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物》 第058章、无师自通 “也是,秦氏若被发配去了庄子上,不仅没人照顾你,秦家那边恐怕也不会答应。” 俞青芜叹了口气,目光缓缓落到内室——秋氏居住的卧房,沉声道,“这样吧,就罚秦氏掌嘴一百,再让她日夜不休的伺候外祖母,直至外祖母痊愈为止,如此,也算是她为伤外祖母而赎罪了。” 说到最后,俞青芜神色已逐渐温和下来。 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甚至还显得她宅心仁厚,且孝顺。 但秦意柳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掌嘴一百,她的脸只怕要肿成猪头。 让她照顾秋氏,更是在变相的折磨她。 光是方才秋氏瞪她那凶狠的眼神,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落到秋氏手中会是何等下场。 可比起送回老家,这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纵然有一万个不甘心,秦意柳也只得叩头谢恩。 随后,她便被几个婆子拖下去掌嘴…… 从荣国公府出来的时候,俞青芜极清楚听到秦意柳凄厉的惨叫声。 这一顿毒打,想必沈家兄弟又要心疼坏了。 想到此处,俞青芜不觉想起了秦意柳方才看谢锦宴的眼神。 哀怨,可怜,不甘,不可置信…… “殿下,您一点也不心疼么?”抬脚踏上马车,她忽然仰头,笑问了谢锦宴一句。 闻言,谢锦宴一愣。 盯着女人那耐人寻味的眼睛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勾唇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贴到她耳珠,暧昧的语气问,“怎么,师姐希望孤心疼?” “那倒不是,奴家只是好奇,殿下到底与那秦氏究竟做了什么,又说什么?竟惹得她待你那般‘深情’。”俞青芜抬起手,细白的手指在男人唇间点了点,妩媚眉眼里,略微浮过一丝娇嗔的不悦,哼道,“我可不信,您只是对她说了几句甜言蜜语。” “秦氏能将沈凛、沈恪两兄弟勾得魂不守舍,必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又怎会被两三句话就哄得将那白玉耳坠送给殿下你做了定情信物?” 青芜并非凭空臆测。 秦意柳今日能着了自己的道儿,纯粹是因着心底那莫大的仇恨。 俞青芜虽不知秦意柳为何那般憎恶自己,但很确定,秦意柳恨她到恨不得她死,恨到稍稍刺激就失去理智。 所以,若说谢锦宴三两句就将秦意柳骗了去,实在不大合理。 思及此处,青芜眸色更犀利了几分。 四目相对,谢锦宴显得有些心虚,他顿了顿,刻意避开了她目光。 “孤,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俞青芜一震,眸色里隐隐怒气。 “师姐,孤话还没说完呢,怎的就先生气了?” 未等她说话,谢锦宴又轻笑了声,一脸看穿她的眼神,捉住那白皙小手道,继续说道,“孤,确实与秦氏有了肌肤之亲,不过,那只是秦氏以为的。当日熄灯之后,孤找了旁人代替……” 这也行? 俞青芜脸色好看了些,但想到谢锦宴一贯浪荡糜烂的作风,她又忍不住质疑,极不相信的又质问了一遍道,“殿下所言属实?” “这种事,孤有什么好骗你的?”谢锦宴有些不高兴了,他把玩着青芜的手,委屈抱怨,“当日若不是为了替师姐你拿回那白玉耳坠,孤也不会去接近那秦氏。” “如今倒好,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还怀疑起孤来。” 就他那副登徒子德行,很难让人不怀疑好吧? “罢了,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我对你与她的事也不感兴趣,只希望你莫要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省得我也受了牵累。” 俞青芜心中讥讽,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话锋一转,又问谢锦宴,“对了殿下,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可知道,梁若微为何会给沈宗元做妾?” “为何,自然是因着他俩早有奸情,梁若微那丈夫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谢锦宴冷哼了声,说话间,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像是看穿了什么,搂着她的肩头,似在与她解释,低声绕了回去,“师姐,孤,从来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他眉眼微垂,话说到最后,已渐渐没了声儿。 那张俊秀面庞染上一层红晕,羞涩模样与平日的孟浪风流判若两人。 闻言,俞青芜愣了一愣,她怔住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暗喜。 她咬了咬唇,避开了谢锦宴的眼睛,结结巴巴回他,“我才不信,当日在净房时,你分明……” “分明什么?分明很熟练是么?”俞青芜红着脸正不知如何说下去,下一刻,男人低沉邪肆的声音却涌入耳洞。 “师姐,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向来是无师自通的?” 男人神情依旧羞涩,但比起她,显然好很多。 他一边说着,又吻上她的耳朵,灼热暧昧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带着丝丝诱惑,唤她名字道,“阿芜,那夜之后,孤便夜夜在梦里重现那夜春宵,梦里头的你就像是天外的仙子,又宛如娇艳的芍药,勾得孤要丢了魂儿,让孤……” “谢锦宴,你恶不恶心?”谢锦宴话未说完,俞青芜一把将他推开,狠瞪他一眼,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年纪轻轻的,哪儿学来这么些油腻言辞?” 谢锦宴笑了笑,没答话,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不知不觉,马车已到了太子府。 随着木门被推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随着寒风,那门外,也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老夫等你好久了。”俞青芜跟着谢锦宴刚踏出马车,一张熟悉而恶心的老脸就映入眼帘。 老宁王面含笑意,说话间,上前拉谢锦宴,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喊他道,“太子殿下,老夫想同你做个交易,你先前想要的东西,老夫可以给,不过……” 他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的看向俞青芜。 /130/130903/31018727.html 第057章、你替她喝 这一碗沸水下去,即便要不了命,也会叫人生不如死。 秦意柳脸都白了,咽了咽口水,求助的望向沈凛和沈恪两兄弟,眸光里泪水更甚。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果然,下一刻,沈凛就站了出来。 “俞青芜!你别太过分了!”他将妻子揽入怀中,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小脸,只觉心都碎了,一时之间怒火更甚。 单手搂着秦意柳,安慰之余,又怒瞪俞青芜,“青芜,柳儿到底是你的嫂子,你如此咄咄逼人,是想将她逼死么?” “沈大公子这话说得好笑,分明是秦氏有错在先,怎么到你口中,反而成我家师姐的不是了?” 沈凛咬着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下一瞬,谢锦宴冷冷的质问却叫他顿时噎住。 沈凛青了脸,没答话。 谢锦宴冷嗤了声,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俞青芜身侧,从她手中端过那碗沸水。 然后,递到了沈凛面前。 沈凛懵了一懵……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何意?自是请沈大公子代妻受过。” “秦氏谋害长辈在先,构陷良娣在后,按律当斩。” “不过,看在荣国公府与与孤的良娣乃亲戚的份儿上,只要秦氏喝下这碗沸水,此事就一笔勾销。” 谢锦宴面无表情,说着,走回桌前,将茶碗里已凉了些许的沸水倒了出来,换了一碗滚烫的,又重新支到沈凛和秦意柳面前,淡笑,“既然沈大公子如此心疼妻子,那么,这碗沸水,你替她喝吧。” 沈凛一震,脸瞬时惨白。 秦意柳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先前还夸她娇软可人的谢锦宴,竟是会如此无情。 为了俞氏那个贱人!他居然直接给自己定罪! 他这般逼迫,沈家必然不会让沈凛受罪。 那可是能烫死人的沸水啊!倘若真喝下去…… 秦意柳唇瓣剧烈颤抖着,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沈宗元和徐氏眉头紧皱,两人互看了一眼,像是决定了什么,都看向秦意柳,“秦氏,既是你犯下的过错,自然没有让老大为你受过的道理。” “你,喝了吧。”沈宗元心一横,命人将沈凛拉了回来,又对一旁的婢女吩咐,“你,给她灌下去!” 灌下去! 这三个字一出口,秦意柳再也绷不住了! 沈凛更是惊住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怒声道,“父亲,柳儿是被冤枉的!” 沈恪也上前,瞥了瞥俞青芜,意有所指的说道,“父亲!大嫂一贯温良贤惠!此事定有内情!” “是啊父亲,大嫂肯定是被冤枉的!您不能听信旁人谗言啊!”沈柔一贯与秦意柳关系好,眼见父亲动起了真格儿的,登时也慌了,叫喊着便上前要护秦意柳。 看着她这副护犊子的举动,俞青芜心中一阵讥讽。 “到底是不是冤枉,报官不就清楚了?”就在秦意柳与那三兄妹表演情深义重时,女人清冷的声音忽然将他们打断。 目光嘲弄的扫过哭哭啼啼的秦意柳,俞青芜抬高了嗓音,冷笑喊她,“秦意柳,你这等卖可怜装相的手段放在沈凛和沈恪身上或许好用,但大理寺卿可不会因着你哭两声,亦或是千娇百媚的唤他一声好哥哥,便会为你徇私……” 空气,骤然凝固。 秦意柳的哭声戛然而止。 沈恪一震,眼神里流露出慌乱,结结巴巴打断俞青芜,几乎恼羞成怒,“俞青芜,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没什么。”火候恰到好处,俞青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沈恪的反应,却让屋内众人隐隐都产生了一个极荒唐的猜疑。 气氛忽然变得格外诡异……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沈柔都似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不断在沈恪和秦意柳身上流转。 秦意柳被看得心虚,立刻避开了沈柔目光。 看她这般神色,沈凛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时间变得更难看了…… 徐氏和沈宗元不用说,两个人都面露难堪,却都还在强忍着。 唯有梁若微,她看看沈恪,又看看谢锦宴,再斜睨秦意柳,最后看向沈宗元,像是看透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夫君,此事已经很明显了,只怕这秦氏想要谋害的并非母亲,而是……” 她说着,眼神慢慢落到俞青芜身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纵然梁若微不说,沈宗元也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谋害长辈,谋害太子良娣可严重得多了。 沈宗元面色阴冷,狠狠剜了秦意柳一眼,又向俞青芜拱手,恭敬道,“俞良娣,秦氏有错,理当受罚,臣现在就叫她喝下那沸水,还请良娣看在你母亲与臣乃兄妹的份儿上,能饶恕荣国公府这一回。” 看在她母亲的份儿上?这话他沈宗元也说得出口? 俞青芜心中冷笑,眼底锋芒一闪而过。 但,再对上沈宗元的眼眸时,却是格外的平和沉静,挥挥手,一副当真将他当做亲戚的口吻,“行吧,看在舅父的份儿上,我就不报官了。” “我想了想,秦氏虽然恶毒,却也还是大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若真叫她喝下那一碗沸水,的确不大妥当。” 说话间,俞青芜又用余光扫过秦意柳。 果然,秦意柳面露庆幸,上前就要谢恩…… 但,俞青芜又怎会给她机会。 青芜蹙了蹙眉,马上又说道,“不过,她到底谋害了外祖母,总还是要罚的,这样吧舅父。” “就罚秦氏掌嘴一百,将其发配到老家的庄子上。” 这话一出口,秦意柳瞬时犹如坠入万丈冰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嫁入国公府!若就这么被送回那穷乡僻壤,这辈子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更莫要提杀了俞氏那贱人! 想到此处,秦意柳脚都软了,更是恨极了。 她红着眼睛,一把拽住了沈凛大腿,夹着嗓子就对他哭喊,“夫君,我……我不能去庄子上的!我若回了老家,谁来照顾你?谁来帮着母亲管理后宅!” 见她这副模样,方才还心生怀疑的沈凛一下子又心软了,他眸色躲闪的看向俞青芜,支支吾吾,“青芜,你表嫂已经知道错了,你看能不能……” /130/130903/31018726.html 第056章、栽赃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喧闹。 空气,骤然凝固。 厅堂里瞬间鸦雀无声,正在观礼的宾客齐齐看了过来。 就连拜堂的梁若微也惊得掀开了盖头…… 沈宗元更是瞪大了眼睛,极惊恐的看着母亲。 只见主座上,秋氏蜷缩着,皱巴巴的老脸被烫得通红,更是起了好些水泡。沸水的热气还在上空飘散,好似要将那皮肉烫熟了一般。 秦意柳跌跌撞撞的从秋氏身上爬起来,正对上秋氏烫得扭曲的嘴唇,吓得她猛地一退。 俞青芜眼疾手快的扶住秋氏,蹙眉对徐氏喊,“舅母,你还愣着作甚!快去弄些凉水来啊!” 被她这么一提醒,徐氏也才回过神,狠瞪了秦意柳一眼,慌忙吩咐婢女,“快,快去取些凉水来。” 一时间,厅堂里乱成一锅粥。 除了秋氏的哀嚎声,还有宾客们的议论声。 只是,这回他们议论的不是勾搭太子的俞青芜,也不是寡妇再嫁的梁若微,而是一贯以贤惠端庄著称的秦意柳。 秦意柳整个人都傻了,她红着眼睛,极恐慌的朝沈凛望去,又朝沈恪望去,最后又看向谢锦宴。 谢锦宴没理会她,只上前帮俞青芜将秋氏扶起。 又吩咐随从道,“快,传御医!” 很快,秋氏就被扶进了里屋。 婚礼在老宁王的主持下继续进行,可沈宗元哪还有心情成婚,梁若微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宴席结束后,二人直接来到了秋氏房中。 经过御医诊治,又加之那盆子凉水来得及时,秋氏虽然满脸水泡,但好在没有彻底毁容,就是嘴给烫歪了,现如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躺在床上,极愤怒的瞪秦意柳,嘴里吚吚呜呜的,听上去像是在骂人。 秦意柳噙着泪,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前。 沈宗元冷冷剜了她一眼,又坐到床前,温声安慰秋氏,“母亲,你放心,御医说了,您这烫伤不算严重,养些时候便好了。” 话落,他又看向秦意柳,阴沉沉喊,“老大媳妇儿,你出来。” “老大,还有你们都出来。” 话落,沈宗元便踏出了内室。 留下一个老嬷嬷伺候秋氏,其余人都一并跟了出去。 噗通,沈宗元刚坐下,秦意柳就跪倒在他面前。 伴着两行清泪,凄凄道,“父亲,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瞧着天气冷,想着端一碗热茶给祖母暖暖身子。” “但是……” 她抹着泪,缓缓看向坐在谢锦宴身侧的俞青芜,眼神愤恨至极,却是一副受气包的惶恐,支支吾吾,“但儿媳刚走过去,却不知被东西绊了一下,这才会将那热茶泼到祖母脸上的。” 言外之意,是自己故意绊倒她来泼秋氏的? 反应挺快,编得也不错。 只可惜…… 俞青芜轻抿了口茶水,扫过秦意柳烫得发红的手,冷笑了声,“大表嫂,你确定是被绊了一下,而不是故意泼上去的?” “俞青芜!你休要恶人先告状!”沈凛怒声打断了她。 沈恪也阴着脸维护秦意柳,“表妹,大嫂一贯最孝顺祖母,无缘无故的怎会伤害祖母?” “所以二表哥的意思,就是我故意绊倒大表嫂伤害外祖母咯?”俞青芜挑眉,看向秦意柳,指了指她发红的手,无奈叹息,“我是不是故意绊倒大表嫂暂且不论,但是,你确定大表嫂那碗热茶真是给外祖母喝的?” “舅父,舅母,小舅母,还有表妹,你们看看,大表嫂的手都被烫成什么样儿了?” 听见俞青芜的话,秦意柳眸光一闪,下意识将手往袖子里缩了下。 这一动作,无疑流露了她的心虚。 徐氏沉了脸,上前抓住秦意柳的手,看到那通红的一片,顿时就皱了眉头。 沈宗元的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怒道,“老大媳妇儿,你为何要伤害祖母?” “父亲,即使柳儿的手被烫红了,那也不能证明她故意烫伤祖母啊?”见父亲向自己妻子发难,沈凛赶忙就上前维护。 说话间,已走到了秦意柳身前。 秦意柳立即依偎到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连连摇头,“父亲,我真的没有故意伤害祖母,我就是……” “若不是故意,谁没事会端那么一碗烫死人的茶上来?”秦意柳哭得正起劲儿,一直没说话的谢锦宴突然开了口。 他眸光嘲弄,嗤笑看着秦意柳,“秦氏,换作寻常人,早被烫得哭爹喊娘了,莫非你那皮肤与常人不同?” “怎的?你是牛皮啊?” 谢锦宴勾着唇,笑得好看,也令人胆寒。 秦意柳微微一僵,没有答话。 沈凛黑着脸,不悦的看了俞青芜一眼,沉声反驳,“太子殿下,柳儿方才都说了,是因为天气太冷,想让祖母暖暖身子,谁能想到,竟无端叫人利用,反倒是烫伤了祖母?” 所以,这意思,就是想将罪过都栽赃到她身上? 想得美! 俞青芜淡笑,没回他,只故意吩咐一旁梁若微的婢女道,“你,去倒一壶沸水来。” 闻言,那婢女愣了一愣,抬头望向自己的主子。 梁若微本就巴不得徐氏和她的儿女能出些乱子,于是立刻朝婢女点了点头。 不多时,婢女就提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沸水进了门。 俞青芜靠在椅子上,慵懒的指了指桌上几个茶碗,命令道,“倒一碗,端过去给大公子喝。” 啪,婢女刚端起茶碗,就被烫得立即松了手。 激烈的撞击声在屋内回荡,茶碗瞬间碎成几块儿,空气中热腾腾雾气霎时间飘洒到每个人脸上,光是这热气,就能感觉到那股子灼人的烫。 再看看那婢女的手,也是通红,但显然,还不及秦意柳的那样红。 想来秦意柳就是生怕人家看出她故意端了一碗滚烫的茶,故而才没有用茶盘,亦或者是其余的东西来隔热,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到这一幕,秦意柳眼底的恐慌更加浓烈了。 俞青芜托起婢女的手走到她面前,稍微对比了一下,讥讽道,“大表嫂果真孝顺啊,只是,你确定那样滚烫的茶水是人能喝的么?” 说着,她又走到桌前,重新倒了一碗。 用茶盘托着,笑着递到秦意柳嘴边,“大表嫂不是说沸水好暖身子么?来,暖一暖。” /130/130903/31018725.html 第055章、何必如此敏感 老宁王猥琐的目光,让俞青芜恶心。 更叫她恨,恨不得亲手将他剥皮剔骨,碎尸万段…… 黛色衣袖下,手指逐渐收紧,桃花水眸死死盯着那个杀死母亲的禽兽…… “你……” “宁王,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 俞青芜紧咬着牙,斥责宁王的话还未出口,一只大手忽然落在她肩头。 随即,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凉意,淡笑道,“青芜乃是父皇钦赐的太子良娣,又有捐献军资功劳,倘若不是入了孤的太子府,父皇原也是打算封她做个县主的。” “再者,您这般言论,便是父皇不予计较,南疆的将士们也不答应。” 言语和善,凤眸里没有半分波澜,平静得宛如一滩湖水,甚至还略有笑意。 却字字句句都让老宁王胆寒…… 老宁王脸顿时一僵,神色有些难堪,恼羞成怒的看了俞青芜一眼,哼笑道,“老臣不过是与俞良娣开个玩笑而已,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敏感……” 玩笑? 一把年纪,对着一个晚辈说出那等轻浮浪荡的言语,一句玩笑就想过去了? 俞青芜心中冷嗤,冷眼看向他,哂笑道,“宁王说得好,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殿下何必如此敏感……” “不过……宁王如此爱说玩笑,不晓得这样的玩笑话您可与您的女儿,您的孙女,您的儿媳都有说过?” 噗…… “你……”老宁王一震,瞬间黑了脸。 俞青芜勾唇,笑得和气,“宁王这是什么表情?生气了?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啊,你这……过于敏感了吧?” 她挑眉,眼神里尽是挑衅嘲讽。 老宁王整张老脸都涨红了。怒瞪着俞青芜片刻,气得拂袖而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谢锦宴,冷冷道,“太子殿下这位良娣,当真是牙尖嘴利啊……” 谢锦宴笑了笑,轻轻朝他拱手,一副谦虚嘴脸,“宁王过奖了。” 这样一句‘客气’言论,无疑是让老宁王更加怒上加怒。 光是瞧着背影,俞青芜都能想得到那老东西此刻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 她抬眸望着谢锦宴,安心之余亦有些不解。 “殿下不是说,还有用得上老宁王的地方么?如今却这样明目张胆将他得罪,就不怕他与你为敌?” “他不敢。”谢锦宴沉声回了一句,手掌轻轻在她肩头拍了拍,认真道,“师姐,孤乃魏朝储君,再不济,孤也是君,而他是臣。” “孤虽然用得上他,不代表就要受他欺压,更不可能放任他羞辱府中妻室。” 妻室? 谢锦宴的话让俞青芜愣了一愣。 她垂下头,心情一时间复杂起来…… 片刻,才又抬眼望向他,岔开了话头,柔柔又问,“对了殿下,你方才所说的捐赠军资可是真的?我俞家产业,你都以我的名义捐赠给了南疆将士作为军用?” “那不然呢?你以为父皇和母后为何能答应册封你给孤做良娣?” ?? 所以,他是拿着她俞家产业邀功,让她给他做妾? 这还不如封个县主呢! “怎么?师姐是觉着给孤做良娣亏了?想着去做那县主?” 俞青芜走神之际,谢锦宴又冒了这么一句。 他眉梢上挑,一副看穿她的眼神。 俞青芜白了他一眼,没否认,“可不是?做县主好歹有封地有食邑,做你的良娣受气不说,每月还得靠月钱度日,规矩更是多得叫人心烦……” 明艳面庞下,那双桃花眼娇嗔可爱,分明是在责难,却平生出一丝撒娇的意味。 谢锦宴没再答话。轻笑了声,将人揽入怀中。 此时,前厅里,嬷嬷已将新娘扶了进去。 虽是为妾,梁若微也是贵妾,加之身世显赫,又有老宁王亲自送亲来给她撑腰,那派头,要比徐氏进门的时候更为宏大。 徐氏立在秋氏身侧,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阴沉至极。 秋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 不过倒不是因为儿子沈宗元要娶个夫家丧期都还未满的寡妇进门,而是因着这几日她那孙女闹腾得厉害。 以至于儿子真起了疑心,打算婚礼过后彻底清查家中账本。 目光挪动,心不在焉的在人群里寻找孙女沈柔的身影,却见俞青芜挽着谢锦宴的手走进来。 秋氏眼神一沉,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偏俞青芜还笑盈盈向她走来,极恭顺的向她施礼。 “外孙女见过外祖母。” 若是从前,秋氏还能装出一副慈和模样,但如今一看到俞青芜那张脸,她心中就不由憎恶,更后怕。 一个十一岁就能毒杀他人,且还能欺瞒她九年的女子,简直就是条毒蛇…… 再想想这小贱人挑唆沈柔与自己作对,秋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装模作样握起俞青芜的手,笑眯眯道,“阿芜啊,有空还是要多回国公府看看,虽说你与恪儿结亲不成,却到底还是沈家的表姑娘,沈家啊,也还是你的娘家。” 秋氏笑着,一边儿说着,极亲热的拉俞青芜在自己身侧坐下,似有意在彰显自己的慈睦。 果然,见秋氏这般不计前嫌,宾客们都投以敬佩的目光。 也不由的,对俞青芜露出鄙夷神色。 俞青芜当没看见,起身从婢女手中取过两个锦盒,笑着递给徐氏,“舅母,这是我和殿下给舅父和那小舅母的新婚礼,您先代为收下吧。” “你有心了。” 徐氏脸上笑着,眼睛里的怒气更是翻涌,掐着那锦盒时,指甲几乎要陷进去。 不过,此时最恨俞青芜的却不是她…… 感觉到那人步伐凑近,俞青芜重新坐到了秋氏身侧。 茶水香味儿冒着滚烫热气在空气中蔓延,俞青芜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灼热喷洒到脸上的瞬间,她蓦然起身。 秦意柳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猛地就扑向一旁的秋氏。 那原来应该落到俞青芜身上的沸水,全数泼到了秋氏脸上! /130/130903/31018724.html 第054章、先管好自己 眼底水波流转,容色间透出几分温柔。 那般的神情,就像是回到了八九年前。 让谢锦宴紧绷的心微暖,他抿唇,反握住青芜的手,安慰道,“师姐不必担心,无非就是那么几拨人。” “前废帝余孽亦或是魏朝老皇党宗亲,他们向来不待见孤。” “在那些个宗亲看来,孤……同母后一样,就是个异族,不配做皇子,更不配做这大魏朝的储君。”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再不情愿,再排挤孤,孤也还是父皇的嫡子,更是名正言顺的东宫之主,他们无可奈何,只能日日夜夜绞尽脑汁取孤性命。” “从十岁开始,下毒,放毒蛇,算起来,也有上万回了吧,只可惜,孤命硬,没能如他们所愿。” 谢锦宴挑眉,俊秀面庞写满嚣张得意,眼神却是愈发悲凉。 俞青芜坐在榻前,静默的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年幼时的谢锦宴,胆小怕事,稍有些风吹草动便犹如惊弓之鸟。 她一直不理解,一个男孩子为何会胆子会小成那般,如今听了他这番话,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更不觉想起,年少时,锦宴小心翼翼讨好师兄弟们的模样。 他那会儿生得像个小姑娘,面貌也与魏人略有不同,所以一开始师兄弟都不愿搭理他。 直至有一日,锦宴太子的身份被曝光,这些人又都换了副嘴脸。 再后来,他就变得愈发乖戾残忍,成了魏朝有史以来最荒唐狠毒的太子殿下…… 眸色里染上一丝心疼,俞青芜没再说话,只抽出手,轻轻在谢锦宴额间抚过。 宛如小时候,用这种唯有他们二人才懂的方式安慰他。 见她如此,谢锦宴幽冷的眸色又软了些,笑道,“师姐,孤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若想让孤心里好受些……” “倒不如…”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指了指嘴唇,“来点儿实际的。” 薄唇上扬,分明气色憔悴,眼神却一如既往的魅惑,孟浪…… 俞青芜顿时红了脸,重重打他手,瞪他道,“谢锦宴,你能不能正经些。” “瞧你这副孟浪德行,当心哪日死在床上……” “那也是死在师姐你的床上。” “……”她就不该多嘴! 俞青芜无言…… 白了他一眼,又岔开了话头问,“殿下伤成这般,过几日可还能去荣国公府观礼?” 这女人,他都伤成这样了,她还记挂着那沈家的纳妾礼! 谢锦宴心中略有不悦,不过,倒也没再和俞青芜磨嘴皮子。 眸色微沉了沉,他神色正经起来,严肃的看着她,“师姐,孤警告你,你想报仇可以,但别想着用孤的马去伤了那老宁王。如今,孤还用得上他。” “放心,我不会。”俞青芜点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她总是这般,瞧着像娇软可欺,似乎什么情绪都能叫人看出来,但事实上,是最不喜形于色的。 深深看了女人一眼,谢锦宴再度握住了她的手,又交代道,“师姐,如今你乃太子府良娣,贺礼什么的,你得提前备好,再有,你须得单独再备一份,到底那沈宗元是你的舅父,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给外人看的。” 谢锦宴缓缓说着,那语气仿佛夫子教诲学生,又像是丈夫在与妻子说着家长。 这一瞬间,俞青芜生了一种,也许她与谢锦宴真的能做一对儿恩爱夫妻的错觉。 去荣国公府观礼,是在几日后。 一大早,俞青芜就起来梳妆,繁复的黛色礼服来回裹了好几层,发髻亦是梳了大半个时辰。 最后,再缀上周皇后赏的红宝石簪子与耳坠,衬得她明艳照人,更平添几分气势,站在谢锦宴身侧,犹如天作之合。 从马车上下来,门口迎接的是秦意柳和沈恪。 看到俞青芜,他们二人脸色都不由变了变。 沈恪是惊艳,不甘。 秦意柳则是妒恨,尤其看到俞青芜那一套红宝石首饰,她眼底里几欲喷火。 不过,目光落到一旁谢锦宴身上时,又换上了一贯的温柔端庄嘴脸,款款上前,温温柔柔向谢锦宴施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水眸里勾着几分暗示,殷勤道,“殿下,礼还未开始呢,若不然,臣妇先引您进内堂休息。”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只淡笑看了俞青芜一眼。 俞青芜会意,看向秦意柳,一副太子妃姿态,替谢锦宴回她,“大表嫂,我对荣国公府熟悉得很,就不劳你操心了。” “您啊,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她上前,轻轻在秦意柳肩头拍了拍,用唯有她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冷笑又道,“秦意柳,我不知你为何总与我过不去,但谢锦宴不是沈恪,他可不喜欢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言语平静,却字字句句都透着欺辱…… 秦意柳一震,脸都青了,下意识的望向谢锦宴,希望谢锦宴能管管他这位嚣张的妾室。 但很可惜,谢锦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拉着俞青芜,径直的就往里走去。 一路踏进内院,他笑开了口,挑眉道,“师姐今日醋劲儿好大,不过……你这般嚣张挑衅,只怕那秦氏不会轻易放过你。” 要的就是那秦意柳挑事,否则这场婚宴,她岂非白来? 俞青芜勾唇,轻轻凑到男人耳畔,带着几分俏皮,“殿下不让妾身挑事,那么这场风波,就只能由旁人来挑咯。” “太子殿下。”俞青芜正说着,忽然一道热情的声音传来。 听到那声音,俞青芜身体猛然一僵,身体都不由绷紧了,蓦的朝那锦衣华服的老头看去。 看到她的瞬间,老宁王也怔了一怔,随即大步走过来,笑问谢锦宴,“太子殿下,这……就是你新纳的小妾?” “这模样,的确绝色啊,瞧得老夫都心动了。”他摸着嘴唇,上下打量俞青芜,眼神猥琐至极。 这个小蹄子,长大后果然与她娘一样貌美,甚至更胜几分,倘若……能带回府中尝一尝滋味,岂不销魂? /130/130903/31018723.html 第053章、幼稚 俞青芜冷嗤了声,未答话。 她托腮靠在窗台上,妩媚的眼眸勾起丝丝嘲讽。 冷笑看着谢锦宴片刻,轻轻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她无辜?我就不无辜?我那未成年就被活活烧死的兄长,他不无辜么?还是殿下觉得,我们俞家就是活该,就该被她秋家灭门?就该叫她秋十一娘踩着我俞家五十条人命来做那京都名媛?” “男人嘛,对什么才女花魁向往偏爱一些我能理解。” “但是谢锦宴我告诉你!秋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无辜!包括她秋十一娘!” “孤若偏要护着十一娘呢?”俞青芜话音未断,谢锦宴冷冷将她打断了,他单手撑住窗户,跃身跳进屋。 随即,躺到了软塌上,抬眸瞧了她一眼,语气慵懒又阴沉,“师姐,孤不管你对那秋氏做什么,但十一娘,你不准动。” 这话不是规劝,而是命令,威胁…… 早上还百般维护她的男人,转眼之间,便为着另一个女子对她恐吓威胁。 这便是他说的爱她,护她? 俞青芜心中突然有些讥讽,亦有些难过。 但她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谢锦宴就是个浪子,他可以爱她,自然也能爱别人。 “我若偏要动她呢?” “我不仅要动她,若有必要,叫她死,我也绝不会手软!” 她咬着牙,泛红的眼眶里染上一丝挑衅。 略有试探的意味,亦有几分情绪爆发的怒气。 谢锦宴动了动身子,目光幽冷的看了俞青芜一眼,缓缓从榻上坐起来,冲她淡笑,“你若敢叫十一娘死,孤也会叫你死……” “你……这便是你说的爱我么?”俞青芜红了眼,被谢锦宴激得有些忍不住了。 她仰头,将眼泪倒回去,失笑又看着他,“不会真叫我说中了,殿下心中的正妃,正是那秋十一娘?”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 冰冷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大手缓缓落到青芜泛红的眼尾处,替她擦去眼泪。 挑了挑眉,抚着她的眉眼又道,“师姐,孤乃魏朝储君,迟早要册正妃,十一娘是最合适的人选,孤希望,你能与她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 所以,这是承认了? 所以,他先前待她的袒护,并不是有多在意她,而是因为,站在她对立面的不是他真正想要,真正在意的正妃? 他可以为她去算计沈家,却也未必不能为了那十一娘将她灭口。 想到此处,俞青芜心顿时凉了半截,一种无助孤寂感瞬时涌上心头。 她紧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涌出。 闭了闭眼,青芜努力压下情绪。 重重的,将谢锦宴覆在她面颊的手扒开,面无表情道,“好,奴家明白了。” 奴家? 又是这等阴阳怪气的称呼。 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谢锦宴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又伸手,极温柔的将人揽进怀中,贴着她的耳朵,温声细语问,“师姐这是什么表情?不服气?还是…醋了?” 说话间,他轻轻在那耳珠处咬了一咬。 男人暧昧的气息伴随着一股刺痛感,刺得俞青芜身体颤动,她下意识想将人推开,却被对方直接揽入怀中,那灼热的薄唇比方才更加放肆的在她耳畔亲吻,胁迫似的又问了一遍道,“师姐,告诉孤,你是不是醋了?” 这男人,方才还为了那十一娘威胁她呢,怎的突然又…… 俞青芜有些懵,亦有点儿后怕羞愤,慌忙推他道,“谢锦宴,门儿还开着呢,一会儿荀嬷嬷进来了……” 嘭…… 说曹操曹操到。 俞青芜话音刚落,荀嬷嬷突然进了门,她并不知道谢锦宴也在里头,大白日的瞧见这么一幕,顿时尴尬极了。 僵住好一会儿,才慌忙退到屏风外,结结巴巴道,“良娣,那沈柔老奴已经送出门儿了。” “那个……殿下,既然您也在这儿,老奴也一并禀报了。” “那……方才秋府的十一娘又送来了帖子,说是请您一定要去参加她那雅集,您看,是不是还像往年一样直接拒了?” ??? 直接拒了? 谢锦宴不是很喜欢那十一娘么?方才为着护那十一娘,都似要自己性命了。 怎的,听荀嬷嬷这意思…… 俞青芜脑海迅速转动,方才还写满泪光的眸子骤然沉了下来,抬起头,缓缓看向正抱着自己的英俊男人,不由蹙了眉,“殿下,直接……拒了是何意啊?您不是很在意那十一娘么?为何还要年年拒绝她的雅集……” 谢锦宴没有答话,俊秀面庞下,眼神略有几分尴尬…… 顿了顿,沉声回荀嬷嬷,“嬷嬷,按往年处理便是。” 话落,他又松开俞青芜,起身道,“孤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晚些再过来看你。” 俞青芜眉心紧拧,没好气喊他,“谢锦宴,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她不是傻子,听了荀嬷嬷那番话,再瞧着谢锦宴这副表情,自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这男人故意维护那秋十一娘,想引她吃醋。 但这样的谢锦宴,似乎反而让她不那么惧怕了。 亦或者说,这样的他,更贴近于小时候那般温软可爱的性子。 轻叹了口气,俞青芜上前,从身后将他抱住。 柔软的小手触及腰间,谢锦宴眼神微软,倒是没有方才那般尴尬了,只是……伤口有些疼。 他皱了皱眉,握着青芜的手提醒,“师姐,碰到我伤口了。” “你受伤了?”被谢锦宴这么一说,俞青芜才发觉,他身上,似乎有一股隐隐的血腥味儿。 她慌忙收回手,拉着他坐下,抬眸看向他的脸时,才发现,谢锦宴脸色也很苍白。 俞青芜欠身坐到软榻上,问他道,“谢锦宴,你不是进宫去议事了么?怎会受伤?” “回来的路上,遇见个刺客。” “也没什么,常有的事。”谢锦宴重新躺回软榻上,疼痛之余,十分见怪不怪。 俞青芜却是心惊,如今她须得背靠谢锦宴这座大山来复仇,比谁都怕他出事。 沉默了下,她又握住了他的手,温声问,“你不是带了暗卫么?怎的还叫人行刺成功?可知道是谁做的?”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53章、幼稚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24.html 第001章、师弟 俞青芜回京都那日,谢锦宴亲自去的码头。 他一身锦缎紫衣,极张扬地靠在马车前,看到她,只淡淡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去哪儿?” 俞青芜福身,揶揄道,“奴家回荣国公府,有劳太子殿下了。” “难为师姐还记得我是太子。” 阳光下,谢锦宴深邃的五官映出一层讥讽。 俞青芜只当没瞧见,回得冷淡,“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奴家见第一眼起就铭刻于心。” 生硬,虚假,阴阳怪气! 这便是俞青芜,空有一副好皮相,性子却古怪得很。 几个师姐妹里,就数她最讨厌,偏偏师父还最疼她。 谢锦宴冷嗤了声,掀开帘子,“上马车。” 俞青芜躬身从谢锦宴臂弯处钻进车厢,然后探出脑袋,自顾自的欣赏起京都美景来。 自十一岁被外祖母送往蜀地学艺,她便甚少回京,京都的变化是一年比一年大。 从前这处荒无人烟,如今却是多出了好几条街。 突然,目光定格,一瞬不瞬盯着远处靠墙纠缠的男女。 唔,看来变化的不止是街道,还有世风日下的人伦。 “俞青芜,觉不觉得那男的很眼熟?” 俞青芜正托腮看好戏,谢锦宴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耳边,顺着她目光瞧过去,嘲弄的笑道,“师姐!你看他长得像不像你那位温文尔雅,品德高洁的未婚夫?” ??? 俞青芜一怔,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过去。 待看清男人的脸,顿时如遭雷劈。 在那木桶后搂着花娘行苟且之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要嫁的如意郎君,她那温润如玉,连牵手都要脸红半天的表哥——荣国公府二公子沈恪。 此刻的他简直像条野狗…… 俞青芜怔怔盯着那不堪的画面,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上前捉奸,但最终还是被理性克制。 谢锦宴坐回对面,幸灾乐祸的冲她挑眉,“俞青芜,要不你别嫁沈恪了,跟我算了。” “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儿上,我勉强封你个暖床婢。” 啪! 俞青芜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 刹那间,谢锦宴腮帮子火辣辣的疼! 他捂住脸,又惊又怒,“俞青芜,你敢打我!” “你再说一句,我还打你!”俞青芜咬着牙,满眼的凶狠与方才判若两人。 谢锦宴被她看得突然有点害怕,但储君的颜面迫使他压下情绪,恶毒反驳道,“我就说怎么了?我说错了?你一个二十岁的老姑娘,有人要就不错了,能给孤暖床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敢嫌弃!” “就你今日的行为,得灭九族知道吗?” “灭十族!” 越想越气,谢锦宴恶狠狠又添了一句。 俞青芜冷瞥了他一眼,阴沉沉地回,“那麻烦太子殿下把沈恪全家砍了吧。” “……”最毒妇人心啊!逛个青楼而已,竟想灭人家九族! 不过… 谢锦宴揉了揉面颊,戏谑地看着俞青芜,“师姐,想让孤帮你对付沈家啊?孤可是很贵的,你拿什么来换?” “你想要什么?” 俞青芜抬眸,赤红的双眼认真望向他。 谢锦宴有些诧异,愣住片刻,眼波逐渐潋滟,缓缓挪身到俞青芜身旁,薄唇凑到她细白的脖颈间,声音晦暗,“孤想要什么,师姐难道不清楚?” wap. /130/130903/30541501.html 第002章、戏弄 说话的空隙,男人的大手已不老实的环上那盈盈细腰。 俞青芜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绷紧了,却没有挣扎。 怒气上头,她觉得若能借着谢锦宴恶心沈恪,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俞青芜仰头,捧起谢锦宴的脸,轻咬上去…… 没有任何技巧,只有生涩别扭。 谢锦宴曾梦到过无数回这样的场景,此时面对女人美艳的面庞,他胸口瞬时涌上一股灼热,漆黑的瞳孔焰火翻涌,狠狠将人抵在车壁上,如狼似虎,一发不可收拾。 谢锦宴的动作很熟练,显然是欢场老手。 俞青芜很快就被他撩得心猿意马,睁眼凝望着那张英俊妖冶的面庞,她不禁有些恍惚,要不是知道谢锦宴底细,她还真可能被这张脸迷住。 “俞青芜,你还挺随便的。你说……师父他老人家若是看到你这般下流轻贱的模样,会是什么感觉?”就在俞青芜失神之际,腰间的大手突然抽离。 俞青芜一愣,抬头迎上谢锦宴讥讽的目光。 他擦了擦唇瓣,凤眸浮上恶劣的笑,刻意扫过她被扯开的衣襟。 不屑的眼神,嫌恶的动作,毫不掩饰的羞辱。 谢锦宴根本没想与她交易,他在戏弄她…… 俞青芜涨红了脸,瞬间羞愤至极,“谢锦宴,耍我有意思吗?” “所以动手打人就很有意思?”谢锦宴指着脸上的巴掌印说道。 俞青芜咬着唇,没再回话,理了理衣裳,抓起行李朝车夫怒喝,“停车。” 俞青芜是走回荣国公府的,从偏僻的南街走到城中,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到门口的时候,已是傍晚,她脚磨得不成样子,浑身亦是汗涔涔。 婢女端来一盆热水,换洗过后,俞青芜便去前厅拜见外祖母沈老夫人。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国公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 厅堂内除了沈老夫人,沈府一众老小也都到齐了,一屋子人乌泱泱的。 沈恪坐在次宾座,正襟危坐的,看到俞青芜进门,便上前迎她,“阿芜妹妹,来这边坐。” “我先拜见外祖母。”俞青芜嫌恶的甩开他的手。 沈恪被俞青芜的冷淡弄得有些茫然,但也没说什么,只默默退了回去。 俞青芜款款上前,恭敬的向两年未见的外祖母行礼,“外祖母。” 沈老夫人见到外孙女自是高兴,当下就握住她的手,慈和道,“阿芜,回来了就好。” “先入座吧,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好。”俞青芜淡笑,然后找了个最次末的宾位坐下。 家宴什么的最烦人,她不愿应付亲戚。 “太子殿下到。” 刚坐下,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尖细的唱喝。 俞青芜屁股还没坐热就随着众人站了起来,齐齐向谢锦宴叩首。 “呵,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孤也还没吃呢,老夫人不介意添副碗筷吧?”谢锦宴挥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随即,自然而然的走到俞青芜身侧,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挨着她坐下了。 谢锦宴嘴角噙笑,手指悄然勾上女人藏在案几下的纤纤玉手,指腹轻抚过那细白柔荑。 俞青芜一震,立刻想起身,却被他摁住手腕。 谢锦宴一双薄唇凑到她耳畔,语气轻佻又痞气,“师姐,你现在离开才更奇怪吧?” 俞青芜怒瞪他,“你又想做什么?” 谢锦宴轻笑了声,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师姐怕什么?你的好师弟自然是来帮你的。” 帮她?怕是来寻她麻烦的吧? 俞青芜阴着脸没说话,只用力挣了挣。 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哪里敌得过常年练武的谢锦宴。 她越挣扎,他便越放肆,半点不顾忌场合,手竟是圈上了她的腰…… 俞青芜身体僵住,不可置信的望向谢锦宴,“谢锦宴,你放肆!” “孤放肆,师姐是今日才知道?”谢锦宴并未因她的斥责而收敛,反而愈发过分,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贴着她耳朵道,“怎么?师姐要叫吗?” wap. /130/130903/30541502.html 第003章、替孤更衣 俞青芜自是不敢叫,可谢锦宴这般明目张胆,又如何瞒得过众人。 沈恪脸都青了,他端了一碗茶就走过来。 语气平静,眼神却是锋锐冷厉,重重将茶碗搁到谢锦宴面前,“太子殿下请用茶!” 谢锦宴被打搅兴致,很是不悦,缓缓松开怀里的美人,随手端起茶碗,极嘲弄的看了沈恪一眼,“二公子不愧是京都第一儒雅郎君,整个沈家,数你最懂礼貌。那青楼里的花娘一定很喜欢你吧?” 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这话在旁人听来,顶多是纨绔太子胡言乱语。 但却让沈恪乱了心神,他脸色瞬时由青转白。 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又冷着脸问谢锦宴,“殿下认识小臣的未婚妻?” “不认识。”谢锦宴摊摊手,随即睨向身畔的俞青芜,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娘子是二公子的未婚妻呀?孤方才瞧小娘子容貌绝艳,身段娇软,还当是荣国公府从艺馆里请来助兴的舞姬呢。” 简直胡说八道!哪有舞姬坐到客宾席的? 这到底是在羞辱他还是在羞辱沈家!还是在暗示些什么? 沈恪脸色难看极了,却装作听不懂,摆得一脸假正经,怒驳谢锦宴道,“太子殿下!阿芜既是小臣的未婚妻,亦是我国公府表姑娘!请你对她尊重些!” 这话说得,像是他国公府多能耐似的。 谢锦宴嘴角噙上一丝不屑,转而看向俞青芜,朝她拱手,“是孤失礼,还望小娘子海涵。” “外祖母,孙女不太舒服,先下去了。”俞青芜看沈恪恶心,瞧谢锦宴也烦人,连个眼神也没给谢锦宴,便离开了前厅。 见俞青芜走了,谢锦宴也起身向沈老夫人告别,“老夫人,孤今日来是为着提前给您送寿礼的,不想却惹怒了表姑娘。” “真是对不住了。” 嘴上在道歉,态度却是嚣张狂妄,吊儿郎当,一路走一路夸表姑娘生得俊,走出门的时候,还顺带调戏了沈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混账!” 沈老夫人狠狠将礼盒砸到地上,气得差点没昏死过去。 另一边,俞青芜刚出前厅,就被谢锦宴拦下。 俞青芜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前厅,心都快跳出来了,“谢锦宴,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锦宴没有答话,茭白月光下,俊美五官透着丝丝邪气,那双风流的凤眸看猎物一般审视她。 眼睛,鼻子,印着红痕的修长脖颈,最后目光定格在那殷红的唇瓣,喉结滑动道,“孤想要你,现在。” “你找死!”俞青芜一震,抬起手就要扇他耳光。 可这回,谢锦宴却是轻而易举的挡了回去,用力捏住她手腕,凌厉的面庞逼近了,“孤若不肯相让,师姐以为你真能打得着我。” “太子府和这里,师姐自己选。” 他语气霸道,看着她的眼神火热又滚烫。 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威胁。 俞青芜怒目瞪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剧烈颤抖。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她恨不得将谢锦宴千刀万剐。 但最后,俞青芜还是强压下怒气,咬牙回道,“去太子府。” 谢锦宴低笑了声,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与孤欢好,师姐你不吃亏。” 灼热的气息伴随谢锦宴孟浪的耳语,让俞青芜耳朵不由发烫,她抿了抿唇,双手抱上谢锦宴脖子,将脸埋进了他肩头,结结巴巴提醒,“谢锦宴,走后门。” 今夜的月亮很圆,人走在月光下容易被看到,谢锦宴又格外显眼,一路上俞青芜心惊胆战,直至到了太子府,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太过懈怠。 按规矩,用花瓣沐浴后,俞青芜被裹成一个粽子送到谢锦宴床上。 谢锦宴也刚洗完,头发只擦了个半干,额角一缕龙须还湿漉漉的,里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他生得高大,又自小练武,隔着一层丝绸,也能看出其精壮的身材。而谢锦宴的脸,更是无可挑剔的,尤其是在沐浴后,额间还染着一丝水色,那更是勾魂夺魄…… 人都喜欢美的事物,俞青芜也不例外,她紧抿着唇,不受控制的向谢锦宴看去。 此时谢锦宴扶着太阳穴靠在她身侧,见她看自己,嘴角得意上扬,“师姐,孤好看吗?” 被他这么一喊,俞青芜才回过神。 她脸一红,尴尬的转过头去。 谢锦宴轻笑,从身后将人搂住…… 软玉在怀,谢锦宴疯狂,更是食髓知味。 后半夜,他才不知疲倦的从俞青芜身上离开,朦胧的烛光下,女人眼眶已红了眼圈,美目已不知掉了多少回眼泪。 跟了他,就叫她这么委屈? 愤怒,不满,强烈的征服欲涌上心头,谢锦宴起身走下床,凤眸掠过她写满泪痕的脸,晦暗道,“阿芜,过来替孤更衣。” wap. /130/130903/30541503.html 第004章、怵他 “你自己没有手吗?”俞青芜恼怒瞪他,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曾说,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敌人更得意。 可是此刻,强烈的屈辱感,让她再也忍不住。 她唇瓣紧咬,眼尾泛起一抹桃红,将那张本就绝艳的面庞衬得更加诱人…… 四目相对,谢锦宴胸中不觉燥热,眸色朦胧又滚烫,言语却是刻意的狠戾,一把掀开了被褥,冷笑道,“师姐若不肯听话,孤不介意明早就这样将你扔到荣国公府的大门口。” “你…”俞青芜浑身一抖,羞愤的抓回被褥,泛红的眼睛射出怨毒刀光,狠狠怒视谢锦宴。 但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坐了起来,随手抓起谢锦宴的外袍裹在身上,强忍着怒气下床替他更衣。 她太了解她这个师弟了,他是天生的恶人,骨子里的狠毒,为了报复,连强要她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万一真给自己扒光了扔到那荣国公府的大门口,自己还怎么见人? 跌跌撞撞走到谢锦宴面前,俞青芜含着满腹怒气替他整理衣襟,谢锦宴生的高大,俞青芜虽然不矮,可在他面前也是有些娇小,不得不踮起脚尖。 脚心本就磨破了皮,这般一番折腾,等伺候完这位太子爷,她脚下已疼得没了知觉,两腿一麻,直接倒在了床上。 “师姐,过来,写封信给师父报个平安。”然而俞青芜刚坐下,谢锦宴又开了口。 他不知何时坐到了对面案几前,大手从容铺开一张宣纸,看向床上的女人时,眼底一片孟浪,就连那漆黑瞳孔也透出几分轻佻,轻轻划过她裸露在墨紫外袍下的双腿,又问了一句,“师姐还走得动么?要不要孤抱你?” “谢锦宴你还能再下流些么!”俞青芜气得红了脸,她哪能听不出谢锦宴在调戏她。 强压住怒火,她忍着浑身的酸痛走到谢锦宴身侧。 谢锦宴轻笑,挪身给俞青芜腾了个位置,又退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案几上,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然后递给她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笔,柔声道,“写吧。” 温热气息钻入耳洞,俞青芜被那酥痒感弄得浑身一震,下意识躲开。 见她躲,谢锦宴那双撑着桌子的大手也往里挪了一寸,臂弯内的空间更狭窄了几分,窄到俞青芜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结实的线条。 微微皱眉,她终于有些忍无可忍,“谢锦宴,你这样我没法写。” “就这样写,孤看着你写。”谢锦宴打断了她,冰冷的声音里透着命令,不容半分拒绝。 俞青芜被他这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震得有些怕,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情绪,缓缓落笔。 很快写了一整页,信上没提一句谢锦宴对她的恶行,倒是告了沈恪两回状…… 紧盯着那娟秀字体,男人眸色骤然暗沉,突然伸手。 哐当!他抓起信纸,连笔带纸带砚台一并砸了出去,石地板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俞青芜一愣,看着自己写好的书信被墨汁浸染,顿时恼火极了,“谢锦宴,你又在发什么疯?” 谢锦宴没答话,只冷冷剜了眼那张已经被染得不成样子的宣纸,一把将她抱起。 谢锦宴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折磨却丝毫不减,这一夜,俞青芜觉得自己像是坠入无尽深渊,一直等待着尽头,却始终等不来。 再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午时。 此时,谢锦宴已没了踪影,只在床头的春凳上留下一套胭脂色留仙裙和一纸书信。 “孤上朝去了,今夜想赏舞,师姐好好练。” 谢锦宴这混账,真当她是舞姬了? 俞青芜胸口怒气翻涌,一脚过去连凳带留仙裙一并掀翻,然后迅速套上自己那套月白色衣裙往屋外走去。 刚踏出房门,一个宫装模样的嬷嬷迎了上来,看到俞青芜,和善一笑,“老奴是殿下派来伺候姑娘的,姑娘唤我荀嬷嬷便是。” “姑娘午膳想用些什么?”荀嬷嬷半躬着身子,笑眯眯问道。 “不必了嬷嬷,我这就走,劳烦嬷嬷替我引路。” 俞青芜摇了摇头,一派对外人的和善可亲。 然她话音未断,走廊处,一道阴沉的男声传来,“引路?孤允许你走了么?” 谢锦宴一身玄色蟒袍,神色威压,凤眸狠剜了荀嬷嬷一眼,“下去!” 荀嬷嬷一走,就剩下俞青芜单独面对谢锦宴,经历昨夜之后,她现在有些怵这个禽兽师弟,妩媚的桃花眼隐隐泛起一丝惧色,俞青芜下意识的往后退。 “孤是不是说过今日想看师姐跳舞?”谢锦宴忽然上前,大手狠狠将她梏桎,深邃的五官下噙着恶劣而冷森的笑,“师姐可知道违背君命的下场是什么?蜀地那些细作的尸体,师姐想必是见过的吧?” wap. /130/130903/30541505.html 第005章、死不悔改 “谢锦宴,你够了!”俞青芜用力挣了挣,恐惧之余,冷声斥他,“原就是你触犯门规在先,我不过是遵循师门规矩,我何错之有?你要用这般下作的手段欺负人。” “欺负?这就叫欺负?”谢锦宴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眸底凝上了一层冷霜,突然拽住她的手臂,一路将人往里拖。 嘭,俞青芜被重重扔到床上。 后背锥心刺骨的疼,叫她眼泪直滚。 谢锦宴面露凶狠,蓦的又将她拽了起来,那双风流的凤眼此刻写满怒气,咬牙道,“俞青芜,你管这叫欺负?当日将阿月逼得自尽时,你怎么不觉得那是欺负?” 阿月,那是和谢锦宴关系最好的小师妹,因为陷害俞青芜与师长通奸,被俞青芜反将一军送上了伙夫的床,不得已嫁给了那伙夫,气不过便闹自杀。 最后人没死成,夫妻两个被师父双双赶出师门。 谢锦宴这般折腾她,原是为了阿月? 忽然间,俞青芜心中所有畏惧都消失,只抬起头,有些好笑的望着谢锦宴,一字一顿,“谢锦宴,你听清楚,阿月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食其果!我不是活菩萨,她想要害我,我自要斩草除根。” “至于你,太子殿下你若当真疼惜她,将她娶了做太子妃就是。反正你声名狼藉,娶个渔家女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俞青芜勾唇,眉眼里皆是讥讽。 她生得冷艳,这样的姿态使得那张脸更加妖冶、诱惑,也刺眼。 谢锦宴觉得眼睛疼,更看不惯她这副表情,这样一点也不知服软,总是高高在上的表情。 他死死拎着她的衣襟,骨节逐渐收紧,森然威胁,“俞青芜,你还真是死不悔改!你要知道,这里是京都!孤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到底是谁死不悔改? 以权压人的太子殿下?还是自食恶果的阿月? 俞青芜冷笑了声,嘲弄的望向谢锦宴,“太子殿下,我再说一遍,您若真心疼阿月,就该三媒六聘娶了她,而非在这里与我卧榻缠绵,逼我做那青楼的勾当。” “阿月如今就在鄞州的小渔村里,殿下若想寻她,奴家愿亲自带路。” 闻言,谢锦宴突然顿住,没回俞青芜的话,只眼神愈发复杂的看着她。 不知是答不上来,还是又在酝酿什么更恶毒的阴谋。 冷冷盯着俞青芜片刻,他重重松开她衣襟,拽她手臂道,“起来,吃饭去,孤饿了。” 这就是男人,嘴上说着爱,真要他娶人家了,还不是百般嫌弃。 俞青芜眼底掠过一抹讥讽,扒开了他握住她胳膊的大手,冷然道,“我要回荣国公府。” 谢锦宴回过头,重新将她拽得更紧了,阴沉沉又重复一遍,“孤说,吃饭!” “我说,我要回荣国公府!”俞青芜也重复了一遍,妩媚眼眸里写满凌厉,用力的,狠狠的往他胸膛推了一把。 许是因为推得太狠,她一个趔趄,直接栽进了他怀里。 恍如昨夜那般熟悉的气息扑入鼻腔,俞青芜脸不觉一红,慌忙站直,可刚站直,脚心剧烈的灼痛伴随着浑身的无力让她又跌坐在了地上。 俞青芜拧了拧眉,眼眶里不由噙上泪花。 谢锦宴蹲下身子,随手脱下她的绣鞋,轻瞥了眼磨得不成样子的脚心,又撩起她的裤腿。 青青红红的痕迹映入眼帘,谢锦宴眉头一皱,轻抚过伤痕,问她道,“很疼?” wap. /130/130903/30541507.html 第006章、血腥 俞青芜撇过头,没有答话。 精致绝艳的面庞下,桃花眼微微泛红,泪光在眼底弥漫,嘴唇咬得很紧,似乎生怕发出半点示弱的哭声。 这便是他的二师姐,分明只是一介弱女子,脾气却比男人还要硬。 但凡她知道服软,也不至弄出那么一身伤来。 不过,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谢锦宴还是不由心软了,轻轻将人抱了起来,柔声道,“昨夜,是孤下手重了些,下次不会了。” “混账!你还想有下次?” 俞青芜眼中含泪,看着他的眼神却犹如蛇蝎毒信。 屈辱,厌恨,委屈,愤怒,多种情绪同时涌上,突然,她抬起手… 啪,一声脆响,伴随耳鸣,谢锦宴从嘴角舔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眸底的柔和随着愈发浓郁的血气逐渐暗沉,那张印着红痕的俊脸也逐渐阴郁… 冷笑了声,大手忽的包住女人的后脑勺,将她扣在怀中狠狠索取… 许久,直至俞青芜要喘不过气,谢锦宴才慢慢松开,凤眸掠过她染血的唇瓣,冷冷警告,“俞青芜,这是最后一次,再敢动手,孤不介意砍了你的脑袋!” “至于你,孤若想要,不仅会有下次,还会有下下次,无数次!就是师父在,孤照样能将你纳了做妾!” 他狠掐着她的下颌,眼睛里写满狠戾。 那是在师门时从未有过的,属于一国储君的杀戮。 俞青芜紧抿着唇,一双含情眼愤怒又恐惧的望着谢锦宴,却是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不甘的开口问他,“谢锦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谢锦宴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应,他笑了笑,重新坐回床边,手指轻轻撩拨着她凌乱的发丝,又恢复了温声细语,拍着她肩头道,“若是孤没有记错,沈老夫人的寿辰是在下月十五,师姐就别急着走了,等下月你外祖母寿宴再回去。” 言外之意,要她在太子府待上一个月? 谢锦宴这是存心要毁了她的婚事! 俞青芜心下一沉,胸口因怒气而剧烈起伏,抬眸瞪着谢锦宴片刻,咬牙道,“你不过就是想羞辱我替阿月出气,何必一定将我留在府中,你若是想了,可派人去国公府吩咐一声,我自会…” “不行!”俞青芜话音未断,谢锦宴冷声打断了她,随即又朝门外吩咐道,“荀嬷嬷,传御医。” 没再给俞青芜商量的余地,谢锦宴已踏出了房门。 约莫半个时辰后,荀嬷嬷领着陈御医进了门。 一进门,陈御医便询问俞青芜哪里不舒服,俞青芜不好意思提及身上的淤青,只让他看了脚伤。 陈御医给开了些药,嘱咐她一天擦三回,近些日子也尽量别走动。 俞青芜捏着那药膏,却是无心涂抹,她只想让谢锦宴赶紧放她回国公府。 但是接下来的大半日,俞青芜都没再见到谢锦宴。 直至夜里,谢锦宴才重新踏进青宁院。 与白日里不同,他换了一身月白色便服,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许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可谢锦宴这时出现,俞青芜却是惧怕的,她缩在床角,一双美目警惕的看着他,强撑着质问道,“大晚上你不睡觉又来做什么?” “师姐觉得呢?除了睡觉,孤来这儿还能做什么?”谢锦宴冷淡的回了一句,似刀锋锐利的眸光在俞青芜略有泪痕的脸上打量,嘴角却是隐隐笑意。 见俞青芜又往后退了退,他唇畔的笑更深了几分,悄然从怀中取出一瓶药酒,又对她说道,“把衣服脱了。” wap. /130/130903/30541508.html 第007章、疯狗 俞青芜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攥紧了衣襟,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戒备的望向谢锦宴,那眼神,犹如看着地狱阎罗,既厌恶又恐惧。 昨夜的折磨,她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 俞青芜有时候十分想不通,小时候好端端的一个奶团子,长大后怎就成了条疯狗。 许是被俞青芜抗拒的眼神和动作刺激到,谢锦宴嘴角的笑忽然凝固,眼底染上了一层阴翳,一把将俞青芜从床角拽了过来。 不由分说,极粗暴的扯烂了她的衣裳。 一股冷空气侵入皮肤,俞青芜冷得发抖,也怕得发抖。 “谢锦宴你放开我!”她疯狂的在谢锦宴怀中挣扎,慌忙扯被褥遮羞,以至于将谢锦宴手臂抓出一条血痕而浑然不知。 谢锦宴疼得一颤,恼怒之下,抓起整瓶药酒直接从俞青芜头顶淋下去。 刺鼻的药味儿扑入鼻腔,俞青芜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也因辛辣不断往外涌。 “啊!谢锦宴你这条疯狗!疯狗!”俞青芜再也忍不了了,她失态的咆哮着,眼泪与酒水交融,崩溃的朝他哭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替你心爱的阿月报仇!” 她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放到她脖颈处,只希望他尽早将她掐死,好结束这场羞辱。 但下一刻,那只大手却收了回去,随即软软的手绢落到她眼尾,轻轻擦拭着。 随着眼睛周围的药酒逐渐被擦干净,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现在知道怕了?孤再说一遍,再敢以下犯上,孤不介意砍了你的脑袋。” 阴狠,毒辣,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杀气。 俞青芜忍着辛辣睁开眼,抬起头,迎上谢锦宴漆黑的瞳孔。 他薄唇上扬,神情里颇有几分得意,眼底透出警告的意味,一手托着她的下颚,一手拭去她唇角的水珠,“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啪! ??? 她,竟然又打他! “俞青芜你疯了吗?” 谢锦宴嘴里警告的话还未说完,顿时就被扇愣住了,他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俞青芜。 分明上一刻还因恐惧而颤抖的小女人,此时正用一种犹如鬼魅,恶意阴森的目光望着他,看得谢锦宴背脊直发凉。 冷艳面庞下,她红唇微扬,挑衅道,“第四次,殿下现在就砍了我吧。” 谢锦宴懵了,他有些下不来台。 空气里突然一片死寂。 四目相对,谢锦宴被俞青芜阴戾的眼神看得有点发虚,沉默了片刻,他强作冷傲的看着她,说道,“师姐,看在师父的份儿上,孤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立刻认错,孤可以考虑…” “第五次…” “啊!俞青芜你是狗么!” 谢锦宴话音未断,肩头剧烈的疼痛惊得他一震。 俞青芜半裹着破烂不堪的月白色衣袍,水葱一般的手臂缠在谢锦宴腰间,万般柔情,千般温软,然而贝齿却死咬着他的肩头,任谢锦宴如何拉扯,她就是不放,直至血腥弥漫了整个口腔,才缓缓松口。 此时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俞青芜舔了舔唇瓣,抬起头笑望着谢锦宴,妩媚动人的明眸里勾上一丝嘲讽,“第六次。” 嘶… 谢锦宴的脖子被抓出了一道深红的血印,痛得他直皱眉,他一把抓住女人再挥舞过来的手,眼睛里除了震怒,更是惊愕,“俞青芜你大胆!” 大胆? 她不过是想少受几分羞辱罢了。 俞青芜冷嗤了声,纤细的手指又抚上谢锦宴的面庞,指腹轻轻覆盖他微动的薄唇,哼笑道,“殿下,这回都见血了,您看,是斩首还是赐白绫亦或者…一杯鸩酒送奴家上路。” wap. /130/130903/30541509.html 第008章、恶心 人一旦被逼到绝境,似乎所有的恐惧都不再恐惧。所有的弱点,也都不再是弱点。 前一刻,俞青芜还生怕死在谢锦宴手里,此时,她却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凶狠又癫狂。 “谢锦宴,你不敢是吗?” “没关系,我替你动手。” 俞青芜痴痴望着他,眼神却冷冽又锋锐。 忽然,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就在谢锦宴的眼皮子底下,狠狠往脸上划去,足足两刀,快狠准,直接从面颊割到耳根处。 刹那间,血液喷涌,将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染得血肉模糊。 “俞青芜你疯了吗!” 谢锦宴呆住了,他惊愕的瞪着俞青芜,怎么都想不到,一向冷漠克制的师姐会突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自毁容貌,对一个女子而言,几乎等于是毁了一生。 眼底掠过一抹慌张,他慌忙夺过俞青芜手中的匕首,一边捂住她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一边朝外大喊,“来人啊,传御医!快传御医!” 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疼,疼出了幻觉,透过模糊的视线,俞青芜似乎从谢锦宴的脸上看到了慌乱,失控,还有…心疼。 不过现在,她已无暇深究。 因为实在太疼,疼得她几欲昏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俞青芜不后悔,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摆脱谢锦宴这条疯狗的方式。 试问,对着这样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哪个男人还有兴趣? 想到此处,俞青芜忍不住又笑了,“谢锦宴,阿月失贞,我毁容,我与她两清了,也与你两清了…” “看在师父的份儿上,放我…放我回荣国公府…” 她气若游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谢锦宴虽然为报复要了她,作为一个审美没有任何问题的男人,也的确无法再被这张脸勾起任何情欲,甚至多看一眼,也会嫌恶心。 第二日,他便差了荀嬷嬷送她回荣国公府,而他自个儿连面都没有露。 一路上,荀嬷嬷瞧着俞青芜的眼神都十分同情,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眼看马车就要到荣国公府,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俞姑娘,您说您这是何必呢?到底为着什么,要将自己的脸毁成这般模样。” 她满眼同情,苦口婆心的劝道,“要不,您还是跟老奴回太子府去,殿下虽然不大着调,但老奴瞧得出来,他很在意姑娘,昨日您昏死过去,殿下险些砍了那御医,您若是留在府里,便是做不得太子妃,那也得是个良娣,总好过回国公府受罪得好…” 受罪?沈恪敢让她受罪吗?当她脸上的刀子是白挨的? 俞青芜眉眼里掠过一抹阴冷,淡淡说道,“荀嬷嬷不必为我担心,我那未婚夫待我情深义重,他不会因此就不要我的。”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国公府正门外。 俞青芜下去时,正巧碰着沈恪和他的几个好友,但她蒙着面纱,又换了身衣裳,沈恪没将她认出来。 “二表哥。”俞青芜轻唤了他一声。 听到俞青芜的声音,沈恪顿时一震。 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到她身后的那辆马车上,那是…太子府的马车。 她这两日,果真与谢锦宴厮混去了? 原本听下人们说,他还不太信的,毕竟他表妹对他一向情深,便是付出生命也愿意,怎么可能与他人有染,况且那人还是京都第一纨绔谢锦宴。 但是此刻,看着她身后的马车,还有那个探头出来的宫装嬷嬷,沈恪不由脸色骤变。 尽管他竭力想要维持温润谦和的形象,怒气还是无法控制的在眼底翻涌,一把拽过俞青芜的手,急切又恼怒的质问,“阿芜,这两日你去哪里了?你可知,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找她找疯了?怕是在温柔乡里玩儿疯了吧? 俞青芜心中冷笑,眸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沈恪脖子上新添的吻痕,回头指着那辆象征着皇权的四驾马车,淡淡回他,“也没去哪儿,不过就是受太子殿下邀请,去太子府陪他睡了两日。” wap. /130/130903/30541510.html 第009章、一箭双雕 !!! 此话一出,不仅沈恪惊住了,连荀嬷嬷也懵了。 沈恪的几个好友更是咋舌! 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俞青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恪没料到一贯温婉内向的表妹竟会当众叫他难堪,他涨红了脸,几乎震怒。 然而,面对他的怒气俞青芜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发了笑,“沈恪,你问我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在外头做了些什么!引来谢锦宴这样报复!” 她笑着,笑得癫狂,笑得掉泪,笑得宛如一个疯子。 忽的,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 两道狰狞的伤疤布满面庞,宛如血蚯蚓一般贴在脸上,将那张原本美艳的脸变得丑陋不堪。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不由吓了一跳。 沈恪更是倒吸了口凉气,指着她脸上的伤痕,既惊愕又茫然,磕磕巴巴道,“这…这是太子弄的?太子为何要这样做?” “怎么?难不成表哥觉得是我自己划的?”俞青芜红了眼,目光环视了一眼几位来国公府做客的公子哥,故意更咽,又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怒气,面无表情道,“至于什么原因,表哥真要我说?” “你同那青楼女子干的那些丑事,我都说不出口!” 说到此处,她眼底氤氲愈发弥漫,似隐忍了许久,重重将沈恪曾送给她的定情玉佩到他脸上,厉声道,“为了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害我至此,沈恪!你就同那青楼女子过去吧!” 话说完,俞青芜便捂着脸跑进了荣国公府,从背影看来,像是在哭。 沈恪望着俞青芜渐行渐远的身影,整个人都懵了,更是羞愤难堪至极。 她虽没有明说,话里话外却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说他沈恪嫖了太子谢锦宴喜欢的花娘,人家报复,把他未婚妻给糟蹋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而且,他虽风流,却从不沾染青楼女子。 俞青芜口中的青楼女子又是谁?沈恪又怒又懵,眼睛微眯,忽然想到了什么… 秦氏?难道是秦氏?谢锦宴也爱慕秦氏? 刹那间,沈恪脸都白了,来不及与几位朋友解释什么,慌慌张张就出了门,一路往南巷附近的寺庙去。 荀嬷嬷皱眉看了眼已经没了影子的俞青芜,也坐回马车上,绷着脸差使车夫道,“回太子府。” 这俞姑娘也太不像话了,分明是自己划伤了脸,怎么还赖到他们殿下身上? 荀嬷嬷先前对俞青芜同情顿时一扫而空,一回太子府,就立即将今日在荣国公府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禀告了谢锦宴。 谢锦宴刚从宫里出来,手里还捏着从皇后哪里讨来的玉肌膏,听完荀嬷嬷的话,不由气笑了,重重将陶瓷小罐搁到桌上,抬头问荀嬷嬷,“她真是这么说的?” 荀嬷嬷黑着脸,满眼不忿,“千真万确,老奴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那俞姑娘当真是撒谎都不眨眼睛!” “您说您对她那样好,她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她这分明是在报复您!这般一闹,陛下那里,您怕是少不得一顿板子!” 荀嬷嬷越说越生气,谢锦宴嘴角却微微扬起,见怪不怪的语气,“她要是不报复,反倒不是她了,一箭双雕,好手段…” 他托着下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笑意愈发深了几分,温声又吩咐荀嬷嬷,“荀嬷嬷,派几个人去荣国公府盯着,别让沈家的人欺负了她。” wap. /130/130903/30541511.html 第010章、杀人诛心 暮色四合,天边红霞似锦,筱竹院厢房内,罗汉床被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俞青芜半躺在床上,面色阴郁,一双眼睛锐利幽冷,透过帷帐,模模糊糊见几道身影靠近。 “孽障!跪下!”刚走到床前,沈恪就被父亲沈宗元一脚踹倒在地。 沈宗元简直火冒三丈。 当然,他生气并不是因为沈恪害俞青芜被人糟蹋,而是因着荣国公府丢了脸面。 今日他刚踏出宫门,就听到儿子沈恪的丑事。 一路回来,他是头都不敢抬。 此刻沈宗元是越看沈恪越来气,狠狠一脚踹他后背上,又看向帷帐后的身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指着沈恪大骂,“你这逆子,自今日起就跪在你阿芜妹妹床前忏悔,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阿芜啊,都是你二表哥不好,是你二表哥对不住你,你千万别想不开。你放心,哪怕你被毁容,哪怕你已不是清白之身,你也还是荣国公府的二少奶奶,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彼时,沈恪的母亲徐氏也走了上来,隔着帘子握住了俞青芜的手,信誓旦旦的承诺着,说话间,便是一阵低泣。 若不是徐氏刻意咬重了‘清白’二字,俞青芜说不定还真就信了她的关怀。 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俞青芜眼神冷冽,声音却是更咽,低低朝帐外回话,“舅母放心,阿芜绝不会寻短见的,更不会与二表哥退婚。纵然我心中难过,却也不愿让荣国公府背负卸磨杀驴的恶名,更不愿让人指责二表哥薄情寡义。” 温言细语,委曲求全。 短短几句话,让徐氏和沈宗元都愣住了。 他们今日来青宁院的目的很简单,以关心的名义刺激俞青芜,逼她提出退婚,亦或者直接羞愤自尽更好! 可是现在,这丫头竟然反过来威胁他们! 徐氏面容僵住,怒气直涌心口,隔着一道帘子,极愤怒的瞪着俞青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徐氏不说话,俞青芜再次开了口,依旧是温温柔柔,“舅母,舅父,我想歇息了,你们先出去吧,另外,这段日子我不想见任何人,外祖母那里,劳烦您说一声。” “额,行。” “那你好生歇着……”徐氏面露不甘,嘴里却不敢再有二话。 这个贱丫头说得对,如今外头流言四起,若此时她死或是退婚,自己儿子必然背上一个负心薄情的恶名,说不准还要影响仕途。 一想到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要给自己做儿媳妇,徐氏就堵得慌。 沈宗元和沈恪父子二人更是膈应极了,可最终却也不敢再置喙半句,相反,为了对外有个交代,沈恪还少不得一顿板子。 身败名裂,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她,这家子要恨死自己了。 俞青芜仰头望着床顶架,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滚了出来,混着血液,又热又疼。 但她不在意,只要能替爹娘报仇,便是残了废了也值得,毁容又算什么? 这,才刚刚开始呢。 昏暗中,俞青芜拭去泪水,听着沈恪凄厉的惨叫慢慢睡去。 沈恪这一顿打挨得结结实实,黑夜里,他嚎叫得凄惨又尖锐,半分也没了平时的清贵谦和。 挨了打又丢了人,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沈恪都没脸再出门。 直至沈老夫人生辰这一日,才勉强去前厅帮忙。 俞青芜也在屋里养了近一个月,但脸上的疤痕依旧很明显。 初冬将至,天气渐冷。 俞青芜裹着一身棉袍,静坐在妆奁前。 婢女玉竹站在她身后,盯着镜中那张被蚯蚓蚕食的面容,面露愁意道,“姑娘,这可怎么办啊?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寿宴,您总不能蒙着面纱去前院吧?” “玉竹,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处理。”俞青芜摆摆手,轻声吩咐了一句。 玉竹微微一愣,退了出去。 俞青芜起身,从箱子里取出笔墨,重新回到菱花镜前。 既然遮不住,那索性就描上一副牡丹半遮面…… “脸都成这样了,还敢乱涂。” “俞青芜,你也不怕被感染?” 俞青芜手刚沾染上墨彩,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臂,重重将她指间的毛笔打落在地。 男人熟悉而邪肆的声音让俞青芜身体狠狠一滞,猛的回过身,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她脸色瞬间惨白,厉声喝他,“你…你怎么进来的?你又想做什么?” wap. /130/130903/30541512.html 第011章、默许 谢锦宴勾唇,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请帖,“师姐这话问得好奇怪,孤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 他嘴角上扬,俊美如斯的容颜下,漆黑的眸子写满讥诮,冷嗤道,“你以为荣国公府会为了区区一个表姑娘与孤翻脸?” “我的好师姐,那你可太天真了……” 谢锦宴挑衅的笑着,眉眼里皆是嚣张。 那般的神情,看得俞青芜怒火中烧。 她从未想过荣国公府会为自己与谢锦宴翻脸,但也没有想到她那位软骨头的舅父能窝囊到这样的份儿上。 未来儿媳妇叫人给糟蹋了,竟还能将对方奉为座上宾。 这等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无耻行径,也只有他沈宗元独一份儿了。 谢锦宴能在府中自由走动,怕也是得了他沈宗元默许。 心中一阵恶心,抬头望向谢锦宴,俞青芜强忍厌恶和恐惧,媚笑回他,“所以太子殿下大白日不顾流言硬奴家闺房,就是为了说这么一番嘲笑的言论?” 说话间,俞青芜双手勾上了谢锦宴的脖子,故意将那张被狰狞伤疤掩盖的丑脸凑了过去。 她畏惧谢锦宴,却也最知道怎样恶心一个长期声色犬马的男人。 小手缓缓划过男人的耳朵,眉眼,下颚。 指尖触及皮肤,酥酥痒痒的,谢锦宴身体一震,眼神骤暗。 嘭,一声闷响。 俞青芜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男人扣住后脑勺,将她抵在墙角。 她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可置信。 看着那张俊美温柔的脸,俞青芜都懵了,这混账,他都不恶心的么? 俞青芜皱眉,用力的,想将人推开。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 谢锦宴就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闻到一丝血腥的味道便冲上去生扑硬咬。 整个过程,俞青芜害怕极了,她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锦宴才缓缓将她松开,起身坐到床边的穿衣裳,神色间写满餍足,凤眸里还有未散的余温。 他理着凌乱的衣襟,眸光含笑,轻掠过女人破皮的唇,声线暗哑而蛊惑,低沉道,“师姐今日好生主动。” “太子殿下还真是半点不挑食!”俞青芜冷眼瞥他,言语里透着浓烈的讥讽,穿上外衣,有些无力的走到菱花镜前梳妆。 谢锦宴轻笑,不置可否道,“师姐觉得是就是。” 俞青芜没有理会他,只拿起梳子重新盘发。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玉竹的声音从外传来,像是知道什么人在里头,怯怯喊道,“表姑娘,马上要开席了,国公爷叫您去前厅。” “知道了,你去告诉舅父,我收拾下就来。”俞青芜冷淡的回了一句,抬手将红宝石金簪插进发髻里,又拿起毛笔描妆。 谢锦宴坐在床前,皱眉看她,“俞青芜,你是想脸彻底烂掉是吗?” 他走过去,冷着脸将她手里的羊毫毛笔扔到地上,又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雪白的陶瓷小罐,沉声命令道,“把脸转过来。” wap. /130/130903/30541513.html 第012章、回忆 俞青芜原就心有不快,听谢锦宴这般口吻,更是烦躁。 面色不佳的转过身,冷眼看他,“谢锦宴,你又想发什么疯?” “坐好,别动。” 谢锦宴没理会,只从陶瓷小罐里挖出玉肌膏,半躬下身子,用指腹轻轻将那丁香色膏体擦到俞青芜伤口上。 一阵清凉舒服从伤患处弥漫开,清香扑入鼻腔,俞青芜微微一愣,惊愕之余,有些不确定的望向谢锦宴,“这是……玉肌膏?能抚平一切疤痕的玉肌膏?” “嗯,孤前些日子从母后那里讨来的。”谢锦宴低应了声,动作温柔又细致,手指划过她结痂的伤疤时,隐隐流露出几分疼惜。 俞青芜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更觉得困惑。 谢锦宴竟然特地为她求来千金难买的玉肌膏? 要知道这小小的一罐玉肌膏,须得费上几百种药材,炼制过程更是繁复漫长,且成功率极低。 至今为止,也只限于宫中使用,并且宫中妃嫔也并非人人都能用得上的。 皇后这一罐,恐怕也是圣上所赐,谢锦宴讨来,想是费了不少工夫的。 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自己变成这样,他不该高兴么? “师姐,以后别再做这种无谓的事了。” 俞青芜失神之间,谢锦宴再度开了口。 他收起陶罐,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指上的污渍,又朝她伸手道,“走吧,沈老夫人的寿宴午时开席,去晚了该吃不上了。” 这话里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上一回与谢锦宴开玩笑是什么时候,四年前?五年前?还是八年前? 俞青芜已经记不清了…… 四目相视,谢锦宴温柔似水的眼眸让俞青芜有些茫然,惶恐,她僵在原地没动,怔怔的望着他片刻,终于忍不住问,“谢锦宴,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谢锦宴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知故问,“孤今日太厉害,叫师姐经受不住?” 分明是一国储君,怎就能做到荤话秽语张口就来? 俞青芜涨红了脸,恼怒瞪他,“我是想问,你为何要替我向皇后讨要玉肌膏?我成了这般模样,你难道不该高兴?” 前一刻才对他燃起的一丝感激瞬间烟消云散,那桃红色眼尾浮着妩媚的嗔怒。 谢锦宴垂眸,散去不久的灼烫触及女人眸色的刹那忽然又燃起,喉结暗自滑动。 轻咳了声,他竭力克制着,缓缓俯身,微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哑笑说道,“师姐别误会,孤之所以给你送玉肌膏,只是觉得你这张脸……” “在床上的时候……影响兴致……” 啪!谢锦宴话音未断,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个耳光。 俞青芜甩着发麻的手,红着脸怒骂他,“下流!下贱!” 说话间,她往后缩了缩,生怕谢锦宴又突然发疯淋她酒。 但是这回,面前的男人并未如她所料的那样勃然大怒,他摸了摸脸上殷红的巴掌印,咬牙盯着她,不怒反笑。 缓缓附身,忽然贴上她的耳畔,像是故意在勾起某些回忆,冷森而蛊惑道,“孤下流这件事,师姐在蜀地时不就知道?那日师姐可是配合得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要不,师弟现在帮你回忆回忆?” 闻言,俞青芜脸色一瞬间惨白,那段不堪的回忆宛如山洪石流涌入脑海。 那夜在师门净房里险些折去她半条性命的人……是谢锦宴? 俞青芜浑身一震,胸口剧烈起伏,惊愕又恐惧看向男人,颤声质问,“那晚,闯入净房的人是你?” wap. /130/130903/30541514.html 第013章、野男人 “不然呢?师姐以为是谁?” “又或者说……师姐希望是谁?” 谢锦宴眉眼含笑,嗓音清润温柔。 可俞青芜却从他眼底读出了一丝杀气…… 她有一种感觉,她若敢给出别的答案,谢锦宴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望着那双含笑的凤眸,俞青芜后背不觉升起一阵凉意。 她紧抿着唇,没有答话。 良久,才重新抬头看向谢锦宴,不解之余更是难堪,“谢锦宴,我不明白,你为何会……” “为何会要了你?”谢锦宴挑眉,替俞青芜说出了她难以启齿的字眼。 见她眼神浮动,他又轻笑了声,俯身盯着她,无辜道,“师姐,那晚分明你求着我的,怎么如今却反过来质问我了?” 俞青芜微微一震,方才还苍白的面庞立刻红得似要滴血。 那夜最开始,确实是她主动纠缠,可后来,是那人一直在强迫她。 之后俞青芜不是没有怀疑过谢锦宴,但想着他平日厌恶自己,又觉得不太可能…… 况且若是他的话,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叫来所有人看自己笑话? 她扶着额,心里头乱极了,想了想,难以相信的又问了谢锦宴一遍,“谢锦宴,那夜……真的是你?” “不是孤能是谁?” 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那张俊脸突然沉了下来,阴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若是别的野男人,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野男人?他自个儿不就是野男人? 俞青芜不明白谢锦宴这话是何用意,也被他看得有些胆寒,同时隐隐感觉到,这男人屡次强迫她占有她,恐怕不只是为了给阿月报仇,也许…… 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俞青芜岔开了话,“谢锦宴,我饿了,去前厅吧。” 她起身,战术性的,轻轻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果然,触及的瞬间,谢锦宴身体颤了一颤,阴郁面庞下,眼神微微波动,显得有些惊诧,顿了下,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轻咳了声,又取过桌上的月白色面纱朝她递过来,故作命令道,“怕丑就戴上,以后不准再往脸上乱涂。” “好。”俞青芜点点头,没再像先前那样与他针尖对麦芒,反而温顺得像只兔子。 谢锦宴被俞青芜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茫然又发怵,在他的预料里,俞青芜此刻应该发了疯的咬他,打他,骂他禽兽下贱,可她的反应却是……向他献媚? 谢锦宴极怀疑俞青芜在酝酿抽自己新耳光。 去前厅的一路上,谢锦宴时不时偷睨俞青芜,生怕她冷不慎防给自己一个巴掌。 而俞青芜,则是垂着头,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跟在谢锦宴身后,半分没有先前的躲避和害怕。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又暧昧…… 恍然间,已经到了前厅。 今日前来祝寿的,大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贵人,不过皇族却只有谢锦宴一人。 他一进门自然而然就成了焦点,而俞青芜也托了谢锦宴的福。 一起子人跪地大呼千岁后,都在偷看她。 沈恪也看她,他脸都青了,咬牙切齿瞪着俞青芜,既吃惊又愤怒,想要上前拉人,又怕人家知道他未婚妻明目张胆的同太子厮混到了一起。 俞青芜托腮靠在案几上,极满意的欣赏着沈恪脸上的表情。 “师姐,你瞧那是谁?”她正思考一会儿该怎么恶心沈家人,谢锦宴突然凑了过来,他满脸精彩,掰过她的脑袋,望向沈老夫人身边一名端庄持重的年轻贵妇,低笑道,“师姐,你看那妇人,长得像不像是那日在大街上与沈恪苟且的花娘?” wap. /130/130903/30541515.html 第014章、贱人 ??? 俞青芜定睛朝谢锦宴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愣住了。 主宾席处,一名黛色锦袍的年轻贵妇正与她外祖母沈老夫人有说有笑,不时的还招呼客人,那言行举止,倒比徐氏更像是荣国公府的女主人。 若不是一月前才在南巷见过她身着半透明纱衣被沈恪按在墙壁上的放荡模样,俞青芜很难将这样一个贵妇与那等脏事联想到一起。 “她…是谁?”良久,俞青芜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转头盯着谢锦宴,一字一句,“你早知她不是青楼女子了对不对?”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难道她不是青楼女子,沈恪就没有乱来了?” “还是说,她不是青楼女子,师姐你就会爱上沈恪?”谢锦宴淡笑了声,话回得意味深长,目光依旧在那贵妇身上打量。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秦意柳突然回过头,见太子正‘痴痴’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由燃起一丝得意,莞尔一笑,举着酒杯便走了过来。 “臣妇秦氏见过太子殿下。”举止温婉,眉眼却是风情,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忘勾搭男人。 难怪沈恪能被她勾得不顾兄弟之情,与她在路边干出那等丑事。 谢锦宴心中冷嗤,冷漠的看向秦意柳,“有事?” 闻言,秦意柳微微一愣,似没有想到谢锦宴会对自己如此冷淡。 嘴角僵了僵,又假惺惺笑道,“臣妇是特来谢过太子殿下的,谢太子殿下不计前嫌为臣妇祖母祝寿。” “孤又不是来为你祝寿,你谢什么?”谢锦宴冷笑了声,看着她的眼神格外鄙夷讥讽,好似在告诉她,自己看透了她那点儿肮脏心思。 秦意柳自也察觉到了,她脸色微红,有些不甘,但最后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看向一侧蒙着面纱的俞青芜,笑盈盈岔开了话,“太子殿下可真会说笑,臣妇乃是国公府长媳,祖母忙不过来,臣妇代为谢过,本就是应有的礼数。” “不过,除此之外,臣妇今日其实是想斗胆向殿下求一件事。” 她微微含首,水眸有意无意的凝望谢锦宴,柔婉道,“太子殿下,臣妇想求您放过我夫君那表妹俞青芜,她虽不识好歹,可毕竟也是我们国公府的表姑娘,更是二弟的未婚妻,她爹娘死得早,自小就没人管教,才酿成今日大祸,但她也实在是个可怜人,臣妇希望殿下能看在臣妇的份儿上……” “孤和你很熟?”秦意柳正欲拒还迎的表演着,谢锦宴打断了她,大手缓缓落到俞青芜肩头,仿若秦意柳不存在似的,换了副温柔面孔,温声喊道,“阿芜,孤想吃绿豆糕,你喂我。” 阿芜?难道太子身边这女子是…… 秦意柳一震,登时面红耳赤,难堪到了极致。 当着人家的面踩低人家抬高自己来勾引男人,还惨被拒绝,她自然难堪。 “太子殿下大度,臣妇替表妹谢过殿下。”咬了咬唇,秦意柳极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随后又摆出她平日那副端庄姿态,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沈老夫人身边。 这就是徐氏费尽心思,用俞家大半产业为她大儿子高攀来的贤惠长媳,兄弟二人都爱得死去活来,是贤惠得很。 俞青芜靠在案几上,看着秦意柳惺惺作态的模样,不由发了笑。 拿俞家的财产风光靓丽,还指责她没有家教,可真是什么好处都让她秦意柳占了。 但是,从今日起,到头了…… 眼底掠过一抹阴冷的讥诮,俞青芜侧过身,轻轻扯了扯谢锦宴衣角。 谢锦宴正打算去和一些官员打招呼,见俞青芜拉他,又重新坐了回去,微微挑眉,疑问的看着她,“师姐有事?嗯?” wap. /130/130903/30541516.html 第015章、野食 他拉长了尾音,声线里带着朦胧的宠溺温柔,让俞青芜觉得很不真切。 她虽怀疑谢锦宴对她的意图不单纯,却也不敢确信。 避开了谢锦宴逼近的气息,俞青芜努力让自己温和,柔柔凝着他,徐徐图之的说道,“殿下,我听闻你因着那日的事挨了顿板子,可还疼?” 神态和善,语气温柔,那双勾人的含情眼刻意卖弄愧疚。 可惜下意识的避让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对他厌恶的情绪…… 谢锦宴愉悦的心情突然不太愉悦了。 “师姐怎么突然关心起人来了?有事求孤?” 他凤眸含笑,单手撑着案几,歪头瞧着她,“师姐不会因为一罐玉肌膏,就怀疑孤喜欢你,盘算着借机利用孤吧?” 漆黑的瞳孔里,写着浓浓的讥讽…… 俞青芜脸一瞬间涨红了。 谢锦宴又戏弄她! 他故意装得千般温柔万般深情,就等着她自作多情。 她紧咬着牙,难堪得不敢与谢锦宴对视,“太子殿下多想了,奴家身份低贱,不敢有妄念。” 声音清冷,语气平淡,若不是那眼尾处隐隐弥漫的氤氲,谢锦宴还真就信了。 他的这位二师姐,总是这般,明明服软就可以解决的事,她往往要抬高姿态。 然则,四目相对,那泛红的眼尾映入眼底,谢锦宴还是心软了。 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手轻轻揉着她发丝,他又说道,“想让孤收拾沈恪还是秦意柳,嗯?” “不劳烦殿下。” 俞青芜看谢锦宴突然又变了脸,第一反应便是他又要令她难堪。 便没再理会,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起身朝沈老夫人和秦意柳走去。 “俞青芜,你想做什么?” 谢锦宴沉了脸,急忙追上去。 俞青芜不理会他,径直的走到了沈老夫人面前。 今日,她本就是打算毁掉这场寿宴的,至于谢锦宴在不在场,并不重要。 眉眼里冷光浮动,俞青芜浅浅向沈老夫人行礼,“外甥女祝外祖母福寿安康。” “嗯,好孩子起来吧。”沈老夫人依旧慈和,但眼神显然有些不悦。 徐氏亦是如此,她原是没打算让俞青芜露脸的。 即便露了脸,她也不愿让人晓得这就是她儿子的未婚妻。 此刻见着俞青芜,徐氏一下子就沉了脸,赶忙拉她道,“阿芜,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快些回房去歇着……” “舅母,不是您让我陪太子殿下的么?”俞青芜皱眉,无辜娇柔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周遭的人都听得见。 刹那间,空气里一片死寂。 在场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到了徐氏身上。 徐氏当即就懵了,她是有意让俞青芜陪谢锦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谢锦宴会带这丫头来前厅,明明说好,玩儿完就把她…… 眼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看,徐氏面颊滚烫,顿时恼羞成怒,竟是不顾体面,凶巴巴便反驳俞青芜,“你这死丫头!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何时让你陪太子殿下了?再说了,太子殿下堂堂一国储君,能瞧得上你一介商女?” “就是啊阿芜妹妹,这种话怎么敢乱说的?”彼时,秦意柳也很合适宜的开了口,相比徐氏,她显得温和许多。 一边说着,有意无意看向匆匆跟上来的谢锦宴,似邀功似的,色厉内荏斥责俞青芜,“阿芜妹妹,原本这些话我不想说的,可你今日实在太过了,你说你攀附不成污蔑太子殿下,人家不与你计较就算了,你怎还咬着人家不放了?” 言外之意,是她勾引谢锦宴不成,便倒打一耙? 今日原只是想拿回母亲的耳坠,可秦意柳非得撞上来,好啊!索性,她就恶人做到底! 俞青芜冷嗤了声,没反驳秦意柳,只缓缓向她走近了… “她没有攀诬。”俞青芜伸手,刚要将那对白玉耳坠生扯下来,突然被人拽进了怀里,男人低沉而冷森的声音伴着热气在耳边响起,修长的手臂牢牢扣在她肩头。 狭长的凤眼,阴冷如鬼魅,凌厉地看向秦意柳,“秦氏是吧?谁给你的胆量污蔑孤的女人?” wap. /130/130903/30541517.html 第016章、把柄 他的女人? 太子真看上了那毁容的商女? 众人震惊! 秦氏更是愣住了,她脸色发白,惊愕又不甘,“太子殿下在说什么?阿芜妹妹可是二弟的未婚妻,您难道要夺人所爱,纳她为妾?” “妾?”谢锦宴笑,冷峻的面庞勾起一丝讥讽,“你以为是你?上赶着给人做外室?” “南巷寺庙外,你和沈恪那活-春-宫演得不错。” !!! 刹那间,空气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秦意柳和沈恪身上。 沈恪没想到谢锦宴会当众捅破,他顿时懵了,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反驳,“太子殿下!你别血口喷人!” 秦意柳也走上前,泪眼汪汪道,“太子殿下,纵然你有心袒护阿芜妹妹,也没必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吧?” 谢锦宴没理会她,他冷嗤了声,转而对沈老夫人拱手道,“沈老夫人,究竟是孤在泼脏水,还是事实,您一查便知。” 话毕,又笑吟吟看向徐氏,循循善诱,“还有沈夫人,您想想,自打秦氏借口礼佛去南巷寺庙长居后,您家二公子出府是不是比往日勤了许多?” 闻言,徐氏先是一愣,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愤怒。 沈老夫人更是脸色骤变,一双老眼冷厉看向秦意柳和沈恪,厉喝道,“来人!先将二公子和大少奶奶带下去!好好查查。” 查?自是查不出来的,无论答案是什么,结果都是荒唐太子胡说八道。 但这件事却会像烙印,深深的刻在沈家每一个人心里,怀疑,猜忌,会让沈恪和秦意柳的日子都不好过。 俞青芜不理解谢锦宴为何突然维护自己,但她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很快沈恪和秦意柳就被带了下去,众宾客们也各自寻了理由告辞。 沈老夫人坐在大厅中央,皱眉看着谢锦宴和俞青芜,沉沉开了口,“事已至此,阿芜,你是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重要么?终不过和母亲一样,都是沈家的垫脚石。 俞青芜眼中阴冷敛起,擦了擦泪,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屈身道,“外甥女不知,一切但凭外祖母做主。” 见俞青芜如此温顺,沈老夫人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目光一转,又看向谢锦宴,“太子殿下,你怎么想?无论你与阿芜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今日闹成这般田地,阿芜与沈恪的婚事只能作罢了,往后,阿芜恐怕也再难嫁人了?” 说了这样多,不就是想做个顺水人情将她塞给谢锦宴?诚如当年随手将尚在为父亲守孝的母亲送给年老的宁王… 只可惜,她不是母亲,谢锦宴也不是宁王。 谢锦宴厌恶她,若不是为了折辱她,多看她一眼恐怕都嫌恶心。 俞青芜勾唇,妩媚的桃花眼流露出嘲笑挑衅的意味,“巴巴”凝望谢锦宴,柔情似水唤他,“太子殿下,您可愿纳民女入府?” 这女人,似乎就笃定自己不会要她? 谢锦宴挑了挑眉,眉眼里浮上一丝笑意,垂眸看着满脸期待的女人,柔声细语道,“那阿芜想做孤的什么人了?侍妾?良娣?还是太子妃?” wap. /130/130903/30541518.html 第017章、吃绝户 俞青芜笑容僵住,满脸不可置信。 谢锦宴这混账,又想做什么? 她紧咬着牙,眼睛里怒气疯狂翻涌,用警告的眼神瞪他。 谢锦宴却像是没看见,轻轻向她逼近了,又问一遍,“阿芜,怎么不说话?高兴傻了?” 灼热气息窜入耳洞,温柔如斯,俞青芜后背却涌上一阵凉意。 谢锦宴这男人,越温柔的时候就越可怕。 从前在师门,头一日他还对她尊敬有加,当晚就趁着中毒将她按在净房的地板上肆意欺负,甚至逼迫她喊他… 她,绝不能入太子府。 仰头望着男人,俞青芜强压下心中恐惧,神色柔媚,贪婪,“太子殿下,若我说,想做您的正室,您的太子妃,您允么?” 她嘴角噙笑,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嘲讽。 谢锦宴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一国储君,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商女为妃,莫说是皇帝和皇后不答应,便是他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果然,谢锦宴那张俊脸立刻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沈老夫人也怔住了,徐氏更是阴了脸,不阴不阳道,“阿芜,不是舅母说你,你这不是在难为太子殿下吗?” “哪有商女为皇族正室的,况且你父母双亡…” “若太子殿下愿册我为正妃,民女愿奉上俞家所有家产。”冷冷一句话让徐氏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一贯慈和的沈老夫人也骤然变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俞青芜道,“阿芜,你…你说什么?你要将俞家的家产送给太子殿下?” 不送难道留给你养老? 俞青芜心中讥讽,表面依旧温婉得体,微微点头,解释道,“当日我与二表哥订婚,家中所有资产都当作了嫁妆一并入荣国公府,如今我既要另嫁,这些嫁妆还请舅父舅母一并归还。” 她眸色含笑,淡淡道,“我若没有记错,俞家在各地的店铺田地等折合银两应有三十亿白银。” “加上每年各项收入,这么些年来,少说应当有个五六十亿。” !!! 他这师姐,这么有钱的? 俞青芜余光瞥过一旁看戏的谢锦宴,发现他眼睛果然亮了亮。 再瞧瞧她那亲爱的外祖母,脸都绿了。 徐氏更是一脸愤怒,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原想着让太子将那贱丫头折磨死了,俞家的钱财就神不知,鬼不觉都归入沈家名下。 可如今,这事捅到了太子面前,他未必不想分一杯羹。 想到此处,徐氏再也忍不住了,她满脸牵强笑容,装模作样上来要拉俞青芜的手,“阿芜,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归还不归还的,再说了,太子殿下这不还没有答应么?你说你…” “还请舅母三日之类将所有账本及各库房钱庄的钥匙印章一并归还。”见徐氏喋喋不休,俞青芜懒得再与她废话,极不耐烦的打断了。 未等她言语,又哂笑道,“怎么,舅母是不想归还么?” “阿芜,你说什么呢,舅母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吃绝户!”俞青芜挑眉,戏谑的说道。 反正已经撕破脸,想借着沈恪留在沈家已经不太可能,她也不必给徐氏面子。 徐氏没有料到俞青芜会直接戳破,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沈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当即端起祖母的架子,厉声斥责俞青芜,“阿芜!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实话。” 俞青芜冷哼,丝毫不再掩饰对这位便宜外祖母的厌恶。 然后转身挽上了谢锦宴的胳膊,笑得温柔虚假,“殿下,我送你。” 谢锦宴眸光悠悠掠过沈老夫人和徐氏,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向沈老夫人拱了拱手,便由着俞青芜拽出门。 此时国公府里,仍有未曾散去的宾客,更有诸多仆人在院内打扫,见俞青芜这般明目张胆挽着谢锦宴,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俞青芜也不在意,视若无人,愈发亲密。 直至上了马车,才狠狠将谢锦宴推开。 冷着脸道,“谢锦宴,帮我拿回嫁妆,分你四成。” 求他办事还这副嘴脸? 谢锦宴冷嗤了声,修长的手指缓缓弯出一个幅度,声音冷沉,“九成,外加一个条件。” wap. /130/130903/30541519.html 第018章、下套 九成!打劫都不带这么黑! 俞青芜脸色发青,眼底怒气翻涌。 咬了咬牙,竖起五根手指,“五五分。” “五五?”谢锦宴挑眉,魅惑瞳色里划过一丝杀气,笑看着她,“孤若是现在杀了你,再以师弟的名义让沈家吐出那些钱财,师姐觉得如何?” 俞青芜一怔,脸色顿时惨白。 她太了解谢锦宴了,他狠毒无情,一旦利益冲突,哪怕是师父都可能下毒手,更何况是她这个师姐? 她唇瓣微颤,没有答话。 见状,谢锦宴又将她搂进怀中,继续说道,“师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说对吧?” 分明是胁迫的言语,却叫他说出了情话的意味。 说话间,他手指故意在她肩头牙印处按了按。 俞青芜疼得皱了眉,狠狠扒他的手,不甘道,“好,你九我一。” “除此之外,你还要给孤做门客。”她话音刚落,谢锦宴又说了这么一句。 这倒让俞青芜有些意外,她诧异的看着他,极度怀疑,“谢锦宴,你说的是真的?只是门客?” “不然呢?师姐以为孤想提什么条件?纳你做侧妃?还是妾?”谢锦宴低笑了声,像是看透了什么,眼底浮动着浓烈的嘲讽。 俞青芜一阵面红耳赤。 这样的感觉,比被他在床-上-蹂-躏更叫她难堪。 她紧咬着唇垂下头,不再说话。 谢锦宴也没再说话,只静默的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太子府后,他让荀嬷将她签下契约后,便没再理会她,冷漠得像是他们从未有过那层关系。 这倒是让俞青芜大大的松了口气,但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 一月后的傍晚,她刚擦完玉肌膏,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谢锦宴走进门,将厚厚一叠房契地契和钥匙扔到案几上,还命人抬进来好几箱珠宝。 俞青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几大箱首饰,有许多她母亲的旧物,就连之前戴在秦意柳耳朵上那对白玉耳坠也被他要了回来。 谢锦宴竟然这样快就拿到了?还无一遗漏。 诧异之余,俞青芜忍不住问他,“殿下,你怎这样快就拿到了?” “你不用管,换上,跟孤去前厅。”谢锦宴冷哼了声,扔给她一件……胭脂色舞裙和一顶花冠? 俞青芜盯着那缀着珍珠的花冠,瞬间如遭雷劈,谢锦宴所谓的门客,莫不是让她做舞姬? 她沉了脸,冷艳的面庞瞬间浮上怒色,“谢锦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让你去前厅招待客人,难不成孤白养你这门客?”谢锦宴轻笑,凑到她耳畔,暗哑诱惑的声线带着几分邪肆,试探性的说道,“二师姐,今日萧师兄也在哦,你可要好好表现。” 萧……萧师兄! 俞青芜一震,忽然有些站不稳。 萧师兄什么时候来的?若是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境遇…… 俞青芜不敢继续想下去…… 突然间,她明白了谢锦宴为何会好心帮自己讨来玉肌膏。 他根本不是心疼她,而是想让她养好了脸在萧师兄面前难堪,他从一开始就在给她下套! 想起那个世间最温润清贵的男子,俞青芜胸口一阵刺痛,刹那间红了眼眶。 绝不能让萧师兄见到自己这般不堪的模样! 她一把抓住谢锦宴胳膊,连说话也因过于激动而颤抖,“谢锦宴,我不能见萧师兄,我……我把剩下一成的家产也给你,你看行不行?” wap. /130/130903/30541520.html 第019章、醋意 谢锦宴垂眸看着她,没有答话。 眼神里说不清是恼怒,还是讥讽。 良久,才阴着脸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师姐真大方,看来萧凤昀对你很是重要。” 谢锦宴意味不明的反应,让俞青芜突然很害怕。 虽说他对萧师兄还算和善,可若因她的缘故迁怒萧师兄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此处,俞青芜眼中的柔情瞬时淡了下来,强作冷淡道,“没有的事,我不过是怕萧师兄传扬出去,到时我还有何颜面见其余师弟师妹?” “是吗?”谢锦宴冷哼了声,英俊面庞染上一层阴郁,大手蓦的掐住她下颌。 猝不及防,狠狠的,吻了过来。 厮磨,纠缠,伴着灼热气息,肆意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大手才从她颌骨处挪开。 俞青芜下颌的皮肤被捏出了一道红印子,她皱了皱眉,靠在谢锦宴怀里似服软的姿态。 谢锦宴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轻抚了抚她的脖子,暗哑道,“师姐,你瞧,这些都是孤留给你的。” “你既不在意萧师兄如何想,叫他看到这些痕迹,也不算什么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青芜心中一窒,蓦的从谢锦宴怀中挣脱,抬头望着他,“谢锦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收拾收拾,到前厅来。” “今日除了萧师兄,三师兄、五师兄还有四师姐和九师妹都在,你若不来,孤一会儿让九师妹请你。” 他薄唇上扬,眼底掠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狡黠,指了指她耳间的白玉兰花坠儿,说道,“对了,剩下一成,除了这对儿坠子,其余的孤叫人抬走了。” 话落,他起身,吩咐下人将那几箱子珠宝都抬了出去。 拿过那叠房契地契,从容得意踏出了青宁院。 俞青芜愣在原地,看着谢锦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无名火蹿了上来。 她怎么感觉,她像是被这混账糊弄着骗财骗色了? “王八蛋!” 恼恨的骂了一句,俞青芜走到菱花镜前,整理好凌乱的发丝,又换了件衣领稍微高一些黛紫色外袍,接着将血色染过的唇瓣涂抹上一层浓艳的口指。 这样的妆容令她本就冷艳的五官多出几分凌厉,也更妖娆妩媚。 前厅,谢锦宴正听萧凤昀说着几个师兄妹这回下山的任务,一回头瞥见门口的俞青芜,眸色不由沉了下来。 这女人,打扮给谁看呢? “二师姐,这边坐。”彼时,九师妹周双双突然朝俞青芜招手。 其余几人也都转头看了过来。 许是没怎么见过俞青芜涂胭脂,皆是一愣。 四师妹苏卿打趣儿的笑道,“二师姐今日怎么还涂口脂了?可是涂给大师兄看的?” “别瞎说!”萧凤昀瞪了她一眼,俊朗的面庞微红,随即又挪了挪身子,指着身侧的软垫道,“阿芜,来这边坐。” “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蜀地?” 俞青芜笑了笑,欠身坐到萧凤昀身旁,故作轻松的回他,“暂时回不去,师兄,你们这次来京可是师父派了什么任务?” “嗨,无非就是那些事儿呗。”苏卿叹了口气,插嘴道,“师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咱们找一个什么陈年老账本儿,反正没什么意思……” “对了二师姐,我听说七师弟抢了一个什么国公府公子的未婚妻养在府里,你见过那姑娘没?”话锋一转,苏卿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刹那间,所有人都朝俞青芜看过来。 萧凤昀和其余几个师弟妹是好奇,而谢锦宴,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她露出的一小截脖子上扫视,眼神玩味又暧昧。 俞青芜被他看得耳根子发烫,顿了顿,避开他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清楚,我没见过。” 闻言,苏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好了四师妹,吃饭吧。” 俞青芜手心微微松开,给苏卿夹了一筷子桂花鱼翅,然后埋头吃饭,时不时的抬眼看对面的谢锦宴,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谢锦宴并没有工夫搭理她,除了同几个师兄弟聊京都的情况,就是逗九师妹周双双,逗得周双双咯咯笑,一顿饭下来,也没吃几口菜,倒是有几分醉意。 谢锦宴吩咐婢女将周双双扶到了太子府客房歇息,其余几人吃完饭之后,也各自起身,初来京都,他们自然都住在太子府。 一行人走到前厅外,萧凤昀突然转头看向俞青芜,温柔道,“阿芜,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俞青芜脸色一白,竭力掩饰眼中的慌乱,“不用了师兄,我自己回去就行……” “二师姐,这大黑天的,还是让师兄陪你吧。”苏卿上前,含笑将她往萧凤昀身边推。 “四师姐,你别瞎掺和,二师姐的夫君不乐意。” 几个师兄妹你推我搡之际,谢锦宴冷冷开了口。 几人瞬时僵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至极。 尤其是萧凤昀,他脸色发青,似在竭力压着情绪,诧异道,“阿芜,你……什么时候成亲的?” “还没呢,但是快了。”俞青芜脸上僵着笑,声音低微的解释道。 话说完,她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与几个师兄妹告别,然后转身便往太子府的后门走去。 既然没有可能,让他误会也好…… 初冬的夜色很黑,也很冷。 俞青芜是摸索着走到外头,出去后才发觉,自己身上竟然一两银子也没带。 寒风呼呼吹过,俞青芜打了个冷颤,将身上的衣裳拢了拢,深吸了口气靠墙蹲下。 夜越来越深,周围静谧得可怕,望着漆黑的夜空,俞青芜忽然想起了母亲离世的那个夜晚,她也是一个人蹲在宁王府后门,迎着冷风和大雪,等待他们将母亲的尸首扔出来…… “师姐,打算冻死在这儿?”恍惚之间,一只手落到肩头。 俞青芜被惊得一颤,下意识躲开。 谢锦宴皱眉,用灯笼照着她冻红了的脸,沉声道,“起来,到孤房里睡。” wap. /130/130903/30541521.html 第020章、撞破 俞青芜身体颤抖着,似在惧怕什么,抬头发现是谢锦宴,神情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谢锦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伸手将人拽起来,狐疑的问道,“俞青芜,你怎么了?” “没……没事。”俞青芜摇摇头,拭去眼角的泪珠,又问他,“谢锦宴,你可还有别院?” “怎么?师姐想给孤做外室?” “……” “你有病吧?”俞青芜沉了脸,用力将他推开,压低了声音,“师妹他们住在太子府里,我怕之后碰上了不好解释。” “师妹?” 谢锦宴淡笑了声,语气讥诮,“师姐是怕碰上萧师兄不好解释吧?” “冻死在这儿还是跟孤进去,你自己选。” 面色一冷,男人转身离开。 嘶,暗处一阵响动。 俞青芜身体微微一颤,慌忙跟上谢锦宴的步伐。 也不知是蹲了太久还是冻得太狠,她双脚麻得厉害。 跟着谢锦宴回到暖阁内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而谢锦宴一进门就脱了外袍,自顾自的躺上了床。 俞青芜在屋内张望了许久,没有再寻到第二张床亦或者是榻。 挣扎片刻,她低声喊了他一句,“谢锦宴,我睡哪儿?” “随意。”谢锦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声音冷漠得像是结了冰…… 也是,除了在床上,他待她向来冷淡…… 俞青芜不甚在意,扫了眼周围,侧身躺在了床前的毛毯上。 “真会挑地方。”谢锦宴冷哼,随手抓起一件稍厚的裘袍扔到她脚下。 俞青芜没理会他,起身捡起那件墨色羊毛裘袍裹在身上。 叩叩叩,她刚要躺回去,外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紧接着,温润熟悉的男声透过门板传进暖阁。 “七师弟,你睡了吗?” 萧师兄怎么突然过来了? 俞青芜心中顿时一紧,慌张望向床上的谢锦宴。 谢锦宴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眸,套上外衣。 “谢锦宴,你别开门。”俞青芜一把抱住他迈出的长腿,半跪在地上,乞求道,“殿下,我求你,别开门,别让萧师兄进来。” 谢锦宴步伐忽然顿住,上一刻还睡意朦胧的眼睛,骤然幽暗。 回过身,轻抬起女人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道,“不想让师兄进来?那就叫一声……” “叫……叫什么?”俞青芜茫然。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咬了咬牙,她垂下头,不甘愿的,低声轻唤,“宴哥哥……” “叫这么小声,你确定师兄能听见?”谢锦宴重新坐回了床上,穿着黑色罗袜的脚在她面前踢了踢,那张俊秀面孔写满恶劣,冷厉道,“叫大声点。”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俞青芜眼泪忍不住滚下,她不愿脏了萧师兄的耳朵。 可若是现在让萧师兄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恐怕会更难堪。 此时此刻,她巴不得方才冻死在外面算了。 闭了闭眼,她噙泪望着男人,嗓音骤然高亢,“宴哥哥!” “夫君!” “好哥哥!” “奴家好喜欢你!” 女人千娇百媚的亲昵从暖阁里传出,萧凤昀俊脸不禁一红,尴尬的踏出了朱雀院。 屋内,谢锦宴静静欣赏着俞青芜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听到萧凤昀走远,才示意她停下。 然后站起身,迅速解下腰带,哑声喊她道,“阿芜,过来。” 经由了前三次,如今光是看眼神,俞青芜便知道谢锦宴的意图。 她吸了口气,强忍怨恨,赤脚走到男人面前…… 一月未曾开荤,这一夜,谢锦宴凶狠极了。 第二日,俞青芜午时才苏醒,浑身上下都是淤青,看起来暧昧又惨烈。 套上谢锦宴给她准备胭脂色衣裙,简单的梳洗过后,俞青芜扶着墙踏出暖阁。 刚抬出一只脚,就见周双双和苏卿,还有萧师兄以及谢锦宴从迎面走来。 俞青芜心中一慌,下意识想躲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双双眼尖的看到了她,且十分没眼力见儿的凑了上来,一脸惊讶的问道,“二师姐,你怎么从七师哥的房里出来啊?” 闻言,苏卿和萧凤昀也朝她看了过来。 苏卿眼底流露出一抹八卦的意味,而萧凤昀则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夜那羞人的响动,脸色有些难看,“阿芜,你不是回家了吗?怎的跑到了七师弟屋里去?” “你……找他有事?” 浮动着几分怀疑,目光缓缓落到俞青芜印着红痕的脖子上,眸色沉了下来。 俞青芜被他看得心虚,避开了他的眼睛,暗暗看向谢锦宴。 谢锦宴把玩着手中的玉版纸,那张绝艳的俊脸似笑非笑的,嘲弄的看着她。 “我……那个找七师弟借两本书,没见着他,就自个儿进去找了。”俞青芜找了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理由。 “额,原来是这样啊。”周双双神经大条,立刻就信了。 但苏卿向来聪慧通透,显然是不太相信。 她勾唇看了眼一旁不说话的谢锦宴,上前拉住俞青芜胳膊,话锋一转,说道,“二师姐,我听太子府下人们说,七师弟那个美妾就藏在青宁院里,听他们说,那姑娘美艳得很,刚好你也没见过,咱们现在就去瞧瞧吧!” wap. /130/130903/30541522.html 第021章、她害羞 俞青芜眸光微颤了颤,脸色不太自然的搪塞,“四师妹,这……不太礼貌吧?” “我听说,七师弟带回来那位姑娘羞涩得很,怕是不愿意见咱们……” 羞涩? 听到这话,谢锦宴忍不住笑了。 “七师哥,你笑什么?”周双双挠着后脑勺,一脸莫名的问道。 谢锦宴凤眸宛成了月牙状,目光灼灼,有意无意的朝俞青芜看过去,“没什么,二师姐说得对,她……是挺害羞。” 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眼神悠悠扫过俞青芜纤细的腰肢,似在回味些什么。 俞青芜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伸手理了下发丝,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谢锦宴挑了挑眉,收回那般赤裸裸的眼神。 又笑着看向苏卿,打趣儿道,“行了四师姐,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我那小妾就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你这般放荡不羁,怕是要将她吓坏的。” 闻言,苏卿登时怒了,瞪他道,“谢锦宴,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不敢揍你?” “不就是个小妾吗?瞧你给宝贝的,来日你还不是要立正妃的,在这儿装什么相呢?” 苏卿的话,让俞青芜心情猛地一沉。 是啊,谢锦宴要是立了太子妃,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垂下头,锐利的指甲不觉嵌入手心。 “二师姐,我们今日要去霁月楼走一遭,你要去吗?”俞青芜失神的工夫,其余几人已将话头扯远了,苏卿上前挽住她胳膊,挤眉弄眼道,“我听闻啊,那霁月楼里的姑娘个个柔情似水,腰细屁股大!” “……” 空气骤然凝固…… 萧凤昀和周双双露出无语的表情…… 俞青芜脸上才褪去的红晕瞬时又浮现,尴尬的训斥苏卿,“四师妹,一个女孩子别总说这些污言秽语……” “就是嘛四师姐,别在二师姐面前说这种话。”谢锦宴也开了口,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俞青芜身侧,大手暗暗往她腰间一处淤青按了按,勾唇看着苏卿,意味深长道,“她羞涩的很,听不得。” 说话间,他脑袋又向她凑近了,薄唇隔着不到半尺的距离,灼热气息伴随着冬日雾气喷到她脸上。 俞青芜又是疼,又是紧张,更是恼恨。 狠狠推开了他的脑袋,强作严肃道,“七师弟,别总没个正形,你是太子,要端庄持重些才好。” “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还有事,就不与你们说了。”悄然挪开男人按在她腰间的手指,俞青芜踉跄踏出了朱雀院。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半分银子,于是又退了回来,走到谢锦宴面前,朝伸手道,“有没有银子,借我五千两。” !!! 谢锦宴还未作答,周双双和苏卿都惊住了,“师姐,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萧凤昀闻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朝俞青芜递过去道,“师妹,我这里还有二百两,你且先拿去应急……” “不必了,让七师弟给就行。”俞青芜将他的手推诿回去,悠悠望向同样满脸震惊的谢锦宴,又说了一遍,“七师弟私产将近五十多亿两白银,五千两对你而言应该不算什么吧?” 她红唇上扬,声音和善可亲,甚至还有几分拍马屁的意味,眼神里却是浓浓的讥讽、挑衅。 她这哪里借?分明是趁机剐油。 谢锦宴咬了咬牙,转身进了暖阁。 片刻后,取出几张银票递到俞青芜手里。 俞青芜垂眸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塞进拢袖里,满意的踏出了朱雀院。 众人怔在原地,看看俞青芜背影,又看看谢锦宴。 “七师哥,你和二师姐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周双双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极是疑惑的问道。 谢锦宴面无表情,眼神里流露出丝丝心痛,“我与二师姐的关系一向很好,好得很……” 寒风微微吹过,谢锦宴瞪着空空如也的院门片刻,又转头对苏卿道,“四师姐,不是要去霁月楼吗?走吧……” “你请客?”苏卿眉眼含笑,像是看透了什么,挑眉道,“太子殿下连五千两银子都舍得给二师姐,请个客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她笑得意味深长,上前就拽谢锦宴…… 另一边,俞青芜出府后,立刻去购置了一辆马车,又雇了车夫和打手,然后买了些糕点往荣国公府去。 谢锦宴是帮她将嫁妆要回来了,不过有一样东西,她得亲自问沈恪要。 刚到门口,俞青芜就看到了沈柔和秦意柳。 二人皆是满面春色,半分也没有失了钱财的萧条,倒像是得了什么喜事。 奇了怪了?损失了那么一大笔钱,按说沈柔应当会骂骂咧咧的。 “哟,这不是表姐么?”俞青芜正纳闷儿着,秦意柳和沈柔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沈柔手中抱着个暖炉,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倒是秦意柳,显得很是和善,轻轻朝她福身,打招呼道,“阿芜妹妹,近来可好?” “挺好的,太子待我如珍宝。”俞青芜淡淡回她,看似不在意,但隐约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闻言,秦意柳有些不悦。 但很快,她眼底的不悦又变成了嘲弄,笑道,“如此就好,也省得祖母担心。” “对了,有件事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与你说。”秦意柳唇角上扬,缓缓向俞青芜走近。 红唇朝她耳朵贴近了,带着冷笑,一字一句,“阿芜妹妹,过几日陛下就要给太子殿下和三妹赐婚了,你可知道?” wap. /130/130903/30541523.html 第022章、你不准娶她 谢锦宴要娶沈柔做正妃? 俞青芜心头一震,却很快明白过来。 难怪谢锦宴那样快就将她俞家的产业拿了回来,原是与沈家达成了交易。 俞青芜脸色迅速阴沉。 见她阴着脸不说话,沈柔以为她受到了打击,抬高了嗓音,轻蔑道,“表姐,你若是跪下将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可以考虑让你给太子哥哥做最下贱的侍妾。” 妾这个字,让俞青芜很不舒服。 但她能让沈柔更不舒服。 她嗤笑了声,没答话。 沈柔被她笑得顿时有些茫然,恼怒道,“贱人,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俞青芜勾唇,指了指耳间的玉坠儿,轻笑,“沈柔,你瞧这个,像不像你的嫁妆?” “唔,确切的说,是大表嫂的聘礼。”她挑眉,桃花眼含笑看向一旁的秦意柳。 果然,秦意柳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沈柔更是震惊,杏眼里怒火滔天。 愤恨之余,同时生了疑虑,带着怒气质问秦意柳,“大嫂,你的耳坠怎会在她那里?” “可能是母亲替你准备嫁妆的时候,误拿了去。” 秦意柳神情突然极不自然,她紧咬着牙,似有些恼恨,又有些难堪。 不甘的看了俞青芜一眼,岔开话道,“好了阿柔,莫要理她,你是准太子妃,别失了体统。” 说罢,她便拉着沈柔急匆匆消失在了俞青芜视线里。 俞青芜有一种感觉,只要是她的东西,秦意柳似乎都想抢,包括,男人。 她不明白秦氏为何要这样做,但,这似乎对付沈家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抬眸望了眼躲在云层背后的冬阳,她笑着,步入沈恪的红香院。 沈恪的居所与他本人一样,外头看起来简洁大气,里面却是莺莺燕燕。 俞青芜进门的时候,沈恪正为一个红衣婢女戴簪花儿,那婢女面色泛红坐在他腿上,羞涩又欢喜。 “咳……”俞青芜轻咳了声。 婢女一怔,慌忙从沈恪腿上下来,尴尬道,“表姑娘。” “下去。”俞青芜朝她挥挥手,径直走到沈恪面前。 沈恪也有些尴尬,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却是强端出一派严肃,抬眼打量俞青芜,冷嘲热讽,“你不是入了太子府么?怎的又回来了?被人玩儿腻了?” 俞青芜没理会他,只将一盒绿豆糕放到石桌上,低笑回他,“太子有没有腻了我不知道,不过……秦氏肯定是腻了二表哥你了。” 闻言,沈恪顿时脸色骤变,极慌张的反驳,“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与秦氏的事? 沈恪慌乱之余,更是疑惑。 俞青芜淡笑了声,欠身坐到他身旁,随手端起石桌上染了婢女口指的茶碗,又继续说道,“秦氏最近是不是不怎么搭理你了?” “你可知是为何?” 沈恪愤愤看着她,没说话。 俞青芜擦去碗边沿的殷红胭脂,同情的看向他,“因为她勾搭上了太子,她说服太子与沈柔成婚,就是为了方便他们二人通-奸。” “二表哥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太子殿下。”她叹了口气,殷唇带着暧昧的气息凑到沈恪耳边。 沈恪颤了一颤,耳根子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 俞青芜心中冷笑,狠狠将他推开,话锋一转又道,“好了二表哥,今日来找你,是想请你把我先前写给你的书信都还给我,我可不想让殿下误会。” 提及谢锦宴时,她语调都不觉温柔了下来,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嗔。 果然,沈恪眼睛里迸发出熊熊妒火…… 他喉结微微滑动,目光划过俞青芜唇瓣,干涩道,“你写的信,早不知哪儿去了,等我找到了再派人给你送去。” 派人给她送去?是给谢锦宴送去吧? “好吧。” 俞青芜暧昧的笑了笑,又拍拍他的肩头,指着桌上的绿豆糕道,“绿豆糕,你最喜欢的。” 话落,她转身踏出了红香院。 沈恪坐在原地,眼神里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俞青芜回到马车上后,将手擦了又擦。 等回到太子府时,她手心已经红了一片。 但她并没有立刻擦药,而是命荀嬷嬷打来水,仔仔细细的沐浴了一番,又往身上擦了谢锦宴最喜欢的栀子味香膏。 谢锦宴正准备歇息,荀嬷嬷突然来传话,说俞青芜病了。 谢锦宴进门时,她正躺在床上,‘艳丽的面容因疼痛而泪珠连连。 谢锦宴皱眉,坐到床前,问道,“哪儿不舒服?” 俞青芜没答话,只看了看荀嬷嬷,示意她退下。 谢锦宴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似想起什么,尴尬的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孤昨夜下手太重,伤到了你?” 俞青芜依旧不作答,她颤颤起身,眼中雾气氤氲,带着怨气委屈问他,“你是不是要娶沈柔?” 闻言,谢锦宴一惊,脸色顿时不大好看,冷着脸问道,“你去沈家了?” “你不准娶她。”俞青芜打断了他,眼底泛着妩媚的嗔怒。 谢锦宴微微一愣,瞬时反应过来,失笑看着她,“所以师姐,你今日装病叫孤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孤知道你与沈家有怨,但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谢锦宴冷冷警告了一句,甩开了她的手,起身往门外走去。 俞青芜自然知道她没资格插手。 谢锦宴表面荒唐,骨子里却是最刻板也最善于弄权的。 他娶沈柔,俞青芜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可她绝不能让沈家和谢锦宴联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深吸了口气,俞青芜起身,赤脚向谢锦宴追去,一路走,衣衫撒了满地。 走到谢锦宴身后时,俞青芜只剩下一件小衣,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低声抽泣,“谢锦宴,我好怕,我怕沈家得势后会要了我的命,就像害我母亲,害我父亲,害我哥哥那般……” 谢锦宴蹙眉,想将她的手挪开,俞青芜却抱得更紧了些,柔软小手下滑,一手解着他的腰带,带着哭腔在他耳畔嘤咛,“锦宴,今夜陪我好吗?就像小时候那样,紧紧的抱着我……” wap. /130/130903/30541524.html 第023章、硬闯 小时候? 谢锦宴动作一僵,眼神突然柔和了些许。 但仅仅片刻,又恢复了平日的幽暗冷森,冷嗤道,“师姐无故提小时候作甚?想让孤念及旧情?” “为了能留住孤,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他转过身,扫过女人被杏红色小衣包裹的嫩白身子,想说什么,却忽然噎住。 她本就生得美艳,露出那般天真无辜的眼神,柔媚风情又平添了几分清纯。 谢锦宴眸色一热,大力将人揉进怀里,急不可耐褪去她身上的障碍,哑着嗓音,嘴里含糊不清道,“师姐,萧师兄还在府中呢,你就这般迫不及待?不怕他瞧了去?” 俞青芜没答话,只仰起头,亲吻着他的面颊。 见她不说话,谢锦宴有些不爽,眸色一冷,狠狠将人压到桌上,掐着她的细腰厉声道,“告诉孤,想不想让萧师兄看看你勾引孤的模样?” 说着,他手里的力道更大了些。 俞青芜身上本就有不少淤青,被他这般一捏,顿时疼得掉了泪。 “啊,疼……” 她低低嘤咛了一声。 谢锦宴垂眸,才发觉那雪白肌肤处大片大片的淤青。 这女人,怎么这么经不起折腾? 他微微皱眉,起身取来被衾裹在了俞青芜身上,又将她从案几上扶起来,瞥了瞥她裸露在外的小腿,问道,“怎么没有擦药酒?” 俞青芜倒是没想到谢锦宴会因她喊了一声疼,便克制着停了手。 她愣了一愣,垂眸道,“我不喜欢跌打酒的味道……” 谢锦宴没说话,理了理凌乱的衣裳,转身出了房门。 片刻后,又折了回来,手中还多出一小罐药膏,朝缩在案几上的俞青芜喊道,“坐到椅子上来。” 俞青芜微扫了眼他手中的朱红色陶瓷罐,跌跌撞撞走过去。 刚坐到椅子上,就被谢锦宴扯去了那层遮羞布。 她顿时红了脸,在没有任何情欲的情况了下,衣不蔽体的被一个男人赤裸裸的盯着,俞青芜有些难堪。 谢锦宴倒显得很从容,他拉了小凳坐下,轻轻抬起俞青芜雪白的小腿,将那伴着清香的活血膏涂了上去,又抬头看她,阴阳怪气道,“命贱毛病还挺多。” 是啊,她就是命贱,否则怎会成了孤儿?还沦落到他手中做个玩物? 俞青芜心中自嘲,却没反驳,淡淡回道,“我母亲被宁王府的人扔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跌打酒的味道。” “后来,我替她换衣服时,才发现她身上竟是没有一处好地儿,新伤加旧伤,擦了又擦,抹了又抹,最后连五脏六腑都叫人打坏了,脚趾头也被割去九个……” 她嘴角噙着笑,眼睛红了一圈。 谢锦宴怔了一怔,表情突然不太自然,垂下头假装不经意的问道,“你母亲不是荣国公府的姑娘么?怎么会死在宁王府?” 闻言,俞青芜忽然顿住。 好一会儿,才道,“我母亲原是老国公去青楼找乐子时意外留下的血脉,沈老夫人当年为了博个贤德的美名,便将我母亲抱回去养。表面瞧着,我母亲是国公府嫡女,但其实……不过是他们用来敛财、攀附权贵的棋子。” “我母亲遗传了生母绝艳容貌,成年后,不少权贵公子来提亲。可沈老夫人怎么会让她比自己的亲女儿过得好呢?所以,她便将我母亲嫁给了我那做生意的父亲。后来父亲去世后,母亲还尚在为父亲守孝中,他们便又拿我作威胁,将母亲送给了年过六旬的宁王做妾……” “那群黑了心肝儿的,害死我父亲和长兄,夺走我俞家家产还不够!还要榨干母亲最后一滴血……”俞青芜眼底噙泪,说到最后忍不住咬牙切齿,连身体也因过于激动而颤抖…… 听完俞青芜的话,谢锦宴怔住了。 他知道俞青芜与沈家有着深仇大恨,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 老宁王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变态,不用想也能猜到她的母亲死时是何等惨状…… 而她,谢锦宴清楚的记得师父将俞青芜带回师门那日,她瘦得皮包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眼睛里却是杀气腾腾,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那日,师父告诉他,以后青芜就是他们的二师姐。 此事谢锦宴一直不大服气,但现在,他仿佛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静默看着俞青芜片刻,他缓缓起身,将地上那些染着栀子香的白色里衣捡起来,朝她递过去,“穿上,早些睡下。” 被谢锦宴这么一喊,俞青芜才从回忆中抽出身。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起身捡起里衣躲到了屏风后。 良久,直至情绪平复,才重新走出来。 见谢锦宴还坐在方才那把椅子上,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严肃,低低问道,“你还没走?” 他为什么要走?不是她求着他留下的吗? 谢锦宴突然不太高兴,他阴了脸,冷哼回她,“师姐还真是健忘,不是你费尽心机骗孤过来的么?” 俞青芜一噎,顿时说不出话。 谢锦宴笑了笑,起身走到了床前,朝她勾勾手,“过来。” 俞青芜犹豫了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轻轻靠进谢锦宴怀中,柔声道,“谢锦宴,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我会同母亲一样……” 谢锦宴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低声喊她名字,“阿芜,睡吧。” 俞青芜闭目,任由他抱着上了床,她不知谢锦宴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她很清楚,若要破坏他和沈家的婚事,就必须得到他的心,哪怕用博取同情的方式…… 这一夜,俞青芜一直贴着谢锦宴胸膛,谢锦宴也出奇的没有折腾她,只静静抱着她,似在给她安全感。 第二日,俞青芜醒来时,谢锦宴已没了踪影。 她小心翼翼起身,坐到妆奁前…… 叩叩叩……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荀嬷嬷,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嘛。” “苏姑娘,你怎么能硬闯我们姑娘院子!” “硬闯怎么了?一个小妾而已,哪儿来那么大架子?看看又不能少块肉!”苏卿恼恨的声音从外传来。 嘭,一声巨响。 俞青芜还未来得及反应,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屏风轰然倒塌。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23章、硬闯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25.html 第024章、她是外人 “苏卿!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暴怒的男声划破空气,苏卿还未看清那‘小妾’的模样,一只大手忽然从身后拽住她颈子,重重的将她扔了出去。 “谢锦宴你疯了!”苏卿气恼的叫骂。 俞青芜穿好外袍,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洞,惊魂未定的朝院子里看。 院内,苏卿不服气的坐在地上,周双双缩着脖子站在一旁,脸上写满恐惧,颤颤看向那一身墨紫色蟒袍的男人,更咽道,“七师兄,你……你别生气,四师姐就是想看看那美人长什么样儿。” “我们……我们没有恶意的。”她眼底噙着泪,浑身抖得像个鹌鹑。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七师兄这样凶狠。 苏卿亦是如此,她虽硬着头皮骂谢锦宴,可瞧着他阴沉沉的脸,还是有点儿害怕的。 她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壮着胆子又朝他吼了一句,“一个小妾而已,怎的就不能见人了?你用得着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们吗?” 外人? 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谢锦宴不知道苏卿到底有没有猜到,但此刻,他是彻底被触怒了。 他闭了闭眼,深邃的五官浮上一层凌厉,指着门口道,“滚!拿着你们的东西住客栈里去!” “你……你说什么?”苏卿一脸不可置信。 周双双也红了眼,结结巴巴道,“七师兄,你……你在赶我们走吗?” “你觉得呢?”谢锦宴冷声回她,从未有过的疏离。 周双双紧抿着唇,委屈极了。 她是被四师姐强拉着来的,如今却让七师兄误会了…… 但她脸皮薄,见谢锦宴如此决绝冷漠,也不好再说什么,抹着泪就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苏卿站在原地片刻,也气冲冲跑出了青宁院。 俞青芜看着两个师妹相继离开,才慢慢踏出屋子。 萧瑟清冷的小院里,寒风迎着冬阳轻轻吹过,将谢锦宴额前一缕龙须吹得扬起。 他长得好看,尤其是侧面,高挺的鼻梁下,适中薄厚的唇洒落着一丝黑发,让他凌厉的气质又多出了几分仙气。 许是因着昨夜从未有过的亲密,此刻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发那么大火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俞青芜先开口。 她垂下头,刻意避开了男人的视线,低声唤他,“殿下,何必这样凶狠?四师妹和九师妹都是姑娘家,你让她们单独去住客栈,若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她声音柔和,未施粉黛的面庞隐隐流露出几分不自在。 谢锦宴伸手抬起那张漂亮脸蛋,眸色升温,盯着她闪烁的美目,不悦的问道,“那照师姐的意思,就该让她们闯进来好生瞧瞧孤的美妾长成什么模样?是不是?嗯?” 低沉磁性的声线故意拉长了尾音,眸光灼灼,看得俞青芜心脏一阵狂跳。 不得不说,谢锦宴有心勾引一个女人,那是极容易成功的。 不过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 她轻轻挪开他微凉的大手,正色道,“谢锦宴,我没有与你开玩笑,苏卿和双双,一个爱管闲事,一个没主见,让她们二人单独住客栈里去,怕是会惹出麻烦来。” “你也知道苏卿爱惹麻烦?”俞青芜话音未落,谢锦宴沉声打断了她,俊美如斯的面容划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老沉,训诫的口吻回她,“正因如此,才要叫她去外头吃点儿亏,否则就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行,往后还不知要惹出什么大祸来。” 闻言,俞青芜沉默了。 苏卿那性子是如此的。 可是……她到底是自己的师妹,师父说过,他们师兄妹几个应当相互照应的。 她不能不管苏卿和双双,何况,她们还是因着自己才与谢锦宴发生矛盾。 俞青芜抬眸,深深看了谢锦宴一眼,说道,“殿下说得很对,苏卿迟早会惹出大祸,但如今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能不管,否则以后也不好与师父交代。” “这样吧,我现在去将她们找回来。” “你对她倒是很上心,你对……你对阿月怎的就那般无情?”想起俞青芜平日待自己的态度,谢锦宴突然有些吃味儿,阴阳怪气就扯到了小师妹阿月身上。 俞青芜听他提起阿月,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二人僵持之际,荀嬷嬷突然从院外走来,看了看俞青芜,又看向谢锦宴,神色有些尴尬,“那个……殿下,门房方才来报,说是……荣国公府的三姑娘来访。” 沈柔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是向谢锦宴告状来了? 俞青芜眉头微蹙,正疑惑着,转头发现谢锦宴已踏出了青宁院。 微微踌躇了下,她还是小心跟了上去,一路从小门进了太子府前厅。 此时,绘着山水画的屏风另一面,谢锦宴和沈柔对坐着。 谢锦宴手中执着一碗清茶,轻饮了一口,笑问沈柔,“沈柔妹妹今儿怎么有空来见孤?” 他笑得极勾人,配上那张俊美绝艳的脸,看得沈柔一阵脸红心跳。 不过,她可没有忘记正事。 噘了嘴,沈柔目光切切,面露委屈,“太子哥哥,那个俞青芜是不是还在你府中?” “是,怎么了?”身为太子,谢锦宴从不为风流感到羞耻,也并未在沈柔面前遮掩什么。 沈柔见他如此坦荡,心中很是不舒服。 太子哥哥怎么也不哄着自己些? 她咬了咬唇,杏眼里含上泪光,刻意夹着声音,“她……她欺负我,她竟说,你将我的嫁妆送给了她,那可是我的嫁妆,你怎么能送给她?” “太子哥哥,你让她把耳坠还给我好不好?那可是我母亲的传家宝!而且……你不知道,那个俞青芜她……她其实脏得很,我听我蜀地的朋友说,她在外学艺的时候,与她师弟在净房里做那事,两个人在里头一整夜,闹出好大的动静呢……”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24章、她是外人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26.html 第025章、牙印 谢锦宴脸色沉了沉,眸色一瞬间暗了下来。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日的笑面孔,饶有兴趣的看向沈柔,笑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沈柔哼了声,满面鄙夷道,“而且太子哥哥我告诉你,俞青芜的母亲,原也不是我祖母的亲女儿,乃是一个青楼女子算计我祖父得来的。我祖母心善,将她接回家中养大,岂料她一点不自爱,跟个商人私奔就算了,那商人离世后,她又主动去给年过六旬的宁王做妾。” “俞青芜遗传了她母亲,一样淫荡下贱得很,凭借着那身皮相四处上赶着给人睡……”沈柔越说越起劲,却没有注意到,谢锦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她正得意洋洋,谢锦宴忽然冷声打断了。 方才还笑容可掬的俊脸,一瞬间阴沉下来,怒斥道,“这像是一个国公府嫡出女该说的话么?” 闻言,沈柔顿时一愣,似乎没料到谢锦宴会发这样大的火。 这……大嫂教的法子怎么不管用啊? 她红了眼,委屈道,“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若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孤还有事要忙,没空听你嚼舌根。”谢锦宴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戾可怖。 沈柔怔怔看了他两眼,想说什么,却又被那冷厉的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屏风另一面,俞青芜脸白得吓人。 她想不通,沈柔怎会知道那件事?自己在萧氏学艺的事,一直是瞒着荣国公府的,往日与沈恪通信时,留的也是沈老太太送她去的农庄地址。 俞青芜失神之际,谢锦宴已命人将沈柔送走了。 隔着一道屏风,他慵懒的嗓音从前厅传来,“师姐,出来吧。” 俞青芜回过神,绷着脸,尴尬的绕过屏风。 厅堂里,谢锦宴翘着腿斜靠在太师椅上,脸上已没了怒气,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温声调侃,“师姐听得可还尽兴?以后孤要见谁,是不是都要先向你报备?” 俞青芜一怔,桃色面颊微微泛红,没敢看他的眼睛。 许是谢锦宴昨夜的温柔和今日的维护,让她生了一丝他对她有几分情的错觉,因而才有胆量跟上来。 此刻被他质问,俞青芜忽然有些难堪。 “殿下误会了,奴家是冲着沈柔而来,并非要阻止你会佳人,更不敢有别的妄念。” 她羽睫微垂,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顿了顿,又抬眸看向谢锦宴,强压着心中的不自在,说道,“殿下,你可想过,沈柔是如何知晓那件事的?” “能如何知晓?自是那日孤将你压在净房里翻云覆雨时叫人瞧了去呗。”分明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却叫他轻轻松松就说了出来。 听到‘翻云覆雨’四个字,俞青芜脸不禁又红了一圈,咬了咬唇,低声又问他,“那殿下可猜到是什么人?” “什么人?” “这就很难说了,萧氏门下学艺的几百号人,哪个都有嫌疑。” 浅扫了眼女人因过度紧张而攥成拳头的小手,谢锦宴瞳孔里掠过一抹幽暗,起身道,“行了,不说这个了,不是要去找四师姐和九师妹吗?再晚她们该走远了。” 说着,他便拉着她出了前厅。 一路上,俞青芜都心不在焉,想起沈柔说的那些话,她便害怕。 她不怕沈家人知道她与谢锦宴先前的关系,她只怕背后那个人会将她蓄谋九年的复仇毁于一旦,甚至……要了她的命。 恍惚间,马车已到了喜来客栈。 苏卿正在客栈大堂里气呼呼啃包子,周双双依旧在掉泪,委屈得不行。 “四师妹,九师妹。”俞青芜朝她们喊了一声。 一听到她的声音,周双双便起身走了过来,哭着向她诉苦,“二师姐,七师哥把我和四师姐赶出来了。” “我们就想瞧瞧他那小妾长成哪般模样,他便发了好大的火,还将四师姐从屋里扔出来,大夫说,四师姐后背的骨头都给伤了……” 周双双正说着,突然噎住,惶恐的望着进门的谢锦宴,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喊他,“七……七师哥……” 听到谢锦宴的名字,苏卿也转过身来,阴阳怪气道,“哟,七师弟,不是为了那小妾要赶我们走么?怎的又追出来了?” 原本被俞青芜泄去的火,被苏卿这么一点,一下子又涌了上来,谢锦宴冷哼了声,转身就走。 “谢锦宴,别发脾气。” 俞青芜一把拉住了他。 自然而然,握住那只大手…… 而谢锦宴的手,也下意识的反扣住,十指相扣,无奈道,“就你脾气好。” 那样的反应,那样的神态,不像是关系疏离的师姐弟,倒更像一对夫妻。 看得苏卿和周双双目瞪口呆。 尤其是苏卿,她忽然笑了声,说道,“二师姐和七师弟现在关系似乎不错啊?” 闻言,俞青芜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慌忙抽回手,眼神里闪过一抹尴尬,岔开话道,“四师妹,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还没说你呢?你今日做的那叫什么事?好在是七师弟府上,若换做是别的王公贵族,你有十条命都不够使。” 她端直了身子,摆起往日在萧氏的师姐派头,严肃训诫苏卿后,又看向谢锦宴,冷声道,“还有你七师弟,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她们两个姑娘往外赶啊。” “还有九师妹,你明知四师妹一贯胡来,不拦着就算了,竟还助纣为虐!” 将几个师弟妹怒斥一番,俞青芜又上前,拽了苏卿和周双双就往外走,一路踏出客栈大堂,上了马车。 经由这位二师姐训斥,苏卿对谢锦宴也没了气,只靠在小桌上,眼神在俞青芜和谢锦宴身上来回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俞青芜被她看得很不自在,谢锦宴则很从容,视若无人,悠悠翻起书来。 反倒是周双双,忍不住开口问苏卿,“四师姐,你盯着二师姐和七师哥看什么呢?” 苏卿没答话,眼睛依旧盯着俞青芜看。 “二师姐,你身上好香啊,和七师弟那美妾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朝空气里嗅了嗅,未等俞青芜说话,忽然又看向她脖子,大声道,“诶,二师姐,你脖子上怎么有个牙印啊?”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25章、牙印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27.html 第026章、偷窥 “呀,二师姐,你脖子上真有个牙印!”周双双也望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盯着那艳丽的红印子,问俞青芜道,“怎么弄的?不会是驯狗的时候让狗咬的吧?” “噗……”苏卿笑出了声,往谢锦宴看去。 俞青芜也偷睨了身侧的谢锦宴一眼,发现他脸色阴沉,捏着书的手也收紧了…… 而她自己,也很难堪。 苏卿的反应,显然已经在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沉默了片刻,俞青芜牵强的笑道,“四师妹想什么呢?这里是京都,哪儿来的野兽让我驯?不过是让石块儿给硌着了……” 苏卿也不知是信与不信,哼笑了声,没再说话。 俞青芜也没说话,谢锦宴更是缄默不言。 一路回到太子府,气氛诡异极了,俞青芜一颗心都绷紧了,直至进了前院,她才松了口气,假模假样叮嘱苏卿和周双双后,她便寻了个回家的理由准备离开。 “师姐。” 然而,刚走两步,身后却传来谢锦宴痞气的声音,“师姐今日来不是找孤借书的吗?” “走吧,去孤房里拿。”他轻笑着,眉眼里勾勒出几分威胁的意味,不等她说话,大手已握住了她的手臂。 仿若苏卿和周双双不存在,极霸道的拉着她就往朱雀院走。 俞青芜脸都白了,想要挣扎,又怕会引得谢锦宴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只得任由他拽着。 一进暖阁,谢锦宴便将她压到软塌上,肆意的亲吻,似要吻遍她裸露的每一寸皮肤。 直至她面色发红,这才缓缓松手,重重将她压在他大腿上,薄唇紧贴着她耳珠,带着几分邪肆的味道,暗哑道,“现在还觉得孤是石头么?嗯?” 这男人,莫名其妙将她拽进屋里,就因着这么一句话? 俞青芜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她垂眸看着他那双深邃暧昧的眼眸,失笑道,“不过是句搪塞之言,殿下何必在意?” 谢锦宴轻轻往她腰上捏了把,语气邪魅,“没有男人会不在意。” 话落,他又擒上她小巧的下巴,深深的吻了过去,许久,直至怀中的女人喊疼,才极不满足的松开,一双凤眸热切而暧昧,声线沙哑道,“若不是你受着伤,孤真想现在就狠狠要了你……” 闻言,俞青芜脸色不禁一红,轻声道,“殿下别总没个正形……” 谢锦宴哼笑了声,带着诱惑的意味,“那师姐是喜欢孤正经还是不正经?” 都说男女之间一旦上过床,关系就会发生极微妙的变化,哪怕是相互厌恶的两个人…… 从前俞青芜不明白这话的意味,但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这或许,是对付沈家的另一条捷径。 她抬起头,秋水剪瞳的桃花眼深深凝望着男人,似要将他刻进眼里,手指抚过他英挺的鼻梁,没答话。 谢锦宴低笑了声,搂着她又吻了一会儿,才松手放她走。 俞青芜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四下扫了眼,见没有人,便踏出了清宁院…… 屋内,谢锦宴依旧靠在软塌上,凤眸似笑非笑的朝房顶上看去。 听着女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落里,才从榻上坐起来,仰头笑问房顶的人,“四师姐,好看吗?” 惊吓来得太突然,苏卿猛地一震,险些从房顶上砸下来。 阴了阴脸,转身跳进院子里,从正门走进暖阁。 嘭的将门关上,有些愤怒的瞪着榻上的男人,厉声道,“你……你明知大师兄喜欢二师姐,你为何还要……?” “怎么?大师兄能喜欢二师姐,孤就不能喜欢?美人谁不喜欢?”谢锦宴挑眉,手指摸着颈间的红印子,讥讽的看向苏卿,“四师姐又不是头一回偷看了,在师门净房的时候,你不就看过了吗?如今又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惊讶的样子?” 闻言,苏卿一颤,眼神里浮上心虚,强压着慌乱,结结巴巴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锦宴笑笑,没再理会她,指了指门口,说道,“出去,管好你的嘴巴。” “当然,你若是乐意告诉萧凤昀,孤也不介意。” 他面含笑意,浑身透着一股强烈的威压感,让苏卿后背不由发凉。 咽了咽口水,她极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谢锦宴冷哼了声,也抬脚朝书房走去。 这几日上奏的折子不算多,不过却都是些难办的事,陆陆续续批阅完,已到了傍晚。 冬季的天色暗得早,还不到戌时,就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师兄萧凤昀和其余两位师兄都已经回来了,看样子是有些收获。 三师兄宁玉特地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谢锦宴到前厅时,几个师兄弟已经坐到了桌前。 俞青芜也在,今日她刚出朱雀院就碰上了宁玉,宁玉硬拉着不让她‘回家’,非得叫她尝尝他新发明的菜式。 彼时,宁玉正一道道的挨个给介绍菜式,见谢锦宴出来了,赶忙拉他坐下,给谢锦宴夹了块儿清蒸鱼,热情道,“七师弟,快尝尝,这可是你三师兄我今儿从河里钓的,味儿比集市上那些鱼贩子卖的新鲜多了。” “马屁精……”宁玉正说着,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不阴不阳的女声。 宁玉夹着鱼的手微微一僵,抬眸看向苏卿,看她绷着脸,顿感莫名,“四师妹,你吃火药了?” “别管她,她有病。”谢锦宴端起碗将鱼肉接了过去。 “七师弟,四师妹,你们吵架了?”宁玉诧了下,看了看二人,纳闷儿道,“为什么?你俩不是一直挺和谐的吗?” 萧凤昀和五师兄叶子若也疑问的看了过来。 苏卿没说话,谢锦宴也没回应。 他垂下头,夹了块鱼放到俞青芜碗里,温声道,“吃饭吧。” 俞青芜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儿,抿了抿唇,轻声喊苏卿,“行了四师妹,吃饭吧。” 话落,她便先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鱼肉入喉,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呕……”俞青芜想去茅房,可不适来得来快,一阵恶心涌上,刹那间就吐了出来…… “师姐,怎么了?”谢锦宴和苏卿几乎是同时出声,二人皆是面露震惊。 尤其是谢锦宴,他皱了皱眉,赶忙坐到了俞青芜身侧,递给她手绢,温声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御医瞧瞧?”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26章、偷窥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28.html 第027章、避子汤 找御医? 这男人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俞青芜摆摆手,赶忙拒绝。 “不必了,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胃不太舒服。” “宁师弟,不好意思啊,我先不吃了。” 接过谢锦宴递过来的手绢,她又朝三师弟宁玉说了一句。 然后,一如平日清冷严肃的姿态踏出了前厅,强忍着胃部的痉挛,一路踉踉跄跄回到青宁院。 一进门,荀嬷嬷便递过来一个汤婆子,看着俞青芜惨白的脸色,不放心的问道,“俞姑娘,真不用叫大夫?” “不必,胃凉罢了,暖一暖就好。”她接过去,缓缓放到腹部,又挥挥手,带着微弱气息吩咐荀嬷嬷,“荀嬷嬷你先下下去吧。” 荀嬷嬷点了点头,取来被衾给她盖上,悄然退出房门。 俞青芜舒了口气,紧紧将那汤婆子按在腹部,随着温热蔓延,不知过了多久,胃疼终于慢慢减弱…… 夜色渐深,四下愈发寂静,隐隐约约,外头传来一阵声响,像是男人的步伐。 “师姐,好些了没有?”俞青芜睁眼时,谢锦宴不知何时进了门,坐在榻前,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真的不必叫御医?你确定只是胃不舒服?” 自然只能是胃不舒服,毕竟……每回与他亲热之后,她都喝下了一大碗避子汤。 但这话,俞青芜不能说。 如今她须得依靠谢锦宴,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剑拔弩张。 苍白的小脸流露出昨夜哭泣时的柔弱,俞青芜牵强笑回他,“真的只是胃疼,年幼时便有的毛病,你晓得的。” 说着,她眉眼里又浮一丝痛苦,整个人微微蜷缩。 见她这副模样,谢锦宴眉头不由紧蹙,有些担心,又有些生气道,“疼成这样还说没事?” “孤还是传御医吧。” 说着,他便要起身。 闻言,俞青芜赶忙将人拉住,小手紧紧扣住他手指,有些撒娇的意味喊道,“殿下,你陪着我吧。别叫御医了,回头让师兄他们瞧见了怕是要生疑。” 呵,她就这样怕那男人知道? 一面想吊着他,利用他,一面又想在萧凤昀面前端着那清白形象? 谢锦宴心里头忽然不太舒服,但瞧着女人苍白憔悴的模样,他又硬生生将那股恼恨咽了回去,阴着脸问她,“生疑又怎么了?你当他现在没怀疑?” “怎的,师姐一边吊着孤帮你对付仇人,一边又想在萧师兄面前保住你那清纯玉女形象?” 他眼神里透露出几分讥讽,重新又坐回凳子上,轻握住她的手,摩挲着道,“师姐,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这话听起来还算温和,但却让俞青芜心头狠狠一震。 昨夜这男人那样配合,她还以为…… 呵,也对,他谢锦宴是什么人?表面荒唐无度,实则精明又狠毒…… 他这样的人,怎能看不透她那点儿心思?又怎能……轻易被她利用呢? 俞青芜心一瞬间凉了半截,眼底的温柔也在一刹那被不甘取代…… 她垂下头,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谢锦宴坐在一旁,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头的不悦又不觉升腾了几分,也绷着脸没说话。 二人僵持了片刻,俞青芜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思量一会儿,卸掉了伪装,妩媚的眼眸狠狠瞪向面前的男人,冷笑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想利用你对付沈家,对付宁王。可殿下你吃亏了吗?你不是也很爽吗?” 俞青芜咬着牙,说出这粗鄙字眼时,脸不由泛红,也不太敢看谢锦宴眼睛。 谢锦宴没答话,他托腮看着她,方才还阴沉沉的黑眸里,突然泛起一丝得意,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笑看着她,拉长了尾音道,“也?师姐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师姐被孤压着的时候,也很……” “你不准说出那个字!”俞青芜打断了他,脸上迅速浮起两抹红晕,耳根子也滚烫起来。 比下流,她还是比不过谢锦宴这混账! 谢锦宴见她面红耳赤,心情一下子好了一大半儿,脑袋故意凑了过去,几乎要贴到女人脸颊上,挑眉道,“哪个字?爽?” 俞青芜的脸更红了,愤然道,“你……下流!” “额,你说就可以,孤说就是下流?师姐,你这未免太区别待遇了?”谢锦宴口才极好,俞青芜话音刚落,他马上就反驳了。 理直气壮,还带着些许无辜…… 俞青芜这下是彻底被噎住了,怒目瞪着面前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泛白的唇瓣也剧烈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那模样,倒是……多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任性可爱。 冷艳美人,妖媚尤物,可爱小娘子,他这师姐,到底还有多少面? 谢锦宴感觉自己赚了…… “行了,歇着吧,孤今日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笑看着榻上气呼呼的女人片刻,谢锦宴打破了沉默,伸手揉了揉她发丝,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前,又吩咐荀嬷嬷明日找御医来,说是让明日给俞青芜瞧瞧,将她那动不动就胃寒的毛病给调养好。 第二日,俞青芜刚喝过了荀嬷嬷端来的小米粥,陈御医就进了门。 诊脉过后,开了些药膳方子,又留下一瓶暖胃丹,便离开了。 很快,荀嬷嬷就按着方子吩咐厨房炖起了药膳。 俞青芜吃过了食补,又吃了暖胃丹,到下午时,胃里果然舒服了不少,气色也好看了许多。 谢锦宴是在傍晚回太子府的,一进门就向荀嬷嬷问了俞青芜的情况,然后径直的进了她房门。 俞青芜正在案前看书,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将她抱住。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师姐,今日父皇颁布了一道圣旨,是关于宁王的,想不想听?” 宁王? 听到这两个字,俞青芜身体猛地一震,气息瞬时加重了。 闭了闭眼,良久,才问道,“怎么了?宁王被赐死了?” “呵,你想得美。”谢锦宴冷哼了声,大手紧紧环上她的腰,说道,“父皇今日,将宁王最疼爱的小女儿许给人做了妾,那人你也认识……”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27章、避子汤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29.html 第028章、给孤做妾 宁王的小女儿? 梁若微? 俞青芜身体一僵,握着书的手微微收紧。 良久,才缓缓回过神,强压着情绪,淡淡的问,“梁若微?她不是早就成婚了么?怎的又给人做妾了?她给谁做妾了?” “沈宗元。” 谢锦宴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 ??? 梁若微给沈宗元做妾? 这怎么可能? 这一瞬间,俞青芜既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又感到太荒唐。 她动了动身子,半侧着被谢锦宴搂在怀中,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谢锦宴你……你说的可当真?梁若微真给沈宗元做了妾?这是为何啊?怎的先前也没听到半点风声?” 俞青芜激动得声音都抬高了…… 闻言,谢锦宴没回答,只笑看了她一眼,问道,“师姐想不想去参加那沈宗元的纳妾礼?孤听闻,那宁王也会去,你若以孤良娣的身份去,你觉得宁王会是什么反应?” 良娣? 他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想纳她做妾? 俞青芜怔了下,方才还激动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掰开他握住她纤腰的手,不由冷笑了声,“殿下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妾?” “孤打算过段日子将阿月接来京都。”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忽然沉沉回了一句,狭长的凤眼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看着她道,“阿月单纯又无依无靠,若是到了府里,恐怕会遭到沈柔欺凌,你若能替她分担,宁王,孤帮你解决。” 低沉温柔的声音入耳,俞青芜身体猛地一滞,呆住了。 所以,谢锦宴是从一开始就在做局。 他故意强要她,又大张旗鼓将她迎入太子府,都是为了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让她成为他心爱的阿月小师妹的盾牌? 不知为何,俞青芜突然有些难过。 她紧咬着牙,指甲不知不觉陷入手心。 许久才抬头看向谢锦宴,轻轻点头,“好,只要你能帮我解决宁王,阿月,我一定帮你护好。” 见她这样快就答应,谢锦宴丝毫没有惊讶,似乎早在预料之内,大手揉了揉俞青芜乌黑的发丝,满意的笑道,“行,那就这样,你好生歇息。”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走得很是干净利落,再没有前几日的贪恋沉溺…… 俞青芜怔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泛起一抹自嘲,忽然笑出了眼泪。 这一夜,俞青芜睡得很不好。 她做了个梦,梦见了母亲,梦见了父亲,梦见了哥哥…… 他们都在责怪她,怪她不知羞耻给人做了妾,怪她下贱轻浮随意叫人玩弄,怪她被人玩儿到死也无法报仇…… 醒来时,她脸上布满了泪水。 她捂住脸,躺在床上哭了许久,才传荀嬷嬷进屋伺候。 荀嬷嬷端着一盆子清水踏进来,看到俞青芜红肿的双眼,顿时有些纳闷儿,也有点儿担心,赶忙上前问她道,“俞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眼睛都肿了?” “大约是昨夜水喝多了。”俞青芜找了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由头,擦了擦眼角还未干的泪水,又看向荀嬷嬷,岔开了话头问她,“对了荀嬷嬷,客房里那几位今日可在府里?” 荀嬷嬷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不过还是摇头作答,“没在,都出去了。” 俞青芜点点头,接过荀嬷嬷递过来帕子,“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想去太子府的马厩里看看,劳烦荀嬷嬷帮我盯着些,他们若回来了,你提前告诉我。” 话落,俞青芜又走到妆奁前,简单梳妆过后,挑了套最便于行动的水蓝色常服,踏出青宁院,一路往马厩去。 太子府的马,都是上品。 除了两匹汗血宝马,还有三匹白马,四匹寻常的枣红马,但也要比一般的马匹更为健壮,是用于谢锦宴座驾的。 若是驯好了,杀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沈宗元和梁若微乃是皇帝赐婚,梁若微又为宁王之女,虽为妾,但准备应当也会很隆重。 至少一个月…… 足够了! “马儿乖……”俞青芜眉眼含笑,伸手试探性的轻轻抚摸着一匹枣红马的脑袋。 她善于驯兽,最知摸野兽哪里会让它们舒服,没得一会儿便和马厩里的十来匹马都混熟了,也将它们的习性都摸了个清楚。 眼看时间差不多,这才回青宁院用午膳。 然而,走到青宁院门口时,她却怔住了。 看着院门外的不速之客,俞青芜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走。 苏卿一把就拉住了她,清丽的面庞染着怒气,看了看那青宁院,又看向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痛苦的,挣扎的语气,失笑质问她,“二师姐,七师弟养在青宁院里的小妾就是你对不对?” “你为何要给他做妾啊?就因为他是太子吗?”苏卿满面失望,一双杏眼苦笑看着她,为萧凤昀打抱不平,“就因为大师哥不是太子,你就不要他了是吗?你可知道大师哥他其实早知你与七师弟……” “知道师姐与孤什么?”苏卿后面的话还未出口,男人阴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来。 苏卿猛地一震,回头发现谢锦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听到谢锦宴的声音,俞青芜后背也是一凉。 强作镇定的朝谢锦宴递了个眼色,她转身就往反方向走去。 “爱妃要去哪儿?”然而,这回,回应她的,却是谢锦宴风流的调戏,及枷锁一般的手臂。 她步伐还未迈出,他忽然走了过来,宛若第一回强迫她时,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 看到这一幕,苏卿都惊呆了,简直无法相信谢锦宴大白日就能干出这样下流无耻的举动! 俞青芜更是涨红了脸,眼泪瞬时夺眶而出,哭道,“谢锦宴,你放开我!” 闻言,男人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忽然狠狠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深邃的黑眸露出得逞的笑意,目光缓缓朝着远处的一棵树后看去,得意道,“萧师兄,何必躲躲藏藏,想看孤的美妾,出来看便是。”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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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孤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师姐好生准备准备,今晚去净房等孤。” 不等她说话,谢锦宴又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随后抬脚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俞青芜愣在原地,怔怔的望着谢锦宴渐行渐远的背影,顿时懵了。 所以,谢锦宴如此设计她,仅仅是因为发现她喝了避子汤? 他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她? 她喝避子汤,不正好为他省去麻烦?他为何还要生气? 难道…… 呵,绝不可能! 眼底掠过一抹自嘲,俞青芜转身回到了屋内。 这一日,她一步也没再踏出青宁院。 就连萧凤昀和苏卿他们离开,她也不曾去看一眼。 直至到了夜里,谢锦宴传话叫她去净房,俞青芜这才心不在焉的随着荀嬷嬷前往。 太子府的净房极宽广,更是华丽。 整间净房内都铺满了大理石,除却常用陈设,最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浴池,彼时,里头已经掺满了热水,雾气腾腾的同时,水面上还漂浮着艳丽的芍药花瓣。 这样奢靡的生活,倒很符合谢锦宴一贯的荒唐糜烂。 俞青芜的坐到池边,静静等待谢锦宴的到来,有些神不守舍。 她很怕谢锦宴今夜又折磨她,等到明日她又得一身伤。 然而,接下来,她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未见谢锦宴进门。 温热的雾气喷洒在脸上,俞青芜已有些困了,谢锦宴依旧没有来。 她打了个哈欠,坐到椅子上打起盹儿来。 不知过了多久,荀嬷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俞姑娘,醒醒。” “哎呀,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荀嬷嬷皱着眉头,将一件外袍披到她身上,又问道,“姑娘今早想吃什么?” 俞青芜吃力的睁开双眼,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她下意识的朝着浴池看去,发现里头的水半点没有动过? 俞青芜揉了揉太阳穴,抬眸看向荀嬷嬷,问道,“荀嬷嬷,殿下昨夜没有过来么?” “啊?”闻言,荀嬷嬷一愣,惊讶又恼恨,“姑娘,殿下昨夜去城外了呀,说是去接一位故人,怎的,没有人告诉您吗?” “哎呀,这些个糊涂东西!老奴昨儿就一晚上不在,他们就要翻天了……” 荀嬷嬷骂骂咧咧的,而俞青芜却根本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 她只听到,‘谢锦宴昨夜去城外接一位故人。’ 是什么样的故人,让他不管不顾,连夜赶去。 俞青芜心中燃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深吸了口气,她缓缓起身,蹒跚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又问荀嬷嬷,“荀嬷嬷可知道,殿下去接的是什么人?” “这,听说好像是殿下的一位恩人的女儿,说是死了丈夫,来投奔的。”荀嬷嬷以为俞青芜是担心有人来分宠,笑了笑,又宽慰她,“姑娘放心,老奴瞧着,殿下也就是可怜那女子,并无其他的意思……” 恩人的女儿?死了丈夫? 俞青芜眉眼里掠过一抹疑惑,又问道,“荀嬷嬷,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师哥,你家真的好大啊!”俞青芜话音刚落,一道如百灵鸟清脆的女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这声音是…… 谢锦宴不是说她要过些日子才来吗? 俞青芜身体狠狠一震,猛地抬起头。 只见前方,一身杏色素衣的清纯少女正抱着谢锦宴的胳膊,那张瞧着就十分楚楚可怜的脸蛋堆满笑意,笑嘻嘻问谢锦宴,“师哥,我听说你府里纳了个妾,好像是什么国公府的表姑娘,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能不能让她过来伺候我啊,顺便同我讲讲京都的规矩。”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29章、警告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32.html 第030章、真茶 伺候她? 高敏月就是高敏月,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狂妄自大到认为谁都能被她拿捏。 冷冷朝那两人瞥了眼,俞青芜看向有些尴尬的荀嬷嬷,淡淡道,“荀嬷嬷,咱们绕道吧。” “行。”荀嬷嬷点点头,领着俞青芜从假山后的小路绕回了青宁院。 一进院门,她就忍不住开了口,“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低贱的渔家女,还是个寡妇,竟敢那么折煞姑娘你?” 荀嬷嬷气愤极了,好似高敏月羞辱的人是她自己。 俞青芜坐在案前翻着一本介绍虫类的书籍,见荀嬷嬷为自己打抱不平,诧异之余,心里头忽然有些感动,“荀嬷嬷不必生气,我不会去伺候她的。” 她伸手拍了拍荀嬷嬷手背,泛白的唇微微上扬,眸色里却是冷锐,说道,“您放心,我能对付她。” “咳……” 话音未落,一阵酥痒从喉咙里划过,俞青芜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荀嬷嬷见状,顿时皱了眉,说道,“坏了,肯定是昨儿夜里着凉了。” “姑娘您等着,老奴这就去请府医。” 话毕,荀嬷嬷便急匆匆的踏出了房门。 俞青芜坐在原地,托腮盯着书页上的螳螂,忽然想到了什么,眉眼逐渐幽暗。 想让她伺候?那就尝一回做蝉的滋味吧。 也让谢锦宴那混账知道,自己并非逆来顺受的,他敢在萧师兄面前叫她难堪,她也会以牙还牙。 从匣子里取出一张宣纸,俞青芜迅速写下一封信。 趁荀嬷嬷还未回来,俞青芜从后门出了太子府,在街上找了个小乞丐,让他把信送到荣国公府去。 街道上熙熙攘攘,小乞丐雀跃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俞青芜望着那悠长的街道,淡淡笑了笑,又折回太子府。 她刚进门,荀嬷嬷就领着府医来了,与此同时,谢锦宴也赶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荀嬷嬷添油加醋的说了些什么,谢锦宴的神色有些愧疚,尴尬…… 府医离开后,他立刻将荀嬷嬷也遣了下去。 然后欠身坐到床前,轻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询问,“怎的没见孤也不知回来?头疼不疼?” “着凉而已,殿下不必紧张。”俞青芜抽回手,回得极冷淡。 见状,谢锦宴微微一怔,稍微顿了下,柔声解释道,“阿月来得突然,原定的是两月后,但她家中出了些变故,因而便提前到了。她是个小姑娘,孤,总不能深更半夜将她一人扔在城外不管。” “与我没有关系。”俞青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说道,“你放心,等我好些了,就过去伺候她,必然将你那心上人伺候得周周道道,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说着,俞青芜眼泪便掉了下来。 鼻息间也发出低低的抽泣,听着就是在哭。 谢锦宴怔住了,他唇线紧抿,有些尴尬,“你……听见了?”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碰巧从净房里出来碰上了,没有故意偷听你们讲话。” 俞青芜拉了被衾将脑袋蒙上了,带着浓郁鼻音,低声赶人,“你出去吧,我不太舒服,想睡会儿。” 小的时候,俞青芜每回哭都是捂在被衾里的。 故而,谢锦宴很快就肯定,她的确哭了。 这女人,还没下定论呢,怎的就先哭上了? 阿月是提出了让她去伺候,可他也没答应啊。 谢锦宴忽然有些头疼…… 顿了下,他伸手过去,轻轻将俞青芜蒙在头上的被衾扯掉。 下一刻,女人泪痕满面的小脸映入眼帘,她生得美艳,那艳若桃李的脸蛋泪眼朦胧,更是美得叫人心碎,心疼…… 四目相对,谢锦宴瞳孔微微颤了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面对着他,温声解释道,“师姐哭什么?没错,阿月是提出让孤的妾伺候她,可孤也没答应啊,你怎的就先哭上了……” “你现在没答应,以后也会答应的!” “只要她哭一哭,闹一闹,你便什么都答应了!”俞青芜打断了他,眼底泪光更甚,从未有过的娇柔委屈。 这样的行为或许从前对谢锦宴不管用,但如今,她与他也算有过几次夫妻之实,他多少还是会顾念一些。 想到此处,俞青芜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像流水一般,哗哗掉下来,抽得像是要断气似的,哭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娇滴滴道,“我心里明白,你当日强要我,就是想为阿月报仇,如今她来了,你必然是要与她一道儿折磨我的……” “我不明白,明明当初是她想要害我,我不过是反击,我怎就错了?” 女人更咽着,到了最后,已哭得说不出话来。 谢锦宴极少看过俞青芜哭,可他也怕她哭,更怕她又哭又服软。 “阿芜,你别哭了行不行?”他皱眉,轻轻将她扶起来,认真道,“这世上哪有师姐伺候师妹的道理?这点规矩,孤还是懂的。” 懂?当日阿月要死要活时,他那嘴脸她可也没忘记。 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再看向男人时,俞青芜又泛起了泪光,抽泣道,“我不信,除非殿下做些实事来证明。” 实事? 谢锦宴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忽然像是看透了什么,动了动唇,想拒绝,可对上她氤氲弥漫的桃花眼,又不觉收了回去,问道,“师姐想让孤怎么做?” 俞青芜停止了哭泣,扶着他的手臂,缓缓坐直,抹着泪道,“我……想吃阿月做的鲫鱼汤,现在就想吃。” “……” 谢锦宴无语,缄默片刻,无奈起身,“行,孤现在就去让阿月做,师姐你好生歇着。” 话落,他便踏出了青宁院。 彼时,高敏月已在青宁院门外等了许久,见谢锦宴从里头出来,她兴冲冲的走上去,拉住他手臂追问,“师哥,怎么样,那位国公府来的姐姐愿不愿意伺候我啊?” “那个……阿月。”谢锦宴为难的看了她一眼。 见他这反应,高敏月以为是对方不答应伺候自己,眸色里浮上一丝不悦,噘嘴道,“是……是那位姐姐不答应么?她是不是看不起我渔家女出身啊?”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0章、真茶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33.html 第031章、她只是妾 谢锦宴顿了顿,看着高敏月骄横跋扈的面庞,眸光略微犹豫。 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温声回她道,“阿月,你若想学规矩,我过几日从宫中调两个嬷嬷来便是,让你嫂嫂伺候你,不合规矩。” 嫂嫂? 高敏月一僵,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自然,“师哥,你……说的嫂嫂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是你的妾么?” “妾,也是太子府的女主人,自是你的嫂嫂。”谢锦宴深深看了她一眼,似看透了什么,抬起手极温柔的摸了摸高敏月的脑袋,笑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你父亲会照顾好你,自不会叫你受委屈,以后,这太子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哥哥。” “亲哥哥?”高敏月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失落。 咬了咬唇,她极不甘的朝青宁院内望了眼,又浮上了满脸笑意,点点头,一副乖巧模样道,“好吧,既然师哥为难,那我也不给师哥找麻烦了。” 说罢,她又挽起谢锦宴胳膊,笑嘻嘻问,“对了师哥,自打你十岁那年离开高家庄以后,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皇后娘娘了,什么时候带我进宫去见见她啊?我好想她的……” “过段日子吧,母后最近有些忙。”谢锦宴含糊其辞,话头一转,又说道,“对了阿月,很久没吃过你做的鲫鱼汤了,一会儿做一份送到我房里。” “好啊,师哥,不是我吹牛!我的厨艺,便是宫里的御厨都未必比得过。”高敏月原还有些不高兴,听谢锦宴想吃她做的鱼,心情一下子大好。 俗话说,要留住一个男人得先留住他的胃。 师哥一贯最喜欢她做的菜,再加上皇后的宠爱,这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 至于那个小妾,到时还不是任她使唤? 心中憧憬着,高敏月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 午后,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熬制。 一锅雪白浓稠,清香四溢的鲫鱼汤端进了朱雀院。 谢锦宴坐在案前,看了一眼,便让人送到了青宁院。 俞青芜被荀嬷嬷从床上扶起来,舀了碗鱼汤,又吃了两小块鱼肉,就让撤下去了。 洗漱一番,眼瞧着时间差不多,又描眉化妆,换上一件极艳的衣裙,让荀嬷嬷搀扶着去花园里散步。 这样的季节,除了枯树就是干涸的池塘,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荀嬷嬷路扶着俞青芜,极是不解的问道,“俞姑娘,如今这时节花园里可没什么好看的,你去那处做什么?” “还是回屋里歇着吧,躺被窝里捂一身汗,明日一早就舒服了。” “总在屋里窝着,闷得慌,况且刚吃过,走一走,好消消食儿。”俞青芜笑笑,说话间,已到了花园里。 果然,远远的,就看到高敏月在那处捣腾。 她插着腰,极神气的支使府里一帮武丁将谢锦宴种在院子里的名贵花草都给拔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这一幕,荀嬷嬷脸都绿了,惊呼道,“你们……你们在什么?” 听到声响,院里的人都立刻停了下来。 高敏月也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是荀嬷嬷,她脸色一冷,趾高气扬道,“做什么?自然是种菜种粮食咯?没见识的东西!” “大胆!那些花草,可都是殿下特地从外地移植回来的!”荀嬷嬷气得几乎发抖。 她转身,立即往朱雀院的方向走去,嘴里愤愤道,“老奴这就去禀告殿下!太没有规矩了!简直胡来!” 胡来,还有更胡来的呢。 俞青芜心中讥讽,没有阻拦荀嬷嬷。 只淡笑着,缓缓从假山后走出来。 一身红衣,容色绝艳,妖妖娆娆,美得惊心动魄,叫人妒忌。 高敏月正准备继续捣腾池塘,看到俞青芜的瞬间,她手中的铁锹嘭的落在了地上。 那张清纯可人的脸瞬时怒气翻滚,看着俞青芜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这个贱人怎会在师哥府里? 还穿得那样花枝招展? 看着越走越近的美艳女人,高敏月瞪大了眼睛,她咬牙切齿,声音一瞬间拔高了,又惊又怒,“俞青芜,你怎会在这里?你为何会在师哥的府里?” “怎么师妹?殿下没有告诉你么?我如今已是他的妾室,现下就住在那青宁院里。”俞青芜唇瓣上扬,精致的轮廓划过一抹笑意,未等高敏月说话,又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柔道谢,“对了师妹,谢谢你的鲫鱼汤啊,我很喜欢。” 什么意思? 鲫鱼汤不是师哥要吃的吗? 高敏月傻了,更是有些崩溃。 师哥竟然让她做菜给这个贱人吃! 不对,所以这贱人就是国公府的表姑娘,就是师哥从那国公府二公子手里抢来的女人? 师哥说的嫂嫂,就是她? 刹那间,高敏月几乎要站不稳。 “贱人!你这个贱人!”尖锐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高敏月突然发了疯似的朝俞青芜扑过去,疯狂的往那张美艳脸蛋上抓挠。 许是觉得光是抓破脸还不够解气,索性拎着人往满是淤泥的泥塘里扔。 高敏月乃是练武之人,俞青芜又是众多师兄妹里唯一不会武的,落到她手里只得任人宰割。 没得一会儿,脑袋就被塞进了淤泥里。 见了这一幕,下人们都被吓傻了,惊恐的大喊,“快!快去叫太子殿下!” 说罢,便上前阻拦高敏月。 高敏月杀红了眼似的,根本不管不顾,一脚将仆人踢开,拽着俞青芜头发大骂,“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她声音尖利,俞青芜感觉自己的耳膜被刺破了似的,更觉下一刻就要死掉。 她双手用力的掰了掰高敏月,却听见咔的一声,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 俞青芜没有半分痛苦的神色,她双手嵌入淤泥里,得意的,笑了…… 刺骨的疼痛,强烈的窒息感,慢慢的,俞青芜失去意识。 浮在池面的瘦弱手臂也缓缓的垂下,也不再动弹。 “贱人!跟我斗!”高敏月挽起袖子,一脸解气的朝着池塘里骂道。 谢锦宴赶到的时候,俞青芜半浮在池面上,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1章、她只是妾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541535.html 第032章、她该死 看着女人被稀泥包裹身体,他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突然害怕到了极致。 脸色骤沉,谢锦宴冷冷看了高敏月一眼,眼神里从未有过的戾气,「先把高姑娘带下去。」 强压住心中的恐慌,他踉踉跄跄踏入池塘,将已然昏死过去的俞青芜抱起来,回头吩咐荀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府医?」 荀嬷嬷已然吓傻了,听到谢锦宴的声音,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小跑出后花园。 谢锦宴将俞青芜抱上岸,大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泥土。 然后,颤抖着,缓缓将手落到了俞青芜鼻息间。 微弱的气息喷洒在指腹上,谢锦宴长长的舒了口气,又用力在她胸口按压。 片刻后,荀嬷嬷领着徐大夫气喘吁吁赶了过来,徐大夫挽起袖子,急忙上前为俞青芜诊脉。 谢锦宴白着脸,嘴唇微微颤抖,凤眸半点不敢从女人身上挪开,压着情绪询问徐大夫,「徐大夫,怎么样了?她可有什么大碍?」 徐大夫没答话,他微微皱眉,又掰开俞青芜的眼睛仔细查看。 良久,才转头看向谢锦宴,严肃的回道,「太子殿下,俞姑娘目前除了手臂脱臼,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苏醒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就不好说了。」 「后遗症?」谢锦宴蹙眉,心中紧张,却是强作平静,问道,「什么后遗症?」 徐大夫神情凝重,深吸了口气,有些忐忑的看向谢锦宴,摇摇头道,「这很难说,窒息之下,或痴或傻,亦或者半身不遂,瞎了聋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或痴或傻?半身不遂? 谢锦宴心里头猛地一沉,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紧抿着唇,努力压制情绪,片刻,才又看向徐大夫,沉声询问,「那她多久能醒来?」 「太子殿下,俞姑娘在里头闷得太久了,能保住命已是万幸。至于苏醒,少则两日,多则数年。」 徐大夫垂下头,声音低沉的回应。 说到最后,已经渐渐没了声儿。 闻言,谢锦宴僵住了,脸色愈发苍白,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荀嬷嬷赶忙朝徐大夫使了个眼色,又走到谢锦宴身侧,含泪道,「殿下,别耽搁了,先让徐大夫替姑娘处理伤口吧。」 「那个……要不,老奴再去宫里将御医请来?」抬手抹了下泪,荀嬷嬷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把陈御医、赵御医、刘御医一并请来。」 谢锦宴面无表情,大手轻轻在俞青芜惨白的小脸上抚过,木然的将她抱了起来。 一路将人抱回青宁院,让婢女为俞青芜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任徐大夫将她手臂固定好之后,便痴痴坐在床前,紧握着她的手。 不多时,荀嬷嬷领着三个御医回来了。 谢锦宴立刻让他们为俞青芜诊脉,三个御医轮番问诊,但最后,得到的答案都和徐大夫无异。 谢锦宴心情忽然变得很是复杂,倘若师姐就这样…… 深深的朝床上的女人看了眼,他不敢再想下去。 「荀嬷嬷,你看着她,若是醒了,派人来告诉孤。」失神片刻,谢锦宴像是想起了什么,吩咐荀嬷嬷后,起身踏出青宁院。 此时,小厮已在院外等了许久。 见到谢锦宴,赶忙上前,面露难色道,「那个……殿下,高姑娘身边的婢女来报,说是……高姑娘要上吊自杀。」 自杀? 谢锦宴眉眼里掠过一抹冷意,沉声道,「行,孤知道了。」 嘭,彼时的春芳阁里,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青瓷花瓶被摔了个粉碎。 数十个婢女站在门口,看着发狂的高敏月,一个个抖得像是鹌鹑。 「***!***!***!」高敏月发出尖锐的叫骂声,抓起茶壶就砸到地上。 谢锦宴进门时,一块瓷器碎片险些划破了他的脸。 哐!他脚重重踹到了门上,似在提醒高敏月。 听到声响,高敏月手中动作一顿,蓦然回过头,疯狂狰狞的面容转瞬之间就浮上了委屈,哭着走过来,「师哥,那毒妇她挑衅我!是她先挑衅我的!她告诉我,鲫鱼汤是她要喝的,她说她就是要将我当做下人使唤!」 「她还说,我斗不过她,就像在蜀地时一样,永远都得屈居于她之下!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让你看到我欺负她!好让你同情她!」 「师哥!你不能被她骗啊!」 高敏月哭喊着,添油加醋的向谢锦宴辩解。 「阿月,够了!」 谢锦宴打断了她,深蒙上一层阴郁,缓缓走到她面前,努力压下情绪,说道,「阿月,你在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她杀了那个***怎么了?那***不该死么? 仗着平日里谢锦宴对自己的纵容,高敏月马上就肆无忌惮反驳,愤愤道,「草菅人命又怎么了?她不该死吗?若不是她构陷,我何至于嫁给那丑陋粗鄙的伙夫?又怎会被师父逐出师门?」 「她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从前师父偏高姑娘,若出了什么事,孤拿你们试问。」 话说完,谢锦宴便抬脚离开了春芳阁。 出门的瞬间,里头的打砸声和嘶吼声更加激烈。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朱雀院,不知过了多久,天黑又天亮。 荀嬷嬷来传话,说是俞青芜醒了。 谢锦宴进门时,除了荀嬷嬷,屋内还守着好几个婢女,几个御医和府医也立在一旁。 俞青芜面色惨白,虚弱无力的半躺在床上,荀嬷嬷小口小口的往她嘴里送药。 看到谢锦宴,她脸色一冷,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儿。 谢锦宴只当做没看到,伸手从荀嬷嬷手中接过药碗,沉声道,「荀嬷嬷,你先下去吧,这里有孤就行。」 wap. /130/130903/30982936.html 第033章、师姐乖 “是。”荀嬷嬷点头,朝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原本熙熙攘攘的青宁阁忽然安静下来,俞青芜紧闭着双眼,苍白面容看不到半分表情。 谢锦宴眼底掠过一抹复杂,顿了顿,沉声开了口,“师姐,挑衅阿月对你有什么好处?将自己弄成这样很好过?” “我若不挑衅,难道就会好过?” 淡淡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俞青芜缓缓转过身,妩媚动人的桃花眼此刻涣散无力,冷冷望着谢锦宴,声音讥讽而沙哑,“殿下,您心中清楚,即使我今日没有挑衅高敏月,她也会杀我。” “她武功高强,却无知跋扈,在渔村尚且受用,但放在京都,那一身武艺和‘单纯’泼辣的性子便是她的催命符。” “殿下您正是知道这一点,才特地为她安排了我这么一块儿盾牌不是么?” 女人清冷的声音入耳,似有若无的雾气下,那张精致面庞勾出几分嘲弄,无奈,还有麻木。 没有泪光,也没有先前的服软,然而那病美人的模样却叫人更加心疼了。 谢锦宴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敢看。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情绪,淡淡道,“总之,你别去招惹她。” “不说这个了,先喝药。” 说罢,他便又将她扶了起来,舀起一勺子药汤轻轻朝她递过去,又说道,“俞青芜,别耍脾气,命是你自个儿的,没有人能替你活。” 是啊,没有人替她活,更没有人能像谢锦宴纵着高敏月那样纵着她。 她每一步都必须精心筹划,必须以命来博。 昨日设计那么一出,她并未指望谢锦宴责罚高敏月。 想要他的心彻底属于她,并非一朝一夕…… 心底泛起一阵悲凉,俞青芜敛起眼中冷光,扫了眼谢锦宴递过来的勺子,岔开了话头,柔柔的,故意指使他,“殿下,吹一吹,我怕烫。” “还有啊,药太苦了,你一会儿让人去街上买些桂花糖回来。” 一勺子药汤送入口中,苦涩难耐。 俞青芜漂亮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谢锦宴抽出手绢在她嘴角擦了擦,许是看俞青芜没再与他较劲儿,脸色好看了许多,微微点了点头,温声回她,“好,一会儿就让人去买。” 俞青芜笑,仰起头,忽然朝他吻了上去。 谢锦宴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如此主动。 被俞青芜这么一勾,一股子火瞬时就蹿了上来。 不过想着她病歪歪的,他又不敢太放肆。 极其温柔,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回应着。 看着男人英俊深情的面庞,俞青芜一只小手轻轻抱上了他的脖子,极热切娇媚,惹得谢锦宴一阵燥热,大手将她后脑勺扣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俞青芜已有些喘不过气,他才心满意足松手。 然后垂眸,抚过她的唇瓣,极温柔的又警告了一遍,“师姐乖,听话,以后不准再做那种危险的事。” 温柔,宠溺,暧昧。 男人就是下贱,一旦上过床,哪怕曾经厌恶的人,也容易爱上。 俞青芜心中冷笑,再仰头望向谢锦宴时,又换上了一副娇弱面孔,极温顺的靠在他怀里,撒娇道,“锦宴,我可以不惹阿月,但你要护着我。你该知道的,我不会武功,又是几个师姐妹里身子最弱的,倘若哪日她又要杀了我,我未必还能有命在?” “我总不能整日窝在青宁院里不出门吧?” 她声音娇嗔,丰满小巧的唇噘了噘。 从未有过的温软可人,看得男人心中一颤。 若不是瞧她卧病在床,他可真想…… 喉结微微滑了下,谢锦宴强压住那股冲动,将人放回了床上,暗哑回她,“好生歇着吧,阿月那里,孤会处理好。” 话毕,他便起身,急迫的踏出了门。 俞青芜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红透的耳根子,唇角不由掀起,得意的笑了。 窗外,寒风吹过。 谢锦宴墨色衣摆在风中扬起,衣决飘飘,轻快愉悦的走在石子小路上,看着似乎心情大好。 细密的小雨飘洒在他脸上,也蒙不住那满脸春色,他一路笑意,往春芳阁走去。 此时的春芳阁内,十来个婢女正打扫着满地的狼藉。 从昨夜到今日,高敏月又哭又闹的,已不知摔坏了多少东西。 摔得累了倦了,便躺在地上闹自杀。 下人们一开始还拦着,到后来,发现她不过是嘴上说说,便没有人再理会。 高敏月闹了一天一夜,就‘病倒了’。 谢锦宴进门时,她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 见到谢锦宴进门,两眼一红,哭着喊他道,“师哥,我不想活了,我现在一见到那个贱人,就想起与那伙夫的恶心事儿,那些事,就像噩梦一般,日日夜夜都缠着我……” 高敏月越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求道,“师哥,我求求你了,你替我杀了那贱人!否则,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而且那贱人知道我过去的事,她肯定会到处坏我名声的……” “你现在这样,还需要她坏你名声么?”高敏月哭得正起劲儿,谢锦宴却忽然冷冷回了这么一句。 声音寒冷,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再没有从前的纵容,更多的像是警告。 静默看着她,冷笑道,“阿月,你当日为何会爬上那伙夫的床,你心知肚明,所以别再揪着师姐不放了。” 什么意思?师哥这话,是在指责她自食其果吗? 高敏月身体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锦宴,“师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她害?还是你觉得我就该嫁给一个伙夫?” “那贱人,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高敏月两眼泛红,抬眸望着谢锦宴阴冷疏离的面庞,目光缓缓在他身上打量。 她想不通,师哥怎会突然偏向那个歹毒贱人? 忽然,高敏月目光定格在谢锦宴泛红的颈间,浑身猛地一颤,眼神里瞬时浮上浓烈的妒恨,咬牙切齿,“我明白了,那贱人,她在床上讨好你了是不是?” 高敏月怀疑的看谢锦宴,见他不说话,心中狠狠一沉。 气的几乎要发疯了! 咬了咬牙,她忽然一把抱住了谢锦宴的腰,伸手解他腰带,“师哥,她可以,我也可以!”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3章、师姐乖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982937.html 第034章、因爱生恨 高敏月的手不似俞青芜那样柔软,动作更是粗鲁蛮横,毫无情调可言。 谢锦宴脸色一沉,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指腹挪动了下,覆上了高敏月的手腕。 重重的,将她掰开。 然后,站了起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把抗拒、嫌弃都写在了脸上。 高敏月匍匐在床上,惊愕的望着刻意与她隔开了一丈远的谢锦宴,一种强烈的屈辱感瞬时涌上心头。 “为什么!” 她满面妒恨,含泪凝望谢锦宴片刻,还是不甘心的开了口,“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师哥,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她噙着泪,怨愤到了极致。 当初若不是那贱人害她上了伙夫的床,她早就是太子妃了。 可如今,那贱人不仅没有遭到报应,还鸠占鹊巢,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想到此处,高敏月愈发愤怒,她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又朝着谢锦宴走过去,痴痴望着他,又哭道,“师哥,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不清白,你嫌弃我嫁过人是不是?” “可是你以为她俞青芜就清白么?那夜她也中了媚-药,早不知被谁破了身子……” “阿月!”高敏月尖锐的吼着,谢锦宴厉声将她喝住。 狠狠甩开了她的手,又努力将情绪平复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阿月,你和她不一样。” “即使师姐不清白,我也会娶她。” 淡淡的几个字,让高敏月的心情刹那间沉入了谷底。 她再愚钝,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高敏月苦笑了声,瘫坐在了地上。 谢锦宴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言细语,“阿月,高伯伯待我如亲子,你也永远是我的亲妹妹。我希望,以后你能与你嫂嫂和平相处,她不是恶人,你若不与她为敌,她自然会护着你。” “谁要她护着了!我只要师哥你,我只要你护着我!”高敏月双手疯狂的拍打地板,哭得歇斯底里。 谢锦宴没再说话,只静默的陪着她。 直至她哭累了,他才缓缓起身,叹息道,“好好休息,别再闹了。” “师哥,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她的吗?”高敏月咬着牙,一双眼睛猩红,妒忌愤恨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疑惑许久的问题。 闻言,谢锦宴步伐微顿,慢慢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她,俊秀的面容勾起一丝嘲弄,眼神从未有过的暗淡,摇摇头道,“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的幼稚,总想着做些坏事,便能叫她高看一眼。” “又或许……是求而不得,是因爱生恨……” 年幼时谢锦宴与俞青芜其实是最要好的。 那时他胆子极小,怕蛇又怕虫,师兄弟们都笑话他像个姑娘。唯有青芜告诉他,男孩子怕蛇并不丢人。 那年秋天,不知谁往他被窝里了放了条蛇,吓得他尿了裤子。是青芜悄悄替他洗了那条裤子,维护了他小小男子汉的尊严。 他想,长大一定要娶青芜为妻。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竟喜欢上了别人…… 谢锦宴好恨,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他恨她只将他当做弟弟…… 他开始疯狂的针对她,欺负她…… “阿月,媚-药那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以后就别再提了。” 从回忆里抽出身,他温声对高敏月说了一句,踏出了春芳阁。 高敏月怔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门,面色阴冷,眼神逐渐怨恨。 俞青芜这个贱人,不仅抢走了属于她的位置,还抢走了师哥,她定要她生不如死。 嘭,又是一声瓷器撞碎的巨响。 随着高敏月的哭喊声,婢女们都退到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前去规劝。 就这样闹了十来日,见谢锦宴也不再安慰自己,高敏月这才收敛了些。 许是觉着谢锦宴不肯碰自己,是嫌她不如俞青芜会打扮,于是一个大早,高敏月就领着几个婢女去外头,说是要定做一些衣服和胭脂。 青宁院内,俞青芜躺了十来日,也康复了许多。 除了右手还挂在胸前,倒没什么大毛病了。 只是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些头疼。 午后,荀嬷嬷将御医请了来,问诊过后,换了药,她又躺回了床上。 再醒来,已是傍晚。 谢锦宴不知什么时候进的门,俞青芜睁眼时,他正坐在床边,见她醒了,伸手将她扶起来,吩咐荀嬷嬷上晚膳。 俞青芜搭上他的手,任由他抱起来,柔柔的询问,“殿下何时回来的?” 谢锦宴将她抱到了桌前,又取来外袍给她披上,温声道,“有一会儿了,见你睡着,就没叫你。” “听说今日陈御医来问过诊了,好些没有?”眉目温柔,说话间,荀嬷嬷已菜都布好了。 谢锦宴夹起一块儿冬瓜放到了俞青芜碗里…… 俞青芜左手执筷,从容不迫的塞进嘴里。 自打那日之后,他们关系缓和了许多,也暧昧了许多。 基本上每日,谢锦宴都要过来陪她吃饭。 有时高敏月会派人来闹一闹,但谢锦宴并未理会。 “太子殿下,出事了。”说曹操曹操到,俞青芜正想高敏月今日又会闹出什么花样儿来,荀嬷嬷突然走了进来。 谢锦宴皱眉,不耐烦的问道,“阿月又怎么了?” “那个……殿下,高姑娘不知怎的,在街上把沈三姑娘和沈家大奶奶给打了,这会儿叫沈家人给关大牢里去了。” 荀嬷嬷面露难色,顿了顿,极为难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又朝谢锦宴递过去,结结巴巴道,“这是沈家送来,说是高姑娘和那二位打起来,与此信脱不了干系。” 说话间,她不自觉的朝俞青芜看了眼。 见荀嬷嬷看自己,俞青芜心中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 嘴角微微上扬,俞青芜暗自朝身侧男人看去。 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的落款,那张俊脸已蒙上了一层阴霾,他终究还是很在意他的阿月。 一时之间,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眼底怒气翻滚,重重将那封信砸到了她面前,冷冷问道,“师姐,这封信是你写的?”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4章、因爱生恨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982938.html 第035章、赌一把 熟悉的笔触,简约有力的行文,落款处‘俞青芜’三个字极清晰的映入眼帘。 “对,是我写的。” 俞青芜淡笑了声,侧过头,从容不迫的向男人看过去。 “殿下,依我朝律法,当街殴打官宦家眷,是个什么罪名?” “髡刑?还是流放千里?” 俞青芜眉眼含笑,对上谢锦宴怒色蔓延的凤眸,未等他言语,她又摸了摸鼻子,摆出思考状,幸灾乐祸道,“照咱们小师妹的作风,必然会将人打成重伤。” “所以,应该是流放三千里,终身为奴,小师妹这回怕是要把命折在京都了。” 她拖长了尾音,笑得妖媚,得意。 隐隐之间,还流露出几分恶毒。 果然,见她这般,前一刻还温柔如水的男人,眼神都变了。 那狭长的凤眸里凝上了一层寒冰,幽幽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被他这么盯着,俞青芜后背有些发凉,哪怕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的往后瑟缩了下,许是因着身子孱弱的缘故,又或者是动作太大,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了。 谢锦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脑袋逼近了,冷冷看着她,“师姐,给孤一个解释。” 言语责备,大手却重重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俞青芜才大病初愈,被他这般掐着,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皱了皱眉,不悦的瞪了谢锦宴一眼,“你弄疼我了…” 声音娇嗔,神态娇媚。 分明是在责怪,却流露出几分勾引的媚态。 娇软可欺,柔情似水,仿若方才那满眼恶毒的不是她。 这女人,倒是愈发会服软了。 谢锦宴被她撩得气儿消了一半,抬起手轻轻在俞青芜脸颊上捏了把,哼笑道,“师姐如今是愈发能耐了,做了坏事,喊一句疼就算了?” “那殿下想怎么样?”俞青芜咬唇,眼底泛起几分妖媚的嗔怒,冷哼道,“难道要杀了我不成?” 杀了她? 那不正好坐实了阿月在他这儿很重要?沈柔还能放过阿月?沈家能放过阿月? 且她若出了事,沈家一定会寻个为自家表姑娘报仇的名头,名正言顺置阿月于死地。 如今,她成功转移了仇恨不说,还凭空多出一道保命符。 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阿月,也在算计他。 真是精明又恶毒。 谢锦宴觉得他这位师姐应该好好教训一顿,最好是叫她十天半月下不来床的那种…… 可瞧着女人那病歪歪,娇娇软软的模样,他又不太忍心。 “师姐,下不为例。”沉默了片刻,谢锦宴起身,警告的朝俞青芜说了一句,便抬脚踏出青宁阁。 俞青芜没答话,只托腮靠在桌上,笑看着谢锦宴离开,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敛起笑意,紧捏着筷子的小手慢慢松开,手心里全是汗。 方才被揭穿的那一瞬间,俞青芜心中其实是很后怕的,她怕谢锦宴真的会为了阿月杀了她。 但他的反应证明,她赌赢了。 这个曾经最厌恶她的男人,或许,真的对她有了几分感情。 如此一来,后面的事也许就不再那样艰难了。 俞青芜长长的舒了口气,埋下头继续用晚膳。 用完了晚膳,她又将荀嬷嬷传了进来,向她问起了高敏月的情况。 荀嬷嬷当着俞青芜的面儿把信给了谢锦宴,此刻有些不敢面对她,虚福着身子,结结巴巴应她,说是阿月已经被带回府里了,只是在牢里受了酷刑,半死不活的。 “好,我知道了。”俞青芜露出满意的笑容,示意荀嬷嬷将她扶上床,又温声吩咐,“对了荀嬷嬷,以后就别准备殿下的饭菜了,想必接下来一两个月,他都要在那春芳阁里陪着高敏月的。” “那高氏怎比得了姑娘你,那就是个疯婆子!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怎的就那般惯着她!”荀嬷嬷恼恨的骂了几句,看向俞青芜时,眼神里又不觉露出心虚,支支吾吾道,“还有姑娘您,您说,您何不找人代笔?偏要自己亲自写?还非把大名给写上去。” “您这不是,给人落下证据么?老奴就是想替您瞒着,也瞒不住啊。”荀嬷嬷拍着大腿,有些恨铁不成钢。 瞧着荀嬷嬷这副神色,俞青芜不由感慨,果然是对比产生美,从前荀嬷嬷也不太待见她的,可自打阿月来了以后,荀嬷嬷倒愈发将她当做主子了。 浅浅朝荀嬷嬷笑了笑,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对了嬷嬷,说起那沈家,我前些日子听殿下说,沈宗元要纳宁王的小女儿梁若微做妾,这梁若微不是有丈夫的么?怎又给沈宗元做妾了?” “姑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了?” 荀嬷嬷脸色骤变,方才还愤怒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被问及了什么极恐怖的事,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姑娘,这些与咱们无关的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话落,荀嬷嬷就熄了灯,像是生怕俞青芜再多问,急匆匆的踏出了房门。 俞青芜躺在床上,看着荀嬷嬷仓惶离开的背影,心情不由复杂起来。 不过就是纳妾,荀嬷嬷为何会露出那般的‘恐惧’的神色? 俞青芜对那些个达官显贵的八卦没有任何兴趣,但,沈家和梁家她都有着极大的兴趣,毕竟,哪怕是抓到了那么一丁点儿把柄,也有机会叫他们家破人亡。 也许……那个人知道?得去荣国公府走一遭! 打定了主意,十五日后,刚拆掉了夹板,俞青芜便去集市上买了绿豆糕往荣国公府去。 她来得早,刚进红香院,见沈恪从寝房里出来。 俞青芜笑笑,娉娉婷婷的朝他走过去,“二表哥。” “你……怎么来了?”沈恪睡眼惺忪的,神色间,还有些微不可查的慌乱。 俞青芜眼睛掠过他咬破的唇,又暗暗朝屋内望了眼,只见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走到了门口,又慌张的折返进屋。 胆子真大,偷情都偷到沈凛眼皮子底下了。 俞青芜心中冷笑,勾了勾唇,上前挽住了沈恪胳膊,玩味的盯着他,娇声问道,“二表哥,人家问你个问题,你说,我与那秦意柳,谁更美?”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5章、赌一把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982939.html 第036章、欺负人 浓烈挑衅意味的声音穿过门板,门后衣衫不整的紫衣贵妇瞬时顿住,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清风吹过,一阵香味儿入鼻腔。 沈恪看着俞青芜略微露出的颈子,一阵心猿意马,情不自禁道,「自是表妹更美,那秦氏怎与你比得?她连你十分之一也不及。」 哐,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忽然震了一下。 沈恪一震,适才想起秦氏还在里头。 顿时白了脸,忙拉俞青芜往外走道,「你找我可是为了取信?」 「是啊,表哥可找到了?」 俞青芜笑笑,一双眸子似水柔情的看着沈恪,话锋一转,又问道,「表哥近来气色很不好啊?可是因着舅父纳妾一事?」 闻言,沈恪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有些难堪的问她,「你是如何知道的?」 「太子说的。」俞青芜摊摊手,眼底露出几分嘲讽,试探性又问道,「听闻,梁若微的丈夫三个月前死了,她死了丈夫耐不住寂寞招惹了舅父?」 「表妹到底想问什么?」沈恪虽好色,却也不是蠢货。 见俞青芜追问此事,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眉梢微沉,警告道,「表妹最好别瞎打听,当心像你母亲一样丢了性命。」 「不劳表哥操心!」冷冷剜了他一眼,俞青芜将绿豆糕放到石桌上,转身离开了红香院。 来此一遭,她并未指望能从沈恪嘴里问出些什么。 但,他这样的反应,足以证明,此事的确不太寻常。 梁若微丈夫的死,很可能与沈家有关。 一路思量着回到太子府,已是午后。 今日谢锦宴带着阿月去郊外骑马了,府里比往常要安静许多。 这倒也让俞青芜清净方便了不少,平日里谢锦宴在,她去马厩总要偷偷摸摸,今儿正好趁着没人,好好驯一驯那些马儿。 想着,俞青芜就回房换了套骑马装,迅速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一路穿过花园,又过柴房,最后在栅栏外停下,撸起袖子。 「师姐,你在做什么?」俞青芜扶着将近两丈高的栅栏,正要翻墙而入。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随即,一只大手落到了她腰间。 轻轻扣住那纤细腰肢,将她从上头,抱了下来。 俞青芜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谢锦宴搂进了怀中。 半个月不见,他清瘦了些许。 原就深邃轮廓更强了些,瞧着有些凌厉,却更俊美邪肆…… 他勾着唇,凤眸悠悠打量她,眼神里流露出调侃的意味,笑道,「想偷马啊?」 「偷人。」俞青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殿下不是陪阿月去郊外骑马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谢锦宴轻拍了拍身上沾了尘土的骑马装,挑眉道,「想着师姐一个人在府里太寂寞,孤就回来陪你了。」 「谁要你陪了?」俞青芜望着男人英俊的面庞,莫名有些烦躁,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又往远处正抱着柴火走过的婢女看了看,讥讽道,「是阿月又摔伤了吧?」 「行了,看着你的阿月去吧,我先回房了。」不甘的朝马厩内看了眼,俞青芜转身离开。 「师姐……」步伐刚迈出,身后的男人忽然喊住了她。 俞青芜回头,冷着脸的望向他,「有事。」 「要不要骑马?」谢锦宴上前,大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顺手搂进了怀里,薄唇轻轻凑到她耳边,带着温热气息道,「不想骑马的话,骑我也可以……」 「……」 「下流!」俞青芜瞪了他 一眼,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耳根子也不觉发烫,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我身体还未痊愈,不太方便做那些过于激烈的事。」 一语双关,既拒绝了骑马,又拒绝了……骑他。 见俞青芜拒绝,谢锦宴也不生气,只搂着她,一边往前走,温言细语的又说道,「师姐,今晚去净房等我,上回的事,咱们继续。」 闻言,俞青芜骤然僵住,脸顿时变得惨白。 虽说早知那夜的男人是谢锦宴,可那件事于她而言,依旧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俞青芜嘴唇微微颤了下,没答话。 然,眼底里惊惧的颜色却是出卖了她。 谢锦宴敏锐察觉了她眼神的变化,凑近了问道,「师姐,你是不是在害怕?」 俞青芜抿着唇,依旧没答话。 恍然间,二人已走到了后花园。 「太子殿下,那个……」新 正在此时,谢锦宴的小厮冯渊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看到俞青芜也在之后,脸色瞬时变了变,说道,「殿下,那个……高姑娘又闹脾气了,死活不肯吃药,御医说,她新伤加旧伤,若是不吃药,怕会伤及性命的。」 闻言,前一刻还春光满面的男人一下子沉了脸,皱眉问道,「她为何不肯吃药?谁又招惹她了?」 「倒……倒是没有人招惹她。」冯渊面露难色,犹犹豫豫朝俞青芜看了一眼,支支吾吾,「那个……高姑娘说是春芳阁不透气儿,不适合养病,想要搬到青宁院里去住……」 wap. /130/130903/30982940.html 第037章、还怕么 言外之意,叫她搬出青宁院? 高敏月,也就只会这些手段了。 “青宁院,我让给她。” 从容平静,没有半分怒气。 谢锦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冯渊则是震惊又欣喜,未等谢锦宴说话,赶忙朝俞青芜恭维道,“俞姑娘大气,小的这就去春芳阁回话。” 谢锦宴却是拧紧了眉头,深深看了身侧的女人一眼,喊住冯渊,“冯渊,去告诉高姑娘,她若觉得春芳阁住着不舒服,还有沉香院,凝霜阁,出云居几个住处,问问她喜欢哪个。” 没有一个字拒绝,却又拒绝得明明白白。 “小的知道了。” 冯渊点点头,苦巴巴的退了下去。 俞青芜望着冯渊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心生同情。 “殿下这样,会让冯渊吃苦头的。” “这不正是师姐所希望的?” 俞青芜话音刚落,男人哑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双有力的大手又落到肩头,强行将她转过去面对着他。 然后,重重压了过来,挑眉道,“这个结果,师姐可还满意?” “既然师姐满意了,是不是也该让孤也满意?” 男人漆黑的眸子勾起几分邪肆,大手缓缓划到了那张美艳绝伦的小脸上,轻轻摩挲。 掌心的粗粝划过皮肤,刺得俞青芜微微一颤,心,更是颤。 青天白日,这男人怎就露出这等赤-裸-裸的欲色… 四目相对,俞青芜被谢锦宴看得面颊发烫,推住他刻意逼近的胸膛,避开了他的视线,小声道,“现在是白日,殿下这样不太好吧?恐怕会叫人诟病。” 这是在指责他? 谢锦宴身体前倾,将她撑在他胸膛的小手压了回去,似笑非笑,“师姐这是在指责孤白日喧淫?” “殿下毕竟是一国储君……” “一国储君又如何?孤连强抢臣妻都做得,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 俞青芜噎住了。 是了,谢锦宴这混账一贯荒唐糜烂,又怎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可她今日真的不想,她身子才好,一想到谢锦宴花样百出的手段,她便怕得很。 望着谢锦宴欲色弥漫的黑眸,俞青芜胸口猛地一跳,手指用力撑住,紧张道,“谢锦宴,阿月还受着伤呢,你就不怕惹她生气?” “好啊,孤不惹她生气。” “孤现在就让她搬过去与师姐同住。” “你……混账!”俞青芜气极了,手重重往他身上捶打。 然而她那点儿力气,落到谢锦宴身上却更像是打情骂俏,惹得谢锦宴又是一阵燥热。 自上回到现在,他已有一个月没有碰过她了。 他轻笑了声,擒住俞青芜的手便将她抱了起来,暗哑道,“去净房。” 话落,径直往净房的方向走去。 所幸走的是小道儿,没有几个人瞧见。 没得片刻,便到了浴池边。 雾气腾腾的水面上,艳丽的芍药花瓣暧昧漂浮。 俞青芜被放进去,伴着热气,男人灼烫的吻铺天盖地,温柔又凶狠,让她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俞青芜已昏昏沉沉,谢锦宴才餍足的将她抱进了内室。 她伏在他怀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 抬眼时,见谢锦宴正温柔看着自己,大手轻轻抚过她发丝,柔声问了一句,“师姐,还怕么?” ? 俞青芜眼神迷离的望着他,茫然道,“怕什么?” “孤是问你,怕净房么?”谢锦宴勾着唇,手指轻轻刮了刮她鼻子。 俞青芜一怔,猛然反应过来。 散去不久的桃红瞬时又染上,衬得那张脸更加娇艳欲滴。 谢锦宴笑了笑,摸着她头发继续说道,“那夜,孤不是有意的。”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触及,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阿月,孤从来只将她当做妹妹。她变成如今这般,也是孤的问题。” “师姐,你多包容一些。”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哄她? 俞青芜不知道谢锦宴为什么突然同她说这些。 但是这样的鬼话,她不相信,尤其还是在床上说的…… 俞青芜冷嗤了声,没作答。 见她这副神色,谢锦宴也没再多做解释,只微微动了动身子,轻抚着俞青芜光洁的香肩,低低的又说道,“孤前些日子已与母后说了,下月便正式纳你为太子良娣,过两日你与孤进宫去见见母后。” 太子良娣? 他真要纳她为妾。 俞青芜心狠狠一沉,不由攥紧了被衾。 娘说过,为妾者,贱者,此生为奴,命不得自已。 她虽出身低微,可从未想过给人做妾,哪怕他是当今太子…… 一瞬间,俞青芜脸沉了下来。 谢锦宴方才还温和的面庞略微露出不悦的神色,声音也冷了下来,捏着她的肩哼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若说我不愿意,殿下会放过我?”俞青芜抬起头,眼尾泛起一丝红晕,忽然无力而崩溃,“或许正如沈柔所言,我就是个给人做妾的命吧?” 是啊,除了做妾,她还能如何? 俞青芜深吸了口气,从谢锦宴怀中挣脱,穿好衣裳,失魂落魄踏出了净房。 谢锦宴默默看着女人的背影,眼神愈发幽暗,冷厉。 嘭,拳头重重捶打在床板上。 …… 如雷贯耳的雷鸣,俞青芜再见谢锦宴,是在两日后。 分明是冬日,却是炸雷连连。 换好谢锦宴替她准备的礼服,她一路心惊胆战的踏出清宁院。 马车已在前院等着了,谢锦宴一身墨紫色锦袍,半靠在在马车前,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俞青芜垂着头,在炸雷声中白着脸走了过去。 谢锦宴替她掀开帘子,带着三分刻意的疏离,还有七分皇族的高傲,低沉沉交代她,“一会儿到了宫中,母后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无须隐瞒。” “嗯……” “师哥,我也要去宫里,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没见我,一定很想见我。” 俞青芜点着头,脚刚踏上马车,一道响亮的女声突然而至,隐隐,还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7章、还怕么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982941.html 第038章、没眼色 俞青芜抬眸,只见高敏月端着姿态走来。 一边走,一边揭开了手中的食盒,笑盈盈对谢锦宴道,「师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烧饼,和我爹做的一模一样,皇后娘娘肯定会喜欢……」 高敏月今日吃错药了? 俞青芜心中疑惑,更是突然泛起一阵恶寒,下意识朝身侧的男人看去。 谢锦宴显然也被高敏月的「温柔」给吓到了。 他蹙了蹙眉,沉着脸推诿道,「阿月,你身上还有伤,别出来瞎折腾。」 师哥不愿让她见皇后娘娘?那她还如何在皇后娘娘面前揭俞青芜那***的丑? 眸色里闪过一抹不甘,高敏月捏了捏拳头,目光一转,忽然看向俞青芜,一改往日凶狠作态,柔柔的将手中的食盒递到她眼前,哀求的语气,「二师姐,你瞧,我花了大半日才做好这些烧饼,而且,我也真的好想皇后娘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师哥带我一起去嘛?」. 言外之意,是她记仇,拦着谢锦宴不让她这个高贵「皇亲国戚」入宫? 也罢,高敏月进宫,说不定还能搅黄了自己做妾的事。 想到此处,俞青芜也一改往常,上前挽住了谢锦宴胳膊,温言细语劝他,「殿下,要不……就让阿月一道儿进宫去吧?她做这么些烧饼也不容易。」 ??? 他师姐,竟帮着阿月说话? 莫不是想借着阿月搅黄了婚事? 脑子倒是转的很快…… 只可惜…… 唇角轻掀,谢锦宴反握住了那只覆在他胳膊上的小手,有意无意抚摸,暧昧道,「行吧,既然师姐都开口了,阿月你便一道儿去。」 这听着,怎么像是为了她才让高敏月去的? 不知为何,俞青芜觉得谢锦宴是故意的,他想引高敏月吃醋? 她悄然向高敏月看了眼,高敏月果然气得咬牙切齿。 俞青芜笑笑,假装没有看见,又侧过身,抱着谢锦宴手臂撒起娇来,「殿下,我上不去,你抱我。」 「好。」谢锦宴闻言,极配合的将她抱起来,温柔,宠溺,深情脉脉。 看到这一幕,高敏月肺都快气炸了。 俞青芜靠在谢锦宴怀中,一双桃花眼极挑衅的看着她。 高敏月脸色更难看了,大约是太过生气,嘴唇略微发抖。 俞青芜勾唇冲她露出极魅惑的笑,又往谢锦宴怀里贴了几分。 接下来的一路上,她都借着怕打雷的名义,时不时往谢锦宴怀里靠一下,更是动不动就与他撒娇,说是害怕得很,叫他将自己抱紧一些。 而那男人,也是极配合。 高敏月被恶心了一路,到凤藻宫时,走路都有些不稳。 俞青芜则是摆出一副羸弱模样,小心翼翼跟在谢锦宴身侧,直至进入正殿,才收敛起那做作模样。 瞧着凤座上与谢锦宴相似的周皇后,俞青芜福身朝她施了一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阿月见过皇后姑姑。」高敏月也上前,欢喜亲热的与周皇后施礼。 「好,都是好孩子,都起来吧。」周皇后慈和的对二人笑了笑,又示意宫婢将她们扶起来,然后命宫人取来一个红木匣子,递给俞青芜道,「你就是青芜吧?本宫听锦宴提起过,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便将这套珠宝送给你。」 周皇后话落,宫人已将匣子呈到了俞青芜面前。 里头装的是一整套红宝石首饰,有项链,耳坠,步摇,还有手串。 金灿灿的,做工精致绝美。 一瞧就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俞青芜没有想到周皇后不但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高傲冷漠,反而如此和善大方。 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却又赶忙推诿了回去,「皇后娘娘,这……太贵重了,民女不能收。」 「嗨,你这孩子,这叫什么贵重啊?」 「再说了,你乃锦宴的良娣,便是本宫儿媳妇儿,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周皇后满面温柔,话说着,又给谢锦宴递了个眼色,嗔怪道,「锦宴,你还愣着作甚?你媳妇不肯收,你替她收。」 闻言,谢锦宴目光看过来,英俊眉眼裹着柔软笑意,声音比平日里要温和随意许多,笑说道,「行了师姐,让你收就收着呗。」 周皇后和谢锦宴都将话说到这样的份儿上了,俞青芜纵然不好意思,却也不好再拒绝。 只好接过那红木匣子,俯身跪谢周皇后。 高敏月坐在一旁,看周皇后送给俞青芜那样贵重的珠宝,心觉自己的一定会更好。 见俞青芜起身,她身体微微前倾,立刻向周皇后看过去,一副等着赏赐的姿态。 周皇后见她盯着自己看,感到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脸,笑问道,「阿月,你为何如此盯着本宫,可是本宫脸上有什么东西?」 闻言,高敏月微微一愣,有些狐疑。 皇后娘娘,不打算赏赐自己珠宝? 她不甘心的往周皇后身侧的宫人看去。 那宫人手里,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啊! 高敏月心中郁闷极了,咬了咬唇,不自然的将备好的食盒递给周皇后,带着讨好的意味笑道,「那个……皇后姑姑,这是我特地给您做的烧饼,和我爹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您肯定喜欢。」 高敏月说罢,便凑上前想要和周皇后亲近。 然而,周皇后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高兴,反而显得很冷淡。 只看了一眼,便吩咐宫人呈下去。 高敏月心里头顿时失落起来,不解之余,悻悻的坐回椅子上。 见到这番情形,俞青芜也有些纳闷儿,高敏月不是说皇后与她很熟吗? 可是瞧这样子,似乎不像。 「青芜啊,你跟母后进来一趟,母后有些事要单独交代你。」俞青芜走神之际,周皇后忽然开了口。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拉着她的手道,「来。」 俞青芜猛然回过神,心中颇是纳闷儿,但还是随周皇后走进内室。 「来,青芜,坐这儿来。」一进内室,周皇后便亲热的拉着她坐到了软塌上,笑得慈和温柔,「母后问你件事啊。」 wap. /130/130903/30982942.html 第039章、妄念 眸光微扫过门外,周皇后带着几分愁意,“青芜,母后问你啊,阿月早前不是成亲了么?现下怎会独自来京都?可是她丈夫出了什么意外?” 周皇后问得含蓄,俞青芜却瞬间了然。 也隐隐感觉到,周皇后对高敏月,似乎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亲密无间。 而周皇后,又想从自己这里问出些什么? 俞青芜心中狐疑,起身向周皇后行了一礼,话答得恭敬而疏离,“回娘娘,此事,小女并不清楚。” “这些事,锦宴不曾与你交代过?”周皇后蹙了蹙眉,眼神里流露出几许失望。 顿了顿,未等俞青芜回话,又握住她的手,温言细语道,“青芜啊,你乃太子良娣,这些事可要注意,该问的,该管的,半点不可松懈。” ? 她就是个妾,且还未曾册封,哪有资格过问? 俞青芜是愈发摸不透周皇后心思了。 不过,还是点点头,顺着周皇后,“是,小女谨记娘娘教诲。” “好孩子。”周皇后拍拍她的手,话毕,又往外瞥了眼,轻声叹息,“青芜,都是一家人,母后也不怕你笑话。” “那阿月,原是我与陛下微服私访时,曾借住过的渔家之女。后来,阿月的父亲因病离世,陛下感念她父亲收留之恩,便做主将阿月送去蜀地与锦宴一起学艺。” “想着有些功夫傍身,以后她一个孤女也不会受人欺凌。可谁知……这阿月竟生了妄念,认为我们是将她当做太子妃培养,偏锦宴那不争气的玩意儿他……” 说到此处,周皇后没再说下去,只一脸难堪,紧握着俞青芜的手,又道,“青芜,你是个好孩子,锦宴那正妃虽为国公府嫡女,却也是个不堪大任的,指望不上,太子……母后只能指望你了……” 周皇后说着,又是一阵唉声叹气,那双与谢锦宴七八分相似的凤眸裹着盈盈泪光,诚恳又伤怀,若不是瞧她红光满面,俞青芜险些怀疑她在托孤。 俞青芜心中郁闷,但见周皇后泪凝于睫的模样,又不忍打断,只好附和着敷衍她。 一敷衍,差不多就是半个时辰。 再回正殿,已是午时。 谢锦宴因公事,突然被皇帝叫走了。 偌大的前殿里,就剩高敏月一个人。 见周皇后出来,她赶忙迎上去,亲热的挽住周皇后胳膊,“皇后姑姑,您可算出来了。” 周皇后眼神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仿若没听到高敏月说的话,温和的看向俞青芜,“青芜,午膳想吃些什么?母后吩咐他们去做。” 这般有意的冷落,纵是个傻子也该看明白了。 俞青芜悄然向高敏月看去,见她眼圈都红了。 或许同是孤女的缘故,这一刻,俞青芜竟对高敏月生出了一丝同情。 她弯起唇角,将目光挪到了高敏月身上,淡笑道,“娘娘,小女都可以,不若问问师妹吧,师妹擅于厨艺,叫她点菜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闻言,周皇后眸色更沉了些,显然不太高兴。 不过,儿媳妇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拂了面子,只得点点头,问高敏月,“阿月,你想吃什么?” “母后……”彼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谢锦宴和一名绿衣少女站在门口,少女半歪着脑袋,正笑嘻嘻盯着殿内的俞青芜。 一边打量,一边走近,然后不满的向周皇后嘟囔,“母后!你也真是的,今日要见嫂嫂也不与我说一声,害我什么也没准备。” “嫂嫂有礼了,我是六公主谢瑞知。” 谢瑞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手镯,笑盈盈塞到了俞青芜手中,“我来的匆忙,嫂嫂莫要嫌弃。” 清润通透,入手便是微凉,乃是玉中极品,价值可比千金。 若说方才皇后赏赐让俞青芜受宠若惊,那么六公主谢瑞知的赠礼就让她彻底傻眼了。 俞青芜不明白,她一个商女,且是以那等不堪的名声入太子府,皇后和公主为何会给她这等好颜色。 俞青芜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迎上谢瑞知喜庆可爱的脸,赶忙俯身叩谢,“民女谢六公主赏赐。” 谢瑞知屈身将她扶起来,笑道,“嫂嫂不必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说不准我还有求你的地方呢。” 谢瑞知说罢,又拉着俞青芜坐到了桌前,宛若月牙的眼睛看了看谢锦宴,告状的口吻,“嫂嫂,以后皇兄若再欺负我,你可要帮我!” “瑞知,好久不见,你变了好多啊,方才我都没认出你来。”殿内一片喜气洋洋,角落里一道尴尬的女声忽然打破。 高敏月本幻想着谢瑞知能够认出自己,好在俞青芜面前挣回些面子。 可她站在殿中许久,谢瑞知都没有看她一眼,她顿时便忍不住了。 她嘴角噙着笑,带着满脸讨好,缓缓走到了谢瑞知面前,指了指自己,说道,“是我啊,高敏月,在高家庄的时候,我们两个经常一起玩儿的。” 闻言,谢瑞知神色似有些茫然。 眯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摇了摇头,疑惑的看向谢锦宴,“皇兄,这位又是谁啊?另一位嫂嫂?” “谢瑞知别乱说话,这是高伯伯的女儿。”谢锦宴白了她一眼,又抬起头对高敏月解释,“阿月,瑞知先前生了场大病,过去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额,是吗?”高敏月眼神里闪过一抹失落,显得很尴尬。 许是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太受欢迎,用午膳时,她都没再说话。 用过午膳后,周皇后又吩咐宫人取来点心,让俞青芜带回太子府吃。 见俞青芜逐渐‘夺走’自己的宠爱,高敏月眼圈愈发的红,手也攥紧了。 咬了咬牙,她悄然走到周皇后身边,面露难色道,“皇后姑姑,有件关于青芜师姐的事,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应该同您说一声,毕竟,皇家的清誉不能让一个妾给毁了……”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39章、妄念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982943.html 第040章、叫相公 周皇后眼神掠过一丝嘲弄,似笑非笑,“阿月,你想与本宫说什么?” “皇后姑姑,其实……青芜师姐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她在师门时便与人有过苟且。” 高敏月垂着头,支支吾吾。 看似为难,眼底却是隐隐期待。 周皇后冷眼看着她,并未答话。 见周皇后不言语,高敏月以为她是被气坏了。 心中大喜,压低了声音,兴冲冲又说道,“我虽不知那男人是谁,但那夜的声响可大了,我住处与青芜师姐隔开了两三间屋子,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她是何等淫荡不堪,这样的人若是入了皇室,恐怕……是要让皇室蒙羞的?” “这样的人入不得皇室,你一个有夫之妇就入得了?” 周皇后忽然冷笑了声。 高敏月浑身一震,脸,瞬间白了。 “行了,下去吧。” 周皇后摆摆手,明显不耐烦。 高敏月还想说些什么,周皇后已被宫人扶进内室。 皇后姑姑怎会是这等反应?她不该问罪那个贱人? 高敏月不甘的望着周皇后背影,手指逐渐收紧。 她,绝不会放过那个下贱的商户女! 窗外,寒风吹过,黑云幽然压顶,将整座皇城罩上一层阴霾。 “殿下,当真不等阿月了?”俞青芜抬眸看了眼黑雾弥漫的天空,好心提醒,“今日天气异常,只怕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一场暴雪。” 她娥眉上扬,一双桃花眼似含情,又似含怨,笑望着面前矜贵如玉的男人,点着他的胸膛道,“殿下心中全是阿月,难道不知,她此刻最需要安慰?” “师姐不愿孤陪着你?”谢锦宴握住那只戳在他胸口的小手,似有意,用力捏了下。 俞青芜眉头一皱,重重抽回了手。 看着男人玩世不恭的模样,又正色道,“谢锦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母后对阿月起了杀意,你最好看紧点。” “母后说了些什么?她想借你的手杀了阿月是么?” 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忽然反问了一句。 他眼波里没有半分波澜,嘴角却衔着淡淡的嘲弄。 深深往凤藻方向看了眼,笑得惨淡,“这便是我不肯让阿月进宫的缘故,亦是先前她出事时,我没有立刻将她接来京都的原因。” “阿月总以为母后还像小的时候那样疼爱她,殊不知,从一开始,就是利用。” “好了,不说这个了,上马车吧。” “至于阿月,是时候让她认清现实了。” 话说着,谢锦宴便抬脚踏上马车。 俞青芜站在原地,抬头往凤藻宫看了看,又望了眼谢锦宴给阿月准备的二轮马车,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沉默片刻,她钻入车厢,缓缓坐到谢锦宴身侧。 趁着还没有启程,轻轻拍了拍他手臂,温声说道,“殿下,要不……你还是等着阿月吧,我一个人回去便可。” “师姐何时变得这样菩萨心肠了?”听了俞青芜的话,谢锦宴稍微愣了愣,眉梢浮上几分笑意,抬手将人揽入怀中。 俊脸赫然逼近了,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悠悠看着她,调侃道,“师姐进一趟宫,竟是月老附身?想要撮合孤与阿月这对苦命鸳鸯?”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俞青芜耳根微微一热,明知眼前的男人在拿自己给他心爱之人做盾牌,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你……谢锦宴,你若真心待阿月,便该现在陪她去。” 俞青芜唇线紧抿,小手用力按住谢锦宴贴近的唇。 可她那点儿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 人没能推开,却叫他握住了手,好似握着举世珍宝一般,轻轻在掌心抚弄起来。 认真,温柔,隐隐之间,还流露出几分贪恋之色。 这厮……不能在马车上做出那事吧? 俞青芜涨红了脸,突然害怕极了。 “行,既然师姐如此好心,孤也不能拂你好意。”就在俞青芜恐慌之际,那只握着她的大手,蓦然抽离。 随即,理了理衣裳,躬身往外钻。 轰隆! “啊!”一声惊雷炸起,谢锦宴手指还未触及门板,女人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方才极度抗拒的小手,此刻宛如枷锁死死扣在他腰间。 柔软的身体,隔着厚厚的衣袍,伴随诱人气息,微微颤抖。 就像年幼时那般,紧紧抱着他。 只是那时,她总会强作镇定一遍一遍与他说,“锦宴不怕。” 而现在,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怜巴巴在他怀中寻求安慰。 谢锦宴回过头,只见俞青芜苍白的小脸上写满泪水,眼眶里泪光盈盈。 “还让我走么?”他欠身坐下,大手缓缓将她搂进怀中。 此时,马车已在宫廷大道上飞奔。 一道道惊雷轰鸣炸起,似要将马车劈开。 俞青芜没说话,只将脑袋紧紧埋在他怀中,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往外滚。 幼年时那些残忍痛苦的记忆犹如洪水猛兽涌入脑海。 她紧咬着唇,低低呜咽。 良久,直至雷鸣停止,天空落起大雪,才缓缓挣脱。 抬起头再看向谢锦宴时,她有些尴尬。 “擦一擦。”四目相对,男人目光似有几分心疼,微顿了下,递过来一条墨色锦怕,温言细语道,“没事了,孤在呢。” “今日之事,你不准说出去。” 俞青芜接过帕子,用力擦去脸上的泪花,看着谢锦宴温柔怜惜的眼神,她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难堪。 按说,今日高敏月受了那般委屈,谢锦宴该陪着她才对。她厌恶高敏月,可作为一个孤女,她比任何人都理解高敏月此刻的心情。 如今却因着她怕打雷,生将谢锦宴留了下来。 俞青芜紧咬着唇,泛红的眼睛缓缓看着男人,又说道,“你若不说出去,我一定保阿月性命,且为你们打掩护,叫你们平平静静做一对儿神仙眷侣。” “叫相公。”俞青芜话音未断,谢锦宴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 俞青芜一愣,面露茫然。 谢锦宴歪头瞧着她,神情纨绔,手指轻轻勾上那尖润小巧的下巴,轻笑着又说了一遍,“叫相公,说你爱孤,否则孤就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0章、叫相公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0982944.html 第042章、滚出去 尖锐的叫骂声入耳,似要刺破耳膜。 俞青芜几乎是被高敏月一掌拍飞出去的。 剧痛伴随眩晕,羸弱的身子深深陷入积雪,血腥与冷空气混杂。 嘈杂声中,俞青芜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视线逐渐发黑… “阿月!不许胡闹!”昏迷前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谢锦宴的呵斥,模糊中,见他抱走了哭闹的阿月。 就那样无情的将她抛在冰天雪地里。 俞青芜想,盾牌终究是盾牌,可不知为何,还是有些难过。 恍然间,她想起了十五岁那年,她亲手为谢锦宴做了一双靴子,欢欢喜喜送给他,可他却当着她的面扔进了湖里,还对她冷嘲热讽…… 青芜不明白,一直当做亲弟弟疼爱的七师弟为何会突然这样对待她。 她追上去问他,却被他推进了湖里。 她病了一个月,直至病愈前,都想着七师弟兴许只是顽皮,过两日就会来道歉的。 但是没有,后来的许多年里,都没有。 青芜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的也就与锦宴疏远了…… 许是想起过去太伤感,亦或者是脑袋太疼,俞青芜忽然难以控制的掉起眼泪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心都要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又天明,才从睡梦中苏醒。 “姑娘,你醒了?”荀嬷嬷慈和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俞青芜抬眼,只见荀嬷嬷正伸手摸她额头,摸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可算不烧了,姑娘啊,您以后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我,又病了么?”俞青芜扶着疼得厉害的脑门,难受道,“我昏迷多久了?” “有两三日了。” “姑娘,既然醒了,就先吃些东西吧。”荀嬷嬷轻声叹息,又从小桌上端来一碗小米粥,轻轻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俞青芜递嘴里。 俞青芜抿了一小口,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哑声又问荀嬷嬷,“嬷嬷,殿下来过没有?” 闻言,荀嬷嬷先是一顿,继而支支吾吾,“那个……殿下原是要留在这里陪着姑娘您的,可方才春芳阁的说是割破了手腕,殿下便又过去了。” 高敏月割手腕? 俞青芜极是疑惑,“她为何割手腕?” 荀嬷嬷脸色更为难看了,欲言又止,磕磕巴巴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回道,“她不是伤了姑娘您么?殿下便下令将她禁足三个月,先头还好好儿的,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割破了自己的脉搏,弄得到处是血……” “那个高姑娘啊,会来事儿得很。” “姑娘您就别管了,好生养伤才是正经的。” 荀嬷嬷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嗯,我晓得。” 俞青芜平静的点了点头,强压住情绪,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荀嬷嬷在旁看着,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岔开话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同俞青芜说起自己的身世经历。 从如何进宫,到如何成为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嬷嬷,又是如何受皇后托付与谢锦宴一同来到太子府。 等她讲到整顿太子府时,俞青芜再次睡了过去。 这回再醒来,已是傍晚。 比之第一回,俞青芜身子已经没那么瘫软了,头部的疼痛也减轻了些许。 只是,先前吃喝了一碗粥,现下饿得有些发虚。 “荀嬷嬷……”她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朝外喊。 话音刚落,一阵步伐声从外厅传来。 “荀嬷嬷,劳烦再煮些……”俞青芜慢条斯理的吩咐,抬起头,却被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庞噎住了,瞬时间有一种如鲠在喉的干涩难受。 冷眼看着他片刻,她转身躺进了被窝里。 谢锦宴坐到床畔,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师姐想吃些什么?” “你出去!”俞青芜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但是看到谢锦宴的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她瑟缩在被衾里,凌厉的嗓音夹裹着浓烈的哭腔,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他怒吼,“你出去出去!滚出去!” 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喊了两声,她便剧烈咳嗽起来。 谢锦宴赶忙替她拍拍后背,又取来一杯温水递过去,柔声哄道,“阿芜,起来喝口水。” “滚!” 啪!一声刺耳的撞击。 绘着兰花的白瓷杯被重重的摔出去,当下碎成了两块儿。 谢锦宴眉头紧蹙,深深的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又递过去一个茶碗,轻声道,“继续。” 俞青芜闭着眼睛,没理会。 见她不说话,谢锦宴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继续说道,“阿芜,孤知道你在气什么。” “那日情急,孤怕阿月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来,你明白的,倘若传到母后耳朵里,她或许会丢了性命。”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温不火的,那意味,仿若还是她不讲道理一般? 也是,事关阿月的性命,她的命算什么?只要阿月高兴就是道理。 俞青芜冷笑了声,强压住更咽,“是,阿月的性命最重要,旁人便是死在她手中,原也是活该。” 谢锦宴顿住,眉头微沉了沉,无奈道,“罢了,你正在气头上,咱们不说这个。” “好啊,不说这个,那说说另一件事。”俞青芜厉声打断了他,跌跌撞撞坐起来。 闭了闭眼,她努力压下情绪,幽幽看着他,含泪道,“谢锦宴,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也一直想好好问问你。” 见她似乎稍微平静了些,谢锦宴浓黑的剑眉终于舒展,容色温柔,大手轻轻抚过青芜乌黑的发丝,温声问道,“师姐想问孤什么?” 俞青芜咬了咬牙,抬眸凝着男人双那深邃柔情的眼睛,五年的委屈和怨恨全数爆发,她垂着泪,更咽问他,“谢锦宴,我想问问你,五年前,为何要那样对我?”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2章、滚出去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1.html 第043章、阴阳怪气 问这话时,俞青芜觉得,她似乎从谢锦宴眼睛里看到了千层波浪。 像是惊慌、又像是愧疚,更有刻意的躲避。 但很快,那双凤眸又恢复了平日的柔和深邃。 淡淡看了她一眼,问道,“师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了?” 语气平淡,声音里甚至没有半分起伏。 好似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俞青芜胸口像是又被插了一刀,抬眸望着男人勾魂夺魄的皮相,不禁苦笑了声,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这么一瞬间,似乎心如死灰,连理由也变得不重要了。 她闭上眼,重新躺回了床上。 “师姐……”不知过了多久,谢锦宴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带着几分温柔,又有几分命令,说道,“师姐,过去的事,就忘了吧,以后,孤会好生待你。” 俞青芜没作答。 谢锦宴深深看了她一眼,掀开被衾挤上床,从身后将人抱住,轻轻抚着那柔软纤腰,又将话头扯了回去,耐着性子解释,“师姐,阿月的武功你也知道的,便是十个侍卫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倘若那日孤放任下去,她恐怕还会将你伤得更重,院内的下人也不能幸免。可孤也不能叫府兵动手,让外男沾了阿月的身子是不是?所以,只得先将她带下去……” 他声音温润柔和,字字句句都在解释,却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不明事理。 也对,她一个盾牌,竟然还动情了,这不就是不明事理么? 心中冷笑,俞青芜慢慢将心情抚平。 再回过身时,眉宇间已恢复了平日清冷平静,面无表情回他,“殿下所言甚是,是奴家不懂事了,往后奴家必定谨记殿下训诫,时刻谨慎小心,绝不会再惹您心爱的阿月姑娘生气。”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 看着青芜冷冰冰的脸,以及那骤冷,幽然似鬼魅的眸光,谢锦宴忽觉后背发凉,有一种回到童年时被教训的心虚,害怕。 “那……师姐,你好生休养,孤过两日再来看你。” 他起身下了床,磕磕巴巴丢下一句话,便三步一回头的踏出了青宁院。 随着谢锦宴的离开,屋内又恢复了如初冷寂。 荀嬷嬷进门,看到满地的狼藉。 便晓得,俞青芜与谢锦宴这一遭,并不愉快。 她上前将地上的碎瓷渣收拾干净。 遂,又坐到了床畔,轻抚着俞青芜的头发,温声细语道,“俞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那高氏跋扈,你便在殿下跟前娇弱,委曲求全一些便是,等日子久了,殿下自会厌了她。您是聪明人,这些道理,还要老奴来教你?” 闻言,俞青芜没说话,只低低呜咽。 良久,才缓缓转过身,抬头望着荀嬷嬷,叹息道,“我原也是这样打算的,可荀嬷嬷,人是有感情的,今日一见着他,我便生气,我便忍不住的想与他找茬。” “我想着,他若能向我赔礼道歉,我还是会原谅他的,我还是会像小的时候,将他当做亲人来待。可他说什么?他叫我忘记过去……” 俞青芜说着,又是一阵难受。 其实,谢锦宴丢下她帮着高敏月,她还没有太生气。 更多的,还是五年前那桩事…… 那一直是她的心结,过了这么些年,每每想起,俞青芜还是会有一种养了白眼狼,透心凉的疼。 她埋下头,低低的抽泣起来。 荀嬷嬷看着俞青芜这般模样,也颇是无奈,只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 过了许久,直至俞青芜哭得累了,荀嬷嬷这才让婢女端来清粥小菜。 然而,俞青芜没吃两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接下来好几日,她的食欲都不太好,一是因着肠胃不好,二则是心情太差。 但很快,她又迫使自己振作起来。 她给谢锦宴做妾,是为了借他的手报仇,而不是为着往事心悸。 所以,她不能就此‘失宠’。 于是当夜,俞青芜又如往常,将自己装扮得明艳靓丽,主动去了朱雀院。 “这么晚了,师姐找孤可是有什么事?” 谢锦宴刚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见俞青芜进门,先是诧异,继而拉了条软垫在身侧,示意她坐下。 俞青芜缓缓上前,向他施了一礼。 “奴家给太子殿下请安。” 温婉,柔和,恭顺。 是谢锦宴最想要的服软,可不知为何,见她这般,他心里却突然不太舒服了。 他顿了顿,伸手拉她,“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师姐何必多礼?” 俞青芜软软坐下,抬头望着他,秋水剪瞳温柔而恭谨,低低应道,“身为太子良娣,此乃奴家应有的礼数。” “你……”谢锦宴有些无言。 沉默了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细语,“好了师姐,莫要这个样子,说吧,找孤究竟为了何事?” “奴家听闻,沈宗元过几日便要正式纳梁若微进门了,殿下是否还能遵守诺言,带奴家一起去。”抬眸望着他,女人眼神微怯,那张从前冷艳绝伦是面庞,再无往日傲气,甚至还隐隐流露出几分讨好。 目光触及,谢锦宴心口突然狠狠抽疼,眼眶也不觉发热。 抚过她刻意涂抹了胭脂的容颜,蓦的,将人抱进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带着几许心疼,哑声道,“师姐,别这样好不好?” “奴家很正常啊,殿下这是怎么了?” 俞青芜笑,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轻轻将谢锦宴推开,又匍匐着,跪倒在他面前,请求的口吻,“奴家请求殿下赐天恩,带我一起去荣国公府观礼。” “你……阿芜,你一定要这样是不是?”谢锦宴皱着眉头,垂眸看着那拘谨如木头的女人,躁郁感愈发攀升。 “是孤错了行不行?” 谢锦宴蹲身将人扶起来。 咬了咬牙,双手捧住师姐那小巧精致的脸蛋,逼迫自己与她对视,支支吾吾道,“师姐,五年前那件事,是……是孤的错,可是……谁……谁让你要喜欢萧凤昀,他长相平凡,武功寻常,文采更是远远不如孤,还比孤老。” “可你非得将他当做宝,孤瞧着就十分生气……” 谢锦宴磕磕巴巴的,说到最后,已不敢看俞青芜的眼睛。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3章、阴阳怪气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2.html 第044章、太晚了 耳根处滚烫蔓延,似火如荼。 那双从来邪肆孟浪的黑眸,竟是……染上了一层羞涩? 青芜怔住了,她抬眸,愕然望着男人。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被谢锦宴扯断师兄送的发带,被谢锦宴掉绣给师兄的锦囊,被谢锦宴碾碎定情玉佩,被谢锦宴……按在地板上欺负,被他,逼迫着喊夫君。 “说谎!你在说谎!” “太子殿下又想戏弄人了是不是?殿下以为奴家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可笑!太可笑了!” 俞青芜红了眼,失笑看着眼前曾倾尽一切保护的七师弟,不可置信之余,更是难以接受。 眼泪夺眶而出,她猛然起身。 然而,步伐还未能迈出,却被男人从身后桎梏。 他的双手宛如一把枷锁,用力的,紧紧的将她扣在怀中,温柔气息伴随着一股浊浪在她耳畔翻涌。 “阿芜,给孤生个孩子吧。”谢锦宴闭上了眼,牙齿轻咬着那圆润耳珠,终于,放肆又疯狂的喊着她的小名,“阿芜,孤想要你,狠狠的要你。孤想听你喊相公,喊宴哥哥,喊谢师兄……” 他越说越激动,禁锢她细腰的大手已不满于现状。 伴随灼烫气息,愈发急切的扯去衣襟,重重将她推倒…… 俞青芜一震,慌张想将人推开。 谢锦宴却狠狠压了下来,摁住她双手,那双从前对她厌恶至极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深情与痴狂,喉结微微滑动,深深凝着她,似要将她刻进眼底,柔情道,“阿芜,孤爱你,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你,想要永远同你在一起…” “五年前那件事,对不起。” 他轻吻着她的脸,说到最后,眼底的疯狂已变成的愧疚,轻抚着她的脸,又问,“阿芜,你…能原谅孤么?” 若是在几日前,俞青芜想,她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原谅,但现在,这些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人就是这样,曾经固执追寻的东西,一旦过了那个时刻,似乎突然就不那么在意了。 四目相对,俞青芜苦笑了声。 “锦宴,太晚了。” 她轻摇了摇头,望着他温柔深情的黑眸,淡淡道,“锦宴,我曾等这个道歉等了五年,哪怕后来,你总欺负我,针对我。我也告诉自己,七师弟只是调皮,七师弟只是在与我开玩笑。我想着,有一日七师弟向我道歉,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原谅。” “我总想着,最疼爱的七师弟,一定不是个白眼狼。” “哪怕…你先前那般强迫我,哪怕你抛下我抱着阿月离开,我也还抱走一丝幻想。” “可是你知道吗?就在前几日,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不那么重要了。而你…也不重要了。” 她侧过头,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难受之余,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叹了口气,又抬眸望向男人,轻轻抚着那张英俊深邃的面庞,笑道,“从前,我时常因为最疼爱的弟弟与我疏离而难过,但是以后不会了,哪怕,你为了阿月,为了任何人往我心上捅刀子,我也绝不会再有半分伤心了…” 眼眶殷红,眸色里从未有过的冷漠,心如死灰,还有释怀… 那样的眼神,看得谢锦宴很心疼,也突然有些恐慌。 他红了眼睛,大手缓缓抚上她美艳柔弱的面庞,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阿芜,再给孤一次机会行不行?” 闻言,俞青芜没答话。 只是拨开谢锦宴的手,冷漠道,“你已有了阿月,今日之事,只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依旧是你为阿月寻来的,最好的盾牌。” 她面无表情,说罢,便推开男人,木然踏出了朱雀院。 漆黑的夜色里,俞青芜漫无目的地走在太子府里,不知走了多久,才重新回到青宁院。 荀嬷嬷见她失魂落魄的,以为她又与谢锦宴吵起来了,急忙走到门口,扶着她道,“姑娘,您…怎的又回来了?不是去朱雀院了么?” “忽然不太舒服,就回来了。”俞青芜拨开她的手,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缓缓走进屋。 走到床边,又回头看向荀嬷嬷,面无表情吩咐:“对了荀嬷嬷,以后,不必准备殿下的饭菜了,没有必要的事,他应当不会再来了。” “啊?”荀嬷嬷一愣,顿时皱了眉,赶忙上前问,“姑娘,你与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谈好了而已。” “以后,我做好我分内的事,他与他的阿月相亲相爱,咱们各得其所。” 俞青芜冷淡的回了一句,翻身躺上床,不再说话。 荀嬷嬷原本还想问些什么的,见她这副模样,便只好退了出去。 窗外,寒风掠过,渐深的夜空里,又落起了鹅毛大雪。 这一夜,俞青芜又做梦了,梦见了谢锦宴小的时候,那软软糯糯的模样,梦见了谢锦宴抱着她求她帮他补衣服的模样,梦见了,他最后一回,笑眯眯喊她姐姐的模样… 再苏醒,已是天明。 荀嬷嬷端了一个铜盆进门,躬身上前,喊她道,“姑娘,殿下过来了,带着高氏一并来的,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与您说。” 谢锦宴带着高敏月一并来?来做什么?来告诉她,用不着她这盾牌了么? 俞青芜蹙眉,想起昨夜自己冲动下说的那些,心中有些没谱,问荀嬷嬷道,“殿下可有说找我何事?” “这倒是没说。”荀嬷嬷将帕子递过去,眸色沉了沉,又道,“不过,老奴瞧着那高氏脸色不太好看…” “瞧着她那模样,像是与殿下拌嘴了。” 荀嬷嬷满面愁容,叹息道,“总之,您一会儿说话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俞青芜走到镜前,简单收拾了下,便起身踏出内室。 走到前厅时,只见谢锦宴神色严肃的坐在主位上。 高敏月坐在一旁,看到她时,眼底不由露出愤然之色。 “阿芜,过来坐。”谢锦宴抬起头,轻轻朝她招了招手。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4章、太晚了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4.html 第045章、爆发 听到谢锦宴的声音,俞青芜心中不禁一沉。 她顿了顿,缓步走到他面前,福身施礼,“奴家给太子殿下请安。” “阿芜……”谢锦宴蹙眉,神色间有些不悦,亦有几分无奈。 叹了口气,又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温声道,“算了,先坐吧。” 俞青芜点点头,欠身坐下。 优雅,柔弱,瞧着就叫人怜惜。 看得高敏月咬牙切齿,张嘴就想骂她虚伪…… 不过,高敏月还未开口,却被谢锦宴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瞧着二人异常的举动,俞青芜心中愈发疑惑,看了看高敏月,又看向谢锦宴,柔声问道,“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阿月,给你嫂嫂道歉。”话音刚落,下一刻,男人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俞青芜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只见他冷冷的看着高敏月,神色皆是命令,冷厉。 而高敏月,眼睛里几欲喷火,不情不愿道,“对不起师姐,前些日子,我不该与你动手……” “阿月,不是师姐,是嫂嫂。”谢锦宴冷声打断了她,那双平日邪肆的凤眸里写满冷肃逼迫,沉沉看着高敏月,又强调了一遍,“阿月,叫嫂嫂。” 高敏月眼睛里噙上了泪光,似委屈又似不甘,低低道,“我都与她道歉了,师哥还想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便又抽泣起来。 俨然是将先前在师门那套又拿了出来…… 但这回,最疼爱她的师哥却再无往日纵容。 他闭了闭眼,写满冰霜的俊美面庞更加阴沉了几分,眸色骤冷,嗓音冷厉,一字一顿又强调了一遍,“孤说,叫嫂嫂!” 高敏月眼底泪光更深,咬了咬牙,怨毒的看向俞青芜,“嫂嫂,妹妹不该与你动手,妹妹在此向你赔礼了。” 她鞠了一躬,又抹了抹泪,不等俞青芜说话,便气冲冲的出了青宁院。 俞青芜怔在原地,看着高敏月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愕然之余,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 先前谢锦宴与她说,只是将高敏月当做妹妹,俞青芜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但是此刻…… 她抬眸看着男人,沉吟片刻,淡漠的问他,“殿下今日带着阿月过来,就只是为了让她向我赔礼道歉?” “她做错了事,这是应该的。”谢锦宴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到俞青芜身上时,不由变得柔和,轻轻握住她的手,又说道,“当然,她叫你嫂嫂也是应该的。” 俞青芜没有答话。 良久,才又抬起头,疏离又恭顺,“殿下,奴家不过是你的妾,嫂嫂这个称呼,殿下还是留给正妃吧。” “若没有旁的事,奴家就先下去了。” 她抽回手,极冷漠的往屋内走去。 “师姐……一定要这样么?” 谢锦宴拉住了她,顿住片刻,似鼓足了勇气,低沉道,“师姐,从前是我不懂事,我不该故意将你推进湖里,更不该那样伤你。” 不懂事? 险些要了她的命,害她武功尽废从此体弱…… 最后,一句不懂事就想求得原谅? 其实最初的时候,俞青芜也努力为她最疼爱的七师弟找过借口,她想,他或许也不是故意的。他或许只是一时疏忽,不慎才将她推进那冰湖里的…… 哪怕是昨夜,俞青芜都还在骗自己说七师弟一定不是有意的。可是此刻,他亲口承认了,她再也骗不了了。 俞青芜狠狠抽回手,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声回他,“锦宴,我说过,太晚了。” 闻言,男人没回答,只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情话的口吻,“师姐,以后,孤会护着你的……” 护着她? 若不是当年落入冰湖,她需要他护? 从前听来最温馨的话,此刻落到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尖锐。 俞青芜紧咬着牙,嘴唇在颤抖,手也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她竭力的想忍着,将怒气都咽下去,将委屈的都吞下去,将眼泪都流回眼眶里去。 可是…… “你护着我?我需要你护着么?”她回过身,厉声打断了他,眼神里从未有过的凌厉凶狠,眼尾泛着猩红的恨意,一字一句,“谢锦宴,若不是你的不懂事,我何至于落得这副羸弱模样?何至于走十里路都要弄出一身伤?又何至于连最小的师妹都可以随意欺负我?” “从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意的,我甚至问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哪里对不住你?以至于你要这般报复?我等着你的道歉。” “可是呢?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毫无愧疚之心!你仗着自己武艺了得,故意将我弄到房顶上去,你明知我下不来,你明知我害怕打雷,你还在那雷鸣闪电的夜里吓唬我。” “不止如此,两年前,咱们师兄妹几个一道儿出任务,你故意将我一人扔到那乱葬岗,你可知我当时有多怕?” “如今你却告诉我,是因为爱我?是因为妒忌?” “谢锦宴,你简直就是条疯狗!” 俞青芜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泪已控制不住。 她蜷缩在地上,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谢锦宴站在一旁,看着青芜柔弱痛苦的身躯,只觉胸口疼得厉害,像是在滴血。 他红了眼,大手抚向她的后背,却因心虚又收了回来。 深吸了口气,他缓缓蹲身,轻抚她凌乱的发丝,声音暗哑愧疚。 “孤那时,只是希望师姐可以开口求我,孤希望师姐能像依靠大师兄那般依靠我,可师姐你无论武功被废之前还是被废以后,都是那样倔强,哪怕是在那狂风暴雨里淋上一夜,你也不肯求孤一句。” “那夜在净房,孤要你时,你喊救命,也只会喊萧凤昀。孤好恨,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5章、爆发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5.html 第046章、还嫁妆 提及萧凤昀时,男人眼底杀气翻腾。 低沉的声线似魔音灌耳。 微凉指尖缓缓落在肩头,激得青芜剧烈一颤。 青芜想要挣脱,那手却搂得更紧了些,似千斤枷锁沉沉将她桎梏。 “松开!” 青芜怒喝了一声,清冷嗓音如魑魅凄厉。 然而,并未将男人喝退。 他绕到了前头,从正面拥她入怀,温柔的,强迫性的亲吻着她眉眼。 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干净。 最后,直至她停止挣扎,才缓缓松手,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缓缓往内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娓娓解释,“阿芜,其实当年我也跳了冰湖。我将你捞上来时,师父说你经脉受损,以后再不能练武。当时我很怕你恨我。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日子我都不敢见你。” “再后来,我听见你与萧凤昀说话,你以为是他救了你,你比以前更在意他了,你给他送锦囊,给他做衣裳,你扯着他的袖子叫他师哥。我听着,看着,每日都难受极了,每日都在想,如何……将你占有……” “我……那时太过幼稚了……” 所以,幼稚,就是他变本加厉欺负她的理由? 怎不见他对阿月这样幼稚? 俞青芜心中嘲讽,面儿上却没再继续争论。 从前,她总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最疼爱的七师弟那般苛待她,所以,每每利用谢锦宴时,俞青芜都有些愧疚。 但是现在,随着年少时那点儿执念的姐弟情烟消云散,一切都心安理得了。 俞青芜出神之际,谢锦宴已将她抱进了内室。 他轻轻将她放在榻上,又握住了她的手,满眼深情,认真的又承诺了一遍,“师姐,孤以后会疼你,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来日登基,孤会封你做皇贵妃。” 皇贵妃?不还是他的小妾? 也对,她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能封个皇贵妃,已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能给她这等殊荣,便是爱她到了极致,她应该感恩戴德。 内力尽废算什么?五年无缘无故的欺凌又算什么? 眉眼里掠过一抹讥讽,再抬起头时,俞青芜已换上了满眼的贪恋,柔弱,含着泪,凄凄问他,“你所言属实,你若登基,当真会封我做皇贵妃?” 桃花眼里盛满水雾,眼尾一丝红晕诱人又妩媚,透着几分楚楚可怜,就那般巴巴,娇软得像是随时都能叫人吃了去。 然而,眸色里一闪而过的冷意还是被谢锦宴轻易捕捉。 但他只当没有看见,薄唇轻掀了掀,手指抚上女人殷红的唇瓣,极温柔的看着她,温声道,“自然是真的,皇后之位孤无法做主,不敢轻易向师姐承诺。但贵妃之位,来日只要师姐多替孤诞下几个孩儿,孤自能轻易册封。” 诞下孩儿? 现在叫他碰一下,她都嫌恶心,更别说是生孩子。 闻言,俞青芜没说话。 谢锦宴轻笑了笑,又将她揽入怀中,循循善诱道,“师姐只要坐上皇贵妃之位,往后自然会有数不尽的人前来巴结,至于荣国公府和宁王府,到时师姐再对付,不就如同碾死蝼蚁一样简单?” 他眉尾上挑,眼神里皆是诱惑。 俞青芜不得不承认,谢锦宴很懂得诱惑人心,她,动心了。 若想报仇,没有什么比给他做妾这条捷径来得更快。 只是…… 她抬起头,泛着桃红的眼睛里浮上一抹不信,带着几分泪意娇滴滴看向谢锦宴,抽泣道,“殿下你不是要娶沈柔做太子妃么?我若对付荣国公府,你会答应么?我一介后宫女子若插手前朝政事,殿下可又会答应?” “汉武大帝一代明君尚且杀母留子,唯恐再出现吕后之流,殿下就不怕,我到时生了野心,做起第二个吕后来?” 吕后? 这女人倒是敢想。 谢锦宴嘴角微抽了下,沉吟片刻,极认真的看向她,一字一句,“师姐,你没那脑子,孤还是很了解你的。” “你……”俞青芜黑了脸,顿时语塞。 不过,他倒是言之有理。 吕后虽歹毒,却是绝对出色的政治家。 可这混账话直接说出来,未免也太伤人颜面。 想到此处,俞青芜咬了咬唇,又怒瞪他道,“我还没有原谅你,别在这里同我嬉皮笑脸。” 谢锦宴笑笑,微微点头,话里有话的回她,“孤知道,有些事,师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原谅的,孤会等着师姐,等师姐想明白的那一日再来同你嬉皮笑脸。” “就像小时候那般,抱着你的腰,贴在你怀中,时时刻刻与你嬉皮笑脸……”说话间,他又贴到了她耳边,有意无意的在她耳珠处吻了吻。 俞青芜一颤,双手掐入他肩头,似拒绝,又似接受。 欲拒还迎的柔弱,更叫男人生出歹心来。 他蓦的将她又抱了起来,坐上他的大腿,低笑又问,“师姐,要骑马么?” 闻言,俞青芜脸瞬间就红了。 她怒瞪了他一眼,狠狠将他推开,眼神里又羞又怒。 “你……下流。” “孤就是问你骑不骑马,怎么下流了?”谢锦宴一脸无辜,指着外头道,“这样的天气,不下雨不晒太阳的,最适合骑马了。” 话落,便拉着女人往外走。 俞青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直接把拉到了马厩里。 俞青芜没想到,谢锦宴这回说的骑马还真是骑马。 她虽体弱,倒还很是喜欢的。 尤其,还是在皇家的马场里。 大半日下来,她已是满头大汗,心情也好了许多。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谢锦宴便扶着她坐上了那辆彰显皇家的四轮马车。 从马场回到太子府,已是傍晚时分。 彼时,天色微暗,俞青芜刚下马车。 荀嬷嬷就迎了上来,看到她和谢锦宴,顿时皱了眉头,赶忙喊道,“太子殿下,姑娘,荣国公府的人来了,你们,快去瞧瞧吧,这……他们说是……” “说什么?”谢锦宴蹙了蹙眉,看着荀嬷嬷焦灼的脸色,又温声道,“荀嬷嬷,不着急,先说事,到底怎么了?” “哎呀,太子殿下,那……那荣国公府听说您向陛下请旨册俞姑娘为良娣,现下……闹着让把嫁妆还回去呢。”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6章、还嫁妆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6.html 第047章、退婚 嫁妆?还回去? 沈家也敢开口! 谢锦宴冷笑了声,那双漆黑清亮的瞳仁没有半分波澜。 只牵起俞青芜的手,踱步往里走,边走边吩咐荀嬷嬷,“嬷嬷,去告诉他们,沈家若想退婚,孤明日就向父皇请旨。” “至于嫁妆,俞家的产业,何时轮到荣国公府做主了?” 昏暗的光影下,男人唇瓣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讥讽。 闻言,荀嬷嬷先是一怔,继而明白了什么,立刻点点头退了出去。 俞青芜站在原地,望着荀嬷嬷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良久,才慢慢回过神,转身看向谢锦宴,不解道,“殿下这又是为何?” 她仰起头,望着他俊艳的面庞,哂笑,“您先前不是说,沈柔是一定要娶的么?” “孤先前的确是这样说的。” “但是现在……”谢锦宴低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女人尖润白皙的下巴,眼神扫过骑马装下那饱满身材,黑眸里火光愈发凶猛,薄唇落到她耳畔,晦涩道,“师姐若把孤伺候舒服了,孤也许可以考虑与沈家退婚。” 俞青芜一顿,没有说话。 她自然明白谢锦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 她不太情愿,也觉得太羞耻。 但……若能毁掉他与沈家的亲事,未尝不能试试? 咬了咬唇,俞青芜小手攀上了谢锦宴脖子,眸光里染上一片水色,软声问他,“殿下,一会儿,与奴家一起沐浴可好?” 呵,他的好师姐,为了复仇还真是什么都能做。 倘若,让她晓得那个人的存在,不知又要怎么讨好他? 谢锦宴心中得意,瞳孔里的火星更加肆意,掐住女人的细腰狠狠捏了一把,哑声轻笑,“师姐变脸变得真快,孤都有些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想趁恩爱时,刺杀孤……” “那殿下到底想不想要我?嗯?”俞青芜握住他覆在她腰间的手,掌心柔荑轻轻在他皮肤上抚弄,竭力的露出最妩媚,最挑-逗的媚态。 她本就生得艳丽,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已是勾魂摄魄。 此刻这般刻意卖弄,叫谢锦宴心中那团火更加灼烫。 但是…… 谢锦宴将她脑袋推了回去,说道,“今日没兴趣,过几日吧。” “吃饭去,孤独饿了。” 说罢,便踱步往朱雀院的方向走去。 那神态、动作、言语,寡淡得好似方才对她说着荤话情话的不是他。 这男人?和她打太极? 俞青芜深吸了口气,压着怒火跟了上去。 “太子哥哥。” 二人刚走到前院走廊处,一道哭唧唧的女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俞青芜定睛看过去,只见沈柔抹着泪从走来,她身后还跟着徐氏和沈宗元,以及沈恪、秦意柳。 沈宗元和徐氏黑着脸,沈恪面无表情,但从他眼神里还是能看得出不甘,愤恨。 至于秦意柳,表面依旧是那副温柔大气的举止。 她缓缓上前,一手扶住哭哭啼啼的沈柔,一边儿盈盈向谢锦宴施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她姿态端庄,未等谢锦宴说话,柔柔的又问道,“殿下,方才您府中的嬷嬷来报,说是……您既不肯退嫁妆,又非得要纳了青芜表妹做妾,还……说要找陛下退婚,这可都是真的?” 月白色的烛光下,秦意柳清新柔弱的面庞勾着几分暧昧,看似在替沈柔不平,然而那语气却更像是在质问……自己的丈夫? 沈宗元一家三口也走了上来,沈恪阴着脸看了俞青芜一眼,又看向谢锦宴,说道,“太子殿下,你既非得纳了俞氏做良娣,我们沈家自是不能与你结亲的,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怎么?你们沈家与孤结亲前,是不知道孤与阿芜的关系?” “还是说?沈家狂妄到认为凭借一桩婚事便可左右当朝太子?是不是以后还想把持朝政啊?”谢锦宴面含笑意,话说得风轻云淡。 却字字句句指责沈家犯上。 闻言,沈恪瞬时白了脸,沈柔的哭声更是戛然而止,忙摆摆手,慌张道,“太子哥哥,我们……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沈家是万不敢管您纳谁做侧室的。可无论是谁,也不能是俞青芜啊……” “她……她原在蜀地时就不知与多少人睡过了,会丢了皇家的脸面……” “沈柔。”谢锦宴忽然喊了她的全名。 沈柔一愣,忐忑的看着谢锦宴。 谢锦宴淡笑了声,阴沉沉喊她,“沈柔,孤从来不打女人。” “不过……你若再敢说一句,今日可能就要破例了。” 温润似玉,听着很有礼貌。 却让沈柔后背生出了一股凉意,更是不可置信。 她不信,太子哥哥真的能为了俞青芜这样一个残花败柳打她! 咬了咬牙,沈柔满眼愤恨,抬高了嗓音道,“太子哥哥,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当真与她师弟有染,他们……” “师姐,还看什么呢?走了。”沈柔正喊着,下一刻,谢锦宴突如其来的一句,却让她顿时呆住了。 什么意思? 俞青芜那贱人的师弟是……是太子哥哥? 那意思就是说,当日在蜀地与她苟且的是…… 一瞬间,沈柔如遭雷击。 秦意柳更是脸色骤变,颤声道,“太子殿下,你……你说青芜表妹是你师姐?那传言中那个师弟……” “就是孤……”冰冷的三个字,让秦意柳一瞬间犹如坠身万丈冰窖。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俞氏怎会是太子的师姐? 那她苦心绸缪了那样久,在太子面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岂不都成了笑话? 最重要的是,如今俞氏有了这样大的一座靠山,以后,她还怎么弄死她? 秦意柳两眼一黑,气急之下,几乎要站不稳。 谢锦宴冷笑看了她一眼,没再理会这一家人,只将俞青芜拉到了身侧,似有意保护,一路将她搂在怀中,直至进了朱雀院暖阁,才缓缓将人松开,然后拉着她坐下,温声问道,“师姐,晚膳想用些什么?” “谢锦宴,你与秦氏怎么回事?”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女人忽然开了口,冷幽幽盯着他,质问道,“你们……是不是也上过床?”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7章、退婚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7.html 第048章、噩梦 目光幽冷,面颊却似红霞娇艳。 说出最后三个字时,羞人的灼烫已蔓延到耳根处。 俞青芜虽与谢锦宴有过数次夫妻之实,可赤裸裸的提及那些字眼,她还是觉得尴尬。 但谢锦宴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话题。 见她质问,非但没有不高兴。 反而,笑了。 “师姐怎么了?吃那秦氏的醋了?” 他勾唇看着她,语气里透着几许玩味。 大手蓦的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神里灼灼欲色,扫过女人红得似要滴血的耳珠,未等她挣脱,又轻笑了声,盯着她问道,“不过‘上-床’二字就如此羞怯,师姐还说要伺候孤。” “师姐,孤很好奇,你这等束手束脚,要如何让孤满意、舒服。” 他拉长了尾音,声线性感而诱惑。 如墨玉清透的凤眸里,不知何时翻起千层孟浪,似要将她刻进眼底,又似在暗示些什么…… 俞青芜原就滚烫的脸,一下子更烫了。 望着谢锦宴那张绝艳却轻浮的嘴脸,她心跳加速,羞涩至极。 但更多的,却是恼怒。 被他调戏的恼怒。 “太子殿下扯这样远做什么?等到了床上,你自会晓得我的本事。”她咬了咬牙,避开了他的目光,用力拨开那只泛着火星的大手,又抬起头,强作镇定望向男人,羞愤道,“反正,你只管回答,旁的事,我会让你满意的……” 满意? 敷衍他便是让他满意? 做了他的女人这样久,每回不是直呼全名,就是阴阳怪气唤他太子殿下,还敢说让他满意? 谢锦宴没答话,双臂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女人,挑眉道,“师姐,你能不能让孤满意暂不论,但,孤似乎没有必要向你交代这些事吧?” 他歪着脑袋,眼神讥讽的瞧着她,又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孤?又以什么身份在质问?” “我……”俞青芜顿时噎住了。 是啊,谢锦宴堂堂一国储君,他喜欢谁,又与谁暗度陈仓,都不是她能管得着的。 俞青芜对谢锦宴那些风月债没什么兴趣,可事关秦氏,她必得问清楚。 唇线紧抿,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神情挣扎。 沉吟片刻,结结巴巴道,“太子殿下,于公,我乃你的良娣,又受皇后娘娘嘱托,本就应当约束殿下言行……” “于私,我乃你的妾,你是我的……” “孤是你的什么?”谢锦宴轻笑。 “丈……丈夫……” 俞青芜垂眸,极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再抬头看向谢锦宴时,她努力摆出了一副妻子该有的严肃神态,扭扭捏捏拽他袖子,略有几分嗔怒,说道,“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你便要对我负责,你若愿意再纳妾,亦或是娶正妃都行。但,绝不可沾染有夫之妇。否则我也不好向皇后娘娘交代。” “谢锦宴你老实说,你与那秦氏究竟有没有……” “有没有与她上-床么?”俞青芜话音未落,谢锦宴便替她将那个词说了出来。 弄得青芜方才平静的面色,瞬时又染上一层红晕。 好在谢锦宴没有再继续为难她。 他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温声细语道,“师姐想什么呢?孤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瞧上那秦氏。” “再说了,孤向来洁身自好,哪有师姐想得那般糜烂。”说这话时,谢锦宴显得有些委屈。 他分明只有过她一个女人,也不知这女人怎就产生了一种,他什么烂瓜都要啃一口的错觉。 不过,这话谢锦宴没说。 深深的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他又解释道,“许是孤先前哄骗秦氏要那白玉耳坠时,话说得太好听,叫她以为,孤是瞧上了她,故而今日才露出那般神态。” ??? 什么玩意儿? 那对儿白玉耳坠,是谢锦宴从秦意柳手里骗来的? 不对啊,她当日只与提及过她的嫁妆,但那玉坠的事,却根本没有透露半个字。 他取回来时,她还以为是徐氏从秦意柳那里讨来的呢。 怎么会,难道…… 一瞬间,俞青芜脑子都乱了。 抬头凝着谢锦宴温柔的目光,她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谢锦宴,你……你怎晓得那耳坠也是我的嫁妆?” 她红了眼,噙着几分更咽问他,“我从未说过那副白玉兰耳坠也是我的嫁妆,你是如何知道的?”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 只静静看着她,良久,才替她擦去眼泪,方才还风流邪肆的眸色瞬时被心疼代替,苦笑道,“师姐,多大点事啊?你就感动了?” “你这般容易感动,往后还如何利用孤?又如何向孤报冰湖之仇?” “好了,就是件小事而已,掉什么眼泪?” 说着,谢锦宴便又将俞青芜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发丝,温声道,“行了阿芜,吃饭吧。” 话说完,他便又朝外喊了一声,吩咐小厨房做饭。 俞青芜双手轻轻覆在谢锦宴胸膛,心情无以复加的沉重。 她恨谢锦宴,可他做的事,也叫她不得不感动。 若不是观察得细致入微,他是不可能察觉到那副耳坠对她的重要性,更不可能为了替她要回耳坠,去说甜言蜜语哄骗秦氏。 这一夜,青芜又做梦了。 只不过,梦见的不再是小时候,而是前段日子才发生的事。 就在净房里,她与谢锦宴极致缠绵,他搂着她,一遍遍的说爱她。 然而下一刻,他又将她扔在雪地里,抱着阿月离开。 “啊!”哭喊之中,青芜猛然惊醒过来。 “师姐,怎么了?”她满头大汗,惊悚的直坐起来,恍惚之中,耳边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 俞青芜僵硬的侧过头,只见谢锦宴睡眼惺忪的看着她,好听的嗓音噙着浓浓的鼻音,轻声问她,“做噩梦了?”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8章、噩梦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18.html 第049章、她杀过人 谢锦宴缓缓支起身子,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没事,孤在呢。” 俞青芜抬眸,刚好对上男人柔润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青芜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她抬起手,用力往谢锦宴脸上掐了一把。 男人被掐得皱了眉,却是轻轻捉住了她的手,有些无奈的神色,淡笑问道,“师姐昨夜是梦见了什么给吓成这样?”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时候不太好的事情。” “想必是昨日见了沈家的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俞青芜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起身,随手捡起昨夜撒了满地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好,又坐到铜镜前,简单的将那一头青丝盘起。 正盘着,谢锦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大手极温柔的从身后将她抱住,贴着她耳朵道,“师姐,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孤便是你的依靠,不管有什么事,孤都会替你扛下。” 透过镜子,男人俊秀的面庞映入眼帘,水色黑眸染上一片柔润,看得青芜耳根发烫,也叫她莫名生出一丝安心感。 然而,想起昨夜的梦境,她又有些心有余悸。 谢锦宴,当真会是她的依靠? 俞青芜放下木梳,手指落到腰间那双大手上,指腹轻轻抚弄着他宽大的手背,沉吟道,“殿下,当真可以替我扛下一切?” “倘若…事关阿月呢?”她抬眸,半侧着头望向谢锦宴,讥讽道,“倘若我与阿月同时遇险,殿下先救谁?” “……” 这问题简直致命,谢锦宴脸都黑了。 不过…阿月又没在这儿,怕什么? “自然是先救师姐,这有什么好犹豫?” 他笑着,凤眸里极刻意的,极诚恳与女人对视。 要不是曾数次被丢下,俞青芜差点就信了。 好在她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更未打算真的去爱这个曾伤害她欺负她的师弟,所以也并不生气。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俞青芜岔开了话头,“殿下还真是油嘴滑舌,我这里倒是两三句骗过去了,不知荣国公府那头,您打算如何处置?” “当初为着夺我俞家产业,他们杀人放火都敢做,如今您拿了嫁妆,却又纳了我做妾,昨日还为我那般冲突,叫沈家丢尽颜面,就不怕沈宗元闹到陛下跟前,告你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宠妾灭妻? 沈柔都还没进门呢,算哪门子的妻? 况且,就算沈家真闹到了他父皇面前,吃亏的也绝不会是他。 说不准,那沈宗元还得挨顿板子。 “这个,就不劳师姐操心了,孤既然敢做,就不怕他告。” 眸色里冷锐一闪而过,谢锦宴凑了过去,一手拿起眉黛替俞青芜画眉,一手搭着她的肩头,不屑的语气回道,“孤还怕他不告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快给孤生个孩子……” “谢锦宴!” 叩叩叩,二人嬉闹间,外头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被打扰了兴致,谢锦宴登时有些不悦。 听到他这般语气,外头的人也有些忐忑,结结巴巴道,“殿下,是我冯渊,荣国公府的沈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请俞良娣跟她回荣国公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秋氏?找她有要事相商? 她没听错吧? 呵呵,只怕是昨日沈宗元一干人在太子府受了委屈,想把她叫回去出气呢。 俞青芜心中冷笑,不等谢锦宴答话,立刻对外头的人回绝道,“劳烦冯渊小哥告诉沈老太太一声,我近日身体不适,她若有事,等我身子好了再说。若她实在急得很,便请她进来太子府见我。” “那个……俞良娣,沈老夫人还说了,若您不肯相见,她只得亲自登门与太子殿下商量了。”门外,冯渊声音透过门板传入耳中,带着几分为难,结结巴巴道,“她还说,到时,只怕您会后悔。” 威胁她? 闻言,俞青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谢锦宴眸光也瞬时变得幽暗森冷。 深深看了眼身侧立刻就要起身的女人,他按住了她的手。 随即,起身踏出了暖阁。 俞青芜坐在原地,看着谢锦宴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头忽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秋氏意不在找自己。 秋氏能派人直接让冯渊传话,显然就是想传到谢锦宴耳朵里,听这意思,是想与谢锦宴告状。 秋氏不似沈柔那般小家子气,若要告状,必然不会是什么她俞青芜不清白之类的…… 所以,秋氏要吿自己什么呢? 俞青芜皱了皱眉,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一路穿过花园,又过走廊,与上回一样,从小门进入厅堂。 彼时,画着水墨画的屏风后,秋氏已跟着谢锦宴踏进了前厅。 秋氏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不似沈宗元和徐氏那般畏畏缩缩。 即使面对的是当今太子,依旧端得一副长辈姿态,一边欠身坐到厅内太师椅上,一边笑看着谢锦宴,长辈关心晚辈的口吻,询问道,“太子殿下,老身昨夜听闻,你与我家阿芜乃是师姐弟,我家阿芜去蜀地学的是花草培植,老身记得殿下原是在外学武的,怎的会与我家阿芜做了师姐弟?” 谢锦宴坐在对面,手里端着一碗茶,漫不经心的回她,“孤进师门的时候,师姐便已拜在了师父门下,孤自然就是师弟了。” “原是如此,这些年来,倒是有劳殿下照顾我家阿芜了。” 秋氏面容含笑,眼神里却是怨毒不甘。 当日她将那丫头送去杨家的庄子上,就是想要那小贱人的命,她还奇怪,那贱人为何去了数年还活得尚好,想不到,这小蹄子阴差阳错竟是搭上了太子。 藏在袖下写满褶子的枯手,缓然收紧。 抬眼看了看谢锦宴,见他不说话,秋氏笑着又继续道,“不过太子殿下,虽说阿芜是老身的外孙女,但有件事,老身认为还是应当同殿下说一声?” “老夫人想说什么?”谢锦宴挑眉,冷眼看着她,似看穿了什么,冷笑道,“老夫人莫不是又想说孤的师姐不清白吧?” “这倒不是,只是,老身昨夜得知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我那外孙女阿芜原来在农庄的师父,九年前死了,死于他杀……”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49章、她杀过人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20.html 第050章、鸡飞蛋打 苍老的声音,宛如鬼魅森冷。 一瞬间唤醒女人沉睡已久的记忆。 “杨伯伯,求你别杀我,我会干活的,我什么都会做。” “小贱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惹谁不好要惹上沈家……” “杨伯伯真的……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 “老子给你生路,谁给老子……啊!你……” 轰隆,一道惊雷炸起。 高大的汉子轰然倒地,尖锐的木桩将他身体刺穿,他瞪大了眼睛,面容因过度痛苦而扭曲。 血水在暴雨里溅起,浓郁的血腥味儿与新鲜泥土味儿在空气中混杂,电闪雷鸣下,女孩儿轻轻拭去面颊的血色,苍白的面庞惊惧却痴狂。 “杨伯伯,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找死!” 她喃喃笑着,眼泪与血腥在暴雨中混淆…… 那具还带着余温的死尸,也在暴雨中,被无数条毒蛇吞没…… 到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 “死了!哈哈哈哈……死了……” 尖锐而疯狂的童声在耳边回荡,俞青芜瑟缩着,颤抖着。 外厅,秋氏干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太子殿下,你可知那杨家汉子是如何死的?” “据当地居民所说,杨家汉子是落入狩猎陷阱里被刺穿腹部而死,不仅如此,他死后,一夜之间更被无数条毒蛇噬咬血肉,最后只剩下一具骨架,此后,那位在他庄子上学徒的女孩儿便失踪了……” “人们都说,是他那没有良心的徒儿谋财害命。但可惜,那夜下了一场暴雨,一切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官府只得以意外定案……” 秋氏皮笑肉不笑,一双老眼悠悠窥探对面的年轻太子,见他没有表情,又淡笑道,“太子殿下,据老身所知,那杨家就只收过阿芜一个徒弟。” “所以,沈老夫人是认为,阿芜杀了他?”谢锦宴轻抿了口茶水,讥讽笑道。 脸上既没有秋氏想要的震惊,亦没有半分恐惧。 秋氏一愣,似乎没料到谢锦宴会是这种反应。 顿了顿,又不甘道,“太子殿下纳这样一个杀人犯为良娣,就不怕丢了仕途?” “怎的?沈老夫人要去告御状?”谢锦宴嗤笑了声,冷眼看着她,“老夫人与其操心孤的良娣是不是杀人犯,倒不如操心操心十一年前,登州首富俞家五十口人灭门惨案。据孤所知,俞家的产业,最后都归入了你荣国公府,作为最大的受益者,要说此案与沈老夫人你无关,恐怕很难有人信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秋氏一震,几乎是暴怒。 她似想用怒气来掩饰些什么,然而,眼底的心虚却出卖了她。 望着谢锦宴犀利的眸光,秋氏脸都白了。 咬了咬牙,厉声又道,“太子殿下,你千万莫听我那外孙女谗言,她忘恩负义……” “师姐有没有忘恩负义孤不知道,不过,若是师姐要杀的人,那一定……” “是他该死!”男人的声音不大,那双凤眸里甚至还浮动着几分笑意,极是和善的扫视着对面身体绷紧的老太太,未等她说话,又指了指门口,轻声慢语道,“沈老夫人,人,要懂得知足,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心鸡飞蛋打,请吧。” “对了,劳烦您向父皇说一声,就说你们沈家要退婚。” “理由嘛,沈三姑娘不清白,亦或是……沈三姑娘八字克夫,您选一个。” 淡笑着又添了一句,谢锦宴起身,缓步往内室走去。 秋氏怔在原地,瞪着他消失在隔间的背影,面如死灰。 这太子,是要绝了她家孙女的后路啊! 可若不答应,只怕整座国公府都会赔进去! 秋氏紧咬着牙,颤颤巍巍踏出太子府前厅。 屏风后,俞青芜一脸苍白,分明是腊月寒冬,却是满头大汗。 她紧咬着唇,瑟缩在椅子上。 见谢锦宴走过来,又强撑着站起来,僵硬的朝他福身,“妾,给殿下请安。” “师姐似乎很喜欢偷听?”谢锦宴将她扶起,轻扫过那微颤的唇瓣,眸色沉了沉,问,“师姐,那杨家汉子的死,是不是真的与你有关?” 闻言,俞青芜瞳孔猛地一颤。 本就难看的脸色,一时变得更难看了。 眸色里恐惧与杀气交织,斩钉截铁,“没有,我没有杀他。” “我那时才十一岁,他是那样高大,那样有力气,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真的?”谢锦宴双手搭在她肩头,似安慰,又似怀疑,双眸温柔看着她,轻声又问,“师姐,不相信孤?” “我……”俞青芜抬眸凝着男人片刻,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泛白的唇瓣微启,欲言又止。 最后,对着谢锦宴剧烈摇头,“我……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她嘴里不断地否认,身体却不由的靠进男人怀中,双手死死扣在他腰间,低低的抽泣起来。 谢锦宴抬起手,轻轻将俞青芜搂住,大手一遍一遍在她后背摩挲。 许久,直至怀里的女人彻底平静下来,他才缓缓将她松开,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道,“阿芜,你一直怕打雷,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人……” 是被她杀死在雷雨天…… 后面那句话,谢锦宴没说出口。 俞青芜没答话,眼眶里依旧噙着泪,双手还抱在他腰间不肯松开,那双平日妩媚锋锐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满眼的无助和恐慌,含泪望着他片刻,重重点了点头。 难怪了,难怪当日青芜初入师门时,他总觉着她的眼神里透着杀气,有的时候,隐隐之间,还能看到几分狰狞与空洞。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一个原本应该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却为了活命而杀人…… 那种恐惧…… 谢锦宴不敢再想下去,他闭了闭眼,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心疼道,“师姐放心,沈家,不敢乱来,沈老夫人不是傻子,孰轻孰重,她心中有数。” 闻言,俞青芜没答话,只伏在男人怀中,目光幽幽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马车里,秋氏面色暗沉,眉头紧拧。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荣国公府。 大门口,沈柔站了许久。 见祖母归来,赶忙上前搀扶,兴冲冲问道,“祖母,怎么样?太子殿下晓得了那女人的真面目是不是特别生气?”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50章、鸡飞蛋打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21.html 第051章、送上门儿 闻言,秋氏没答话。 只眼神复杂的看了孙女一眼,沉声吩咐,“进去说话。” “祖母,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打算休弃俞青芜?”见祖母这般神色,沈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眼浮上愤怒,跺脚道,“太子殿下竟是这等纵容她?他就不怕丢了仕途!” “祖母,让父亲去陛下跟前告御状吧!” 她咬着牙,满面不甘,恼恨道,“我就不信,太子哥哥还能忤逆陛下!” 沈柔叫嚷着,便要拉秋氏去寻沈宗元。 秋氏本就心烦气躁,方才因着颜面尚还忍着。 此刻被沈柔这般一闹,顿时就黑了脸,刚一进房门,就狠狠将沈柔甩开,怒喝道,“沈柔!闭嘴!你以为你想让陛下如何就如何的?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整个国公府都叫你这蠢货赔进去!” 秋氏出身显赫,自小就没受过什么气。 活到如今,还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侮辱。 一想到方才在太子府里谢锦宴那副嘴脸,她是既恼恨又后怕。 恼恨那太子竟为了一个贱妾之后如此折辱自己,又后怕那小贱人攀上高枝后会替俞家翻案,到时,只怕整个沈氏家族,连带着她娘家秋氏,还有她姐姐夫家秦氏都要受到牵连。 如今,国公府岌岌可危。 她这个孙女,竟还为了那点儿小情小爱任性妄为。 秋氏是越看沈柔越生气。 而沈柔,则是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最为宠爱自己的祖母,瞬时红了眼,委屈又茫然,“祖母,您什么意思啊?您是吃了火药么?孙女不过是想嫁自己喜欢的人,您不帮着孙女就罢了,您还这般凶狠……” “再说了,孙女让那俞氏滚蛋又有什么错?俞氏不过是个商户之后,她母亲又是那般下贱肮脏,她根本不配做太子哥哥的良娣。若不是因着她心思深沉,手段下作,她哪有资格伴太子哥哥左右?” 沈柔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换做从前,秋氏必是心疼得很。 但此刻,瞧着沈柔那般愚蠢任性模样,她更加怒火中烧了。 冷沉的剜了那不争气的孙女一眼,秋氏刻薄的打断了她,“你还知道俞氏心思深沉?你但凡有她一半儿的手段,也用不着我这个做祖母的替你操心。” “你可知道,太子为了那俞氏,都要将咱们国公府逼上绝路了!如今为着国公府,为了你两个哥哥的前途,只得牺牲你了。” 秋氏叹了口气,情绪逐渐平缓下来,又拍拍沈柔肩膀道,“阿柔,明日,就让你父亲入宫向陛下退婚去,以后这门婚事,你就别想了。” “什……什么?”沈柔满眼泪光,正欲再撒娇逼迫祖母为自己做主,听到秋氏这话,顿时就傻眼了。 秋氏无奈的看着她,心中虽然不忍,却还是只得实话实说,叹息道,“阿柔,祖母就实话与你说了吧,今日太子听闻俞氏曾杀了人,他并未有半分怒气,反而有包庇的意思。除此之外,太子还与祖母提出,让咱们沈家自请退婚,理由是……你不清白,亦或者克夫……” “祖母若是不答应,他便要对付咱们荣国公府,你也晓得,国公府至今日富贵也不尽清白,倘若太子真与咱们作对,恐怕到时……咱们连命都保不住。” “他如今为了俞氏能这样对付国公府,你说你若真嫁过去,哪能有好日子过?” 秋氏唉声叹气,苦口婆心,希望孙女能够理解国公府的难处。 然而,沈柔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攥紧了手心,杏眼里泛起怨恨的泪光,咬了咬牙,装模作样对秋氏福身道,“祖母,孙女明白了。” “孙女不太舒服,就先下去歇着了。” 话落,她便踏出了房门。 然而,离开后,沈柔并未回自己院子里。 而是从后门,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 …… 午时,用过午膳后,俞青芜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荀嬷嬷端了一碗安神茶递过来,一边儿收拾着碗筷,一边儿宽慰俞青芜道,“良娣,你不必怕那荣国公府,有太子殿下在,他们不敢将您怎样。” 有谢锦宴在,荣国公府的暂且不敢将自己怎样。 但暂且只是暂且,往后可不好说。 况且,也就是谢锦宴如今正是爱着她,那热切劲儿一旦过去了,却也是不好说的。 尤其杨家那件事,她必须尽快的……抹去所有的痕迹,包括秋氏…… “嗯,嬷嬷我知道的,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眸色暗了暗,俞青芜轻抿了口茶水,冲荀嬷嬷点点头,又抬起头,问道,“荀嬷嬷,您是京中的老人了,亦是宫中老人,您可知道,京都各家贵妇都有些什么爱好,又有些什么忌讳?” “良娣怎的突然问去这个来了?”许是见一贯清冷的俞青芜突然热忱起来,荀嬷嬷一时有些纳闷儿,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笑道,“良娣愿意去操持这些是好事,这样,老奴这两日回去整理整理,到时做成册子给您送来。” “如此更好了。”俞青芜笑了笑,又朝荀嬷嬷道,“那就多谢荀嬷嬷了……” “良娣……荣国公府的沈三姑娘来访。” 彼时,外头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闻言,荀嬷嬷眉头一皱,顿时沉了脸,骂道,“呵,这家子不要脸的,老的找完了麻烦,小的又来。” “老奴这就去将她打发走。” 自打知道沈家吃了俞家绝户后,荀嬷嬷如今是极度厌恶沈家人。 一听沈柔来了,当下就想替俞青芜出气儿去。 不过,俞青芜却将她拦住了。 她淡笑着,轻轻拉住荀嬷嬷胳膊,温声道,“荀嬷嬷,她到底是我的表妹,你去,请她进来。” 呵呵,正愁找不到理由对付秋氏呢,这就送上门儿了?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51章、送上门儿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22.html 第052章、叫得真亲热 唇角衔上一丝阴冷,未等荀嬷嬷说话,俞青芜又抬头问,“对了荀嬷嬷,问您个事儿,我外祖母娘家可还有未出阁的女子?都婚配与否?” 闻言,荀嬷嬷更加愣住了,皱了皱眉,思索道,“老奴隐约记得,那秋氏的弟弟秋老侯爷,一共有六个孙女儿,两个嫡出,四个庶出,嫡长孙早已出嫁,另一个嫡孙女听说早已有了婚配,至于那四个庶出,平日里甚少露面,老奴也没有见过……” “倒是……秋老侯爷那继室夫人所出的小女儿秋十一娘,今年才十六岁,在秋府是受宠得很。那秋夫人,但凡能见着贵人的地方,都要带着十一娘,处处叫她出风头,如今这十一娘也算是京都小有名气的才女,上门求亲的公子哥儿颇多,不过至今,倒也没听说定亲。” 秋十一娘…… 才女?很好! 眼底锋芒一闪而过,俞青芜点点头,不动声色对荀嬷嬷笑道,“好了嬷嬷,我明白了,劳烦您去请沈三姑娘。” 寒雪飘洒,荀嬷嬷开门,一股寒气扑入。 俞青芜轻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又吩咐屋外的婢女准备些茶饮和果子。 沈柔进门时,青宁院的红木小桌上,已摆上了好几盘极精致的糕点。 这几盘糕点都是前些日子进宫时,从周皇后宫里带出来的。 只一眼,沈柔便看出了端倪。 一时之间,心中的怒气更加攀升,要知道,她都甚少有机会面见皇后,更莫要说是吃上一口宫中御厨做的糕点了。 再看向俞青芜发髻间那极为显眼的红宝石发簪,沈柔眼神里几欲喷火。 “俞青芜,我命令你,立刻离开太子哥哥!” 诚如小的时候一般,沈柔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稚嫩的面容写满怒气,自以为是的分析道,“俞青芜,你这样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太子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年杀人之事一旦传开,太子哥哥很可能储君之位都保不住。” 沈柔端着姿态,一边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包银子朝俞青芜递过去,一副施舍嘴脸,“我知道,你这样低贱出身的商户女根本听不懂这些,但你若真的爱太子哥哥,就应该为他着想,拿着这些银两,从此别再出现在京都。” 那般的神色,那般的高傲,那般的头头是道,就差把‘我聪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都说越蠢的人,越喜欢自作聪明,还真就是这样。 俞青芜托腮靠在桌上,极嘲弄的看着沈柔,忍不住笑了,“沈柔,你以为我离开了,殿下就不会与你退婚?” 闻言,沈柔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恨声道,“若不是你从中挑拨,太子哥哥怎会无端与我退婚?” “那还真不是……”俞青芜淡笑了声,夹起一块儿糕点递给沈柔,“看来你还不太清楚,殿下真正与你退婚的缘故,其实是……因为秋家十一娘。” 她低声叹息,眉眼里皆是无奈,“其实,我原也劝过殿下几句,毕竟比起秋十一娘,你我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嫡亲表姐妹,可殿下不同意,说是……” “说什么?”方才听到秋十一娘时,沈柔心中已是后怕,现下听了俞青芜这番话,她脸色更是愈发难看了,赶忙追问,“太子哥哥说什么了?是不是……是不是那秋十一娘说我坏话了?” 不愧是出了名儿的蠢货,这就上钩了? 俞青芜心中冷笑,抬眸看着沈柔片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同情的口吻,“表妹,如今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为着我自个儿的将来,我也与你说了实话吧。其实,殿下退婚是因着……因着外祖母,她生怕你做了太子妃以后不愿照拂秋家,便想着让她的小侄女儿秋十一娘来代替你。说是……那秋十一娘比你聪慧美貌,又与是她一个姓氏,且那秋家比国公府更能帮助殿下,故而让殿下与你退婚,改而求娶那秋家十一娘。” “且为了能够让那十一娘名正言顺,还特地寻了个你克夫的理由。” “你胡说!祖母才不会呢!”俞青芜话音未落,沈柔便厉声打断。 她恼怒的抽回手,恨声反驳,“俞青芜,你休想挑拨我与祖母……” “表妹,我有没有挑拨,你回去问问外祖母不就清楚了?” “外祖母是不是与你说,为了两个哥哥的前途要牺牲你?她今日是不是还骂你蠢了?你询问她具体的缘由,她是不是只拿国公府有把柄在殿下手中,受殿下威胁来搪塞你,却又说不出个具体缘故来?” 所谓杀人诛心,俞青芜话说完,沈柔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那双水眸杏眼里,不可置信之余更是愤然。 俞青芜勾了勾唇,同情的盯着她,继续点火,“还有啊,外祖母平日里也没少补贴秋家,你若不信,大可让舅父查查账本儿。不过,外祖母想必不会答应……” 说着,俞青芜又叹了口气,伸手再度握住了沈柔,同病相怜的语气,“比起秋家啊,咱们在外祖母眼里都是外人,终不过都是秋家的垫脚石……” 轻柔温和的几句话,犹如魔音入耳。 “你胡说八道!祖母不会的!我才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怎会帮着外人?” 沈柔面色发青,大声维护秋氏。 然而,脑海里却不由想起了祖母平日的所作所为,祖母总说她愚钝,还总夸那个秋十一娘。而且,今日祖母说起退婚时,的确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缘由。 难道,祖母真的为了秋家,故意毁掉自己的婚事?想让自己给那秋十一娘让路? 狠狠瞪了俞青芜一眼,沈柔骤然起身,一路红着双眼踏出了青宁院。 俞青芜站在窗前,目送着沈柔离开,然后拿下撑杆…… “师姐,杀人诛心吶。” 嘭,她刚要关上,一只大手突然将窗户按住。 俞青芜一愣,抬头朝着窗外的人看去。 只见一身墨色蟒袍的男人站在外头,英俊面庞下,那双深邃凤眸幽然盯着她,笑容不达眼底,邪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难,冷哼道,“是孤不足以让师姐信任么?以至于,你连那无辜的十一娘都要拖下水?” 呵,十一娘?叫得好生亲热。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囊中物无防盗更新,第052章、叫得真亲热免费阅读。 wap. /130/130903/3100512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