委屈不舍的眼神,会迈不动腿。 “那天在“醉华楼”,为什么要约裴安前去?你就那么想做他的妾室?不惜给他下那种低俗的药吗?” 这个问题在厉正南心中如同一块大石压着,尽管颜婷说颜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孩子也确实长相不一,可厉正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颜玉:“……” 什么意思,她没有约裴安啊!更没有给裴安下药。明明是一个自称是她妹妹的人约她啊!就在颜玉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元正带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颜玉拖了出去。 “呜呜……娘亲,娘亲,呜呜……” 四个孩子一看自己的娘亲要被人带走,又开始啼哭起来,想要向颜玉扑去。 元正一看,拔剑一指四个孩子,恶狠狠地咬牙说道: “滚,离本统领远一些,再敢往前一步,本统领不介意宰了你们?” 自己的儿子死了,可这个女人却拥有四个儿子,怎能不让元正生气。 “你敢?” 厉正南上前一步,将四个孩子护在胸前,沉声喝道。全身顿时溢满杀气,房间再次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小捣蛋在干嘛呢 远远望着被带走的颜玉,厉正南感觉似有棉絮堵在胸口,有些压抑。 “呜呜……王爷叔叔,娘亲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呜呜……王爷叔叔,娘亲说你是好人,你一定会救娘亲的是吗?” “我想娘亲,我不想娘亲被带走,王爷叔叔救救娘亲,呜呜……” “王爷叔叔,我要娘亲……呜呜娘亲……” …… 四个小家伙在颜玉走后,全部扑向厉正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哭的是悲天悯人。 厉正南额头一道黑线,这些小家伙倒是挺会套近乎,他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叔叔了?他们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有他的衣衫很贵的,可这些小家伙竟然将他的衣衫当抹布了,鼻涕眼泪全擦在他衣衫上了,看把他的衣衫整的皱巴巴的,全都湿了。 “够了,哭什么哭,你们娘亲又没有死,哭丧呢!都给本王闭嘴。” 没有哄孩子经验的厉正南,被几个孩子哭的有些心烦不已,十分不耐烦地沉声喝道。 几个孩子本来就因为娘亲被抓伤心欲绝,如今又被厉正南这一吼,哭声更大,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下来。 厉正南简直有些手足无措,整张脸都黑了。 “哈哈……” 追风在一旁忍不住放声大笑,厉正南锐利的眼神如同冰刃般扫了过去,追风急忙憋住笑说道: “王爷,哄孩子可不是这样哄的,应该这样……” 追风说完,将手握成拳沉声咳嗽一声,对几个小家伙说道: “谁先不哭了,叔叔带他去买糖果吃。” 阿意一听,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小肩膀颤抖着,梨花带雨的小眼睛回头望了一眼追风,更咽着询问着: “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叔叔说话算话。” 几块糖果而已,对追风来说小意思,所以这个他可以做主。 “那……那我不哭了。” 阿意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搞定一个孩子,可其他三个孩子仿佛不为所动,依旧嚎啕大哭。 追风挠了挠头,望着面色冷峻的敬宣王厉正南,叹了口气,又说道: “我的小祖宗们,求求你们都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天都要黑了。你们就跟叔叔说,你们想吃什么吧!叔叔带你们去买好不好?” 追风使出浑身解数,可三个孩子就是不停地哇哇哇。追风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真的没辙了。 “够了,看你们把本王的衣衫都弄脏了,再哭下去,本王就不帮你们救你们娘亲了。” 厉正南忍无可忍,沉声威胁道。 话音刚落,三个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追风不由傻眼,这也行? 就在厉正南洋洋得意的时候,只见四个小家伙瞅了他一眼,突然全都凑在一块,咬耳朵去了。 厉正南一脸疑惑望了一眼追风,追风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几个小家伙在嘀咕什么? 经过一番叽叽喳喳,几个小家伙全都一窝蜂地往自己的小床跑去。 厉正南一双黑眸紧盯着几个孩子,只见四个孩子有的在翻枕头,有的在翻臭袜子,还有的撅着小屁股再掀被子,阿意竟然直接钻进了床底。 “这群小捣蛋在干什么?” 厉正南再次望了一眼追风,见追风同样一头雾水,俩人只能期待一会四个孩子,给他们揭晓答案。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四个孩子全都握着一把皱巴巴的银票来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齐声说道: “王爷叔叔,我们只有这些零花钱了,我们弄脏了你的衣衫,我们赔你,求你不要不管我们娘亲好不好?我们没有爹爹,只有娘亲,若连娘亲也没有了,我们就成孤儿了,呜呜……” 说完,一个个眼中氤氲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 厉正南:“……” 原来四个小家伙是被自己吓着了,以为他会为了他们弄脏了他的衣衫,不再管他们娘亲,打算将自己的零花钱供出来,给他凑钱买衣衫的。 追风忍不住咋舌: “你们知道王爷的衣衫有多贵吗?就你们的这点银子加起来,恐怕连王爷衣衫上的一根金线也买不出来。” “追风。” 厉正南不忍再打击几个孩子,沉声喝了一声。 追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退立一旁。 可四个孩子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嘴一撇,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流。 这可是他们攒了好久的家当,可竟然赔不起敬宣王的衣衫,那他会不会真的生气,不管他们娘亲了? 想到这里,小家伙娇嫩的脸庞上挂满了一串串的泪珠,越掉越多,一副又要大哭的样子,厉正南很无奈说道: “放心吧!本王说过会帮你们娘亲洗刷冤情,就绝对不会反悔,至于你们的零花钱,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本王府上有衣衫,不用你们赔。” “真的吗?太好了,明天,我又可以帮小黄买桂花糕了。” “妞妞一定还等着我给她买糖果吃。” “元元喜欢小裙子,我答应她攒钱,给她买条漂亮裙子。” “我的银子又可以每天给东东买糖葫芦吃了。” …… 四个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自己零花钱的用处。 厉正南一听,心却再一次沉了下来。 那个女人到底有几个孩子?小黄、妞妞、元元、东东又是谁?不会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她难道真的是个荡妇? 想到这里,厉正南再次浑身散发着一股怒火,沉着脸喝问着: “你们娘亲到底几个孩子?除了你们四个还有别的孩子?” 问完之后,厉正南紧握双拳,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燃烧,心中暗道,要是真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再管她。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阿吉率先说道: “不是了,不是了,王爷叔叔,你误会了,小黄是一条流浪狗,那次我看见它在街上饿得嗷嗷叫,便喂了它桂花糕,它看起来很喜欢吃的样子,所以我总是会买桂花糕给它吃。” 厉正南一听,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由询问着: “那妞妞、元元、东东呢?” “元元是城外王奶奶家的孙女,她没有娘亲也没有父亲,比我们还惨,与王奶奶相依为命,那次娘亲去给王奶奶看诊,我见元元衣衫补了好几个布丁,所以承诺给她买一条漂亮裙子。” “对,妞妞是城东万叔叔家的闺女,妞妞没有娘亲,万叔叔给她找了一个后娘,后娘可凶了,经常打骂她,她经常哭鼻子,我就给她买糖果,她只有吃糖果时才会笑。” 阿祥、阿吉分别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那东东呢?” 厉正南再次询问着。 “东东是一个小乞丐,他喜欢吃糖葫芦,我就经常给他买糖葫芦吃,不过最近都没有再看到他。” 阿如有些落寞地说着。 听到四个孩子的话,厉正南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孩子看着调皮,实则都是热心的。那个女人虽然水性杨花,可却将四个孩子教育的很好。 “追风,你快马回王府,给本王取一件衣衫过来。本王先带这几个小家伙去“醉华楼”填饱肚子,等你回来,咱们火速前往九门提督府,查颜大夫杀害元目之案。” 也许是见四个孩子如此有爱心,厉正南身上冷气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宠溺,摸了摸四个孩子的头,对追风吩咐着。 “可王爷受了伤,属下不放心王爷一个人。” 追风有些担忧地说着。 “怕什么?快去,这是京城,歹徒应该没有那么猖狂。” 厉正南厉声喝道。 声音清冷无比,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追风只好领命。 “什么人?” 追风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便沉声喝道。 厉正南一听,急忙快步走了出去,向追风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王爷,这个女人在门外鬼鬼祟祟,仿佛在偷听我们说话。” 追风的剑,指着一个女人的咽喉,对厉正南禀报着。 “抬起头来。” 厉正南脸色阴冷,眼中氤氲着杀意,沉声喝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不是坏人,奴婢是小草。” 小草负责盯着厉正南,见颜玉被带走了好久,却不见敬宣王厉正南出来,便想进一步看看敬宣王在“善心堂”做什么? 不想刚探出头,却听追风要回王府,本来想赶紧躲起来,却不想追风眼尖瞬间发现了她。 “小草?” 厉正南一愣,他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 “王爷是王府里的婢女,平常负责打扫王爷寝室和修剪花园里的花。” 追风看厉正南的表情,便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根本不记得小草,便在一旁小声提示着。 小草则目光痴迷地望着厉正南,面色绯红,心砰砰地跳着,从她进王府的那刻,她就爱上了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精美宛如玉雕的脸庞,如寒潭般的眸子,精壮的身子无不让小草着迷,她每次在与厉正南碰面时,都故意将领子拉低,可奈何厉正南总是看不到她。 “既然是府上的婢女,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为何又要偷听本王的话?你可知道偷听本王的话是何罪?” 厉正南墨色的双眸寒意渐浓,沉声喝道。 在厉正南看来,此人敢偷听,必有猫腻。 “回……回禀王爷,奴婢……奴婢是……是奉了颜夫人的命令,出……出来买胭脂水粉的。出来之前,颜夫人让奴婢帮她看看颜大夫,说她很担心颜大夫,所以……所以奴婢并不是故意偷听王爷说话的,请王爷明鉴。” 小草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来敬宣王对她充满了杀意,所以急忙寻了一个借口。 “你是颜夫人派来的?” 厉正南冷言确认着。 “是,是的。” 小草点头如搅蒜,厉正南想了想也是,要不这个奴婢怎么会知道颜大夫与颜夫人的关系不一般呢? “回去告诉颜夫人,让她放心,本王会救颜大夫的。” 厉正南以为颜婷是真的关心她的孪生姐姐颜玉,便对小草沉声说着。 小草急忙点头答应,厉正南摆了摆手,让小草离开,小草长长舒了一口气,可心中却又多了一丝愁容。 “莫不是王爷真的看上颜大夫了,那还有我什么事?颜夫人说只要王爷对颜大夫失去兴趣,回心转意,她才会向王爷举荐我。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赶紧回去禀报颜夫人,让她赶紧想想办法才行。” 如此想着,小草急忙行礼告退,向远处快步走去。 小草走后,追风跳上了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而厉正南也领着四个小家伙,走出了医馆。 对面茶楼上一位身着玄衣锦袍的面具男子,望着走出医馆的厉正南与四个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薄情的嘴唇轻启说道: “如今他受了伤,又带着四个拖油瓶,你带几个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轻松解决掉他。” “是。” 黑衣人领命,瞬间消失在了医馆里。 第三十三章四个孩子遇到刺客 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牵着四个小家伙在路上走着,仿佛格外引人注意。 加上“善心堂”人气很旺,还有“蝶梦仙子”的传说,四个小家伙也捎带着很有名气。 “你们看,那不是“善心堂”颜大夫家的四个孩子吗?那个高大的男子是谁?不会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吧!” “有可能啊!听说颜大夫涉嫌杀害九门提督府元正的儿子被抓走了,要不是孩子的父亲,谁敢在这个时候管这四个孩子,这不是公然与九门提督府作对吗?。” “也是,我以为颜大夫的夫君死了呢!原来还活着,如今即便颜大夫被九门提督府给杀了,四个孩子也算有所依靠了。” “都小声点吧!你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那可是敬宣王,就在今天早上,“善心堂”医馆外,九门提督府元统领打算抓走颜大夫时,敬宣王就在“善心堂”门口与元统领打了起来,死活不让元统领抓走颜大夫,还是皇上派了公公前来宣读圣旨,才解了僵局。”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就在人群里。” …… 众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厉正南却脸臭臭的,看来为了那个女人,他算是出名了,比战神王爷还有名气。 之前众人只知道敬宣王厉正南是战神王爷,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今竟然都认识他了,厉正南苦笑,他这是干什么啊!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可四个小家伙听到议论声,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心中美美的,有个王爷罩着貌是不错。 全都一脸崇拜地望着厉正南。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躯,怎么越看越觉得与自己娘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也许感受到孩子炽热的目光,厉正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看到远处有个卖糖球的小摊,便咳嗽一下,沉声询问着: “你们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 “嗯!” 四个小家伙充满希翼的眼光盯着厉正南,全都乖巧地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好,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本王去给你们买。”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迈开大步向那个卖糖球的小贩走去。 四个孩子见厉正南走了,急忙凑在一起开起了小会: “你们觉得这个坏蛋王爷好不好?” “不是坏蛋了,是好人,我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对,对,对,比以前可爱多了,要是我们的爹爹,也如他现在这般保护娘亲与我们多好。” “只可惜他已经有夫人了,要不他与娘亲还挺般配,娘亲温柔娴熟,他高大威猛。娘亲她美如天仙,他也算英俊潇洒。” 说到这里,四个孩子无不惋惜地齐齐叹息,耷拉下了小脑袋。 厉正南买完糖葫芦,发现四个小家伙正在咬耳朵,不由调侃着: “小兔崽子,不会在说本王的坏话吧!若说本王坏话,本王可就不给他糖葫芦吃了噢!” 被戳中心事的小家伙们一阵心虚,急忙摆手齐声说道: “没……没有,我们才不会告诉你,我们说你长的很英俊潇洒来”。 厉正南:“……” 停顿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几个小家伙在夸他,不由发出爽朗大笑: “哈哈……” 打算将糖葫芦分给了四个小家伙,与这几个小家伙相处的感觉貌是不错。 就在厉正南将糖葫芦递给阿祥的时候,阿祥突然推了他一把,惊恐大叫着: “王爷叔叔,小心……” 厉正南还没反应过来,被阿祥推的一个踉跄,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孩子们惊恐万状的尖叫声: “……阿祥……”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一扫,只见一个黑衣人的剑,只指阿祥的小脑袋。 本来黑衣人的剑是刺向厉正南后背胸口的,由于阿祥突然将他推开,阿祥的身高不够高,所以剑便指向了他的小脑袋。 厉正南一看,急忙将手里的糖葫芦丟向了那名刺客,那名刺客条件反射般一躲,电光火石间,厉正南已经稳稳地将阿祥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转了一个圈,将阿祥安全地放在了地上。 “阿祥你没事吧!” “阿祥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其他三个小家伙。见厉正南将阿祥救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丢下糖球,跑到阿祥面前,将阿祥全身打量了一遍,关切地询问着。 厉正南心中一阵触动,这小子还挺仗义,见到危险,竟然推开了他,想用幼小的身躯保护他,厉正南心中一暖,他摸了摸阿祥的脑袋说道: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打架是大人该干的,你好好保护自己最重要。” 说完,将四个小家伙护在身后,眼中顿时寒光乍现,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般扫向对面的黑衣人,浑身散发着杀意。 只见对面来了数十个黑衣人,全都手握刀剑,来势凶凶,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厉正南剑尖一指,冷言喝道: “什么人?竟然敢行刺本王,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领头的黑衣人并不搭话,而是摆了一下手。 黑衣人们得令,齐声喊了一声: “杀。” 接着数十把剑,朝着厉正南与四个孩子杀了过来。 “啊……救命啊……” 四个小家伙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稚嫩的声音充满恐惧,发出尖锐的叫声,齐齐向四个方向跑去。 “别跑,听话。” 厉正南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若四个小家伙往四个方向跑,他根本就顾不过来,他焦急地沉声喝道。 可四个小家伙根本就不听劝阻,依旧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四个方向逃去。 刺客们相互对望了一眼,有四名刺客分别向四个小家伙刺去。 阿如、阿吉分别向东南方向跑去,俩个刺客紧跟其后,眼见锋利的剑就要抵达俩个小家伙的后背时,厉正南眼中氤氲着寒芒,手里的宝剑脱手而出,剑在空中画了完美的一个圈,以极快的速度划过追杀俩个孩子的刺客脖颈。 俩个刺客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阿吉、阿如被身后的惨叫声,惊了一跳,扑通扑通全都跌倒在地。 “啊啊……” 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后面的喊杀声震天而响,俩个小家伙顾不上疼痛,回眸望了一眼,这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只见有俩个刺客正朝着阿祥,阿意刺去。 “阿祥,阿意小心……” 俩人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为自己的兄弟感到着急。 就在此时,只见厉正南飞身而起,一脚踢飞行刺阿祥的刺客,那个刺客飞出数十米后,砸在了一栋墙壁上,顿时口吐鲜血。 厉正南将精神未定的阿意抱在怀里,飞向阿祥,一掌拍向行刺阿意的那个刺客,那个刺客顿时一口鲜血自口里如同涌泉般喷出。 “好,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俩个小家顿时忘记了害怕,拍掌欢呼了起来。 “找死。” 一个刺客听到阿如、阿吉欢呼,磨牙说道。接着迅猛快捷地向阿如、阿吉杀了过来。 “王爷叔叔救命。” 俩孩子顿时傻眼,齐声大叫。 厉正南飞起一脚踹起死了的一个刺客的剑,直射那个刺客后背。那个刺客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死了。 而厉正南带着阿祥,阿意飞了过来,剩下了几名刺客一看,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心领神会地向厉正南攻去。 现在厉正南左手一个孩子,右手一个孩子,剑也早就脱手,现在杀他正是时候。 厉正南抱着俩个孩子快速地躲闪着,因为怕伤着俩个孩子,所以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怎么办?怎么办?王爷叔叔手里没有宝剑,会吃亏的?” 阿如忧心忡忡地说着。 阿吉小眼睛环顾四周,见厉正南的宝剑就在自己不远处,小脑袋一转,稚嫩的声音说道: “阿如你不是飞石很厉害吗?你掩护我,我去给王爷叔叔送剑。” “好。” 俩人打好商量,阿如快速捡拾着地上的石子,而阿吉则小心翼翼地来到厉正南的剑前,可剑实在太重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拖着剑走。 那群嗜血之徒见阿吉滑稽的样子,一阵好笑,其中一个大喝着: “老子送你小子上天堂。” 话音刚落,只听“啊……”的一声,眼睛上挨了阿如一颗石子,顿时捂着眼睛大叫。 “王爷叔叔,你的剑。” 阿吉稚嫩的声音说着,剑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火花。 厉正南飞起一脚踢开一个刺客,将怀里的俩个孩子放在地上与阿吉放在一起,接过阿吉手里的宝剑,剑在手里旋转了一下,向四周扫出了一道剑芒,立刻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我跟你们拼了……” 也许是厉正南的英勇感染了孩子们,阿祥见自己脚下一把剑,弯腰捡了起来,稚嫩的声音大喝着。 阿吉拿不动剑,可谁也没有料到阿祥可以。厉正南眼中短暂闪过一丝欣赏。 “我……我也豁出去了。” 阿意一看,强压恐惧地说着,也弯下了腰捡拾着地上的宝剑,可他同阿吉一样,根本拿不动剑。 “我来帮你。” 阿吉与阿意同时握起了一把剑对着刺客挥舞着。 “砰砰砰” 远处了阿如也没有闲着,他尽自己最大努力地朝着刺客丢着石子。 厉正南顿时感觉浑身充满力气。 就在此时,一声哨响,只听一个黑衣人喝道: “撤。”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扫了一眼,只见远处跑来一群训练有素的官兵,转瞬间将他们与刺客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你说怎么办 此时一个无人的小巷里,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剑眉带着森冷的寒意。 而他的对面跪着几个黑衣人正涉涉发抖,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也许压抑的气愤,让人着实受不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磕头说道: “是属下们无能,没能杀了敬宣王,还劳主子出手相救,属下该死,请公子责罚。” 顿时其他黑衣人也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请公子责罚。” 带面具的黑衣人浑身散发着冷意,瞳仁骤然紧缩,眼中氤氲着杀意,就在黑衣人们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那个面具男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顿时空气中冲刺着一股血腥味。 “啊……公子,你要是有气,就冲着属下来,不要伤着自己,这会让属下更加自责的。” 领头的黑衣人惊慌大叫,急忙上前爬了几步,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快速拉过面具男的手,一边包扎着,一边愧疚地说着,可见是一个忠心耿耿之人。 面具男深深叹了一口气,杀意隐下,沉声说道: “都起来吧!这不怪你们,厉正南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与你们无关,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早就在本王意料之中了。不过没关系,本王的棋局还在,自然有人对付他。” 面具男说完,扫了一眼其他的黑衣人摆了摆手,黑衣人们如获大赦退了下去。 “阿布,去帮本王办件事。” 面具男眸色阴蛰,满是算计的目光望着留下来的黑衣人,沉声吩咐着。 “是。属下万死不辞。” 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面具男与之耳语一番,黑衣人消失在了巷子里。 “醉华楼” 四个小家伙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因为娘亲被抓,几个小家伙一直没有胃口。 刚刚与歹徒一番搏斗,让四个小家伙力气耗尽,他们早就饥肠辘辘,看到美食,立刻双眼放光,不管不顾大吃起来。 厉正南嘴角微翘,满是疼惜地望着四个孩子,不由摇头说道: “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是啊!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刚刚经历生死,却还有心情吃饭,他们不会如同大人般想那么多。” 京兆府府尹吕木有感而发道。 “吕大人,我们去那边说话。” 厉正南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靠窗的位置沉声说道。 由于厉正南和京兆府府尹吕木的到来,“醉华楼”提前打烊,不接待任何客人,现在酒楼里就他们这些人。 吕木点了点头与厉正南来到一处空闲的桌子前,经过一番礼让邀约,俩人坐了下来,厉正南沉声问道: “吕大人怎么知道本王遇袭?还带着人如此及时地赶了过来?” 俩人坐定后,厉正南深邃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般望着京兆府府尹吕木,眉头蹙起,疑惑地询问着。 歹徒是突然出现的,京兆府府尹吕木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提前预知,除非里面有猫腻。 “回禀王爷,下官并不知道王爷遇袭,只是皇上下旨,让下官带人来,协助王爷破案。 所以下官这才带人赶了过来,只是不曾想竟然遇到刺客胆大包天竟然在京城刺杀王爷,这件事纯属巧合。” 吕木向厉正南毫无隐瞒地说着。 厉正南眼睛微微眯了眯,有着深深的质疑。 “王爷不会是怀疑下官吧!下官这里有皇上的圣旨的。” 吕木见厉正南一直盯着他,心里发毛,急忙从怀里掏出圣旨来,双手奉给了厉正南,请他查阅。 厉正南接过圣旨,扫了一眼,皇上厉正深的意思是让京兆府府尹吕木协助他破案。 看完圣旨后,厉正南心中一暖,皇上果然还是处处为他着想。虽然让元正带走了那个女人,还特派了京兆府府尹吕木来配合他,可见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各方势力,所以才不得不让元正带走那个女人。 想到自己刚刚为了那个女人差点抗旨,给皇上厉正深难堪,厉正南心中愧疚极了。心中暗道,待将那个女人救出来,一定要进宫去向皇上负荆请罪。 看着厉正南阴晴不定的脸庞,吕木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王爷可知行刺你的人,是何人?” 厉正南摇了摇头。 “唉!要不是有人丢出烟雾弹,救了那帮歹徒,说不定就可以抓个活口,审问一下,如今真是毫无头绪。” 吕木叹息一声,无比惋惜地说着。 “算了,先不谈刺客的事,先谈一下颜大夫的案子吧,吕大人审理案子无数,可有好的建议?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厉正南收回深邃的目光,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咳!” 吕木没有说话,再次重重叹息一声说道: “颜大夫的案子,着实有些棘手,王爷你应该也知道的,若是颜大夫不承认那毒是她亲手研制的,我们还有转圜余地,可如今颜大夫她承认了,那毒确实是她亲手所制。而且元目他确实死在了那个断肠草之毒。 再加上元目身边的随从小柱子,亲眼看到颜大夫在给了元目解药后,又二次进入了元目房间,还用迷药迷晕了他,之后元目便死在了断肠草之毒上,解药却不翼而飞。 可见是颜大夫二次回去,拿走了元目手里的解药。”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不用查了,已经板上钉钉了,就是颜大夫杀了元目是吗?” 厉正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云淡风轻,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却让吕木却有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他急忙跪倒在地说道: “王爷切莫生气,还有一丝疑点,也许这将是本案最后的突破口。” “说。” 厉正南冽薄的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京兆府府尹吕木用衣袖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 “回禀王爷,虽然元目的随从小柱子说颜大夫二次回去过,可颜大夫却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她从九门提督府出来,便带着孩子回了医馆,从未再回九门提督府。即便在刑部大牢被打的皮开肉绽,她都没有更改证词。” “什么?竟有此事?那岂不说明那个小柱子在说慌?你们不抓那个小柱子审问,为难一个女人干什么?你们京兆尹都是吃屎的吗?” 厉正南一听,猛地站了起来,勃然大怒,一指吕木厉声喝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吕木说那个女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厉正南就有种无名之火燃烧,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他府里颜婷的姐姐的缘故吧!毕竟他们说到底,还是沾亲带故的,谁叫颜婷是他的女人呢!尽管厉正南后悔接她到王府,但名义上是。 窒息的恐惧席卷吕木全身,他急忙磕头求饶着: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属下也是无奈啊!九门提督元正统领一口咬定小柱子不会说谎,因为小柱子是与元目一起长大的,也算家生子,忠心耿耿,所以……所以不是属下不审,是因为他有元正统领罩着,属下不敢随便抓他啊!” “胡闹,小柱子有元正统领罩着,那个女人还有本王罩呢!审,你赶紧派人将那个小柱子给本王抓起来,严加审讯。” 厉正南怒不可赦的声音喝道。 “王爷三思,此举不妥,此举有包庇之嫌,即便毒刑拷打让小柱子改了证词,那元正统领那恐怕也说不过去啊!他会说王爷滥用职权,徇私枉法。倒时候去皇上面前参王爷你一本,得不偿失啊!” 吕木望着厉正南一张黑如碳的脸,小心翼翼说着。 厉正南跌坐在椅子上,他不怕惹事,而怕再伤他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皇上厉正深的心,毕竟皇上厉正深那般维护他。 “那你说怎么办?” 停顿片刻,厉正南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除非能找到证明颜大夫确实不在场的证据或者证人。” 吕木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厉正南一听,眼中顿时有了一丝亮光,沉声说道: “这简单,颜大夫不是说她带着四个孩子回医馆了吗?那四个孩子不就是很好的证人吗?只要将四个孩子唤来,问一下,不就可以证明颜大夫无辜了吗?” “不可以,四个孩子都是颜大夫亲生的,在律法上亲人做不了证人,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一群五六岁的孩童,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难以让人信服啊!”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脸无奈地说着。 要是事情真的如敬宣王所说如此简单,他就不用这般为难了。 厉正南一听再次恼火,一掌劈在面前的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惹得酒楼里众人一阵惊呼。 吕木更是吓的涉涉发抖,急忙再次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下官多言,望王爷恕罪。” “荒唐,简直荒唐,小柱子一个家生子可以作证,为什么孩子就不可以作证了。更何况正因为孩子天真浪漫,所以才不会说谎,而小柱子一个成年人,很容易被金钱地位蒙蔽双眼,被人收买,也未可知,不是吗?” 因为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意,京兆府府尹吕木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只能磕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王爷息怒,下官这就带人去九门提督府将小柱子抓回刑部大牢,严加审讯。” 就在吕木打算去拿人时,又听厉正南沉声说道: “不急。” “呃?” 吕木有些疑惑,片刻之后听厉正南说道: “本王先将颜大夫的那四个孩子叫过来,好好盘问一下,稍后你再去也不迟,你先起来吧!” “多谢王爷。” 吕木长长舒了一口气,谢完恩,从地上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办,咳!他若抓了小柱子,恐怕还要得罪九门提督,若不抓,敬宣王恐怕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真是里外不是人呢! “阿吉、阿意……” 厉正南本打算唤几个小家伙来问问,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四个小家伙的身影,除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孩子呢?孩子去哪里了?” 厉正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把四个小家伙给搞丢了,怎么跟那个女人交代? 第三十五章本王替你们做主 厉正南看着早就没影的四个小家伙,顿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刚刚在外面遇到刺客,他不让他们跑,可四个小家伙非跑。 如今好端端的吃个饭,结果又跑没影了,厉正南顿时有点同情颜玉那个女人了,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孩子着实不容易。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眼前情景,不待厉正南吩咐,急忙招来店小二询问: “你可曾看到过,那几个孩子出去?” 店小二都是老油条了,见官家询问,哪里敢有所隐瞒,急忙上前禀报着: “回禀官爷,那几个孩子并没有出去,他们是去二楼了。” “去二楼?他们去二楼干什么?” 厉正南一脸严肃,随口询问着。 可后一想,孩子们还小,贪玩很正常,也许是吃饱饭,跑到二楼去玩了。 就在厉正南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的时候,却听店小二说道: “他们几个好像在打听三天前的那件事。” 厉正南:“……” 三天前?三天前什么事?那个女人的事?厉正南顿时恍然大悟。 这群小家伙怎么如此记仇,都发生这么久了,还记得那件事。肯定是因为他否认欺负他们娘亲,所以他们不依不饶,一定要将那件事查清楚。真是一群契而不舍的小家伙。 厉正南好后悔今天颜玉被元正带走之前,没有让她先好好跟她的孩子解释清楚,在“醉华楼”发生的事。 只是那天的事,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小家伙们要是查出他们娘亲故意勾引裴安,上赶着要做裴安的妾室,甚至不惜给裴安下跪,四个小家伙得有多么伤心啊! 厉正南犹记得那次裴安买了好吃的给他们,说可以让颜玉那个女人做他妾室时,四个孩子的反应,是那般激烈。说他们娘亲只能做正室。可见颜玉那个女人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有多少伟大纯洁。 可如今孩子们却紧揪着那件事不放,这可如何是好?再追查下去,岂不就知道他们娘亲是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了吗? 好在那天他下了封口令,应该不会有人同他们讲吧!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 想到这里,厉正南的心稍安了一些,对店小二摆了摆手。 “你也先在楼下候着,本王上去瞧瞧。” 厉正南宽大的衣袖一甩,沉声对张大人吩咐着。 “是,下官遵命。” 张大人毕恭毕敬答应着,厉正南大步流星地向楼上走去。 楼上四个小家伙正在咬耳朵: “你们说这里的人奇不奇怪?刚刚发生三天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就是,不可能,娘亲那天湿漉漉地回去,肯定有猫腻,既然来到“醉华楼”,我们就要搞清楚。” “对,我刚刚问楼下那位叔叔了,他眼神闪烁,还不时将目光投向王爷叔叔,有些怕怕的,肯定有鬼。” “可王爷叔叔否认欺负娘亲了,而且这俩天也一直在照顾我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啊!” “会不会他在伪装的?伪装是好人,故意在我们面前做样子,其实就是他欺负娘亲的。” “不可能,我们几个又不是武林高手,他一个王爷又怎么可能怕我们?还有今天娘亲眼中对王爷叔叔只有感激之情,没有恨意,我看的出来。” “那到底谁欺负娘亲的?” “不知道啊!看来还是要找人问问。” …… 几个小家伙稚嫩软糯的声音,正在叽叽喳喳地探讨着,可最终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全都耷拉着小脑袋有些沮丧。 “让一下,让一下,去一旁玩去,我要打扫这个房间,别挡道。” 就在此时一个唐突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个小家伙抬眸望去,原来是酒楼的一个店小二,正在逐个房间打扫卫生,刚好打扫到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 四个小家伙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眼眸全都射向了那个店小二,片刻之后如同小恶魔般都咧起嘴。 “去……去……去,别挡道,我正忙着呢!怎么跟些小傻子似的。” 店小二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四个小家伙很有默契地将胖嘟嘟的身子往一旁挪了挪,方便店小二进入了那个房间,可就店小二进去房间后不久,四个小家伙也随后挤了进去,顺手插上了房门。 “你们干什么?早就同你们说过来,我很忙,没空同你们玩,赶紧滚出去。” 店小二眉头挑起,望着如此不识时务的孩子们,厉声喝道。 “叔叔,我帮你扫地,你告诉我们三天前的事好不好?我们的娘亲在这里被人欺负了,我们想知道怎么回事。” 阿吉屁颠屁颠地跑到店小二面前,夺过他的扫帚,一脸献媚地说着。 “去,去,去,我早就同你们讲过了,三天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也没见过你们娘亲。” 店小二哪里敢说实话啊!那天官家下了封口令,谁敢将那天的事说出去,杀无赦! 尽管不知道厉正南真实身份,可也知道是官家的人,而且比京兆府府尹吕大人的官职还要大,否则吕大人也不会对他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 “叔叔,叔叔你喝杯茶水,你看这里也没有旁人,叔叔即便说了,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 阿祥急忙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店小二面前,双手捧着,露出甜甜笑容,徐徐善诱着。 娘亲说了,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阿祥觉得自己真的很诚恳。 “走开,走开,别烦我,我不知道,更不认识你们娘亲。” 可店小二显然并不领情,一脸不耐烦地说着。 甚至还将阿祥手里的茶杯,打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骗人,我娘亲是“善心堂”的颜大夫,她那么漂亮,那么有名气,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阿如一听店小二说不认识他们娘亲,便忍不住嘟着嘴,一脸不悦地说着。 “嘿……嘿……嘿,你这小子说话有点意思,你娘亲漂亮吗?应该没有“鸳鸯阁”的头牌倩倩姑娘漂亮吧! 你娘亲的名气,能跟人家倩倩姑娘比吗?” 店小二连讽带刺地说着。 只可惜倩倩姑娘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他没有银子,店小二有些惋惜地想着。 “倩倩是谁?“鸳鸯阁”又是什么地方?有鸳鸯吗?” 四个小家伙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店小二拿他们娘亲跟青楼女子做比较,还憨憨地挠了挠小脑袋,眼神疑惑地询问着。 “哈哈……“鸳鸯阁”那是男人的天堂,男人都想去的地方。去……去……去,老子忙着呢!你们娘亲就是没法与倩倩姑娘比,所以我不认识你们娘亲很正常。” 店小二肯定地说着,欲从阿吉手里拿过扫帚扫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意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嘿嘿笑了笑,突然往上一窜,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了店小二后脖颈上,接着店小二便感觉脖颈一阵刺痛。 “这……这什么东西。” 店小二正准备拿走,却见阿意板着小脸说道: “别动,那是一只毒蜘蛛,赶紧告诉我们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你必死无疑。” “嘿嘿……小兔崽子,你骗鬼呢!要是毒蜘蛛你敢拿吗?” 店小二显然不相信阿意一个小孩子的话,一把拍上了脖子上那只所谓的蜘蛛。 “啊……” 一阵刺骨的疼痛感,让店小二惨叫一声,他感觉脖子,手上都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样?中毒了吧!不信你看看你的手心,手心肯定变黑的,脖子上的血液也成黑的了。” 阿意一本正经地说着。 其他三个小家伙则配合着,指着店小二后颈一脸惊恐地说着: “瞧,他的血都成黑的了,太可怕了。” “看来没有解药,是活不了了,可惜,可惜。” …… 店小二一听,急忙伸出了手,这一看脸都变黑了,他的手确实已经泛黑,而且脖颈上还滴着黑色血液正一滴一滴,滴在他的衣服上。 “啊……几……几位小爷饶命,几……几位小爷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店小二顿时被吓破了胆子,一下子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着。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厉正南凶神恶煞地站在房门外。 原来敬宣王厉正南到了楼上,并没有找到四个小家伙,怕四个小家伙出事,便挨个房间找寻,来到这间房门外,听到房间有动静,便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间从里面反锁了,厉正南担心四个孩子被欺负,所以才一脚踢开了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厉正南大吃一惊。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地上跪着的店小二,厉正南狐疑地询问着。 “官爷救命,小的不想死,求求你让这几位小爷把毒蜘蛛拿下来吧!给小的解药,呜呜……” 那个店小二一见厉正南,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着。 四个孩子一见厉正南来了,有些心虚地眼神闪烁了一下,全都耷拉下了小脑袋。 “调皮。”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望了一眼店小二脖颈上的蜘蛛,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说着。 “行了,起来吧!蜘蛛是假的。” 见店小二窝囊的样子,厉正南沉声说道。 “什么假的?” 店小二一愣,鼓起勇气,伸手再次摸向所谓的毒蜘蛛,这才搞明白,原来不是蜘蛛咬他,是一根银针,还有所谓的毒血,原来只是墨汁。 被几个孩子给耍了,店小二一肚子气,可当着厉正南的面,却不敢发泄,只能羞红着脸,灰溜溜地出去了。 见店小二走了,厉正南蹲下身子与几个小家伙平视,低沉浑厚的声音询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纠结那天的事?等本王将你们娘亲救出来,你们亲自问她不好吗?” 四小家伙低垂着小脑袋,胖嘟嘟的小手交错在一起,紧咬嘴唇,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王爷叔叔,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无缘无故泼娘亲一身水,事情肯定有原因,我们想搞清楚。” “娘亲最近好倒霉,先是在这里被人欺负,又被人指控杀人,短短三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想知道,是不是一个坏人干的,我们想找出这个坏人。” “还有今天早上,王爷问娘亲为什么要约裴安那个坏叔叔,我们觉的很奇怪,娘亲很忙的,她忙着给人看诊,怎么有空会有空约裴安那个坏叔叔呢?” “娘亲没有约任何人,是有人约了娘亲,一个带着面纱的阿姨,给了娘亲一张字条,娘亲才来到“醉华楼”的。” …… 四个小家伙带着更咽的鼻音,七嘴八舌地说着。 厉正南的眼眸立刻变的深邃幽冷了起来,这么说,那个女人没有约裴安,裴安怎么会一口咬定是那个女人约的他?还有约那个女人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厉正南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安抚说道: “都别哭,将那天的经过,讲给本王听,本王替你们做主。” 第三十六章将小草带来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颜婷身着米黄色华服,头戴金灿灿的梅花珠钗,还有一支带着水晶坠子的金步摇,正坐在梳妆台前审视着自己。 “多好看呢!貌美如花,娇颜如月,美如天仙,这敬宣王眼瞎吗?为什么就看不上自己呢?” 颜婷怎么也搞不明白,男人不都好色吗?为什么她就是入不了敬宣王厉正南的眼呢? “颜夫人真好看,我要是男人,准被颜夫人的美貌迷的神魂颠倒。” 婢女小兰一边帮颜婷带着精美的耳坠,一边拍着她的马屁。 可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小兰惊了一跳,手一抖,颜婷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啊……” 片刻之后“啪”的一声脆响,小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颜婷一巴掌,她骂骂咧咧道: “没用的东西,你打算扯下本夫人的耳朵吗?”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小草她……她突然闯进来,吓着奴婢了,所以……所以……” 小兰捂着疼痛不已的脸庞,怨恨的眸光扫向突然闯进来的小草,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颜婷一听,顿时将带火的眸光,瞪向闯进来的小草。 小草一个哆嗦,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着: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草不是有意的,是……是事出紧急,所以小草才急躁了点。望夫人恕罪。” 听到小草的话,颜婷的心狂跳了几下,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强压怒火,冷冷询问着: “出了何事?” 小草上前爬了俩步,将在“善心堂”门口偷听,被追风看到的事,全都说给了颜婷听。 颜婷这一听,排山倒海的怒火,再次席卷而来,只听“啪啪啪”小草脸上顿时挨了颜婷三巴掌。 “贱人,白痴,没用的废物,让你找借口,都不会找,你怎么能把本夫人供出来?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本夫人非活活打死你不可。” 颜婷一生气,将心里说了出来,眼眸里掠过一丝寒芒,身上溢满了杀气。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也没有说什么啊!奴婢只是说是替夫人采买,还有颜夫人担心颜大夫,派奴婢去看看颜大夫,这应该没有什么吧!” 小草顿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多说话,不明白颜夫人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气。 “没什么?你简直就是个蠢货,你如此说,岂不让王爷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了吗?今后发生任何事,王爷都会联想到本夫人。” 颜婷愤恨地咬牙说着,心中咒骂着,简直猪一般的队友。 听了颜婷的话,小草有种不详的预感,颜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若今后发生事情要与她撇清关系啊!小草狐疑的目光,盯着颜婷。 婢女小兰一看,急忙上前爬了俩步,扯了扯颜婷的衣襟,眨了一下眼眸。 颜婷立马反应过来,她急忙双手相扶,将一脸存疑的小草,从地上扶起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说道: “小草啊!你可不能怪本夫人打你啊!本夫人实在是恨你不够聪明啊!本夫人是想把你举荐给王爷做妾的,你说要是让王爷知道本夫人与你的关系。到时候本夫人举荐你的时候,你觉得王爷会不会多想啊?本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还有,若将来我们二人做了姐妹,王爷因为一个人生气,另外一个也可以在一旁帮忙劝慰,让王爷尽早与这人冰释前嫌多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可若王爷知道我们是一丘之貉,会不会因为一个人犯错,而牵连另外一个人呢?” 一番歪理下去,小草顿时茅塞顿开,满含热泪说道: “是奴婢思虑不周,请颜夫人责罚。” “哎呦!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以后小心点便是了。” 颜婷柔声细语地安抚着,让小草退了下去。 小草走了之后,颜婷又赶紧双手相扶将小兰也给扶了起来,绯唇轻启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本夫人不好,不该打你,你是在这个世上对本夫人最好的人了,比本夫人的姐姐颜大夫还要亲。刚刚实在是因为太痛,所以让本夫人丧失了理智,才会动手打了你,本夫人向你道歉。” 颜婷道歉的话语,让小兰顿时盈了眼眶,她连连摆手,更咽着说道: “不,不是夫人的错,是小兰不好,是小兰毛手毛脚弄痛了夫人,颜夫人是小兰的恩人,小兰以后一定会尽心竭力服侍颜夫人。” 原来小兰之所以对颜婷忠心耿耿是有原因的。 几年前,颜婷刚进王府的时候,有一次出去购买珍珠饰品,将马车停在了路旁。 小兰家境贫寒,又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小兰被她的父亲卖到了青楼,她从青楼逃了出来,无处可逃,见路边一辆马车便一头扎了进去。 青楼的打手们到处找寻,颜婷从珠宝店出来,上了马车,见到小兰吓了一跳,刚想喊人,是小兰苦苦哀求,并说会为颜婷当牛做马报答她。 正逢颜婷初到王府,身边没有个贴心人,便顺理成章留下了小兰。 打手们看到马车存在异样,便追了过来,想要查看,颜婷报出了敬宣王府的名号,救了小兰一命,所以不管颜婷脾气如何暴躁,小兰对颜婷真所谓死心塌地,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就在小兰陷入回忆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撞开,颜婷有些恼怒,满含杀意的凤眸扫了一眼,立刻偃旗息鼓。 只见门口站着一脸煞气的厉正南,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 颜婷听小草说与厉正南在“善心堂”见过,并与厉正南说了那么一番话,她就知道厉正南肯定会怀疑她,会来找她,却没有想到如此快。 “奴……奴婢见……见过王爷。” 小兰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行礼,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妾身见过王爷。” 颜婷也微微行礼。 “出去。”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沉声喝道。 小兰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颜婷,颜婷则向她招了招手,与之耳语了一番,小兰微微额首,快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冷气围绕,颜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见到厉正南很高兴般向他扑去,并兴奋地娇喋着: “哎呦!王爷,你来怎么也不说一下,妾身好好打扮一下,顺便让下人们准备点膳食,妾身好想你,呜呜……” 厉正南沉着脸,见颜婷扑上来,向旁边一闪,颜婷扑了一个空,直接扑向了门板,只听“咚”一声,颜婷额头顿时与门板发生了亲密接触,惹来了颜婷一阵痛呼: “啊……” 片刻之后撅着嘴,跺着脚一脸不悦地娇喋着:“哎呦!王爷,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妾身?你太坏了,呜呜……” 颜婷故作生气地掩面而泣,厉正南冷冷望着她,没有半分怜香惜玉,而是沉声喝问着: “三天前,“醉华楼”可是你约的你姐姐颜大夫?” 颜婷一愣,不明白厉正南为什么会扯到“醉华楼”的事情上,难道是怀疑她?想到这里,颜婷犹豫片刻说道: “是啊,确实是妾身约的姐姐。怎么了?这件事王爷不是也知道的吗?那天妾身约了姐姐,想与她相认,还搭乘了王爷的车,我们一并去的“醉华楼”不是吗? 只是妾身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姐姐的不检点,让王爷见笑了,王爷不会因为此事,迁怒妾身吧!呜呜……” 颜婷梨花带雨,一脸委屈地反问着。 厉正南冷冷望着她,没有半丝怜悯般再次询问着: “那裴安可也是你约去的?” 看来敬宣王厉正南果然是怀疑她了,她要小心应对才行。 颜婷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厉正南。 厉正南面寒如霜,一双幽深的眸子又深又冷,仿佛想将她看穿似的,她急忙再次垂下了头。 “为什么不说话?不会是被本王说中了吧!” 一声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传来,颜婷急忙说道: “回禀王爷,妾身是在想,谁叫裴安?妾身并不认识什么裴安。” “那你可有一支蝴蝶珠钗?” 厉正南想起店小二说颜大夫曾与一个女人一起上楼,那个女人带着面纱,头上带着一支蝴蝶发簪,所以厉正南再次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许是厉正南对颜婷没有好感,所以并未注意颜婷平时的穿戴,可四个小家伙却一口咬定,他的女人颜婷也曾经带过这样一支簪子,因为他们当时觉得簪子很漂亮,也想给他们娘亲买一支。 “珠钗?” 颜婷身子一颤,暗暗咬牙,心里大骂小草是个蠢货,去“醉华楼”竟然还带那支珠钗,留下如此把柄,不过幸亏她足够聪明,早就防着了。 “回禀王爷,妾身确实有一支蝴蝶珠钗”。 颜婷没有隐瞒,如实禀报着。 听颜婷如此一说,厉正南的眼眸,瞬间阴蛰了起来,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那支珠钗何在?拿来给本王瞧瞧。” “是,王爷请稍后。” 颜婷答应一声,故作找寻,其实是在给小兰时间,让她将小草藏好。 厉正南看着翻箱倒柜的颜婷,心下一沉暗道,难道颜大夫被玷污之事,是这个女人设计的?那元目的死是不是也是这个女人所为? 不知道为什么,厉正南宁愿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杀人,也不相信“善心堂”那个女人会杀人,只因为那个女人有一双晶莹剔透如清水般清澈的眼眸。 颜婷找了很久,就在厉正南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只见颜婷一拍脑门说道: “瞧妾身这记性,竟然忘记了,妾身前段时间将那支珠钗赏,赐给小草了,王爷若是感兴趣,妾身这就差人去小草那里取来。” “不用劳驾颜夫人了。”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说着,片刻之后扬高声音说道: “来人,将小草给本王带来。” 第三十七章给本统领一个交代 小草失踪了,在敬宣王府凭空消失,厉正南让人将敬宣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小草的踪迹。 这让厉正南更加怀疑小草是“醉华楼”事件的参与者,可她为谁办事?自然而然也就联想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厉正南如鹰般的眸光紧盯着颜婷的眼睛,冷言询问着: “九门提督元正之子元目,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颜婷一听,顿时心跳加速,有种窒息的感觉。 “王……王爷在……在说什么?元……元目他……他不是姐姐杀的吗?” 颜婷故作不解询问地着。 厉正南没有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颜婷的眼睛,眼睛不会骗人,厉正南想通过颜婷的眼睛看她有没有心虚。 颜婷被厉正南盯得全身发毛,很不自在,可她努力瞪大双眸,不敢眨一下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 怎么办?怎么办,再盯下去,恐怕要露馅了,颜婷祈求老天帮忙。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是一个侍卫的声音: “王爷,追风那边让人传话说,颜大夫的那四个小家伙,又哭又闹吵着要见他们的娘亲,怎么哄也哄不住,都快哭的断气了,他请示王爷该怎么办?” 厉正南:“……” 什么叫快断气了?有那么夸张吗?这追风说话越来越没谱了。 尽管如此想着,厉正南还是有些着急,他再次望向颜婷说道: “本王希望你与此事无关,当年念及你曾救过本王,本王让人将你接入王府,养了你五年之多,也算仁至义尽。 这些年你在王府嚣张跋扈,本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你心狠手辣到陷害自己的姐姐,甚至不惜杀人,那么本王绝对不会再纵容你,你好自为之。” 厉正南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颜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大口喘息着,仿佛离开水的鱼,又回到了水里。 只是她再次迷茫,厉正南只提救命之恩,仿佛并不知道他与姐姐曾发生了关系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颜婷当然不会去问当事人,只能稀里糊涂地过着,只要他记得救命之恩就好,其他不重要。 追风给厉正南将衣衫取回,厉正南也从孩子口中了解了一个大概。 既然颜玉没有约裴安。而裴安的随从却说颜玉约了裴安,酒楼里的人也说见过颜玉与裴安一起喝酒,一起开的房,那只能说明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冒充颜玉。 这不难猜出这个女人是谁,所以厉正南让追风看着孩子们,他自己回到王府找颜婷了。 一来颜婷顶着他的女人头衔,二来颜婷曾经救过他(当然厉正南并不知道救他的是颜玉)三来颜婷是古医族颜刚的遗孤,厉正南不能让她的身份曝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将颜婷怎么着,所以他才决定自己亲自回来问。 “颜夫人,颜夫人,快起来,你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多凉啊!” 厉正南走后,安排好一切的小兰,回到颜婷房间,看到颜婷跌坐在地上,惊慌大叫着,并用双手将颜婷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王爷他仿佛怀疑本夫人了,本夫人很快要被扫地出门了,小兰你快帮本夫人想个办法。” 颜婷一把抓住小兰急切地说着。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绳索。 “不会的,不会的,颜夫人不要慌,还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小兰急忙安抚着。 就在此时,颜婷仿佛茅塞顿开,眼中突然一闪而过的异色,她一把推开小兰,跑到抽屉旁,拿出那张面皮说道: “本夫人知道了,终于知道黑衣人送给本夫人的这个面皮有什么用了。 原来那个黑衣人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他提前给了我这张面皮,想让我金蝉脱壳。” 小兰一脸茫然,颜婷与她耳语一番,小兰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眸。 为了抓拿小草,厉正南让京兆府张大人在京城撒下了天罗地网。可却始终一无所获,小草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九门提督府里,元正将颜玉带回府之后便将其关进了柴房,对其好一顿毒打,让她认罪,可颜玉紧咬朱唇,死都不认,最后昏死了过去。 “浇醒,继续审。” 元正冷眼望着昏过去的颜玉,无情地丢下一句话,自己则大踏步往自己儿子元目的灵柩走去。 而颜玉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地狱有多冷,她现在就有多冷。 本来明亮如同皎月的眼睛,现在却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恐惧地望着手拿皮鞭的官兵。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姑娘,识时务的你就认罪,否则的话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元公子死了,元统领伤心欲绝,让我们将你往死了打,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认罪的话,你便可以解脱了,否则对不起了……” 官兵手里的鞭子抽的“啪啪”的,好心劝慰着。 颜玉双手双脚被绑,动弹不得,眼中有着绝望的恐惧。可她却摇了摇头,她不能认罪,她要活着,否则她的宝贝们便没有人照顾了。 “啪啪啪啪” 随着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颜玉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眼神开始涣散,就在颜玉觉得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只听“嗖嗖”俩声传来,颜玉努力睁开眼,抬眸望去,只见两名官兵直挺挺倒了下去,身上各插着俩支箭。 “是谁?是谁救了我?” 颜玉疑惑的眼神望向远处,却不见一个人影。 “杀人了,杀人了。” 九门提督府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呼声,元正一听,沉声喝道: “怎么回事?” 一个小斯跑过来说道: “回禀元正统领,对那个女人动刑的俩个兄弟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谁杀的?” 元正大惊失色,提剑便来到了关押颜玉的柴房,此时的颜玉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怀抱着自己,冻的浑身颤抖。 “说,是谁杀了他们?” 元正一指颜玉沉声喝道。 可颜玉摇了摇头,却一言不发,因为她也不知道是谁。 “说不说?不说,本统领杀了你。” 元正的剑,指着颜玉的咽喉,磨牙说着,他可不相信颜玉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保护她。 颜玉依旧摇头。 元正勃然大怒: “你找死,本统领现在便成全你。” 就在元正打算一剑刺死颜玉的时候,小柱子跑了进来,大叫着: “元统领,来了,来了,敬宣王来了,他带了好多人,还有京兆府府尹吕木也一并来了。” 元正一听,脸上寒气更重了,来的真及时啊!莫不是死了的这俩个兄弟,是厉正南派的人杀的? 想到这里,元正一甩衣袖说道: “走,随本统领出去看看,本统领还就不相信了,他敬宣王敢一手遮天?” 厉正南本来打算天亮再来的,可实在被四个小家伙吵的没辙,只能连夜赶了过来。 这四个小家伙实在太能哭了,不怪追风夸张,一哭好几个时辰,着实让人受不了。 威逼利诱,厉正南使劲浑身解数,可四个小家伙就是不为所动,非说要是今晚救不出他们娘亲,他们娘亲会被活活打死。 被四个小家伙如此一说,厉正南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所以这才连夜赶了过来。 只是令厉正南没有想到的事,刚到九门提督府,便被元正的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厉正南面色冷沉,眼中氤氲着杀意,幽冷的声音质问着: “元统领,什么意思?本王与吕大人是奉命前来调查案子的,你不好好配合也就罢了,因何将我等团团包围?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元正更是一肚子火气,他用剑一指敬宣王沉声喝道: “敬宣王,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若是对本统领不满,可以直说,不要在背后使黑手。 你既然同意本统领带那个贱人回来,为何要在本统领的九门提督府安排人手,监视本统领的一举一动,还射杀本统领的人?你这样做岂不欺人太甚……” 厉正南:“……”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王问心无愧,更不曾派人监视你,杀人?本王的剑只对外敌。” 厉正南一身傲骨,心胸坦荡地厉声说着。 “那个元统领,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为朝庭,为皇上效力的人,千万别伤了彼此的和气。先将剑收起来,收起来。” 京兆府府尹吕木见九门提督元正刀剑出鞘,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急忙握住元正的手,做起了和事佬。 没办法啊!谁让他是三品芝麻官呢!人家都是大人物,他这样的人,只能做夹心饼干。 “滚开,没你的事。” 元正一挥衣袖将吕木给甩的一个踉跄,厉声喝道。 吕木无奈只能将目光投向厉正南,哭丧着脸低声说道: “敬宣王,你看这……” “你暂且退下,本王与他沟通。” 厉正南对着吕木说着。 吕木如获大赦,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退到了一旁。 厉正南一脸严肃地询问道: “元统领刚刚的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府里除了令郎死了之外,还有人死了?然后你怀疑是本王的人干的?什么时候的事?可否带本王前去看看。” 就在元正打算收起剑,带厉正南去看的时候,一个官兵从门外匆匆而来,在元正耳边耳语一番。厉正南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严正在听完官兵所言,脸变的更臭了,再看向厉正南的眼神,就更加阴蛰了,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敬宣王好手段,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个贱人,从本统领的府里救出去。本统领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厉正南:“……” 什么意思?哪个贱人?本王没救谁出去啊! 就在厉正南一脸懵圈的时候,只听元正沉声喝道: “带进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被俩个官兵押着走了进来,众人均是一愣,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颜玉。 “这……这颜大夫什么时候出去的?她不是被元统领看押着吗?”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脸茫然地望着被押进来的女人,自言自语着。 厉正南:“……” 这个女人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这不是来添乱的吗? 四个小家伙一见眼前的女人,哭肿的双眼立刻有了神采: “娘亲,娘亲,我们好想你。” “娘亲,娘亲,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呜呜……” …… “敬宣王是不是你是不是要给本统领一个交代?” 严正双眸含怒,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大吃一惊 小草面对扑面而来的四个小家伙,顿时有些迷茫,这些小家伙是傻子吗?怎么见了自己,都叫娘亲? 还有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她不是在颜夫人的房间吗? 她清楚的记得敬宣王撒下天罗地网在找她,颜夫人让小兰把自己藏了起来,直到刚刚不久,颜大夫接见了她,并用温柔的声音安抚说,让自己别怕,她会摆平一切,向王爷解释清楚。 接着还亲手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让她压压惊,之后为何会出现在九门提督府门外,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放开娘亲,坏人,坏人走开。” “走开,不要抓着我们的娘亲,娘亲是我们的。” …… 四个小家伙用胖嘟嘟的身子,将俩个官兵挤开,又是抱大腿,又是搂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对他们娘亲的想念,还有关怀: “呜呜……娘亲,我们来救你了,好想你哦!” “呜呜……娘亲,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娘亲,我们好担心你,呜呜……” “娘亲,阿意好怕你丢下我们,呜呜……” …… 小草:“……” 这什么跟什么啊?谁是你们的娘亲,我不是啊!你们都是傻子吗?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识。 小草张了张嘴,刚想训斥这四个小家伙,可却发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不,不要……” 小草心里呐喊,惊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颜夫人的那杯茶水有问题? 此时的小草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了当,颜婷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举荐给敬宣王,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一颗棋子。 “就是她,就是她,元统领,那天公子就是被这个女人下的毒,她威胁公子放了那四个小兔崽子,结果公子把人放了,这个女人也给了奴才解药,可就在奴才拿给公子的时候,她又换了这身衣服,来到了公子房间,将解药给拿走了,还迷晕了奴才,导致公子惨死,元统领杀了她,为公子报仇。” 就在此时,人群里传来小柱子激动的声音。 小草:“……” “不,不是我,不是我……” 小草连连摇头,俩只手不停摆动,嘴唇张了张,想要说出这一切,都是颜婷那个歹毒的女人做的,与她无关,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厉正南眯了眯眼眸,尽管他与颜玉并不很熟,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颜玉,而是他府上的那个女人颜婷。 俩人固然长着同一张脸,可颜玉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陈,宛如洁白的皎月,衣衫也是有所不同的,这个女人衣衫华贵,而颜玉向来朴素,没有太过华贵的衣衫。 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还有她刚刚在府上跟自己说,蝴蝶发簪送给那个叫小草的奴婢了,那她现在头上带着的是什么?不就是他让她交出来的蝴蝶发簪吗? 想到这里,厉正南眼中出现了异样的神情,莫不是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在“醉华楼”给颜玉与裴安下的套?颜玉既然没有约裴安,那必是眼前这个女人约的不是吗?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元目的死,可真的与她有关?若果真如此,此女人恐怕真的丧心病狂了。 陷害、不惜杀人嫁祸,只为了除掉自己的亲姐姐,这种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若是如此,本王也绝不姑息养奸,尽管她曾救过他,他可以纵容她一切事,但绝不会纵容她杀人。 厉正南双拳紧握,脸上清白交错。 “敬宣王为何不说话?莫不是无话可说了?” 元正一双淡薄的眼眸,瞪向厉正南冷言喝道。 厉正南没有搭话,还是一指小柱子说道: “你确定那天,那个女人穿的就是这身衣衫,抢走了你家公子的药?” “回禀王爷,没错,就是这身衣衫。小的没有说谎,若不是她抢走了我家公子的解药,公子他也不会惨死,呜呜……” 小斯说完,仿佛很伤心般大哭起来。 “衣衫?” 小草一听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顿时又是一身冷汗,这不是颜夫人的衣衫吗?怎么会穿在她身上? 厉正南眉头蹙起,冷眼扫了一眼小草冷冷询问着: “你难道不为自己辩驳一下?本王公正严明,若人真是你杀的,本王绝不包庇,但若不是,你说出来,本王也可以为你做主。” 小草一听,狠狠推开抱着她的小家伙们,扑倒在厉正南的脚下。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办法她只能哭啼,磕头,希望敬宣王厉正南能够救救她。 可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分明是无话可说,认罪求饶。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个女人她自己已经认罪,敬宣王难道还要包庇她吗?” 元正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氤氲着杀意。 “娘亲,娘亲,不要再磕了,你的头都磕出血来了。” “不许欺负我们娘亲,娘亲不会杀人。” “你们要敢欺负娘亲,我……我就跟你们拼命。” …… 四个小家伙被小草推了一把,全都倒在地上,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看到她们的娘亲正在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渗出了鲜血,心痛万分,不顾疼痛,紧忙上前七嘴八舌地说着,并想拉自己娘亲起来。 “走开。” 小草心里大吼,狠狠地再次推开四个小家伙,依旧不停的磕头。 四个小家伙只有五岁,自然经不住小草奋力一推,全都扑通扑通再次跌倒在地上。 四个小家伙还从来没有被颜玉如此虐待过,如今俩次被推倒,顿时有些委屈,眼中氤氲起了泪珠: “呜呜……娘亲,痛,痛。”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推倒我们,阿意屁股疼,呜呜……” 娘亲,呜呜,你别这样,这样我们觉得好陌生,呜呜…… …… 厉正南跨步上前,将四个小家伙从地上拉起来,拉在自己跟前,柔声说道: “都别哭了,站在这里别动,她不是你们娘亲。” “不是我们娘亲?” 四个小家伙止住哭声,滴溜溜的小眼睛望了一眼地上的小草,阿意疑惑地又望了一眼厉正南,小脑袋紧皱,撅着小嘴说道: “王爷叔叔骗人,她明明就是娘亲。” “是啊!她明明就是我们的娘亲啊!王爷叔叔不会是怕了九门提督了,打算抛弃娘亲?” 阿吉一脸不悦,狐疑地询问着。 厉正南:“……” 什么叫抛弃?他与他们娘亲没有关系好吗?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 “你们快看,蝴蝶珠钗。” 其他三个小家伙顺着阿如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小草头顶,闪亮的蝴蝶珠钗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这……这不是……” 四个小家伙将目光再次投向厉正南,厉正南朝着追风招了招手,追风走了过来,厉正南与之耳语一番,追风带了几个人,大踏步往九门提督府走去。 “干什么?本统领还在这里呢!你们把本统领当死人吗?竟然胆敢擅闯本统领府邸。” 九门提督元正一见追风带人要闯进去,拔剑挡住了他。 “元统领稍安勿躁,本王只是让他进去带一个人出来,等她出来,大家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厉正南语气笃定地沉声喝道。 “元统领,元统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敬宣王此举肯定有他的深意。你我等着便是。”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双方再次剑拔弩张,急忙拉了拉元正衣襟,嬉皮笑脸打着圆场,他从来到这里,就像一个夹心饼干,很无力啊! “哼!本统领倒想看看你玩什么花样?” 元正冷哼一声,收剑入鞘,将脸别在一处。 不一会的功夫,只见追风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出来,仔细一看,竟然与门口磕头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 “这……” 众人顿时傻眼。 四个小家伙滴溜溜的小眼睛在颜玉与小草间打转,怎么会有俩个娘亲?天呢?这…… 敬宣王厉正南深邃的眼神看着浑身是水,遍体鳞伤的颜玉,顿时一股怒火席卷而来。 “畜牲,你这个畜牲,本王打死你,本王早就说过,她是冤枉的,你竟然还敢如此对她。” 元正猝不及防被厉正南一脚踹了出去。 “元统领,元统领……” 元正手下惊呼,急忙上前扶住元正,元正一把推开众人,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磨牙说着: “厉正南你找死,要不是这个女人给我儿子下毒,也不会导致我儿惨死。” 元正同样眼中氤氲杀意,猛地将剑抽了出来,厉正南铁青着脸,眼中迸射出滔天怒火。 “元统领,敬宣王你们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 京兆府府尹吕木一见俩人又要打起来,急忙站在中间调和着,可如今俩人全都怒火冲天,根本就挡不住。 “滚开,否则本统领连你一并宰了。” 元正怒气冲冲地说着,一把推开了吕木。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吕木急得来回踱步,一旁已经打了起来,剑气如虹,剑芒耀眼。 敬宣王厉正南与元正打的难解难分,若按照往常,元正肯定不是敬宣王厉正南的对手,可今天厉正南却接连打斗了三场,而且还受了伤,便有些吃力。尽管如此还是与元正打了个平手。 小草一看,心中暗道: “现在不逃,等待何时?” 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元统领不好了,那个女人跑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元正一看虚晃一招,腾出手,一剑射了过去,小草顿时口吐鲜血死了。 “娘亲,娘亲……” 四个小家伙见小草被杀,条件反射般跑了过去,悲痛欲绝地呼唤着。 “呜呜……娘亲,娘亲,我不要你死,你快醒醒,醒醒,呜呜……” “娘亲,娘亲你别丢下我们啊!不……我要娘亲,呜呜……” …… 眼泪太多滴在了小草的面具上,小草的面具顿时软化,掀起了一个角。 “咦?这是怎么回事?” 阿祥好奇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掀,面具瞬间脱落,将四个孩子吓了一跳,他们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 正与元正打斗的厉正南,听到孩子们的叫声,以为他们出事了,心一惊,一掌拍向元正肩膀,虚晃一着来到四个小家伙身边,沉声询问着: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爷叔叔你看……” 四个小家伙用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小草的脸庞,让厉正南看,这一看,厉正南也是大吃一惊。 第三十九章爬上皇上床 敬宣王府的偏殿里,当颜婷听说小草死了的时候,眼中顿时出现了笑意: “哈哈……死的好,死了就不会牵连到本夫人了。” “颜夫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以后可得悠着点,千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你与王爷的关系本就紧张,若再让王爷知道你杀了人,王爷会怎么看夫人你,王爷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到时候恐怕会大义灭亲的。” 小兰苦口婆心地劝慰着,真是忠心耿耿。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颜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就在俩人说着话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厉正南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般冲了进来,一把扼住颜婷的咽喉,磨牙说道: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颜婷顿时感觉自己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有种窒息之感,她拼命挣扎着,脸瞬间因缺氧而煞白一片。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你这样会掐死颜夫人的。求王爷放过颜夫人,放过颜夫人,呜呜……” 小兰跪着地上,拼命磕头,苦苦哀求,求着厉正南松开颜婷,嘴里更咽着。 厉正南狠狠一甩将颜婷甩在了地上,冷言喝道: ““醉华楼”事件,还有元目的事情,你到底参于了多少?她可是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你怎么下的去手?” 颜婷跌坐在地,大口喘息着,片刻之后向厉正南爬了俩步,详作什么也不知,一脸委屈地询问着: “王爷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妾身到底做了什么?惹的王爷大怒?” “听不明白?是真听不明白,还是故意伪装?颜大夫她是你的姐姐,即便她作风有问题,可也不至于让你对她起了杀心吧?小草她死了,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本王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厉正南笃定地说着。 因为小草是这个女人的人,自己要找蝴蝶发簪,结果小草头上就带着。自己撒下天罗地网寻找小草,结果小草便被送到了九门提督府的门前,到了他的近前,如此多的巧合,让厉正南想不怀疑都难。 “王爷说什么?小草她死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死的?怎么如此突然?妾身怎么不知道?前段时间小草还让妾身把她举荐给王爷你做妾来,她对王爷你一往情深,怎么会死了呢?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婷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接连问了一堆问题,厉正南深邃的眼神紧盯着颜婷的眼睛,想从颜婷的眼中看出点什么,颜婷鼓足了劲不让自己眨眼,直到颜婷有些受不了,想要眨眼的时候,只见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小草她冒充你,不,确切的是,她冒充颜大夫,抢了颜大夫给元目的解药,害元目死于非命。” 颜婷故作不解询问着: “小草冒充姐姐?这怎么可能?小草与姐姐并不相像啊!” “她做了一张与你们姐妹俩人一模一样的面皮带在脸上,杀了元目,目地是陷害颜大夫杀人。” 敬宣王望着地上的颜婷沉声解释着。 颜婷仿佛恍然大悟般,但片刻之后她又抱住厉正南的腿说道: “这么说王爷是因为这个怀疑妾身了?这说不过去啊!若是妾身真的打算陷害姐姐,为什么会做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具?为何不是旁人的,偏偏是妾身自己的,那妾身岂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也许你并没有想到会被查到你这里,你以为会顺理成章地除掉你姐姐也说不定。” 厉正南的眸子如同冰冷利刃般望着强词夺理的颜婷。 “王爷难道就如此想妾身吗?” 说道这里,颜婷开始掏出锦帕来拭泪,一脸委屈地说着: “呜呜……王爷要是把妾身想成如此歹毒的女人,还不如把妾身赶出王府呢!呜呜…… 反正妾身与王爷也清清白白的,妾身不过是因为救了王爷一命,才被王爷接到王府的,王爷没必要为妾身负责,就让妾身自生自灭吧!呜呜……大不了让别人嘲讽妾身就是了,说妾身是王爷不要了的破鞋,呜呜……” 颜婷说到救命之恩,厉正南的怒气瞬间消了不少,这些厉正南一直没碰颜婷,多少有些心虚。 当初厉正南接她到王府,确实本着为她负责的态度,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王府的颜婷性格大变,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厉正南一直在等她改变,可她变本加厉,越来越不讨喜。 颜婷透过指甲缝,看了一眼厉正南的表情,知道厉正南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再接再厉: “呜呜……前段时间,妾身知道姐姐来到京城,满身欢喜,尽管姐姐作风不好,可那也是妾身姐姐啊! 元目抓走了姐姐的孩子,妾身心急如焚,想请王爷搭救,可王爷禁止妾身再见姐姐,说姐姐作风不好,怕传染给妾身,如今姐姐出事,王爷却以为是妾身干的,妾身好委屈,呜呜……” 颜婷哭的是梨花带雨,泪流满面,我见犹怜。 小兰得到颜婷的暗示,也急忙爬前几步,同样抹泪说道: “呜呜……王爷你怎么能如此说颜夫人呢?颜夫人听说颜大夫出事,每日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了,王爷不心痛颜夫人,奴婢也心痛了,呜呜……要不是王爷不准颜夫人与颜大夫过多接触,颜夫人早就将四个孩子接到王府了,呜呜……王爷怎么能怀疑颜夫人杀人,陷害自己的姐姐呢!呜呜……” 主仆二人也都是练出来的人,个个哭天抢地,厉正南眉头蹙起,心中暗道: “难道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沉声说道: “都起来吧!不是最好,如此颜夫人在本王心中还那么一席之地。” “真的吗?王爷是说妾身在王爷的心里吗?” 颜婷顿时喜出望外,布满泪痕的脸庞,瞬间掬起了灿烂笑容。 厉正南:“……” 自己这么说过吗?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自己的意思是,如此在本王心中,她还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这女人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吧! “既然王爷心里有妾身,那今晚就不要走了吧!妾身也进府五年多了,王爷不会想让妾身守一辈子活寡吧!” 颜婷双臂圈上厉正南的脖颈,红艳的嘴唇撅的老高,欲与厉正南来个亲吻。 厉正南全身僵硬,有些后悔说出刚刚的话来了。 由于颜婷身上的脂粉味实在太重了,让厉正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啊嚏”。 颜婷猝不及防,被厉正南喷了一脸的口水,不觉有些恶心,手臂瞬间松开了。 厉正南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有些内疚,实在不知道如何安置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经过这五年,厉正南发现,他半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既然已经将她接进了王府,再送出去,恐这女人这辈子便毁了,因为谁都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是清白之身,为了她的名节,他不能抛弃她,让厉正南很懊恼。 刚刚颜婷的一番哭诉,他真的觉得对不起她,甚至有想过,闭上眼与她上一次床,给她一个孩子,也给她一个名分,虽然不是他所愿,但也许那样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来报: “皇上来了。” 厉正南狐疑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这临近半夜了,皇上来干什么? “本王还有事,便不在颜夫人这里留宿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皇上现在来的真是时候,解了他现在的尴尬,厉正南几乎落荒而逃。 然而厉正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脚刚走,后面颜婷便皱眉头大叫: “真晦气,快,小兰,赶紧给本夫人打一盆水,本夫人要洗漱,恶心,王爷竟然喷了本夫人一脸口水,太恶心了。” 小兰得令,立刻去打回来了一盆洗漱水,颜婷急忙清洗着自己娇颜如花的脸庞,洗的那叫一个用力,仿佛脸上沾染了多么肮赃的东西似的。 “夫人,你是不是不喜欢王爷啊!” 看着颜婷嫌弃的样子,小兰忍不住询问着。 喜欢一个人不应该爱他的一切吗?只是口水而已,用的着洗的如此用力吗? “谁说本夫人不喜欢王爷,王爷身材挺拔,又是夏邑国战神,有钱,地位尊贵,本夫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颜婷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若王爷他没钱、没地位呢?夫人还会喜欢他吗?” 小兰许是觉得今天颜婷的心情还不错,便又多问了一句。 颜婷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道: “没钱没势谁会喜欢他,我又不是白痴。要不是没有办法接近皇上,我也不会在这敬宣王府待着,受这个气,我可是凤鸣九天之人。” “皇上?对啊!今晚皇上不就在敬宣王府吗?” 颜婷想到这里,眼前一亮,没有回答小兰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询问着: “小兰,你说皇上今晚是来干嘛的?” 小兰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低声说着: “若奴婢没有猜错,皇上应该是来看王爷的,刚刚夫人应该也看到了,王爷他受了伤,皇上定是带着太医来给王爷看伤的。” 颜婷:“……” 王爷他受伤了吗?她怎么没有看见? 看来她真的不喜欢敬宣王,否则不会看不到他受了伤,罢了,罢了,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喜欢本夫人,如此两清了。 如此想着,颜婷心中内疚少了几分,她疑惑地询问着: “皇上对敬宣王就这么好吗?大晚上就为了来给他看伤?” “颜夫人有所不知,皇上对咱家王爷一向很好,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着咱家王爷,每次王爷一受伤,皇上便亲自带太医来看,可准时了。” 小兰如实禀报着。 颜婷眼珠子转了转,左右张望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询问着: “那皇上可会在王府留宿?” “会的,一般这个点来,即便皇上要走,王爷也不可能让他走,毕竟深更半夜的不安全,一般都会在天亮后,王爷亲自护送皇上回宫。” 小兰将知道的,如实禀报着。 颜婷顿时心中美滋滋的,要是能够爬上皇上的床,是不是她就可以进宫了?倒时候凭她的美貌,将那些人老珠黄的人比下去,留住皇上的心,那她凤鸣九天之梦,岂不就实现了? 到时候即便敬宣王发现她是假的,那又何惧之有?到时候她姐姐颜玉就算进了敬宣王府,也同样是要匍匐在她脚下。 越想越得意,颜婷不由笑出了声,小兰狐疑地询问着: “颜夫人可是有喜事?” 颜婷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询问着: “你可知道皇上他会住哪间房?” 第四十章惊天秘密 颜婷画了一个美美的妆颜,穿了一件淡紫色长裙,将长发高高盘起,装点上亮眼的坠饰,真是珠光宝气,低垂的睫毛又长又密如同一把小扇子,嘴唇红艳如火,身材妖娆好看,真是前凸后翘,一个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 小兰不由看傻了眼,惊叹着: “夫人如此美,为何王爷就是看不见,真是可惜。” 颜婷嘴角冷嘲: “本夫人如今感激他看不到本夫人的美,因为只有本夫人保留处子之身,才有机会上位。” “额?” 颜婷突然冒出来的话语,让小兰一愣,她疑惑地询问着: “颜夫人在说什么啊?什么上位?小兰怎么听不懂?” 颜婷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片刻之后,放下手,沉下脸,恼羞成怒道: “你这死奴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敢乱说话,本夫人便把你送回青楼去。” 听颜婷如此一说,小兰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狠狠抽了自己俩巴掌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原谅,小兰发誓,一定尽心竭力服侍颜夫人,让颜夫人早日获得王爷恩宠。” 颜婷冷嗤: “本夫人现在改变主意了,本夫人想获得的不是王爷的恩宠,而是皇上恩宠了。” 可这话,颜婷憋着,没有说出来。 虽然小兰还算忠心,可颜婷觉得万事还是要谨慎些,以免打草惊蛇,鸡飞蛋打。 想到这里,颜婷急忙双手相扶,将小兰从地上拉了起来,摸了摸小兰肿胀的脸,一副很心痛的样子说道: “瞧你这死丫头,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呢?以后可断不要这样了,你不心痛,本夫人都为你心痛了,你可是本夫人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呢!” 小兰一听,顿时盈了眼眶,心中发誓颜夫人如此好,她定要好好效忠颜夫人,虽然颜夫人脾气不好,可这也不能全怪颜夫人,是王爷不懂的珍惜,造成的这一切。 要是王爷每天都来看颜夫人,与颜夫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或许颜夫人的脾气就会好起来了,想想王爷五年没与颜夫人有过夫妻之实,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 想到这里,小兰只有为颜婷心痛的份,没有任何怨言。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呢!本夫人又没有训你”,对了,你赶紧去膳房帮本夫人做一碗鸡汤。” 颜婷温柔地说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闪而过的诡异色彩,急忙对小兰吩咐着。 小兰:“……” 颜夫人,这都要子夜了,你要鸡汤干嘛?是饿了吗? 不对,颜夫人打扮的如此漂亮,是不是要出去? “当然,今夜皇上来了,本夫人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总要露个脸,做点什么。” 颜婷清冽的声音,理所当然地说着。 小兰眉头紧皱,忍不住说道: “颜夫人做鸡汤,不是给王爷,而是给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颜婷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冷言说道: “你懂什么?本夫人去了,就说是王爷让本夫人给皇上准备的鸡汤,皇上自然感激王爷,对王爷更加器重,王爷自然也会对本夫人另眼相看,不是吗?” 一番歪理下来,小兰顿觉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然而令颜婷没有想到的是,小兰刚出去不久,便退了回来,她一脸惶恐地说道: “颜夫人奴婢去不了膳房了,我们被封锁了,王爷派了侍卫包围了咱们院落,说今晚不让我们出去。” “为什么?难道王爷又将本夫人禁足了?” 颜婷不解地询问着。 “好像不是,王爷只说今晚,侍卫的意思好像是,明日皇上走了之后,我们便可以自由出入。” 小兰如实将侍卫的话,转告给了颜婷。 颜婷明艳的眼眸一凛,心中暗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她记得有几次皇上来,也是这种情况,莫不是王爷也知道本夫人长的漂亮?所以不让本夫人见皇上,怕皇上被自己吸引,然后给他带了绿帽子?” 颜婷自作多情地想着,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几率最大,于是美艳的眸子里顿时迸射出一抹得意,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本夫人,怨不得本夫人,要是你碰了本夫人,本夫人便失去了这个机会。 如今本夫人还是处子之身,而当今皇上就在眼前,本夫人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 颜婷厚脸无耻地想着,小手勾了勾,嘴角邪祟一笑,对小兰说道: “天寒地冻的,倒杯热茶给门口的侍卫大哥们献上一杯热茶,让他们暖暖身子。” 而敬宣王从偏殿出来,直奔正殿,此时皇上厉正深一身华衣,背手而立,正用威严的眸光扫射着敬宣王大厅里的一切。 “皇上万岁万万岁,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厉正南一进正殿,急忙跪倒在地,向皇上厉正深磕头说道。 厉正深听到厉正南的声音,急忙转身双手相扶,一副很和善地样子说道: “阿南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我们是兄弟,不用过多礼数,朕今日是微服私访。” “礼不可废,臣说了很多遍了,对了,皇上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有急事,皇上通传一声,臣前往皇宫即可,何须皇上亲自而来。” 厉正南固执且一脸严肃,毕恭毕敬地说着。 “哎呦喂!敬宣王,你可不知道,今个皇上前来,可完全是为了你啊!皇上听说你京城遇刺客,又与九门提督元正统领打了俩架,身上挂了彩,咱们皇上啊!是茶不思饭不想,执意要来看看王爷你才放心,咱家劝都劝不住。” 没等皇上厉正深说话,一旁的刘公公便用尖锐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公公,去,这里没有你这奴才说话的份。” 皇上厉正深厉声呵斥着,仿佛显刘公公话多了。 刘公公急忙退到了一旁。 厉正南一听,顿觉自己对不起皇上,他这个皇兄竟然处处为他着想,他竟然还有些怀疑,还将药丸拿给“善心堂”那个女人查看,看是不是药丸含毒,真是不应该。 颜玉曾经给厉正南诊脉,发现厉正南身中俩种毒,一种是“血魔之毒”,一种是慢性之毒。 颜玉怀疑是厉正南长期服用一种药物所制,而厉正南长期服用的药物,只有皇上厉正深给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 厉正南不得不怀疑皇上厉正深,这才向皇上厉正深讨要了解药,给颜玉查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厉正南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颜玉。如今见皇上厉正深如此关心自己,厉正南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臣何德何能能劳皇上如此挂心啊!臣真的惭愧万分呢!” 厉正南简直感激涕零,急忙再次给皇上厉正深行礼说道。 “阿南,你就别再与朕客气了,于公你是朕的左膀右臂,要没有你,就没有朕的现在。朕的江山,早就被那个乱臣贼子厉正坤夺去了。于私你是朕最亲的兄弟,朕不对你好,对谁好,你说呢?” 厉正深感性地说着。 厉正南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但他急忙客气地说道: “臣不敢居功,皇上本就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归,臣不过是顺应民心,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相互恭维着,一旁的刘公公是时候提醒着: “皇上,你不是带着姜太医给敬宣王看诊的吗?再寒暄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 经刘公公如此一说,皇上厉正深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瞧朕这记性,都忘了正事了,快,赶紧宣姜太医。” 刘公公得令,尖锐的嗓音喊了一声: “宣姜太医。” 不一会,太医姜桐云便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向皇上厉正深与敬宣王厉正南行了礼,便认真地为敬宣王查验伤口,上药包扎。 约有俩盏茶的时间,太医姜桐云处理完了厉正南所有伤口,向皇上厉正深禀报说道: “回禀皇上,王爷身体康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上几天药,应该无碍。” “身体康健?” 厉正南狐疑道。 那个女人说我身中俩种毒,为什么姜太医说我身体康健? “姜太医本王脉搏可算正常?没有得什么病?” 厉正南忍不住询问着,他故意将毒说成了病。 太医姜桐云看了一眼皇上厉正深,见厉正深微微额首,立刻说道: “回禀王爷,王爷脉搏依旧如往常一般无异,忽好忽坏,脉搏杂乱无章,时而正常,时而微弱,可能还是体内的毒在作祟,可此毒,老臣真的是无能为力,王爷的脉搏是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亦是。” 厉正南:“……” 照姜太医的意思,本王只是中了“血魔之毒,”那为何颜大夫会说我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呢?厉正南不由心里嘀咕着,到底是那个女人医术不精,还是姜太医故意隐瞒? “好了,退下吧!敬宣王不会怪你的,毕竟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此毒,朕已经天下寻医多年,都没有人能解了敬宣王的毒,也不算你无能。” 不等厉正南再说什么,皇上厉正深已经威严地打发走了姜太医。 “你们也都退下吧!朕与敬宣王有些私话要说,不想任何人打饶,你们便不要杵在这里了,都远点候着。” 姜太医走了之后,厉正深威严地吩咐道。 “奴才们告退。” “奴婢们告诉退。” …… 待众人离开之后,厉正南见皇上厉正深面容严肃,不由紧张起来,忍不住询问着: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 颜婷用迷药迷晕了侍卫们,小心谨慎地往厉正南的正殿走来,因为今晚皇上不让人靠前,她便顺利了一些,走到门边,她正想着如何勾引皇上,如何与皇上搭讪,却听屋内传来一阵说话声,颜婷侧耳倾听,却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第四十一章何去何从 房间静的出奇,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够听见,厉正南眉头蹙起,不知道皇上厉正深要与自己说什么,于是便没话找话说: “皇上今日到访臣的府邸,着实不该,天黑路远,万一路上遇到歹人袭击,皇上你叫臣,何以堪,臣会内疚死的。” 厉正深叹了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说道: “阿南啊!朕其实真不愿意做这个皇上啊!朕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好重啊!顾虑太多,让朕有些力不从心。” 厉正南一听急忙说道: “皇上开玩笑了,你是真龙天子,是夏邑国的天啊!你不做皇上谁做皇上啊!” “咳!” 厉正深再次叹息: “朕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啊!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坦诚相待,做一对平凡的兄弟,不用顾虑太多,比如今个,朕听闻你在“善心堂”与九门提督元正起了冲突,朕真的恨不得去帮你的忙啊!可朕不能。朕是皇上啊! 你在京城遇到歹人,朕心急如焚,可朕是皇上,太多公务脱不开身呢! 后来又听说你在九门提督府与元正打了起来,朕担心你的伤势加重,更是茶饭不思,朕只剩下你这一个兄弟了,朕真怕有个万一啊! 可朕是皇上,九门提督元正死了儿子,说到底,那个“善心堂”的颜大夫她是有责任的,朕不敢探你的伤,更不敢多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只有如此,才能让大臣们归心,为朕办事,守护好夏邑国子民,所以朕只能晚上来看你,不让元正他知道,怕他多想,朕真的很无奈啊!” 一番满含情感的话语下来,厉正南顿时热泪盈眶,急忙跪倒在地,有些内疚地说道: “臣有罪,臣愧对皇上对臣的兄弟之情,今天在“善心堂”门口,差点犯下大错,公然抗旨,望皇上责罚。” 想到自己差点为了那个女人抗旨,厉正南就想给自己俩个耳光,他的皇兄如此为他着想,他又为他这个皇兄做了什么呢? “起来,这里没有旁人,你是朕的兄弟,别动不动就跪朕。” 皇上厉正深再次双手相扶,将厉正南从地上拉起来,帮厉正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九门提督府的事情,朕听得一知半解,朕怎么听说有俩个颜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浑身一颤,片刻之后恢复正常说道: “回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府上一个奴婢爱慕臣,看臣经常去“善心堂”,便起了妒忌之心,做了一个面具,冒充颜大夫,杀了元正之子元目,嫁祸给颜大夫。” 厉正南简单扼要地说着,皇上厉正深爽朗大笑着: “哈哈……没有想到阿南你也有泛桃花运的时候啊!朕看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要不朕便给你指派一个正牌夫人过来,省的连府里的下人也惦记着你这个夏邑国的战神。你觉得丞相府的千金如何?” “皇上,你怎么又老话重提?臣的毒一日不解,臣便一日没有娶妻的打算,臣不想再重蹈臣母妃的悲剧。” 厉正南眼中有些深深的刺痛,低沉的声音说着。 皇上厉正深摇了摇头,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算是安慰。 原来厉正南的母妃敏妃娘娘,正是因为厉正南发病,误伤,导致昏迷不醒,要不是皇上厉正深请了太医,每日以珍贵药材续命,恐怕早就死了。 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的感激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对了,“善心堂”那个颜大夫她姓颜,你有没有调查过她的过往?朕记得“古医族”的人可都是姓颜的。” 皇上厉正深,深邃的眼神望着厉正南的眼眸询问着。 厉正南一听,顿时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皇上果然怀疑了。 门外的颜婷听闻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提起古医族的事,不由也是浑身一颤。 当年古医族一夕之间被灭,她与姐姐颜玉一直不知道是谁做的,难道与当今皇上还有敬宣王有关? 颜婷大气也不敢喘,静静地侧耳倾听着,只听厉正南说道: “皇上多虑了,颜姓不是什么大姓,在各地都有姓颜的。大周国就不少人姓颜。另外当年古医族并没有活口,全族被灭,无一人生还。” “真的无一人生还吗?朕真的很担心,万一古医族还有活口,来京城是为了寻仇报复,我们防不胜防啊!有空你去问一下那个颜大夫可有孪生姐妹,若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斩草除根才是王道,你懂的。” 皇上厉正深意味深长地说着。 厉正南急忙拱手说道: “皇上放心,古医族是臣带兵剿灭的,若论仇恨,臣首当其冲,若颜大夫真是古医族的人,臣必会亲手杀之,以绝后患。不会让皇上有任何后顾之忧。” 厉正南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颜婷手里盛鸡汤的碗,顿时滑落手心。 “谁?” 厉正南第一时间冲了出去,颜婷已经被层层侍卫给包围了起来。 也许是颜婷掉落汤碗的声音,惊动了侍卫。 颜婷惊恐地抬起双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厉正南,感觉到了一股煞气,顿时宛如受惊的兔子般涉涉发抖,眼前这个男人与当今皇上居然就是灭她们族人的凶手,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想对她们姐妹二人赶尽杀绝,那敬宣王知道自己是古医族的人吗?下一秒,自己会不会人头落地?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厉正南却收剑入鞘冷冷询问着: “怎么是你?” “妾身……妾身来……” 颜婷结结巴巴,害怕的就连话也说不完整。 “阿南,是谁?” 房间里传来皇上厉正深的声音。 “噢!没事,皇上,是一个奴婢毛手毛脚打翻了汤碗,臣正在训斥她”。 说完,厉正南眉头紧皱,对着颜婷使眼色,厉声喝道: “该死的奴婢,毛手毛脚,让你给皇上炖个鸡汤,你都能洒了,你还能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下,滚?难道等着本王责罚你吗?” 颜婷:“……” 敬宣王这是在帮我?还是不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 不管什么原因,颜婷知道她必须赶紧离开,于是温顺地说着: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收拾一下,滚。” 颜婷几乎落荒而逃,不顾再勾引皇上,毕竟保命要紧。 回到偏殿里的颜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小兰不由有些疑惑,忍不住询问着: “颜夫人不是去给皇上送鸡汤了吗?怎么如同见了鬼似的?” “不,太可怕,这比见鬼还可怕,本夫人要走了,不能再留在敬宣王府了,再留下去恐怕本夫人早晚都要丧命。” 颜婷语无伦次地说着,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自己的衣服,珠宝首饰,即便离开,她也要将该带的都带上,她不想再回古医族,过苦日子了。 “夫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离开王府,你去哪里啊?王爷知道颜夫人你要走吗?” 小兰在一旁一头雾水,不知道颜夫人在发什么疯,焦急地询问着。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厉正南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颜婷不由浑身一个哆嗦,珠宝洒落一地。 “这么快我就要被灭口了吗?他难道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了?” 颜婷一下子跌坐在地,不停地往角落移动,眼中出现了恐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厉正南。不,确切的说,只有在刚进王府时怕过他,那时人们传言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吃人肉,喝人血。后来熟悉了之后,便没有这般怕过了。 “出去。” 厉正南发出地狱般的声音,朝着小兰厉声喝道。 小兰担忧地望了一眼地上的颜婷,可厉正南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小兰不敢耽搁,快步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咚咚咚” 厉正南的脚步越走越近,颜婷退无可退,她急忙跪倒在地,匍匐在厉正南脚下,恳求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到。呜呜……王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妄想成为你的女人了,我为你当牛做马好不好?只要你别杀我,只要你别杀我。” 颜婷吓的连“妾身”都忘记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卑微地恳求着。 厉正南:“……”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今晚为什么要去那边?” 见颜婷吓的涉涉发抖,厉正南的声音柔和了一些,询问着。 “妾……妾身就……就是……看……看见王爷受了伤,所以让小兰炖了鸡汤,想给王爷补补,真的不是故意听王爷与皇上说话的。” 颜婷自然不敢说,她其实是想去勾引皇上厉正深的,眼下只能往好处说,希望厉正南看在她对他有情的份上,饶过她。 厉正南的眼神如鹰隼一般望着颜婷,片刻之后性感的嘴唇轻启说道: “你放心,本王当年没有杀你,现在依旧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待在敬宣王府,不自己作死,没人杀得了你。” 颜婷:“……” 她茫然地抬头望向厉正南她狐疑地询问着: “王爷知道我是古医族的人?” “你以为本王会允许身份不明的人,进入本王府邸?从你踏入敬宣王府的那刻起,本王便知道你是古医族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本王不让你到皇宫去的原因,本王怕皇上认出你,杀了你。 既然你已经听到,本王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 当年你的父亲颜刚医治先皇失手,导致先皇驾崩,皇上下旨将古医族满门抄斩,是本王亲自带的兵,剿灭的。 本王算是你的仇人,但本王同样是保住你们俩个姐妹的人,当年古医族被灭,本王知道跑了你们俩个,但本王念及你们俩个年幼,便起了侧隐之心,没有追杀你们姐妹二人。 只是本王万万没有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本王与你们俩个姐妹又再次相遇,而且当年还得你所救……” 厉正南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重要。若你愿意,本王依旧会让你住在府里。也依旧会为你负责,只要你对自己的身世保密,更不要再想着与你姐姐相认,你们俩个只能活一个。” “活一个?王爷的意思是杀了姐姐?” 颜婷心中忐忑地询问着。 “不是杀,是必须雪藏一个,她既然已经出现在了大众视野里,那么你便必须是个隐形的。从今往后,你必须老老实实待在敬宣王府,不要再出府。不要再出现在人前。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只要皇上不知道你们是孪生姐妹,便不会有事,但若知道了,恐怕本王想瞒也瞒不住。到时候你们俩个必死无疑。” 厉正南淡漠地说着残酷的事实,颜婷顿时失去了支柱,未来她将何去何从。 第四十二章敬宣王的私生子 颜婷一夜未眠,第二天无精打采,她决定出去透透气,却不想在门口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颜夫人请回,王爷有令,颜夫人今后都不得再出王府。” 颜婷一听,宛如晴天霹雳,她被软禁在了王府里了,看来昨晚敬宣王厉正南所说是真的,他真的要将她雪藏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被软禁的是本夫人,而不是姐姐?这不公平,不公平?呜呜……” 回到寝殿,颜婷跌坐在地,号啕大哭,骂着命运的不公,随后一股妒恨的怒火,直冲颜婷的脑门,她不要被囚禁,她要光鲜亮丽的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颜婷眸色一敛,眼神瞬间变的阴蛰森冷了起来。 几天后,颜玉身体逐渐好转,又开始为人看诊拿药。 厉正南每日都会到医馆小坐,因为颜玉说,她虽然暂时解不开厉正南身上的“血魔之毒,”但可以帮他解体内的另外一种毒。 那是一种慢行毒药,会让厉正南五脏俱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死去的毒。 颜玉笃定皇上厉正深给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药丸有问题。 可厉正南想到皇上厉正深对他那份浓厚的兄弟之情,根本不愿意相信皇上厉正深会害自己。 颜玉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 因为解毒的事,厉正南俨然成了“善心堂”的常客,颜玉给病人看诊,厉正南便在一旁喝茶等待,待颜玉忙完,给厉正南施针,熬药,厉正南喝完药,便会回府处理公文,三点一线的生活,倒也充裕。 这天,厉正南喝完药,正起身打算起身离开,颜玉突然唤住了他: “王爷,等等。” 厉正南回眸对上颜玉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眸,心不由跳动了一下。 他喜欢她的眼睛,如盈盈秋水,宛如清弘,总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什么事?” 厉正南收回神游太虚的神情,沉声询问着。 “那个……” 颜玉双手交错,有些羞涩地犹豫片刻之后,抬起头,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 ““善心堂”的牌匾,前段被元目砸碎了,这俩天,小女子让人重新做了一块牌匾,可小女子只是一个女人,能不能劳王爷与追风护卫的手,帮小女子将牌匾挂起来?” “本王身份尊贵,可不是干这种粗活的人。” 厉正南淡漠地说了一句,颜玉眼中一抹暗淡,有些失落,可又一想,自己是人家的谁啊?人家凭什么帮自己?更何况不是有一句话叫“帮人是情分不帮人是本分,想到这里,颜玉收回失落说道: “既然如此,没事了,小女子再找人便是了,王爷请回吧!” 四个小家伙都是机灵的,见敬宣王厉正南不肯帮他们娘亲,全都扑上前,抱大腿的抱大腿,抱胳膊的抱胳膊,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稚嫩软糯的声音,给厉正南灌着迷魂汤: “王爷叔叔,你最帅了,你就帮帮娘亲吧!” “王爷叔叔你如此英俊,心一定是极好的,你就帮帮娘亲吧!” “王爷叔叔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娘亲这一次吧!我好喜欢你啊!王爷叔叔。” “叔叔,好叔叔,你最好了,你是我们的骄傲,你就帮帮娘亲吧!” …… 厉正南:“……” 这些小家伙忘记给自己捣蛋的时候了?如今用着自己了,嘴跟抹了蜜似的,哼!本王才不上当呢! 尽管如此想着,可出口的话却尽是慈爱: “本王也没说不帮啊!” “这么说,王爷叔叔是答应帮娘亲了?太好了,太好了。” 四个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宛如雀鸟一般欢呼起来。 厉正南:“……” 一股暖流袭上心田,眼前的画面如此温馨,只可惜不是他的孩子,女人也不是他的。 “王爷叔叔最好了,阿意最爱王爷叔叔了。” 阿意踮起脚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朝呆愣的厉正南,招了招手,厉正南以为阿意是与他有话说,赶紧低下头,阿意在厉正南的脸腮上“吧嗒”亲了一口。 “你这小子。” 被一个孩子给占了便宜,厉正南脸色顿时有些微红了起来。 “王爷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 追风忍不住说道。 厉正南一道寒冷眸光射了过去,追风急忙低下了头。 “哈哈……” 就在此时,银铃般的笑声,出现在了医馆里,厉正南眉头蹙起,冷眼扫向颜玉,只见颜玉嘴角含笑,简直比樱花还要美丽。 颜玉本就很美,她这一笑五官变的明亮了起来,小巧的唇瓣掠起淡淡的弧度,清澈的凤眸闪烁着潋滟红光,美得动人心魄,厉正南顿时有些看直了眼。 “你们快来,快来。” 阿吉朝着其它三个小家伙招了招胖嘟嘟的小手,小声嘀咕着: “你们看,王爷叔叔看娘亲的眼神,他是不是喜欢娘亲?” “肯定是了,娘亲那么美,我也喜欢娘亲。” 阿如肯定地说着。 “你傻啊!你的喜欢,能和王爷叔叔的喜欢一样吗?” 阿祥轻轻拍打了一下阿如的小脑袋,小大人般地训斥着。 追风与厉正南都是练武之人,追风听后,掩嘴而笑。 厉正南的脸,却瞬间红到了耳根,他急忙别开脸,咳嗽一声说道: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已经奏请皇上赐你一块金字牌匾,算算日子,今天应该就会有宫人送过来,给你挂上,根本无需本王动手”。 颜玉:“……” 真的吗?她不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好痛。 只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如此便不会再有人敢砸你的牌匾了,砸你的牌匾,就等于与皇上过不去,到时候自有皇上收拾他们。” 颜玉傻眼,这敬宣王真仗义,连皇上都给她搬来撑腰了。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在颜玉眼前晃动了一下说道: “颜大夫,作为报答,你赶紧给本王开个处方,本王觉得来回跑,太麻烦了,另外人多口杂,本王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本王与颜大夫的传言,有损本王名誉,想让府医,按你的方子熬药,不想再来了。” 颜玉:“……” 啥意思!什么损害名誉啊!她一个女人都不嫌弃,他一个大男人叽歪啥啊! 不生气,不生气,谁让他帮过本小姐呢!淡定,淡定。 颜玉如此想着,嫣然一笑说道: “好。” 走到桌边莎莎几下子,写好了处方,双手递给厉正南说道: “王爷请收好。 厉正南拿着处方,有些呆愣,这个女人难道不挽留自己? 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胸口也堵的慌,厉正南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 追风唤了俩声,厉正南这才回过神,上了马车。 马车上厉正南的心弦动了一下,这段时间看着颜玉认真为病人看病的样子,声音柔和,镇定自若,自信满满,几次都让厉正南忘记了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亲。 不可以,不可以,不要说她是他府里的女人颜婷的姐姐,单从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也是不可以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晚上驾驭四个男人,想想就恶心极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心冷了下来,脸也跟着沉了下来,仿佛刚刚的心动,只是昙花一现。 厉正南走后不久,宫里的太监果然来宣读圣旨了。 四个小家伙望向金光闪闪的金字牌匾,挂在了半空,欢喜雀跃,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啊……金字牌匾,太美了,整个京城唯有我们“善心堂”有”。 “王爷叔叔好棒,他好有本事,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有如此气派的牌匾。” “啊……好漂亮,能值很多钱吧!太好看了。” “你们看,那阳光照着,都刺痛我眼睛了,还放金光呢!” …… 颜玉:“……” 她如同置身梦境的感觉,一开始她与四个孩子来到夏邑国京城,处处被刁难,她都想逃离。 如今她感觉来到夏邑国,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了敬宣王厉正南。他总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尽管他看起来不情不愿,而且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很生气,但她还是挺感激他的。 周围百姓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善心堂”的牌匾,真是宏伟气派啊!” “那当然了,这可是皇上亲笔所写,找人做出来的。上面的字还是金子打造的呢!” “真的假的?金子呀!不怕晚上被人偷了?” “谁敢呢!皇上御赐,哪个小偷敢偷?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是要杀头的。” “你们说颜大夫什么来头?怎么有如此本事?竟然让皇上御赐牌匾,祖坟上烧高香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颜大夫是托了敬宣王的福。她与敬宣王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说那四个小子,是敬宣王与颜大夫的私生子。” “真的?假的?怪不得颜大夫这次出事,敬宣王如此帮忙呢!” …… 颜玉:“……” 这些人真能胡说八道,敬宣王怎么可能看上她?她一个乡野村妇,敬宣王高高在上,必然要娶公主、格格,再不及也是嫡女贵女,怎么也轮不到与她有私生子吧? 真是一点脑子也不长,无聊透顶,清者自清,颜玉懒得争辩,悻悻然回到自己医馆,开始摆弄起了她的药材。 吃瓜群众们见当事人走了,也都陆续散了。 四个小家伙站在原地,歪斜着小脑袋,互相对望了一眼,略有所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吃瓜群众说,他们是敬宣王的私生子,让他们眼前一亮。 对啊!娘亲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总被人欺负,为什么不找一个人来保护娘亲呢! 虽然他们不是敬宣王的私生子,但他们可以找一个名义上的爹爹,如此娘亲有人保护,他们也不再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了,何乐而不为呢? 四个人小鬼大的小子,顿时凑在一起密谋了起来。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看着手里的处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这段时间在颜玉那里施针,喝药,他感觉到了浑身舒畅,以前的他总有胸闷气短,他一直以为“血魔之毒”的缘故。如今看来是另外一种毒在作祟。 看来皇上带来的太医姜桐云说了慌,他为谁卖命,为皇上吗?下毒之人真的是他最尊敬的皇兄吗? 还有府医庞大夫,他又是为谁卖命?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自己诊一次脉,他应该不会诊不出自己中毒了吧! 第四十三章听妾身解释 知道了皇上厉正深与厉正南灭了古医族之后,颜婷不敢再奢望成为皇上厉正深的女人。 因为那晚从皇上与敬宣王厉正南的谈话,可以听出来,皇上厉正深大有杀她们俩姐妹灭口的意思。 而敬宣王厉正南却有保护她们姐妹的意思,所以留在敬宣王府,总比待在皇上身边要好。 既然要待在敬宣王府,那就要做王府的女主人,尽管知道她与敬宣王有着血海深仇,可颜婷不在乎,敬宣王说的对,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更何况,她们的父亲害了先帝,也就是敬宣王的父皇。 而他们杀了她们的亲人,也算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颜婷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让她继续留在敬宣王府,继续想方设法做敬宣王的女人。 既然她出不了王府,便派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小兰前去打探。 颜婷还是担心自己的姐姐颜玉,会与敬宣王死灰复燃,毕竟她的姐姐颜玉还不知道她们古医族灭亡的真相。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是古医族的人。因为她姐姐颜玉失忆了。 而敬宣王不让她与她姐姐颜玉相认,更不让她将真相说出去,所以她姐姐颜玉一无所知,若放任她与敬宣王厉正南纠缠下去,她真怕敬宣王厉正南,认出救他的人,其实是她的姐姐颜玉。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婢女小兰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你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王爷最近可有去过“善心堂?”” 颜婷见小兰进来,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这……” 小兰紧咬朱唇,不敢将真相告知颜婷,怕颜婷受不了刺激。 “你这死丫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本夫人都快急死了。” 颜婷急得团团转,指着小兰厉声喝道。 “那奴婢说了,颜夫人可千万别生气,我们需从长计议。” 小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颜婷,劝慰说道。 “快说,再不说,本夫人真的生气了。” 颜婷凤眸一挑,冷言说道。 小兰无奈,这才如实禀报道: “启禀颜夫人,小兰听闻王爷几乎每天都去“善心堂,”今日更是如约而至,还给那个贱人,向皇上讨要了一个御赐牌匾,听说还是纯金打造的,羡煞旁人。百姓们传言……传言……” 颜婷的脸铁青的厉害,小兰不敢再说下去了,怕颜婷抓狂。 “快说,百姓们传言什么?” 颜婷的眸光冰冷,再次喝问道。 小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百姓们都传言,颜大夫的四个孩子,其实是王爷的私生子。”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啦”,颜婷面前梳妆台上所有东西,都被扫落在地,小兰吓的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恳求着: “颜夫人息怒,颜夫人息怒,是百姓们无知,瞎说的,也许那四个孩子不是王爷的。” “他们当然不是王爷的,因为他们的私生子只有一男一女,而这四个孩子都不是。” 这句话颜婷几乎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颜婷虽然不知道这四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但当年她姐姐颜玉生产的时候,她就在她身边。 当年敬宣王阴差阳错将她接进府里,她为了彻底取代她姐姐颜玉,给她下了失忆的毒药,意外催动她姐姐颜玉早产,她姐姐生下俩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与敬宣王几乎一模一样,让颜婷嫉妒的要命。可眼前这四个孩子,没有一处长的像敬宣王。 “呃?” 小兰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颜婷,忍不住询问着: “颜夫人你说的什么一男一女?难道王爷与颜大夫真的……” 小兰的话没有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颜婷一巴掌。 “以后本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否则本夫人立刻把你再送回青楼。” 小兰顿时委屈极了,可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拼命磕头说道: “颜夫人饶命,颜夫人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 与此同时,敬宣王府的府医庞大夫正在自己专属的院落里晒着药材,追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说着: “庞大夫,王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庞大夫像是随口询问着。 “这个追风不知,庞大夫去了便知道了。” 知道庞大夫有异心,追风的语气便生硬了起来,要不是王爷有令,不可打草惊蛇,他会一剑杀了他。 “好,待老夫收好药材便去。” 庞大夫如同往常一般,看不出丝毫破绽。 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庞大夫收拾妥当,提着药箱,来到了敬宣王府的书房,见到厉正南如同往常一般关切地询问着: “王爷,你唤老夫前来,是谁生病了吗?” “庞大夫来王府多久了?” 厉正南沉着脸,突然问了一句。 庞大夫一愣,他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厉正南,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回禀王爷十年了,老夫到王府十年之久了。” “十年,哼……” 厉正南突然冷哼了一声,接着又询问着: “本王待庞大夫可好?” 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庞大夫头顶传来,声音看似很淡,可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庞大夫的咽喉,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王……王爷待老夫温和有礼,从来不曾苛责,虐待老夫。”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 厉正南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这句话简直如同河东狮吼,庞大夫仿佛受到莫大惊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 “王爷都知道了,王爷都知道了。” “说,你到底给谁卖命?” 追风的剑,直指庞大夫的咽喉,冷言喝问着。 庞大夫凄凉一笑说道: “老夫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每日都在自责中度过,可老夫什么也做不了,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老夫,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若你真有苦衷,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厉正南快步来的庞大夫面前,抓着庞大夫衣领喝问着。 可庞大夫却朝着厉正南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意,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些黑血死了。 “这……” 厉正南顿时傻眼,追风急忙伸出手指在庞大夫鼻尖处探了一下,摇了摇头: “启禀王爷,庞大夫他服毒自杀了。” “你派个人跟踪太医姜桐云,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本王。” 厉正南的一双眼睛,冷的似冰,深沉无比的冷言说道。 “王爷怀疑姜太医也有问题?” 追风询问着。 “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觉得他不该隐瞒本王身上除了“血魔之毒”,还有别的毒的事。”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低沉的声音说道。 “会不会是皇上给王爷下的毒?毕竟姜太医一直是皇上的专属御医,每次给王爷看诊,皇上都会带上他。” 追风大胆猜测着。 厉正南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本王觉得应该不是,皇上这些年对本王很好,更何况本王对皇上也没有任何威胁不是吗?虎符,兵符本王均已上交,这些年,本王也尽量不与军营里的各大将军有任何联系。要不是皇上问起,本王连朝政大事都不参言,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更何况,本王觉得这些年皇上对本王并不是在作戏,他是真心待本王的。” “既然如此,属下便派人跟踪姜太医,相信事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的。” 追风见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的兄弟之情很深,不想再说什么。若没有确切证据,自己的主子绝对不会怀疑皇上会害他。便不再坚持,很严肃地躬身说着。 厉正南挥了挥手,追风走出了书房。 不一会,进来俩个侍卫,将庞大夫的尸体拖了出去,厉正南知道,追风会处理好一切,便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手里的公文。 府里的下人都是手脚利索的,书房的血迹也很快被清洗干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厉正南沉声喝道: “进来。” 一抹香粉味扑面而来,颜婷踩着莲花碎步走了进来。 敬宣王厉正南眉头紧皱,有些淡漠地询问着: “颜夫人可是有事?” 颜婷巧笑嫣然,缓步上前,躬身行礼说道: “回禀王爷,妾身最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妾身觉得王爷所言极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妾身只想与王爷好好过日子,不想再纠结以前的恩恩怨怨。” 厉正南:“……” 可本王对你没有半点兴趣。 这句话厉正南没有说出口,不过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厉正南不由眉头蹙起,心中暗道,这个女人要转性了吗? “颜夫人能有此觉悟最好,本王很欣慰。只不过本王今日还有事,颜夫人若无其它的事,便先行退下吧!” 厉正南今日心情不好,沉声下着逐客令,可颜婷却缓步上前,来到厉正南的身后,帮敬宣王厉正南按摩起了肩膀。 厉正南:“……” “妾身见王爷每日公务繁忙,特看了一些医书,学了一点按摩手法,想帮王爷解解压。” 颜婷故作温柔地说着。 厉正南:“……” 这女人还会看书? 就在此时,院落里传来追风的一声厉喝: “什么人?哪里逃……” 厉正南一听,条件反射般一把推开颜婷,猛地窜了出去,颜婷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门外的小兰听见自己主子的惨叫,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见颜婷跌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双手相扶询问着: “颜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奴婢扶你回房。”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王爷他根本就不解风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白浪费本夫人的时间了,早知道本夫人就不学了。” 颜婷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由小兰扶着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厉正南追出去为时已晚,追风告知他,黑衣人已经逃了。 厉正南想起刚刚颜婷的转变,还有他起的太急,貌是推了她一下,不知道她有没有因此受伤,想回去看看。 可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颜婷的唠唠叨叨,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改变,是本王高估了她。 颜婷与小兰走出房间,刚好看到厉正南离开的背影,颜婷急得大叫: “王爷,等等,等等,请听妾身解释,妾身……” 可厉正南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四章一并解决 京城的最繁华的地方,“栖仙阁”门口,一群官兵将其团团包围,整的人心惶惶,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追风指着酒楼,对一个带着修罗面具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启禀王爷,我们一路追踪太医姜桐云,发现他与一个神秘人进了这里。” “大家都听看了,给本王精神着点,谁若放跑了贼人,休怪本王不客气。” 厉正南幽冷的声音沉声吩咐着。 众官兵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回答着: “是。” 敬宣王厉正南最近很少带面具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敬宣王,怕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但今日他带了,代表他真的火了。 有人竟然胆敢再次给他下毒,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要是不把此人揪出来,扒皮抽筋,他就不是敬宣王了。 下毒是敬宣王心中最痛的一根刺,就因为这个毒,他伤了自己最亲的人。 周围的百姓远远看着,退避三舍,要说不带面具的敬宣王厉正南威严,肃穆,让人畏惧。 那么带上面具的厉正南,那给人的感觉便是狠绝、果断、令人闻风丧胆。 不带面具的敬宣王,或许有人不认识。 但带着面具的敬宣王,没有人不认识。 “栖仙阁”的掌柜钟离一见厉正南,急忙领着酒楼里所有小二、厨子、账房、杂役躬身迎了上去,给敬宣王行礼: “小……小的不知道敬宣王大驾光临,有……有失远迎,望敬宣王恕罪,不知道敬宣王到“栖仙阁”所谓何事?” 厉正南冷沉着一张脸,鹰隼般的眸子扫了一眼钟离,又环顾了一眼酒楼四周,从追风手里接过来一张画像展开,冷言询问着: “费话少说,看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在哪个房间?” 那股凌厉的气势,将钟离吓的不轻,大气都不敢喘。 “说。” 地狱般的声音再次喝道,钟离吓的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楼上说道: “天……天字三……三号房。” 酒楼所有人,就连吃饭的食客在内,一见这个恐怖面具,全都停下手里的筷子,如同雕塑般站在那里,那惊恐万状的模样,简直比见了当今皇上还要胆寒。 敬宣王的传言再次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敬宣王长着三头六臂,喝人血,吃人肉啊!” 人人恐慌,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煞星。 厉正南大步流星地走到天子三号房门前,“砰”的一声,踹开了房门,然而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里面已经没有活人,太医姜桐云身上插着一把刀,而那个神秘人已经不知去向。 “抓到了,抓到了。”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官兵们一阵欢呼声。 敬宣王厉正南快步来到窗台处,往楼下一看,只见一个人被楼下的官兵用铁网包围了起来,正在死命挣扎,厉正南顿时大喜,沉声喝道: “走。” 眼见真相即将大白,他简直快步如飞。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楼下时,却又听官兵禀报说那个人死了,厉正南愤怒地一拳捶在一栋墙壁上,顿时鲜血顺着手心流淌。 “该死的,又晚了一步。” “王爷,你受伤了?” 追风大惊失色,急忙从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缕布条,帮敬宣王厉正南包扎了起来。 就在厉正南打算进一步查探尸体的时候,只听一道属于太监的尖锐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皇上驾到。” 厉正南平静的心脏,顿时在这一刻跳动了起来,双拳紧握,拼尽全力才克制住心中的颤抖: “这皇上来的未免也太及时了吧!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尽管心中存疑,但厉正南还是带头跪了下去,给皇上厉正深恭恭敬敬磕头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马车戛然而止,皇上厉正深由刘公公扶着下了马车,深邃的眼神环顾四周,沉声喝道: “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谢恩之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呀!敬宣王这怎么受伤了?是谁伤了你?快,快传太医。” 看到厉正南手上包的布条,皇上厉正深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抓住厉正南的手,仔细查看并吆喝着。 “不用了,皇上,小伤,臣谢皇上关心。” 厉正南语气有些淡漠,用手更是不经意地拂开了皇上厉正深的手,不动声色地说着。 皇上厉正深眼中一扫而过的暗芒,但很快恢复正常,关切地询问道: “敬宣王这里到底出了何事?是谁要杀你?告诉朕,朕杀了他。” 厉正南:“……” 皇上怎么知道有人要毒杀我?莫不是我体内的毒,真的与皇上有关? “哎呦!敬宣王,你可不知道,皇上接到字条,说有人要在这“栖仙阁”杀你,那简直火急火燎的,立刻带了禁军就赶了过来,皇上这心里啊!可把你这个兄弟的命,看的比皇上他自己的,还重要呢!” 刘公公阴阳怪气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说着。 皇上厉正深仿佛嫌刘公公话多似的谴责道: “够了,就你这奴才话多,退下。” “咱家不过说句实话……” 刘公公很不服气地叨叨着,在看到厉正深警告的眼神之后,悻悻然退了下去。 厉正南:“……” 莫不是另有隐情?是本王小人之心了?皇上怎么可能害我,厉正南顿时又有些内疚了起来。 “皇上,刚刚刘公公说的字条,是怎么回事?” 厉正南眉头蹙起,一脸严肃地询问着。 厉正深没有说话,将手里一张字条,递给了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敬宣王有难,速派兵到“栖仙阁”救援。” 厉正南那双幽深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抬眸疑惑地询问: “皇上,这是谁给的字条?” 厉正深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一个禁军,那个禁军会意,立刻上前朝着敬宣王行了一个礼说道: “回禀王爷,今日奴才轮值,一个黑衣人用箭射过来一张字条,小的一看,不敢怠慢,便马上呈给了皇上。” 厉正南:“……” 他盯着那个禁军好一会,禁军的眼睛没有任何闪动,仿佛没有说谎,他这才收回了深邃的眸光。 “事关你的安危,朕不敢有丝毫大意,所以便带着人来了。” 皇上厉正深平淡如水地说着,可在厉正南心里却荡起了惊涛骇浪,皇上如此在乎自己这个兄弟,自己又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看来是有人想离间臣与皇上的关系。” 厉正南厚实的嘴唇轻启说道。 “敬宣王此话怎讲?” 皇上厉正深疑惑地询问着。 “臣被人再次下了毒,太医姜桐云上次诊脉,却没有告诉臣。所以臣怀疑太医姜桐云与贼人有关系,便派人一路追踪。 见他与一名神秘人进了这“栖仙阁,”便向京兆府吕大人借了兵,一路追了过来,可却来晚了一步,太医姜桐云被杀。那个神秘人也自杀了。 而刚好这时,皇上来了,要不是臣对皇上了解,知道皇上不会害臣。否则,定会中贼人挑拨离间之计。毕竟太医姜桐云是皇上的御用太医。而皇上来的时间又如此巧合。” 厉正南没有隐瞒,如实禀报着。 “什么?竟有此事?该死的姜桐云,他想造反吗?竟然连朕都瞒在鼓里。赶明朕便下旨抄了姜桐云的家,敢伙同贼人一起害你,朕决不轻饶。” 皇上厉正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沉声说道。 片刻之后又关切地询问着: “怎么样?敬宣王没事吧?不行便跟朕回宫,朕再宣其他太医给你瞧瞧。” 厉正南:“……” 他心中的疙瘩顿时放下,皇上果然毫不知情。于是急忙行礼说道: “臣多谢皇上关心,臣没事,此毒已解,没有大碍。只是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皇上能不能将姜桐云的事,交给臣,臣想继续追查,找出幕后之人,至于他的家人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望皇上恩准。” “准奏。” 厉正深只思索了片刻,便沉声答应着。 仿佛只要厉正南提出的任何问题,他都不会拒绝。 “说吧!还需要朕为你做什么?伤害你,就等于伤害朕,朕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朕能为你做的,朕都为你做。” 未了厉正深又补上了一句,立刻为敬宣王厉正南引来了无数艳羡的目光,这皇上对敬宣王多好啊! 厉正南更是感激涕零,急忙拱手道谢。 犹豫片刻,走到皇上厉正深面前,与他耳语了一番,厉正深眉头紧缩,脸上出现了微恼,低声询问着: “敬宣王所言当真。” “有劳皇上了。” 厉正南毕恭毕敬行礼说着。 “可是阿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朕与刘天师翻脸,将他下了大狱,日后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恐怕就没有着落了啊! 你应该知道的,朕之所以奉他为天师,完全是因为,他能够练出克制你体内“血魔之毒”的解药。” 皇上厉正深用只有他与厉正南能够听到的声音,担忧地说着。 “臣无悔,他既然能够借解药之名,再给臣下另外一种毒,难保他不会下第三种,第四种,为了防患于未然,臣必须将他斩草除根,另外臣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他的。” 厉正南眼中带着渗人的寒意,很认真地说着。 “既然如此,朕立刻回宫拟旨,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朕都支持你。” 厉正深拍了拍厉正南的肩膀说完,便上了马车。 御书房里,刘公公好奇地询问着: “皇上,今个敬宣王与皇上你说了什么?” “哼!” 皇上厉正深冷哼一声说道: “看来“善心堂”那位,还真有俩把刷子,竟然查出了压制“血魔之毒”的解药有问题,敬宣王要朕将刘天师抓起来,下大狱。” “那皇上有什么打算?真的要抓刘天师吗?他可是太后的人。” 刘公公忧心忡忡地询问着。 “抓是一定要抓的,这个刘天师是有些太过分了,他竟然敢私自给敬宣王下毒,简直无法无天的,朕要再纵容他,他都要骑在朕的头上了。” 皇上厉正深勃然大怒着。这解毒药丸里含毒真不是他的意思,怎能不让厉正深生气。 “可太后那里……” 刘公公没有说完,他知道皇上厉正深懂他的意思。 毕竟刘天师是太后的人。 “咳!估计是太后的意思,你去知会一下太后,朕要给敬宣王一个交代,这刘天师不能再留了。” 皇上厉正深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真的怕自己的母后将敬宣王给逼急了,适得其反。 “皇上,那善心堂那位呢?需要奴才找人一并解决了她吗?” 刘公公再次询问着。 第四十五章我们来找爹爹 等厉正南赶回皇宫的时候,皇上厉正深便告诉他,刘天师已经被抓起来,关进天牢里了。 为了彰显皇恩浩荡,皇上厉正深还特意嘱托厉正南可以随意处置。 厉正南千恩万谢,风尘仆仆赶到天牢,只见刘天师被吊在半空,打的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回禀王爷,此人骨头很硬,毒刑拷打都用上了,可此人却依旧不肯招一个字。” 狱卒毕恭毕敬地向敬宣王厉正南禀报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狱卒退了下去。 “别以为你不说话,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本王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厉正南用手将刘天师的脸托了起来,幽冷的声音从齿缝磨了出来。 “嗯……啊……嗯……啊……” 刘天师看到了厉正南,仿佛突然有了力气,他拼命摇头,不停的挣扎,嗓音里哼哼唧唧,却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可眼中却折射着某种求生的期盼。 厉正南:“……” 他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你不会说话?” 他不由狐疑地询问着。 刘天师顿时泪流满面,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下来,拼命点头。 仿佛终于有人看懂了自己,心中的委屈顿时得到疏解。 厉正南墨瞳一凛,不由想到了小草,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向刘天师的脸庞,顿时寒光乍现,轻轻一扯,一张面皮便从张天师的脸上滑了下来。 “这……” 厉正南顿时傻眼,这哪里是刘天师啊!分明就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刘天师呢?” 厉正南瞬间周身寒意笼罩,招来狱卒厉声喝问道。 “这……这奴才也不知,敬宣王饶命,敬宣王饶命,你就算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将人掉包啊,此人是皇上派人送来了,奴才真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子。” 狱卒被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战战兢兢地说着。 厉正南:“……” 心中千头万绪,他觉得有必要去找皇上厉正深问一下。 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无比震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刘天师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想起自己的母后,皇上厉正深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脑子急转,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隐晦,片刻之后假意询问着: “会不会是这个小太监与刘天师串通一气,特意冒充刘天师,让刘天师好逃走?”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盯着皇上厉正深好一会,才拱手说道: “臣觉得应该不是,那个人看起来有些贪生怕死,应该不是甘愿做替死的人。只不过他被毒哑了,具体情况只能等他被太医医治好之后,才能清楚怎么一回事。” “咳!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皇上厉正深深深叹息一声,十分惋惜地说道。 皇上厉正深被厉正南盯的有些不自在急忙又补充着: “阿南,你放心,朕不会让刘天师就这么逃了的,朕立刻下海捕文书,行举国之力缉拿刘天师。朕还就不相信了,他还能逃到天下海角去。害你,就等于伤害朕,朕绝对不会轻饶他”。 敬宣王厉正南这才收回怀疑的目光,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谢恩。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忙了一天的厉正南,一无所获只能打道回府。 马车缓缓行使在路上,就在快要到达王府的时候,只听车夫“吁”了一声,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厉正南眉头蹙起,有些疲惫,不甚愉悦地喝问着。 “回禀王爷,是九门提督元统领,他拦了王爷的车驾。” 厉正南:“……”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收敛了。 厉正南拿下面具,掀开车帘,由追风扶着,缓缓下了马车,抬眸望去,只见一脸阴沉的元正带着几个人,正挡在了路中央。 “元统领这是打算干什么?是找本王有事?” 厉正南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为什要给那个贱人请旨,让皇上给他赐牌匾。虽然本统领儿子是因为另外一个贱人拿走了解药而死,但“善心堂”里的贱人,亦脱不了干系。” 元正寒着脸,阴冷地说着。眼中更折射着蚀骨的恨。 “贱人”俩字,让厉正南眉头蹙起: “元统领,你乃是朝中重臣,臣民之表率,说话要文明点,什么贱人?人家是一名大夫。 再说了,此事不是已经结了吗?是你儿子元目公子,抓了人家儿子,威胁人家在前,还想玷污人家颜大夫,所以人家颜大夫出于正当防卫。 更何况人家颜大夫给了你儿子元目公子解药了,是那个婢女小草,抢了你儿子解药,导致你儿子死亡。 如今小草也被你给杀了,一命换一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敬宣王,你一直帮衬着那个贱人,不会是被那个贱人给迷惑了吧?看来那个贱人不光医术了得,床上功夫亦是了得,勾引我儿子在前,还将一直对女人没兴趣的你,给迷的神魂颠倒……” 严正嘴里吐着肮脏不堪的言论,厉正南双拳紧握,怒火在胸口燃烧。 远处的角落里俩个小奶团,亦是气的不行了,滴溜溜的小眼睛都能喷出火焰来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坏蛋元目的爹爹竟然辱骂娘亲,真是该死。” “太坏了,太坏了,与他儿子一样讨厌。” “我去揍死他。” 阿如忍无可忍,握紧拳头就打算冲过去。 “阿如哥哥,等等,他的功夫很高,加上带了这么多人,我们这样冒然冲出去,肯定会吃亏的。” 阿意人小,心眼不小,急忙拉住了阿如,小声说着。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辱骂娘亲吗?” 阿如小眉头紧皱,一脸不赞同地询问着。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但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请敬宣王到“善心堂”,我们要是被抓了,阿吉、阿祥哥哥让娘亲做的好吃的,可就白费了。所以我们要想个好办法。” 阿意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阿如撅着小嘴,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阿意挠了挠小脑袋,脑袋飞快地转了转,一抹腹黑,袭上心头,嘿嘿一笑说道: “有了,娘亲说人的后脑勺、太阳穴等部位是很脆弱的,只要一击便容易昏迷。如今那个坏蛋正口吐飞沫地诋毁着娘亲,而他带的人也在聚精会神地听他扯蛋,注意力集中,你不是掷石子很厉害吗?要不要试试娘亲说的准不准?” 阿如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眼中也同样呈现出了腹黑的眼神,对着阿意竖起了大拇指。 俩个小奶团默契十足,很快便开始弯腰捡起了石子。 而不远处的九门提督元正还在滔滔不绝对厉正南说教: “敬宣王,本统领跟你说,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婊子,贱货,千人踏,万人骑的贱人,你别被她给迷惑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她的四个孩子长相不一,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她勾引很多男人的。 本统领仁义,今日提醒你,那个女人就该被浸猪笼,杀了她,为民除害。敬宣王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本统领的儿子就是被她勾引,才……” 元正越说越难听,厉正南身上顿时溢出一道冷冽杀气,双拳紧握,就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只听“嗖、嗖、嗖”,从远处飞来一个又一个不明物体,直奔元正与元正的几个手下的后脑勺,太阳穴而去。 “砰、砰、砰”几声响,元正与几名手下猝不及防,纷纷中招倒在地上。 “有刺客,保护王爷。” 追风一见,以为是刺客,急忙大叫一声,众人瞬间拔出了剑,全神戒备起来。 厉正南微微抬眸向远处望去,只见不远处俩个幼小的黑影,一闪而过,黑暗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 厉正南:“……” 俊美的脸上有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他抬了一下手,追风等人收起了宝剑,只听厉正南沉声喝道: “刚刚来了数十名刺客,元统领等人防备不甚,被刺客袭击昏迷,幸得我等奋勇杀敌,赶走了刺客,才得已救下元统领等人。” 众人一愣,心中暗道,他们还没出手呢。 倒是追风机灵,他立刻对着众人喝道: “大家都听清楚了吗?刚刚王爷所说,就是今天事情的经过,赶明谁若多说一个字,杀无赦。” “是。”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敬宣王想要包庇刺客啊!急忙答应了一声。 追风打发人将元正等人,送往九门提督府了,原地只剩下他与敬宣王厉正南。 “出来吧!” 厉正南对着黑影吆喝了一声,俩个小奶团从黑影里窜了出来,朝着元正他们走的方向呸了一口,稚嫩软糯的声音骂道: “我呸!臭坏蛋,竟然敢骂娘亲,揍死你。” “就是,臭坏蛋,再敢辱骂娘亲,要你命。哼……” …… 厉正南:“……” 他与追风对视一眼,沉声说道: “臭小子,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元正统领耳朵里,恐怕又要给你娘亲惹麻烦了。” “知道了。” 俩个小家伙做了一个鬼脸,齐声说道。 厉正南翻了一个白眼,看来是没听进去,罢了,罢了,这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关他什么事。 “你们俩个来这里干嘛呢?” 追风蹲下身子,捏了捏俩个小家伙的胖嘟嘟的小脸蛋,温和地询问着。 “我们来这里找爹爹的。” 阿意脱口而出。 厉正南:“……” 爹爹?那个女人的夫君还活着? 阿如看到厉正南狐疑的眼神,急忙解释说道: “王爷叔叔,你别听阿意瞎说,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本王?” 厉正南更加疑惑了。 第四十六章这就是天意 京城外一处悬崖底下,竟然别开洞天。 里面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一个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对面是一个老道,面具男子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 老道却怒气冲冲: “气煞贫道了,气煞贫道了。本来贫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那个厉正南,都是那个狗皇帝他愚蠢之极,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特意跑到“栖仙阁”,厉正南面前,说什么有人给他一张字条,说什么厉正南有难,让他去救援。在厉正南面前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让厉正南感激他。却出卖了贫道,让人抓拿贫道。 看来以后贫道再想回到皇宫,恐怕比登天还难。” 面具男子嘴角勾了勾,朝着旁边的随从招了招手说道: “阿布,给刘天师倒杯热茶,让刘天师压压火气。” “是。” 阿布领命,持起茶壶,为刘天师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放在了刘天师面前,又毕恭毕敬退到了面具男子的身后。 “公子难道就不着急,不生气?这往后,贫道可不能再为公子在宫内行走了。再也不能监视狗皇帝与厉正南了啊!而且我们还错失了杀厉正南的机会。” 见面具男子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刘天师忍不住狐疑地询问着。 “有什么好着急的?这出戏,本来就是本公子安排的。” 面具男优雅地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吐出一股白烟,语出惊人淡淡说出了一句,却把刘天师惊了一下: “公子说什么?那张字条是公子给狗皇帝的?” 面具后,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色,薄唇轻启吐出俩个字: “没错。” 刘天师:“……” “这是为什么?公子为什么要帮狗皇帝演这么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这样做岂不是让狗皇帝与厉正南的兄弟感情更加深厚吗?他们感情好了,对公子你又有什么好处?” 刘天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着面具男子惊问着。 面具男子不慌不忙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暗示刘天师坐下,稍安勿躁坐下。 刘天师看了一眼面具男子好一会,见他微微额首,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只听面具男子缓缓说道: “本公子如此做,是因为“善心堂”那个女人帮厉正南查出来压制“血魔之毒”的解毒药丸里含有毒药。 厉正南为此,秘密提审了敬宣王府的府医庞大夫,庞大夫因为家人在本公子手里,没敢说什么,选择了自杀。 若本公子猜的没错,太医姜桐云是替你隐瞒他体内含毒的事吧!” 刘天师没有说话,可面具男却仿佛什么都明白,接着说道: “庞大夫死了之后,厉正南就决定找太医姜桐云和你了。只不过本公子在厉正南找到姜桐云之前,已经找人将他灭了口。 本公子不希望你有事,所以便只能以这种方法,保护你,让你得以脱身。如今你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刘天师:“……” 他有些跟不上面具男子的节奏: “贫道不懂。公子可以直接通知贫道离开,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给狗皇帝纸条与贫道有什么关系?” “厉正深那假仁假义的狗皇帝与厉正南看似兄弟情深,实则暗滔汹涌。狗皇帝他生性多疑,又腹黑。 他对厉正南的好都是表面。而厉正南为了与狗皇帝的那份薄如纸的兄弟情,只能努力隐藏实力。 在追查太医姜桐云的时候,本公子让皇上厉正深过去,厉正南必然会起疑心。 纵然有那张纸条在,厉正南对皇上厉正深的疑心减少,但皇上厉正深这个腹黑的狗皇帝也会因为厉正南对他的怀疑,而对厉正南有所隔阂。如此他才会对你的事,不那么上心。 更何况你是太后的人,皇上厉正深因为对厉正南的戒备,会选择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太后一向器重你,会让你在此处,训练这俩个孩子。而这俩个孩子将是本公子给狗皇上还有厉正南,致命一击的最后法宝。一切尽在本公子掌握当中。 若是本公子直接通知你逃走,那个狗皇帝必然会怀疑你有异心,说你畏罪潜逃,到时候必然会撒下天罗地网追捕你。所以本公子也算是曲线救你。” 面具男子理所当然地说着。 刘天师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竖起大拇指,微微额首: “妙哉,妙哉,公子实乃高人。”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起,洁白的光芒洒向夏邑国大地,皇宫静的出奇。 永宁宫内太后窦氏正打算就寝,贴身婢女银莲匆匆走了进来: “太后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来了,他的面色铁青,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估计是因为刘天师的事而来,这可怎么办?” “怕什么?哀家是皇上的母后,他不敢把哀家怎么着,更何况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 太后窦氏满不在乎地说着,吩咐婢女银莲为她梳妆,准备出去接驾。 大厅里皇上厉正深一脸不悦,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用手指着太后窦氏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母后,朕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动敬宣王吗?为什么你就是不听?竟然让刘天师在敬宣王的解药里下毒,你这不是让敬宣王怀疑朕吗?” “怀疑了又怎样?如今深儿你是皇上,你没有必要怕他,大不了杀了他便是。” 太后窦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母后,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朕早就对你说了,敬宣王并不如表面这般好对付。他与四方诸侯的关系远比朕要铁的多。朕要动他,便要将四方诸侯一并拔除,到时候夏邑国必将大乱,朕想要的不是这个局面,你懂吗?” 皇上厉正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指着太后窦氏厉声喝道。 “以哀家看,是皇上多虑了,敬宣王无权无势,四方诸侯怎么可能听他调令,只要杀了他,皇上再对四方诸侯加以封赏,安抚,相信他们的心,必然归顺皇上。” 太后窦氏还真不信这个邪,她眉头蹙起谏言着。 “你……糊涂,他们的兄弟情是马背上打出来的,那是生死之交。而朕呢!朕只是一个帝王,帝王与他们隔着心的。而他们的情谊却是金钱地位不可动摇的,你根本不懂。朕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准再打敬宣王的主意,否则朕恐怕要大义灭亲了。” 皇上厉正深几乎是大吼出声。 “你敢……哀家是你的母后……” 太后窦氏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儿子竟然敢如此对她。 可当她看到皇上厉正深森冷的眼眸时,最终软了下来: “罢了,罢了,哀家不动他便是。反正以后没有刘天师的药,压制他体内的“血魔之毒”,他体内的“血魔之毒”早晚都要发作,变成嗜血狂魔,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就不用哀家动手了。” 听太后窦氏提起“刘天师”,皇上厉正深的眼眸再次深邃的起来: ““刘天师“金蝉脱壳”可也与母后有关?”” 窦氏丹凤眼一挑: “是又如何?刘天师是我们的人,难道皇上也要为了厉正南杀了他?” “他在哪里?” 皇上厉正深不答反问着。 “他去训练那俩个孩子了,哀家是绝对不会把他交给皇上的,皇上就死了这条心,刘天师对哀家是忠诚的,他所做的一片都是哀家授意,皇上要想动他,就先动哀家。” 太后窦氏黛眉紧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着。 然而令窦氏意外的是: “罢了,罢了,就让他留在那个山谷训练那俩个孩子吧!只要他不出现在敬宣王面前,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若母后再敢动敬宣王,朕就真的不客气了。 如今让母后这么一闹腾,敬宣王对朕肯定也有了戒心,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留个后手也好。” 厉正深说完,在太后窦氏诧异的眸光下甩袖离开。 独留一脸呆愣的太后窦氏,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皇上这是默认了她所做的一切了? “善心堂”内,颜玉忙碌了一天真心有些累了,好想美美睡一觉。 有皇上的御赐牌匾,“善心堂”生意比前更加火爆,看诊的病人,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颜玉不由苦笑,这一个月后的病,还用诊吗?可有一些人不怕等,非要颜玉看诊,颜玉也很无语,只能把一些无伤大雅的患者往后排,比方说一些达官贵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府里明明都有府医,可偏要她来给他们确诊拿药。 还有一些根本无病,还要上赶着等颜玉一句话: “公子身体康健,无恙。” “咳!”京城这些人都是闲得没事干吗?要不是她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她会以为这些人都是冲着她的美貌而来的,颜玉自恋地想着。 伸了一个懒腰,美眸往店里一扫: “咦?怎么少了俩个宝贝?” 只见不远处阿吉、阿祥正在帮她整理着药材,可阿如、阿意却不见了踪迹。 “怎么只有你们俩个?阿如、阿意哪里去了?” 颜玉询问着。 俩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闪亮的眼睛里透着一抹笑意。 “那个……娘亲,阿如、阿意他们俩个去买糖葫芦去了。” 阿吉率先撒谎说道。 颜玉:“……” 这么晚了,街上还有卖糖葫芦的? “太不像话了,娘亲,一会阿如、阿意回来,你可得好好说说他们,娘亲这么忙,也不知道帮忙,光知道吃,看我跟阿吉哥哥多好,还帮娘亲整理药材,是吧娘亲。” 没等颜玉开口,阿祥便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跑到颜玉面前邀功了。 颜玉:“……” “娘亲,我和阿吉哥哥乖不乖?” 阿祥如同一只猫咪似的窝进颜玉怀里,撒着娇。 “乖,阿祥、阿吉最乖了。” 颜玉摸了摸阿祥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 “那既然我与阿祥乖,娘亲是不是要奖赏我们?” 阿吉也跑了过来,与阿祥一起挤进颜玉怀里一副很期待地询问着。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奖赏?糖果、豆沙包、还是糖葫芦?” 颜玉眼眸中含笑,温柔地询问着。 “我要吃松耳炖鸡、蒜蓉粉丝、清蒸鲈鱼。” 阿吉率先说道。 颜玉:“……” “我要吃野生菌炒肉、叫化鸡、油爆虾。” 阿祥紧跟其后。 颜玉:“……” “这……宝贝,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啊!再说娘亲做出这些菜了,恐怕要很晚了,你们的肚子不饿吗?咱们做一个,不,俩个,俩个宝贝点的,娘亲都做一个,好不好?” 颜玉打着商量。 “不好,娘亲不疼我们,光顾你的患者,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大餐。” “对,我就要吃大餐,就要吃大餐。” 俩个小家伙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不依不饶地撅着小嘴说着。 颜玉:“……” 第四十七章与娘亲有约 敬宣王府里,颜婷因为上次说的话,让敬宣王听到懊恼不已。 敬宣王拂袖而去,颜婷深知与敬宣王的关系更加疏远。 “怎么办?怎么办?小兰,王爷他会不会不要本夫人了?将本夫人赶出王府,亦或者直接给杀了……” 颜婷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抓着小兰仿佛救命稻草般,询问着。 因为她古医族的族人都是死在了敬宣王厉正南的手里,敬宣王他自己也承认了,他是奉了皇上厉正深的命令去的。因为她的父亲颜刚,为先帝诊病,一时失手害先皇驾崩。 颜婷从知道这件事后,便一直心中忐忑不安,害怕若得不到厉正南的心,厉正南会一怒之下杀了她,让她彻底消失。 亦或者将她赶出王府,不再保她,到时候皇上厉正深知道她是古医族的人,会将她杀了灭口,毕竟皇上曾经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跑一个”这种无情的话,让颜婷害怕极了。 “不会的,不会的,在奴婢看来,王爷他心里还是有颜夫人的。” 小兰安抚着。 “真的吗?王爷他的心里真的有本夫人吗?” 颜婷自己都有些怀疑。 “有的,肯定有的,如颜夫人所说,王爷这些年,若心里真没有颜夫人,早就娶妻纳妾了,毕竟王爷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吗?” 小兰最懂颜婷的心,知道她喜欢听什么,急忙说道。 “会吗?那王爷为何一直不愿意碰本夫人。” 颜婷显然有些挫败,不确定地询问着。 小兰:“……” 那是因为你的脾气不好,让王爷心烦,讨厌。 可这句话,小兰只能放在心里,思索了片刻说道: “颜夫人倾城之貌,王爷怎么可能不心动?也许是这些年王爷他公务繁忙,所以对房事有些疏忽了。” 小兰寻了一个借口。 这样的谎言,恐怕三岁小孩都不相信,可颜婷的虚荣心却得到了满足,她眼眸瞬间闪亮: “对,你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凭本夫人的绝世容颜,王爷怎么可能不心动。” 颜婷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绯唇微扬询问着: “你说本夫人要如何才能与王爷的关系修复?” 小兰黛眉蹙起,思索片刻说道: “俗话说得好,要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男人的胃,不如颜夫人就做一顿精美晚餐,等王爷回来用膳如何?王爷忙碌了一天,回来见夫人为他准备了一桌子精美晚餐,肯定会感动的,到时候夫人再撒撒娇,道个歉,这事也就翻篇了,颜夫人觉得呢?” “你这死丫头,明知道本夫人不会做饭,你还出这种馊主意,你不是让本夫人难堪吗?” 颜婷一听,勃然大怒,冲着小兰劈头盖脸地骂着。 小兰被吓的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着: “颜夫人息怒,颜夫人息怒,听小兰慢慢说。 “说。” 颜婷眼中寒光乍现,厉声喝道。 小兰急忙说道: “颜夫人是不会做饭,可府里的下人会啊!颜夫人可以吩咐膳房来做,你在一旁指挥,到时候将功劳归在夫人身上,不就得了吗?” 颜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我是主子,主子何须自己动手,动动嘴皮子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颜婷带着小兰直奔膳房,翘起莲花指,开始吆五喝六指挥着膳房里的下人,忙活了起来: “大家都精神着点,拿出你们最好的手艺,做出王爷最喜欢吃的膳食来,等会王爷回来,若谁做的不好,抓不住王爷的胃,本夫人扒了你们的皮,都听到了吗?” 下人们:“……” 心中嘀咕: “什么玩意?要捉住王爷的胃,不自己动手,让我们动手,还这么凶,王爷不喜欢你就对了,你算什么东西。”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可没有人敢顶嘴,毕竟这颜夫人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咳!谁叫人家曾经救过王爷呢 下人们无奈,只能认命地答应着: “是。颜夫人,我等尽力。” 颜婷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本夫人还就不信了,就凭我这如花似玉的容貌,拿不下一个敬宣王。等今晚王爷吃了我让下人为他准备的膳食,我就对他撒撒娇,说我以前不懂事,以后会改掉所有的坏毛病,然后扑进他怀里,本夫人就不相信他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颜婷信心满满,毕竟从小颜婷便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有信心,要不是知道了古医族被灭的秘密,她可是想要迷惑皇上,做皇后的人。 只是知道古医族被灭的真相,颜婷做皇后的美梦破灭,这才想着勾引敬宣王,退而求其次。 王府门外,俩个小家伙正抓着厉正南的手臂撒着娇: “王爷叔叔,你就去嘛!去嘛!娘亲的一番心意,你不能辜负了,你说是吧!” “就是,王爷叔叔,娘亲做饭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这一顿,还想下一顿。” “王爷叔叔,你就去吗?好不好?好不好?” “王爷叔叔,你看你的手受了伤,娘亲是大夫,刚好可以给你包扎。你上次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娘亲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你就去嘛!” …… 厉正南:“……” 那个女人请自己吃饭?居心何在?是真的为了答谢自己?还是对自己有所图谋?毕竟那个女人人品有问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到这里,厉正南扬起清冽低沉的嗓音说道: “本王不去,告诉你们娘亲,本王救她完全是看在你们几个孩子可怜的份上,让她不用太过放在心里。” 阿如、阿意对视一眼,眼眸里闪过一抹失望,这敬宣王要不去,怎么与娘亲培养感情?还怎么做他们的爹爹?还怎么让他保护娘亲与他们?不去怎么成? 厉正南却不知道这俩个小家伙心里所想,正打算回王府,阿离小脑袋转了转迈着小短腿,一下子抱住了敬宣王厉正南的腰,稚嫩的声音说道: “王爷叔叔求求你不要走,我们怕黑,你不吃饭,总要把我跟阿吉哥哥送回去吧!” “是,王爷叔叔,你是个好人,你不会不管我们吧!天这么黑,我们好怕。” 阿如也是古灵精怪的孩子,与阿意很有默契,一见阿意说怕黑,也急忙扑上前抱住厉正南的手臂,撒起娇来。 厉正南:“……” 那你们来的时候怎么不怕黑? 厉正南眉头蹙起,显然不相信俩个小家伙的话。 “我们是白天来的,现在是晚上了。” “对,我们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如今天黑了。” 俩个小家伙几乎异口同声。 厉正南:“……” 你们娘亲太不负责任了,你们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你们跑这么远的路来唤本王?万一让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厉正南一听,顿时眉头蹙的更高了,有些微怒地谴责着颜玉。 “是吧!王爷叔叔也觉得我们俩人自己回去不安全是吧!” 阿意一见厉正南谴责他们娘亲,知道厉正南动了恻隐之心,甜甜地笑着,仰着闪亮的小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着。 厉正南:“……” “王爷叔叔,你可别怪娘亲,娘亲本来说她要亲自来请王爷叔叔的,是我和阿意觉得,娘亲又要做饭,又来请王爷叔叔,会忙不过来,所以我们才自告奋勇地来了。” 阿如小手拉了拉厉正南的衣袖,仰着精致的小脸解释着。 他可不希望他们的娘亲,还没有同敬宣王厉正南培养出感情,便被厉正南误解。 阿如说完,用小手臂碰了阿意一下, “是吧!阿意。” 阿意斜着小眼睛望了一眼阿如,见阿如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很快明白过来,急忙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最主要的是,我也想王爷叔叔了,想快些见到王爷叔叔。所以没等娘亲同意,我们便跑了出来。” 厉正南:“……” 就在他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小兰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厉正南行礼说道: “奴婢见过王爷。” “什么事?” 厉正南威严地询问着。 “回禀王爷,颜夫人忙活了一个下午,为王爷准备了一桌子王爷爱吃的膳食,想请王爷回来之后,过去用膳。 厉正南:“……” 他今天怎么如此吃香?这么多人想请他用膳。 “不去,不去,王爷叔叔他已经与我们娘亲有约了。” “对,是我们先请的王爷叔叔的,王爷叔叔已经决定陪我娘亲去用膳。” 阿意、阿如不待厉正南回答,便异口同声地回绝着。 厉正南:“……” 这俩小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替他做主? 还有,什么叫他决定陪他们娘亲用膳了?要陪也是她娘亲陪他。他的身份尊贵着呢! 不对,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算个屁,他与她没关系。 厉正南浓眉紧蹙,心里嘀咕,厚实的手掌,摸了摸阿意、阿如的小脑袋,犹豫片刻说道: “本王让追风送你们回去,本王便不去了,你们刚刚也听到了,本王的夫人已经做好了膳食,等着本王用膳”。 厉正南寻了一个借口,虽然他不喜欢颜婷,但他也不想陪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吃饭,更何况他们的关系还复杂的很。 “什么夫人?追风叔叔都说了,你根本没有王妃,她只不过是当年救过你的一个女人而已。” 阿意软糯糯的小奶音肯定地说着。 厉正南一听,冷冽的眸光,扫了一眼追风,这追风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跟个孩子说这些话呢! 追风有些心虚,急忙低下了头,缩了缩脖子。 他也很无奈啊!那天将颜大夫从九门提督府救出来,王爷便把颜大夫丟给他照顾,整整一晚上,几个小家伙围着他喋喋不休,询问着王爷的事情,还有颜夫人的事情。 他实在被烦的不行了,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谁知道这几个小子脑子如此好用,竟然又在今天提起来。 “王爷叔叔,我跟你说,她救了你,你给她一些银子,感谢她便是,没有必要以身相许的。娘亲她每天救那么多人,要是他们都以身相许,那我们的爹爹,恐怕要遍地各国了。” 阿如一本正经地插了一句。 “对,对,没有必要,娘亲只收一点真金,她从来没有让别人以身相许。” 厉正南:“……” “哈哈……” 追风大笑,这两个小家伙倒挺有意思,不过说的很对,要是王爷当初只给那个女人一些银子,那府里便不会出现如此讨厌的一个女人颜婷了,追风心里想着。 厉正南如寒潭般的眸子扫了追风一下,,追风急忙捂住了嘴巴。 他当初只是觉的那个女人曾经给赤身的他包扎,有损她的名节,才决定接她进府,想给她负责,可万万没想到,她的性格如此让人不敢恭维。 “咳!” 想到颜婷的嚣张跋扈,虚伪造作,还有不久前说的那番不情不愿的话,厉正南瞬间蹙起了眉头: “回去告诉颜夫人,本王不过去了,本王去“善心堂。”” 说完,便带着俩个小家伙上了一辆马车。 王府里,颜婷望着一桌子美食,心中美美的,以为可以与厉正南共进晚餐了,却听小兰禀报说敬宣王不来了,他去了“善心堂,”瞬间怒火中烧,咬牙说着: “颜玉,你别得意,敬宣王他早晚是我的……” 说完,“哗”的一声,掀翻了一桌子的饭菜,吓的下人们瑟瑟发抖。 第四十八章一起吃个饭 黑色笼罩了整个夏邑国街道,月色朦胧,树影婆娑,敬宣王府华贵的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快速行驶着。 马车里的俩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如同雀鸟一般,不时地掀开马车的席帘,朝外面好奇地张望着。 厉正南摇了摇头,有些头疼,忙碌一天身心疲惫,还要被俩个小家伙吵,他有些后悔答应俩个小家伙来“善心堂”了。 阿意、阿如望着马车外的景象,小眼睛闪亮、闪亮的透着新奇。 他们来夏邑国京城也不少时日了,只是还从来没有看到京城夜晚的景致。 因为他们的娘亲很忙,忙碌一天,很累,不会带他们浏览京城夜晚的景致。 而他们才五岁,他们娘亲更不可能让他们晚上独自出来,所以对于阿如、阿意来说,马车外的景色很是吸引人。 “阿意,阿意,你快来看,那家门口挂着三盏大红灯笼。” “在哪里?我看看,还真的,好亮,好漂亮。咦?你看那家的灯笼好大……” “是啊!竟然比别人家的都大。阿意,阿意,你看哪里好多人呢!” “他们都在干什么?” “呀!羞羞脸,那俩个人好像在亲亲呢!” “呀!你看那里好多人,都在……呀!羞羞脸。” …… 厉正南:“……” 他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不由眉头蹙起,原来马车不知不觉走到了青楼“鸳鸯阁”门前,门口有不少男男女女正上演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俩个小家伙正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捂住眼睛,可又忍不住张望。 厉正南心中暗道,看来真应该提议皇上,下令宵禁,简直伤风败俗,教坏孩子。 “追风叔叔,追风叔叔,刚刚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热闹?” 马车驶过一段时间后,阿意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询问着外面骑马的追风。 追风回头望了一眼,想也没想便说道: “那是“鸳鸯阁。”” “鸳鸯阁?” 俩个小家伙对视一眼。 “那岂不是“醉华楼”那个店小二叔叔说的,男人的天堂?” “醉华楼”店小二的话犹在耳边: “鸳鸯阁”那是男人的天堂,男人都想去的地方。你们娘亲就是没法与“鸳鸯阁”的头牌倩倩姑娘比,所以我不认识你们娘亲很正常。” “王爷叔叔,王爷叔叔,你也去过“鸳鸯阁”吗?” 阿如挪动小屁股,坐在厉正南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襟,奶声奶气地询问着。 “嗯。” 厉正南抬眸望了一眼近在眼前,雅气未脱的小脸,神色漠然,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因为他是王爷,需要应酬,虽然他不是去寻花问柳,但确实陪着各国使臣去过。 俩个小家伙一听,嘴顿时撅了起来,看来敬宣王也喜欢去“鸳鸯阁”。 “王爷叔叔也认识“鸳鸯阁”里叫倩倩的姑娘吗?” 阿意忍不住询问着。 厉正南:“……” 他眉头再次蹙起,望着眼前的俩个小家伙: “你们怎么知道?” 那可是“鸳鸯阁”的头牌,这俩个小家伙怎么会认识那烟花柳巷女子,厉正南有些诧异。 虽然没有回答,可这反问也算默认。 “那王爷叔叔是不是也觉得倩倩阿姨很漂亮?比娘亲漂亮?” 阿如小眉头紧皱,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厉正南:“……” 这小家伙在说什么啊!虽然他们娘亲作风不检点,可也不至于拿她同烟花柳巷女子做比较吧! “肯定娘亲漂亮,王爷叔叔肯定喜欢娘亲的,不喜欢倩倩姑娘。上次王爷叔叔看娘亲的眼神都是直的,一看就很喜欢的样子。” “嗯!我也觉得娘亲漂亮,没有人比得过娘亲的美,娘亲是天使,她一定比那个倩倩姑娘漂亮百倍。” 不等厉正南回答,俩个小家伙便已经帮厉正南回答了。 厉正南:“……” 他狭长的眼眸眯了眯,这俩个小子竟然说他喜欢他们娘亲,这怎么可能,他会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能,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厉正南挑了挑眉,冷不丁地说着: “你们娘亲丑,丑的要命,没有人家倩倩姑娘的一半漂亮,本王不喜欢她。” “呃?” 阿意、阿如顿时傻眼,敬宣王竟然不喜欢他们娘亲,这可怎么办?要是这样,还如何让他做他们爹爹? 就在俩个小家伙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俩声稚嫩而又惊喜的喊声: “阿意、阿如……” “是阿祥哥哥和阿吉哥哥……” “对,我们到“善心堂”了,到家了。” 俩个小家伙顿时将忧心事,抛诸脑后,兴奋地掀开席帘,大叫着。 就在俩个小家伙打算跳下马车的时候,厉正南拉住了他们,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 “等等,马车停稳了再下。” “哦!” 俩个小家伙朝着厉正南扮了一个鬼脸,不过还是听话地等了一会。 颜玉做了一桌子珍馐美味,用衣裙擦了擦手。 “咦?四个宝贝呢?” 颜玉美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看到,顿觉有些奇怪。 “阿吉、阿祥……” 清丽好听的声音呼唤着。 门口传来孩子欢快的声音: “来了,来了娘亲。” 阿吉率先跑了进来。 “阿意、阿如还没有回来吗?” 颜玉以为阿意、阿如去买糖葫芦了,所以随口询问着。 “娘亲、娘亲,我们回来了。” “娘亲,娘亲你看谁来了。” 俩声软糯糯的小奶音响了起来。 颜玉一听,抬眸望去,只见门口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伟岸如山,面色冷沉,颜玉的笑容僵持在脸庞上。 咦?敬宣王怎么来了? “小女子见过敬宣王。” 尽管狐疑,颜玉还是礼貌地微微福了福身,给敬宣王厉正南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 厉正南衣袖一甩,磁性地声音说着。 颜玉道过谢,直起身来,忍不住询问着: “天色已晚,不知敬宣王到此所谓何事?可是身体不适?” 厉正南眉头紧蹙,面色玄冰。 这女人竟然问他来干什么?不是她让俩个孩子去唤他来用膳的吗?还装什么? 四个小家伙相互望了一眼,推来推去,最后阿如站了起来,嘿嘿一笑说道: “那个……娘亲,王爷叔叔他手受了伤,你给给他包扎一下吧!” 颜玉听了阿如的话,美艳的眸子立刻移到敬宣王的手上,果然敬宣王的手上绑了一缕布条,颜玉立刻严肃了起来,对于患者,颜玉从来不掉以轻心,这是她医者本分。 “敬宣王请稍后,小女子去拿药箱。” 说完,颜玉迈着莲花碎步,从桌上拿起药箱来到敬宣王面前,将药箱轻轻放在地上,托起敬宣王受伤的右手。 “敬宣王怎么受伤的?为什么如此不小心?” 望着敬宣王受伤的手背血迹斑斑,颜玉忍不住询问着。 望着香腮似雪,眉眼如画,未施粉黛的颜玉,厉正南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电流,他很快抽回了自己的手,沉声说道: “本王无碍,就不劳颜大夫了。” “这可不行,小伤若不好好医治,也能拖成重伤。” 颜玉很认真地说着,甚至带着一丝霸道,再一次托起了敬宣王的手,开始给他消毒、上药、包扎,每一步都很认真,厉正南心中升起一丝暖流。 颜玉擦药的动作轻柔,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厉正南心里再次升起一抹别样的情愫,他低着头打量着正在认真给他处理伤口的颜玉。 简单朴素的云襦裙,梳着简单大方双平髻,头上没有任何坠饰,她的睫毛很长,如同蝶羽一般,肤若凝脂杏眼桃腮,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虽然与他府里的颜婷长着同一张脸,可颜玉给人的感觉却端庄的宛如画中仙子一般,厉正南不由喉头滚动了一下。 “你这女人心可真大,他们还这么小,你就让他们独自出去,万一出了事,咋整?” 也许尴尬的气氛,让厉正南有些不适,他没话找话说着。 颜玉:“……” 她包扎完厉正南的手,抬眸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确实蛮黑的了,心想,刚刚阿吉说阿意、阿如出去买糖球了,她也没放在心上,便去忙活做饭了,以为他们会很快回来。 如今她做完饭,这俩个小家伙才回来,天如此黑,确实有些危险,她应该去把他们先找回来再做饭才对,如此想着,颜玉顿时有些后怕。 肯定是俩个孩子买完糖球,贪玩跑远了,被敬宣王碰到,将俩人送了回来。 如此想着,颜玉给敬宣王突然造访一个理由,她微微福身说道: “王爷教训的是,是小女子疏忽了,阿意、阿如肯定给王爷添麻烦了,竟然还劳驾王爷给送回来,多谢王爷。” 厉正南:“……” 这女人在说什么?不是她让孩子去给他添麻烦的吗?说邀他用膳,现在怎么又装糊涂。 闻着诱人的饭,厉正南肚子咕噜噜叫了一下,阿意人小,却机灵的很,拉了拉颜玉的衣袖,奶气奶气地说道: “娘亲,娘亲,我饿了,我们吃饭吧!王爷叔叔也饿了。” 颜玉:“……” “那个……既然王爷来了,不如就一起吃个饭吧!” 毕竟敬宣王在元目的事情上,帮过她。所以颜玉客气地说着。 她以为敬宣王厉正南会拒绝,谁知厉正南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吃饭的桌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我去给王爷叔叔拿副筷子。” “我去给王爷叔叔盛饭。” “我去给王爷叔叔倒茶。” …… 小家伙们,一看厉正南坐下,咧着小嘴,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小脑袋,开始忙前忙后。 颜玉:“……” 这丫也太不客气了吧!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怎么还真的坐下了?敬宣王府没饭吃吗? 还有这几个小家伙,未免也太热情到家了吧? 颜玉一脸狐疑。 第四十九章王爷叔叔,你别走 “善心堂”里,气氛诡异。 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俩个大人,四个孩子。 俩个大人危襟正坐,不发一言,面容严肃,有些尴尬。 四个孩子古灵精怪的眸光在颜玉与厉正南之间打探着,越看俩个人越般配。 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刚毅,一个文静,一个武功盖世,一个医术高超…… 总之分明就是郎才女貌,若他们的爹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让敬宣王做他们的爹爹,貌是很不错。 颜玉与敬宣王厉正南却不知道几个小家伙的的心思,俩人正沉闷地吃着饭。 厉正南夹菜的动作十分优雅恣意,棱角分明的五官,加上天生贵族的气息,是那般协调。颜玉不由多看了俩眼。 要不是厉正南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颜玉会十分感激他。因为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些帮助。 可偏偏他总说一些让她自重,还有别损害他的名誉之类的话,让颜玉有些莫名其妙。 许是厉正南感觉到了颜玉看他的眸光,抬头望去,与颜玉的目光相撞,颜玉顿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清丽好听的嗓音结巴询问着: “那个……敬宣王,今日多亏了你将阿意、阿如给送回来了,他们要不是碰上王爷,碰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对了,王爷你是在哪里遇见他们的?” 厉正南一听,手一顿,菜掉到了盘子里。 眉头顿时蹙了起来,神情高深莫测,眼神复杂之极地扫向颜玉,这女人在跟他装吗? 不是她,让俩个小家伙去唤他来用膳的吗?怎么这会跟毫不知情似的。 尽管心里嘀咕,厉正南还是简单扼要地说着: “王府门口。” 颜玉一听,腾地站了起来: “什么?他们竟然跑到了敬宣王府门口了?那得多远呢!” 说完,好看的眉头蹙起,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阿意与阿如,这俩个小家伙太调皮了,跑那么远,万一路上真遇到坏人怎么办?颜玉想想就后怕不已,语气也重了许多: “阿意、阿如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敬宣王府去了?是不是娘亲太纵容你们了,你们无法无天了,天这么黑,你们跑那么远的路,万一路上出了意外,你们让娘亲怎么活?娘亲肯定会哭死的……” 厉正南:“……” 这女人,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不知情? 厉正南狐疑的眸光扫了一眼阿意、阿如俩个小家伙。 只见俩个小家伙心虚地绞着手指,低下了头。 “娘亲,娘亲……” 眼见阿意、阿如俩个兄弟被自己的娘亲训斥,阿吉急忙用肉嘟嘟的手扯了扯颜玉的衣襟,颜玉将眸光移到了阿吉脸上,阿吉急忙站起来,垫着脚尖在颜玉耳边小说说道: “娘亲,你先别生气,气大伤身,再说了,王爷叔叔还在这里呢!你发这么大的脾气,让王爷叔叔笑话。” 颜玉:“……” 她沉默片刻,抬头望了一眼厉正南,见厉正南正用深邃的眸光望着她,顿时脸一红,急忙坐了下来,尴尬地笑笑说道: “小女子管教不严,给王爷,添麻烦了,回头定好好训斥他们。不让他们乱跑。” 厉正南:“……” 他有点搞糊涂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在装?还是另有内情。 难道这个女人没有请他用膳?是俩个小家伙自作主张?若是如此,这个女人做这一大桌子菜,是给谁吃的?就她一个大人,四个小家伙也吃不了这么多菜啊!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女人做菜还很好吃,比他府上膳房的厨子,做的都好吃。 如此想着,厉正南再次打量起了颜玉: 皮肤白净,素颜,淡扫峨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留着俩缕发丝,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腰不盈一握,美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会做饭,会医术,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差距如此大? 厉正南不由想起了府上的颜婷,明明长的还可以,可偏偏喜欢浓妆艳抹,啥也不会,还总是发牢骚,脾气大,对下人非打即骂,总之一无是处。 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行为不检点,与那么多男人有苟且,真的堪称完美,想到这里,厉正南惋惜地心里叹息。 “看看,我就说嘛,王爷叔叔是喜欢娘亲的,你们看,他看娘亲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阵稚嫩软糯的声音兴奋地响了起来。 厉正南与颜玉一听,相互对望了一下,全都迅速地将目光调离了,简直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 “阿如,别瞎说,王爷是有夫人的,娘亲也已经有你们了,乱说,会损害敬宣王名节的。” 颜玉摸着发烫的脸庞,恼羞成怒着。 厉正南咳嗽一声,沉声说道: “本王是男人,名节什么的倒不重要,但女人的名节很重要,颜大夫自当谨记才是。记住你是有孩子的人。” 颜玉:“……” 这丫又来,这话怎么听着,仿佛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似的,什么意思? 颜玉有些微恼,可还没有说什么,便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本王该走了,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是你的俩个孩子怕黑,非让本王来送,所以本王才来了。既然人已经安全送到,本王也是时候离开了。” “怕黑?这可能吗?以前他们曾经在山上住,几个小家伙晚上出去抓蝗虫、蛇、萤火虫等等,胆子简直比大人还要大,怕黑?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颜玉狐疑地望了一眼阿吉、阿如,只见俩个小家伙正在拼命扒饭,不敢看她的眼睛。 “啊……王爷叔叔要走吗?不吃饭了吗?” 阿吉眨巴着闪亮的小眼睛,一脸天真地询问着。 “王爷叔叔,你别走,你吃块娘亲做的野山菌。” 阿祥急忙夹起一块野山菌,站起来,踮着脚尖放在了厉正南的碗里。 “对,对,对,王爷叔叔,你别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吃块鸡肉,娘亲做的叫花鸡可好吃了。” 阿如放下自己的碗,不敢看他娘亲的眼睛,夹了一块鸡肉,也同阿祥一般,垫着脚尖,放在厉正南面前的碗里。 “王爷叔叔你吃块鲈鱼。” 阿意也很机灵,一见哥哥们给厉正南夹菜,也赶紧随后跟上。 …… 厉正南望着眼前碗里如同小山般的菜,心中甚感欣慰,看来这几天没白疼这几个小子,还挺有良心。 不由将目光调向颜玉,他已经说要走了,这个女人也不挽留他? 颜玉:“……” 这四个小子也太热情了吧!都没有给她这个娘亲夹菜,竟然给个外人夹菜,让颜玉有些吃味起来。 “娘亲,娘亲,你看王爷叔叔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你就让王爷叔叔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阿吉鬼机灵,一见厉正南的表情便知道,厉正南在等他们娘亲的挽留,急忙用胖嘟嘟的小手,拉了拉颜玉衣袖,恳求着。 “对,娘亲,你就让王爷叔叔吃完饭好不好?你看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王爷叔叔这么晚回去,肯定也没饭吃了。” 其他三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颜玉“……” 怎么可能没饭吃?人家是王爷,一声令下,不管多晚,膳房都会给他开小灶。 尽管如此想着,可孩子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她再不留人,貌是礼貌上过不去。 心里叹息着,最终抬起杏眉,望了一眼厉正南,只见厉正南一双狭长的深邃的眸光正与她凝视,俊美的五官竟然让她心漏跳了一拍: “那个王爷,要不就吃完饭再走吧!小女子刚好这俩天研究了一下关于“血魔之毒”解药的事,想与王爷探讨一番。” 厉正南:“……” “嗯。” 冷哼一声,也没有客气,优雅地坐了下来。 颜玉:“……” 不差一人吃饭,要吃便吃吧!如此想着,她刚坐下,便听老大阿吉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着: “娘亲,你做的虾真好吃,你剥个虾,给王爷叔叔吃吧!” 颜玉:“……” 她顿时发出一阵咳嗽声: “咳咳……” 紧跟着尴尬笑了俩声: “哈哈……那个……宝贝,王爷叔叔他是大人,他会自己会剥虾,娘亲剥个虾,给你吃航。” 颜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尴尬。她以为堵住阿吉的嘴,就没事了,可谁知第二个宝贝又来了: “娘亲,王爷叔叔他手受了伤,不能剥虾,你就剥一个给他吃吧!”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让颜玉瞬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哈哈……宝贝,乖,听话,食不语,寝不言,少说话,那个王爷叔叔他手受了伤,不能吃虾。” 颜玉从来没有后悔生这么多孩子,今天她真的想把四个小家伙,再塞进肚子里,这顿饭吃的不是饭,是心跳,是惊吓。 四个小家伙随口而出的话,每一句都让她尴尬的要死,要是敬宣王怀疑她对他有意思,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颜玉心思忐忑地望了一眼厉正南,见他正神情高深莫测地望着她,颜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就在她想解释一下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小伤,无碍。” “呃?” “小伤,无碍,什么意思?莫不是……” 颜玉瞬间瞪大了眼眸,这敬宣王太不要脸了吧!他不会真要她给他剥虾? “有劳颜大夫了。” 只听头顶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颜玉只能认命地剥起了虾。 咳!谁叫她是草民,人家是王爷呢! 望着颜玉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厉正南不由勾了勾嘴角,眼中多了一丝柔和。 颜玉的手在灵活的翻飞着,熟练地剥着粉红的虾皮,双眸微低,专注的眸光全注意在虾身上,虾仿佛成了她手里的艺术品。 一顿饭吃的颜玉浑身不舒服,厉正南倒是吃了一顿难得的饱饭。 颜玉的厨艺不错,加上四小家伙的热情招待,厉正南觉得这种氛围貌是不错,比一个人吃饭要好的多,起嘛不冷清,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对了,你刚刚说的“血魔之毒”的事,可有进展了?” 厉正南面容严肃地询问着。 提起解毒之事,颜玉立刻严肃了起来,既然学医,就得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医德仁心,颜玉脑海里总是闪现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听谁说过。总之颜玉对患者是秉承着负责的态度。 “王爷稍后。” 颜婷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不一会拿来一个锦盒说道: “还有五天便是月圆之夜,王爷压制“血魔之毒”解药里面有毒药成份,经过小女子这俩天的拆解区分,已经将解药里的毒药部分给剔除了,重新做了几颗药丸。今年的月圆之夜,王爷可以放心服用了,不过要想治疗“血魔之毒”恐怕还要加上药浴。至于能不能治愈,还需要王爷做实验。” “妥。什么时候?颜大夫安排时间吧!” 厉正南沉声说道。 第五十章我要扒你们皮 王爷身体里深入的毒素时间太久了,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所以要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除了食药解毒,还要配合药浴,时间越早越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王爷来了,就今天吧! 颜玉一脸严肃地向厉正南解说着,并将毒蜈蚣,蟾蜍,毒蜘蛛,蝎子,毒虫等极毒之物,连同一些药材倒进一个大锅里,给厉正南烧了满满一大锅药水,倒在了一个大木桶里。 “王爷,因为这药浴是有毒之物烧炼出来的,或许会有一些疼痛,王爷需忍着,若实在忍不了,可以唤小女子,为王爷扎针止痛。” 医者本分,颜玉细心叮咛着。 厉正南望着木桶里,恶心虫子炼制的药水,一阵反胃,但为了解毒,他只能强忍着。 望着屋里缓缓升起的水汽,厉正南冷言喝道: “出去。” “王爷可记住了?要是实在受不了,便唤一声,小女子就在门外候着。” 颜玉点燃一支香后,再次说道。 厉正南一双如鹰般的厉眼扫了一眼颜玉,颜玉带着四个小家伙走了出去。 “王爷,要不要属下留下帮忙?” 追风上前毕恭毕敬询问着。 “不用,你看着房门,本王洗药浴期间,别让任何人进来,即便本王受不了,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你可听明白了?” 厉正南很严肃地吩咐着。 他在洗澡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靠近,这些年,他习惯一个人洗澡,不麻烦下人了。 “可王爷,颜大夫说药浴会有些痛。属下担心……” 追风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厉正南扫过来一道冰山般的眸光,急忙领命走了出去。 也许是他多虑了,王爷南征北战,受过的伤无数,还有什么痛是他受不了的呢? 房门关上,水汽弥漫整个“善心堂”,厉正南褪去身上的衣衫后,径直走进了浴桶里。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方法有没有用,但他宁愿相信是有用的。 起嘛她能看出解毒丸有毒,也能看出他中了“血魔之毒”,这就说明她有俩把刷子。 深夜有些寒冷,四个小家伙可怜兮兮地拉着颜玉的衣襟询问着: “娘亲,娘亲,为什么我们要出来?外面好冷。” “宝贝们乖,王爷在里面洗药浴,我们不方便打扰,所以我们便在外面等一会,等王爷洗完我们再进去。” 颜玉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说着。 “为什么王爷叔叔洗药浴,我们就不能进去?我们沐浴的时候,娘亲也在里面啊!” 阿如小眉头紧皱,歪斜着小脑袋,一脸疑惑地询问着。 颜玉:“……” 这个问题,她抬了抬头,见追风正在朝着她们这边张望,有些难为情地低声对阿如说道: “因为你们是孩子,王爷是大人,那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人不就分男人与女人吗?王爷叔叔是男人,我们也是男人,怎么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我们沐浴的时候,娘亲不用出来,王爷叔叔沐浴的时候,我们却还要出来……” “我们也想知道,王爷叔叔与我们哪里不同?娘亲看着王爷叔叔沐浴为什么就不行?” “是啊!娘亲在里面,还可以等水凉了,给王爷叔叔加热水不是吗?” …… 阿如起了头,其他三个宝贝也都丟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让颜玉有些抓狂,追风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说道: “臭小子们,来这边,叔叔跟你们解释。” 颜玉感激地冲着追风微微点头,红唇微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追风立刻脸上漆染上一抹红晕,眼神闪烁了一下,匆匆带阿如等人到一旁解释说道: “男女坐不同席,食不同器,这是自古名言。男女有别,理应避讳。” “追风叔叔说的不对,我们也是男人,我们就没有与娘亲分开。” 阿吉率先说道。 “七岁为分界,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长大,等你们长大到七岁,也要与你们娘亲分器而食,不可同吃一个碗里的食物,除非心仪之人,否则都应该注意男女大防,男人与女人就不该离得太近,要保持距离,你们懂吗。” 追风再接再厉,四个小家伙似懂非懂,相互看了一眼,阿如小眉头紧皱: “追风叔叔,如果男人与女人离得近,会怎样?” 追风:“……” 这些小家伙也太难缠了吧!他都有点失去耐心了,于是一本正经地说着: “男人和女人若离得太近,就会生小宝宝,所以切记,男人与女人应该保持距离,除非是喜欢的那个男人,或者女人,你们这些小家伙这会懂了吧!” “哦!” 四个小家伙齐齐点头,追风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王爷可能要等一柱香的时间才能出来,你们要是冷,就去那边的马车里等着,等王爷出来,我去唤你们。” 追风怕把四个小家伙冻坏了,指了指一旁的华丽马车说着。 “好。” 四个小家伙,糯糯答应着,一蹦一跳向马车跑去。 “善心堂”内,厉正南整个人都沉在有些烫的药水里,只留着一个头在外面。 尽管那个女人已经同他发过招呼了,可厉正南依旧没有料到,这药浴竟然会让他如此的痛。 药水仿佛通过皮肤的毛孔渗入到了他的全身,如同毒针刺入,蚂蚁撕咬,就连手指动一下都是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痛苦麻痹了厉正南的神经,他嘴唇泛白,这种痛,竟然比他受的任何伤,都要痛,厉正南不由痛呼出声: “啊……” 门外的颜玉正在来回走动,焦急地等待着,毕竟厉正南泡的是有毒的毒水,加上“血魔之毒”本就没有解药,颜玉肯定紧张,她不知道这个方法有没有用。 听到厉正南呼痛,颜玉立刻冲到了门旁,打算冲进去,却被追风挡住了: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他听起来很痛的样子啊!” 颜玉有些着急,可追风却固执: “王爷吩咐,即便他呼痛,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一柱香的时间很快,时间到了,王爷便会自行出来。颜大夫,男女大防,请自重。” “自重,自重,又是自重,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说的仿佛她要占他主子便宜似的,要不是医者本分,怕他有个好歹,她才懒得搭理他。” 颜玉心里嘀咕着,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应该无大碍,痛点也死不了人,暂且等着吧!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房间里,厉正南望着远处冒着白烟的香,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第一次发现一柱香的时间竟然这么长。 眼见香燃尽,厉正南泛白的手指握着木桶的边沿,咬紧银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高大的水桶里,爬了出来。 他赤身露体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微扬着头,全身颤抖,仿佛死里逃生一般虚弱无力。 等一会恢复力气,他便会穿上衣服,希望这次的药浴有作用,否则真是白着罪了。 厉正南心里想着,闭着眼睛等待力气的恢复。 而“善心堂”外,精美的马车上,四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门们,正在马车里掀着席帘望着外面的天。 “你们看那几颗星像什么?” 阿祥用手指着天空询问着。 “像一头狮子。” “不对,像大老虎……” …… 阿如、阿意齐声回答着。 “别吵,你们看追风叔叔与娘亲在干什么?” 阿吉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善心堂”门口询问着。 其他三个小家伙顿时收回了看天空的眼神,望向了“善心堂”门口。 只见他们的娘亲仿佛要进屋,可追风却拦着不让进,小家伙们全都蹙着小眉头,一脸不解: “你们觉得追风叔叔为何不让娘亲进去?” “我觉得追风叔叔是怕娘亲与王爷叔叔生小宝宝,刚刚追风叔叔说,男人与女人单独相处,容易生小宝宝。” “生小宝宝怎么了?娘娘那么漂亮,生出来的宝宝也一定同我们一样可爱,漂亮,说不定我们还能拥有一个妹妹呢!” “呀!我也喜欢妹妹。若娘亲与王爷叔叔生了小妹妹,那么王爷叔叔是不是就可以做我们的爹爹了?” …… 孩子天真无邪,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四个小家伙一番探讨,眼中全都折射着小算计。 追风不时望着“善心堂”的门,手心都冒着冷汗,刚刚王爷还惨叫了一声,这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有心想闯进去,又怕王爷责罚,可不进去,他又心里忐忑不安。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追风叔叔,追风叔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追风感觉到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他宽大的手掌,不由低头询问着: “小家伙,说吧!需要叔叔帮你什么忙?” “一个小忙,追风叔叔,你来……” 阿意拉着追风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着。 “可……” 追风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房门,他若走了,谁来挡着房门? “追风叔叔,一会,就一会,你就帮帮忙,我的玩具不小心被我丢在马车顶上了,你帮我拿下来。” 阿意期待的小眼神恳求着。 追风不忍拒绝,见马车离得也不是很远,便随着阿意走了过去。 阿吉、阿如、阿祥见阿意已经拉开了追风,兴奋地跑了过来。 颜玉:“慢点,慢点,你们别摔着了,这跑什么啊?” “娘亲,你可是很担心王爷叔叔?” 阿吉询问着。 颜玉回头看了一眼“善心堂”的门,条件反射般点了点头。 “那娘亲怎么不进去看看?” 阿如紧接着也问道。 颜玉:“……” 她想进去啊!可追风不让啊! “娘亲既然担心,就进去看看吧!最好给我们生个小妹妹出来。” 阿祥更是说了一句惊人话语。 颜玉:“……” 妹妹?什么妹妹?为什么进去就一定会生妹妹? 就在颜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三个小恶魔已经将她给推了进去。 “吉祥如意成功,耶!” 门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 颜玉:“……” 臭小子,老娘要扒了你们的皮。 第五十一章四个拖油瓶 房间里水气旖旎,白雾缭绕,外面繁星满天,气氛暧昧诡异。 颜玉双手捂着眼睛,不时从手缝里望外瞄着,此时的厉正南只着了一条裤衩,露着完美的上半身。 精壮的身体,完美的腹肌,因为药水的浸泡皮肤有些泛红,可却不影响感官。 只是一动不动躺在冰凉的地上,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死了吧? 如此想着,颜玉顿觉冷汗直冒,拿下手,扑向厉正南,紧张地拍了拍他的脸,清丽好听的声音,焦急呼唤着: “王爷,王爷,你醒醒,醒醒,你……” 话还没有说完,厉正南紧闭的双目,瞬间睁开,眸光凌厉摄人: “谁让你进来的?给本王滚出去……” 听见门响,厉正南本以为是追风担心他,闯了进来。 可谁曾想,竟然是这个女人,厉正南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色,猛地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抓起近在咫尺的衣衫,裹在了身上,对着颜玉咆哮大叫。 “啊……” 颜玉被厉正南一吼,吓的一哆嗦,脚下一滑,惨叫一声向后跌去。 厉正南一看,条件反射般去扶她,可因为脚下有水的缘故,“扑通、扑通”俩人双双倒在地上。 紧接着,颜玉感觉到红唇一片滚烫,俩人的唇碰在了一起,厉正南身上还没有干透,赤裸裸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口,湿度很高,浸湿了她的衣衫,俩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颜玉瞬间瞪大了双眸。 唇边柔软的触感,让厉正南再次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五年前“醉仙山”草丛里那次一样。 厉正南厚实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摸上颜玉的眼睛,一尘不染,如同盈盈秋水,宛如清弘的眼眸。 这一双眼睛为什么如此熟悉,就仿佛早就认识,刻在了他心里一般,他喜欢她的眼睛,仿佛有魔力吸引他似的。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追风的声音: “你们这些臭小子让开,王爷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颜大夫怎么可以擅闯进去?” “不……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对,你不能进去,娘亲与王爷叔叔正在生妹妹。” “生了妹妹,王爷叔叔就可以做我们的爹爹了。” “我们觉得王爷叔叔做我们爹爹不错,他可以保护娘亲。” …… 四个小家伙七嘴八舌。 颜玉:“……” 脸火烧火燎,都说养儿防老,她能让这四个小家伙给害死。 厉正南深邃的眼神望着颜玉,怪不得这个女人让她的孩子将他唤来,原来是为了勾引他。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王爷是什么身份?他就算不娶公主贵女,也轮不到你们娘亲,你们娘亲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有了你们这四个拖油瓶,便注定与王爷无缘了,快些让开。” 追风的话与前段时间裴安的话如此一辙,让四个孩子顿时眸光暗淡了下来,一脸悲伤,泪盈于睫,一脸失望。 难道是他们的存在,害娘亲没有夫君保护?裴安叔叔不要娘亲做正房,王爷叔叔也不要娘亲?是因为他们这四个拖油瓶? 追风也就随口一说,他也没想那么多,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堂堂敬宣王的王妃,就算不讲究门当户对,怎么着也得家室清白,必须是处子之身。 可颜大夫已经有四个孩子了,王爷又怎么可能看上。 追风见四个小家伙不再拦他,急忙闯进了房间。 “王爷,属下无能,没能拦……”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到一个小儿不宜的画面,颜大夫被自己的主子厉正南压在身下,而自己的主子没有穿裤子,只着了一个裤衩,上身也是衣衫不整,追风尴尬地摸了摸头,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你们继续,属……属下什么……什么也没有看见。” 说完,闪电般退出了房间,对着四个还在伤心欲绝的小家伙们,裂开了大嘴: “哈哈……你们四个小子可以航,挺有眼力劲,看来你们娘亲,真的很快就可以给你们生小妹妹了?” “啊?” “妹妹?” “追风叔叔是说娘亲与王爷叔叔会给我们生个妹妹?” “娘亲与王爷叔叔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是吗?” …… 四个小家伙眨掉眼眶里的泪水,一脸茫然地询问着。 “嗯!有希望,不过也有可能是弟弟,总之王爷叔叔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做你们的爹爹了。” “真的?” 四个孩子,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眼中闪烁了星星般闪亮的光。 房间里, 厉正南:“……” 颜玉:“……” 俩人迅速以触电的速度闪开,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厉正南眼中盛满怒火。 “该死的追风,回去本王定将你抽筋扒皮,让你胡说八道。” “那个……王爷,今日之事请你保密,纯粹是误会一场,莫传出去,毁了小女子名节。” 颜玉背对着厉正南,脸腮泛红,结结巴巴地说着。 她很清楚刚刚的亲吻是怎么回事,是厉正南想要扶她,被水滑倒了,与她一样,纯粹是阴差阳错。 厉正南一听,更加火大,这个女人太不知廉耻了,进来勾引他,竟然还一副她受委屈的样子,简直太不要脸了,于是厉正南咬牙说道: “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本王不会为一个青楼女子负责。” 颜玉:“……” 她的双眸瞬间喷火,这敬宣王什么意思,竟然将她说成青楼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颜玉瞬间转过脸,“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敬宣王厉正南的脸上。咬牙说道: “你无耻。” “你放肆,竟然敢打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厉正南铁钳般的手,瞬间抓住了颜玉纤细的手腕,将她摔倒在地,厉声喝道。 “厉正南,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如此欺负人,小女子不怕你,你若再敢羞辱小女子,小女子便与你鱼死网破。亏小女子还绞尽脑汁为你解毒,没有想到你也是一个下作无耻的小人。” 颜玉挣扎着站起来,指着厉正南的鼻子,声嘶力竭道。 厉正南:“……” 本王下作?是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勾引本王在前,竟然还说本王下作,本王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 房门外。 追风带着四个小家伙在马车旁远远等待着。房间上演着少儿不宜的画面,追风怕四个小家伙调皮,推开房门,看见不该看见的,教坏孩子,所以便将四个小家伙带远了些。 所以房间的争吵,追风等人一句也没有听见。 不一会,只见厉正南从“善心堂”里,走了出来。 追风迎上前,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王爷这么快就完事了?属下以为怎么着也得俩柱香的时间,可没想到王爷连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就出来了。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厉正南剑眉冷冽,眼睛仿佛淬了毒的利刃般扫了一眼追风: “回去到刑堂,自行领杖责五十。” “啊?” 追风傻眼。 “王爷,属下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责罚属下?” 追风一脸茫然地询问着。 “你不知道?” 厉正南停下脚步,声音清冷,如同万丈雪山上的冰锥般询问着。 片刻之后,又加一句: “八十。” “啊?属下……” 追风还想再说什么,可当他看到厉正南杀人的眸光时,他知道,若他敢再加一句,估计就是杖责一百了。这要一百棍子下来,估计他的小命就没有了,八十便八十吧!至于犯了什么错,等王爷气消了再问,识时务为俊杰。 厉正南见追风噤了声,便一甩衣袖,往马车走去,四个小家伙站在马车旁,见厉正南脸色不好,全都一脸警戒地望着他。 临上马车的时候,厉正南鹰隼般的眸光扫了一眼四个孩子,那眼神很是可怕了。 四个孩子相互对望了一眼,这王爷叔叔的眼神怎么如此恐怖?这可不是做爹爹的眼神,若打算做他们爹爹,应该是慈爱,温柔的眼神才是。 马车轱辘辘向远处疾驰而去,四个小家伙想起来他们的娘亲。 “娘亲,娘亲……” 颜玉听到四个小家伙的声音,恨得咬牙,这四个小子,真是欠揍,她非好好教训他们不可,让他们知道,他们娘亲的厉害。 就在颜玉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四个小家伙的时候,四个小家伙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颜玉:“……” 我还没动手呢!你们哭什么?该哭的人是你们娘亲。世间有她这么倒霉的娘亲吗?都是拜她生的四个小恶魔所赐。 颜玉心里嘀咕着。 “呜呜……娘亲,是不是因为我们四个拖油瓶,王爷叔叔才不要娘亲,呜呜……” “娘亲,我们想找一个爹爹,以后好保护娘亲,可追风叔叔说,娘亲有了我们这四个拖油瓶,王爷叔叔就不会要娘亲了,呜呜……” “娘亲,王爷叔叔走的时候,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他不打算要我们,而娘亲想留下我们,所以王爷叔叔才生娘亲的气,呜呜……” “娘亲,要不你就别要我们了吧,呜呜……没有了我们这四个拖油瓶,也许娘亲便能跟王爷叔叔在一起了。娘亲有王爷叔叔保护,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娘亲了。呜呜……” …… 颜玉:“……” 望着四个小家伙眼眶泛红,哭的悲天悯人,而且仿佛全都是为了她这个娘亲着想,她怎么还忍心苛责呢! “呜呜……我们舍不得娘亲,可我们不走,会拖累娘亲的,呜呜……我们还是走吧!娘亲保重,呜呜……” 四个小家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颜玉的心瞬间软化: “乖,别哭,娘亲怎么可能舍得你们走?你们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娘亲可以什么都不要,也不能没有你们,没有你们,娘亲会哭死的。 至于那个敬宣王,他没有看上娘亲,是他眼瞎,他的审美观不好。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因为你们不好,你们别多想航。 娘亲不想要任何人保护,你们便是娘亲的全部,有你们,娘亲便是最幸福的,娘亲会为了你们,变的坚强起来,保护你们,保护娘亲自己。” 颜玉心里暗暗发誓,她要变的强大,不要让她的宝贝们为她操如此多的心。 可四个小家伙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们娘亲变得更漂亮,让那个敬宣王对他们娘亲刮目相看。 第五十二章爱上厉正南 九门提督府 元正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缓缓醒了过来,其夫人安氏一看,立刻扑上前,泪流满面: “呜呜……老爷,你可算醒了,吓死妾身了,呜呜……儿子刚刚去世,若老爷再有个好歹,你让妾身可怎么活啊,呜呜……” “够了,哭什么哭,本统领还没有死呢!你哭丧给谁看?” 最近烦心事太多,元正的心情相当不爽,如今被夫人安氏这一哭,更是烦到极致,火气很旺。 安氏见元正脸色铁青,不敢再烦元正,瞬间更咽着止住了哭声,用锦帕默默擦拭着眼泪。 “本统领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了?” 见安氏不再哭哭啼啼,元正冷言喝问着。 “老爷不记得了?” 安氏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却惹来元正一记冷眼。 这不是废话吗?他要是知道何须问? 望着元正如同寒冰般的眼神,安氏急忙说道: “妾身听敬宣王府的人说,老爷在路上,遇到贼人袭击昏迷,是敬宣王带着人,赶走了贼人,救了老爷,并派了人将老爷给送了回来。” “敬宣王府?” 元正咬牙。 他记得自己正与敬宣王厉正南说“善心堂”那个贱人的事,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他,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接着他便不省人事了。 此事定与那个贱人分不开,而那个贱人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其中必与敬宣王厉正南脱不了干系。 他犹记得昨晚他辱骂那个贱人时,敬宣王厉正南很生气,指不定就是他在背后让人袭击了他,这件事没完。 那个贱人与厉正南的关系,定然不一般,想到这里,元正沉声喝道: “来人……” 随着元正话音落地,进来一个精神抖擞身手利索之人,拱手询问道: “元统领什么事?” “阿纹,你去一趟“善心堂”,看看那个贱人在不在医馆。若不在,你便夜探敬宣王府,查一下,“善心堂”那个贱人与敬宣王什么关系?” 元正吩咐着。 “是。” 那个被唤作阿纹的下人,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脑海里浮现出在“善心堂”滑倒,与颜玉接吻的画面,那种感觉太熟悉了,还有那个女人的那双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眸,尽管府上的颜婷与“善心堂”颜玉,长的一样,可厉正南就是觉得俩人的眼睛不同。 “追风,追风……” 厉正南唤了俩声,走进来一个黑衣人,语气生硬,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爷,我是暗卫云起。追风他因被王爷下令杖责,伤势严重,这会起不来,今夜就有云起为王爷守夜。王爷要有什么事,吩咐云起去,也是一样的。” 厉正南这才想起来,追风今天被自己下令杖责了,于是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 就在暗卫云起转身要走的时候,厉正南又唤道: “等等。” 云起停足询问: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厉正南下床,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交给暗卫云起说道: “去,给他送去,让他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云起接过扫了一眼,见是跌打损伤的药膏,便酸溜溜地说道: “王爷对追风可真好。” 厉正南如鹰般的目光瞪向云起冷言: “要不要本王,也让人杖责你八十大板,本王那时定也对你很好。” “不……不用了,王爷这份荣宠,还是留给追风吧!” 云起说完,如同一阵旋风般很快消失在了厉正南寝殿里。 厉正南披上衣衫,走出房间,独自向颜婷的寝室走去,他想再确定一下几年前的事。 颜婷的房间灯火通明。 婢女小兰正在同颜婷说着话: “夫人,这会你可以放心了,王爷他并没有在“善心堂”过夜,他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还冲着追风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让人将追风杖责了八十大板呢! 追风大人与王爷的关系一向亲如兄弟,王爷很少责罚追风大人的。如今发了如此大脾气,定然是在“善心堂”受了气。所以才会回来拿追风大人撒气。” “会吗?姐姐一向温和,她会给王爷什么气受?” 颜婷不得不承认,她姐姐颜玉的脾气确实很好,要不是为了这份荣华富贵,她是很佩服她姐姐颜玉的。 只是在荣华富贵面前,这亲情相对就薄弱了许多,所以她才会抹黑自己的姐姐颜玉,说她作风不检点。 “至于受了什么气,奴婢倒是不知,不过听一起去的车夫说,王爷从“善心堂”出来的时候,便脸色铁青,而且看那四个小家伙的眼神也很是可怕,所以王爷杖责了追风大人,定与“善心堂”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王爷肯定是在“善心堂”受了气,无疑。” 小兰如实说着。 颜婷握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 “只要王爷不对姐姐动心,本夫人便还有机会。”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颜婷抬眸望去,只见厉正南高大伟岸的身影立在门旁,颜婷手里的茶杯“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怎么如此倒霉?怎么每次总在说一些不想让厉正南听到的话时,他便出现了,他听到了多少? 颜婷心里忐忑不安,望了一眼自己的婢女小兰,小兰脸上同样出现了恐慌,俩人齐齐给厉正南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 “奴婢给王爷请安。” …… 厉正南不说话,俩人的心“砰砰”直跳。 就在俩人以为厉正南听到她们谈话内容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都起来吧!” 说完,一指颜婷说道: “你陪本王院落里走走。” “是,妾身遵命。” 尽管颜婷害怕,可既然厉正南发话,她只能领命。 敬宣王府里的夜晚静的出奇,颜婷默默跟在敬宣王厉正南的身后,俩人漫步在花园里,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着,本应该是浪漫的事,可此时颜婷却有些害怕。怕厉正南已经知道了真相。 “王……王爷,你……你唤妾身出来,是……是所谓何事?” 受不了压抑的气氛,颜婷最终结结巴巴询问着。 厉正南沉吟片刻说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颜夫人到府里也有些时日了,还从来没有与颜夫人一起看过夜晚的景象,所以便将颜夫人约出来,一起走走。” “王爷……” 颜婷泪眼汪汪,她来到王府何止是有些时日了,她来王府已经快六年了,几乎六年的青春都在王府里呆着了,可他们的关系却一直止步不前。 “当年本王与颜夫人是在何处相遇的?颜夫人可曾记得?” ““醉仙山”,当时王爷受了伤,躺在草丛里奄奄一息,是妾身发现,救了王爷。难道王爷不记得了?” 颜婷回忆着姐姐颜玉告诉她的一切,回答着。 心里不由嘀咕,莫不是敬宣王厉正南对她起了疑心? 厉正南凭借自己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他想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搞错了,想起他今晚与颜玉不小心接吻的画面,他总觉得那般熟悉,仿佛俩人早就曾经如此亲密接触过似的。 还有她的眼睛,是那般熟悉,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而他在颜婷眼中,却没有看到,他怕自己搞错了,所以想确定。 “你去“醉仙山”干什么?” 敬宣王厉正南明知故问着。 “妾身……妾身去“醉仙山”拜佛,求佛主赐一个如意郎君给妾身。这个妾身记得曾经对王爷说过的,不是吗?” 颜婷心“咯噔”一下,莫不是王爷真的知道了什么? “拜佛?那你们俩个姐妹都喜欢拜佛吗?还是那天你们姐妹二人一块去的?” 厉正南不动声色地询问着。他怕问的太直接,打草惊蛇,得到的不是真正的答案,所以他旁敲侧击着。 “不,姐姐她从来不拜佛,她只信奉她自己,她经常说的话便是:“人定胜天。”所以她不信佛,亦从来不拜佛。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做出水性杨花的事,不是吗?” 颜婷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一个说错,惹来厉正南疑心。 “这么说,那次本王与你邂逅时,你姐姐她没有去“醉仙山”是吗?” 颜婷:“……” 莫不是姐姐真对王爷说了什么? 颜婷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你希望她同本王说什么?” 厉正南锐利的目光紧紧锁着颜婷追问着。 颜婷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摆手说道: “没……没,妾身也就随口一问。” 厉正南深邃的眸光盯着颜婷一眨不眨,想看一下颜婷是否心虚,就在颜婷即将招架不住,想要眨眼的时候,远处一个黑影急闪而过。 听到厉正南大喝一声: “哪里逃……” 接着便风驰电掣般越过颜婷的头顶,飞了出去,颜婷长长舒了一口气。 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她不由自主地向打斗的地方走去。 见厉正南正与一个黑衣人打斗,颜婷急忙大叫: “来人啊!来人,抓刺客,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话音刚落,只见厉正南剑往上一扬,凌空后翻,右脚直踢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显然不是厉正南的对手,被厉正南一脚踹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 颜婷呆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厉正南与人打斗的样子,那动作行云流水,英勇神武,帅气极了,她的心砰砰直跳。 就在颜婷发呆的时候,王府的侍卫将黑衣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到王府来干什么?” 厉正南用剑一指黑衣人,厉声质问着。 黑衣人环顾四周,见自己被包围,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正打算抹脖子,可偏偏有人给了他一条活命机会: “王爷,你没事吧?妾身刚刚吓死了。” 颜婷见刺客大势已去,知道没有了危险,急忙上前,来到厉正南身前,献殷勤,拉住厉正南的手臂,娇喋询问着。 刺客一看,机会来了,将剑瞬间射向厉正南。 众人急呼: “王爷小心。” 厉正南一看不好,急忙一闪身躲过,千钧一发之计,黑衣人飞身而起抓住了颜婷,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许动,放我走,否则我便杀了她。” “颜夫人,颜夫人……” 侍卫们大惊,忍不住呼喊着,不敢再有所行动,纷纷将眸光投向厉正南,等着他的命令。 “王……王爷,救命,救救妾身。” 颜婷颤抖的声音惊恐大叫着。 厉正南一摆手,侍卫们拿着剑,慢慢向黑衣人紧逼,黑衣人拉着颜婷,一步一步向府门外退着。 厉正南身上溢出一道冷冽杀气,双眼凉薄如冰,就在颜婷以为厉正南不会管她死活的时候,却听厉正南说道: “放了她,本王放你走”。 黑衣人拉着颜婷走到府门口,推了一把颜婷,向远处疾驰而去。 颜婷被推的一个踉跄,以为会出个大丑,却落到了一个结实的臂膀里,心顿时跳动了起来,这一刻,颜婷是真的爱上了厉正南。 而厉正南却不知道颜婷的小心思,他深邃的眸光眺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喝了一声: “跟上他。” 一个黑影急窜而出,迅速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我不是在做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善心堂”里的颜玉,在厉正南气愤的走了之后,本想训斥一下四个捣蛋的孩子,可被四个小家伙这一哭,顿时心软了,不光没有训斥他们,还好言安抚了他们。 房间发生的一切,颜玉无法启口。只能轻描淡写地说,是敬宣王厉正南眼光有问题。跟他们四个小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倒不是颜玉喜欢厉正南,她只是顺口寻了一个理由,搪塞几个小家伙。 好不容易安抚完了四个小家伙,颜玉正打算关门打烊,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呼唤声: “颜大夫,颜大夫等等,等等,救命,救命啊……” “娘亲,娘亲,是东东,是东东……” 听到呼唤声,四个孩子也抬眸望去,老三阿如一看,扯着颜玉的衣袖,惊喜大叫着。 颜玉抬起凤眸,扫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破烂的小乞丐,正吃力的拉着一个板车,老远可以看见,板车上躺着一个人。 “快,宝贝们,赶紧过去帮忙。”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对四个小家伙指挥着。 小家伙们得令,纷纷向那个叫东东的小乞丐跑去。 “东东,我们来帮你。” 几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大喊着,推的推,拉的拉,还真有副干活的样子。 颜玉也快步走了过去,在一旁扶住板车的边缘,并看了一眼板车上的人,只见板车上躺着一个男子,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却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孩子,这个人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板车上?” 颜玉一边帮那个东东拉着板车,一边温柔如水般询问着。 “贾叔叔的腿断了,颜……颜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东东满头大汗,有些气喘吁吁地说着。 可见是拉着板车,走了很远的路累的。 “断了?怎么断的?” 颜玉同情地望了一眼马车上的男子,询问着。 “被人打断的。” 东东简单扼要地说着。 “什么?怎么回事?” 颜玉诧异,她再次看了一眼马车上的男子,只见男子面色苍白,眉头因为疼痛拧在一起,嘴唇紧咬,都咬出了血丝,看起来确实很痛的样子,断了腿,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见是条硬汉子。 “偷东西。” 东东再次吐出三个字,震惊了所有人。 “啊?” 颜玉是大人,还能镇定,可四个小家伙却镇定不了,咋咋呼呼道:“这位叔叔是小偷?”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 “滚开,滚,我不要你们可怜我,更不要你们救我。我偷东西怎么了?我是为了活命,滚……不要你们管,滚……” 男子无与伦比,嘴里骂骂咧咧,四个小家伙却不干了: “叔叔,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娘亲说受到别恩惠,就应该说声谢谢!” “对,偷东西不对,你不该偷东西,偷东西的人是坏人。” “娘亲是打算救你的,你还骂娘亲,娘亲可以不救你的。” …… “我不需要你们救,滚开,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滚……东东,快……带叔叔离开,我要离开。” 男子显然被刺激到了,他拼命挣扎,仿佛想从板车上下去。 “不许你们如此说贾叔叔,贾叔叔他不是坏人,他是好人。” 东东见阿如、阿吉他们说板车上的男子是坏人,急忙脸红脖子粗地大叫着。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先抬进去,救人要紧,是非曲直以后再论。” 颜玉是医者,医者的职责便是治病救人,不管这个人是坏人,还是好人,颜玉都会救。所以她扬起清丽的嗓音说着。 说完,正打算去扶板车上的男子,却听男子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贱人,不要碰我,女人薄情寡义,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滚……” 颜玉怒火冲天: “嘿!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是女人怎么着?女人也有好人坏人,我招你,还是惹你了?本来打算救你,既然不想让我救,那我便不救你了。” 颜玉愤愤不平地说完,对个四个小家伙使眼色说道: “我们走,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不救也罢。” “嗯!哼……” 四个小家伙早就看这个男子不顺眼了,听娘亲说不救他,立刻很配合地点了点小脑袋,并做了一个鬼脸。 就在颜玉打算带着四个小家伙,关门打烊时,东东扑通一声,跪在了颜玉面前,拼命磕头道: “颜大夫,你行行好,救救贾叔叔,他不是坏人,他曾经是一个士兵,因为在战场上失去了右臂,不能挣钱,成了废人,被家人赶了出来。 他本想凭借自己的左手挣钱,可世上的人大都是攀高踩低之人,见贾叔叔没有右手,都不愿意录用他,所以贾叔叔只能偷。 因为他不光要养活他自己,他还要养活几个同他一般身有残疾的战友,他们全都因为战争失去了胳膊或者腿,被家人赶了出来的。” 颜玉一听,肃然起敬,回头又望了一眼板车上的男子。真没有想到如此其貌不扬的人,竟然还是个有善心之人。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不用你救。” 也许因为刚刚颜玉发了一顿脾气,男子有所觉悟,没有再让颜玉滚。可依旧没好气。 颜玉清丽好听的嗓音说着: “本来不打算救你,可如今听东东这么一说,我还真要救你了,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干件事。” “哈哈……” 男子一听,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颜玉趁机从地上扶起东东,等男子笑够了,才眉头紧皱询问着: “这位兄弟笑什么?” 男子眸光清冷望着颜玉,嘴角微翘嘲讽着: “姑娘在说笑吗?我一个残疾人,能帮姑娘干什么?连找个地方做工,别人都瞧不起,还能有什么用?” “我这里刚好缺一个打工之人,我治好你,你给我打工如何?我给你足够的银子,你养你的战友。让他们也有一个家,不用再忍受风吹日晒,也不用再承受别人的白眼。过食不果腹的日子。” 颜玉的条件诱人,男子眼神复杂地望着颜玉,干裂的嘴唇张了张询问着: “为什么?” 颜玉: “我需要家人,因为我也是孤儿,我也没有家,你们便当我的家人吧!” 颜玉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却让男子盈了眼眶: “家人?他真的还有家人吗?从他成为废人的那刻,便没有了家人不是吗?” 颜玉:“……”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用如同璀璨星空的眼眸望着男子,等着他的回答。 颜玉最近发现京城多了很多要饭的孩子,与老人,她有心想将他们都收拢起来,给他们一个家,可她医馆太忙了,分身乏术,贾六如此仗义,许是可以委以重任。 “我叫贾六。” 男子突然说道。 颜玉知道男子妥协,吩咐阿吉、阿祥他们从“善心堂”抬出了一块很大的木板,一个大人,五个孩子齐心协力地将贾六搬到了木板上,抬进了“善心堂”。 颜玉用手摸了摸男子的俩条腿,采用闭合复位的手法,将骨折断端恢复到正常的位置,并用夹板固定。 然后亲自熬了一碗行气活血,消瘀止痛,续筋接骨的中药,让贾六喝了下去。 整个过程,贾六只是眉头紧皱,冷汗直冒,就连嘴唇都被贾六自己咬破,可他至始至终没有喊叫一声,颜玉不由对他竖起大拇指。 如此刚强,勇猛之人实属少见,要是身体健康,在战场上杀敌,相信必然是一个勇士。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颜玉有些替贾六惋惜。 见颜玉一直盯着他,贾六苍白的脸有些微红,字正腔圆地询问着: “刚刚姑娘所说可是真的?你真的打算雇用我?” “当然,只要你将腿养好。” 颜玉说着,拿出银针往贾六的百会穴上扎了一针,贾六瞬间闭上了眼睛。 “贾叔叔,贾叔叔……” 东东一看,大惊,他以为贾六死了,顿时泪眼汪汪。 “没事的,你贾叔叔他只是睡着了,他的腿被人打折了,必然很疼痛,他在强忍着,我们让他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不会这般疼痛了。” 颜玉温柔如水般的声音安抚着东东,东东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稚嫩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颜大夫。” “以后叫我颜阿姨吧!叫颜大夫有些见外了。” 颜玉摸了摸东东的小脑袋说道。 “颜阿姨,可以吗?” 东东有些难为情地询问着。 “可以的,可以的,娘亲很温柔的,如果你愿意,就同我们一起叫娘亲,也是可以的。” 阿如终于逮到机会,拉着东东的手,热情地说着。 “不……不了,我还是叫阿姨吧!” 东东腼腆地笑了一下。 “对了,东东,你最近去哪里了?我攒了很多零花钱,准备给你买好多糖葫芦的,可最近都找不到你。我很担心你的。” 阿如奶声奶气地询问着。 颜玉从阿如的语气,可以听的出来,小家伙真的将东东当成了朋友。 “我……我去找贾叔叔了,他那里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便将要来的饭,给贾叔叔送了去。” 东东挠了挠小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颜玉眼中里多了一丝欣赏,看来这个东东人品不错,于是如水般的声音询问着: “东东,你是怎么认识你贾叔叔的?” 东东望了一眼颜玉,如实回答着: “去年冬天,我饿晕了,是贾叔叔将要来的饭,分了一点给我。” “所以你经常不见踪迹,是经常去贾叔叔那里吗?” 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再次询问着。 “嗯!我会将要的饭,积攒起来,给贾叔叔送去,让他给他的战友吃。” 听东东说完,颜玉黛眉紧蹙: “那样的话,岂不馊了?尤其是夏天,饭放一天都会馊掉,不是吗?” “馊掉,总此饿着肚子好。” 东东理所当然地说着,颜玉心中一颤,这要怎样绝望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这么小的孩子,便有如此悲观的人生观,颜玉不由心痛万分。她又重新将东东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东东衣衫褴褛,脚上的布鞋也破了好几个大洞,不由盈了眼眶: “孩子,你受苦了,以后阿姨一定不会再让你吃馊饭,明天你带阿姨去将贾叔叔的战友一起接过来,以后只要有阿姨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们。” 东东:“……” 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 。 第五十四章书房别开洞天 九门提督府内。 元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不时眺望着漆黑的门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来了,来了,元统领,阿纹回来了,阿纹回来了。” 不一会,门外传来小柱子的声音,元正顿时停了下来,望向门外跑进来的小柱子。 小柱子本来是元目的随从,可自打元目死了,元正便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因为小柱子是家生子,元正觉得放在自己身边妥帖,不怕小柱子有异心。 “快……快……赶紧让他进来。” 元正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阿纹,阿纹,快,快唤府医。” 元正脸骤然大变,呼唤俩声,急忙吩咐着。 “小的这就去。” 小柱子领命,急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便领着一个手拿药箱的医者走了进来,那个府医翻了翻阿纹的眼皮,又为阿纹诊了诊脉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启禀元统领,此人并无大碍,只是胸口受到了重击,但未伤及心脉,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元正沉声询问着。 “老夫去给他配副药,给他喝下去,相信很快便可以醒来。” 府医语气平和地说着。 “那还不快去?” 元正挥了挥手厉喝道,并打发了小柱子前去取药,随后又让人将阿纹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大约俩柱香的时间,小柱子来到元正的书房,向元正禀报着: “启禀元统领,阿纹他醒了,要求见于你。” 这一晚上,元正也没有心情睡觉,他一直在书房等着阿纹醒来,如今听说阿纹醒了,急忙起身,快步向下人阿纹房间走去。 房间里,阿纹脸色苍白,见元正来了,急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属下无能,夜探敬宣王府时,刚好被敬宣王撞见,受了重伤,丢了元统领的脸,还请元统领责罚。” “这么说,你没有探出那个贱人与敬宣王的关系?” 听阿纹如此一说,元正的声音骤然拔高了许多,多了一丝冷意询问着。 “不,也不算全然没有结果。属下查的那个贱人其实是敬宣王的女人。” 听出元正语气里的不满,阿纹急忙说道。 “什么?你是说“善心堂”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敬宣王的女人?” 元正大惊,一把抓住阿纹的衣领,咬牙询问着。 “是,是的。属下去了“善心堂”,“善心堂”已经打烊。属下不得不夜探敬宣王府,正巧碰上敬宣王与那个贱人正花前月下,属下不幸被发现,敬宣王与属下打了起来。 属下不是敬宣王的对手,最终被打倒在地。是属下挟持了那个女人,才得已脱身。属下听的很清楚,敬宣王府上上下下都唤那个女人颜夫人。” “颜夫人?颜夫人?” 元正彻底震惊了,他松开了阿纹的衣领,后退了数步。 他早就猜到敬宣王厉正南与那个贱人关系不一般,否则他不会如此帮她。 他也知道敬宣王有个私藏在王府的女人,听说那个女人很是张扬。经常在外面说她是敬宣王的女人,只不过元正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就是“善心堂”的那个贱人。 元正在众人离开后,勃然大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个巨大陶瓷花瓶上,磨牙说道: “厉正南啊!厉正南,看来至始至终都是你在背后操纵啊!看来我儿元目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本统领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医馆,焉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害本统领的儿子,原来是你设计了这一切。” 元正越想越觉得颜玉给自己儿子元目下毒的事与厉正南脱不了关系,心中抑郁难平,恨得咬牙切齿。 一声巨响,引来了元正的夫人安氏: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怎么发如此大的脾气?” 安氏说到这里,仿佛才看到了元正手背上的伤,急忙抓住元正的手,一副很心痛的样子说道: “哎呦!老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快……快唤府医。” 安氏见元正的手背正嘀嗒嘀嗒地流着血,惊恐大叫着。 一个晚上,九门提督府人仰马翻,而敬宣王府也没闲着。 “启禀王爷,老奴查验过了,库房、书房,还有王爷房间以及颜夫人处,所有的东西一件没少。” 敬宣王府的管家兼账房先生洪氏,毕恭毕敬地回禀着。 厉正南摆了摆手,洪氏识趣地退了下去。 “不是为了偷东西,那是为了什么?” 厉正南的一双眼睛,冷的似冰,深沉无比。 “王……王爷,王爷……” 门外传了追风虚弱的呼唤声。 厉正南急忙打开了房门,只见追风由两名侍卫扶着,走了过来,步伐蹒跚,眉头紧皱,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厉正南有些动容: “你不好好养伤,跑来本王的书房干嘛?” “属……属下听……听说府上进了刺客,担……担心王爷安危,便……便让他们,扶着属下过来瞧瞧,王爷你没事吧?” 追风关切的话语,让厉正南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自从他中了“血魔之毒”,他的母妃被他发病,连累,至今昏迷不醒,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人,只剩下当今皇上厉正深,还有眼前的追风了。追风带伤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可能不让厉正南感动。 “本王没事,你下去好好歇着吧!” 厉正南强压心中的触动,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着。 “不……属下不走,王爷请不要赶属下离开,如今王府进了刺客,属下纵然回去,也不可能安心躺着,王爷就让属下留下来陪着王爷吧!” 追风语气诚挚的肯求着,厉正南深吸了一口气,妥协说道: “好吧!书房有张床榻,你就先在那上面躺着吧!云起已经出去追踪刺客去了,一会应该会回来复命,到时候我们便会知道刺客是谁了。” “多谢王爷体谅。” 追风也没有客气,拱手说了一句,一瘸一拐向书房走去。 厉正南遣退了所有人,快走几步,扶着摇摇欲坠的追风,故作冷漠地询问着: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是,属下知错了,属下是因为……” 追风还没有说完,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俩人回眸,只见一团黑影闪了进来。 “云起怎么样了?知不知道那个刺客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夜闯本王府邸。” “启禀王爷,那个黑衣人应该是九门提督府的人,属下跟着那个刺客到达了九门提督府门外,见那个黑衣人闯进了九门提督府。属下听九门提督府的下人唤他阿纹。” 厉正南的暗卫云起单膝跪地,如实禀报着。 本来厉正南让云起给追风送药的,云起送药回来,刚好看见厉正南与一个黑衣人打斗,本想上前帮忙,可见自己的主子厉正南游刃有余,便躲在了暗处,没有出手。 后来颜夫人呼唤,招来了一堆府里的侍卫,更不用他出手了,直到黑衣人逃走,厉正南才让他追踪。 “九门提督府?元正?” 厉正南低喃着。 深黑的眼眸半眯,心中千回百转。 这元正让他的人夜探王府什么意思?刚刚洪管家已经禀报过了,王府里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可见不是为了财,那到底为了什么? 还有他身上所中的“血魔之毒”,会不会与元正有关系? 想到这里,厉正南顿时眼神阴蛰了起来。 “王爷,你觉得元统领今晚派人来夜探王府,所为何事?会不会是为了颜大夫的事? 今天傍晚元统领带着人在府门外咒骂颜大夫,被阿如、阿意俩个小家伙教训打晕,他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来?” 追风询问着,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貌是说不过去,他要是想寻颜大夫的麻烦,他应该去“善心堂”才对,又怎么可能夜探我们敬宣王府呢?” 追风唠唠叨叨,厉正南却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 刚刚刺客挟持了颜婷,在离去之前,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颜婷,莫不是…… “看来明天朝堂上,本王恐怕要受到弹劾了。” 厉正南莫名说了一句。 “呃?” 追风与暗卫云起互望了一眼,全都一脸疑惑。 “王爷的意思是……” 追风追问着。 厉正南双手背在身后,眼眸深邃说道: “若本王没有猜错,明日元正必会在朝堂上弹劾本王,说本王撺掇“善心堂”颜大夫,谋害他儿子元目。” “啊……那可怎么办?” “其实本王不怕他弹劾,本王是怕十几年前,古医族的案子再次被提起,双生子还活着的事,被皇上知道。到时候她们俩个必死无疑,而本王的欺君之罪,也将曝光啊!” 厉正南眉头紧皱,沉声说着。 “要不要属下去杀了“善心堂”那个女人,如此便没有了双生子,王爷也不怕东窗事发了。” 暗卫云起提议着。 听云起说要杀颜玉,厉正南乌黑的瞳孔透着森冷寒意射向云起,冷言: “你敢……” 说完,转身走到书架旁,轻轻一推,书架竟然分立到了俩旁,厉正南按了一个按钮,墙壁一阵晃动,也瞬间分开,里面竟然别开洞天,厉正南走了进去,不一会拿出了一打信件。 云起与追风膛目结舌,厉正南冷言: “书房的秘密只有你们二人知道,谁若敢泄露出去,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属下不敢。” 追风与云起急忙说道。 厉正南向暗卫云起招了招手,云起急步上前,厉正南在云起耳边耳语了一番,云起点头,从厉正南手里接过书信,瞬间消失在了书房。 第五十五章元正被抓 清晨万籁俱寂,天空还黑沉沉的,九门提督府的元正,便已经起床开始着衣。 夫人安氏一边帮元正整理着朝服,一边询问着: “老爷真的觉得咱们儿子的死与敬宣王有关系吗?我们与敬宣王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哼!还不是为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表里不一,白日在“善心堂”扮演什么“蝶梦仙子”,晚上在敬宣王的床榻上,做着狐媚的勾当,俩人狼狈为奸,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口气,本统领咽不下,一定要联合朝臣,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让他为我们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元正愤愤不平地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恨不得将厉正南碎尸万段。 “这可能吗?妾身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也听说过不少关于皇上与敬宣王的传言。妾身听说皇上对敬宣王器重有加,言听计从。老爷弹劾敬宣王,皇上会理会吗?他会为我们做主吗?” 安氏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会的,皇家无亲情,不要说兄弟,就算父子,只要挡了皇上的路,皇上也一样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他。” 元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阴蛰,肯定地说着。因为他很了解当今皇上。 “可敬宣王并没有挡皇上的路啊!这些年敬宣王对皇上可是尊敬的很,就连虎符、兵符都已经如数上交了不是吗?皇上怎么可能为了我们的儿子,而除掉敬宣王呢?” 安氏觉着元正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可元正却嘴角勾起,冷言说道: “夫人难道没有听说过“树大招风”这句话吗?“战神王爷”“五虎兄弟”这些都是他走向坟墓的旗帜。 这些年要不是厉正南他锋芒隐藏的好,皇上也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本统领今日弹劾他,说不定刚好给皇上递了一把刀。让皇上有机会除掉他。解决了皇上心中一大隐患,指不定皇上还会因此感谢本统领呢!” 元正狂妄地说着,完全以为他能揣摩圣意,半点也没有将敬宣王厉正南看在眼里。 安氏却感觉心里发慌,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不由劝阻着: “老爷,三思而后行啊!儿子的事,也许是个误会,与敬宣王无关,万一因此惹怒了敬宣王,妾身担心……” 安氏还没有说完,却惹来元正一记冷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滚开,没事不要瞎掺合,本统领自有决断。” 元正说完,狠狠推了一把安氏,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他心中对厉正南恨得咬牙切齿,根本听不进任何人劝阻的话语。 “小柱子,备马。” 门外传来元正的厉喝声,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安氏有些疑惑,快步走出了房间,只见院落里一群手拿弓箭的官兵,已经将元正团团包围了起来。 而中间一人是一个手拿浮尘的公公,安氏大惊失色,急忙扑向元正,语气担忧地唤了一声: “老爷,这……” “无妨。” 元正安抚着,眼眸微眯望向刘公公沉声询问着: “刘公公这是何意?为什么要带人闯入我九门提督府?这是公公自己的意思?还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哎呦!元统领,你可抬举咱家了,这当然是皇上的命令了,若没有皇上的授意,咱家怎么敢带人擅闯元统领的府邸呢!元统领你说是吗?”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着。 元正朝小柱子使了一个眼色,小柱子立刻心领神会,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俩锭银子,走到刘公公面前嬉皮笑脸地说着: “小的见过刘公公,刘公公辛苦了,你看能不能透露一下官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人包围我们的九门提督府。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够好?” 刘公公也是个贪财的人,看到银子双眼放光,急忙将银子揣到袖子里,低声对小柱子说了几句话。 小柱子一听,顿时冷汗直冒,急忙跑到元正面前,趴在元正耳边说道: “元统领出事了,刘公公说昨天深夜,百官连夜上书说,你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等列举了十宗罪,皇上龙颜大怒要治你的罪。” “这是诬告。” 元正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沉声喝道。 声音不大,却足可以让刘公公听到,刘公公一听,顿时眼都瞪圆了: “什么诬告?元统领还真敢说,你何不叫你的人出去打听一下,如今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百姓们几乎将府衙的鼓都敲碎了,喊冤告状的数不胜数。咱家就搞不懂了,谁给你元统领的胆子,做如此多惹人愤的事?天子脚下你竟然也敢如此张狂?如今不光各官员府门口跪满了人,就连皇宫门外都有人拿着灵牌,抬着亲人尸体,要求你元统领为他们死去的亲人偿命。” “什么?” 元正彻底震惊,后退数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夜之间怎么会闹得满城皆知?更何况他是一品武将,这些百姓怎么敢如此公然与他作对?告他的状?难道不想要脑袋了吗? 如此想着,元正眼中顿时寒光乍现,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一般,上前急走几步,抓住刘公公的衣袖,焦急地沉声说着: “刘公公,请你帮本统领转告皇上,这件事绝对不寻常,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事,背后必有推手,是有人在离间本统领与皇上的关系。本统领所犯的错,纵然皇上将本统领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本统领都毫无怨言,但让本统领看着皇上被贼人玩的团团转,本统领看不下去,请刘公公一定要将本统领的话,传告给皇上。” 元正见事情闹大,急忙打起了感情战,并向小柱子招了招手,让他给刘公公又拿来了一大包银子。 刘公公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阴阳怪气地点拨说着: “元统领啊!不是咱家说你,你真的太胆大包天了。这事真的闹大了,压都压不住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想到的这些,皇上与敬宣王也想到了。 所以皇上打算先将你暂且收押,然后再慢慢暗中调查,安抚暴动的百姓,还京城一个安定。” 刘公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若元统领拼死抵抗,恐怕……” 刘公公没有说完,但却威胁意味十足。 元正环顾四周,见自己反抗无用,便咬牙吐出三个字: “敬宣王?” “是,敬宣王府门外也有不少百姓,跪在那里请愿,要求敬宣王上奏皇上,治你的罪,所以敬宣王连夜到了皇宫,如今皇宫里除了元统领之外,恐怕百官均已到齐,正在商谈元统领的事。”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解释着。 元正却眼神暴戾,面若玄冰,咬牙说道: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敬宣王在背后操纵。” “哎呦!元统领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皇上收到如同小山般弹劾你的奏折,本来勃然大怒,打算要将你满门抄斩的。是敬宣王拦着,说这件事有猫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让皇上三思,皇上这才压下怒火,让咱家先带人将元统领你收押。要不是敬宣王,恐怕这会你元统领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刘公公用尖声尖气的嗓音,替厉正南辩解着。 元正冷哼: “他会如此好心?本统领儿子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刘公公愕然: “元统领什么意思?” 元正双拳捏的咯咯响,咬牙说道: ““善心堂”那个贱人是厉正南的女人,本统领怀疑我儿元目是厉正南撺掇他的女人,勾引本统领的儿子,然后让那个女人给我儿子下了毒。请刘公公帮忙转告皇上,让他替本统领主持公道。我儿一定是厉正南害死的。” 刘公公一听,眼眸深邃,眉头紧锁,但片刻之后他拍了拍元正的肩膀,安抚说道: “元统领,你听老奴一句劝吧!你儿子的事早就盖棺定论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你的事。你犯了那么多的错,皇上心海底针呢!现在皇上保你,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保你?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洗脱罪名。否则元统领你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呢! 更何况敬宣王与那“善心堂”的女人,本来关系就不一般,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的。敬宣王早就同皇上说过,他看好那个女人了。你拿这样的小事,烦皇上,岂不火烧浇油吗?更何况此事没有依据,都是元统领的猜测不是吗?” 刘公公好心劝慰着,元正却脸色惨白: “什么?皇上知道敬宣王与“善心堂”那个贱人的事?” …… 元正踉跄入狱,厉正南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今元正自身难保,便没有机会追查“善心堂”颜玉与府上颜婷之事了,双生子的秘密,便可以保住了,还有京城的百姓也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书房里,暗卫云起眉头紧皱不解地询问着: “王爷既然让属下去撺掇受害者家属,闹这么一出,为什么又要向皇上说,这件事是人为?而不是让皇上直接将九门提督府满门抄斩?” 追风在一旁说道: “看来你并不了解王爷,一来王爷不想乱杀无辜。元正固然可恶,可九门提督府的人,并不见得都是坏人。 第二,最近为了颜大夫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王爷与元正不合,今日皇上问王爷,许是试探,若王爷落井下石,皇上必然对王爷起疑心。 相反王爷若帮元正说话,正好可以摆托嫌疑。” “没错,还是追风了解本王。” 厉正南朝着床榻上趴着的追风,投了一记赞赏的目光。 “可王爷,你难道不怕皇上查到我们头上吗?” 暗卫云起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本王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必然滴水不漏。 还有元正想要洗脱罪名,必然会让人收买或者暗杀受害者家属,你多派一些人手,全力保证受害者家人安全。只要元正的人出手,你便实施抓捕。本王要将他人账并获。让他无从辩驳。” 厉正南风轻云淡地说着,却让追风与云起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要不是王爷无心朝政,否则江山必换人啊!这心思真够缜密的。 元正被抓,百姓欢呼雀跃,京城酒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带面具的人,眸光清冷地望着繁华的街道,自言自语地说着: “看来我们又要多一个帮手了”。 说完,朝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黑衣人额首,瞬间消失在了远处。 第五十六章鸳鸯阁有鸳鸯吗 善心堂里,贾六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四下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动了动身子,感觉腿有些麻木,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腿上绑着俩块木板,是谁给他绑的? “难道是她?” 贾六想起了昨晚的事,东东将他拉到一处医馆,医馆门口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有四个孩子,那个女人的四个孩子说他是坏人,是小偷,他骂了那个女人,还让她滚。 那个女人冲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最后却说让他给她打工,还承诺他,会将他的战友都接来,让他们做她的家人。 想到这里,贾六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个女人正在给人看诊,看诊的病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排到了大街上。 “这位大叔,你这是胃脘痛,寒邪客于胃腑,胃气不和所致。这样,我先给大叔施针,待会开服药,保证大叔药到病除。” 如同雀鸟一般的声音传来,让贾六的眸光不由停驻在颜玉的身上,仔细地打量起了她。 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衣衫,标准的瓜子脸,长着一双如同清水般清澈的眼眸,笑起来的样子很是迷人,两片薄薄红艳的嘴唇微微勾起,就连眼睛都在笑,对患者很是和蔼,而且很有耐心,即便是衣衫褴褛的穷人,她也没有半分嫌弃,让贾六不由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不知道是不是颜玉感觉到了贾六的眸光,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俩人目光相撞,贾六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急忙转过了头。 倒不是因为心动,而就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大家请先等一下,我去去便来。” 颜玉清丽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进贾六的耳中。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贾六抬头望去,只见颜玉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前。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玉关切地询问着,并用俩只手摸向了贾六绑着木板的腿。 贾六条件反射般动了一下。 “别动,万一骨头错位可就不好了,刚刚,我给你摸了摸,骨头缝合的很好,只要你安心静养,一日三餐按时吃药,相信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颜玉肯定地说着,可见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多……多谢大夫。” 贾六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颜玉用手轻轻拍了拍贾六的肩膀,语气温柔,有些开玩笑地说着: “不用谢,你只要好好静养,让你的腿快些好起来,别砸了我神医的招牌就好。” 颜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那边还有很多患者,恐怕一时半会没空给你熬药,你先躺着,等我忙完了,再给你熬药,你多多体谅。” “嗯!” 贾六简单答应一声,因为他也看的出来,颜玉确实很忙,从患者排的长长队伍,便可以看得出来。 嘱托完贾六,颜玉转身欲走,却被贾六唤住: “那个……颜大夫,我的腿多长时间可以恢复?” 颜玉:“三个月。” “啊?那么久?” “嗯” “那颜大夫之前说的让我给你打工的事,可作数?” “作数。” “那我可以不要任何工钱,能不能请颜大夫先将我的战友一起接过来,他们很好养的,只要颜大夫可以施舍他们一些米粥,就可以了,不会花费颜大夫太多银子,等我好了,给颜大夫当牛做马好不好?” 贾六担心三个月时间太长,他的那些失去双腿的战友会饿死,所以不由恳求着。 “不好。” 颜玉嘴角含笑逗弄着。 贾六脸上顿时滑过一些失落,可就在此时,却听颜玉接着说道: “光吃米粥可不行,还要配合馒头,肉,菜,多样化才能营养搭配。” “啊?” 贾六膛目结舌,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打算给他的战友加餐吗? 就在贾六有些迷茫的时候,却又听颜玉清丽的嗓音,再度响了起来: “还有,我可不需要当牛做马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温馨的家人,一个可以取暖的家人。” 颜玉说到这里,望了一眼贾六,继续说着: “好了,你安心静养吧!你战友那里,你不用太过担心,今天早上,我已经让东东带着我,去将他们接过来了,将他们安置在“爱心之家”里,那里很温馨,我给他们雇了几个人照顾他们。 他们一切安好。现在东东带着阿吉他们,正在那里帮忙打扫卫生,估计傍晚能够回来,具体的等那几个小家伙回来,你再问问他们。” 颜玉说完,转身走了,毕竟她有好多患者,等着她,她不能耽搁太久。 然而颜玉的话,却在贾六的心里留下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她意思是,她打算无偿养着他们这些身有残疾的人吗?可这是为什么?世间真有如此好的人吗? 想到这里,贾六再看向颜玉时,竟然发现颜玉娇小的身形变的高大了起来,甚至还看到了颜玉头顶之上,闪烁着光芒万丈,仿佛九天玄女下凡一般,让人不由仰视起来。 夜幕降临,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颜玉终于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歉意地对躺在床上了贾六说道: “对不起航,让你等这么久,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没……没事。” 贾六结巴地说着,就在颜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贾六突然叫道: “那个颜大夫,东东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你不担心他们吗?” 颜玉:“……”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确实挺晚的了,那些小家伙怎么还不回来?颜玉的确有一些担忧起来。。 “这样吧!我先给你熬药,熬完药,要是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找他们。” 颜玉犹豫再三说道。 “嗯。” 贾六简单答应一声,许是怕颜玉着急,安抚说道: “你也别太着急,东东虽小,但还算是机灵,有他在,他应该能把你的四个孩子带回来的,不会让他们迷路的。” 颜玉:“……” 嗯,好,我去给你熬药。 颜玉简单地说着。 可心里却在想,元正如今被抓,应该不会再有人针对他们。四个小家伙应该没什么危险。 迷路那就更不可能!四小家伙虽然只有五岁,那也是上天入地抓毒蛇的高手。比一般人胆子都大,至于迷路,那就更不可能,他们都是晚上去山上抓蝗虫的人,就怕他们领着东东去闯祸。 夜晚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挂着大红灯笼,一辆马车上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声: “快,东东,那里有一盏小鱼灯笼。” “快,东东你看那里的灯笼好大。” “东东,快,你看那个灯笼挂的好高。” “那里有一个彩旗,东东快来看呢!” …… 四个小家伙兴致勃勃,将东东拉过来,拽过去。 但东东却有些兴致不高,他是小乞丐啊!一年到头都在大街上溜达要饭,哪家灯笼大,哪家门槛高。哪家的主人凶,哪里有狼狗…… 他摸得一清二楚的,可四个小家伙却不一样,他们从来没有晚上出来,阿如、阿意还好说,前俩天请敬宣王的时候,随着敬宣王的马车在晚上回“善心堂”过。 可阿吉、阿祥却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四个小家伙兴奋极了。 “你们好烦呢!又不是没有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条街我早就看过千百遍了。不就几个破灯笼吗?有什么好看的?” 东东感觉有些累,加上四个小家伙一路上唧唧咋咋,所以语气不是很好地说着。 “这么说这条街你都很熟悉了?” 阿吉歪斜着小脑袋询问着。 “当然,每一个地方都有我的足迹。” 对于这条街的熟悉程度,东东还是很有自信的。 “吹牛。” 阿祥嘟着小嘴说道。 虽然今天和东东一起帮“爱心之家”的叔叔,奶奶,还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们打扫卫生很愉快,可他也不喜欢东东吹牛。 “我没有吹牛,从我会走路的时候,娘亲与爹爹便死了,我只能天天行乞,这条街我真的走了无数遍。有的人很凶,我要饭要到他们门口,他们不但不给饭吃,还经常打我。所以哪家人凶,我也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东东顿时眼眸里蒙上一层雾气,握着粉红的小拳头,脸红脖子粗地辩驳着。 四个小家伙听了东东悲惨的童年,顿时面面相觑,心里替东东难过,还是他们幸福,他们有疼他们的娘亲。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吹牛的。” 阿祥上前拉住东东的小手,有些愧疚地主动道着歉。 “没关系,我也不对,你们如此帮我们,我不该嫌你们烦的。” 东东薄薄的嘴唇紧咬,有些愧疚地说着。 “东东你放心,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你有我们,还有“爱心之家”的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对,一家人,以后你再也不用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我们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阿吉、阿如,阿意全都过来抱住了东东,想给东东一些温暖。 马车还在轱辘辘地走着,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嬉戏声: “哎呦!公子,你可好久没有来了,想不想奴家呀!” “想,宝贝,你可想死我了,来,让公子亲一个。” “讨厌。” “呀!张公子,你也来了,快里面请。” “刘公子,你来了,倩倩在里面等你呢!” …… 阿意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又一堆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不由急忙捂住眼睛说道: “呀!是鸳鸯阁。” “男人的天堂?” 阿吉、阿祥、阿如齐声说着。 滴溜溜的小眼睛转了转,不由将目光调向东东: “东东,你去过“鸳鸯阁”吗?” “里面好不好玩?有没有鸳鸯?”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来这里?” “里面的花魁倩倩姑娘,真的很美吗?有我们的娘亲好看吗?” …… 东东:“……” 四个小家伙唧唧咋咋的询问,让东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沉默了。 “走,我们进去瞧瞧。” 阿意率先说道。 “嗯!”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五岁的孩童,其他三个宝贝也做好了下车准备。 “不,不可以去,那是男人才去的地方。” 东东急得大叫。 “我们也是男人。”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这……” 东东还想说什么,阿如一拉他的手说道: “走吧!你难道不想去瞧一瞧吗?” 说完,四个孩子齐声喊道: “车夫停车,我们要下车。” 第五十七章鸳鸯戏水 夏邑国京城最大的青楼“鸳鸯阁”,今日迎来几个特殊的客人。 老鸨万妈妈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前厅里招揽着客人: “啊呦!马公子,你可来了,翠花都想死你了。” “万妈妈,越来越漂亮了航,翠花可还在楼上?” “在,快,赶紧上去吧!哈哈……” “呦!这不是吕公子吗?好久不见,妈妈可想死你了,快,我们“鸳鸯阁”又有新货色了,一会啊!就等着你……哈哈……” …… 就在老鸨万妈妈看着一个个金主走进“鸳鸯阁”,喜笑颜开的时候。 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孩子稚嫩软糯的对话声: “你们说这“鸳鸯阁”,为什么是男人的天堂,它怎么不是女人的?” “就是,怎么不是孩子的?” “嗯嗯!我也觉得有问题,鸳鸯啊!谁不愿意看,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看?我就想带娘亲来看看。” “所以说,今天我们一定要看仔细了,等回去将我们看到的,说给娘亲听。” “对,然后,我们还要找到那个花魁倩倩姑娘,看看她到底有多么漂亮,我觉得她肯定比不过娘亲漂亮。” “肯定比不过,我们的娘亲可是九天玄女下凡,我敢打赌,那王爷叔叔的眼光,肯定有问题,否则他怎么会喜欢看倩倩姑娘,而不去看娘亲呢!” “就是,太离谱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搞明白,娘亲到底输在哪里?一定要让王爷叔叔爱上娘亲,只有如此,娘亲才有人保护,不会再被人欺负。” “对!” 稚嫩的声音说完,甚至还喊了一声口号: “吉祥如意无往不利,耶!” 四个孩子叽哩哇啦地说着,全然没有看到周围看他们异样的眼光。 东东看到了,他双手不停地绞着,有些怕怕的。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到这里要饭,里面的老鸨万妈妈,让人将他暴打了一顿,还说,他要是还敢再来,便打断他的腿。可今天他还是被四个小家伙给拽进来了,所以他把头垂的低低的,就怕被老鸨万妈妈认出来。 “这些小孩是来干什么的啊!” “谁知道呢!真是奇了怪了,孩子来这“鸳鸯阁”,不会是来找他们的父亲的吧!哈哈……” “嗯!有可能,也许他们的父亲,就在这“鸳鸯阁”里与哪个姑娘行鱼水之欢,被孩子知道后,找来了。” “真想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们,他们难道没有娘亲吗?他们娘亲不来抓奸,竟然让孩子找来?这简直……” …… 周围窃窃私语。 老鸨万妈妈眉头紧皱,抬头望了一眼,只见门外走进来四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身后跟着一个八九岁孩子。 前面四个孩子脸上都带着稚气未脱的气息,睫毛又长又密,好似羽扇般微微翘起,自带一股英气,让人心生几分好感。 后面那个八九岁的孩子头垂的很低,看不清相貌。 “嘿嘿嘿,哪里来的毛孩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鸨万妈妈双手叉腰,一指几个孩子厉声喝道。 “知道,这里是“鸳鸯阁”啊!” 四个小家伙稚嫩软糯的声音齐声说着。 小乞丐东东,见如同母夜叉般的万妈妈,一脸凶狠地样子,就更加害怕了,双腿都在打颤,就怕万妈妈认出他来,将他的腿给打断。 “要……要不我……我们走吧!” 东东拉了拉阿如的衣襟,结结巴巴地说着。 阿如没有回答,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仿佛让他别说话,也仿佛是告诉他不用害怕。 “知道你们还来?你们来“鸳鸯阁”干什么啊!” 老鸨万妈妈见四个小家伙才四五岁的样子,一开始还没有发火,而是眉头紧皱,询问着。 四个小家伙如同珍珠般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同时眉头紧皱。 “不是“鸳鸯阁”吗?为什么没有鸳鸯?这些男男女女好奇怪,怎么都盯着他们几个?他们又不是鸳鸯。” 四个小家伙有些搞不明白,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狐疑。 “咳,听见老娘跟你们说话了没有?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老鸨万妈妈被忽视,很是不悦,强压怒火再次询问着。 阿意用胖嘟嘟的小手,指了指四周的男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他们来干什么,我们便来干什么?” “什么?哈哈……” 老鸨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眸,这么小就逛青楼玩姑娘?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顿时眼泪都笑了出来,笑的花枝招展,前仰后合,脸上擦的厚厚的粉末,都纷纷往下掉。 “哈哈……这些孩子真是青出于蓝啊!” “可不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早熟。下面的那东西长大了吗?竟然敢说如此大话,哈哈……” …… 四周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笑声,还有污言秽语的嘲讽声,简直快要将房顶掀翻。 四个小家伙歪斜着小脑袋,相互看了一眼,阿意压低声音向自己的兄弟询问着: “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他们怎么都笑的如此恐怖?” “没有,没说错。” “对,绝对没有说错。” “是这些大人有问题,有点神经兮兮的。” …… 阿意得到其他兄弟的肯定,心中的忐忑消失,一指周围的众人。鼓起腮帮子,有些生气地奶声奶气说道: “够了,我又没有说错话,你们笑什么?还不赶紧看鸳鸯去。” …… 众人:“……” “呦!这小子还挺内行,把男女之事,比做“鸳鸯戏水”,让他们赶紧去会鸳鸯,可以航。只是人还这么小,那方面真的能行吗?” 想到这里,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姑娘们,赶紧行动起来,别让这几个小兔崽子们毁了各位公子们的雅兴。赶紧扶公子们进各自房间。” 老鸨万妈妈在青楼摸爬滚打几十年,是见过世面的,她自然不相信这几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是来玩女人的,所以赶紧招呼“鸳鸯阁”的姑娘,扶楼下的金主们上楼。 “张公子,我们走。” “刘公子,楼上请。” “薛公子,奴家都等不及了。” …… 老鸨万妈妈的一声令下,“鸳鸯阁”里的姑娘们,全都冲着自己身边的金主,发出诱人的娇喋声。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鸨万妈妈,还有几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打手。以及几个小家伙。 “逛窑子,你们有银子吗?” 老鸨万妈妈冷瞄着几个小家伙,语气清冷地地询问着。 她可不管是不是孩子,有钱就是大爷,只要有银子,不要说四五岁,一俩岁她也可以招待。 “银子?对航,看鸳鸯应该拿银子,怪不得那些大人,都被请进去了,而他们几个却被滞留在外面,原来是他们几个没付银子啊!” 几个小家伙心思单纯地想着。 阿吉稚嫩软糯的声音率先询问着: “看一次需要多少银子?” “我们五个人喔!” 阿如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五根手指头,接着补充着。 “我们有银子。” 阿意、阿祥紧跟其后,异口同声。 他们有零花钱,今日去“爱心之家”,娘亲还给他们一些银子,告诉他们若“爱心之家”里的叔叔,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需要什么,可以拿这些银子去买。银子没有花完,他们手里还都有一些散碎银子。 老鸨万妈妈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几个小家伙眼前晃动了一下。 “五两银子,我有……” 阿祥奶气奶气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五两银子。 老鸨:“……” 她说的是五百两,这小孩竟然给她五两,打发要饭的吗? “就这么点?” 老鸨万妈妈声音陡然拔尖,询问着。 阿祥:“……” 这打扮妖里妖气的老奶奶,难道说的是一人五两银子?于是向其他兄弟招了招手,几人一阵窃窃私语。 接着老鸨万妈妈只见几个孩子各自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捧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着: “一人五两银子,五人二十五两银子,这总可以让我们看鸳鸯了吧!” 老鸨万妈妈:“……” 什么看鸳鸯?这里没有鸳鸯啊!倒是可以凑成鸳鸯。 “老娘说的是五百两。” 万妈妈凤眸一挑,很不耐烦地说着。 “什么?五百两?你打算抢劫啊!” 阿吉稚嫩的声音充满怒火,握着小粉拳,率先说道。 “就是,什么破鸳鸯那么贵,我们不看了。” 阿祥也是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插着腰冷哼。 “不看了,不就一只破鸳鸯吗?还五百两,五两都不值。我还不如留着银子,买糖葫芦呢!” 阿如小鼻子一哼,奶声奶气地附合着。 “我们走,还男人的天堂呢!分明是地狱,来这里的男人都是傻子,是冤大头。” 阿意虽小,话可是跟的上。 东东一听,四个小家伙说要走,顿时喜出望外,抬头急忙说道: “走,我们走。” “是你,好小子,老娘早就警告你不准来“鸳鸯阁”,你竟然又来了,还带了四个要饭的,看老娘不打断你们的腿。” 老鸨万妈妈听见东东的声音,眼神立刻阴蛰了起来,阴森森地说着。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一群孩子呢!原来是这个叫东东的小叫花子带来的。 看来定是一群乞丐,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衣服穿在身上,打扮的人模狗样,打算来她这里混吃混喝,甚至偷东西的。 “快跑。” 东东意识到了危险,大声喊着,撒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鸨万妈妈冷言说道。 接着一指五个孩子对身边的彪形大汉,吩咐着: “快,抓住他们,将他们身上的银子抢过来,他们都是乞丐,哪里来的银子?分明就是偷我们的。” 老鸨嘴角微翘,睁眼说着瞎话。 四个小家伙一听,可不干了,他们的银子分明是他们娘亲给的。 “老妖婆你胡说八道。” “这是娘亲给人看诊挣的银子。” “你这是诬陷。” “坏女人……” …… 四个小家伙躲过扑过来的彪形大汉,气鼓鼓地大喊着。 老鸨万妈妈凤眼一挑,阴森森地说着: “等银子到了老娘的手里,便是老娘的了。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四个小家伙与几个彪形大汉在“鸳鸯阁”里玩起了躲猫猫。 而“善心堂”里的颜玉,熬好了药,端到了贾六面前,温柔如水般说道: “贾大哥,药给你熬好了,我先放在这里了,你趁热喝,我去找找几个孩子。” “好,多谢颜大夫,你放心去吧!” 贾六话音刚落,只听东东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颜大夫,颜大夫,出事了,阿如他们出事了。” 颜玉一听,心顿时咯噔一下,急忙回眸询问着: “东东,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阿吉他们怎么没有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几个在逛青楼“鸳鸯阁”的时候,被抓了”。 东东语出惊人地说着。 颜玉:“……” 什么?她的儿子这么猛吗?五岁逛青楼,这还得了? 第五十八章女伶倌由来 夜深人静,一辆马车在京城的大道上,快速行驶着,马车里不时传出若有似无的对话声: “东东,你确定没有搞错?阿吉他们几个真的去了“鸳鸯阁”?” “颜阿姨,不会搞错的,因为我们是一块进去的,本来我是不想进去的,可他们非拉着我进去,那里面的老鸨万妈妈可凶了,她说要打断我们几个的腿,是我跑的快,逃出来了,阿吉他们几个被拦下了。” 东东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双手交错,有些内疚地说着: “颜阿姨对不起!其实我不该跑的,我应该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我自己跑了,好像蛮不仗义的。 可我是想,我们毕竟都只是孩子,而那“鸳鸯阁里,养着很多的打手,光我们几个孩子,肯定会吃亏的,就算我留下,恐怕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才跑了,打算回来告诉你们,我们一起想办法,救出他们几个。” 东东说完,将头垂的低低的,嘴唇紧咬,心中忐忑不安,就怕颜玉怪责他。 对东东来说,颜玉一家对他真的很好,四个小家伙半点也没有把他当乞丐看,没有疏远他,甚至还很黏他,经常牵他的手,如同兄弟一般。 而颜玉不光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还给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甚至吃饭的时候,还让他同吃,完全没有将他当外人看,这世上除了贾叔叔,东东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有人如此待他。 颜玉望着如同做错事般的东东,急忙将他的小手拉到了她大手里,轻轻拍了拍,温柔地安抚说道: “不,东东,这不怪你,你想的很对,若你们都被抓了,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会更加着急,所以阿姨感谢你的聪明、机智还有理智。” 颜玉的声音宛如泉水叮咚,让东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光芒,抬眸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颜阿姨,真的不怪我吗?我不是在做梦?” “不怪,东东很棒的,你别太自责。对了,他们几个,怎么会想起来去青楼了?” 毕竟四个小家伙才五岁,颜玉并不傻,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为了去找姑娘,所以疑惑地询问着。 “他们几个说进去看鸳鸯。” 颜玉:“……” 青楼里看鸳鸯?“鸳鸯阁”里,养着鸳鸯吗? 颜玉俏眉紧锁反问着。 东东摇了摇小脑袋,他也不知道啊!从来没有逛过青楼啊!毕竟他才八岁,还是小乞丐,没有钱,也不可能去。 “知子莫若母”,只消片刻,颜玉便瞬间反应过来,不由哭笑不得,这几个小家伙,肯定是冲着名字进去的。他们以为“鸳鸯阁”是养鸳鸯的。 就在颜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时,又听东东补充说道: “他们不光要找鸳鸯,他们还打算进去找一个叫“倩倩”的姑娘,听说是“鸳鸯阁”的头号花魁。” “噗……咳咳……” 东东话音刚落,颜玉被口水呛了一下,一阵猛咳。 她的儿子们真的进去找姑娘了?还找花魁?五岁啊!她的儿子才五岁啊!这世道,孩子都如此早熟了吗? 东东见颜玉黛眉紧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颜阿姨,我们这样贸然去,真的可以吗?需不需要找一些人来帮忙?那个老鸨万妈妈真的很凶的,而且她还养了十几名打手,我们这样去,会不会吃亏?真的能将阿吉、阿如、阿祥、阿意他们救出来吗?” 颜玉思索了片刻,拍了拍东东的手,很严肃地说着: “别担心,阿姨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来的。一会你在车上等着,千万别出来,等阿姨将阿吉他们四个救出来,我们便立刻回“善心堂”。” “好。” 东东乖巧地答应着,他知道即便他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谁叫他没有功夫呢! 想到这里,东东有了一个伟大的理想,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练好武功,保护颜玉一家。 马车缓缓到达“鸳鸯阁”门前,颜玉急忙拿出了一块面巾,遮挡在精致的脸庞上,毕竟“鸳鸯阁”是青楼,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所以还是谨慎些好,以免名节受损。 然而颜玉还没有来的及下车,却听见一阵狂笑声从外面传来: “哈哈……哈哈……” 颜玉俏媚紧锁,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只见从“鸳鸯阁”走出来十几名彪形大汉,正扭曲着脸,狂笑不止。 接着是一个打扮妖里妖气的女人,正站在“鸳鸯阁”门口,双手叉腰,指着那些彪形大汉大骂着: “没用的东西,老娘养着你们半点用都没有,关键时刻只知道傻笑,有什么用?滚……滚……老娘不养闲人,给老娘滚的远远的……” …… 颜玉:“……” 什么情况? 东东顺着缝隙,向外望了一眼,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扯了扯颜玉的衣襟,小声说着: “颜玉阿姨,那个骂人的女人就是老鸨万妈妈,她可凶了,你小心点。” “好,颜阿姨知道了,你在车上等着阿姨。” 颜玉说完,便下了马车。 老鸨万妈妈见那些彪形大汉走远了,一扭腰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鸳鸯阁”。 颜玉:“……” 这是人走路的样子吗? 颜玉是大夫,她从大夫的角度看,那些彪形大汉有问题,应该是中了什么毒。 可如今她的宝贝们被困在“鸳鸯阁”里,恐有生命之忧,她可顾不了别人,犹豫了片刻,便径直往里面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传出: “奶奶,我跟你说,养那么多闲人,真的是一点用也没有。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哥几个。” “嗯!阿吉哥哥说的对,奶奶,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们几个,要不是我们哥几个来,你们这里的人,恐怕都得被毒蛇咬死了。” “就是,刚刚太危险了,千钧一发哪?你看你养的那些保镖,见毒蛇咬你,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还笑,你真是白养他们了。” “就是,要万一你被毒蛇咬了,那可就一命呜呼了。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 颜玉:“……”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她四个宝贝的声音。 “是,是,是多亏了几位小少爷,来人,快,赶紧给几位小少爷奉茶。” 老鸨万妈妈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颜玉不由蹙了蹙眉头,莫不是那些彪形大汉中毒,是这四个小子搞得? “我要吃烧鸡。” “我想吃狮子头。” “我要吃大虾。” “我要吃桂花糕。” ……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四个小家伙现在就有点得寸进尺了,顶着甜甜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 她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微翘,看来她虚惊一场,几个小家伙过的很好,根本用不了她操心,一转身上了马车。 “做,奶奶这就安排人去做,几位小少爷稍等片刻。” 老鸨万妈妈一听四个小家伙有要求,急忙点头哈腰,吩咐了下去,简直把四个孩子奉若上宾。 “颜阿姨,你不是去救阿吉他们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是不是他们几个被抓了,我们需要去搬救兵?” 东东见颜玉一个人回来,蹙起小眉头,担忧地询问着。 “没事,他们几个挺好,我们先到前面看看刚刚那些大汉,别让他们出事。” 元目的事件,让颜玉心有余悸,就怕出事。 “挺好?” 东东狐疑地掀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老鸨万妈妈那么凶,说要打断他们的腿,阿吉他们几个被困在里面,会很好? 可既然颜阿姨说很好,应该错不了,毕竟颜阿姨是他们四个的娘亲,若他们四个有危险,颜阿姨肯定会着急的,如今气定神闲,应该没事。 如此想着,东东放下心来。 马车缓缓启动,走了俩条街,果然如颜玉所料,那几个彪形大汉晕倒在路边。 颜玉急忙下车,给几人探了一下脉搏,摇了摇头,将几颗药丸,分别塞进了那些大汉嘴里。 不消片刻,颜玉见大汉们的手动了一下,颜玉知道他们即将醒来,便急忙躲到了暗处。 不一会只见那些大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茫然: “咦?我们怎么在这里?刚刚发什么了什么?” “是啊,我记得有几个小孩进了“鸳鸯阁”,我们正在追他们,突然窜出来几条毒蛇,然后……” “然后我们便笑了,可我们为什么笑?” “谁知道呢!就跟中邪了一般。我现在嘴巴还痛呢!这得咧多大的嘴?” “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去吗?” “我是不回去了,那老鸨子,为此还打了我,明明是她“鸳鸯阁”有邪祟,她还打我,谁愿意回去,谁回去,我是不回去了。” “不能回去,万一回去再中邪可怎么办?” …… 那些彪形大汉一合计,转身向远处走去。 颜玉拍了拍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幸亏他们没有怀疑是她的四个宝贝干的,否则她的“善心堂”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再说四个小家伙,在“鸳鸯阁”吃饱喝足,摸了摸圆嘟嘟的小肚子,开始发起了言论: “我说这位奶奶,你说你们“鸳鸯阁”怎么不养鸳鸯啊?” “就是,这叫骗人,骗人可不好。” “不好,应该养几只鸳鸯,否则不能叫“鸳鸯阁”” …… 老鸨:“……”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奶奶我这地方虽然叫“鸳鸯阁”,但不是养鸳鸯的,是养人的,养女人的。 因为四个小家伙太小了,老鸨万妈妈没有办法跟四个小家伙解释的太清楚,只能笼统地说着。 “那养女人,你不应该叫“鸳鸯阁”啊!” “对啊!你应该叫“女人阁。”” ““仙女阁”也可以。” ““仙女阁”不行,娘亲才是仙女,就叫“女伶倌”。 …… 奶声奶气的声音提议着。 老鸨万妈妈:“……” “漂亮奶奶,是不是我们的建议不好?” 见老鸨不说话,四个小家伙眨巴着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睛,一脸期待地齐声询问着。 万妈妈一咬牙说道: “好,非常好,以后奶奶这个地就叫,“女伶倌。”” 谁叫四个小家伙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等了一会,见四个小家伙还没有走的意思,老鸨万妈妈不由狐疑地询问着: “几位小少爷,只是来看鸳鸯的?” “我们还要见一个女人。” “就是你们这里的头牌倩倩姑娘。” 阿如、阿意稚嫩的声音齐声说着。 老鸨:“……” 第五十九章让娘亲成为幸福的人 回“善心堂”的路上,四个小家伙欢快地哼着歌,心里美美的。 原来王爷叔叔不是因为喜欢倩倩姑娘,才来“鸳鸯阁”的啊! 他是陪着别人来到,而且只是来听曲,如果是这样的话,娘亲还是有机会的。 颜玉望着四个小家伙一脸茫然,忍不住询问着: “你们到底来“鸳鸯阁”干什么?” “看鸳鸯啊!” 四个小家伙相互对望了一眼,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齐声说着。 颜玉一脸狐疑。 真的只是看鸳鸯吗?她怎么感觉几个小家伙有事瞒着她这个娘亲? “娘亲,娘亲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阿祥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 来青楼,是为了她这个娘亲好?这是什么道理? 尽管如此想着,可颜玉没有再围着那个话题问。 因为自己儿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既然他们不想说,再问也没有用。 想到刚刚她回到“鸳鸯阁”,接几个小家伙的时候,那老鸨对四个小家伙的态度,可真所谓是言听计从啊! 更离谱的是,她还亲自将他们给送到马车上,还送了一架古琴。 虽然颜玉不识琴,可也知道这是一架不错的琴。 更甚者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在上马车的时候,老鸨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充满暧昧,颜玉怎么有种被四个孩子卖了的感觉,心里发毛,不由询问着: “那个老鸨为什么对你们那么客气?还送你们这些东西?” “嘿嘿……” 四个小家伙一听,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小眼睛弯弯的,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颜玉眼眸半眯,阿吉率先说道: “也没什么了,就是帮她捉了几条蛇而已。” 颜玉:“……” “鸳鸯阁”里有蛇? “本来是没有,但我们去了,便有了。” 阿祥甜甜的声音补充着。 颜玉:“……” 啥意思?难不成你们可爱到连蛇都喜欢?颜玉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虽然她的孩子很可爱,可也不至于引蛇吧! “那个老鸨,让那些傻大个,抢我们的银子,还抓我们,我们便放了几条蛇,吓跑了她的客人。” 阿如奶声奶气地说着。 颜玉黛眉蹙起,她就说嘛!城里哪里来的那么多蛇。 “本来我们是抓了几条蛇回来,想让娘亲做蛇羹的,可他们欺负我们,我们只好请蛇出动了。” 阿意呆萌呆萌地补充着。 颜玉:“……”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任何人再向她解释,她也能猜个大概。 必然是蛇群乱窜,几个小家伙发挥英勇神武的样子抓了蛇,让老鸨对他们感激不尽。 她这么善良,怎么会生出这些小恶魔来?莫不是孩子的父亲是个大魔头? 颜玉俏媚紧锁,对于孩子的父亲,越发好奇了起来。 努力回忆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对孩子的父亲是半点印象也没有,颜玉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那些保镖是怎么回事?是谁给他们下的毒?” 想到那些中毒的保镖,颜玉不由表情严肃了起来,拧眉询问着。 “是,是我。” 阿意褶褶生辉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说着。 他看的出来,他的娘亲生气了。 “阿意,娘亲是大夫,你怎么可以给人下毒呢!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 颜玉还没有说完,阿意的眼泪就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喂!别哭啊!娘亲也不是训你,娘亲是……” 看着阿意可怜兮兮的样子,颜玉顿时软了心房,急忙解释着。 “娘亲,是那些傻大个欺负我们,他们抢我们的银子,还说要打断我们的腿,所以我才对他们小惩大诫。我用毒很轻的,他们笑一会,昏睡一会就会醒来,呜呜……” 阿意委屈地解释着,小嘴一撇,放声大哭起来。 颜玉:“……” 这孩子,怎么眼泪说来就来,一箩筐的话咽到了肚子里了。 “娘亲,娘亲,你别怪阿意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其他三个宝贝见颜玉凶阿意,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襟哀求着。 “颜阿姨,你就别怪阿意了,那些人真的很凶的,若阿意不这么做,那么吃亏的便是阿意他们几个了,到时候颜阿姨就不是生气,而是伤心了。” 东东也在一旁懂事的劝慰着。 颜玉:“……” “好了,好了,娘亲什么也不说了,其实娘亲没有责怪阿意的意思了。东东说的很对,若你们被抓了,被欺负了,娘亲都会很伤心的,娘亲只不过有些害怕罢了。” 颜玉语气温柔地说着,将痛哭的阿意,揽在怀里。 “娘亲害怕什么?” 阿意抬起泪汪汪地小眼睛一脸茫然。 “娘亲是怕元目的事件再次重演。上次娘亲给了九门提督的公子元目解药,结果他还是死了。娘亲是害怕那些保镖因为昏迷,被人杀了,然后官府查到你们身上,让你们深陷牢狱之灾啊!咳! 颜玉说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谁让这世道乱呢!不得不防啊! 四个小家伙顿时了解了颜玉的苦心,都有些内疚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娘亲,我错了。是我让娘亲担心了。” 阿意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颜玉的衣襟,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说着。 颜玉用手揉了揉阿意的小脑袋,又向几个小家伙招了招手,温柔如水般说道: 娘亲不怪你们,对娘亲来说,娘亲只希望你们快乐长大,别无他求。你们是娘亲的全部,所以请你们,为了娘亲,好好保护好你们自己。 东东坐在马车的角落里,远远望着颜玉一家,心里酸酸的,有娘亲真好,可他没有。 “东东,过来。” 就在东东胡思乱想的时候,颜玉绯唇微扬,温柔地唤了一声: 东东急忙上前,颜玉将四个小家伙的手放在东东的手里说道: “你是哥哥,以后就有你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几个闯祸。颜阿姨便将他们托付给你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说是吗?” “一家人?真的吗?” 东东惊喜地询问着。 “你吃我的,穿我的,休想逃走。虽然你叫我颜阿姨,但我就当你是我干儿子了。” 颜玉故意板着脸说着。 东东的眸光顿时闪亮了起来,干儿子,真的吗? “还不赶紧叫娘亲?” 四个小家伙,急忙推了东东一把,糯糯的声音说道。 “呃?” 东东小脸顿时红到了耳根,抬眸望了一眼颜玉一眼,紧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不愿意?” 颜玉如同泉水叮咚的声音再次响起,东东张了张嘴,吐出蚊蝇般的声音: “娘……娘亲。” “好孩子。” 颜玉话音刚落,东东突然掀开车帘,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了下去。 “东东,小心……” 颜玉脸色大变急忙呼唤着。 可却见东东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如箭一般向远处疾奔而去。 颜玉:“……” 这孩子,怎么了? “东东哥哥害羞了。” 马车上的小家伙齐呼着。 颜玉俏媚紧蹙,掀开车帘,有些担忧地向外望了一眼,天色已晚,东东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娘亲你是担心东东哥哥吗?” 阿祥探过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询问着。 “那我们也下去,同东东哥哥一起走回去吧!” 阿如稚嫩软糯的声音提议着。 “可娘亲同样担心你们啊!” 颜玉有些左右为难地将四个小家伙揽在怀里。 “要不娘亲让马车慢点走,我们跟在娘亲的马车后面,等我们需要娘亲的时候,便大声喊一声。” 阿吉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 颜玉这才点头同意,四个小家伙纷纷下了马车,阿意临下马车的时候,用胖嘟嘟的小手,又抱了抱颜玉,奶声奶气地说着: “娘亲,你什么也不用怕。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娘亲担心。还有,用不了多久,娘亲也会有人保护,我们要让娘亲成为最幸福的人。” 颜玉:“……” 什么意思?谁会保护她? 尽管知道孩子的话,不可信,可颜玉还是莫名的有些感动,她不由抽了抽鼻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深夜敬宣王府,厉正南正在熟睡,王府管家洪氏在门外呼唤着: “王爷,王爷,出事了,出事了。” 厉正南猛然惊醒,急忙询问着: “出了什么事?” “回禀王爷,宫里来人了,说那个冒充刘天师的人死了,皇上请你尽快过去。” 洪氏中规中矩地说着 厉正南一边着衣,一边询问着: “人在哪里?” “就在府门外候着。” 洪氏再次扬言。 因为追风被杖责,所以管家洪氏便负责起了唤醒厉正南这样琐碎的小事。 一柱香的时间,厉正南出现在了府门口,可哪里还有人? “人呢?” 管家洪氏向守门侍卫询问着。 “回禀王爷,那个人走了。” 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走了?” 厉正南的声音陡然拔尖,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 这人竟然不等他出来,便走了,好大的胆子。 “是,走了。属下让他留下等王爷,可他却说皇上等着他回去复命,让王爷自行过去。” 侍卫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毕恭毕敬地说着。 厉正南漆黑的眼眸紧锁,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刘公公?” “不,不是刘公公,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小太监。” 侍卫说道。 皇上一向有事都让刘公公来叫他,今日怎么会让他人?最主要的是这人竟然不等他,这不得不让厉正南起疑心。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眼眸瞬间深邃了起来。 “王爷,需要小人去备马车吗?” 管家洪氏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