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孤女后暴富了》 047.湖边刺客 临出发前,突然涌来一层雾,视线受阻。 宇文凌风望着天空,双眉深蹙:“天公不作美,可惜了。” 赵安低声宽慰:“太子殿下莫要担心,总会有放晴之日,还是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的安危重要。” 宇文凌风扫他一眼。 “传令队伍原地等待,若丑时雾还没散,今日便不去了。” 宇文凌风才吩咐下去不到一刻钟,雾便散开了。 他脸上并未见欣喜的表情,依旧微蹙着双眉。 “许将军,准备出发吧。”宇文凌风叫来许哲远和赵安,“赵管事,你留守别院,如若发现异常情况,立即禀报。” 许哲远留了三百啸风卫守卫别院,其余的人,随同护卫。 赏晨雾最佳的观赏点在双影石,通往双影石的路虽然平坦但狭窄,路的两边堆着提前清扫的积雪。 坐在软轿上的云归暖撩起帘子,抬眼望去,层层叠叠的雾气轻拢在静谧的湖面上,已是极美。 宇文凌风说,这里还不是最美的,不知到了双影石,又是怎样的美景。 稳稳当当走了半个时辰,队伍停下来。 宇文凌风跳下来,跑到云归暖的软轿前,还是慢了一步,等他匆匆忙忙过来,云归暖已经牵着萧怀羽的手步下软轿。 萧怀羽淡扫一眼宇文凌风,提醒他:“太子殿下慢些,小心脚下滑。” 宇文凌风脚步陡然一顿,脚步慢下来重新迈出优雅从容的步子,缓步到云归暖面前,朝她伸出手:“姐姐,请跟我来。” 云归暖手指轻轻搭上宇文凌风的手掌,随他走到湖边,转头望去,她眼睛眨了又眨,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是景还是画。 “真美啊……”云归暖惊叹,“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水雾飘渺,湖心岛隐隐绰绰……” 整幅景色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胜似出自大师之手的水墨丹青。 “上一次站在这里欣赏美景,已是数年前了,当时……”他更了更嗓音,“当时是跟我母妃一起,那时候我还年幼,年幼到我已经忘了那时我才多少岁。” 云归暖安静倾听。 “从哪之后,我很少来这边了,今天,谢谢姐姐陪我来这里,我是姐姐永远的亲人。” 云归暖侧头,瞧见宇文凌风眼睛亮亮地眺望前方,嘴角含着浅笑,瞧不出少年的惆怅。 “是的。”云归暖轻声应和,“会一直是的。” 云归暖陪着宇文凌风吹了一会儿风,冬日的风有些凌冽,带着冬日独有的清爽,在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痕迹。 湖边有一座亭子,宇文凌风早已让人备好坐垫暖炉和茶水点心,邀请云归暖和萧怀羽一同坐下, “这个地方对你有特殊含意,为什么选在这里?”云归暖问宇文凌风。 萧怀羽垂眸喝茶,余光一直紧锁宇文凌风。 “因为,这里是……” 刀剑厮杀声响起,将宇文凌风低沉的嗓音淹没。 云归暖还没听清后半句话,就被萧怀羽拽起来护在怀里。 “小心!” “有刺客!” /73/73891/29427084.html 046.出发赏景 云归暖安排完她的计划后,各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云归暖和萧怀羽的屋内,气氛有些沉闷。 洗漱完后,云归暖安然躺在被窝里,身边的萧怀羽坐得笔直,满目担忧地望着她。 “别人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怎么能忍住不出手。”云归暖伸出手,拉住萧怀羽的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三郎带的一千啸风卫不是吃素的,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萧怀羽唇瓣动了一下。 “合隐这伙人就不是搞人海战术的人,我估计不会超过五十人。”云归暖抢先解释,拉着萧怀羽躺下来。 “五十人不算少了,如果是顶尖高手,能抵得上百人、千人,不过……”萧怀羽将云归暖拉进怀中,语气稍有轻松,“让他们提前见识见识我的功夫,再晚点来就开不了眼界了,本来我还想藏到最后,等对付冬鬼的时候再展露身手。” “所以你刚刚是在担心这个?” 萧怀羽不否认:“是啊,听你的描述,冬鬼是个行踪诡秘极难对付之人,若是提前透露出去,我怕对方知晓后,会提前防备。” 毕竟他在东陵是个不问朝政、整天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 云归暖坐起身:“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 “就算被察觉了也无妨。”萧怀羽拉着云归暖重新躺下来,将人紧紧圈入怀中,“安心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需要劳费心神。” 云归暖将手脚塞进萧怀羽怀中,紧紧贴着取暖。 她此时毫无睡意,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推演明日的机会,等到计划推演得熟练倒退流程后,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云归暖起得很早,因为宇文凌风要带她去看景,几人一同在饭厅用早饭。 萧怀羽慢条斯理打了个哈欠:“就算要看景,也不必如此早起,影响到暖暖休息喽。” 宇文凌风睨他一眼:“是你偷懒不愿起床吧,照月湖冬日早晨的晨雾最是好看,若是起晚了等到太阳攀上枝头,便瞧不见了。” 萧怀羽懒得搭理他,慢悠悠给云归暖夹了个肉包。 “晨雾没什么好看的,外头又冷,不如回屋烤火闲谈,况且外头雾浓,视野不佳,若是有人埋伏怎么办?” 一大清早,两人又争锋相对起来,云归暖笑了笑,出来打圆场。 “去去又无妨,况且我们此行本来就是出来游玩,既然晨雾是这里的景色之一,就别错过了,王爷总是过分担忧了。” 宇文凌风转头吩咐一旁伺候的赵安:“听见姐姐的吩咐没,快去准备软轿,待会儿送姐姐去赏景,轿里一定要提前暖起来,别冷着姐姐了。” 别院后院虽然就座落在湖边,但若是想观赏最正宗的晨雾,还是得在专门的地方。 从别院出发,有些路程,不远不近,但又都是沿湖小路,不方便乘马车。 若是平日,直接步行过去即可,但宇文凌风是不会劳累云归暖自己走路的。 赵安连连点头,又问了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后,退出饭厅。 /73/73891/29415129.html 045.危险的计划 许哲远回来了,他摇摇头,并未见到那个偷听之人。 “属下并未找到偷听之人,门外的侍卫也并未发现人任何可疑之人,是属下安排不周,请殿下责罚。” 许哲远一走到宇文凌风面前,就向他请罪。 宇文凌风摆摆手,表示罢了。 他问云归暖:“姐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云归暖握紧茶杯,一手托着下巴,思索良久不出声,最后摇摇头。 她没有思绪。 萧怀羽瞧了瞧她的脸,往她身边凑了凑,轻声提醒:“如果他能偷偷潜入院子而不被发现的话,要么是绝顶高手,要么本来就是院子里的人。” 云归暖双眸瞬间明亮起来。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她对宇文凌风道。 宇文凌风扬了扬眉,身子往前倾:“姐姐尽管说。” “明天我们就回程。”云归暖道。 “啊?” 在场之人都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在这荒郊野岭远离人烟的地方被人盯上了,确实危险,且不说这里带来的人能否御敌。 万一形式危急,连援兵都叫不到。 但在场众人,都没点头。 “但是,姐姐今日才来照月别院,未曾来得及赏月、享受温泉便回去,实在浪费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宇文凌风语气惋惜却坚定,“姐姐无需为这些宵小影子担忧,我定能守护好姐姐,姐姐放心。” “属下定当守护好公主殿下。”许哲远沉声表态。 “暖暖放心。”最后,一直没出声的萧怀羽开口了,“既是出来游玩,安心享乐便是,有本王在,无人能近你身前。” 萧怀羽语气悠悠,眸底却透着一股狠劲。 屋内气氛一下压抑到极点,各个摩拳擦掌,浓烈的气氛恨不得化作护盾将云归暖保护在其中,又伸出道道利刃斩杀一切不知死活重装上来的人。 云归暖笑着打圆场:“不用这么沉重啦,是我没表述清楚,你们听我说。” 她招招手,几人凑近了些。 云归暖说完她的计划,气氛越发凝重了。 “不行。”宇文凌风反对,他站起身,双手背负身后踱步,冲到云归暖面前,“不行,我不答应,这太冒险了,姐姐你怎么能以身做饵、诱敌出现呢,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姐姐我们明天就回去,回到京城,我派人好好地保护你!” 许哲远和叶涵眉头紧锁,他们也很不赞同云归暖的计划。 但现在不是他们开口的时候。 云归暖打定主意,丝毫不惧危险:“对手送上门的好机会,我们不能错过,况且合隐神出鬼没,我们要找他并不容易,敌暗我明,对我们不利,不如引蛇出洞才好一网打尽!” “姐姐!”宇文凌风捏紧拳头,恨自己没防住那道人影,毁了云归暖的游乐,“怪我,都怪我。” 云归暖安慰他:“你别自责了,既然我选择出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宇文凌风见劝不过,向萧怀羽求助:“姐夫不拦住姐姐吗?” 萧怀羽神情不明:“我知道合隐很危险,但我赞同暖暖的建议,引蛇出洞,我能保护好暖暖。” /73/73891/29356720.html 044.有人潜入 热水静置一会儿,云归暖将壶里的汤水倒出来。 一层浅浅的褐色,瞧不出什么名堂。 “喝吧。”云归暖将杯子推到众人面前。 宇文凌风等人虽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出于对云归暖的信任,还是将被推到面前的汤药似的东西喝了下去。 所有人放下杯子后,萧怀羽看了一眼云归暖,淡淡说道:“这是火绒花和银丝花泡的水吧,不用再多泡一会儿吗?” 云归暖笑着点点头:“第一道先尝尝味,让身体有个缓冲适应的时期,还得继续泡,这两根要过三道水呢。” 许哲远和叶涵不是这里的人,不懂火绒花和银丝花的珍贵。 但宇文凌风懂,他睁大了眼睛,惊奇地望着云归暖,似想问问她,但又不敢相信方才听见的话。 “是真的吗?”他有些迫不及待,“当真是传说中的火绒花和银丝花!这两种药材居然真的存在,姐姐你是从哪弄来的!” 宇文凌风激动得拍案而起,几乎凑到云归暖跟前。 云归暖轻咳一声,摆摆手,让他别激动。 “小点声,你先坐下,当心隔墙有耳。”云归暖压低声音,“一件礼物罢了,你若想要,我便分你一些。” 宇文凌风息了声,瞪大了眼睛看着云归暖:“姐姐当真?” 他没见过火绒花和银丝花,但是听说过,都是万分珍贵的报备,想取得火绒花和银丝花,不仅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还需要运气。 云归暖笑着颔首,正打算开口,萧怀羽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两人一惊,看向萧怀羽。 萧怀羽指了指窗外。 云归暖顺着看过去,虽然看不大清楚,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人影。 她眸色沉了沉。 居然摸到她眼皮底下来了。 她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将人抓住,但是忍住了,现在来打探消息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抓到了也作用不大,反倒会打草惊蛇。 “这是我路上寻到的好茶,味道不错吧。”云归暖岔开话题。 火绒花和银丝花的存在不能让合隐知道。 宇文凌风很配合:“姐姐的茶,果真是好茶。” 他偏过头低声询问许哲远,怎么把人放进来了,还放到眼皮子低下来了。 许哲远垂下头,确实是他的失职:“属下这就去查探一番。” 宇文凌风声音欢快,脸色却阴沉得很:“许将军,你去我的房中,将我备给姐姐的好东西拿来!” 许哲远趁势出去了,他起身的时候,宇文凌风不忘叮嘱他。 “别打草惊蛇。” 许哲远打开房门,警惕地左右打量,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他关上门,往宇文凌风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的四人,神色凝重。 萧怀羽无感敏锐,察觉到屋子四周无人后,才开口说话。 “合隐比想象中还要狡猾。”萧怀羽拳头握紧,“恐怕,他的人已经潜入别院内部了。” 宇文凌风眉头皱得深:“我叫人排查排查。” 萧怀羽摇摇头:“我们这边没有准备好,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恐怕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危险又被动。”云归暖太想早点把合隐揪出来了。 她不喜欢被敌人玩弄的感觉。 “既然他躲在暗处,我们便想办法逼他出来。”萧怀羽嘴角微微扬起,“不过先等许将军的消息吧。” /73/73891/27007178.html 043.偷袭路径 萧怀羽刚好过来,将云归暖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很有这个可能,如果是高手的话,更加难以察觉。”他说着,走到云归暖身边,他伸手朝湖中心一指,“特别是雾气深处,即便是我,如果高手藏于其中且刻意隐匿的话,也难以察觉到是否有人存在。” 云归暖眉头皱了起来。 宇文凌风看到了,赶紧说道:“我立刻派人将湖水抽干,以防万一。” 云归暖摆摆手,制止了他:“不用着急,你先派人检查一遍,如此刺骨寒冷的湖水,就算是高手也撑不了多久的。” 她望向湖面,视线忽然定住,抬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屋顶。 “那是哪里?” 屋宇连绵,像是大户人家的院子。 宇文凌风望过去,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捞出一点印象:“应该是一位贵族的别院,照月湖十分宽阔,周围座落了两座院子和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云归暖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宇文凌风的介入,她一开始就打算去那里。 “我记得,这些院子的湖水是共通的。”云归暖道。 宇文凌风立即反应过来,叫来许哲远,仔细检查另一座院落和客栈。 若是幻影提前在这两处地方准备好,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注意时,从湖面偷偷潜入,就陷入被动的境地。 许哲远也注意到这一点,带人检查去了。 叶涵跟在云归暖身边,寸步不离。 萧怀羽立在云归暖身边,不停地打量远处,他的视线没在一处地方定下来过。 “王爷怎么了?”云归暖问他。 萧怀羽摇摇头,看一眼云归暖,伸手将她肩上的斗篷拢好:“外面寒凉,你也待了这么久了,先进屋子吧。” 宇文凌风这才想起,云归暖之前还生病来着。 “姐姐你赶紧进去吧,屋内暖炉早就好了,姐姐跟我来。”宇文凌风认识这里的路,先一步带着云归暖走了。 管事赵安及时奉来热茶,他在三人面前亲自放下茶盏,便低着头退到一边伺候。 云归暖跟萧怀羽聊起了闲话:“照月湖景色不错,我想再这多住几天,等册封典礼前一天再回去。” 萧怀羽捧起茶盏吹了吹,塞到云归暖手里:“好,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行,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方才摸你的手,都是凉的。” 两口热茶下肚,身上确实暖和几分。 “听闻照月湖夜里的景色更美,月光洒在薄雾上,恍若仙境。”云归暖稍事感慨。 “后日便是十五,这个月月色最美的时候,我想邀请姐姐这日陪我一起赏月赏景如何?天虽冷,但照月湖的景色值得一试。” 云归暖想了想,答应下来。 午饭云归暖让许哲远和叶涵也坐下一起吃饭,旁边没有其他人伺候,就他们五个人。 “有种预感,合隐会在后日动手。”云归暖突然说道。 其他人都吃了一惊,除了萧怀羽。 云归暖让萧怀羽取来一壶热水,随后朝壶里丢了两根人参须一样的东西。 萧怀羽挑了挑眉,不说话。 其余三人一头雾水。 () .23xstxt.m.23xstxt. /73/73891/26917697.html 042.照月湖的美景 天色昏暗,即使枝叶落得干干净净,也透不下来多少光。 队伍行至小路深处,一阵寒风刮来,钻进衣领中惹起一阵寒栗,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握紧手中武器警惕四周。 “姐姐,他们是不是快来了?”宇文凌风悄声问云归暖。 云归暖摇摇头。 萧怀羽亦是抿唇不言。 倒是他俩的神情没见多紧张。 宇文凌风觉得奇怪,朝外瞟一眼,隔着车帘什么都看不见,也不再多问。 队伍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一刻钟左右,便走出了这条小路。 合隐并没有出现。 宇文凌风稍事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却见云归暖和萧怀羽面色有些沉重。 “怎么姐姐?”宇文凌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之前经过小路的时候,见你们神情轻松,怎么平安无事出了小路,脸色反倒沉重起来?” 云归暖朝宇文凌风笑了笑:“当时神情轻松,是已经确定合隐不会来了,暂且得以安全走过,现在面色沉重,是因为若合隐不在那里动手的话,之后我们没法猜测合隐会在哪里出手。” 宇文凌风眉头皱了皱,他没想到这一层:“那会不会合隐不知道姐姐要来,或者没打算袭击姐姐呢?” 云归暖摇了摇头。 “合隐一定会来。”萧怀羽出声道,“在南梁的时候,合隐就打算把暖暖带走,这一次暖暖在京城散布了好几天的消息,合隐不可能不知道暖暖的行踪,他一定会来。” 萧怀羽眸色又沉了几分,合隐简直是个变态,他不能让这个变态一直缠着暖暖。 必须早日解决! 宇文凌风听闻,叫来许哲远。 “你派人去前路探查,包括别苑也检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异常。” 许哲远悄悄朝马车里瞥一眼,抱拳颔首:“末将遵命。” 许哲远亲自带人去了,留下叶涵保护云归暖。 队伍一路无事来到照月别院。 许哲远飞速检查完别苑,已在门前等候了。 “殿下,末将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异常,别院管事及各院掌事皆已在此恭候。”许哲远来到马车前禀报。 宇文凌风“嗯”了一声,先下了马车。 他来到跪在门前的下人面前,视线一一巡视过他们的头顶:“免礼,都起来吧。” 身后,云归暖在萧怀羽的搀扶下步下马车,来到宇文凌风身边,跟着他打量下人。 “你是别院的管事?”云归暖问面前谦卑低着头的男子。 男子点点头:“正是,小的赵安,恭迎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是一直待在别院的那位管事。 宇文凌风没再多问,带着云归暖,径直进了别院大门,他迫不及待拉着云归暖去了后院。 “姐姐快来,下雪后的照月湖最美了。”他拉上云归暖就往后院跑。 急得下人着急忙慌跟在他后面追,生怕太子殿下摔着了。 照月湖上,腾起朦胧的白雾,竟透着一层粼粼剔透的白光,雪花穿过白光,便消失不见,似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云归暖连连撑在:“是真的很美,这样的景色能持续多久?” “雪落之日开始,雪落之后还能持续一天,若是有阳光,会更美。”宇文凌风以为云归暖很喜欢这里的景色。 “若是水下藏了人,借着雾气的遮挡靠近岸边,我们是不是难以察觉?” 却听她突然这么问。 () .23xstxt.m.23xstxt. /73/73891/26902918.html 001.穿越成孤女 东陵国京城大街,车水马龙。 云归暖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脚步匆匆,并未察觉有一身影一直尾随在后。 马车驶过,响起一阵惊呼。 “撞人了!” 百姓们围过去,地上倒着两个人。 “哎呀有人受伤了,这可怎么办!”有一人低呼。 云归暖坐起身,看向对面同样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小姑娘正抹眼泪,老百姓口中受伤的人是这位小姑娘。 “你手臂扭到了,还有擦伤,小心些,待会去看大夫。”云归暖撕下一截小姑娘的裙摆,帮她固定手臂。 小姑娘红着眼圈,颔首。 有一人指着云归暖,“这不是荣安侯府的那谁吗,难怪小姑娘好好的会被马车撞。” 有人接腔,“以后见到她得绕道走,不然平白无故被马车撞!” 周围一圈人露出鄙夷嫌弃的表情。 云归暖埋头帮小姑娘处理伤口,听着一句句戳她脊梁骨的话,不吭声。 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本来在执行任务,眼看就要成功,不幸死了,穿越到出门被马车撞的荣安侯府之女云归暖身上。 目前就知道这些。 明明她也被马车撞了,为什么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还一个劲骂她。 云归暖皱着眉,对小姑娘说道,“好了。” 小姑娘抹着眼泪走了。 “喂,她醒了,你小子走运,还好没把她撞死。” 一中年男子拍着身旁体型微胖的年轻男子。 是他撞了她? 云归暖看过去。 年轻男子对上云归暖清冷警觉的视线,脸色一变,慌慌张张拍开肩上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拨开人群,飞速跃上马车,一溜烟跑没影。 云归暖淡然收回视线,就要站起来,一用力,左脚脚踝一阵钻心的痛。 脚扭伤了! 她一屁股坐回去。 人群外,一直跟着云归暖的身影露出得意的笑,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归暖再次尝试起身,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到她面前。 “没摔疼吧。” 云归暖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入目是一张嘴角带笑、五官好看的脸,这人看着年纪不大,还是位少年。 “这不是长天公子吗,瑞亲王身边的亲卫!”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低呼。 “是啊,居然让长天公子扶她起来,走大运喽!”有人牙酸。 “不过瑞亲王是会好心扶人的那种人吗,奇怪了。” 云归暖定了定神,注意到少年腰间坠着一把长剑,伸向她的掌中也有薄茧,她淡然移开目光,自己强撑着站起来,“多谢。” 本能趋势她避开陌生人的好意。 更不想一来就被人议论。 长天从容收回手,“云小姐客气了,无需理会他人闲言碎语。” 他回身凶恶瞪着嘴碎之人。 “我家王爷嫌围观的路人太多,挡住了他车驾的去路。” 围观百姓齐齐噤了声。 云归暖抬眸望去,果然在人群后看到一辆马车的车顶,通体乌黑的车体,车顶四角各坠着一串饰品,车帘放下遮住车内情形,车窗窗框周围描绘着一圈金色花纹。 贵气内敛中,隐隐约约透着一丝骚气。 长天又喊一句,“还不赶紧让开!” 围观百姓赶紧让开马车前的道。 人群散开,马路畅通,云归暖看清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比她想象得还要高大,应是用最好的乌木打造,马车上的铜钉闪闪发亮,车前两匹通身乌黑的骏马高大体健,车夫腰背挺得笔直,不苟言笑。 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个……” 云归暖正想道谢辞行,长天先一步开口。 “云小姐似乎脚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回身朝马车方向望一眼,“我家主子不介意的。” 云归暖看向马车,又看着长天,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警惕陌生人的好意。 小小的一步,刺痛了围观百姓的眼。 有人看不过眼,嘟囔一声,“小瘟神哪有资格坐王爷的马车啊,她就该自己走回去。” 云归暖冷眼扫过去,吓得嘴碎之人下意识噤声。 她挺直了脊背,忍着左脚脚踝的痛楚,稳稳当当往前迈一步,用所有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好啊,多谢王爷出手相助送小女回府,小女感激不尽!” 她不想惹事,不代表可以忍受被人议论。 有人见不得她的好,她偏不遂人愿! 云归暖冷眼一瞥,刻意丢了个挑衅的眼神过去,那些人气得牙痒痒。 瑞亲王的车驾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似是早就备好的。 长天将云归暖扶上马车。 云归暖踩上脚凳,一步一响,就像打在那些人脸上的巴掌,啪啪作响。 更气人的是,长天亲自驾车,护送云归暖回府。 马车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云归暖屏气细听周围,很安静,车外除了一人一马,再无他人。 “小姐,侯府到了,请下马车。” 马车外适时响起长天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云归暖冷静下来,答应他。 云归暖抬手轻撩车帘,前方硕大的金字牌匾上赫然写着“荣安侯府”四个大字,遒劲有力。 侯府大门高大宽敞,气势十足,门前两尊石狮子。 云归暖放下车帘,扶着车壁慢慢下来。 “多谢你和你家主子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云归暖淡淡说道,“府里的下人会接我进去的。” 长天眼底滑过惊恐疑惑,一闪而过。 “不客气,我家主子是住在北二街的瑞亲王,那,小姐慢走,属下就送你到这。” 分别前,长天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药瓶递给云归暖。 “云小姐应是扭伤了脚踝,这里有一颗药,用水化开后抹在伤处,休息一晚即可。” “多谢。” “不必客气,要谢的话还是谢我家主子,住在北二街的瑞亲王。”长天又说了一遍。 云归暖没多想,挥别长天,一瘸一拐迈上台阶,光鲜亮丽的侯府大门没锁,门前也没人值守。 偌大的侯府,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人气,更没人出来迎接她。 按照套路,她应该是侯府中不受待见的庶女,或是被宠妾欺压嫉妒的嫡女。 她迈进高高的门槛,双脚踩上侯府方正干净的地砖。 嘀哩—— 熟悉的机械启动音响起。 云归暖脸色一变,赶紧打量四周,趁着无人注意立即紧紧关上身后大门。 她的骨环芯片启动了! 不等反应,又一阵剧痛袭来,大量记忆残片涌入她的脑海,关于原主的更多记忆在她脑海中刮起一阵风暴。 她错了,她全都猜错了。 她既非嫡女也非庶女。 是孤女! 全侯府上上下下干净得只剩她一人的那种! ------题外话------ 我又回来了,上一次完结感觉就在今天~ 每天早上八点不见不散,收藏评论推荐票什么的走起来哈~ 跟云归暖一起赚钱暴富! /73/73891/22250281.html 002.骨环 长天将云归暖送回侯府后,便回王府交差。 瑞亲王萧怀羽早早回到府中,正悠闲喝茶。 一身亲王服穿在他身上,笔挺服帖,贵气十足,胸前、臂膀上缝制绣花的金线更是勾勒出他身上完美的线条,腰间一道玉带,将所有遐想收束其中。 “回来了。”长天来到他身边,他头也不抬,“将她送进侯府了?” 长天颔首,“已经将云小姐送回去了,主子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今日出门会遇上被马车撞倒的云小姐,还让属下多备一辆马车送她回府,甚至连她扭伤了脚踝都知道,早早让属下备好伤药。” 瑞亲王优雅地捏着茶盏,双眸轻闭,但笑不语。 长天继续说道,“主子,小姐是不是不止扭伤了脚踝,还撞坏了脑子,他居然跟属下说府里下人会来接她,可是荣安侯府不是早就没人了吗,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就只剩她一人,还有谁能接她呀。” 瑞亲王薄唇微动,好听的嗓音下笑意清浅,“是不是撞坏了脑子,明日见到她时去问问就知道了。” 侯府中,云归暖坐在地上,良久才消化完信息。 荣安侯府的侯爷,也就是她的父亲,原本是位将军,数年前外出打仗时不幸战死,当时她娘也跟着去了,两人都再没回来, 荣安侯府就剩她一个,当时她年纪尚小,支撑不住偌大的侯府,侯府就渐渐散了。 现在侯府中只有她一个人。 云归暖叹息一声,摸上左手手腕,打开骨环。 进门时她听到骨环启动的声音。 骨环是一枚植入在她左手腕骨中的芯片,可惜还是枚试验品,她并不知道骨环的具体用处。 没想到骨环跟着她来到这个异时空。 她翻看脑海中浮现的屏幕,找到一处空间,空间不大,但可以储物。 云归暖扶着柱子站起身,给左脚敷了药,又弄了点吃的,她开始在府中翻找。 侯府中只剩她一个人之后,她一个人用不上这么大的院子,也难得打理,便将住的地方搬到前院,其余地方全部荒废了。 前院一间正厅,左右各两间房,一边给她睡觉,一边是用作厨房和饭厅,反正平时根本没人来。 翻遍巴掌大的地方,云归暖只找到一张地契,一张房契,一支金簪,外加二两碎银子。 这是她目前的全部家当。 云归暖将所有家当扔进骨环,无语了又无奈,她想不通原主这个小可怜是怎么活下去的。 想不通索性不想,原主怎么活与她无关,眼下重要的是她该怎么活下去。 天色已晚,她累了,明天天亮再出去弄银子。 云归暖检查了一圈院子,确认安全后回屋倒头就睡。 翌日清晨,云归暖早早醒来,用厨房仅剩的一点米做了早饭吃掉,估摸着街上差不多热闹起来了,便出门打算找个地方搞点银钱。 府中弹尽粮绝,再没有进项,她就要饿死了。 东陵国京城热闹繁华,东西南北四条大街是京城的主干道,可从皇宫宫门直通城门,宽度可供数十辆马车并排而走。 云归暖来到城东南的东四街的徐记当铺前。 她看一眼当铺的牌匾,抬步走进去。 “掌柜的,我要典当东西。” 柜台后,慵懒地靠着躺椅哼小曲的掌柜听到客人上门,一个挺身跃起来,看清来人是云归暖后,谄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怎么是你!”掌柜惊得嗓子破音,“走走走,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掌柜瞬间变脸,他根本不问云归暖要典当什么,直接把云归暖轰出去。 云归暖蹙眉,声音冷了几分,“掌柜的,进店就是客,再说我只是想典当个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那根纯金金簪,她早就估量过了,能当个好价钱。 她得先换一笔谋生的本钱,等以后赚钱了再把金簪赎回来。 掌柜根本不听她解释,“走走走,别来我这找晦气,我还想继续做生意!” 说着,掌柜起身亲自赶人。 “我这小店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快点走,别逼我动手!” 云归暖被掌柜推了一把,趔趄几步。 “你别推,我自己会走!”云归暖被推搡得恼火,搞得她好像扒着这家当铺不放似的。 全京城又不止你一家当铺! 掌柜的魔怔了一般,根本不理会云归暖,一个劲地往外推,他手劲不小,一巴掌跟着一巴掌的力道,撞得她生疼。 “走走走,赶紧走!你个小丧门星别坏我气运!”掌柜边推边骂。 云归暖身子瘦弱,经不起成年男子的大力推搡,她退到门槛边,正好掌柜又一巴掌猛地推来,云归暖失了平衡,重重往后摔下。 完了,门前还有高高台阶,直接摔下去恐怕得骨折。 来不及避开,云归暖下意识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 ------题外话------ 我保证,这次从头到尾写甜宠,绝对不虐,也不轻易让重要配角下线~ 点个收藏留个评论投个推荐票好不好嘛~~~~~ /73/73891/22250283.html 003.热心王爷 一双大手及时出现,稳稳托住云归暖下坠的身子,紧跟着手腕一用力,扶着她站起来。 “一日不见,云小姐怎么又摔了。” 云归暖惊喜得眨眨眼,是瑞亲王身边的亲卫! 她猛地回身望去,果然在街边停着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车窗窗框旁是一圈金色花纹,车窗帘子垂下,看不见里面的人。 他帮了她两次! 云归暖定了定神,对长天道谢,“那个,多谢帮忙,若不是你及时扶住我,我又要受伤了,还有谢谢你家王爷。” 她朝马车看一眼。 突然好想看看这位“热心”王爷长什么样。 长天和蔼笑笑,“不客气,举手之劳,不知云小姐在这做什么,竟不小心摔出门。” 说着,他冷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当铺掌柜,“我看有的人骨头痒痒了,若是嫌手多的话,可以剁下来下酒!” 掌柜闻言,惨白着脸色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公子饶命啊,瑞王饶命啊,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对云小姐出言不逊,小得该打,小得知错了,小得该打。” 说着,他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煞白的老脸上很快浮现清晰的巴掌印子。 在京城里,惹了谁都不能惹瑞王,别看瑞亲王是个不掺和朝政的闲散王爷,但他性格狠厉冷峻,下手极恨,常人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若不小心惹到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京城,他们见到瑞王都是绕着走。 谁知道他今天只是想赶走这个侯府小孤女而已,就被瑞王撞上了。 瑞王更是不知抽什么风,居然护着这个小瘟神。 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侯府小孤女就是个瘟神,走哪克哪,走哪哪倒霉。 她先是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又把侯府散了。 她在京城里去过的店,隔段时间要么就是倒闭了,要么就是老板病了,再或者就是老板家里出事,不得不离开京城。 反正她走到哪,哪倒霉就是。 这不,她今天找上门,他就被瑞王的侍卫教训了。 掌柜一下一下抽着自己巴掌,根本不敢停,连力道都不敢轻缓些许,抽巴掌事小,保命要紧。 长天转过头,任由掌柜在一旁疯狂抽自己巴掌,他收敛起凶恶的表情,和善地笑着问云归暖,“云小姐太过仁慈了,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对了,云小姐来徐记当铺是要典当什么东西吗?” 云归暖颔首,“是有一样东西想典当出去。” 不过她不是仁慈到被人欺负还不还手,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没来得及还手。 谁知道这掌柜一见到她就跟抽风一样,疯狂赶她出门。 长天温声说道,“如果云小姐不介意的话,能让在下看看云小姐典当的物件吗?” 云归暖颔首,这没什么好遮掩的,她借着从袖袋中掏东西的掩护,从骨环中取出金簪,递到长天面前,“就是这个。” 长天一看到金簪,脸色变了变,只是一瞬,他面上立即恢复笑意,快得没让任何人察觉,“最近我家王爷在寻找一些喜欢的金器把玩,如果云小姐不介意的话,能让我家王爷看看这只金簪吗?” 云归暖没意见,“可以。” 反正她是用这支金簪换钱,找谁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拿到足够的钱。 长天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小心翼翼地捧起金簪,快步跑到马车边,将金簪递进去,之后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长天连连颔首,很快又跑回来。 回来时,他手里没有拿金簪。 “云小姐,王爷请你过去细谈。” 云归暖走到车窗边,一股强烈的气势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明明不畏惧这位王爷,心脏却狂跳不止。 她娇小的身子立在高大深沉的马车边,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她才发觉她身上的衣衫都是旧旧的,连马车上的车漆都比不过。 感谢瑞亲王不嫌弃她,两次出手相助,感谢感谢,好人一定有好报! “你想用金簪换多少钱?” 车帘后传来好听的嗓音,温厚间带着三分慵懒,像三月春光时的好眠。 云归暖耳朵滚烫,“那个,给王爷请安,既然王爷看得上我这支簪子,就请王爷开个价吧,小女相信王爷的眼光。” 一番话言辞恳切,挑不出毛病。 车帘后传来一声轻笑,轻得几乎听不见。 云归暖蹙眉踮了踮脚,凑得离窗户近些。 忽又听车帘后的人说道,“两千两银子换你这支簪子,不过本王不要你的簪子,只是暂时借来赏玩罢了,你何时能再凑够两千两银子,何时来王府将簪子赎回去便是。” 两千两银子借个簪子出去供人赏玩,这买卖值。 云归暖当即答应,“可以,多谢王爷赏脸。” 她得赶紧琢磨琢磨,怎样用这两千两更快地赚到更多钱。 “不过嘛,有件麻烦事……”车帘后语气一转。 云归暖心神一凛,不会还有一堆苛刻的条件吧。 她冷静下来,说道,“王爷请说。” 马车里的人顿了顿,才说道,“本王今日只带了一千两,我们可以先立下字据,明日你到王府取余下的一千两。” 云归暖蹙眉,不能立即取到全部的两千两啊。 这王爷会不会骗她。 “怎么,怕本王骗你?”马车里传来一阵轻笑。 云归暖心虚地摸摸鼻子,“王爷误会了,小女只是在想明日何时登门拜访比较方便。” 马车里又是一声轻笑。 车窗帘子掀开一条缝,“你觉得可以,就画押吧。” 一只如玉的手探出车帘,两根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两张契约书。 云归暖盯着这只手,咽了口唾沫,她接下契约书,稍稍踮起脚往里看。 白皙的手腕,往下隐隐可见手臂的线条,衣服上的金线泛着光,再往里…… 啪—— 车帘重重落下,一阵劲风扇在云归暖脸上,卷起轻淡好闻的木质香。 沉稳,禁欲,上头。 云归暖清醒过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正要道谢,一声怒吼冲到耳边。 “云归暖!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这么多人盯着你!”一年轻男子跳下马车冲过来。 满脸愤怒,恨不得把云归暖生吞了。 ------题外话------ 新文新坑,欢迎入坑。坑品保障,入股不亏。 顺带推荐一波旧文,《女帝无情求放过》(全文免费)、《帝宠之公主难为》、《帝宠之撩心皇夫》(全文免费,如果搜得到)。 走过路过点个收藏留个评论投个推荐票好不好嘛~ /73/73891/22250285.html 004.明日王府见 云归暖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一道缝,随着年轻男子的靠近,隙缝“啪”一下崩裂,碎屑横飞,一段记忆飞出。 云归暖盯着男子的脸色变了变。 这人居然是原主的未婚夫,当今圣上的七皇子,七殿下萧齐祐! 云归暖的眸色冷了几分,原主有未婚夫,却过得那么惨,小小年纪死了父母散了王府,孤女一个没有任何帮衬,可见这未婚夫对她根本不上心。 便宜未婚夫,不要也罢。 “小女为何在这,七殿下不知吗?”云归暖挺直身板,冷声反问。 若非困难到揭不开锅,她也不会拿金簪出来当。 萧齐祐在马车上看到云归暖后,以为她又惹事了,赶紧叫停马车冲下来兴师问罪。 没想到反被云归暖质问,他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云归暖嫌弃地别开目光,“若七殿下没事,别来打扰我。” 她和瑞王爷的交易还没完成,钱还没到手。 萧齐祐被云归暖一呛,脸一阵红一阵白,以前她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今天居然敢顶撞他! 旁边这么多人围观,他不能被她扫了脸面。 “喂,哑巴了还是傻了。”萧齐祐吼云归暖,“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在这丢人现眼!” 云归暖拿着瑞王给她的契约仔细阅看,眼皮抬也不抬。 这便宜未婚夫要不得,得找机会把婚约退了。 萧齐祐觉得自己的脸被云归暖当着平民的脸扔到地上踩了又踩,脸色阴沉难看得不行,特别是发现云归暖津津有味盯着两张破纸都不搭理他,气得要炸。 他一步上前去抓云归暖手中的契约书。 云归暖灵巧转身躲过。 萧齐祐方才的动作,惹起一阵议论,他眉头高高皱在一起,拳头攥紧,恶狠狠盯着云归暖。 “嗯哼。”马车里的人重重咳嗽一声。 萧齐祐顺势看过去,脸色大变,赶紧温顺共从地行礼,“皇叔。” 蔫耸蔫耸的,全没了方才的气势。 云归暖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来萧齐祐怕瑞王。 马车里又没了动静。 萧齐祐弯着腰,疑惑抬眸,“皇叔?” “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一弱女子大吼大叫,有失风度,有损我皇家颜面!”嗓音冰冷严厉。 萧齐祐腰弯得更低,“皇叔教训得是,只是她最近实在可恶,做起傻事来变本加厉,实在丢脸,若侄子再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他说的是事实,皇叔不能骂他。 瑞王冷哼一声,“平日里对她不闻不问,她遇到麻烦又出来大吼大叫,你哪来这么厚的脸皮,本王都为你感到羞耻!好好牢记你的身份,别在外面丢脸!” 萧齐祐撇撇嘴,不以为意。 让他注意什么身份,他又不是自愿成为他未婚夫的,但既然他们有婚约在身,不管成没成亲,他就有资格管她。 大不了等皇叔走后他再教训她。 “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里想什么,回去好好反省,没反省清楚别出现在本王面前!”瑞王赶人。 萧齐祐不服,还要辩驳,“可是皇叔……” “三!”瑞王倒数。 不用多数一个数,萧齐祐摸摸鼻子,灰溜溜走人,临走前不忘狠狠瞪云归暖一眼。 皇叔今天抽的什么风,居然护着她,他还是他的亲侄子吗? 云归暖冲着马车道谢,“多谢王爷解围,我们方才说到哪了?” 萧齐祐得感谢瑞王,若他再敢找茬,她定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不知颜面是何物。 马车里又递了张一千两银票出来。 云归暖从善如流接下银票,在一式两份的契约书上按上手印,将其中一张递给瑞王。 钱到手! “那,明日王府见?”云归暖说道。 马车里没有回应。 当铺前,掌柜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他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不断扇自己的脸,停不下来。 云归暖走后,长天喊住他,“行了!” 掌柜已经麻木,依旧机械地扇自己巴掌。 长天作势拔剑。 掌柜跟回魂一般,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啊,小的知错了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小姐了!” 长天冷哼一声,“今日看在王爷心情好的份上,饶你一命,你记着点教训。” 他利剑出鞘,在掌柜两手手背上各划了把叉。 “你好自为之吧。” 掌柜连连磕头,鲜血糊了他满脸满手,“多谢王爷饶命,多谢王爷饶命!” 云归暖得了银票往回走,路上她心里盘算着,用这笔钱做什么营生比较好。 远远地,她发现侯府大门前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你们在干嘛!”她声音清脆。 围观百姓见她回来了,很自觉让开一条道。 顺着让开的道看过去,有一人倒在门前台阶上,衣衫破旧,不知死活。 云归暖眼皮一跳,三两步跳上前,一摸脉搏,还活着,二看面色,很虚弱。 在云归暖检查情况的时候,旁边又议论开。 “你瞧瞧,什么是瘟神,这就是,好端端的人踩上她家台阶,突然一下就倒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你亲眼看到啦?” “那是当然,我亲眼看着这小子直挺挺地走在大街上,步履生风,气色好得很,他走到这大门前的时候,就像被黑白无常勾了魂,突然倒下去不省人事,成了现在这样子。”话里添油加醋不少。 云归暖冷笑一声,这人身形瘦弱,气虚无力,应是长期饥饿导致,脸色苍白,面颊发烫,某种原因导致的发热。 再看他衣着破旧,脚上的鞋磨损严重,能大致推断出他是长期漂泊居无定所的小乞丐,今日偶然走到她家门前,身子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 云归暖扭头冲着人群大吼,“别看热闹了,去请大夫!” 人倒在面前见死不救,瞎议论什么! 人群中一阵喧闹,没人动。 云归暖看着小乞丐稍显稚嫩的脸,把着他的脉,眉心微拧,她只会急救,不会医病,更没有药,只有大夫才能救他的命。 她以前是做过不少取人性命的任务。 但她不会见死不救。 她指着最前排两个身材健硕的男子,“你们两个,帮我把他抬进去,还有你,去请大夫。” 又指了个看着腿脚利索的少年。 少年听了话,一溜烟跑开请大夫去了。 那两个健硕的男子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动。 这可是瘟神的家啊,进去了会沾染不幸。 “大男人磨叽什么,快来帮忙!”云归暖怒了,冲着他们大吼,“人命关天的事,还惦记着那点小心思呐!” 两人心虚地摸摸鼻子,上前抬着小乞丐进了侯府。 ------题外话------ 萧某人:我把讨人嫌的侄子骂走了,明天记得来哦(炫耀脸) /73/73891/22250287.html 005.小乞丐 侯府内没有合适的地方让小乞丐躺着,云归暖直接把人带进正厅,里面有一张榻,正好可以让人躺下。 健硕男子将人放下后,云归暖向他们道谢,“多谢你们帮忙了。” 一声道谢听得两人面红耳赤,晕倒小乞丐明明跟云归暖没关系,她却热心救人,反观他们念叨着顾忌那的,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实在羞愧。 其中一人出了声,“那个,云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你说吧,救人要紧。” 云归暖摆摆手,“不用了,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接下来等大夫来即可。” 正厅里只剩下云归暖和昏迷不醒的小乞丐,云归暖小小叹息一声,才换到的钱,还没捂热就出去了。 她顺势打量眼前的正厅,除了一张榻和案几,空空如也,没有多余的摆设,墙壁上都是光秃秃的,这家正厅走的“简约风”。 “你在这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倒碗水。”云归暖对着昏迷中的小乞丐说一句,便跑去厨房倒水。 端着水从厨房出来,正好遇上匆匆跑来的徐大夫。 少年拽着徐大夫的医箱,“大夫你快些,人命关天的事。” 他学着云归暖的语气。 徐大夫拖着沉重的步伐,气喘吁吁,“知道了知道了,这不到了吗。” 他个半老头子哪跟得上小伙子的腿脚,半条命差点交代在路上。 徐大夫看到云归暖,拱手行礼,“云小姐。” 云归暖一手端水,一手指着正厅,“病人在这。” 徐大夫给小乞丐把了脉,得出的结果跟云归暖猜测的一样。 小乞丐因染了风寒发热,加上饥饿,身子撑不住晕在她家门口。 徐大夫开了药,将药方递给云归暖。 云归暖问道,“多谢大夫,诊金怎么收?” 徐大夫看一眼云归暖,又扫一眼“简约风”正厅,“诊金就不必了,你若是有银子,还是留着给他抓药买吃的吧,他身子弱,需要养好一阵子呢。” 养病比治病还要耗钱。 云归暖抿了抿唇,“大夫,诊金该收还得收,我付得起。” 她刚用簪子换了两千两银子。 徐大夫看着云归暖坚毅的眼神,在心里叹息一声,“要不这样吧,诊金我就不收了,你拿着这方子去我的医馆抓药,就当照顾我的生意了。” 云归暖觉得可行,答应了。 将徐大夫送到大门口,围观的人群还没散,她狠狠瞪他们一眼,“嘭”地关上大门。 路过厨房时,她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云归暖立即警觉起来,难不成有闲得蛋疼的人溜进来看热闹,厨房里有一扇后门连通外面,是以前供下人走的。 敢闯“瘟神”的家,也不怕“瘟”得你出不去。 她捡了根木棒拿在手,一脚踹开厨房门,什么都还没看清,一阵熟悉的头疼。 又恢复了一点记忆。 “郑阿婆。”她下意识喊出声。 郑阿婆赶紧上来扶着云归暖,关切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捂着脑袋,你没事吧。” 这个叫郑阿婆的中年妇女,每隔一日定时给原主做饭,柴火米粮这些也都是郑阿婆帮着解决,多亏郑阿婆照顾着,原主这几年才活得下来。 云归暖摆摆手,示意无事,就是对抽风式恢复的记忆很无语。 她对郑阿婆说道,“郑阿婆,府中有位病人,就在正厅,麻烦你照看一下,再做点吃的给他,我去抓药。” 交代完,云归暖出门抓药,中途耽搁了点时间,抓药花了十两银子,还买了个药罐。 回来时郑阿婆正在给小乞丐喂粥。 郑阿婆对云归暖说道,“小姐的饭菜已经好了,先去吃饭吧。” 云归暖看一眼小乞丐,脑袋下垫了个枕头,身上盖了床薄褥子,她摸摸鼻子,郑阿婆比她细致。 吃饭吃到一半,郑阿婆过来了,二话不说帮忙煎药,不问小乞丐的来历。 “徐大夫说他退热后再休养一阵就可以痊愈了。”云归暖跟郑阿婆说道,若不是萧王爷的一千两,她救不了人,“郑阿婆,你知道瑞亲王吗?” 云归暖想起那辆黑色的马车,但脑海中没有半点关于瑞亲王的记忆,实在好奇得很。 郑阿婆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听说过,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排行第十,但非一母所生,先帝还在世时,我们都称呼他十殿下。” 郑阿婆继续说着“王爷是个不善权谋的闲散王爷,他为人极好,待人和善,长得也好看,若说他的容貌是东陵国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多少贵女公主想着嫁王爷,但王爷看都不看一眼,到现在王爷还没娶亲呢。” 话里话外,郑阿婆将瑞亲王狠狠夸了一顿,还掺了两句私人问题。 云归暖跟着颔首,这位瑞亲王挺好心的。 但是从她今天经历的事来看,似乎和郑阿婆说的待人和善有亿些出入。 “这位瑞亲王是有意中人吗,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娶亲。” 在记忆中,东陵国皇帝今年四十多,连太子都二十一了。 “王爷年纪大?”郑阿婆似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握着药包冲到女主面前,“小姐你是不是失忆了!” 云归暖冷汗顿时下来,她不仅失忆了,还换了个魂魄,原主早不知去哪了。 望着郑阿婆的一脸惊恐,云归暖心虚地吸了吸鼻子,“郑阿婆,药,药。” 郑阿婆收回目光,转身继续鼓捣药罐,“王爷还年轻着呢,二十有一,正当年华!” 云归暖眨了眨眼,好年轻的王爷,居然跟太子同岁! 郑阿婆弄好药罐上火煎,随即跟以往一样叮嘱她,“那些食材都摆在老地方,柴火都劈好了,可以直接用,老身后日再来。” 云归暖望着眼前的碗碟,耳边听着郑阿婆熟络的叮嘱,缓慢转头看向郑阿婆,“说起来,我这几年一直受郑阿婆的照料,多谢你了。” 记忆里,侯府中所有的下人早被她遣散,她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下人发工钱。 但是这个郑阿婆,每隔一日会为她做饭,给她带菜,几年如一日,不仅不要工钱,买菜钱也自己倒贴,经年累月,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看郑阿婆的衣着,她不像是能负担得起这笔闲钱的人。 记忆中也没个缘由告诉她,郑阿婆为什么一直照顾着她。 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郑阿婆对上云归暖疑惑又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心里一阵慌张,那双眸中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透彻。 小姐变了,小姐不是以前那个小姐了。 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感谢她,实则在问她背后的主人是谁。 ------题外话------ 云归暖很敏锐哦~ /73/73891/22250289.html 006.姐姐真好 郑阿婆定了定神,顺着云归暖的话说下去,“小姐见外了,说什么谢不谢的,老身饭做好了,就先回去了。” 说罢,郑阿婆从厨房后门走了。 云归暖收拾好碗筷,等药煎好后,端着药碗进了正厅。 小乞丐依旧昏迷不醒。 云归暖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药汁,慢慢送到小乞丐嘴边。 突然,小乞丐睁开双眼,眸光凌厉。 云归暖只是反应了一瞬,急忙闪身避开凌厉的掌风,但还是慢了一步,药匙中的药洒了。 “你是谁!咳咳……”小乞丐坐起身。 他本就身子虚弱,方才的剧烈运动让他越发难受,现在完全靠着一口气强撑着。 云归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稳稳端着药碗,面露担忧。 她不是担心小乞丐,她担心她自己。 她的反应变慢了,早先在当铺的时候还没察觉,方才小乞丐猝然出手,她差点没躲过,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你说话啊,咳咳……”小乞丐急了。 云归暖冷然站在原地,一手稳稳托着药碗,一手背负身后。 “你晕倒在我家门前,我救了你,你若想活命,便乖乖喝药,若嫌命长,现在就出去!” 她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也绝不是心怀慈悲的大善人。 “你救了我?”小乞丐嘟囔一声。 云归暖挑眉。 “姐姐!”小乞丐大喊一声,冲到云归暖面前,“你救了我的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姐姐!” 这一嗓子把云归暖嚎懵了。 嘀哩—— 1级。 骨环响了。 “我只是顺手救了你而已,我也不是你姐姐。”云归暖扫一眼小乞丐没穿鞋的脚,“地上凉,你还发着热,上去坐好。” 小乞丐听话乖乖坐回榻上,“我知道你不是我亲姐,但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当你弟弟,以后我保护你。” 云归暖悄然打量小乞丐的小身板,“先喝药。” 她把药碗递过去,钱不能浪费。 小乞丐继续说道,“这个家,咳咳,两个人比一个人要多个办法不是?” 云归暖挑眉,“喝药!” 她可以考虑收下这个免费劳动力。 小乞丐接过药碗,眼睛亮亮的,“我以前在家排行第三。” 云归暖多了个十五岁的弟弟,叫三郎。 她将寝屋隔壁的空屋子收拾出来给他住,其实不用收拾,这间是空屋子,还需要往里添点物件。 三郎身上的疑点很多,比如刚睁眼时的警觉,来历不明的身份,还有一眼看穿她处境的眼力。 这些都告诉她,三郎不是个普通人,认他作弟弟得承担风险。 云归暖回到正厅,对躺在榻上的三郎说道,“我上街买点东西,你先休息。” 云归暖为三郎添置了被褥枕头,还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鞋,家里多了口人,总得让他有个人样不是。 钱包里还没捂热的钱,又花出去一部分。 回到府里,云归暖铺好三郎的被褥,又烧了热水,用骨环将热水运到三郎房中,倒也不费力,就是骨环空间不大,得多跑两趟。 云归暖回到正厅,对躺在榻上的三郎说道,“你回房沐浴更衣,之后在房里休息吧,把这床褥子枕头也带过去。”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三郎嘴甜。 嘴甜的孩子有糖吃。 云归暖坐下来查看骨环,三郎认她做姐姐的时候,她听到骨环响了,如果没听错的话,她的骨环升级了。 打开屏幕,果然,右上角显示时间,左上角显示她的骨环升到了一级,旁边有个括号括了一行字。 (人缘点+1) 旁边还有个小红点。 屏幕上的小红点不能忍,她点掉红点,主页面上出现一个程序入口。 “骨环空间。”云归暖念着上面的字,点进去。 页面上出现骨环的详细信息。 当前等级:lv.1 人缘点:1/5 她挑眉,看来再努努力还可以升级。 信息页面下方有一个窗格,窗格下有“兑换所”三个字。 云归暖眼睛放光,是不是像系统文一样,她可以用骨环兑换出需要的物品,然后用兑换的物品去换钱,她的生活有保障了! 她的骨环不是废骨环。 云归暖满怀期待点开兑换所,一看,傻眼了。 头盔,防弹衣,滑翔伞。 这是一级可以兑换的东西。 云归暖退出去又点进来,页面上依旧清清楚楚展示这三样物品。 “是不是出故障了?”云归暖甩了甩手臂。 大喜之后又大悲。 别人的系统,都是帮助主人更好地生活,赚钱,暴富。 她的骨环,只想让她出任务,这三样东西是她出任务时最常备的物品之三。 “出任务,想都别想,不可能的!”云归暖愤愤关上骨环。 她都因为任务死了,都到异时空来了,怎么还惦记着让她出任务。 那种感觉就像你一直加班加点工作,好不容易等到年假,刚躺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床,老板一个电话过来喊你加班。 就像熬了四十分钟的物理课,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物理老师扶了扶眼镜,一脸淡定说再讲两分钟。 云归暖冷笑两声,她关掉手机踢了讲台。 这辈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绝不出任务。 她要重新做个潇洒自在无拘无束的人! 云归暖一拳重锤案几。 “那个,是小姐吗……”正厅外,有一中年男子探头探脑。 他被云归暖剽悍有力的一拳吓到,不敢进来。 云归暖端正身子,轻咳一声,“是我,叔你进来坐吧。” 这个人她认识,看到脸的一瞬想起来了。 这大叔姓何,是城东胭脂铺的老板,每个月都会给原主送点胭脂水粉过来。 难怪梳妆台上那么多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原来是这位大叔送的,还以为原主沉迷买胭脂水粉把自己买穷了。 何叔熟络地坐在云归暖对面,说道,“昨日我在铺子里等你半天没等到你,后来才知道你昨天被马车撞了,身子没事吧。” 云归暖摇头,“没事,多亏瑞王爷送我回府。” 昨天原主应该是在取胭脂水粉的路上被马车撞的。 何叔一脸欣慰,“瑞王人不错。” 云归暖挑眉,又是一个夸瑞王爷的,瑞王爷在京城的名声真是两极分化得厉害。 ------题外话------ 姐姐长,姐姐短,跟着姐姐有饭吃~ 提到姐姐这个称呼,你们会想到谁? /73/73891/22250293.html 007.等王爷 何叔将手里的包裹摆在案几上,“这是这个月的胭脂妆粉,各两盒。” 云归暖看一眼,收下,“多谢何叔。” 何叔跟郑阿婆一样,每隔一定时间便会来关照她,缘由不明。 忽然想到什么,云归暖试探着说道,“似乎,之前每个月都是我去何叔的铺子里,自己将这些胭脂水粉取回来的吧,这么多年来,谢谢何叔一直送我胭脂水粉。” 记忆中,她去胭脂铺的时间规律且固定。 她盯着何叔的表情,不错过半点细节。 何叔摆摆手,“是啊,每月二十的申时,你都会来我家胭脂铺取胭脂水粉,昨日时辰到了都没等到你,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所以今日我自己来给你送胭脂水粉,看到你没事,我放心了。” 说着,何叔一声叹息,神情落寞。 云归暖问道,“怎么了何叔?” 好端端叹什么气。 何叔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小姐送胭脂水粉,下个月店铺就要关门了。” 云归暖挑眉,“为何?” 印象中,何叔家的胭脂铺子在京城开了快百年,且他家胭脂水粉的质量很好,怎么就突然要关门。 何叔一脸惆怅,“不怕小姐笑话,今年铺子生意一直不好,已经快开不下去了,撑到这个月已是强弩之末,下个月实在没办法了,可惜以后不能给小姐送胭脂水粉了。” 云归暖听完,陷入沉思。 何叔家的铺子是老字号,产品质量又好,如果能救活的话,能赚不少钱。 就当她报答何叔,顺带给自己赚点家用,一举两得。 云归暖安慰何叔,“叔你别担心,说不定铺子只是一时生意不好,还有转机的,老铺子说关就关可惜了。” 何叔听了,只是摇摇头。 送走何叔回来,三郎叫住她。 “姐姐!” 云归暖还不习惯多了个弟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三郎抱着被褥枕头站在房间门口,“这些你拿回去吧。” 云归暖看过去,三郎换上一身新衣,虽然简单朴素,但很干净,他瘦归瘦,但身量长,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好看,气质利落大方,他五官清秀好看,略带稚气,只是面色略显苍白。 “你不用被褥枕头了吗?”云归暖问他? 三郎说道,“这些是新的,给姐姐用,我用之前的就可以了。” 云归暖眨眨眼,“好吧。” 三郎抱着被褥往云归暖房间走去,“姐姐,我帮你把被褥放好。” 合上门退出来,三郎丢来一个扎心的问题,“这么多年姐姐一直是一个人吗?” 云归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算,算是吧。” 三郎笑了笑,说道,“以后就不是了,再没人能欺负你。” 云归暖一怔,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 翌日吃完午饭,云归暖交代三郎,“待会我去一趟瑞亲王府,晚饭前可以回来,你记得喝药。” 三郎颔首,“我会看家的。” 云归暖没去过瑞王府,但她脑海中始终飘荡着长天那句“住在北二街的瑞亲王”,所以几乎不费力就找到了瑞亲王府。 气派的大门,直接把她的小破落侯府比下去了。 云归暖上前敲门。 门童探出脑袋,“是云小姐,请随小的进来。” 云归暖摸摸鼻子,她还一句话没说。 花厅内,萧怀羽叫下人端来沏好的新茶,刚端起茶盏,长天冲进来。 “王爷,云小姐真的这个点来了!”他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萧怀羽的手,带翻了茶杯。 “本王知道。”萧怀羽咬牙瞪着长天,“你看你干的好事。” 打翻的茶水全泼在萧怀羽身上,两腿之间一片濡湿,位置尴尬,还有不少茶水顺着他的衣摆滴滴答答往下淌,脚边一滩带颜色的水渍。 “她已经进来了,你说怎么办吧。”萧怀羽冷飕飕看着长天,恨不得将他活剐了。 这时候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 长天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王爷这,意外意外,还能补救。” 他飞速找来帕子擦干萧怀羽身上水渍,又铺开一床毯子盖在萧怀羽腿上,遮住水渍。 “王爷,这样云小姐就看不出你衣摆湿了。” 但看着像腿有毛病。 长天顾不上这么多,他抓起茶杯碎在那滩茶渍上,一切看上去只是他失手打碎了一盏茶而已。 萧怀羽咬着后槽牙敲两下长天的脑门,“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新买的茶杯! “王爷,她来了!”长天摸摸脑袋,指着外面低呼,又一本正经叫来下人,“你们,把这些碎片都清理干净了。” 云归暖迈进花厅,正好看到下人把茶杯碎片清走。 “小女给王爷请安。”云归暖微低着头,注意到萧怀羽腿上的毯子。 瑞王爷是不是手脚都不大利索。 “小女按照约定,前来王府取余下的一千两银子。”她说道。 萧怀羽轻咳一声,“嗯哼,你先坐下喝杯茶,本王已经叫人去取银钱了。” 云归暖颔首,王爷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她站直身子,抬眸看过去,忽然脑袋开始犯晕,似有一块黑色的幕布拉起来遮蔽她的视线,她努力睁着眼睛看向瑞王,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王爷怎么,往一边倒呢……”她嘴巴张了张,一头栽倒在地。 云归暖再睁开眼时,盯着床顶,思绪半天没法回笼。 她在哪。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眼前的床顶模糊了又清晰,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这不是她自己的房间,这里是瑞亲王府。 云归暖摸摸自己的脑袋,她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云小姐,你醒了。”一名侍女装扮的女子走上前,屈膝行礼,“奴婢立春。” 云归暖打量一圈华丽的屋子,麻溜下床,“实在抱歉,我突然晕倒给王爷添麻烦了,烦请你把王爷请来,完成交易后我立即离开。” 立春说道,“王爷吩咐了,先请云小姐在府中用晚膳,王爷进宫参加宫宴,一时半会回不来。” 云归暖猛看向窗外,才发觉天色昏沉。 她这是睡了多久! 云归暖摸摸脑袋,不过她好像想起不少东西,把原主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唤醒了。 除了有关瑞亲王的部分。 “那好,我在府中等王爷回来。” ------题外话------ 长天:王爷这样你就不用换衣服啦,我是不是很聪明(骄傲脸) /73/73891/22250295.html 008.留宿王府 吃完晚饭,云归暖后知后觉想起家里还有个人等着她一起吃饭。 “立春姑娘,麻烦你一件事。”云归暖叫来立春,“麻烦你派人帮我送一句话回府上。” 立春怔了怔,“云小姐吩咐便是。” 云归暖说道,“就说,我晚上会晚些回去,让他不要担心,还有如果可以的话,顺带一并送些清淡的吃食过去。” 她忘了三郎,实在抱歉,眼下只能让瑞亲王府的人帮忙。 立春听得一愣一愣的,“是,云小姐放心,奴婢立即去安排。” 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疑惑和惊恐,荣安侯府不是没人了吗,云小姐给谁送吃食? 云归暖一直等到很晚,都没等到萧怀羽回来,她站起身,视线打了个转,冲着立春招招手,“立春姑娘,你过来一下。” 立春一直守在屋子里,吩咐人传话的时候也只是把下人叫到门口来而已。 她走过去,语气始终和善,“云小姐有何吩咐?” 云归暖拉住立春的胳膊,一个转身将立春推坐在椅子上,她两条手臂撑着扶手,将立春圈在眼前方寸之间。 “立春姑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立春睁大眼睛盯着云归暖,瞳孔中倒映着她的容貌,“云小姐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云归暖弯了弯唇角,“你们家王爷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瑞亲王叫萧怀羽,契约上有他的私印。 立春道,“王爷的名讳……王爷叫萧怀羽。” 云归暖“噢”一声,往前凑近了,“你们家王爷是否娶妻,或是有心上人?亦或是王府中是否有女眷。” 问题私密了些,但该问。 立春盯着眼前云归暖放大的脸,咽了口唾沫,云小姐真好看。 “王爷没有娶妻,也没有心上人,王府中更没有女眷。”也就只有这座院子里才有侍女。 立春如实回答。 云归暖挑眉,“那这间屋子平日是何用处?” 她抬手指了一圈。 一开始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仔细思索后,她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 一位没娶亲没心上人更没女眷的王爷,府中怎会有一间布置得如此温馨淡雅的屋子,从屋子装饰的风格来看,这很明显是一间女人的屋子。 云归暖将立春的寸许慌乱看在眼中,她的心跳比方才要快,“嗯?不方便回答吗?” 立春视线胡乱一瞥,“这是间客房。” “客房?”云归暖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是王府中哪位女眷的屋子呢,若是如此,我睡在这里岂不是太失礼了。” 立春赶紧摇头,“云小姐误会了,这间客房是专门为女性客人准备的。” 王爷不让她说这间院落是专门为云小姐准备的。 云小姐离她好近啊,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云归暖眯了眯眸子,一脸八卦,“这么说,平日里王府经常有女客留宿喽?” 不然没必要精心准备这样一间屋子。 立春语塞,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她欲哭无泪,事情不是这样的。 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清楚,她听到脚步声。 “王爷回来了!”立春赶紧说道。 云归暖猛地站直身子,泰然自若,跟个没事人一样。 大片新鲜空气涌到立春面前,她赶紧喘两口气,低垂着脑袋站到一旁,不敢再看云归暖。 萧怀羽一进屋就扫了两人一眼。 “今日承蒙王爷照顾,王爷晚上喝了什么好酒,可还尽兴?”云归暖说道。 萧怀羽坐下,又看了一眼脑袋低垂恨不得塞地缝里的立春,“让云小姐久等了。” 他避开云归暖的问题。 云归暖站在萧怀羽面前,“应该的,是我突然晕倒给王爷添麻烦了,我取了东西立即就走,不打扰王爷。”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萧怀羽一手支着脑袋,半眯着眼睛醉意微醺,“长天,将一千两银票给云小姐。” 长天上前,脸上笑嘻嘻的,“云小姐,银票。” 云归暖将银票收入骨环,“多谢王爷,时候不早,我告辞了。” “且慢。”萧怀羽叫住云归暖,嗓音中醉意浓厚,“时辰不早了,云小姐一人走在街上不安全,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王府留宿一晚,明早再回去如何?” 云归暖挑眉,双臂环胸。 萧怀羽身子往后一靠,更显慵懒,眸子半眯起,微醺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沙哑,“云小姐抱歉,本王今夜喝多了,没能招待好你,你留下来住一晚,就当是本王赔不是了。” 云归暖挑眉,堂堂亲王,用不着向她赔罪,况且是她晕倒误事在先,算起来是她的错,她只想拿钱走人。 但是…… 云归暖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萧怀羽的绝色容貌加上他半醉半醒的朦胧眼神,实在太对她胃口了。 说实话,这间屋子的装饰风格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这点喜好被拿捏得死死的。 云归暖答应留宿一晚。 萧怀羽带着长天走了,他哼着小调,心情极好。 看眼神就知道,是她,她终于来了。 长天很是疑惑,“王爷,你这么骗云小姐是不是不好?” 他家王爷今晚没参加宫宴,他装醉。 还有昨天在街上,王爷身上根本不止一千两银票,光是他身上就揣了好几万两银票,他家王爷不缺钱。 萧怀羽蹙眉,伸手在长天脑门上敲一下,“就你多嘴,这些都是本王的好意。” 不这么做,她是不会留下来的。 长天捂着脑袋,委屈,“王爷你又敲我脑袋。” 萧怀羽停下脚步,弯着腰凑到长天面前,一字一顿,“茶杯的事还没找你算账。” 说着又敲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长天愣懵在原地,他摸着脑袋,顿悟,“王爷我错了,我不该说云小姐撞坏了脑子。” 翌日一早,长天亲自驾车送云归暖回府。 云归暖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一排的人在侯府门前,手里拿着工具,似是清洗屋瓦牌匾。 难怪侯府内破落成那样,门脸还是光鲜亮丽的,原来是有人打理。 她走上台阶,正在擦门柱的人同她打招呼,“云小姐好。” 语气熟络,不是第一次。 云归暖问他,“是谁雇佣你们来做事的?” 她没这个闲钱。 这人笑着摇头,“我们干活的不管这些,有钱就干活。” “姐姐——” 云归暖还想问,一把被三郎抓进府中,大门紧紧关上。 ------题外话------ 长天:王爷我以后不说云小姐了,别打我脑袋 /73/73891/22250296.html 009.侯府里有野男人 长天一直等在侯府门前,没有走,他本意是目送云归暖进了侯府再离开。 他看到三郎的一瞬,惊恐地睁大眼睛,脸色发绿。 王爷,出事了,侯府里有野男人! 三郎左看右看,确定云归暖没事,才长长舒一口气,“姐姐你没事就好,一夜未归,担心死我了。” 昨晚有个陌生人来敲门,说她会晚些回来,还给他带了吃的,谁知他等了一整晚没等到人。 “遇上些小插曲,我没事,放心。”云归暖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他,“给你带了早饭。” 她在瑞亲王府吃好喝好,不能漏下这个弟弟。 两人在饭厅坐下。 “门外那些人,来多久了?”云归暖问道。 三郎回道,“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我问他们来干嘛,他们擦洗砖瓦立柱门匾那些,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姐姐你还挺注重门脸的嘛。” 云归暖脸色凝重,“不是我,你看我像有钱做这种表面功夫的人吗?” 又出现了,继郑阿婆和何叔后,又有人定期出现在侯府帮她做事,背后主子不明。 这已经是第三拨人。 冥冥之中,她觉得有人在暗中照顾她。 “啊!”三郎朝门外看一眼,“不是你啊。” “你继续吃,我出去看看。” 云归暖出来,门前清扫的人都不见了,立柱牌匾被擦得蹭光瓦亮,角落里滴了几滴水渍,若非如此,她会以为是幻觉。 她蹙眉环顾一圈,抬步朝城东走去。 何记胭脂铺就在城东,正如何叔说的那般,门口罗雀,人烟稀少,相反对面的胭脂铺生意红红火火。 云归暖在店内转一圈,有一年轻男子上来招呼她,“小姐要买些什么?” “我找你们老板。” 何叔将云归暖请到后堂,没有茶叶,只能用白开水招待她。 云归暖自然是不介意的。 “让云小姐见笑了。”何叔坐在云归暖对面,很是窘迫。 铺子里没生意,冷冷清清,就连招待客人的茶叶都拿不出,请客人喝白开水,实在不像话。 云归暖开门见山,“何叔想不想振兴铺子?” 方才她看了一圈,店铺里的货品质都不错。 何叔上下打量云归暖一眼,随后摇头,“没用的,生意不好,货都卖不出去。” 云归暖蹙眉,“何叔只需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何叔被云归暖的强势震住,他点两下头,“想,当然想。” 没有哪个做生意的希望自己店铺倒闭,生意自然是越大越好。 云归暖盘算着,“何叔先盘点盘点库里还有哪些存货,近期我们要做个大活动,先把声势做起来,再用优惠吸引客人,把名声牌子打出去。” 何叔的店是老字号,货也好,就是名声不响。 酒香也怕巷子深。 云归暖将自己的打算跟何叔大致说一遍。 何叔是生意人,听得懂云归暖说什么,但还是面露难色,“不瞒云小姐说,你的主意很好,可是铺子账面上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银钱了。” 铺子今年就没怎么做生意,为了维持品质,得定期做新的产品,他们本来又是小本买卖,一轮一轮砸钱下去,早就撑不住了,不然也不会打算关门。 云归暖二话不说,从骨环里取出银票摆在桌子上,“这里是一千八百两银票,做一次大活动够不够?” 她还没捂热的银票啊。 何叔瞪大了眼睛,拿起银票数了两遍,真是一千八百两,云小姐哪来这么多银票! “够,够了,已是绰绰有余。”何叔看着银票,眉头又皱起来,“只是我们不能用云小姐的钱,云小姐的好意,叔心领了。” 何叔将银票推还给云归暖。 云归暖有些不悦,这么磨蹭,“何叔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些钱就当我给胭脂铺的投资,我也不是白送这些钱给你,如果我能让胭脂铺起死回生,何叔三个月内给我三千两便是,如果不能,就当我白送一千八百两。” 何叔被云归暖的气势吓到。 以前的云小姐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怎么突然强势起来,还会做生意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话说到份上,何叔还是犹豫。 “爹,机会就在眼前,还犹豫什么!” 外面进来一人,正是方才招呼云归暖的小厮,原来这人是何叔的儿子,何江。 何江同云归暖打了招呼,继续劝何叔,好说歹说,何叔终于同意了。 云归暖留下一千八百两银子和她的主意离开了,三天后百年老店何记胭脂铺要做店庆活动,他们有得忙的。 何记胭脂铺对面是徐记胭脂铺,徐记的店小二看到云归暖进去,把掌柜的叫来看热闹。 “你瞧,荣安侯府那位进去了,这何记真的要关门了。”店小二讥笑道。 前两年何记还能跟他们抢一抢生意,现在不行了,谁叫他们跟荣安侯府小瘟神有来往呢。 掌柜的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看好今天什么日子,算算何记还能撑多久,等何记一倒,我们就有更多的生意更多的钱了哈哈哈……” 店小二赶紧附和,一脸谄媚,“祝掌柜干翻何记,日进斗金。” 两人一直看热闹看到云归暖出来,冲着云归暖挤眉弄眼,若非顾忌她的身份,还要吹两声口哨。 云归暖不理会闲杂人等,她去街上转了一圈买了点东西才回府。 三郎已经急疯了。 “姐姐!你怎么又突然失踪了。”还以为她在大门前被人掳走了,“不是说只出门看看吗。” 云归暖摸摸鼻子,她一个人自由惯了,“抱歉,下次不会了,快到午饭时间,给你买了点好吃的。” 三郎应该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得吃点好的。 “姐姐!我在跟你说正事!”三郎气急败坏将云归暖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以后你不要一声不吭就消失,这里很危险!” 如果不是他不能出门,他一定跟在她身边。 云归暖笑着应道,“好了我记住了,先吃东西吧,我买了鱼粥还有烧鸡,吃完饭你记得喝药。” 都是她花“重金”买的,得珍惜。 吃完饭,云归暖铺开纸张记账。 ------题外话------ 长天好欢乐啊,让他当本文的快乐担当好不好啊~ 云小姐开始搞钱赚钱啦~ /73/73891/22250298.html 010.徐记来砸场 云归暖这回上街,买了纸墨笔砚,她将厚厚一沓纸铺在桌上裁剪好,装订成册。 “姐姐在干嘛?”三郎问道,他扯一张纸过来摸两下,是东陵国最常用最普通的平宣纸。 “记账。”云归暖走笔飞快,才刚开始,账目不多,很快写好了。 三郎凑过来看。 云归暖写好账本,推到三郎面前,“会认字吗?” 三郎很自然地拉过账本,颔首,“认得几个字。” 云归暖没多想,又裁了一叠纸,没有装订,在上面提笔疾书,很快写满一页,她没停下,继续往下写。 “姐姐。”三郎突然问道,“为何你的账本只有出账没有进项?” 还有一大笔支出。 总共没多少钱,今天还花了一千多两。 云归暖眼睛都不眨,继续写着她的东西,“嗯,这些都是前期必要的支出,后面进项会越来越多的,反正我的钱也不多,死守着也没用,不如放手一搏,有投入才有收获。” 三郎似懂非懂颔首。 “姐姐你在写什么?”三郎凑过去看。 云归暖飞速抬眼,将写满字的纸推到三郎面前,“会写字吗?” 三郎点头,“会写几个字。” 云归暖扔给他一支笔,“把我写的内容抄一遍。” 三郎一怔,飞速浏览纸上的内容,笑着答应,“好。” 两人埋头干活,一下午很快过去。 日头西斜,云归暖搁下笔伸了个懒腰,将两人写好的东西整理到一起。 她看着三郎写的字,工整端正,定是经过多年的练习,字的笔锋处刻意收敛凌厉。 她视线越过纸张看向三郎,三郎不仅是个读书人,而且不是个简单的读书人,绝非识得几个字会写几个字这么简单。 以前为了出任务时更好地适应身份,她专门练过用毛笔写字,还算能过眼,但是三郎的字足以用漂亮来形容。 “姐姐为何一直看着我?”三郎大大方方对上云归暖的视线,反倒显得云归暖心里有鬼,“为何要写这些故事?” 他一个下午抄了两个故事,一个是狐仙的故事,另一个讲的是天上仙女和凡人的爱情故事,他以前都没听过。 云归暖整理好所有的纸张,厚厚的一沓,握在手里摇了摇,“这些都是用来赚钱的。” “赚钱?”三郎蹙眉,“姐姐要去说书吗?” 云归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后我能赚更多的钱,养一个你不成问题。” 三天后,何记胭脂铺店庆,锣鼓齐鸣,人山人海。 云归暖躲在何记胭脂铺斜对面,偷偷张望,从目前情形来看,客流量达到她的预期,她摸出一条面纱戴在脸上,趁着人多混进店中。 不是说她是小瘟神嘛,在生意彻底好转之前,她还是遮遮脸比较好,免得给何记添麻烦。 云归暖装作普通客人逛店。 何记按照她的想法,不同的商品采用不同的促销方式,有福袋,有买赠,甚至还有一定额度累加的满减,总之是买多优惠多,再加上何记的胭脂水粉本就便宜,每一位进来的客人都买了不少。 云归暖转了一圈,发现卖的最好的是福袋。 根据库存和商品价值将不同的产品组合在一起售卖,以最实惠的价格卖个顾客的不仅是物超所值的商品,还有一份惊喜。 这种销售方法,整个京城独一份。 云归暖提了一袋福袋去结账。 负责收钱的何江一下认出云归暖,眼眸中的坚毅果断,他永远不会认错。 “云……” 何江想同她打招呼。 云归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现在赚钱重要,若是顾客知道荣安侯府“小瘟神”来了,怕是不愿来买东西了。 何江把他父亲喊来。 两人在后堂坐下,这回何叔买得起茶叶招待云归暖,“多谢云小姐出手相助,今天生意实在太好了,我已经,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多客人进店了。” 没能挤进店里的客人都在外面排队,一直积压的库存清空了,他们马不停蹄地制作新的胭脂水粉。 云归暖笑了笑,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何叔客气了,您照顾我这么多年,帮您是应该的,而且你就当我肤浅,为了给自己赚点小钱吧。” “云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你聪明机灵,赚点小钱都是屈才了。”何叔从怀里取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云归暖,“云小姐说三个月内给你三千两,我看用不了三个月。” 别说给她三千两,一万两都绰绰有余,云小姐只要这么点,实在是仁慈了。 云小姐就是何记的大恩人! 云归暖笑着收下银票。 活动第一天就收回一千两,比她想象的快。 云归暖问道,“外面顾客这么多,何叔还是去招呼客人吧,我再自己转转。” 何记对面的徐记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客人都跑去何记了。 掌柜的数了一上午的苍蝇,终于忍不住了。 他叫来店小二,“你去看看对面什么情况。” 见鬼了,客人一窝蜂全涌到何记。 店小二趁着人多混进何记,人群中不少帮主子提货的小厮,所以他混在人群中并不突兀。 徐记掌柜目送着店小二混进何记,好半天没出来,他记得在门前踱步,走了一圈又一圈,将近三刻钟后,店小二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去那么久!”掌柜训斥。 店小二一脸兴奋地举起两手提的东西,“掌柜的你看,我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胭脂水粉螺黛妆粉都齐了,才五两银子,而且我看过了,他们的东西便宜又好……” “笨蛋!”掌柜一巴掌拍上店小二的脑门,“我是叫你去打探情况,不是让你去买东西,给他们送生意,更不是让你夸他们!” 何记是徐记的对手! 店小二默默脑袋,“哦……” 掌柜看店小二一脸愚笨样,气不打一处来,“走开,我亲自过去看看!” 徐掌柜艰难地挤进何记,里面人挤人,眨眼的功夫,眼前满满的货架被拿空了,很快又补满。 他气得不行,更是嫉妒,徐记生意最好的时候也没这卖货速度。 何记今天到底走什么狗屎运,生意这么好! 何叔从后堂出来,倏地立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何叔?”云归暖问道。 “那人是对面徐记胭脂铺的掌柜。”何叔指着人群中一人,从后堂出来一眼就看到他。 ------题外话------ 其实云归暖的第一桶金是萧怀羽给的两千两~~~~能给努力赚钱的云小姐推荐票或者小心心吗~~~ /73/73891/22250300.html 011.赚对手的钱 云归暖一眼锁定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徐掌柜。 她“啧”一声。 对家上门总不能是送祝福,要么是来打探情况,要么是砸场子。 云归暖重新蒙上面纱,上前,“这位客官要点什么,我们家的胭脂水粉都是极好的,买几盒回去送夫人吧。” 要么给店铺添收益,要么赶紧走人! 徐掌柜是来打探情况的,自然不会给何记贡献一个铜板,他板起脸,“走开走开,别来吵我!” 原来何记都是做些强买强卖的勾当,真是卑鄙。 他要想办法戳穿何记的面目,把客人都赶走! 云归暖眯起眸子,“这位客官似乎对我家的东西不感兴趣,你看着有些面熟。” 她冷下声音,故意这么说道。 如果徐记掌柜有眼力,就赶快离开。 何记做活动的第一天,她不想生事。 徐掌柜赶紧瞟两眼,确定周围的客人都在挑选商品,没人认出他,他才松一口气,训斥云归暖,“一个小小的店小二还敢拦老子的路,走走走,快走!” 混到对家的店铺里,他本就心虚,现在恨不得没人注意他,偏偏被一个店小二盯上,还是个女子。 实在没面子。 徐掌柜手胡乱一挥,挥掉云归暖半边面纱。 他睁大眼睛盯着云归暖的脸,“你……” 小瘟神! 徐掌柜两眼放光,大喜。 天助我也,小瘟神也在何记,只要店里的客人知道他们跟小瘟神同处一室,就没人愿意来何记了! 这样何记的生意就彻底垮了。 徐掌柜的表情越发狰狞,看向云归暖的眼神也越发不对劲。 “感谢徐掌柜购买二十盒何记胭脂!”云归暖抓着徐掌柜的手腕高高举起,大喊一声,“徐记也是卖胭脂的,能得到同行重视,说明我们家的胭脂真的好!” 云归暖一声高呼,店铺里的人都朝这边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徐掌柜。 这里有不少客人也是徐记的常客,他们一眼认出徐掌柜,这店小二没说谎。 “真是徐掌柜诶,徐掌柜怎么会来何记?”有人小声嘀咕。 “你没听那人说嘛,徐掌柜也来买何记的东西,说明何记的胭脂水粉足够好。” 有的人听出点门道,徐掌柜是来摸情况的,他一口气买了二十盒胭脂,总不能拿回徐记卖,只能是回去研究何记的胭脂好在哪里。 惹得徐掌柜亲自出门的东西,定然是好东西。 这些人又飞速拿了好几盒胭脂水粉。 价格实惠的好货,不要白不要。 徐掌柜听着议论,气得胡子翘上天,“不是,你们听我说……” 这人是荣安侯府的小瘟神! “感谢徐掌柜的厚爱!”云归暖眼疾手快拿起一盒胭脂塞徐掌柜手里,堵住他的话,“徐掌柜结账这边走,需要我们帮你送到对面徐记吗?” 云归暖直接点出徐掌柜的店铺所在,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羞辱他一番。 敢来砸她的场子,就得做好颜面丢尽的准备。 做生意的都知道,同行进店意味着什么,还是在大做活动的时候。 “你,你,你们别听她胡说!”徐掌柜涨红了脸,慌慌张张看一圈,抬手指向云归暖,“这人是……” 一转眼,面前的人成了何叔。 何叔看着一脸老实,他很是疑惑地问徐掌柜,“既然徐掌柜不是来买胭脂的,那为何到我何记来?” “徐记关门了吗?”有生意在,何叔说的话也硬气。 躲在人后戴面纱的云归暖差点笑出声,何叔好狠,直接咒徐记关门。 “我,我……”徐掌柜涨红了脸,半天憋不住一句话。 他总不能说他是打探情报的。 他捏着手里的胭脂,灵光一闪,“不是,我不止买胭脂,还来买买其他东西,毕竟何记的东西真的不错。” 咬着牙夸一句,心里把何记骂上天。 管他花不花钱,他现在只想赶紧走人。 丢脸,太丢脸了。 他活了几十年,都没有哪一天这么丢脸! 何叔长长“哦”一声,“原来还要买更多的东西,多谢徐掌柜照拂生意,徐掌柜应该早点说一声,我们不能怠慢贵客,就由我陪着徐掌柜慢慢逛吧。” 我亲自盯着你,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徐掌柜赶紧把手腕收回来,盯着徐掌柜皮笑肉不笑,“那就有劳何掌柜了。” 何叔真的陪着徐掌柜逛了一圈,因着刚才徐掌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买的不止胭脂,所以何叔趁机推销了好多商品。 何叔说一样,徐掌柜买一样,特别是那些贵的化妆品,每一样都让徐掌柜掏腰包。 还有不少客人跟在徐掌柜身后,有样学样,徐掌柜买一样他们买一样,凭白给何记送不少利润。 徐掌柜气得要死! 徐记店小二在门口张望许久,都不见自家掌柜出来。 等得不耐烦了,终于看到自家掌柜的从何记里出来。 看到徐掌柜手里大包小包,店小二直接笑出声,“掌柜的你方才还说我,你自己怎么也给何记贡献了银子呀,还买这么多,何记的东西都买了一遍了吧。” 徐掌柜黑着脸,大包小包砸店小二身上,“就你多嘴!” 店小二接住包裹,一包散开,露出里面的胭脂,“掌柜的!你还买胭脂,还有二十盒!” 他惊呼。 “滚滚滚,都拿走!”徐掌柜正在气头上,“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今天真是晦气,果然碰到小瘟神就没好事,瘟到家门口了。 有了徐掌柜的“助势”,何记的生意越发红火,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门前大排长龙,云归暖又叫何掌柜赶紧煮一大锅酸梅汤,分发给排队的人解渴消暑,稳住排队的客人。 店里实在忙不过来,云归暖不留下添乱,趁着人多悄悄走了。 路上云归暖路过一小摊,顺手买了一把辣椒。 回到府中,郑阿婆正准备做午饭,云归暖将辣椒递给她。 “菜里加点辣椒吧。”云归暖说道,“给三郎的菜清淡点,他身子才好。” 来这里这么久,菜里都没辣椒,清清淡淡的,她实在受不了了。 郑阿婆看着手里的辣椒,脸色不对劲,小姐以前从不吃辣椒的,小姐最怕辣了。 ------题外话------ 有多少人喜吃辣呢~ /73/73891/22250302.html 012.月鸣茶楼说书 郑阿婆盯着云归暖的脸,小姐还是小姐,但总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上次小姐就暗中打探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今天又要吃辣椒。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云归暖看向郑阿婆,“怎么了?是辣椒不好吗?” 郑阿婆赶紧摇头,“没,没有,老身这就给小姐做饭。” 云归暖将郑阿婆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知道原主不吃辣,但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她现在要一点一点纠正原主身边人对原主的看法,让他们适应现在的自己。 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原主,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永远没办法光明正大吃辣。 她做不到偷偷摸摸地活着。 饭做好,云归暖叫来三郎。 两人坐在桌上,郑阿婆在一旁忙活。 云归暖拿起筷子,忽然不动了。 “怎么了姐姐,不喜欢今天的菜吗?”三郎问道。 云归暖放下筷子,一脸正经问三郎,“你吃辣吗?” 三郎看向桌上的两道菜,一道放了辣椒,一道没有。 “可以吃。”他回道。 平日吃饭他没有放辣椒的偏好,但如果菜里有辣椒,他吃得了。 云归暖皱眉,这就对了,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在不知道另一个人口味的前提下,放不放辣椒都需要问一声,或是像她刚刚那样让郑阿婆做两种口味的菜,万一三郎吃不了辣,他还有另一道菜可以吃。 但是那日在瑞王府,她吃的菜里全都有辣椒。 正因为如此,她吃得太上头,所以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三郎。 当时她没觉得什么,今天才想起哪不对劲。 如果她像原主那样一点辣椒都碰不了,那天晚上在瑞王府她根本吃不了饭,可偏偏那天晚上的口味都是她喜欢的。 云归暖扭头问郑阿婆,“瑞王爷喜食辣椒吗?” 郑阿婆没多犹豫,“王爷口味很平常,不挑剔。” 云归暖弯起唇角,“郑阿婆,我只问王爷吃不吃辣。” 郑阿婆手上动作一顿,“王爷可以吃,不挑,但平时也不会刻意多放辣椒。” 云归暖挑眉,“您挺了解瑞王。” 郑阿婆一顿,加快手上动作,“这不算稀奇事,小姐和公子慢吃,老身先走了。” 云归暖目送郑阿婆离开,才重新拿起筷子。 三郎问她,“姐姐怎么突然问起瑞王的口味,你要请他吃饭吗?” 云归暖摇头,“王爷太精贵,请不起,下午我请你去茶楼喝茶,你去吗?” 三郎看着云归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请得起。”云归暖轻笑一声,取出银票捏在手里摇了摇,“我赚钱了。” 三郎身子微微向前,但很快垂下脑袋,缓缓摇头,“我不去,我不会踏出侯府大门半步的。” 他手指捏紧了筷子。 云归暖扫一眼,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云归暖将家务甩给三郎,便出门。 城西有一家月鸣茶楼,她径直走进去,捡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月鸣茶楼里喝茶的人不多,中间有一说书人,他拿着响木说得唾沫横飞,但底下的人昏昏欲睡。 云归暖听了一段时间,趁着说书人中场休息的空档,她走上前去。 “先生说书说得不错,请问先生贵姓?”她问道。 于南悄眼打量眼前的小姑娘,戴着面纱看不出样貌,但那双眼睛很灵动,很有力量,“在下于南,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云归暖说道,“偶然路过,进来喝茶,听得于先生绘声绘色妙语连珠,不由得多坐了会,趁着先生休息的功夫,冒昧打扰。” 她侧身环视一圈,故意问道,“只是不知为何,先说说得明明很精彩,为何客人不多?” 还都打瞌睡。 于南叹息一声,甩甩手,“唉,都是些老顾客捧场,这故事说了这么多年,也就他们几位爱听了。” 云归暖挑眉。 “怎么说?明明于先生的说书这么精彩。” 于南摇头,一脸颓丧,“精彩有什么用,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他们都听腻了。” 听腻了,顾客都不愿来听他说书了,又都是老掉牙的故事,听过几遍的人都能把故事背下来,自然不愿意听他慢慢说。 云归暖进一步问道,“您没想过编新故事吗?” 于南一脸一言难尽,想说话,却是一言不发,一个劲摇头。 云归暖从骨环里取出一沓纸,递给于南,“我这里有一个故事,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就说我的故事吧。” 早几天前她路过这里,说书先生一直说的同一个故事,所以她猜测于南缺新故事。 说书先生说得很有感情,很能调动人的情绪,但一直说老故事也不行。 她缺一个人宣传她的故事,说书先生缺一个新鲜故事。 于南疑惑地接过纸张,这小姑娘看着不大靠谱,哪有上来就让他换故事的。 待会找个理由拒绝掉,小孩子胡闹他不能跟着胡闹。 他随意扫一眼,双眸放光,又看向云归暖,“这是姑娘自己写的故事?” 故事是好故事,很新颖,有趣味。 云归暖不回答,“先生只需说愿不愿意说这个故事便成。” 于南对故事感兴趣,但仍有犹豫,没立即答应,他一页一页翻着故事,是狐仙的故事,云归暖给他的是三郎抄写的版本,看着很舒服。 翻到最后,没有结局。 结局留在云归暖手上。 于南急得挠心挠肝,“姑娘,这结局呢?” 看故事看到兴头上没了,最是熬人。 云归暖弯起唇角,编了个由头,“结局我还在写,这里的故事足够先生分三天说,第三天的时候我会把结局给先生送来,如果先生愿意说我的故事。” 言外之意,你不说我的故事,就看不到结局了。 于南忙不迭颔首,“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说这个故事,但姑娘到时候一定要将结局给我呀。” 他要看结局。 云归暖颔首,于南愿意说她的故事就好办,这才是第一步。 为表诚意,于南当即换了故事,开始说云归暖给他的狐仙故事。 云归暖早就在纸上标注好了,第一天说到哪,第二天说到哪,每天的故事情节丰满,又刚好卡在关键点上。 她回到角落坐下听于南说书,茶楼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都是来听于南说书的,听书人都不打瞌睡了。 嘀哩—— 云归暖看得正投入,骨环的声音惊醒她。 她打开骨环,果然有红点出现。 (人缘点+2) 云归暖挑眉,点掉红点进了信息页。 人缘点:3/5 云归暖啧啧称奇,不知不觉她攒了两个人缘点,消息页面里有两条记录。 ------题外话------ 瑞亲王好像对云归暖特别了解诶~ 求个评论收藏评价票小心心啦~ /73/73891/22250305.html 013.皇宫来人了 一个人缘点是上午增加的,应该是在何记,那时候太吵了她没听见骨环的声音。 还有一个是方才。 云归暖将视线投向茶馆正中的说书人,最新增加的人缘点应该来自他。 为什么增加人缘点,因为她帮了人吗? 云归暖琢磨不出,骨环也没有说明书,但结合情况来看,这三个人缘点都是她帮了别人之后才增加的。 只差两个人缘点又可以给骨环升级。 云归暖关上骨环,她对给骨环升级不感兴趣,看不到从中得到的好处,还不如赚钱来得更实在。 月鸣茶楼很快座无虚席,云归暖听完这一段故事,悄悄离开。 跟茶楼一街之隔有家东行书局。 云归暖摸着脸上面纱,进去,环顾一圈没有人,她敲两下柜台,“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云归暖蹙眉,正要继续敲柜台,从柜台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脑袋冒出来,顶着浓浓的困意问一声,“什么事啊。” 云归暖踮起脚朝柜台里看一眼,下面支着一张躺椅,掌柜方才在打盹。 “掌柜的是吗?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在你这租借一个货架位。” 掌柜程友揉着眼睛,两道精光飞速扫过云归暖,“你?我这里是书局,不卖货,你走吧,别打扰我的生意。” 云归暖站着不动,“我找的就是书局,而且我跟你谈的生意能让你的生意好起来。” 书局门可罗雀,书架上的书都快积灰了,一看就是生意不好。 哪来的生意。 程友赶人的动作一顿,“你打算做什么?” 先不拒绝,看看她打算做什么,若真能赚钱就应下,若是胡扯的,再把人赶出去也不迟。 云归暖侧身瞄一眼摆在门口的摊位,“掌柜的,一千两银子能印多少本书?” 程友一愣,这小姑娘要出书? 他低头拨弄算盘,一阵噼啪脆响,抬头,“姑娘要用什么样的纸印书,印什么样的书?” 云归暖说道,“最普通的那种,装订得稍微整齐些,不厚,书的内容我来提供。” 程友又低头摸弄算盘,“若是最普通的纸张装订……一千两可以出五千本书左右,姑娘要出吗?” 云归暖将狐仙的故事取出来“啪啪啪”分三部分拍在柜台上,“书稿在这里,你帮我出成三本书。” 分开的部分,正好配合于南说书的进度。 程友伸手去拿书稿,“这没问题。” 云归暖胳膊一抬,压住书稿,“但是我有个要求。” 程友挑眉看向她,“姑娘,是你找上门让我们书局出书,不是我们求你出书。” 他再次打量云归暖的衣着,过分的朴素,他甚至怀疑云归暖能不能拿出一千两。 云归暖拿出一千两拍在柜台上,又指着门口的书摊,“这是印书的一千两,先给你,还有你门口的书摊,我花两千两租一个月,现在可以说要求了吗?” 程友一怔,这姑娘还真有点东西,一出手就是三千两。 他低头飞速打着算盘珠子,抬头,将银票攥在手里检查真伪,就不放手了,“姑娘请说。” 云归暖手指点着头两部分书稿,“两天之内,这两本书各印两千本,能不能办到?” 如果不能,她就得去找其他书局合作了。 东行书局离月鸣茶楼最近,且生意不好,开价能压得低些,若是换到别的书局,就没那么大的好处了。 程友很是犹豫,调动书局里所有的人力日夜赶工,可以在两天内印四千本书,但这样的话他们很累,而且也没办法印其他的书了。 “不行就把银票还我!”云归暖作势去拿银票。 程友捂紧了银票,“可以可以,没问题,小姐,书印好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反正最近生意不好,不需要印其他书。 送上门的买卖不要白不要,送上门的钱不捡白不捡。 云归暖指着门前书摊,“直接摆门前卖,我不是租了你一个月的摊子嘛。” 程友看一眼怀里的银票,眉头皱起,“这样的话,一千两银票不够啊,印书加书摊,得三千两。” 他举起手,比出三根手指。 云归暖说得理直气壮,“不着急,书卖出去再付你摊位费,我一千两和书稿都给你了,还差你两千两不成,你这书摊只是租借,又不用你出钱出力,我又出钱又出物的,我还担心你卷了我的东西跑路。” 程友被云归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真的没付出什么,就连印书的成本都是这位小姐提前付了钱。 这买卖他不亏,若是到时她付不出摊位费,他就把书都扣了抵债! 云归暖视线在他身上转一圈,“说定了我们定下契约,不准反悔噢!” 两人签下契约,一人一份。 程友盯着契约上的签名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指着她支支吾吾发不出声,“你、你、云……” “小瘟神!” 喊了半天喊不出她的名字,这三个字倒是脱口而出。 云归暖也不恼,拍了拍程友的肩膀,“契约签了,你不能反悔哦,两天后等着你把书摆出来卖。” 她扬了扬手中的契约,然后当着程友的面收入袖袋,其实是放进骨环里。 程友面如死灰瘫坐在原地,他干嘛贪小便宜接下小瘟神的单子,这下是真的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前几天徐记当铺的掌柜因小瘟神上门被瑞亲王收拾了,这件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幸轮到他头上。 他倒贴三千两把这尊神送走行不行。 云归暖瞧着他一脸死相,不由觉得好笑,遂好心“安慰”他一句,“放心,你好好听我的话就不会倒霉,给你送钱呢。” 她又郑重地拍两下程友的肩膀,转身潇洒走人。 云归暖一回到侯府,三郎神神秘秘将她拉到一边,“姐姐,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找你。” “找我?”云归暖诧异,她在京城里没有相熟的人,“是谁?” 三郎抿了抿唇,面露愧色,“抱歉姐姐,我听到有人敲门没敢答应,但是听语气内容,像是皇宫里的人。” 云归暖觉得奇怪,“皇宫的人来找我?” 谁会来找她,她在宫里更没有认识的人。 ------题外话------ 谁会来找云归暖? /73/73891/22250307.html 014.进宫 三郎很是愧疚,低垂着脑袋跟她道歉,“对不起姐姐,是我太胆小了,若是我当时多问一句,你现在不会这么困惑了。” 皇宫里的人很危险。 三郎低垂着脑袋,云归暖看不清他的神情。 云归暖只以为他心里愧疚正难过,赶紧安慰他,“没事的,平日里根本没人找我,宫里突然来人不见得是好事。” 三郎抬头,望着她说道,“那人好像说了,她明日还要来。” 云归暖:“……” 记忆里,她在宫里真没有熟识的人,锲而不舍地找她,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云归暖问了当时的具体情况,三郎的记性很好,将细节无一不落地告诉云归暖,甚至连对方在门前偷偷听门里的动静都知道。 听完,云归暖不着痕迹打量三郎一眼,“这么说,你一直躲在门后等她走?难为你了。” 直觉告诉她,三郎并非害怕胆小才不应门,而是出于防备谨慎,才刻意不让来人知道他在府里。 似乎从三郎来这里开始,他一直刻意规避见到其他人,这几天他连侯府大门都不曾出。 三郎不知云归暖心里所想,他笑了笑,“姐姐放心,我没事,虽然我不敢见陌生人,但我一定会看好家,不让任何人闯进来。” 云归暖拍两下三郎的肩膀,“行,家里就靠你守着,过来跟我抄书。” 第二日一早,三郎亲自下厨给云归暖做早饭,这几日他跟着郑阿婆学做饭,还说以后要一日三餐他都包了。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隐隐约约有敲门声响起。 “是昨天那人。”三郎立即警觉起来,原本松散的两条腿收紧,随时准备躲起来。 云归暖朝大门方向望一眼,“你怎么知道?” 她听起来,这敲门声很是微弱,门外的人也没出声。 三郎皱眉,“她敲门的节奏和力道与昨日那人一模一样,绝对是她,没有错。” 他脸色凝重,忽地对上云归暖探寻的目光,赶紧换了语气,状似轻松说道。 “昨日我太紧张了,就把她敲门的方式记下来,想着今日她再来的话,就可以认出她,姐姐别搭理她好不好,不要进宫,皇宫不是好地方。” 云归暖放下筷子,“我去会会她,不然她老是敲门,害得你心里不安。” 打开门,入目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子,板着脸,一副谁欠她钱的表情,看身上的衣着是宫装。 云归暖蹙眉,还真是宫里的人。 她门只开了一条缝,她两手抓着门边,不让人进来,身子结结实实挡在身前,她往里多看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请问有什么事吗?”云归暖还算客气。 女子扬着下巴,一脸骄傲,“终于见到云小姐了,皇后娘娘请云小姐入宫一趟。” 云归暖诧异,居然是皇后找她。 这事情更稀奇了,她确确实实跟皇后没有半点交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 出于谨慎,云归暖问道,“敢问皇后娘娘今日是初次宣小女入宫吗?” 女子瞪她一眼,嫌她话多,“昨天我来过,你不在,我不得不今日一大早又来,你快点跟我走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 看来昨日那人也是她,三郎说得没错,是宫里人找她。 云归暖朝门外望一眼,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上面有皇宫的标识。 “姑姑稍等,我……我回去收拾收拾,很快就好。” 她本来想说跟家里人说一声,但想起三郎不喜见陌生人,便换了借口。 女子蹙眉上下扫视她一眼,终是不再遮掩眸中的嫌弃,很不耐烦,“快点!” 云归暖关上门回到饭厅,三郎不见了,空旷的饭厅里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三郎?”她唤一声。 三郎从角落里出来,“姐姐。” 同时,云归暖再次感受到人存在的气息,仿佛方才只是错觉,是她没注意到饭厅里有人。 “你要跟她走吗?”三郎忧心忡忡上前,“别去,皇后找你准没好事。” 云归暖不动声色,“放心没事,她既然敢光明正大派人接我进宫,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便是。” 三郎还是不同意,“皇宫危险。” 云归暖故意问他,“你去过皇宫吗?” 三郎神色一紧,咬紧下唇,摇头。 云归暖笑了笑,“我也没去过,就当是看热闹长见识了。” 说罢离开,转身之际,眉头高高皱起。 从这里到大门有一大段距离,待在饭厅里,连敲门声都听不大清,更何况是说话声,三郎怎么知道是皇后娘娘要见她。 而且,三郎故意在饭厅里隐匿身影,像是练过的,似乎他很抗拒接触皇宫里的人。 云归暖暂时想不通,她跟着宫里来的女子上了马车。 先去见皇后。 皇宫里,萧怀羽走在宫道上,他忽然停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关公公跟着停下来,“王爷怎么了?” 关公公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总管。 萧怀羽看向不远处,“那位是荣安侯府的云归暖。” 关公公跟着看过去,眯起眼睛好一番辨认,才认出来,“好像真的是荣安侯府的云小姐,王爷好眼力,瞬间就认出她来,奴才差点没认出。” “旁边那人是皇后身边的碧落。”萧怀羽又道。 关公公皱了下眉,“真的是碧落,皇后娘娘宣云小姐入宫有何事?这不应该啊。” 云小姐就算入宫,首先该见的也是谢贵妃,谢贵妃是七殿下的生母,况且以前皇后娘娘从不召见云小姐,云小姐也鲜少去拜见皇后娘娘。 萧怀羽淡淡说道,“以往云归暖入宫,更多去见谢贵妃,今日突然去见皇后,反常,怕是会惹得谢贵妃不快,你过去提醒她一下,别走错地。” 关公公看向萧怀羽的神情,瞬间明白了。 王爷不是让他提醒云小姐,而是去解救她。 以往云小姐从不会去皇后娘娘宫里,今日跟碧落走在一起,说明是碧落亲自去侯府拿人,云小姐不得不去。 皇后和谢贵妃素来不对付,皇后召见云小姐,定是会为难她。 关公公在宫里多年,这点很容易想通,他谄媚地冲着萧怀羽笑,“王爷真是心善仁慈,心思细腻,这点细枝末节都考虑得周到完备。” 萧怀羽不动声色看他,“关公公快去吧,本王认得去皇兄寝宫的路。” ------题外话------ 萧怀羽好眼力! 求收藏评论评价票小心心~ /73/73891/22250309.html 015.谢贵妃 云归暖和碧落走在半路上,被人叫住。 “云小姐和碧落姑娘,你们怎么走在一起?”关公公笑脸盈盈,“云小姐,谢贵妃的寝宫在那边,不是这条路,云小姐进宫数次,怎么这次走错道了。” 云归暖看向关公公,又扫一眼碧落,她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赶紧回身,身后的宫道空空荡荡,瞧不见任何人影。 她摸了摸胸口,忽觉这里暖暖的。 碧落给关公公行了礼,正要开口,被云归暖抢先一步。 “关公公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只是走在这条路上小女不认路,还劳烦关公公带路。”云归暖语气和缓,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她明白了关公公的意思,去见皇后恐对她不利。 只有让关公公带她走,她才能顺利脱离碧落。 关公公十分满意地看着云归暖,“请云小姐随奴才来,碧罗姑娘,先走一步。” 这小姑娘真聪明,很会听人说话,分得清形势。 以往他没怎么接触过荣安侯府的云小姐,今日算是初次正式接触,给他的印象很好,难怪瑞亲王会刻意关照她,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瑞亲王好眼光,会看人。 七殿下和谢贵妃有福了。 关公公亲自带着云归暖去了谢贵妃的云霞宫。 谢贵妃正在染指甲,听闻关公公带着云归暖来了,她只是小小惊讶一下,便让身边的侍女如兰将两人请进来。 关公公笑着给谢贵妃请安,“给谢贵妃请安,奴才在路上遇见云小姐,当时她迷路了正让碧落姑娘带路,奴才碰上便顺道将云小姐送过来了。” 谢贵妃闻言,懒洋洋朝这边丢了个眼神,“傻孩子居然找碧落带路,有劳关公公了,关公公辛苦。” 她丢了个眼神给如兰,如兰上前塞给关公公锦囊,“多谢关公公关照。” 云归暖静默立在原地,不动声色打量谢贵妃。 妖娆玲珑的身段,姣好精致的面容,眼神带媚,通身却是不可忽视的贵气,她身上衣着华丽,完完全全一贵族出身的美妇人,看不出是七殿下的生母。 头一眼,云归暖甚至还以为这人是七殿下的姐姐。 对上谢贵妃投来的目光,云归暖赶紧行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关公公看了云归暖一眼,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锦囊,“就不打扰娘娘和云小姐了,奴才告退。” 谢贵妃又投来一个温柔娇媚且不失风范的眼神,“又不是头一次来了,别拘束,坐吧。” 她两只手优雅地伸向前方,侍女如梅正给她染指甲。 云归暖颔首坐下,她原以为谢贵妃会数落她一顿。 毕竟谢贵妃和皇后一直不对付。 皇后是太子殿下的生母,谢贵妃是二殿下晋王和七殿下的生母,单看这些没什么,但是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的生辰只差一天。 晋王殿下晚出生了一天,就失了太子的位置,谢贵妃也因此失了皇后之位,而皇后因此觉得谢贵妃一直惦记着她的皇后之位,所以两人一直不对付。 这些云归暖是知道的,但没多想。 直到在宫里遇到关公公,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可能有人给她下套。 不然她与皇后素无来往,好端端的,皇后为何传她入宫。 宫斗套路太深,她玩不来。 云归暖坐下后,谢贵妃便没再管她,专心看着自己的指甲,待到指甲染好,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歪靠在美人榻上打量云归暖。 谢贵妃突然笑出声。 云归暖不明就里,“不知贵妃娘娘为何发笑。” 谢贵妃是七殿下的生母,按照目前来说,是她未来的婆婆,所以她以前每次入宫都是来看望谢贵妃。 这位优雅古怪的美妇人和暴躁的七殿下,实在是不像一家人。 谢贵妃用手背撑着下巴,“笑你小傻子,进宫那么多次还会迷路,居然还傻乎乎地找碧落带路,你不知道碧落是皇后的人吗,找她带路,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 一声“小傻子”不像是责备,从优雅的谢贵妃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更像是亲昵的称呼。 云归暖望着谢贵妃的双眼说道,“如果我说,是碧落亲自登门接我入宫,娘娘信吗?” 谢贵妃一怔,她收敛起面上的笑意,忽地严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碧落亲自去荣安侯府接你入宫,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云归暖暗自挑眉,提起皇后,谢贵妃就跟变了个人,两人果然不对付,她将事情说给谢贵妃听。 谢贵妃听完,娇骂一声,“碧落不是个好东西,皇后也不是,若以后碧落再接你入宫,别理她就是,进了宫就到本宫这来,别到处乱跑,记住了吗。” 云归暖一愣,谢贵妃好勇,居然敢在宫里光明正大地骂皇后不是东西,还怂恿她不要听皇后的话。 她眨眨眼,故意说道,“可那毕竟是皇后娘娘,忽略她的话,不大好吧。” 谢贵妃懒洋洋抬眸,“她的话又不是圣旨,听她作甚,在宫里,你只需听本宫的话和圣旨就是,再说了,你昨日不就忽略了碧落,让她今天不得不再跑一趟吗。” 云归暖突然觉得谢贵妃说的好有道理,是个真性情又胆子大的美妇人。 但是她谁的话都不想听。 而且昨天她不是刻意不搭理碧落,是她不在家。 云归暖颔首,“记住了。” 谢贵妃很满意云归暖的态度,她视线在云归暖身上来来回回扫两眼,蹙眉,“你怎么穿得这么寒酸,发饰也不戴,如兰,去拿两套本宫新得的头面给归暖。” 云归暖看向谢贵妃,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涌动复杂的情绪,她注意到谢贵妃直接唤她的名字,亲切且自然,想来谢贵妃以前都是这么称呼她的,且并没有一点嫌弃。 她身上这一身走在宫里,寒酸得与乞丐无异,但谢贵妃不仅不嫌弃,还送她东西,谢贵妃不会真把她当儿媳妇对待吧,可是她想退婚。 果然,谢贵妃问了一句,“听闻你前几日被马车撞了,小七去看你了吗?” 小七是七殿下萧齐祐。 ------题外话------ 谢贵妃: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美女叹气.jpg) 今天是笔名注册的周年纪念诶~ 求收藏评论评价票小心心啦~ /73/73891/22250313.html 016.送她回府 谢贵妃与萧齐祐性格差别太大,实在不像母子。 回想起那日在街头被萧齐祐骂的情形,云归暖怀疑是不是萧齐祐出生时抱错了。 云归暖声音平静和缓,“回娘娘,我没事,一些皮外伤很快就好了,那日多亏了瑞王和他的亲卫送我回府,还给了我药。” 黑色的马车和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再次浮上心头,云归暖突然后悔在王府时没多看两眼,瑞王真的好看。 她一句话不长,但对萧齐祐只字不提,谢贵妃已然明白什么情况。 谢贵妃轻叹一声,美妇人也有无奈的时候,“你留下来用午膳吧,平日多吃点,瞧你瘦得。” “我……”云归暖想拒绝,但谢贵妃已经吩咐下去,她只得答应,“多谢贵妃娘娘。” 这回她没法托人给三郎传话,三郎不喜欢宫里的人。 栖梧宫,皇后听说关公公将云归暖带去云霞宫,气得摔了茶杯。 “真的是关尚海突然出现然后亲自送云归暖去了云霞宫!”皇后不敢相信听到的,又问一遍碧落。 碧落郑重颔首,满脸愤懑,将当时的情形添油加醋又说一遍,“回娘娘,正是如此,当时奴婢已经说明是皇后娘娘传召云归暖入宫,关公公还是执意将她带走,云归暖是谢贵妃的人,她自然乐得跟过去。” 皇后气得瞪眼,重重一拍桌面,“好你个关尚海,好端端的不待在陛下身边,为何突然出现还带走云归暖,莫不是陛下授意,难不成陛下心里向着谢飞妍!” 谢飞妍是谢贵妃的闺名。 碧落在一旁帮着分析,“会不会是陛下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所以护了云归暖一手,其实陛下心里还是向着谢贵妃的,云归暖是谢贵妃的人。” 她又说道,“关公公当时说得委婉,但态度很强硬,一定要将云归暖带走送到谢贵妃那,有时候关公公的态度就代表着陛下的态度,否则一个奴才,怎敢跟皇后娘娘叫板。” 碧落越分析,皇后心里越乱。 “你先别说了,让本宫冷静一下。”皇后扶着额角坐下,“陛下护着谢飞妍,护着云归暖,就是护着晋王,不对劲,不对劲……” 碧落左右瞟两眼,压低声音,“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瞪眼,“说!” 碧落上前,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京城里有传言,说云归暖是小瘟神,靠近谁谁倒霉,今日云归暖没能迈进栖梧宫,说不定是件好事。” 皇后瞪她一眼,“宫里不兴说这种怪力乱神。” 但却是将碧落的话听了去,心里琢磨着,越来越慌。 碧落又说道,“谢贵妃与云归暖走得近,迟早要倒霉的,娘娘且看着便是。” 皇后忧心忡忡,眉头高高皱起放不下,“罢了罢了,这段时间先不打云归暖的主意,先这样吧。” 瘟神不瘟神的不重要,她不想惹陛下不快。 云霞宫,谢贵妃留云归暖用了午膳,又说了两句话,便让如兰送她出宫。 “小七对归暖不上心,归暖对小七不感兴趣,你说他们的婚约还有必要吗?”谢贵妃很发愁。 她感觉云归暖变了,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 如梅说道,“这还得看七殿下的意思。” 谢贵妃蹙眉,“说来奇怪,当初要和荣安侯府结亲的是他,现在对归暖爱搭不理的也是他,小孩子真善变,罢了不说他,小七年纪还小,以后能跟他皇叔一样做个闲散王爷便好,本宫担心晋王的婚事,年纪不小了,却还没立正妃。” 晋王和萧齐祐不同,他在朝中很得皇上重视,娶的正妃必然得家世显赫,能在朝堂上有所帮衬。 如梅安慰道,“正是因为晋王妃位置重要,所以才得细细挑选,娘娘别操心,晋王殿下有自己的打算。” 谢贵妃皱眉的模样也优雅好看,“他选他的,本宫帮着相看几个,到时候在一起选,慢慢来吧……” 云归暖出了宫门,开始发愁该怎么回去。 皇宫离荣安侯府不远不近的,靠两条腿走回去也累啊。 “云小姐!” 云归暖转过身,入目便是熟悉的黑色马车,马车前坐着的人正是长天。 长天架着马车来到云归暖跟前,“云小姐刚从宫里出来,是要回侯府吧,不介意的话让属下送你一程吧。” 他突然发现他家王爷是神仙,早早让他架着马车等在这,等着送云小姐回府。 云归暖看向马车,“瑞王今日也入宫?” 长天说道,“王爷陪陛下下棋呢,一时半会出不来,属下先送云小姐回府吧,王爷不会介意的,况且从这里到荣安侯府有些距离,走路很累的。” 进宫前,王爷警告他,若他让云小姐走路回去,他就得绕着京城跑十圈,他不想跑步。 云归暖有点心动,瑞王的马车很香。 她又问一遍,“真的没关系吗,这是瑞王的马车。” 长天跳下马车朝她伸出手,“云小姐快上车吧,属下扶你上去。” 云归暖乘着萧怀羽的马车回了荣安侯府,马车很舒服,里面的布置简约大方不失身份,鼻子轻嗅,还能闻到些许瑞王身上的木质香,沉稳,禁欲,上头。 瑞王真是她的及时雨,每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她,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长天将云归暖送到荣安侯府门前,扶着她下马车后,便不动了。 他笑意盈盈望着云归暖,“属下目送云小姐进门。” 顺带看看上次那个野男人还在不在。 云归暖觉得长天的礼数实在周到,她谢了又谢,推开门进去,将大门关上。 长天跑上前,趴在紧闭的大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他隐隐约约听到云归暖在叫人,似乎那人的名字叫三郎。 王爷快来,荣安侯府里果然有野男人! “三郎!”云归暖回来没见着三郎,便叫他。 她这么久才回来,他该担心坏了,她在府里到处找,巴掌大的地方,怎么也没看到三郎的人影,通往后院的门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过了良久,三郎才从房间出来,眼神深幽,“姐姐,送你回来的那人是谁,宫里的人吗?” ------题外话------ 碧落:是皇上! 皇上:莫cue,朕很忙 皇后:谢贵妃你等着! 谢贵妃(美女叹息):愁两个儿子的婚事 四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笑死。 /73/73891/22250315.html 017.三郎的警觉 云归暖的视线落在三郎身上,轻轻一抬,目光瞟上他头顶的屋檐。 长天只送她到门前,并未进来,两人虽说了话,但声音不大,在大门关闭的情况下,府内的人不可能听得见。 况且三郎方才问谁送她回来,而不是问她怎样回来的,最有可能是方才三郎一直待在房顶上,静默注视门外的动静。 云归暖回道,“是瑞亲王的亲卫送我回来的。” 三郎站在廊下,阴影遮住他面上的深沉,“姐姐去了那么久,没事吧,宫里的人有没有为难你,你吃午饭了吗?”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阳光下,笔直地立在云归暖身前。 云归暖发觉三郎不是怕皇宫里的人,而是厌恶。 “我没事,和谢贵妃聊了两句,顺带吃了个饭,让你在府里担心这么久,不好意思,你吃午饭了吗?” 三郎别过脸去,“我吃过了,若姐姐下次还要进宫的话,早点回来好不好。” 皇宫里的人很危险。 云归暖回到房间,将谢贵妃赏赐的首饰头面从骨环里拿出来摆入妆奁,这些首饰都是一等一的佳品,不得不说,谢贵妃对她还算不错。 但谢贵妃对她的这点好,不足以动摇她解除婚约的决心。 现在她还没和萧齐祐成亲,皇后已经盯上她,还差点被卷入宫斗的漩涡,要是真和他成亲了,不得面对宫斗和权谋的双重打击,这不行。 况且萧齐祐那人,实在不怎么样。 得尽快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婚约退了。 翌日早晨吃了早饭后,云归暖把三郎留在家里抄书,她一个人出门。 虽是早晨,但月鸣茶楼里早已人山人海,都是来听于南说书的。 云归暖找了个角落站着,她抱臂倚柱,一眨不眨看着正中的于南,他说书说得眉飞色舞,茶楼里的人都跟着他情绪起伏,深深沉迷。 中场休息,云归暖悄悄摸到于南休息的地方。 “先生说书说得很精彩,我都听入迷了。”云归暖夸他。 于南见到云归暖,拱了拱手,“姑娘谬赞了,是姑娘的故事写得好,这是……” 云归暖递给他一沓纸。 “这是狐仙故事的结局,你收好,只此一份,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你这的客人就没了。” 今天是狐仙故事的第三天,明天该说结局了。 于南接过云归暖递来的纸张,随意翻阅两下,便慎重地收入怀中,“多谢姑娘,在下一定好好保管。” 这故事现在是他的饭碗,他自然小心谨慎保管,这两天他收到的打赏比过去一年的都多,此时他看向云归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聪明机敏,气势沉稳,别看她现在年纪小,日后定大有作为。 云归暖紧跟着丢出一句话,“大结局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一个要求。” 于南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姐请说。” 如果要求太过分,他宁愿不要结局,也不答应要求。 云归暖道,“你下午说书的时候,告诉客人狐仙的故事出书了,那边的东行书局可以买到。” “就这个?”于南惊讶的同时松一口气。 云归暖看他,“如果你愿意用高价买下结局,我不介意。” 她现在正缺钱。 于南咽了口唾沫,笑道,“小姐客气了,这点要求不算什么,我下午一定跟客人们好好说。” 这点小要求实在不算什么,顺带一句话的事。 小姑娘真会做生意。 中午吃完饭,云归暖溜溜达达来到东行书局。 “书都印好了?” “小……”程友差点叫错,赶紧换了称呼,“云小姐你来啦,书都印好了,就在门前摊子上摆着呢,每本书各两千本,加班加点日夜赶工,都是刚印好的,你请过目。” 云归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两下,很满意,“很好,待会会有人过来买书的,卖书的流程不用我教你了吧。” 程友忙不迭颔首,“您放心。” 他整个人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不知道霉运何时降临,哪还敢再让云归暖说什么。 云归暖看着旁边的一大块展示板,“那纸和笔墨来,纸要有这块板子这么大。” 她亲手将一大张牛皮纸贴在板子上,抓起笔沾了沾墨,在纸上写了大大的“狐仙”两个字。 程友捂住眼睛,小瘟神这字实在没眼看,歪歪扭扭的,真的跟狐狸爬过的一样。 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这年头钱不好赚啊,要是他真能在小瘟神手里赚到银子,以后够他吹一辈子! 云归暖在上头写下“东行书局热卖中”,又再下面写上“一两银子一本”。 完事后,她美滋滋欣赏一番,将笔墨扔给程友,“记住了,一两银子一本书,别记错价格了。” 程友苦哈哈地捧着笔墨,瞧见云归暖往里走,赶紧叫住她,“云小姐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云归暖回身,“当然,生意第一天,我得亲自坐镇,有什么问题吗?你没有问题,客人来了,快招呼客人去。” 程友想哭,瘟神赖在他店里不走了,还指使他干活,如果可以回到昨天,他宁愿不接下这个生意。 放下笔墨,程友转身一看,门口乌泱泱挤了一大群人,他吓了一跳。 “诸位都是来买书的?”书局许久没这么多客人上门。 “《狐仙一》和《狐仙二》,各买十本,二十两银子给你!” 沉甸甸的银子揣在掌心里,程友有点懵,他忽然觉得这生意也不错,起码能看到真金白银。 程友赶紧收好银子,收起哭丧的表情,热络地招呼客人,“《狐仙》只有本书局有售,不要急,排队慢慢来……” 客人越多越好,银子越多越好,最好钱多到把他砸晕。 云归暖躺在程友平时最常打盹的躺椅上,两腿一搭,一手摇着扇子,柜台高,外面买书的人看不到她。 听着外面的热闹,云归暖突然想笑,如果他们知道狐仙的故事是“小瘟神”写的,狐仙的书是“小瘟神”出的,他们一个两个上赶着给“小瘟神”送钱,不知该是何表情。 反正最后,钱进的是她的口袋。 ------题外话------ 又是云小姐赚钱的一天~ /73/73891/22250317.html 018.欲擒故纵 两千本书不经卖,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一扫而空。 还有再来问书的,程友通通一句“今日售罄,改日再来”打发了。 柜台前,程友数着钱,两眼放光,足足五千两,他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多钱。 云归暖悠闲地靠着躺椅,“还有一千本的《狐仙三》今天印了明天卖,今日赚的五千两银子,又够印两万五千本书了。” 云归暖的声音将程友拉回现实,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钱,是云归暖的。 他刚刚还乐呵呵地帮小瘟神数钱,傻不傻! “是,我记住了。”程友停下数钱的动作,答应下来。 云归暖又说道,“两万五千本书里,《狐仙一》和《狐仙二》各印一万本,《狐仙三》印五千本,要尽快,你知道很多人等着买书。” 程友盯着眼前的银子银票,云归暖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再印两万五千本书,也就是说可以赚两万五千两银子,如果书卖的更多,赚的钱也越多。 上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如果这些都是他的话…… 他稍稍抬起头,眼珠子一转,贪婪的视线落在云归暖脸上,云归暖正一脸悠闲地休息,完全没注意到程友表情的异样。 “我记住了,云小姐。”程友应一声。 书局和书稿都在他手上,他凭什么帮小瘟神赚钱。 程友整理好银子银票,对云归暖说道,“云小姐先回去吧,这里安心交给我便是。” 云归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扫一眼柜台上的钱箱,一条胳膊压在柜台上,弯起唇角看向他,“那好,这里便交给你了。” 程友觉得心跳得厉害,很是慌张,背后凉凉的,云归暖的眼神意味深长,他拍着胸口好半天才平复下情绪。 小瘟神太厉害了,光是被他盯着都觉得不舒服,干完这一单后他绝对要和她保持距离,再也没有来往。 云归暖回府后并没有闲着,趁着天色尚明,她继续和三郎抄书,顺便记账。 三郎瞥一眼账本上的数,说道,“姐姐,你这几天虽然赚了不少银子,但还没捂热就花出去了,都没落进自己的口袋,这有意思吗。” 来来回回折腾许多天,他姐姐手里还是没有钱。 云归暖心情很好,“都是前期必要的开支,以后的进项会越来越多的。” 三郎撇撇嘴,又是这句话,他将抄写好的故事整理齐了递给云归暖,“喏姐姐,这是四份书稿,我都整理好了。” 云归暖接过来,“多谢,这几天麻烦你了。” 如果不是有三郎帮忙,她自己抄书稿不知要抄到何年何月。 她新准备的故事比之前要长,分为五个部分,每个部分的内容都特别充实。 三郎又拿出一份书稿,小心翼翼撰在手里,“姐姐,我多抄了一份书稿,可以自己留着吗,我很喜欢这次的故事。” 云归暖看过去,三郎手中的纸张四角尖尖,平整对齐,“可以,只要不给外人看了去就行。” 这次讲的是朝代末年、群雄并起,各路反王推翻帝业,英雄择明君而侍,辅佐其荡平乱世,登上皇位的故事。 云归暖没想到三郎会喜欢这种故事。 又在府中歇了一日后,云归暖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便揣着书稿出门。 这回她没去月鸣茶楼也没去东行书局,而是进了一家川江书局。 掌柜的盯着眼前戴面纱的小姑娘,又翻两下她递来的书稿,“你确定月鸣茶楼的于先生会说这个故事?” 川江书局跟月鸣茶楼隔了两条街,体量比东行书局大,他们不太缺客人,但送上门的赚钱机会他们也不会放过。 云归暖眼神坚毅,“东行书局最近生意火爆你知道吗,我供的书稿,于先生过几天便会说这个故事,我说会就一定会。” 掌柜直接翻到最后,没有结局,“姑娘都和东行书局合作了,为何还找我们川江书局。” 这份生意,川江的掌柜也心动,东行书局这两天都快被挤爆了,白花花的银子落在眼前,谁不想要。 可是面前这位衣着朴素还遮着脸的小姑娘,看着不大可靠。 掌柜攥着书稿,故作犹豫,“我还得再考虑考虑,毕竟……” 云归暖不等掌柜把话说完,直接把书稿抽回来,“如若你不相信,我可以先将书稿放在你这,也不提前收你的钱,等实际赚到钱了我们再分,但你若需要考虑,对不起,我没时间跟你耗。” 说罢她转身就走,果断利落,完全不给人考虑的时间。 掌柜手中的东西骤然被抽走,忽然觉得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他赶紧叫住云归暖,“小姐且慢,我们还可以再谈谈。” 云归暖弯起唇角,欲擒故纵,这生意成了。 掌柜将云归暖请到里间细谈,云归暖答应为书局提供书稿,书局负责印书售卖,抛去成本后,利润双方五五分,又商定好发书的日期和节奏之后,掌柜和云归暖签下契约。 拿过契约看到底下签名的一瞬,掌柜傻眼了,“你,你是……你是云归暖!” 掌柜激动得破了音。 云归暖挑眉欣赏掌柜一下白一下黑的脸色,丰富极了,“是我,契约已经签订,你没办法反悔。” 掌柜张着嘴巴发不出声,他开书局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小瘟神签订契约。 “嗯?跟你说话呢。”云归暖轻笑一声,她是真觉得好笑,京城里的人就这么忌讳她,前几日东行书局的掌柜得知她身份后也是这个表情。 掌柜脸色虽是难看,但摇头,“不会不会,云小姐放心,我们川江书局有原则,既然已经定下契约,就不会轻易毁约,不过……在书本售卖期间,还请云小姐低调些,书稿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全卖出去是不是?” 千万不能让买书的人知道是小瘟神提供的书稿,不然就没人买了,若是没人买,前期投下去的人力物力都浪费了,还少赚一大笔钱。 这几天东行书局都赚疯了,他看在眼里,羡慕得不行,跟小瘟神签订契约又如何,东行书局能赚的钱,川江书局也能赚。 云归暖知道掌柜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怕她的出现坏了书局的口碑嘛,“行,只要你们能多卖书多赚钱,我没意见。” 川江书局的掌柜比东行书局的掌柜多点眼界肚量,也没那么好忽悠。 让她规避规避不算事,赚钱才是大事。 掌柜亲自将云归暖送出大门,离了川江书局后,云归暖又跑了两家书局,这两家书局都分散在月鸣茶楼附近,又与茶楼和东行书局有些距离。 一样的生意,一样的反应,云归暖都一笑而过,甚至乐在其中,她就喜欢看他们一脸忌讳又不得不跟她做生意的模样。 ------题外话------ 点个收藏加入书架,云归暖的钱分你一半~ 留个评论投个票票,云归暖喊你当老板~ /73/73891/22250318.html 019.偶遇萧怀羽 月鸣茶楼二楼的一间厢房,朝向中庭的窗户打开,临窗倚着两人,一人眉目如画,一人神态慵懒。 “皇叔喜欢狐仙的故事?”三殿下萧齐钧陪着萧怀羽听了一早上的故事,没听出什么名堂。 萧怀羽反问道,“你不觉得这故事很有意思吗,能编出这种奇思妙想的人,一定很有才。” 萧齐钧手撑着下巴,看向楼下正中的说书人,“这狐仙的故事确实比之前的有趣多了,于南何时想出这么好的故事,不会被狐仙附身了吧。” 说着,萧齐钧打了个哈欠。 “但是皇叔,就算这故事再有意思,也没必要大清早就拉我过来吧,还听了一整个早上。” 他伸手去够茶杯,发觉杯中的茶水早就凉透。 前几天,于南一天只讲故事里的一部分,到昨日讲完大结局,今日开始完整地说故事,要想一口气听完整个故事,就得在茶馆里待一早上。 萧齐钧看向长天,“皇叔何时喜欢听书了?” 长天摇头,“属下也不清楚。” 他也是今天大清早被王爷拽出门说要来听书,当时他也觉得惊讶,王爷以前从不听书。 萧齐钧左右看一圈,小小声对长天说道,“你说会不会其实被狐仙附身的人是皇叔?” 好端端的,来听什么狐仙的故事。 “嗯哼。”萧怀羽重重咳嗽一声,对长天说道,“三殿下的茶水凉了,你去叫人来添茶,还有隔壁街的东行书局正在卖《狐仙》的书,去买几份回来。” 长天颔首,赶紧溜了,出门前丢给萧齐钧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萧齐钧对上萧怀羽似笑非笑的眼神,咽了口唾沫,“皇叔你要干嘛。” 萧怀羽没比萧齐钧年长多少,两人虽然差着辈,但平日里的相处更像是兄弟间的关系。 “今日听书的茶水钱还有打赏钱你出了。”萧怀羽说道。 萧齐钧赶紧捂住自己的钱袋子,“为什么!我是陪皇叔你来的!” “因为你没认真听说书。”萧怀羽说得理直气壮。 萧齐钧一噎,这算什么理由! “改日请你吃饭。”萧怀羽又说道。 听到这话,萧齐钧立即在脑海中搜索京城哪家酒楼好吃,锁定了一家最贵的酒楼后,他点头答应,“成交!” 长天去了许久才回来,他一脑门的汗,气喘吁吁,将怀中一摞书重重摆在桌上,“王爷,三殿下,属下回来了……” 萧齐钧惦记着萧怀羽的那顿饭,顿时觉得《狐仙》没那么无趣了,他扒拉了一本过来翻两下,“东行书局真会赚钱,一个故事能出三本书,这故事真那么好看?” 长天接话,“三殿下别小瞧了这几本书,属下挤破脑袋才抢到这最后几本,再晚些去就没有了!” 三本书一套,长天抢到最后两套。 萧齐钧大惊,“就这几本薄薄的书能卖这么红火!” 他两根手指拎起其中一本书的书脊晃了晃,“就这?多少银子一本。” “一两银子一本。” 萧齐钧脸上露出鄙夷,“倒贴我一两银子也不要。” 萧怀羽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一套书有四本,还有一本结局没出。” 萧齐钧和长天同时惊讶地望着萧怀羽,你怎么知道! 萧怀羽一眨不眨盯着萧齐钧,语气十分自然,“因为你没认真听说书。” 萧齐钧服气了,皇叔到底听得多认真,才能不碰这些书就知道书还没出完,他就做不到,他一看书就打瞌睡。 “这些书你拿回去好好研读。”萧怀羽顺势分给萧齐钧一套书,“研读完你会有收获的,下次我检查。” 云归暖同几家书局谈完生意后,趁着人多混进月鸣茶楼,等到中场休息的空隙,她找到于南,将新的书稿交给他。 于南捏着厚厚一沓书稿,眉头却皱起,“小姐是我的贵人,我没想到能再受一次小姐的恩惠,凭白受恩,无以为报,恐承受不起啊。” 光是说这本书的打赏钱,就够他花一年的了。 云归暖松一口气,她还以为于南不愿说她的书稿了,“客气了,我并非不求回报,不过要求确实不高,你只需要在说结局那日告诉客人哪些书局可以买书便是,这样已经帮我大忙了。” 她报了几个书局的名字。 最后还安慰于南,“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做生意赚钱的人,不会让自己亏本。” 于南紧紧抓着书稿,“不知小姐府上在哪,改日在下定当登门拜谢。” 这位贵人从头到尾没说她府上何处,每次露面也蒙着面纱,别说她的身份了,就连她的样貌都不清楚,日后走在街上与贵人擦肩而过,他都认不出来。 本来他以说书为生,就只说得好故事,编故事都不会,没人听说书,意味着没客人,没客人就是没收入,若不是贵人帮助,他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归暖摸摸自己的面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以后我还想跟先生长期合作,等到时机合适,我自会告诉先生我的身份。” 从几家书局掌柜的反应来看,云归暖的名声在京城确实不大好,若非签订契约需要真名,她也不会暴露身份。 现在于南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说好故事,他说好故事了,她才能赚钱。 她不希望她的名字身份影响到他。 于南出来讨生活这么多年,明白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低调,他忙不迭颔首,“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好好说书,不辜负小姐的抬爱。” 云归暖颔首,“这几天你先说狐仙的故事,我新给你的书稿叫《月神传奇》,你回去好好琢磨,何时琢磨清楚了,何时开讲。” 交代好下一步打算,云归暖回到茶楼大堂,依旧找了个角落躲着听于南说书,狐仙的故事于南说了很多遍,越发熟稔动情,来听书的人也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响亮。 听完大结局后,云归暖才悄悄摸摸出了茶楼。 迈过门槛,她发觉瑞亲王也在,似刚从茶楼出来。 瑞亲王也来听书? ------题外话------ 萧怀羽:编这故事的人聪明伶俐智慧过人 云归暖: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 萧怀羽: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73/73891/22250320.html 020.拒绝付钱 云归暖摸摸脸上的面纱,他堂堂亲王,应该不会记得她这个小孤女吧,更何况她还戴着面纱,谁也认不出来。 她看一眼萧怀羽的脸,打算装作没看见,加快了脚步。 萧怀羽瞥到正欲“逃跑”的云归暖,给长天递了个眼神。 长天反应很快,抬步追上去,“小姐真巧,你也是来听书吗?” 云归暖看着挡在身前的长天,故作惊讶,“是你呀,真巧,我不是来听书的,我有事路过这里。” 她没想到长天认出她来,还主动和她打招呼。 她回身看一眼,发现萧怀羽正看着她,她赶紧收回目光问长天,“瑞王爷来听书?” 长天说道,“三殿下请我家王爷来月鸣茶楼听书。” 王爷说了是三殿下付钱,这次算是三殿下请王爷的。 云归暖“哦”一声,不知为何有些失落,“我还以为王爷喜欢听狐仙的故事呢。” 想来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喜欢这么俗套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故事。 长天想说,他家王爷很喜欢狐仙的故事,还让他买了书,但他侧眸看过去,发现王爷瞪他一眼,他便将这些话都收了。 云归暖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萧怀羽,萧怀羽长得真是好看,“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代我向王爷问好。” 她行行礼快步离开。 她在京城的名声不好,还是不要离他萧怀羽太近,免得给他添麻烦。 云归暖走后,萧齐钧一脸八卦的表情,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萧怀羽,“那是谁家姑娘啊。” 衣着朴素,还遮着面,素来不碰女色的皇叔原来有中意的姑娘。 “她叫云归暖。”萧怀羽念起这个名字,自然又顺畅。 萧齐钧一怔,“是那个荣安侯府的……” “嗯,荣安侯府的云归暖。”萧怀羽截住话头,顺势说下去,免得萧齐钧口里蹦出不好的词。 萧齐钧顿时嗅到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一手攀着萧怀羽的胳膊,拉近两人的距离,“皇叔何时结识的云小姐,跟我说说呗。” 萧怀羽斜眼睨萧齐钧,一根手指戳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大庭广众,注意身份,好好站着。” 萧齐钧不但没站直,反倒胳膊勾紧了萧怀羽,贴近两人的距离,“有什么关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叔侄关系有多好,皇叔你就说说嘛,我看看云小姐会不会是未来的婶婶。” “多嘴!”萧怀羽推开萧齐钧,一头钻入马车里,“长天我们走!” “这叫恼羞成怒。”萧齐钧“啧啧”两声,他反应快,赶在马车启动的前一瞬跃上去,钻入马车中。 云归暖回到府里时,午饭刚做好,自从三郎来了后,她完全不需要操心一日三餐的事。 “姐姐赚钱辛苦,快洗手准备吃饭吧。”三郎端着菜上桌。 三郎跟郑阿婆学得厨艺,他学做菜很快,几天功夫,已经很不错了。 云归暖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人把后院收拾一下?” 虽然他们一直住在前院,不会踏足后院,但后院一直荒废着也不是办法,总住在前院也不像话。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闲钱收拾院子。 三郎歪头看她,“姐姐不若将这座宅子卖了,买座稍小的新宅子,还不用打理,岂不更好。” 云归暖呛了一下,三郎的思路好独特。 她笑着解释,“这是侯府,轻易卖不了。” 而且就算她要卖房子卖地,也不会有人买,没人会买瘟神的房子。 云归暖轻叹,“我先找人问问看,谁能除草吧收拾院子,看看需要花多少钱再决定。” 前院通往后院的路都封死了,杂草长一路,根本无法下脚,更别说攀在垂花门上的枯藤,彻底封死去后院的路。 她都不敢想象后院荒芜成什么样子。 三郎说道,“郑阿婆认识的人很多,要不明日她上门时我问问她吧。” 吃完饭歇了一下午,云归暖出门,整理院子需要钱,该去东行书局提钱了。 书局结束了一天的生意,即将打烊。 “程掌柜今天生意如何?”她在附近转了半天,知道这两日东行书局生意火爆。 程友瞬间垮下脸,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云归暖,“云小姐上门有何贵干?” 他语气生冷疏远,从头到脚写满不欢迎。 云归暖眯起眸子,“掌柜这是何意,按照契约,我来取我该拿的这一部分银子!” 程友翻脸不认人,挥手驱赶云归暖,“走开走开,没看我正忙着,没空搭理你,云小姐哪来的回哪去吧,就不送了。” 这两天书局赚了上万辆银子,他是傻了才会将这些钱交给小瘟神,都是他辛辛苦苦操持出来的,凭什么给她! 云归暖一把抓住程友手腕,往上一翻扣在身后,恶狠狠盯着他,“白纸黑字的契约,你想反悔?” 她在程友面前抖开契约,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出成本和摊位费,赚得的钱归她。 程友痛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他忍着痛狡辩,“上面又没说印的什么书,你说你给了书稿,是什么书稿,你有证据吗!” 云归暖眯起眼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契约上确实没说印的什么书。 初次签订契约,她没经验,大意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你肚子里这点小九九,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云归暖五指收紧。 程友痛得嗷嗷叫,“你,你别乱来,再乱来我叫人报官了!” 道理在他这边,衙门的人不会把他怎么样,况且眼前这人是小瘟神,他被瘟神盯上,所有人都会同情他! 云归暖咬紧牙根,恨不得将程友撕了,几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程友起了贪心。 她知道程友存了小心思,但当时她只以为程友打算偷偷摸摸多印几本书,将额外的银子收入囊中,没想到程友胆子这么大,敢把她的份也全吞了。 “你再说一遍,我的钱,你到底给不给!” 程友痛得眼泪水飚出来,就是不认账,“什么你的钱,都是我的钱!” 跟小瘟神做生意要倒霉的,他提前拿一笔钱压压惊不过分。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云归暖一脚飞踢程友的屁股,将他踢翻在地。 ------题外话------ 程友贪了云小姐的钱,怎么办吧。 /73/73891/22250323.html 021.说了要跪着求她 云归暖黑着脸回到侯府,她猛地灌下一大杯水,杯子“砰”一下砸在桌面上。 三郎吓了一大跳,“姐姐,你心情不好。” 云归暖挤出一丝阴森僵硬的笑,“我没事,我好得很。” 她已经很克制没打一顿程友出气。 一来她在这里身后没人,不想惹麻烦。 二来她等着程友亲自上门跪着求她。 三郎上前安慰她,“谁惹姐姐生气了。” 话一出,他突然觉得他的安慰好苍白,他没法出侯府,更没办法收拾惹姐姐生气那人。 云归暖挥挥手,“没事,就是有一两万银子暂时收不回来,得晚几天。” 三郎抿起唇皱了皱眉。 第二天郑阿婆上门做饭,云归暖问她收拾后院的事。 郑阿婆说道,“老身确实认得能收拾院子的人,不过侯府后院那么大,又荒废多年,怕是得花费不少,怎么也得几千两银子。” 云归暖咬着下唇,几千两不算太多,如果程友把她的两万多两银子送来就够了。 眼下她全身上下就百两银子出头,怎么也不够。 她不是非要修整宅院不可,只是觉得这么大一座府邸一直荒废着也不好,况且府邸修整好了,以后对她的生意也有帮助。 现在看来,她只能先做些小生意赚钱了,等银子够修整府邸再说。 三郎偷偷瞧着云归暖失落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她又困难需要帮助,但他完全帮不上忙,他突然觉得自己胆小又软弱。 两人在府里待了一天没出门,吃了晚饭后刚收拾好,三郎忽然警觉起来。 “有人进来了。”他蹙眉道,“姐姐你没关门吗,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云归暖看着三郎跑出去,没多会,院里一声惨叫,她眉心拧一下,三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她走上前看两眼,这鼻青脸肿的左胳膊还打着绷带吊起的人,不就是程友嘛。 呵,惹到“瘟神”遭报应了? 云归暖直起腰,对三郎说道,“我不认识他,扔出去吧。” 三郎视线在云归暖身上打了个转,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好的姐姐,我这就把他扔出去。” 这人就是欠姐姐钱害得她不高兴的人,该打! 三郎作势出门。 “别别别,云小姐,啊不,姑奶奶你不认识我啦?”程友挣扎着扑上前,“小的程友啊,东行书局的程友啊!” 云归暖上前弯下腰,盯着程友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说的东行书局的程友我知道,程掌柜一表人才诚实守信见多识广为人谦和,怎么会是你这个丑东西!” 她直起腰,一脸鄙夷,“你怕不是惹了哪家打手上门碰瓷的卑鄙小人,我不认识你,三郎,把他扔出去!” 三郎上前拎起程友的衣领,将他提出去。 “姑奶奶,姑奶奶,是我,我真的是程友!”程友哭爹喊娘的,他猛地挣脱三郎,哆嗦着抖开和云归暖签订的契约,“姑奶奶你看,这是我们签订的契约,我真的是程友!” 云归暖淡淡扫一眼,恍然大悟,“噢,还真是程掌柜,程掌柜你怎么来了,三郎你怎么可以对程掌柜这么粗鲁呢。” 程友站起来,就差抹一把眼泪,云小姐终于认得他了。 “程掌柜不好好在书局卖书赚钱,来我这干嘛?”云归暖淡然道。 她没招呼程友一杯水喝,甚至都不给他坐。 三郎站到云归暖身后,挺起胸膛,腰杆笔直给她撑场面。 程友怯怯扫一眼两人,道,“给云小姐问安,云小姐,那个书局的事之前有误会,你看你是不是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将《狐仙》的结局给小的,想必云小姐也想出一套完整的书吧,缺一部分总归是不好。” 云归暖在心里冷笑,这个程友脸皮真厚,贪了她的钱还敢找她要结局。 估摸着他身上的伤就是被催结局的人打的,这种人不教训他一下不知道错,依她看,还是打得不够重。 云归暖故作疑惑,“什么结局,什么《狐仙》,我不知道,程掌柜找错人了,送客。” 三郎上前一步。 程友吓得往旁边缩了缩,赶紧抖出契约,“云小姐不记得啦,我们之前签订了契约,你提供书稿,我帮你卖书呀,现在还差最后一部分结局没出来,小的急着要书稿出书!” 程友跪在云归暖身前。 最开始他根本不知道云归暖没把结局给他,他也是卖书卖到今天,被人催了才知道这本书根本不全。 本来他想着,先敷衍过去,等过两天他从茶楼那里把结局听来,再将结局印出来卖。 可谁知道那些催书的人暴躁得很,根本不听他解释,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厮,行事粗鲁又闲得慌,已经在他门前蹲了一天,他生意没法做,还落了一身伤。 那些小厮还说了,他们家主子明天就要看结局,看不到结局就把他的书局扬了。 谁叫书局开在城西,城西就是富人多呢,有钱人就是性子暴躁,他相信这些人说得出做得到,他们主子有的是钱,怕什么。 他等不到明天去茶楼听结局了,只能趁着天色晚偷偷溜到荣安侯府找云归暖要结局。 面对一个小姑娘,比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好太多。 他现在觉得云归暖这张脸看得特别亲切。 去他的瘟神,要是云归暖不计前嫌把结局给他,她就是他姑奶奶! 云归暖“哦”一声,身子往后一靠,翘起腿,“可是我没收到钱啊。” “弟弟你会算数吗?”云归暖看向三郎。 三郎很配合,“能算得几个数。” 云归暖慢悠悠说道,“一千两银子能出五千本书,一本书卖一两银子,问,这些书全卖出去,能收到多少银子?” “五千两。”三郎几乎立即报出答案。 “那如果将这五千两又全部拿去印书,还是一两银子一本书,能收到多少银子?” “两万五千两。”三郎蹙眉,眼前这王八蛋欠姐姐这么多银子,难怪姐姐不开心,方才他出手轻了。 云归暖脚踩在地上,身子往前,盯着程友的眼睛,“听到了吗,两万五千两银子,我一分钱没收到,你怎么可以找我要结局呢,《狐仙》跟我有什么关系。” ------题外话------ 程友遭报应了,看看云小姐怎么收拾他,让他付出代价 /73/73891/22250325.html 022.入账两万五千两 人作恶,就得尝恶果。 欠她的,必定要偿还。 程友跪坐在云归暖身边,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用完好的右手递给云归暖,“这里是两万五千两银票,请云小姐过目。” 云归暖接过银票,一张一张数得缓慢又细致,每张银票仔细核对金额,还要认认真真验真伪,动作慢条斯理能在银票上雕出花。 程友急得直冒汗,他现在就想着云归暖快点把结局给他,让他回去印书。 谁知道那群有钱人这么在乎一个结局,茶楼里又不是听不到,得罪了那群富家子弟不是开玩笑的,真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简简单单几张银票,云归暖数了足足一刻钟,点清楚后,她归拢银票,在掌心拍两下,收入骨环,“两万五千两,一分不少,可是我怎么知道程掌柜有没有背着我多印书,多卖钱呢。” 她两手一摊。 程友抹一把门头汗,“没有没有,小的绝对没有多印一本书,云小姐可以去书局查记录,小的一直按照云小姐的吩咐印书。” 他突然庆幸,还好没有多印《狐仙》的头两本书,若是有更多的有钱人家看了头两本却看不到结局,他的下场会更惨。 云归暖淡淡“哦”一声,没为难他,“那这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她拂了拂手赶人。 程友脸色一变,哭丧着脸,“云小姐收了钱,就得给我结局呀。” 云归暖挑眉,“你这话说得不对,这钱本就是我的,不是你出钱买我的结局,明白吗?” 她伸手拍程友肩膀两下,看着力道不重,一阵阵钻心的疼。 程友快要哭出来,又打开契约,“这上面白纸黑字说了的,云小姐提供书稿,小的负责帮云小姐卖书,你不能将这一大摊子事都丢给小的呀,那群富家子弟收拾起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云小姐不能不管我呀。” “契约上没说《狐仙》的书稿是我的呀。”云归暖将程友的话丢还给他,“你不该找我要书稿。” 程友被这话堵得发不出声,他张了张嘴巴,最后给自己两耳光,“云小姐,啊不,姑奶奶,是我的错,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将结局给小的拿去印书吧。” 现在书局门口还有一群壮汉守着,说是没有结局就没法给自家主子交差,他一天不拿出结局,他们一天不会放过他。 听说城西的王家王公子也等着买结局,王公子妥妥的纨绔,是个惹不起的主。 被有钱人家的小厮盯着太可怕了,他还是偷偷跑出来求云归暖。 要是被那群人发现他偷偷跑出来,那就完蛋了。 云归暖换了一条腿翘起,语气慵懒,“你一个小小的书局能值几个钱,又没有生意,又不卖几本书,大不了你关了书局跑路呗,不算什么大事,为了个结局至于吗。” 程友一脸苦涩,他现在就是苦果自己吞,恶果自己扛。 都说遇上小瘟神会厄运降临,他怎么也没想到厄运是自己带来的。 “小的书局虽然不值钱,但也值个几万两,书局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我跑了,他们怎么办。”程友长叹一声,摸着自己吊起的左手臂。 如果能躲过这一劫,他就是不当书局掌柜也罢,这种活他真心干不来。 云归暖将程友的小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她俯下身,笑着对程友说道,“这样吧,我花十万两将东行书局买下来,这样你就不用被人催着卖书了。” 话一出,三郎惊了,姐姐好大的手笔,豪气! 可是姐姐有那么多钱吗。 程友也是一脸震惊,是老天听到他心里话了还是云小姐会读心术,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莫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又传给了云小姐。 云小姐真是神。 可一提到卖书局,程友犹豫了,毕竟卖个铺子不是小事,得从长计议,慢慢商量。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我不着急。”云归暖身子往后靠,“你先回去吧,何时想通了再来找我。” “别别别,姑奶奶,行,只要你能救我,我就十万两把书局卖给你。”程友上前,用完好的右手拽住云归暖的衣摆。 程友忽然想起,他等不了。 云归暖提醒他,“那你还等什么,回去把房契地契都拿来,记住,别再耍花样。” 今晚,她势必要拿到东行书局。 本来她没打算收购书局,谁知程友中途耍赖,没办法,只能出手给程友狠狠上一课。 她早就说过,她会让程友跪着求她,还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程友咬咬牙,一溜烟滚了,回去拿房契地契。 云归暖手指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送上门的钱,不收白不收。” “姐姐厉害!”三郎夸赞她,“才短短几日就赚了好几万两银子,再过些时日,离暴富不远了!” 他前两日才看过账本,账本上的钱进进出出,留在姐姐手里的没多少,没曾想姐姐默不作声干了一票大的,直接进账上万两银子。 云归暖翘起嘴角,取出五千两银票递给三郎,“这个你帮我收着,今日还说没钱修整院子,现在有了,你平日待在府里,下次郑阿婆上门你问问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三郎仔细将五千两银票收好。 “姐姐,方才你说要买下东行书局,是真的吗?” 云归暖看向他,“当然是认真的,程友都回去拿房契了。” 三郎抿了抿唇,小小声说道,“姐姐,我们有十万两银子吗?” 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姐姐出手豪气归豪气,但他们似乎出不起这个钱。 云归暖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担心,你就看着吧。”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的功夫,程友回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云归暖身前的地上。 从城东跑到城西又跑回来,还得小心翼翼躲避那些小厮,快把他累死了。 他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云归暖等着程友气喘匀了,才道,“拿来了?” 程友抹一把汗,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方木匣递给云归暖,“姑奶奶,都在这里了。” /73/73891/22250327.html 023.东行书局归她了 云归暖不大懂东陵开店需要什么凭证,便拉着三郎,两人一起检查,确认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后,云归暖将木匣收进骨环,随即又取出厚厚一沓纸递给程友。 “没问题了,这个你收着。” 程友接过来一看,不是银票,而是一沓书稿,“云小姐,不是说好十万两银子的吗,这,这不是银票啊。” 云归暖挑着眉,“这沓书稿值十万两银子,我跟你说,你回去后,那这份书稿去印书,每本书两万册,一共可以印五本,还是一两银子一本,加起来正好十万两。” 她给这故事取名《乱世演义》,三郎很喜欢,自己留了一份书稿,等这本书出来后,她弄一套装订好的书送给他。 程友哭丧着脸,想把书稿扔了,又不敢,“姑奶奶,你这是在耍我啊。” 他还以为能直接拿到十万两银子。 云归暖语气强硬起来,“你自己不遵守约定,惹了麻烦,现在来找我,又想让我帮你解决麻烦,又想赚大钱,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只是给你一点点浅薄的教训,下次不要再动不该有的心思,根本不够看的。” 程友耷拉着脑袋,“小的记住姑奶奶的教诲,姑奶奶能把结局给小的了吗,小的还得拿去印书,明早得对付那群人呢。” 云归暖将《狐仙》的结局递给他,还好她留了一手,不然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去哪出气。 “现在时辰很晚了,来得及印书吗?”现在书局是她的了,她得多上心,“还有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他们打的?” 程友往前挪了挪,跪坐在云归暖脚边,竟哭起来,“姑奶奶,明天你可得给小的撑场面啊,万一小的不能及时印出书来,小的,小的……就没人帮你搭理书局了。” 他举起自己的左手胳膊卖惨。 云归暖眉头一皱,这些人真这么厉害,为了一本书居然闹到这种地步。 “你先回去专心印书,明早我去看看。” 程友抹了把眼泪,又狠狠哭诉一番,才念念不舍起身回去印书去了。 三郎将大门关好,回到云归暖身边,“这个程友真是好笑,书局卖得快,新主子也认得快,恭喜姐姐收小弟了。” 云归暖摆摆手,“你别打趣我了,我承认我盯上书局,想办法也要要过来,没想到来得这么顺利,看样子程友真的是被吓怕了。” “这都是他该有的报应。”三郎愤愤挥了挥拳头,“敢骗姐姐的财物,该打!” 云归暖偏过头,顺势打量三郎的身形手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程友一进门就被三郎察觉到了,而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三郎的感官特别敏锐,异于常人,她上下打量一眼,三郎应该有功夫在身,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 “姐姐为何这么看着我,是我说错话了吗?” 云归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摇头,“已经很晚了,去歇息吧,我明早去书局看看。” 本来她想问一问三郎的来历,他家在何方,因何流落到东陵京城的街头,家里还有没有人,想不想回去。 但转念一想,又放下这些念头,既然她已经认了三郎作弟弟,他就是她的弟弟。 他什么都不想说,她便不问,若他哪日想回家了,她便给他足够的银钱送他回家。 三郎不知云归暖所想,“那我去休息了,姐姐早点睡。” 云归暖拿出账本,一笔一划写上进账两万五千两。 翌日一早,云归暖赶在书局开门前出现在书局,门前果然蹲了一大帮子人。 程友看到云归暖就像看到救星,赶紧上前巴结,“姑奶奶您终于来了,门外那群人你都瞧见了,凶神恶煞的,吓人!” 云归暖找了张椅子坐下,程友麻利上茶。 “书印得如何了?” 程友老老实实回复,“连夜加班加点印了小几百本,顶不了多久。” 之前印的《狐仙》都卖光了,若要跟之前卖的书配成套,结局得印一万两千本,如今他们只有一个零头。 云归暖颔首,“你一般何时开门?” “还有一刻钟。” 云归暖蹙眉,一刻钟的时间印不了几本书,若是门前的人闹起来,她这间小书局确实兜不住,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厮,一个比一个牛气,最不差的就是钱。 上万本的体量都压在今天,可他们一时只拿得出几百本,怕是得乱套。 有钱人家不缺一家书局,但来这买的就是一个新鲜。 她目光打量一圈,扫向柜台上的笔墨纸砚,“你去将笔墨取来,还有那一沓纸,都拿来。” 程友不敢怠慢,赶紧照着云归暖的吩咐取来东西。 “我用纸写几个号码牌,然后你在上面盖上书局的戳,一刻钟能写多少写多少,到点了你出门分发给门外排队的人,明白吗?”云归暖吩咐。 程友忙不迭颔首,“小的明白。” 有了号码牌,他们按顺序排队买书,就不会乱,更不会误伤他。 一刻钟后,程友拿着厚厚一沓号码牌出门分发,刚开门的一瞬,是有些哄闹,但号码牌发下去之后,就安宁了。 云归暖偷偷朝门外打量,卖书的人都排成一队,秩序井然,路过的人都知道东行书局今日又有活动。 书局后院加班加点印书,前面按号码牌卖书,一个号最多买十本,领着号就能买到书,所以号码靠后的人也不傻傻在门口排队,都散到周围聊天去了。 云归暖赶紧让程友在旁边支一个小摊子,卖酸梅汤和茶点,趁机再赚一波,反正排队的人多,上千个号子,总有人有需要,连带着隔壁卖小食的店子生意也好起来。 忙碌大半天,程友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便上了门板打烊,领了号没买到书的,可明日再来。 云归暖就着酸梅汤吃糕点,今日着实忙坏了。 程友看着云归暖的眼神中慢慢都是崇敬之情,“姑奶奶,啊不,祖宗!” 他上前弓着腰给云归暖倒酸梅汤,“祖宗慢点吃,别噎着。” 云归暖差点被这一声“祖宗”呛到,“行了行了,别这么叫我,有什么事直说。” 满口祖宗祖宗的,听着像在骂她。 “不,祖宗。”程友拒绝,满脸崇拜,就差跪下来磕头,“您就是我祖宗,您是福神!” 嘀哩—— 骨环响了。 ------题外话------ 恭喜云小姐产业+1~ /73/73891/22250329.html 024.你是福神是我姑奶奶 云归暖觉得好笑,前几日还叫她瘟神,今天直接变福神了。 “你不后悔将书局卖给我?今日可赚了不少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她捧着茶杯,打趣程友。 程友挠着脑袋,“不瞒祖宗说,书局原本不是我的,是我师傅,也就是原来的掌柜,师傅他无儿无女无亲人,故去后就把书局传给了我。” “可是你并没有挑起担子,还把你师傅的书局卖了。”云归暖说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不适合经营一家书局。” 程友叹息一声,并没有反驳,“姑奶奶说得对,我确实不会经营,若不是书局里还有这么多兄弟,我早就跑了,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有姑奶奶您接手书局,书局日后定会红红火火,只要书局好了,我也不算对不起师傅,卖了就卖了吧,比毁在我手上要好。” 话锋一转,程友突然开始拍云归暖的马匹,奉承她,将她捧上高高的位置。 云归暖很不习惯程友一口一个祖宗,一口一个姑奶奶,“你还是叫我小姐吧,你对书局熟悉,以后书局交给你管理,若你再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小心你的腿!” 程友虽然存了贪小便宜的心思,但本性不坏,不然他大可以扔下这家书局不管,不用大晚上偷偷摸到侯府低声下气地求她,然后顺势将书局卖给她。 程友立即腆着脸,用完好的右手给云归暖倒茶,“姑奶奶放心,小的以后唯姑奶奶马首是瞻。” 云归暖取出《月神传奇》的书稿给程友,“于南下次说这本书,你拿去印,再不久便是中秋节,这本书一定很好卖,你把握好时间。” 程友颔首。 “还有,你先下去吩咐一声,书局老板换人了,待会我去后院见见他们。” 程友去了后院,云归暖打开骨环查看。 果然,人缘点又增加了,再加一点便可以升到二级。 云归暖看向后院,新增的人缘点来自程友吗?可是她说不上帮了程友的忙,甚至还没花钱就把他的书局弄到手了。 她越发搞不懂骨环的升级规则。 云归暖去后院同书局的其他人打了招呼,见天色还早,便问程友要不要去月鸣茶楼听书,现在去,还能赶上最后一场。 两人在月鸣茶楼门前,又遇上端亲王。 “云小姐,真巧,我们又碰面了。”长天主动和云归暖打招呼。 云归暖戴着面纱,“很巧,我们又见面了,王爷又来听书。” 这回没见到瑞亲王身边有其他人。 她两手紧紧握着,有些雀跃,瑞亲王会不会喜欢她改编的故事。 萧怀羽只淡淡说了句,“上次来还有一段故事没听完,今天赶最后一场补上,本王先进去了。” 长天斜了自家王爷一眼,上回你来的时候可是完完整整听了一上午。 云归暖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有机会能和萧怀羽一起听书,原来萧怀羽这么高冷。 但转念一想,人家是亲王,而她只是个默默无闻人人嫌弃的侯府孤女,凭什么和她一起听书。 云归暖眨了眨眼,眼前满是萧怀羽眉目如画,挥散不去。 前世她见识过不少各色美人,各有各的帅气,各有各的美,但能好看到她眼里,美到她念念不忘的,只萧怀羽一人。 其中缘由她也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萧怀羽是第一个帮助她的人吧。 萧怀羽越是高冷,她越是想接近他。 这场听书云归暖听得心不在焉,还未散场便提前离去。 回府的路上路过何记胭脂铺,她顺道去看一眼。 对门徐记的店小二坐在门槛上数苍蝇,她冷笑一声,进了何记大门。 何江看到云归暖,赶紧上来打招呼,“云小姐你来啦。” “嗯,最近还顺利吗,生意如何。”云归暖注意到何江眉头不自觉皱起,莫不是近日生意不如人意。 何江笑了笑,“多亏了云小姐,这几日生意非常好,刚刚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正准备打烊了,云小姐快进来坐吧。” 两人进了后堂。 “哼!你说的事我绝不会答应,想都别想!” 没由来受了何叔一声怒斥。 云归暖拧起眉心,看来是何江和何叔闹别扭,何叔说的不答应指什么。 “爹!”何江很是尴尬,赶紧叫住他,“别乱嚷嚷,是云小姐来了。” 何叔一怔,回头看果然是云归暖,陪着笑脸上前赔罪,“是云小姐,失敬失敬,云小姐快坐下,我给云小姐倒茶。” 他转头怒瞪何江,“云小姐来了你也不说一声。” 何江冷笑,“是你自己脾气爆,一不合你意就发脾气。” “你个小兔崽子……” “嗯哼。”云归暖轻咳一声,这两父子差点吵起来,“二位最近心情不大好,是生意没达到预期吗?” 若生意足够好,怎会惹得两父子争锋相对,看情形,吵了不止一天两天。 何叔给云归暖倒茶,转眼脸上笑呵呵的,“有云小姐出手,生意怎么会不好呢,这几日生意火到爆,都快忙不过来,把对面徐记的生意也抢过来了,憋屈大半年年,总算是扬眉吐气喽——” 何叔满心满眼都是喜悦,特别说到生意超过徐记时,眼睛里的骄傲怎么也挡不住。 “那为何二位看着心情不佳?”云归暖问,难不成因赚太多而发愁。 何叔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不值得一提,就不让云小姐烦心了,云小姐要不要拿几盒……” “爹!你为何不跟云小姐说。”何江不悦。 何叔板起脸,满脸威严,“我说不干就不干,我是你爹,这点小事没必要麻烦云小姐!” 云归暖眼珠子打了个转,还真有事,“既然是小事,说说无妨。” 何叔皱眉如沟壑,脸上勉强维持笑意,“一点家里事,就不麻烦云小姐了,都是小孩子的想法,不值一提,不值得,不让云小姐见笑了。” “爹!”何江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还当他小孩子,“别遮遮掩掩的,既然你觉得我是错的,那你敢不敢让云小姐评判评判,我到底错在哪!” 何江怒吼。 “除非你不敢承认你是错的!” ------题外话------ 恭喜云小姐小弟+1~~ /73/73891/22250331.html 025.茶会请帖 何叔指着何江,气得胡须颤颤,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别乱说话!” 若不是看云归暖在这,他一定揍这臭小子。 云归暖很是镇定,家里矛盾,她懂。 “何公子说说何事?”她看向何江。 何江“哼”一声,无视何叔,“这几日生意好,进店人多,我想趁机推出新的胭脂水粉,价格定贵一点,但是也更加精致好用,最近人多正好方便给新商品做宣传,但是父亲不让。” 他斜着脑袋,瘪了瘪嘴,“要说这不符合何记的规矩,不能涨价,可我又没说涨价,是做新的胭脂水粉,现在客人是多,但我们卖的便宜,利润并没多高。” “万一再来一次危机,何记不一定撑得过,这次能起死回生完全是走运遇上云小姐。” 云归暖觉得何江说的有道理,没急着发表意见,她看向何叔。 何叔铁青着脸,强忍怒气,没有好语气,“何记胭脂铺素来只卖物美价廉的胭脂水粉,而且我们做活动时价格也很低廉,你突然拿那么贵的胭脂水粉出来,谁会买!到时客人还以为我们火了就涨价,口碑全没了!” 两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 云归暖听了半晌,看看何叔,又看看何江,“你们打算再开一家店吗?” 话一出,何叔和何江都怔住了,这个他们还真没想过。 何叔皱了皱眉,不大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倒是何江十分感兴趣。 他拉了凳子坐下来,认真地问云归暖,“云小姐请细说。” “再开一家店,卖更好的胭脂水粉,当然价格一定不能低,和现在这家店拉开差距。”云归暖说道。 若新店能顺利开起来,中高端和低端胭脂水粉的客流,何记都可以占一部分。 何江听得两眼放光,“云小姐的主意太好了,如此一来,老店的口碑保住了,又可以扩大盈利范围,云小姐聪明!” 何叔一直没吭声,表情很复杂。 “爹!”何江摇了摇何叔,“云小姐的办法可行。” 何叔看他一眼,“新开的店谁管?” 何江坐直了身子,拍拍胸膛,“我来,我可以,绝对没问题!” 何叔鄙夷地收回目光,噘着嘴摇头,“你不行,还年轻,得再历练历练。” “爹!”何江很心痛,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反对他,完全不认可他的能力。 他很失落。 父亲相信云小姐这个外人都不相信他,更别说他比云小姐还要年长几岁。 云归暖笑着打圆场,“我觉得何公子可行,何叔让他试试吧,我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作为我的一点心意,这是给新店的支持。” 何江欣喜若狂。 何叔转头训斥何江,“你又让云小姐破费了,一万两不是小钱,你别一下嚯嚯光了,对不起云小姐!” 何江满不在乎,落落大方地收下银票,“多谢云小姐,我一定不会让云小姐失望的!” 云归暖说道,“还是和之前一样,我的一万两不是白给的,我等着何江的生意起来后拿分红。” “这没问题!”何江拍着胸口打包票,“云小姐放心,我一定让你赚个盆满钵盈。” 何叔低骂一声,但也拿了一部分钱支持何江的生意。 何江揣着一大把银票,“虽然新店还没开起来,但请云小姐赐名。” 他有预感,有云小姐的帮忙,生意一定能红红火火。 云归暖没推辞,留下“小何初立”四个字,何江很满意。 何江拉着何叔讨论开店的细节。 嘀哩—— 骨环响了。 云归暖留下一些想法后,便起身走人,何家开新店的事无需她操心,她要回去查看骨环。 何叔追出来,“云小姐,这是你的一千两,你收好,别再给那小子了。” 之前约定的三千两,已收回三分之二,还差最后的一千两。 回到侯府,三郎刚将饭菜摆上桌。 云归暖翻动信息页,人缘点又增加了,且她的骨环升到二级。 她直接翻到兑换所,抱着一丁点希望,骨环能给她点好东西,只一样也足够了。 大鱼鱼竿。 必中鱼钩。 军刀。 云归暖看不懂了,她不钓鱼,给她鱼竿鱼钩也没用,不过这把军刀她见过,是削铁如泥的匕首。 骨环终于舍得给她一样实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云归暖看着三郎递给她的东西,关掉骨环。 “一方请帖。”三郎说道,“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敲门,这回不是宫里的人,所以我开门了,对方给我这个。” 云归暖翻来覆去看着请帖,请帖很精致,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上面写着“荣安侯府云归暖亲启”,字体娟秀。 她打开请帖,是长安大长公主的茶会请帖。 “我不认识长安大长公主。”云归暖蹙眉道。 听说是公主邀请云归暖,三郎眉头也皱起来,“既然姐姐不认识,那就别去了,一定没好事,皇室的人都很危险。” 云归暖抬头看向三郎,“你怎么知道,以前跟皇室的人接触过?” 三郎哑然,他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儿才嘟囔一声,“难道你上次进宫有好事发生?早知道是公主的人,我就不开门了。” “是大长公主,和公主不一样。”云归暖纠正他,这位长安大长公主是皇上的妹妹,萧怀羽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没差!”三郎小小声反驳。 “茶会在三天后,我要去。”云归暖收好请帖,“这是我结识各家权贵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她现在正缺一个机会,大长公主真是她的及时雨。 就算是鸿门宴她也得去探探情况。 三郎不赞同,“姐姐你不就是权贵吗,我们住在荣安侯府啊。” 云归暖放下筷子,两手一摊,“我哪里像权贵了。” 朴素单调的衣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后院荒芜的府邸,根本没一点侯府样。 三郎无奈,但没放弃挣扎,“好歹有个名头在。” 云归暖笑了,“虚名这东西最是没用,你放心,茶会那么多人没人敢生事。” “姐姐若是要参加茶会的话,得去买身新衣服。”三郎说道,“而且得是好看的料子好的贵的,不然会被她们瞧不起的。” 云归暖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确实,这身衣服太寒酸了。 “我明日上街买。” 吃完饭,云归暖拿出账本记账,投资何记新店,支出一万两。 翌日吃完早饭,云归暖上街买衣服,城东住的大多是权贵人家,开在城东的高档成衣店不少。 云归暖选了一家胡记成衣店。 掌柜一眼瞄到进店打量的云归暖,他叫来伙计,指着云归暖,皱起眉摇头。 把她赶出去。 ------题外话------ 猜猜这位大长公主是敌是友,买定离手~ 这里提一嘴关于文中物价的问题哈,全文背景架空,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背景参考,所以物价也是没有参考的,只需符合文中逻辑即可~无须过多纠结~ /73/73891/22250332.html 026.无声挑衅 “这位姑娘打算买什么?” 伙计一个跨步上前拦住云归暖。 视线骤然被挡住,云归暖不得不看着店伙计,“我想买一套成衣,过两日参加聚会时穿。” 店伙计直白的视线在云归暖身上来回扫视,“这位客官对不起,这里没有合适你的衣服。” 生硬敷衍的语气,就差把“这里不欢迎你”说出口。 云归暖蹙眉,“我还没看,你怎么知道没有适合我的衣服,合不合适我说了算。” 坚定的语气,令店伙计再次打量云归暖的衣着,朴素单调,用料简单,确实不像个有钱的主。 “小店招待不了客官,客官请吧,就别在小店这里浪费时间了。”店伙计的语气也很坚决,“您瞧见对面的锦衣坊没,那家店或许更适合您。” 云归暖气笑了,原来嫌她穿的简单嫌弃她没钱,“你们这买一套成衣多少银子?” 她随手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套样衣,“就那件蓝色的!” 店伙计随意往墙上一瞥,轻飘飘回道,“不贵,也就两三千两吧,你买得起吗?” 说完还不忘冷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我买不买得起,不是你操心的事。”云归暖觉得好笑,她身上的银票足够买好几套的,“不过只值两三千两的衣服,确实不值得我花心思。” 不管买不买得起,气势得足,不能输阵。 店伙计全当云归暖买不起还充面子,“呵,那客官别在小店浪费时间了,对面那家店更适合您,慢走不送。” 他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手拦在云归暖身前,硬生生将云归暖“请”出门口。 云归暖懒得和这势利眼浪费时间,她挺直脊背,大大方方走出店门,一点不输气势,迈出门槛,她回身对店伙计说道,“回去问问你们掌柜,你这家店值多少银子。” 店小二完全没把云归暖当回事,只当云归暖说气话。 云归暖看一眼对面的招牌,径直朝锦衣坊走去。 “锦衣坊的柳掌柜,我们胡记给你送客人来了!”店伙计冲着对门喊一声,嘻嘻哈哈的,“千载难逢的客人,要珍惜哦!” 云归暖翻了个白眼,这伙计嘴真欠。 相比热热闹闹的胡记成衣店,锦衣坊过分的冷清,从迈入门槛的那一瞬起,云归暖便觉得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昏暗的光线,冷清的气氛,云归暖搓了搓胳膊。 这家店还开着门吗? “掌柜的在吗。”云归暖站在柜台前,没人上前招呼她,“有人吗!” 她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 “谁呀。”柜台后冒出一人,她打着哈欠,半眯着睡意浓厚的眸子打量云归暖,“客官有何贵干?” 云归暖踮起脚往柜台后看一眼,又是个支着躺椅打瞌睡的。 “客人进店当然是买东西。”云归暖挑眉,“你家店铺能买衣服吗,我过两日要去参加宴会,得挑一件好看的衣服。” 柳掌柜不看云归暖的穿着,慢慢悠悠从柜台后摸出来,“卖的卖的,客官想要成衣还是定制,成衣的话墙上有样衣,定制的话看客官要什么款式。” 云归暖靠着柜台没动,安安静静打量柳掌柜。 柳掌柜看着很年轻,身段纤长,肌肤白皙,因是长期不见阳光导致。 “客官说要衣服是参加宴会时穿的,你看看这个款合不合心意?”柳掌柜拿出一本画册,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开始向云归暖介绍,“客官很年轻,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场合,还是穿的清新明丽些比较好。” 云归暖和喜欢这种节奏,一进门就跟她谈生意,不扯其他乱七八糟的。 但她现在对这家店很感兴趣。 “掌柜眼光不错,这件衣服很好看。”云归暖看着画册,“这件衣服有样衣可以看看吗?” 柳掌柜轻车熟路从从墙上取下一件样衣,“客官也很有眼光,这衣服用的是最好的天丝锦,裁缝和绣娘都是十几年的老师傅,用的绣线都是最好的。” 云归暖摸着料子,手感软和顺滑,衣服版型好,是件好物。 “你的客人应该很喜欢这里的衣服吧。”云归暖状似无意问一句。 “没有。”柳掌柜答得干脆,“我没有客人。” “怎么会,掌柜谦虚了。” 云归暖很惊讶,柳掌柜很直接,但令她更惊讶的是这么好的衣服居然没人买。 她随意朝画册瞥一眼,发现画册角落上写着衣服预估标价。 两万五千两银子。 云归暖一掌拍上去,将价格盖住。 胡记店伙计不安好心,一边嫌弃她穷一边将她推向价格更昂贵的锦衣坊,摆明了要看她和锦衣坊的热闹。 不过这价格确实超出她现在的承受范围。 柳掌柜又取了一件样衣给云归暖看,“这些衣服都是我亲自设计的,况且我才来这里三个月,客人不知道我的店也正常,不说这些,客官你看看这件衣服的设计,我为了找合适的料子花费很多心思。” 她语气从容平淡,完全不像在推销商品,更多的是和老朋友展示自己的设计成果。 说起衣服时,柳掌柜眼中有光。 云归暖悄悄抬起手掌,看一眼被遮住的价格,又盖住,“掌柜的,柳掌柜是吗,也就是说,我是你的第一位客人?” 柳掌柜颔首,“正是。” 云归暖深吸一口气,“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我帮你给锦衣坊做宣传,你给这套衣服打个折,便宜点卖给我。” 说出这番话,云归暖心里在滴血,两万五千两的衣服,就算打折能便宜到哪去。 若不是要参加大长公主的茶会,也不会花这么多钱。 她还没捂热的银票啊。 柳掌柜没吭声,眨巴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云归暖。 云归暖张了张嘴。 “可以。”柳掌柜答应,“一万两银子,加介绍十个能买我衣服的客人。” 原以为柳掌柜是个呆的,没想到是个精的,能买得起锦衣坊的衣服,非富即贵。 云归暖答应这笔交易,她也只剩一万两,多的拿不出。 提着衣服走出锦衣坊的时候,正好胡记店伙计在门口揽客,她笑着冲店伙计招手,还不忘展示手里提的包裹。 无声挑衅。 我连锦衣坊的衣服都买得起哦。 ------题外话------ 想不到吧,一件衣服两万五千两~~~ 感谢心有多大世界多大投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37.html 027.迟到了 店伙计看着云归暖,张大了嘴,下巴跌到地上又捡起来。 锦衣坊的价格他们是知道的,都是万两银子起步,好一点定制的衣服,甚至能卖的十几万两,还有更高。 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居然真的买得起锦衣坊的衣服,也就是说,他们胡记硬生生放跑了一个大客户! 店伙计回头瞄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套蓝色成衣,咽了口唾沫,小姑娘说两三千两的衣服不值得她花心思,大概是真的吧。 他突然想起云归暖在店门口问他的那句,这家店值多少钱,店伙计抖了抖身子,背后凉飕飕的,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云归暖回到侯府,郑阿婆也在。 三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裹,帮她提着,“姐姐,我跟郑阿婆详细说了修整后院的事,她说她找了熟悉的人,问了价格,按照我们侯府的规模,大概三千两能搞定,如果需要的话这两天就可以来人。” 云归暖回了房间,三郎跟着进来。 放下装新衣的包裹,云归暖从包裹里拿出一卷丝线和一把小铃铛给三郎。 “这是作何用的?”三郎握着一把铃铛丝线,晃了晃,有响动。 云归暖道,“用丝线将铃铛串起来挂在门上,若是有人动我们的门,我们很快就能知道,铃铛的声音没那么突兀,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云归暖将铃铛串好展示给三郎看,“最近不是要修整后院嘛,闲杂人多,怕你觉得紧张,这个也可以在你房间里挂一串。” 云归暖将串好的铃铛串放到三郎手中。 三郎低头盯着掌心里的小铃铛,吸了吸鼻子,“姐姐!你对我真好!” 虽然她不是他亲姐姐,但比他的亲生父母对他还要好。 云归暖笑了笑,“你不是我弟弟嘛,我今日上街还给你买了几身衣服,秋日天气渐渐凉了,早晚记得添衣。” 添置完这些用品,她身上的银子真的花得差不多了。 他们现在最后的积蓄,便是三郎身上用来修整后院的五千两银票。 吃午饭的空档,云归暖跟郑阿婆商量修整后院的事,因为侯府院子大,又荒废了多年,杂草丛生,估计还有房子破败了,保守估计得折腾三天。 还只是除草修整门窗修补屋顶这些,若要更细致地修整,还需花费更多的钱。 云归暖让修整后院的队伍下午就来,早干活早完事。 正好她这两日没有其他的安排,可以留下来监工。 荣安侯府的后院热闹起来,修整后院的工人走的是后门,不经过前面大门,不会打扰到云归暖和三郎。 热火朝天的工程还差最后一天结束,这天正好是云归暖参加长公主茶会的日子。 一大早,云归暖早早起身梳洗打扮,毕竟是长公主的茶会,不能怠慢。 换上锦衣坊买的天丝锦织就的衣服,飘逸灵动,搭配谢贵妃赏赐的首饰,最后用上何叔送给她的胭脂水粉,东拼西凑,真能凑出一身有模有样能参加权贵茶会的行头。 三郎看到云归暖时,瞪大了眼睛,“姐姐!” 他惊呼。 “我还以为家里来仙女了。” 云归暖笑了笑,“小嘴挺甜,我准备去参加茶会了,你乖乖看家,后院的修整今天差不多可以结束,你盯着点。” 三郎的视线一直落在云归暖身上,“放心吧姐姐,交给我,不过你打算怎么去参加茶会,大长公主的别苑在城外。” 云归暖抿着唇,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没有马,更没有马车,走到城外也不现实。 “我有办法的,我先走了。”她没有马车,可以雇一辆。 云归暖用余下仅剩不多的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去城外,找马车的时候花费了些时间,她赶到别苑的时候有些晚,再慢一步就是迟到。 别苑很幽静,门童将她放进来后便退下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没人带路。 云归暖蹙眉,眼前小路好几条,她不知道该往哪走。 “这位小姐!是荣安侯府的云小姐吗?”一个婢女装束的人从小道上冒出头来,“奴婢是来接云小姐的,大长公主她们都已经在花园,就差云小姐了。” 云小姐挑眉,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有劳带路。” 大长公主给她面子邀请她参加茶会,她还迟到了,大长公主怕是要怪罪她,说她架子大。 侍女带着云归暖往里走,越走越幽深,越走越僻静,一边是绿树成荫,一边是湖水粼粼,就是不见参加茶会的人影。 有了上次皇宫的经验后,云归暖警觉起来,“这位姑娘,这里离花园还有多远?” 她和大长公主无冤无仇,没必要这么捉弄她吧。 侍女停下来,指着不远处一临水平台说道,“云小姐在那稍等片刻,会有花园里的人带云小姐进去,奴婢只能送云小姐到这里。” 云归暖看她一眼,侍女的模样不像说谎,她将信将疑,站上临水的平台,等人接她进去。 平台不大,三面环湖,没有扶手,是个欣赏湖景的好地方。 云归暖面向湖水,负手而立,她印象中侯府里也有一汪池水,但是许多年没人管,也不知湖水干涸了没有,亦或是都臭了。 想到这,云归暖皱了皱眉,家里有湖水真麻烦。 突然,云归暖耳尖动了动,她猛地回身,精准抓住身后之人的手腕。 “这位姑娘鬼鬼祟祟出现在别人身后,有何贵干?”她嗓音冰冷,手指用力,强劲的力道逐渐施加在女子纤细的手腕上。 被云归暖抓住的女子一怔,扭动手腕,挣脱不开。 云归暖锐利的目光送她手上一扫而过,女子的手被她牢牢抓住,很明显是一个从背后推人的姿势。 若非她反应快,恐怕就要被这人推入水中。 女子被云归暖拽得手疼,又挣脱不得,又恼又怒,“你是谁,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来这里寻荣安侯府的云小姐,你为何抓着我不放。” 云归暖好敏锐,居然察觉到她的靠近,她明明已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差一点就要被抓包了。 云归暖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我正是云归暖,你是谁,你主子又是谁?” 女子手腕疼,并不想回答云归暖的问题,“原来你正是云小姐,还请云小姐先放手,你如此蛮狠,别人还怎么说话。” ------题外话------ 想推云小姐被抓了个现行,这仇结下了 /73/73891/22250339.html 028.她凶,她更凶 云归暖五指一张松了手,说她蛮狠,真是好笑,也不知谁先存了一肚子坏水,还来反咬一口。 想使阴招推她下水,看她出洋相,没门。 “抱歉了,我这人防备心重,最是对身后敏感,毕竟正常人不会悄无声息鬼鬼祟祟靠近他人身后,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你说对吧这位姑娘。”云归暖笑嘻嘻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女子踉跄后退,收起疼得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细眉皱起,眼眸中含着浓郁的怨气,“奴婢杜若,主子是康宁侯府的廖二小姐,按照主子的吩咐来寻久久不见人影的云小姐,云小姐迟到了。” 康宁侯府的人? 不认识。 原来不是大长公主派人来,可她和这位廖二小姐无冤无仇,为何尚未见面就要推她落水,难不成是大长公主的指使。 云归暖不动声色想了一大堆,目光再次打量在杜若身上,方才引她进门的侍女,应该是一伙的,还有这位叫杜若的侍女,态度恶劣,恐怕她主子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得小心。 “看着我做什么。”云归暖胸膛一挺,挑眉,“你不是说我迟到了,还不快带路,还要让其他客人等多久!一点不会做事,没有眼力见!” 她凶,她更凶。 杜若憋着一肚子气将云归暖带去此次招待客人的花园。 云归暖粗略扫一眼,不少名门贵女受邀,花园中衣香鬓影,一头的凉亭中坐着两个端庄的身影,看衣着,其中一位应该是大长公主,对面与大长公主说笑之人,她不认识。 杜若带着云归暖过来,她面色凝重,冲着人群的某处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没有成功。 廖如影一见到云归暖出现在花园外,瞳孔骤缩,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面色如常,她看到杜若的脸色,心情又是一沉,随即朝杜若递了个眼神。 杜若颔首,提高声音大呼一声,“小姐,奴婢将荣安侯府云小姐接来了!” 声音一出,花园里顿时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投向云归暖身上,或打量或好奇,但不过一瞬,她们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这就是云归暖?长得还挺好看嘛。” “你居然敢看她,没听说吗,她是小瘟神,遇上她会沾染不幸的。” “是啊,早知道她来,我就告假了,没想到大长公主会请她来茶会。” “怕什么,她迟到了,等着大长公主收拾她吧。” “大长公主的茶会都敢迟到,架子真大。” 这些人压着嗓子,但声音并不小,云归暖默默听着,并未当回事,她目光搜寻哪有空位可以坐,但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并没有空余的位置。 “云归暖。”坐在凉亭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大长公主萧听雨出声了,“你便是荣安侯府的云归暖?上前让本公主看看。” 花园里摆了几张桌子,贵女们都紧凑地坐在一起,她看准中间一条路,抬步从容朝萧听雨走去。 云归暖走在群花之间,她知道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但她并不抵触,她更加挺直脊背,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云归暖脸上,在无人注意的桌底边,一直脚悄然伸出,默默蛰伏在云归暖的必经之路。 只要云归暖摔倒,就会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大长公主对她的印象更差。 这只脚的主人在心里默念云归暖朝她走来的步数。 三…… 二…… 一…… 她默默将脚伸出去绊云归暖。 云归暖垂眸轻轻一扫,盯住半道上突然冒出的蹄子,看准了,一脚狠狠踩上去。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所有人盯着惨叫的女子,云归暖往前走几步才回身,也一脸好奇疑惑地打量。 杜若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查看自家主子的情况。 云归暖挑眉,廖二小姐又给她使绊子,她笑了,这位廖二小姐到底何方神圣,一而再再而三跟她过不去。 廖如影揉着脚背,怨恨地盯着云归暖,眼神狠毒,恨不得把云归暖撕了。 云归暖立在原地,她微挑着下巴,眸光清冷,大大方方地迎上廖如影的目光。 “怎么回事!”凉亭中传来声音,萧听雨侧着身子朝这边张望。 廖如影蹙眉看一眼杜若。 杜若明白,赶紧站出来请罪,“回大长公主殿下,是奴婢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脚,失声叫出声,扰了大长公主和各家小姐,还请大长公主责罚。” 廖如影也站起来,“你这婢子,怎可在大长公主面前如此失礼!” 她只是斥责杜若,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大长公主殿下,是臣女教导下人无方,还请大长公主责罚。” 今日是茶会,大长公主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奴婢坏了所有人的心情,她一定会将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轻轻揭过。 廖如影在赌。 果然,萧听雨只是皱了皱眉,“退下吧,下次注意,别再失礼。” 廖如影颔首,重新坐下的一瞬,抬眸恨恨剜了云归暖一眼。 “云归暖,过来。”萧听雨又一次叫她。 云归暖淡然收回视线,朝萧听雨走去。 进了凉亭,云归暖先行礼,“小女给大长公主请安,今日茶会,无意迟到,实在抱歉,还请大长公主恕罪。” 礼数得周到,态度得诚恳,谁知道大长公主待会怎么收拾她。 萧听雨嘴角噙着笑,温柔的目光细细打量她,窈窕颀长的身段,好看灵动的容貌,虽是瘦了些,但不打紧,仔细养一养能养丰满些。 她那个傻弟弟眼光不错。 “免礼,你站好了让本公主看看你。” 云归暖站直身子,视线划过萧听雨的裙摆,缓缓向上,一身贵气的绫罗绸缎珠宝珍萃,好看的脸,肌肤白皙朱唇殷红,那双眸子晶莹透亮。 视线相接的一瞬,云归暖顿了顿,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只不过片刻,她淡然移开目光。 “是个标致的美人。”萧听雨轻轻拉起云归暖的衣袖,“你这身衣服不错,很适合你。” 云归暖面不改色,心里一大堆疑惑,大长公主似乎对她没有恶意,也就是说方才所有的举动都是廖二小姐一人所为。 “多谢大长公主夸赞,小女这身衣服是在城东锦衣坊定制的天丝锦。”云归暖趁机宣传锦衣坊。 ------题外话------ 云小姐是个行动派,能动手绝不多逼逼,还是个记仇的主~ 你要问萧怀羽为什么不多跟云小姐亲近亲近? 萧怀羽:她还有莫名其妙的婚约在身上,本王不能给她添麻烦,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73/73891/22250343.html 029.你就是个弟弟 “锦衣坊?是城东开在胡记对面的锦衣坊?” 坐在萧听雨旁边的女子出声,云归暖看过去,是位年轻好看的姑娘,娴静温柔,但她不认识。 “正是。”云归暖颔首,不动声色打量这位文静美人。 能与大长公主同座,说明她不仅身份高贵,且和公主殿下关系好,再看她的坐姿和举止言行,有着良好的教养。 这姑娘定是出身权贵之家。 女子看过来,冲着云归暖温柔一笑,“我曾经多次路过锦衣坊,但都不知这家店卖衣服,今日从云小姐这里听闻,又亲眼见到这一身天丝锦的衣服,确实是上品,店家在这件衣服上是花了心思的。” 她偏头看着萧听雨,“这次托公主殿下和云小姐的福,发现一家不错的店铺,臣女下次一定要去看看。” 云归暖说道,“锦衣坊的衣服皆为上品,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定制,一定不要错过。” 你以前没听说过不重要,现在听说了,赶紧给我去贡献几笔生意,她不想欠柳掌柜人情。 女子笑弯了眼睛,冲云归暖颔首,温温柔柔地说道,“改天一定去看看。” 萧听雨松开云归暖,“下去坐着吧,茶会快开始了。” 云归暖行了礼,暗自琢磨,大长公主并没有想象中的刁难她,语气温柔,甚至都不提她迟到的事。 偏了偏脑袋,云归暖没想明白,走下凉亭台阶的一瞬,她扫一眼将所有人拢入视线,径直朝廖二小姐走去。 “廖二小姐不介意我坐在这吧。”云归暖在廖如影身边坐下。 廖如影斜眼睨着她,压低声音,“云小姐都坐下来了,我说介意你会走开吗?” 云归暖笑了笑,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呢。 “我与廖二小姐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不知廖二小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她压低声音,面上微笑不变。 廖如影眼神清冷,“云小姐说笑了,我何时针对你,你方才也说了,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 云归暖扫一眼桌下,“脚背还疼吗?” 廖如影一噎,说不出话,这一脚云归暖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云小姐说错了,是杜若的脚受伤,不是我,我很好,一点事没有。” “是嘛。”云归暖挑眉,故意气她,“看来我刚才那一脚还不够重,亦或是廖二小姐还没吸取教训。” “你!”廖如影猛地瞪着云归暖,伸出手指指着云归暖。 云归暖淡然捧起茶壶,斟满一杯,“廖二小姐,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没教养。” 她轻轻抿一口,好茶。 廖如影愤愤甩手,冷哼一声。 云归暖端着茶杯轻轻吹动茶叶,“二小姐还说与我无冤无仇,若是如此,为何我随意一两句话能牵动你情绪大起大落,在下自认没有控制人心的本事。” 她就是要激怒廖二小姐,她越是生气,情绪越是激昂,越有可能气急说出实情。 莫名其妙被人记恨上,她也很无奈。 廖如影倾身向前,瞪着云归暖咬两下下唇,又坐正身子,紧锁的眉下,愤恨的眸光投向远处。 云归暖挑眉,是个好隐忍的。 都气到脸色发红了都不肯说,她越发好奇这位廖二小姐到底因何这么讨厌她。 云归暖手捏着茶盏,不动声色打量花园里的每个人,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有的原主以前见过,有的没见过,要么家里都是当大官的,要么就是朝廷勋略,都出身权贵之家。 完完全全的高门贵女。 云归暖喝掉半盏茶,她一个破落侯府,身份地位完全比不上在场任何一家的家底,大长公主为何邀请她来。 这些贵女有说有笑,无一例外都离她这桌远远的。 她在京城的名声还挺响亮。 云归暖不在乎,既然都不愿意同她说话,她也懒得巴结应付,索性一个人将茶会上的好茶全部品尝一遍,茶点吃到饱,走这一趟稳赚不亏。 茶会散场,贵女们陆陆续续散场,云归暖一转身,发现廖如影笔直笔直地立在她跟前。 “廖二小姐,还有事吗?”云归暖挑眉,要是这时候还要找事,她奉陪到底。 “他不会娶你的!”丢下这句话,廖如影跺跺脚离开。 云归暖一头雾水,谁? “云归暖。”萧听雨走来,她身边已不见那位文静美人。 云归暖转过身,“大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萧听雨道,“陪本公主走去大门,这里马车进不来。” 云归暖这才想起,她还没想好怎么回京城,现在时辰不早了,这里又是城外,很难遇到车。 她也不能让大长公主送她回去。 一路沉默。 出了别苑大门,门前停放的马车都走得差不多,最后只剩下萧听雨的马车候在门前。 “云小姐打算怎么回城?”萧听雨看一圈,问道。 云归暖转着眼珠子,如实相告,“小女暂时还没想好。” 萧听雨有些诧异,她看着云归暖的脸,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忽地眼眸一眯,叫来自己的侍女,“明星,把那辆马车拦下来!” 云归暖顺着看过去,道路不远处一辆通体乌黑气势深沉的马车不疾不徐朝这边驶来,门前就一条路,这条路通往京城。 不会这么巧吧。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 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长天跳下马车行礼,“属下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免礼。” 他又冲着云归暖笑了笑,“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云归暖礼貌笑笑,“很巧。” 她瞥一眼马车,车窗边一圈金色的纹饰很耀眼,她心跳扑通扑通起来,若是瑞王送她回府,也不是不可以。 云归暖压抑住喜悦,挑着眉默不作声,等着大长公主下一步动作。 “萧怀羽,你下来。”萧听雨喊一声,中气十足,全没了方才娴静的形象。 萧怀羽撩起半面车帘,朝外面扫一眼,“皇姐何事?” 他的目光很快掠过萧听雨,忽略她,静静看着站在萧听雨身边的云归暖。 萧听雨走上前,站在车窗边稍稍仰起脑袋,“你顺路,送她回家,弟弟。” 云归暖低头掩笑,“弟弟”这个称呼用在萧怀羽身上实在有违和谐,但大长公主开口,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句话。 你就是个弟弟。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萧怀羽每次出现都很及时,这是为什么呢~~~~ /73/73891/22250345.html 030.送她回家 萧怀羽再次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云归暖,一身灵动飘逸的衣裙,头饰璀璨,妆容得体,跟仙女一样。 他收回目光,将车帘子压得更低,用只有他和萧听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邀请的人,你送。” 萧听雨拒绝,“我待会要进宫,不顺路,再说了,是你推荐她参加茶会的,反正你没事,闲着也是闲着,送她回府,我很喜欢她,你就当帮我做事。” 萧怀羽挑了挑眉,眸光有一瞬亮堂起来,萧听雨以为萧怀羽心情愉悦,再抬头看去,萧怀羽还是平日的模样。 “行吧。”萧怀羽勉勉强强答应,“就当帮皇姐一个忙,你欠我一个人情。” 就算是亲王,也得听姐姐的。 萧听雨转头对云归暖说道,“归暖,瑞王送你回府,你上车吧。” 云归暖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一是为大长公主的称呼,还因为萧怀羽。 她扭头看向马车,车帘子已经落下,看不见萧怀羽半张精致好看的脸,“小女多谢大长公主和王爷。” 能搭乘萧怀羽的马车,和他近距离接触,她自然不会拒绝。 长天笑嘻嘻过来迎她,“云小姐好,属下一定安然将云小姐送回侯府,云小姐请上车吧。” 云归暖笑着应下,同大长公主拜别后,都不用长天搀扶,一个轻跃灵巧地跃上马车钻进去。 “给王爷请安。”云归暖眉目带笑,“几次得王爷相助,实在感谢,日后有机会定会好好感谢王爷。” 萧怀羽看上去不想跟她客套,指了对面的位置说道,“你坐吧。” 云归暖笑着坐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机会和萧怀羽同乘一车。 马车内萦绕着萧怀羽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沉稳、禁欲、上头,她小心翼翼吸着气,感受萧怀羽的气息。 云归暖目光柔和地看着萧怀羽的侧脸,越发觉得他赏心悦目,马车一摇一晃,她甚至生出一种恍惚的熟悉感,以前她和萧怀羽在哪见过。 这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念头后,云归暖摇着脑袋。 她以前根本不可能和萧怀羽见过面,她来到这里不过半月,大概是原主的记忆蹿出来了吧。 “云小姐晕车?” “下次我请王爷听书。” 两人异口同声,很有默契。 云归暖望向萧怀羽。 萧怀羽收回视线,偏过头看着窗外,语气淡淡,“你先说吧。” 温和有礼,毫无架子,与外人口中的端亲王截然不同,云归暖有那么一瞬也怀疑萧怀羽到底是什么性子,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京城里的那些人,对萧怀羽怕得要死。 可她觉得萧怀羽虽然高冷,但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他这张脸长得是真好看。 不,眼前的萧怀羽不高冷,方才他还关心她。 云归暖笑了笑,“王爷帮了小女许多次,小女一直想好好感谢王爷,上次在月鸣茶楼前遇见王爷,想来王爷或许喜欢听书,再有不久茶楼会说新故事,我请王爷去听书吧。” “你有钱?” 萧怀羽丢出一个扎心的问题。 他的目光缓慢从云归暖身上飘过,又投向窗外。 今天她的装束很好看,主要是人美。 云归暖坐直了,很有底气,“当然。” 一时间,她为她这段时间的忙碌和操心觉得值,因为她有足够的钱邀请萧怀羽和她听个书,或者吃个饭。 若是以前的云归暖,是断然没有这种机会的。 就算今日与萧怀羽同乘的是以前的云归暖,她也没有。 赏不赏脸是萧怀羽的事。 但有没有机会是她的事。 萧怀羽听到她果断坚定的声音,嘴角上扬,但转头看向她的一瞬,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待云小姐将金簪从本王这里赎回去后,再考虑其他的吧。” 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云归暖瘪瘪嘴,萧怀羽还是挺高冷的。 瑞王府车夫赶车的技术非常好,没多久,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荣安侯府门前。 云归暖有些失落,她还想再和萧怀羽多待一会,多近距离欣赏他好看的脸。 她一步一顿挪下脚凳,上马车时的灵活利索全然不见,长天小心翼翼扶着她,待她双脚站在地上才松手。 “属下送云小姐到这了,云小姐再见。”长天脸上满是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主子是云归暖。 “多谢了。”云归暖道了谢,朝侯府走去。 “姐姐——”三郎冲出来,一把抓住云归暖的胳膊,“你终于回来了,后院已经修整好了,快来看。” 忽然,三郎察觉到一束凌厉的目光盯在自己背上,他凝眸回身,死死盯着门前停着的黑色马车,圈了一圈金纹的窗户半撩起帘子,帘子下露出半张精致好看的脸。 三郎眸光一沉,飞速拉着云归暖进府,重重关上大门。 长天立在马车边,等两人进去后,飞速挪到车窗边,阴阳怪气的,“王爷你看,那位就是出现在侯府的野男人!” 他一直盯着侯府大门,手上还比划两下。 萧怀羽抬高手臂,掀高了帘子,露出整张精致好看的脸,好听的嗓音里夹着笑,“你知道吗,这位大有来头。” 三郎拉着云归暖,一直将她拉到通往后院的垂花门前,“姐姐你看,门打通啦,我们去后院看看。” 云归暖挣脱三郎,“后院都修整好了?今日天色不早,先不去看了,反正是自己家,什么时候去都行,有你监工我放心。” “好吧。”三郎从怀里取出一把银票,“修整后院一共用了三千两,姐姐给了我五千两,还剩两千两,余下的还给你。” 他抓着银票,手伸到云归暖跟前。 云归暖看着一张纸大额银票,将他的手推回去,“你收着吧,家里有什么需要的你看着添置,你也给自己买点衣服这些,留着给你零花。” 虽然她身上确实没多少钱。 三郎拒绝,但拗不过云归暖,收下银票。 晚上睡觉,三郎躺在床上觉得房间里有人,他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缝,赫然撞见房中立着一包裹严实的黑衣人。 他心下一紧,闭眼装作没看见。 再一睁眼,黑衣人悄无声息来到他跟前,手里提着匕首狠狠往下一刺。 ------题外话------ 萧怀羽和三郎碰面啦~ 感谢沐棠送的2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49.html 031.监视我还是监视我姐姐 三郎猛地往旁边一滚,刀尖擦着他的脊背用力往下,悬停在离床垫一寸高的地方,没有划破三郎的被褥。 “你是谁!”三郎一个翻滚坐起身,压低嗓音问道。 黑衣人握紧匕首,挺直身板,斜眼睨着坐在床上的三郎,“不想吵醒她,随我去后院。” 一个眨眼的功夫,房门打开,黑衣人消失不见。 三郎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沉,好厉害的功夫,来无影去无踪。 他身子一歪重新倒回床上,无视敞开的房门,闭上双眼,继续睡觉。 黑衣人是什么身份他管不着,也与他无关,他现在就是荣安侯府云归暖的弟弟三郎。 云归暖的弟弟…… 三郎睁开眼睛,盯着床顶。 黑衣人知道府里还有其他人,如果他不去应付,不知黑衣人会怎么收拾云归暖。 三郎坐起身,披好衣服穿上鞋,慢慢悠悠溜达到后院。 荣安侯府的后院修整了三天,说是修整,不过是将后院的荒草都清理干净,路上能走人罢了。 三郎慢慢悠悠走到后院深处,找了一会儿,才看到屋顶上迎风而立的黑衣人,他稳稳当当踩着单薄的屋脊,双手背负,颀长高大的身形,与夜色和屋瓦融为一体。 若非早就进来过,还以为府中多了一尊雕塑。 三郎站在院落中,仰头朝黑衣人喊话,“阁下何人,为何三更半夜闯入我侯府院落。” 黑衣人岿然不动,“你为何会出现在荣安侯府。” 三郎神色坦然,装作没听懂黑衣人的意思,“她是我姐姐,我为何不能住在侯府。” “姐姐?”黑衣人蹙眉,“你会给她带来危险,赶快走!” 三郎在原地踱几步,仰头问黑衣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去留,她是我姐姐,我不跟着她还能去哪。” 只要他咬定她是他姐姐,没人能反驳。 一连几个问题,黑衣人哑口无言。 他咬着后槽牙盯着院中的臭小子,一语说到重点。 他现在确实没资格。 “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存在早晚会给她带来祸害。”黑衣人无力反驳。 三郎挑眉,黑衣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挺有意思,“我整日待在侯府中,几乎没人见到过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住在哪间屋子?你在监视我,还是监视我姐姐?” 他确定黑衣人不是冲着他来的那一批人,彻底放松下来。 “她以后会嫁人,你别影响她的生活。”黑衣人嗓音沉缓,避开三郎的问题,“你是否想过,你的存在耽误她的幸福。” 三郎沉下脸,他一咬牙飞身上了屋顶,站在黑衣人对面。 “你是来劝我走,还是想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告诉你,都不可能。”三郎脚尖不断勾着瓦片,“我不管你是谁,你赶紧走,不然对你不客气。” “哦呵。”黑衣人被逗笑了,“就凭你这个臭小子?” 三郎脚尖一踩翘起一块瓦片,狠狠朝着黑衣人踢过去,“你闭嘴!” 黑衣人侧身轻松躲过飞来的瓦片。 “你就这点招数?”黑衣人嘲讽,“三脚猫的功夫,凭什么说保护得了她。” 三郎脸一黑,长腿一拨带起一排瓦片朝黑衣人飞去,片片尖利,直冲黑衣人的脸面躯干,打不死你,给你挂点颜色总行吧。 密集的瓦片飞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抬手一挥,所有瓦片碎裂开砸落在脚边。 “就这点本事,连近距离交手都不敢。”黑衣人脚踩着瓦片碎块,轻轻吐出两个字,“怂货。” “你!”三郎大惊,冲上前给黑衣人一拳,“滚出侯府!” 黑衣人站在原地不动,学着三郎的样,脚尖勾起一块碎瓦踢向三郎。 三郎直接被踢下屋顶。 “我不喜欢欺负弱小,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还有,你不该踢这间屋子的瓦片。”黑衣人指了指脚下的屋子,他依旧负手立于单薄的屋脊之上,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他幽冷的气质,“记住我今晚说的话,西月三皇子。” 三郎趴在地上,艰难起身,仰头看向屋顶时,黑色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他重重一挥拳头。 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好厉害的功夫,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三郎坐在原地冷静,细细分析过后,他确定了两件事。 黑衣人不是来追杀他的。 黑衣人更在乎云归暖。 他在脑海中筛选了无数个人,没有一个人符合黑衣人的特征。 三郎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慢慢悠悠往前院走去,路过云归暖的房门时,他在门前听了一会儿,房间内很安静,能感受到人的气息。 云归暖没事。 三郎松了口气,重新回到自己房中,装作无事发生,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云归暖注意到三郎手背上的擦伤。 “你怎么了,不小心摔倒了?”云归暖过来查看三郎的伤势。 “我没事。”三郎将手背到身后,“不小心蹭到墙壁了,姐姐你不用管,没事,真没事!” 昨天被黑衣人踢下屋顶的时候,不小心被瓦片蹭到了,想起昨晚那人嚣张的语气,三郎捏紧拳头。 别再来,不然揍得他找不着北! 云归暖蹙眉打量三郎,看不明白他想些什么,大概是小孩子的心事吧。 “吃过早饭我们去后院看看。”云归暖说道,“早上天色好,我也休息好了,有时间和精力慢慢看。” 三郎一怔,怎么今天又要去看后院。 昨夜他和黑衣人有一场小打斗,那间院落的地上散落着不少瓦片,屋顶上也被他薅秃了一块。 才修整好的院落,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异常情况。 怎么办,姐姐应该不会发现吧,大不了待会不去那间院子,他之后再找机会偷偷收拾一下。 吃过早饭,两人进了后院。 荣安侯府的后院很大,还有一汪池水,池子里是活水,再加上被清理过,没有云归暖想象中的恶臭。 走过一座小桥,三郎发现有点不对劲,他们正走在通往昨天那座院子的小路上。 “姐姐,要不我们先去别的院子看看吧。”三郎赶紧叫住云归暖,“这边没什么风景,我前几日早就打探清楚了。” 云归暖脚步不停,“没关系,我就想看看这座院子,我以前就住这。” 她抬手一指,眼前正是昨晚三郎和黑衣人打斗的院子。 ------题外话------ 感谢沐棠送的7张推荐票~感谢福所倚qa、盒苗子成天在想peac 032.借一份福气 三郎冷汗直冒,可千万不能让姐姐看到院子里的碎瓦片。 “既然姐姐对这间院子熟悉,就先去看看别的院落吧,要雨露均沾一视同仁。”三郎拦在云归暖前面。 云归暖停下来,挑眉,“什么一视同仁的,我是去看看这院子还能不能住人,其他院子我暂且不想管。” 她绕过三郎,三两步跨进院落。 “完了。”三郎捂着脸,以她的聪慧,一定会发现院子里的异样。 谁知道昨晚的黑衣人那么会选位置,选到姐姐以前居住的院落跟他打架。 三郎追进院子,发现云归暖果然蹲在地上查看一地碎瓦。 “姐姐在干嘛?”他心虚地喊一句。 云归暖指着地上的碎瓦片和擦痕说道,“这里似乎有重物砸落,还有这些瓦片,照理来说昨天才清理赶紧的院子,不该有这些痕迹,有人来过这里吗?” “许是清理时留下的痕迹吧。”三郎赶紧解释,他心虚,“院子里的枯藤荒草太多了,留下点痕迹很正常,姐姐也是知道的。” 云归暖没吭声,扔下手中的瓦片站起身,拍干净手上的灰尘,朝主屋走去。 三郎赶紧踢开地上的碎瓦,将地面上的擦痕踩得乱七八糟。 “屋顶怎么还破洞了,瓦片都飞了。”云归暖蹙眉嘟囔一声,“外面地上的瓦片好像就是这片屋顶上的,不是才修整过吗?” 三郎抬头一看,这里正是黑衣人站立的屋顶。 那片窟窿好像是他踢出来的。 “常年无人居住,正常,正常。”三郎摸着后脑勺,越发心虚,“清理院子的人说了,漏屋顶的不止这一间屋子,其他的也有,得找专门的人来修补。” 说完,三郎长呼一口气,糊弄过去了。 他也没想到,昨天晚上他踢的是姐姐主屋的屋顶,还踢出一片窟窿。 他仰头盯着窟窿,空荡荡的可以直接看到蔚蓝的天空。 昨晚黑衣人似乎说过,他不该踢这间屋子的瓦。 他猛地攥紧拳头,黑衣人知道姐姐以前住这间屋子,他故意的! “姐姐,有谁知道你以前住这间屋子吗?”三郎突然问道。 云归暖背着手打量屋子,她瘪了瘪嘴,摇头,“不大清楚,当年我还小,况且这是内院,除了府中下人和关系亲密的人应该没人知道吧。” 三郎攥了攥拳头,为何黑衣人知道的这么清楚,他真的是冲着姐姐来的,他到底是谁。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云归暖看向三郎。 三郎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 云归暖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回到前院。 大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上铃铛轻微作响。 “有人敲门?”云归暖和三郎对视一眼。 云归暖上前开门,三郎躲到自己的房间里。 大门骤然打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摔进来,云归暖侧身一躲,顺势一捞,扶着这人站直身子。 “阁下是?”云归暖打量眼前的人,她不认识。 这人站直了身子,手握折扇,见到云归暖,他拱了拱手,“这位便是云小姐吧,在下薛持酒。” 薛持酒? 不认识。 云归暖要赶人。 “诶诶等等,云小姐且慢。”薛持酒两手撑着门,“在下是慕名而来,专门找云小姐有事相商,不知能否让在下进去?” 云归暖再次打量眼前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与天丝锦不相上下,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事找她。 云归暖犹豫片刻,还是将人放进来。 “简约风”的前厅里,四面空空,一身锦衣的薛持酒坐在榻上有些局促,也有些好奇,他还没见过如此简陋的侯府。 云归暖坐在他对面,“家里简陋,没有茶水,薛公子请见谅,找我何事就直说吧。” 薛持酒甩开折扇摇了摇,“在下住在城西薛宅,这是在下的名帖。” 城西是京城里的富人区,富人区里不缺富人。 云归暖接过名帖,抬眸看向薛持酒,一个商人? “在下冒昧登门,是想跟云小姐谈合作。”薛持酒说道,“这几日在下常在京城中游走,听闻了云小姐的一些趣事,觉得云小姐很是厉害,所以想跟云小姐合作。” 云归暖挑眉,笑着反问一句,“趣事?确定不是丑事,薛公子听说过我在京城的名声吗?” 京城里的人都叫她小瘟神,对她避之不及,上赶着找她合作的,薛持酒还是头一人。 薛持酒笃定颔首,“在下知道,但在在下看来,云小姐是福神,所以这次合作不需要云小姐出力,只需要云小姐借一份福气给在下即可?” “哈?”云归暖以为她听错了,“还能这样合作?”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借福气的。 不靠谱,八成是骗子。 薛持酒笑得优雅得体不失礼貌,“正是,云小姐没听错。” 他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扯,可是萧怀羽告诉他,就这么说,就用这个理由找云归暖合作便足够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稀奇事。 若非开口的人是萧怀羽,他会觉得对方脑子坏掉了。 “这是在下拟定的契约,请云小姐过目。”薛持酒抖了抖衣袖,取出契约推到云归暖面前。 “利润五五分!”云归暖睁大了眼睛,“薛公子你没写错?” 她什么都不用出就可以拿五成利润。 哪有这种好事。 薛持酒绝对是骗子。 云归暖捏着契约摇摇头,“抱歉,我对这次合作不感兴趣。” 若是她被骗了,都不知道去哪里说理,程友的事就是最好的教训,虽然最后拿了个好结果,但都是运气。 况且借福气这种事,听着实在瘆人,以原主的人缘,怕不是要给她下蛊。 云归暖压着嘴角抖了抖。 “我对这种合作不感兴趣,薛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慢走不送。”云归暖赶人,这种买卖合作,当她是傻子。 薛持酒被云归暖拽出来,一边感叹这小姑娘力气真大,一边叫嚷着让云归暖再考虑考虑。 云归暖直接将人拽到门口。 门外站着一不知从哪来的小厮,“呀,这不是薛公子嘛,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您,实在太巧了。” 小厮毕恭毕敬同薛持酒打招呼。 云归暖眨巴眨巴眼睛,这个薛持酒好像大有来头。 ------题外话------ 云小姐,你的福气在后头呐(雾)(串台了)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55.html 033.入账一万一千两 “你是谁?”云归暖问小厮。 小厮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封请柬,“回云小姐,小的是小何初立的伙计,明日新店开张,我们东家请云小姐赏脸来看个热闹。” 云归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说何公子的新店要开业了,真快啊,你替我转告何公子,明日我一定到。” 她收下请柬。 小厮给两人行礼道别,才转身,被薛持酒抓住后领拉回来。 “你们东家为何要邀请云小姐?”他问道。 小厮摸了摸脖子,“云小姐赞助我们东家开设新店,东家很感谢云小姐,所以特意给云小姐送请柬过来,本来东家想亲自登门,但忙得实在是抽不开身。” 薛持酒挑眉,“城东何记胭脂铺家的何江?” 小厮颔首,一脸崇拜望着薛持酒,“薛公子好记性,没想到您每日经手那么多大生意,还能记得我们小门小户。” 他又转头看向云归暖,一通夸赞薛持酒,“薛公子可是我们京城的经商奇才,他不靠家里白手起家,将生意做到满东陵都是,年纪轻轻大有可为,离东陵首富就一步之遥,又待人和善,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好太多。” 薛持酒很喜欢小厮的这番赞美,他垫着脚昂着头,甩开扇子轻轻摇,一脸得意。 “云小姐,现在愿意跟在下合作了吧。” 小厮很给面子,又是一顿好话,“云小姐要和薛公子合作啦!恭喜恭喜,两位强强联合,祝两位生意兴隆。” 云归暖挑眉看着薛持酒,“没想到薛公子事业有成,是我眼拙了。” 薛持酒尽量笑得矜持,“云小姐客气了,现在愿与在下重新谈一谈合作吗?” 两人重新回到前厅,云归暖拿着契约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确实没发现什么漏洞陷阱。 薛持酒也不催促,摇着扇子打量云归暖。 明明是萧怀羽让他上门找云归暖合作,“借福气”的主意也是萧怀羽出的,为何萧怀羽不愿让云归暖知道,甚至不让他提起萧怀羽的名号。 来之前,萧怀羽还千叮咛万嘱咐。 明明是好事,做得跟亏心事一样。 云归暖看完契约,两人合作开酒楼,薛持酒出人力物力财力,她出一份福气,最后利润五五分。 既然没有坑,签了便是,正好她缺钱,没人介意送上门的银子。 两人签订契约。 嘀哩—— 云归暖按下手印的一瞬,骨环响了。 “云小姐怎么了?”薛持酒见云归暖愣在那,赶紧把签好的契约护在怀中,“契约已经签订,你可不能反悔了哦。” 云归暖缓缓抬头,盯着薛持酒的脸,“不会。” 她好像知道人缘点增加的规律了。 云归暖送走薛持酒,赶紧打开骨环,果然信息页显示人缘点增加了,而且加了两点。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她帮助了别人后,别人感谢她,人缘点才增加的,但这个认知在程友那里打破了,当时她并没有帮助程友,人缘点还是增加了。 今日她也没帮薛持酒,但在签订契约的时候人缘点增加了两点,她推测,人缘点的增加应该与对方对她的认可有关。 最开始是三郎,她救了三郎,三郎认她为姐姐,说明认可她,所以人缘点增加了。 再到今日,她和薛持酒做生意,她认可了薛持酒的契约,薛持酒也认可她,人缘点又增加了。 至于薛持酒的人缘点为什么比其他人多一个,大概因为他身价贵吧。 “姐姐,他们都走了?”三郎走出来,“你看起来很高兴,有好事发生。” 云归暖关了骨环,“谈了一笔简单的生意,明日我要出个门,估计很快又要有银子进账了。” “恭喜姐姐。”三郎笑道。 翌日,云归暖早早出发给何江的新店庆祝。 新店的选址很有意思,就在老店的斜对面,旁边隔着一家店便是徐记胭脂铺,何家的店将徐记围得死死的。 云归暖才走到门口,何江一眼看到她,将她请进来,两人进了后堂说话。 “多谢云小姐的支持,正是因为云小姐,在下这家新店才能开得起来。”何江上来就是道谢。 云归暖摆摆手,“不必客气,我当时也说了,我是为了自己,就当给你投资,待你赚了钱,分点利润给我便是。” 她在何江这里投了一万两,怎么着也能回来个好几万。 何江转身端来一只木匣,“这一份是云小姐的,云小姐入股我的店,这是今天的红利,不多,刚好一万两,若是以后生意好,还会有更多,我每个月都会派人给云小姐送去。”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才一个上午的功夫,你就赚了一万两了!” 何江笑得谦虚,“这只是一部分。” 云归暖将木匣收下,何江比她还会赚钱,她也想一个早上赚几万两银子。 何江笑了笑,“都是云小姐的主意好,小何初立的胭脂水粉售价都不低,最便宜的也要几百辆,贵的上千两,随随便便来几个人买几套,便有接近万两银子入账。” 云归暖在心里惊呼,有钱人的钱真好赚。 何江又说道,“况且我们听从云小姐的建议,招了很多伙计,给上门的客人提供最舒适的服务,还有别于其他店招了侍女,城东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很愿意来我家的店。” 云归暖啧啧赞叹,“是你的能力强,我不过出个主意罢了,能做到什么地步在你不在我。” 何江很谦虚,“在下受教了。” 他叫来一名侍女,送给云归暖两套新的胭脂水粉,“这是小店最新最好的胭脂水粉,两套不一样,云小姐不介意的话就收了吧。” 云归暖不跟何江谈客气,坦然收下,“平日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让你店里的伙计多跟宅院里伺候的仆人侍女多走动走动,有时候他们在主子面前一句话,好过你们在店里的十句话。” 从内宅里就开始抢客人。 何江拱手道谢,“在下受教了。” 云归暖出了小何初立,对面的何叔跑出来叫住她。 何记胭脂铺后堂,何叔取出一千两银票给云归暖,“这是云小姐的那份,三千两,如数还给云小姐了,何记能有今天,多亏了云小姐啊,你是何记的贵人。” 何叔说着抹起了眼泪。 若不是云小姐及时出手,何记就倒闭了,开了近百年的店子砸在他手上,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他是积了什么大德,能遇上云小姐这位贵人,这位福神。 ------题外话------ 觉不觉得小何初立的经营模式很眼熟~恭喜云小姐又入账一万一千两~~~ 感谢沐棠送的2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58.html 034.这该死的好奇心 若不是云小姐及时出手,何记就倒闭了,开了近百年的店子砸在他手上,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他是积了什么大德,能遇上云小姐这位贵人,这位福神。 她一出手,不仅奄奄一息的何记胭脂铺活了,还让他们新开一家店铺,办的也是有声有色风风火火。 云归暖收下银票,何记胭脂铺的三千两银票全数收回。 她安慰何叔,“这都是何叔平日里积下的善德,若非何叔每月都送我一套胭脂水粉,那日何叔也不会上门找我说起铺子的事,若何叔只字不提,我就是想帮何叔也帮不到是不是?” 趁机套套话,何叔为何每个月定期送她胭脂水粉。 何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人,都是好人呐,云小姐是我们的福神,是好人呐。” 他只是叹息一声,一个劲地夸云归暖,对送她胭脂水粉的事只字不提。 “云小姐在此稍等,我去为云小姐挑一套胭脂水粉。”说罢,何叔走出后堂,只一会儿,他一手提着一大袋东西进来,“这是何记最新做的两套胭脂水粉,送给云小姐,虽然包装品质比不上小何初立,但云小姐你放心,何记的东西绝对没问题!” 何叔越说越激动,拍着胸脯保证,就差发誓。 云归暖不客气,接下胭脂水粉,“何叔言重了,我受何叔恩惠已久,以前都是用何记的胭脂水粉,今日又怎会嫌弃,只是一直好奇何叔为何会这么照顾我,每个月都送我胭脂水粉。” 毕竟原主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一个个对她避之不及,听到她的名字都觉得倒霉,但何叔上赶着照顾她,郑阿婆也是,清洗门匾的那群人也是。 何叔抿紧双唇摆摆手,“往事不用再提,今日见云小姐日子过得好了,我们何记的日子也好了,我就满意了,以后每个月何记还会给云小姐送胭脂水粉,小何初立也一样,我替何江做主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何叔送云归暖出门。 对门徐记胭脂铺的店伙计依旧坐在门槛上数苍蝇,何叔冷笑两声,“做生意不要脸面不要人品,迟早会遭报应的。” 何记胭脂铺生意不好的时候,徐记没少落井下石,特别是做活动那日,徐掌柜还想来搅局,门都没有! 现在遭报应了吧。 何叔一转脸,笑着对云归暖拱手,“云小姐慢走,下次再来。” 徐掌柜躲在门后,看着云归暖提着大包小包从何记里出来,又看到何叔满脸笑意,气得不行。 当时他们还幸灾乐祸,小瘟神上门,何记很快就要倒闭了,没想到眨眼间形势骤变,最后要倒闭的是他们。 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哪里出问题。 云归暖转过街角,便将从小何初立和何记里提出来的胭脂水分收进骨环,骨环储存空间不大,几件大间放进去后,空间少了大半,只能放些零碎的东西。 “要是人缘点可以升级空间容积就好了。”云归暖嘟囔一声,“兑换所里那么多工具她根本用不着,还不如给我换点有用的东西是吧。” 她拍两下左手腕。 “还好收到的钱都是银票,若是给银锭子,空间绝对装不下。”云归暖盘算着最近的收获,“一万一千两银子啊,我又有钱了,好像最近的生意都挺顺……” “哎呀。” 顺利两个字没说完,一个小女孩撞上她的腿,小女孩年纪小,身量不高,才到云归暖的腰。 “小妹妹在大街上别乱跑,要小心呀。”她扶住小女孩,“你家人呢,怎么一个人到处乱跑呀,很危险的。” 若是被马车撞了就糟糕了,这么小的孩子,不经撞。 她抬头四下张望,没见到周围有人找小孩子,小孩的家长不知去哪了。 她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的那日,也是被马车撞了,小孩子不懂事到处乱跑可能被车撞,但是她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会走路不看路被车撞吧。 正常走在大街上,没理由被车撞。 “姐姐好。”小女孩抓着云归暖的裙摆,伸长了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有姐姐的一封信。” 小女孩软糯的声音打断云归暖的思绪,她接过小女孩手中的东西,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折叠起来的平宣纸,十分普通。 “这是谁的信呀?你怎么知道是给我。”云归暖没立即打开看。 小女孩笑嘻嘻的,一脸纯真,她转身指着街边,“有个大姐姐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漂亮姐姐你,她指着你跟我说的,我没有认错人。” 云归暖朝小女孩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见任何人影。 “你认识跟你说话的大姐姐吗?” 小女孩摇头。 云归暖挑眉,两根手指捏着小女孩柔嫩的脸,“陌生人让你帮忙你就帮了,万一我是人贩子呢,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娘了。” 小女孩就是个传话的,被人利用了。 小女孩龇牙咧嘴,“我看姐姐长得漂亮,不像坏人,就答应了,漂亮姐姐你松手好不好,我的脸好痛。” 云归暖不但没松手,反而加重了一下力道,“记住,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要跑远,知道吗,走吧回家去吧。” 放走小女孩后,云归暖打开纸条,里面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探春茶楼天级春字号厢房间。 云归暖挑眉,她现在刚好正站在探春茶楼门前。 她的面色逐渐凝重,对方就在这等着她,等着她路过这里然后给她塞一张小纸条,引她上门。 呵,鸿门宴。 她才没那么笨,傻乎乎送上门。 云归暖将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手里,走了两步,她停下来。 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她光明正大地进去,探春茶楼又不是黑店,有什么好怕的。 她很想知道谁神神秘秘叫她上门。 这该死的好奇心。 云归暖将纸团收好,又从兑换所中将二级可兑换物里的军刀兑换出来,做好准备后,她大步迈入探春茶楼。 方才不见人影的街角探出半个脑袋,一眨不眨亲眼看着云归暖走进探春茶楼,露出得逞的阴沉笑意。 ------题外话------ 来事了来事了,猜猜谁传的纸条,目的是什么~ /73/73891/22250360.html 035.原来是老熟人了 探春茶楼在京城以环境雅致宁静出名,云归暖问了天级春字号包厢所在,顺着楼梯朝三楼走去。 才走到一半,楼梯口晃晃悠悠冒出一个人,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直冲脑门。 云归暖蹙眉,捂着鼻子避开,这里是茶楼,怎么有酒鬼出没。 走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别摔下来了。 她又往旁边避让两步,和酒鬼拉开距离,躲得远远的。 “你……”酒鬼扒着楼梯口的栏杆,看到了云归暖,他指着云归暖,身子往前一栽,咕噜咕噜滚下来。 云归暖被逼到角落,要么跟着一起滚下去,要么越过楼梯扶手跳下去,她脚步左右踩了踩,那酒鬼就像瞄准了她一样,径直朝她滚过来。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她骂一句,直接跳起来从酒鬼身上越过去。 那一身锦缎的酒鬼,就跟沾糖的糍粑一样,黏黏糊糊往下翻。 云归暖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抓住酒鬼的衣摆,止住酒鬼往下翻滚的趋势。 她瞥一眼楼梯,探春茶楼的楼梯又长又陡,要是酒鬼滚到楼梯下,真成糍粑了。 他该感谢她才是。 “陈兄,陈兄人呢,怎么不见了。”楼梯口传来喧闹声,不知从哪个厢房里涌出一群人,似乎在找人,“在这,陈兄找到了!” 云归暖松开酒鬼的衣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二楼冲出来的一群人围住。 “你们干嘛!”云归暖往后退一步,背抵着楼梯扶手,警惕地盯着面前之人。 人数不多,也就三四人,但都是年轻男子。 她紧了紧拳头,若是打架的话,应该打得过。 其中一人冲上前,扶起趴在楼梯上的酒鬼,“陈兄,陈兄你怎么趴地上了。” 被唤作“陈兄”的酒鬼睁着迷瞪的双眼,抬手指着云归暖,晃悠两下,嘴巴开开合合发不出半个音。 见状,他身边的兄弟一下炸毛了。 “好啊,原来你你这小女子把陈兄推下楼,你居心何在!”他们往前迈一步,缩小包围圈。 云归暖手指紧扣楼梯扶手,盯着每一个人,吐字清晰,“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摔下来的。” 而且若不是她伸手拉了一把,人直接滚到楼下去了。 “那陈兄为什么指着你!”一人站出来,“我王五只相信兄弟的,不相信其他人!” 云归暖挑眉,这人姓王。 她记得当时堵东行书局时闹得最凶的就是城西王家的仆人,不知道跟眼前这位有没有关系。 “那你等他醒了再问问他怎么回事,我有事,先走了。”云归暖收回眼神,她懒得跟这种人废话。 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最是无理。 “站住!”王五厉喝一声,他身旁的人伸出手臂,拦住云归暖的去路,“你现在不能走,你若是走了,我去哪找你人。” 王五上上下下打量云归暖,“看衣着,不会是哪家的小姐吧,还戴着面纱,神神秘秘的,给爷瞧瞧你长什么样!” 他猛地伸手一拽。 云归暖侧身避开,可惜面纱很轻,被王五的手指搭上,拽了半边下来。 所有人看着云归暖的脸,倒吸一口气,这张脸长得真是好看,没听说哪家有这么好看的小姐。 “这人看着好面熟啊。”有人嘟囔一声。 王五闻言,伸长脖子凑近仔细盯着云归暖的脸看。 云归暖厌恶地避开,冷声警告,“让开,我要走了!” 扶着陈兄的燕明之对王五说道,“王兄,陈兄他没事,好像只是喝多了睡过去而已,我们扶他回去喝喝醒酒茶吧。” 王五拍着手掌惊呼一声,他指着云归暖,浮夸地拉长语调,“嗷,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云归暖,小瘟神,兄弟们,我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他直接忽略燕明之。 云归暖冷下脸,虽然她不在意莫须有的称呼,但不喜欢别人用手指指着她调侃。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是她。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云归暖皮笑肉不笑,用尽最后一点耐心。 王五“呼啦”往后退一大步,表情怪异盯着云归暖,“哎哟,原来是云小姐啊,是我们没长眼,挡了你的路,你千万别吧霉气传给我们哦。” 欠揍的语气,惹来阵阵笑声。 燕明之扶着不省人事的陈兄,脑袋埋得低低的。 “呵,告辞。”云归暖冷哼一声,一步一踩朝三楼走去。 王五斜眼打量她,挥挥手示意自己的兄弟让她过去,待云归暖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他又阴阳怪气起来,“走咯,扶着陈兄喝解酒茶,喝完茶回家跨火盆喽——” 云归暖翻了个白眼,大口大口呼气,胸口起伏一阵又平缓。 几轮呼吸后,云归暖心情平静下来。 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 来到春字号厢房前,云归暖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有说话声,还不止一个人。 她退开一步,敲门。 房间内传来说话声,“有人敲门,应该是店小二送茶来了,我去看看。” 云归暖觉得门里的说话声好耳熟,似乎不久前才听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她眉头皱起,不会又是哪位“熟人”吧。 门里的脚步声渐响,房间门打开,望着赫然出现的这张脸,云归暖睁大了眼睛。 “云归暖!” “萧齐祐!” 萧齐祐完全没想到敲门的人会是云归暖,“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齐祐怎么了?不是送茶水的人吗?”房间里的另一人出声,声音温温柔柔的,是位女子。 云归暖觉得她在哪也听过这声音,很是熟悉,遂踮起脚朝里张望。 萧齐祐脸色一变,收紧双臂关了大半扇门,用自己的身躯严严实实挡住云归暖的视线,“云归暖,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偷偷摸摸,男的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云归暖挑眉,她好像撞破了不得了的事,“如果说,是有人叫我来这的,你信吗?” 她明白那张纸条的意义了,就是为了引诱她过来看到“未婚夫”与不明女幽会这一幕,然后大闹一场。 可惜了,她不在乎。 云归暖很平静地望着萧齐祐。 萧齐祐瞪着云归暖,咬紧牙根,“你现在赶快走,快走!” 他说完,房间里的那位姑娘又出声了,“齐祐,门外是云小姐吗,让她进来吧。” 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 ------题外话------ 另一位也是老熟人,很好猜的~ 云小姐浑身带刺,行事凌厉果断,若非如此,在前世她活不长,在现在她被人欺,心疼她一下。 感谢心有多大世界多大送的1张推荐票,感谢沐棠送的2张推荐票,感谢小可爱送的红豆~ /73/73891/22250362.html 036.狗血四角恋 萧齐祐不情不愿让开道,放云归暖进来,他怨恨嫌弃的目光一寸不落地盯着云归暖,只要她敢做半点多余的动作,他立即把她扔出去。 云归暖走进屋子,安安静静注视坐在她面前的人。 “我们又见面了,云小姐。”奚静月笑着同她打招呼,笑容里不含半点恶意,很纯净。 “原来是你。”云归暖挑眉。 那日在茶会上,亭子里坐在长公主身边的人是她。 云归暖轻抚裙摆坐下,“很巧,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姑娘贵姓,府上何处?” 萧齐祐冲上来呵斥云归暖,“云归暖!你别多事,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云归暖冷冷扫向萧齐祐,他很暴躁,说明他特别在乎眼前这位姑娘。 “我又没跟你说话,萧齐祐,该闭嘴的是你。”云归暖很不客气,对她不友好的人,她没必要笑着回应。 萧齐祐一噎,冷哼一声,气得冲到窗边看风景。 云归暖扭头看着奚静月,很耐心地等她回答。 “在下奚静月,家父大理寺卿。”奚静月温柔娴静,“方才我听云小姐说,是有人叫你来的,不知是谁叫你来这的?” 云归暖察觉到,奚静月的眸中夹杂一丝警惕,再看萧齐祐很是暴躁不安,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冒昧问一句,二位是什么关系?”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这两人是暗中幽会的情人,但她还是想证实一下。 毕竟这二人已经被某个人盯上了,这人还设计指使她当刀子破坏二人的关系,这狗血的四角恋。 啊不,三角恋。 若是这两人态度好,她看心情提醒他们一下,若是态度不好,也别怪她任性。 云归暖这个问题让萧齐祐瞬间炸毛,他冲过来,瞪着凶恶的目光,狠狠指着她,“云归暖,你别得寸进尺,别在这东拉西扯赶紧走人。” 云归暖挑眉,不为所动,“所以你们俩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萧齐祐张了张嘴,看了希静月一眼,闭嘴退到一旁。 奚静月蹙眉冲着他摇摇头,“齐祐,别这么粗鲁对云小姐,她不是坏人。” 云归暖看向希静月,给她发好人卡,有柔弱无辜小绿茶那味了。 奚静月看过来,坦坦荡荡迎上云归暖的目光,“不瞒云小姐说,我和齐祐自小一起长大,我们、我们关系很好,感情也很好……” 或许是碍于婚约的事,奚静月说得很委婉,但足以证实云归暖的猜想。 萧齐祐和奚静月原本是一对,但有她的婚约插足,这对有情人不得不转入地下。 云归暖看向萧齐祐,“她说的是真的?” 萧齐祐有些失落地“哼”一声。 “那太好了。”云归暖一拍掌,“我们解除婚约吧萧齐祐,放过彼此,回归自由。” 她正愁不知该用什么借口解除婚约,现在机会来了,萧齐祐有心上人,赶紧把婚约解了。 男婚女嫁,恋爱自由。 “不行!” 萧齐祐和奚静月异口同声。 云归暖蹙眉,“为什么?你当着你心上人的面,拒绝和别人解除婚约,萧齐祐你这里是不是不正经。” 她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萧齐祐咬了咬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云归暖又看向奚静月,“奚小姐也不同意?” 奚静月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咬着下唇勉为其难颔首。 一番操作,把云归暖搞蒙了,他们三人都坐在一张桌子上谈了,婚约还退不掉,见鬼了。 “有人逼迫你定婚约了?”云归暖走到萧齐祐跟前,看着他。 萧齐祐摇头。 云归暖觉得有一股气卡在胸口,她又看向端坐在桌前的奚静月,“解除婚约会威胁你们的人身安全?” 奚静月也摇头。 “那为什么不解除婚约?”这回轮到云归暖气急,“萧齐祐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早就想解除婚约了,为什么不解除掉,你给我一个理由。” 总不能是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怪癖吧。 云归暖看向这两人的眼神怪异起来。 萧齐祐很不耐烦,“这是我和静月的事,你别瞎操心,和你无关!” 云归暖很不爽萧齐祐的态度,什么叫和她无关。 云归暖抱臂环胸,目光冷峻,“萧齐祐,注意你的态度措辞,首先婚约上有我的名字,就和我有关,若是哪日你想和这位奚姑娘成亲了,只要我攥着婚约,你们就永远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冷笑一声,“你等得起,奚姑娘不一定等得起,只要婚约在我手里,就算你和奚姑娘成亲,她也只能是侧室,你确定与我无关?” 萧齐祐唇瓣动了动,说不出话。 好厉害的一张嘴,好强势的态度,以前云归暖从来不敢这样和他说话,哪怕不情愿,也不敢跟他提退婚的事。 今日她怎么了,就像变了个人。 不,那日在街头相遇时,她就变了。 希静月轻叹一声,“齐祐,你就将真相告诉云小姐吧,这事真不能说与她无关,是我们拖她下水。” 云归暖挑眉,婚约背后还有故事。 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一杯水,等着听故事。 萧齐祐长叹一声,“好吧。” 他也坐下来,挨在希静月身边,三人围着同一张桌子。 “静月她有喘病,寻遍名医不得良药,后来听说荣安侯府有秘宝可以治她的喘病,我便去找你要,但你不给,我不得以出此下策。”萧齐祐咬咬唇,“想着等你嫁过来,我总能在你的嫁妆里找到这个秘宝。” 云归暖一口水呛到,差点喷出来。 她抬手抹掉嘴角的水渍,放下茶杯,郑重其事地告诉萧齐祐,“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是我不给,是荣安侯府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不可能!”萧齐祐大惊。 云归暖懒得搭理他,目光落在奚静月身上,“荣安侯府干净得家徒四壁,我搬到前院住了好些年,后院早就长草荒废,我前几日才找人收拾干净,勉强能走人。” 她从来没听说这么好笑的事,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物件与人定亲,这理由真的很蠢。 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云归暖视线一扫,将两人的震惊看在眼里,特别是萧齐祐,听完她说的话之后,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七殿下若是肯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对他人的态度友善一点,对他人多一点关心,不会到今天才发觉自己的之前所做的决定,其实是个笑话。”云归暖淡然收回目光,误会解除,就差最后一步。 “现在总可以解除婚约了吧?” “不行!” ------题外话------ 感谢盒苗子成天想peac 037.被暗算了 萧齐祐语气坚决。 云归暖挑眉,话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她府里没有可以治喘病的秘宝,还不解除婚约。 这两人不会真有什么怪癖吧。 云归暖揉着额角,她忽然觉得萧齐祐不是一般的偏执,“奚小姐你觉得呢?我觉得这份婚约还是尽早解除的好,为了你们的幸福。” 希静月咬着下唇,神情开始动摇,但是又下不了决心。 “云小姐方才说,贵府没有可以治喘病的药,是真的吗?” 云归暖无力扶额,这两人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 她抬眸极尽认真地告诉希静月,“荣安侯府真的没这种药,我没必要骗你们,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随我回荣安侯府看看。” 希静月垂下脑袋,掩不住的失落,细细的柳眉蹙起,心疼到人心坎上。 云归暖见不得这副表情,“奚小姐有喘病?” 希静月颔首,“发作的时候会气急胸闷,还会咳嗽,看了许多大夫都说治不好,只能随身带着药,发病的时候服药抑制,但还是很难受。” 这时候的喘病,应该就是哮喘。 希静月有哮喘,这病真不好治,目前依旧没法根治,只能药物控制。 “抱歉了奚小姐,这一点我真帮不了你。”云归暖说道。 希静月叹息,“云小姐无需道歉,是我们瞒着你私下做了决定,耽误了云小姐,该是我们赔不是,齐祐,去和贵妃娘娘说一声,接触和云小姐的婚约吧。” “不行。”萧齐祐还是拒绝,他两臂交叠撑着桌面,“你方才说有人叫你来这,是谁叫你来这的?” 云归暖将揉皱的纸团丢出来。 萧齐祐和希静月看完上面的字,都沉默了。 希静月告诉云归暖,“不瞒云小姐,虽然我和齐祐定期在此见面,但并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见面的地点,甚至精确到厢房的房号,就连我们各自的侍女侍从都不知道。” 萧齐祐接话,“有人给云小姐递了这张纸条,说明我们暴露了。” 云归暖挑眉,“是啊,你们被发现了,早点接触婚约,你们早点地下转地上,就不用再担心被人发现了。” 萧齐祐悄悄桌面,“云小姐还没明白我的意思,那人知道这间厢房的存在,不亲自上门,却引诱你而来,如果你不同意退婚,你想想今日会发生什么,今日来的是你,下次来的不知道会是谁,静月被人盯上了,很危险。” 云归暖颔首,她不否定。 原先以为萧齐祐是个没脑子的暴躁小伙,原来脑子都用到奚静月身上。 “所以,你把给你纸条的人找出来,拔除隐患。”萧齐祐稍稍往前探身,“只要你找到这个人,我立即同意退婚。” “萧齐祐你不要太过分!”云归暖一捶桌面,“不是我求着你退婚!保护她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奚静月也觉得萧齐祐说得过了,她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齐祐,你别这么说,这是两码事。” 她满含歉意地看向云归暖,“抱歉了云小姐,齐祐失言,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进宫跟贵妃娘娘说解除婚约的事,事情繁琐,还需要些时日,就先请云小姐帮我们找找这个人,毕竟云小姐跟她接触过,多点线索。” 云归暖身子放松下来,这才像人话。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并没有与那人直接接触,所以能不能找到那人,不一定。” 她抬手给自己倒一杯茶,垂眸的一瞬间,脑袋中浮现出一张脸。 萧齐祐还要说话,被奚静月按住了,“那就先谢过云小姐了。” 她晃了晃萧齐祐的手臂,冲着他皱眉。 萧齐祐不情不愿开口,“多谢。” 云归暖喝完茶,杯子一放,“我需要一场宴会引蛇出洞,如果哪日请柬递到手上,不要拒绝,按时来,我先走了。” 她不是心软为了奚静月和萧齐祐,她为了她自己。 她要早点摆脱这份束缚她自由的婚约,还有藏在背后害她的人。 离开探春茶楼,云归暖专注想着事情始末的线索,这件事跟萧齐祐和她的婚约有关,也与萧齐祐和奚静月的感情有关。 撇去不相干的,留下相同的,那便是萧齐祐的感情问题。 云归暖挑眉,那天有个人,好像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突然,云归暖被人捂了嘴,她挣扎着努力回身看去,脑袋突然被人套上麻袋,紧跟着眼前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归暖过了很久才醒过来。 恢复意识后,她眯着眼前的昏暗的光,第一反应没觉得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而是感叹她真的变弱了。 已经许久没被人捂住口鼻失了意识,这种事在以前想都不敢想,毕竟每次都是出危险的任务,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所以她对身后很是敏感。 今天就当体验生活了。 云归暖双手被反绑,她转了转脖子,发觉身边还绑着一个人,一位儒雅清隽的公子。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打量。 儒雅清隽的公子身上衣服染了一层灰,有些地方皱得厉害,他双手被绑缚在后面的柱子上,整个人倚柱狼狈地坐在地上,但并不影响他的气质。 云归暖视线向上,对上儒雅公子探寻的视线,还有被人打量后的不悦,云归暖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这人长得挺好看的。 但是没有萧怀羽好看。 打量够了,云归暖收回视线,继续打量所处的屋子。 看上去是间杂货屋,光线有些昏暗,面前一扇屏风遮住屋子的另一半,从屏风上透着的人影可以知道,另半间屋子里至少还有两个人,应该是绑匪。 “你个笨蛋,人都能抓错!”一声爆呵。 云归暖和儒雅公子都将视线聚集到屏风上,静静听着对面的动静。 “让你抓的人是燕家的掌上明珠,你抓的这人是谁,啊!”男子又气又急,“你说这人是谁!” 云归暖视线打了个转,原本要抓燕家小姐,但是误抓成了她,她成了冤大头。 从何记出来之后她还说这段时间很顺利,没想到才走几步路,先是遇上酒鬼和纨绔闹事,又撞上狗血三角恋,她还要帮着找人,一转眼又被认错成了冤大头。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出门没看黄历。 另一名绑匪捂着脑袋委屈,“可是大哥,我们把燕家嫡长子抓来,也差不多够了。” 云归暖偏过脑袋,再次打量身边的儒雅公子。 ------题外话------ 感谢沐棠送的2张推荐票~ 好困,差点忘了上传更新。 云小姐今日真的出门没看黄历呀 /73/73891/22250367.html 038.燕逸之 东陵第一世家,燕家,虽然燕家不在朝为官,但在京城乃至整个东陵,声望极高。 燕家历经风雨三百余年,仍旧屹立不倒,门楣显赫,培养出的每一代后代都极其优秀,特别是嫡长子,更是自出生起便当作未来继承人培养。 云归暖挑了挑眉,旁边这人是燕家未来继承人。 “罢了罢了罢了,能抓到一个燕逸之也足够了。”绑匪老大抓了抓头发,暴躁得很,“你现在这看着他们,我去跟上头说一声,你看好了,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交代完,他暴躁摔门而出。 云归暖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留下的绑匪叹息一声,便没了动静。 她再次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叫燕逸之?” 她用气声问一句,紧跟着又丢出一句话。 “想逃吗?” 燕逸之认真地辨认云归暖的神情,确认她不是开玩笑,才用眼神问道。 怎么逃? 云归暖嘴角一弯,被反绑的双手抖了抖,从衣袖里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落在掌心。 她早先兑换出来的军刀,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她用眼神指着掌心里的匕首。 用这个。 燕逸之眼眸一亮,看着云归暖手指夹着匕首,反手一点一点割开绑着手腕的粗麻绳,动作熟练流畅,深深吸引燕逸之的注意。 粗麻绳被割断的一瞬,燕逸之听到耳边响起“叮咚”一声,心跳的节奏略微加快,他抬眸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自信地冲着他笑。 明艳动人。 割断麻绳后,云归暖静了一瞬,确认没有惊动外面的绑匪,她小心翼翼甩开麻绳,轻手轻脚挪到燕逸之身旁。 手起刀落,动作利落,帮着燕逸之的绳索落地。 燕逸之活动活动手脚,坐起身要道谢。 云归暖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两下屏风。 不要惊扰到绑匪。 燕逸之颔首,收了声,视线一眨不眨落在云归暖身上。 云归暖一个翻滚轻松灵巧地落在屏风前,她在屏风上钻了个洞,窥探对面的绑匪。 和她最开始猜想的一样,屋内的绑匪只有一个,他正坐在凳子上发呆,身边暂时没看见明显的武器。 云归暖回身搜寻,角落里掉着一根木棍,她侧身翻滚过去,轻巧无声,捡起木棍挥舞两下,趁手。 燕逸之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云归暖,好奇这位是哪家小姐,从衣着看,应该出自大户人家,但凌厉果断的气魄和利落娴熟的身手,足以碾压京城中任何一位闺阁小姐。 至少他在京城中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莫非她不是京城人? 云归暖回到燕逸之身边,依然用气声说道,“待会我解决他,然后一起跑。” 燕逸之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他压制住笑意,颔首。 小小年纪,临危不惧,不是一般的姑娘。 云归暖紧了紧拳头,自从到来到这里后,她就没动过手了,半个月的光景过去,不知身手还行不行。 但愿这小身板撑得住。 云归暖无视掉燕逸之热络的目光,摸到屏风另一边,趁着绑匪不注意,直接杀出去。 一闷棍下去,绑匪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敢偷袭我,尝尝拳头的厉害。”云归暖左拳一挥重击绑匪的下巴。 绑匪嘶哑挣扎一声,仰面倒地。 两招制敌,毫不拖泥带水。 燕逸之看呆了,好厉害的身手,好霸道的招式。 云归暖冲他一挥手,“快走。” 燕逸之跑出来,跟上云归暖的步伐。 门打开,两人齐齐脸色骤变,一步步后退。 绑匪老大去而折返,“我不放心那呆子,就回来看看,没想到真出事了。” 他扫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眼神顺道在两人身上打个转,“身手可以啊,是燕公子,嗯,还是你,出人意料的小丫头。” 阴毒的眼神跟带着铁钩子一样,冰冰凉凉,很不舒服。 云归暖后退一步,摆出应战的姿势。 “燕逸之,小心。”她提醒道。 绑匪老大看向云归暖,“那看来是你了,小丫头。” 他反手关上门,插上门闩,从腰后掏出一把大刀。 “反正你是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杀了你也无妨,等解决了你。”他阴毒的目光在云归暖身上打个转,黏到燕逸之身上,“燕公子,我们再慢慢算账。” 他猛挥一刀朝云归暖砍去。 “小心。”云归暖灵巧劈开,顺手将燕逸之推向另一边安全的地方。 云归暖和绑匪老大打起来,一人手持大刀,一人赤手空拳,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燕逸之在一旁看得着急,干着急,他头一次恨自己不会功夫,让一个弱女子跟恶人对打。 他攥紧了拳头,想冲上去帮忙,又怕拖云归暖后腿。 正着急得不行,他余光瞥见一张条凳,他想也不想,抡起条凳冲上去,一板凳狠狠砸在绑匪老大后背。 恰好云归暖飞来一踢,绑匪老大腹背受敌,摔翻在桌面又滚落地上,油灯也打落在旁,火星四溅。 “快走!”云归暖赶紧叫燕逸之。 现在是逃跑的好时机。 “想跑……没门!”绑匪老大涨红了脸,他冲着燕逸之就是一脚。 燕逸之堪堪避开,但还是擦到大腿外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绑匪老大打红了脸,捡起刀冲着燕逸之面门挥去。 燕逸之再一次捡起条凳,高高举起挡住致命一刀,两个巴掌宽的条凳瞬间一分为二。 绑匪老大晃了晃神,举起手臂又要补一刀。 燕逸之两手空空,身边没有可以防身的工具,情急之下,他抬腿狠踹绑匪老大跨间命门。 “嗷呜!”绑匪老大惨叫一声,脸色瞬间铁青。 燕逸之脑门被汗水浸湿,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一晚,他抬手抹一把汗,太热了。 云归暖补上一腿踹开绑匪老大,叫上燕逸之,“快跑,着火了。” 方才打翻的烛台点着了周围的废纸荒草,已经烧了小半边屋子。 云归暖转身跑向房门,她打开门闩跑出去,外面清凉的风拂在脸上,很舒服,她深吸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 “接下来我们该往哪走?”她转身问燕逸之。 无人应答。 燕逸之并没有跟出来。 ------题外话------ 感谢盒苗子成天在想peac 039.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风一起,火借着风势瞬间吞噬整间屋子。 云归暖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目瞪口呆。 她根本没想到,最后几步路燕逸之没跑出来。 云归暖捏着拳头,要不要趁火势完全包围屋子之前,进去救人。 可是她已经救过燕逸之一次了,是他自己没有跑出来。 况且他们素不相识,她还是被燕逸之的妹妹连累了,误绑到这里来。 她现在转头走人,没人知道,更没人会怪罪她。 “燕逸之。”云归暖捏紧拳头,“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云归暖从骨环兑换了头盔戴上,冲进火海。 她做不到放任一条生命在眼前消失。 头盔保护云归暖的脸部的头发不被大火烧灼,冲进火海,她一眼看到绑匪老大骑在燕逸之身上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周围的空气稀薄而灼热,燕逸之拼命反抗,脸色涨红,半翻着白眼就要晕死过去。 云归暖一脚踹飞绑匪老大,匕首一挥,一刀封喉。 “快走!”云归暖拉起燕逸之往外拽。 燕逸之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跟着云归暖狂奔。 身后的逐渐热闹起来,噼里啪啦的火烧声,还有密集的脚步声。 云归暖摘下头盔大喘一口气,“燕逸之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她边跑边说。 燕逸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云小姐厉害,在下佩服。” 云归暖回头张望,密密麻麻的火把朝他们这边涌来,看样子是绑匪的同伙发现他们逃跑,都在往这边追赶。 在绑匪眼中,她的命不值钱,但燕逸之值钱。 月黑风高,两个人不识路,跌跌撞撞一路跑下去,身后的追兵越追越紧,两人奋力奔跑,突然刹住脚步,前方的路断了。 一片断崖。 乌云挪开,透出浅淡的月光,照亮崖底的情形。 有树有河滩,一弯河水镜面似得反光。 “怎么办,没路了。”燕逸之两手撑着膝盖喘气,“这位姑娘,要不你躲起来吧,他们抓得人是我,只要他们把我带走你就没事了。” 云归暖默不作声勘察地形。 这处悬崖狭长,山壁陡峭,高度合适。 云归暖抬手测风,她望着月光下的浅滩问燕逸之,“燕逸之,你恐高吗?” “嗯?”燕逸之没明白,“我不恐高。” “那我们跳下去。” 燕逸之被云归暖的话吓到,从这里跳下去,九成九活不了。 “这位姑娘没必要想不开,听我的,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对付他们。” 云归暖已经从骨环中将滑翔伞兑换出来,“你对付,你怎么对付,打得过还是骂得过?” 她利落地将装备套在燕逸之身上。 “我还不想死,也不会让你死。”套上燕逸之,她站到他身后,也把自己套进去,“我很小气,你欠我人情,我不会让你死。” 云归暖神色肃穆,套上执行任务用的装备,她下意识切换到执行任务时的神情。 认真,严肃,一丝不苟。 燕逸之愣了愣神,身后之人骤然贴上他的背部,带着满腔热血,严肃的话语落在他耳边,仿佛在发誓,一瞬间,燕逸之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火场之中,满身满面都是灼人的火热。 “恐高就把眼睛闭上。”耳边又传来云归暖的声音。 燕逸之定了定神,睁大双眼,“我不怕。” 他要亲眼看看这位胆大的小姑娘到底要做什么,莫非真要从悬崖上跳下去。 云归暖拉着燕逸之后退几步,准备助跑,“虽然现在问这句话有些晚,你相信我吗,我们不会死。” 毕竟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在半空中飞行无异于做白日梦,但她现在没多余的时间解释,逃命要紧。 燕逸之不知为何笑出声,“相信,姑娘不怕死,我也不怕。” 这位胆大的小姑娘救了他一次,他现在无条件信任她。 云归暖一阵小跑,纵身一跃,带着燕逸之跳下山崖。 燕逸之瞪大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跳下悬崖的一瞬,他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张开四肢,任由身体飞速下坠,他想闭上眼睛,但害怕闭了眼就再也睁不开,他咬着舌尖逼自己睁眼。 突然,他身子上下一顿,下坠的速度明显放慢,燕逸之稍稍抬头,睁大了眼睛。 他居然朝着月亮飞去! “这位姑娘!”燕逸之忍不住大喊一声,“你是神仙吗!” 燕逸之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稀碎地落到云归暖耳边,半个字没听清。 “别说话。”云归暖叮嘱他。 云归暖就在燕逸之身后,声音恰好落在他耳边,烧红半边脸。 燕逸之乖乖闭了嘴,放下紧张,优哉游哉欣赏难得一见的夜景。 在半空中赏月赏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云归暖没这闲功夫赏景,她一眨不眨盯着地面的地形,挑选适合降落的平地,再往前飞,八成要挂树上。 她瞄准前方一片空地,拉动绳索操纵滑翔伞,笔直地朝空地飞去。 山崖上,火把透亮,将整个山崖照得清清楚楚,半只老鼠都藏不住。 “他们人呢!”为首之人恶狠狠问道,“看着他们跑过来的,怎么不见了!” 一群人也蒙了头,他们清清楚楚看到人往这边跑来,这边一条思路,除了悬崖没别的地方。 “搜,给我仔细搜!”为首之人大怒,“总不能是长翅膀飞了!” 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燕逸之和燕采薇,决不能这么跑了。 一群绑匪打着火把,手持大刀,将附近的草丛薅得干干净净,崖壁也仔细检查过,就连小石块都搬起来检查过,半根头发没找着。 “真是大半夜见鬼了。”为首之人啐了一口,眯起眼睛盯着月亮,“总不会真变成鸟飞走了吧。” 旁边小喽啰出主意,“老大,会不会是这兄妹俩跳崖了?” 为首之人一眯眼睛,“有道理,搜,都给我到崖底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想到燕逸之本事这么大,被绑了还能逃掉。 杀了他两个兄弟还烧了一间房,他要让燕逸之付出代价! ------题外话------ 感谢抹茶绿豆冰送的1朵鲜花~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感谢书友534***242送的1张推荐票~ 云小姐的道具终于派上用场了,燕逸之大开眼界哈哈,燕逸之也是个胆大的,他不怕。 /73/73891/22250375.html 040.我的荣幸 悬崖二里地外的一片浅滩上,云归暖和燕逸之顺利着陆。 浅滩上许多硌脚的碎石,但云归暖十分有经验,两人安然无恙。 燕逸之身上的锁扣解开,他松一口气,身后的踏实和暖意骤然一空,紧跟着一股空旷之感漫上心头。 他回身看向云归暖。 今晚的经历太独特了,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第二次,在火焰中的窒息,在月色下飞行的惊奇,他现在非常兴奋,魂魄还游离在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解下滑翔伞的一瞬,云归暖便抽离执行任务的状态,她早已习惯火中打天上飞的事,她眼里只有卸下来的滑翔伞。 这玩意不属于这个时空,不能留下这里让别人发现,更不能当着燕逸之的面塞回骨环,该怎么处理是个很大的问题。 若是能一把火烧掉就好了,可惜滑翔伞用特殊材料制成,普通的火烧不掉。 云归暖手一松,将滑翔伞丢在一旁。 她抬起脑袋撞上燕逸之的灼灼目光,“怎么了?” 她眉心拧了一下。 待会还得警告燕逸之不能走漏风声,高门世家走出来的嫡长子,应该没那么难说话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燕逸之终于找到话头,“在下还不曾询问姑娘府上在哪,姑娘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在下十分佩服。” 问到姑娘家的住所后,他必定亲自摆放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云归暖抿着唇,摸了一下鼻子,要不要告诉燕逸之她的名字。 “我叫云归暖。”她眨了眨眼,淡然报出自己的名字,默默注意燕逸之的反应。 燕逸之果然楞了一下,“是荣安侯府的云归暖,云小姐吗?” 云归暖颔首。 她静静等着燕逸之的下一句话,就算吐出什么不好的词,她也不介意,只要燕逸之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特别是滑翔伞的事。 燕逸之两手抱拳,“今日能与云小姐相遇,是在下的荣幸,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在下日后定当好好报答云小姐。” 云归暖挑眉,她完全没想到燕逸之会这么说。 “你客气了,我不过是逃跑的途中,顺带救了一个人罢了。” 她不贪图别人的恩情。 燕逸之灼灼目光落在云归暖身上,他想往前跨一步,站到她面前好好看看她,又怕唐突了,他两根手指捻在一起搓了搓,背到身后,“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若是今夜真让那群歹人得手,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燕家连累你遭受无妄之灾,所以……” 他攥紧了身后的拳头,望着云归暖。 “云小姐千万不要推辞,好不好。” 燕逸之语气中满是期待,还有隐隐的乞求。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 骨环突然一连串响起来,吵得云归暖耳朵疼,她蹙眉下意识捂着一只耳朵,但没有用,声音直接传到她脑子里。 “是我唐突了云小姐吗?”燕逸之看着云归暖的举动,有些受伤,“如果我哪里说错了,或让哪里让云小姐不舒服了,云小姐务必直说。” 他是不是太过呆板惹得她厌烦了。 燕逸之开始自我怀疑。 骨环的吵闹声褪去,云归暖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只是方才飞下来的时候风太大,耳朵有点不舒服。” 说着,她揉两下耳朵。 燕逸之松一口气,“云小姐,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你先在这休息片刻,我去附近探探路。” 云归暖没大注意燕逸之说了什么,她翻看骨环信息页,惊呼一声。 骨环一口气涨了八个人缘点。 兑换所一口气解锁到四级。 云归暖捂着嘴说不出话,她以为上次同时增加两个人缘点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今晚一口气增加八个。 原来还能这么玩。 她算是开眼界了。 燕逸之走了两步,听到云归暖的惊呼,赶紧回到她身边,“云小姐怎么了?” 他慌慌张张打量云归暖,确定她没事,暂且安心。 “我没事。”云归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她看向燕逸之,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燕逸之一口气送她八个人缘点,“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 她问道。 燕逸之看一眼月亮,又眯起眼睛望一眼一里之外的山崖,隐隐约约甚至能看到山崖上飘忽的一粒火苗。 “我们应该在城北的河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里离京城尚且有些距离,今晚我们只能找一处栖身之地,等天亮之后再找寻回京城的办法。” 云归暖抿着唇颔首,“现在只能这样了。” 她低头打量团在一边的滑翔伞,“燕逸之,跟你商量个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们从山崖上飞下来的事。” 燕逸之跟着看向地上的滑翔伞,他没看清云归暖身上何时带着这件庞然大物,他还记得她救他出火场的时候,脑袋上戴着一团黑色的巨物。 罩在她头上的东西去哪了,逃跑的时候她扔了吗? 燕逸之一肚子疑问,但没说,只是颔首答应云归暖,“云小姐放心,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云归暖默默翻看兑换所,三级可以兑换点火枪和万能眼镜,四级可以兑换简易急救医疗箱。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云归暖发现兑换所里提供的物品都是她用得上的物品。 并不是骨环逼着她出任务,或许是骨环通过特殊的方法未卜先知,在兑换所内提供她未来关键时刻用得上的物品。 云归暖抬臂看一眼左手腕,毕竟在到达一定级别之前,她看不到兑换所里有什么物品。 “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那里可以避风,我们过去看看吧。”云归暖指着不远处,她在晚上的视力很好。 燕逸之赞同。 两人拖着滑翔伞走到大石头旁边,石头很大,上面足以站四五个人,他们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休息。 云归暖从兑换所中换出点火枪,将滑翔伞点着。 夜里凉,有火源在晚上就不怕冷了,还能驱赶野兽。 云归暖在燕逸之身侧坐下,“你之前说要报答我的恩情,我厚着脸皮直接开口了,办一场茶会,人数你定,但要邀请我,还有我指定的两个人。” ------题外话------ 萧怀羽你有情敌了!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76.html 041.晚上留下过夜 燕逸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失声笑出来。 “这是必然,请云小姐在府上静候佳音。” 他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原来只是开个茶会而已,小事,他巴不得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告诉京城所有人,云归暖是他的救命恩人。 云归暖果然独特。 燕逸之直接坐在地上,一身的灰,脸上也没干净到哪去,他捡了个树枝握在手上,拨弄正在燃烧的滑翔伞。 这么个好东西直接烧掉了,有点可惜。 “云小姐打算邀请哪两位客人参与茶会?”燕逸之问道。 云归暖在整理骨环里的东西,随口回一句,“一位是大理寺卿府上的奚静月小姐,还有一位……” 她报了个名字。 报完名字,她关上骨环,若是能有人顺路接他们回去就好了。 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遇上萧怀羽。 但是每次都麻烦他也不太好。 燕逸之颔首,“好,我记住了,待我准备好茶会,就给云小姐和两位递请帖。” 他没问云归暖为什么邀请这两个人。 偏过头,燕逸之发现云归暖一直勾着脑袋,视线落在脚尖前,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燕逸之瘪了瘪嘴,心里越发失落,他就这么无趣,连多跟他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么。 “云小姐。”燕逸之用树干推了推正在燃烧的滑翔伞,他深吸一口气,就要开口,发现云归暖坐直了身子警惕张望。 他跟着看过去。 树林那头传来一阵火光,有一队人马路过。 “快躲起来!”云归暖反应很快,拉着燕逸之躲到大石头后面,“但愿不是那伙绑匪。” 她嘀咕一句。 燕逸之跟着云归暖躲在石头后,他暗暗惊叹云归暖的机警和反应灵敏,视线从她侧脸划过,落在远处的火光之上。 两人屏气等着队伍过去,眼看着队伍最前面的火光继续向前,也看着就要从他们眼前路过,队伍忽然停下来了。 云归暖飞速从骨环中取出军刀,紧握手中。 她稍稍压低身子,有人来了。 有两个人穿过树林径直朝这边走来,云归暖咬紧下唇,他们点燃的火堆太显眼了,来不及灭掉。 她看着来人一点点靠近,火把的光照着两人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晰。 “长天?”云归暖蹙眉,等两人走近了,她从大石头后走出来,“长天,真的是你。” “云小姐!”长天吓了一跳,看清云归暖的脸后,小跑两步上前,“云小姐怎么在这!” 他护送王爷回京城,本来走得好好的,可是王爷突然叫停车队,还叫他到这边查探。 原本他以为这里有刺客,一再小心,没想到是云小姐在这。 他松了松紧握的剑柄。 燕逸之跟着从大石头后走出来,笔挺地站在云归暖身后。 长天看着两人,“云小姐和燕公子怎么在这!” 他挑眉看一眼旁边的火堆,还有大石头后的阴影,突然为自家王爷难过。 云归暖说道,“我和燕逸之被人绑架了,刚刚逃出来,但是我们不认路也没有坐骑,只得先在这过一夜,等天明后再想办法回京城。” 长天看向燕逸之。 燕逸之颔首,“多亏了云小姐我才能顺利逃脱,这次是我连累她了。” 长天松一口气,心情又明媚起来。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禀报我家王爷。” 长天飞速跑开,留下另一人保护云归暖。 云归暖望着长天的背影,眉毛扬起哼着小曲,没想到真遇上萧怀羽,原来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 这回萧怀羽又在关键时刻帮了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 燕逸之将云归暖的表情看在眼中,“云小姐很高兴?” 云归暖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变化,“不用在野外过夜了,我们可以回京城啦。” 燕逸之压下嘴角,“云小姐就如此断定萧怀羽会送我们回京城,他可是瑞亲王,没那么好心。” “不会吗?”云归暖看看树林,又看看燕逸之,“我觉得萧怀羽挺好心的。” 已经帮了她许多次了。 燕逸之沉下脸提醒云归暖,“瑞亲王虽是闲散王爷,但绝不爱多管闲事,而且他这人性子很难捉摸,云小姐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他是真心相劝。 长天很快跑回来,他家王爷愿意送两人回京城。 燕逸之傻眼。 云归暖冲着燕逸之招手,“我说了他挺好心的,燕逸之别愣着了,走吧。” 燕逸之晃了晃脑袋,握拳拍了拍,今天是他不对劲。 长天带着云归暖来到萧怀羽的马车前,笑嘻嘻对她说道,“云小姐请上车。” 燕逸之跟过来。 长天上前一步拦住他,表情疏远,“燕公子,你的马车在后面。” 燕逸之皱了一下眉,抬眸,云归暖已经进了马车。 长天又说道,“后面的马车宽阔,燕公子可以好好休息,会有专人送燕公子回府,还请燕公子放心。” 燕逸之抿了抿唇,又看一眼萧怀羽所在的马车,一言不发朝后面走去。 马车里,萧怀羽歪靠在车窗边,车帘放下,他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云归暖坐在他对面。 “云小姐似乎不想跟本王同乘,你想坐燕逸之那辆车?” 云归暖听着萧怀羽的腔调,有点酸溜溜的,她自己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她还没向萧怀羽道谢。 于是她赶紧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道谢,“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在心里头感谢王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罢了,毕竟今夜若不是王爷及时出现,我和燕公子就要露宿郊外了。” 萧怀羽“哼哼”两声,手撑着下巴别过脸去,小声嘟囔,“你知道就好。” 云归暖没听清,“王爷方才说什么?” 萧怀羽歪着脑袋,半眯起眼眸打量云归暖,“本王方才没说话。” 云归暖看着萧怀羽的脸,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这是第二次了。 她实在太喜欢萧怀羽这张脸了,疯狂心动,能在萧怀羽面前欣赏他的绝世容颜,她已经知足了。 马车在王府内院停下。 云归暖下来,已不见燕逸之搭乘的马车。 萧怀羽走在她后面,“本王让人送他回府了,没有将他半路扔下,不早了,路上不安全,你在王府留宿。” 云归暖注意到眼前是她上次留宿王府时住的院落。 她为拧起眉头,若是她又夜不归宿,三郎会担心他的。 “你不愿意留宿王府?”萧怀羽目光森森望着云归暖,“难不成侯府里有人等你回去?” 云归暖本来想点头,但想起三郎不喜皇族人,又摇头。 “晚上留下。”萧怀羽道,“明早再回去。” 云归暖颔首,好霸道的萧怀羽。 ------题外话------ 萧怀羽的出现很及时哦。 萧怀羽:得守着某人,免得被偷了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78.html 042.是她自作多情了 萧怀羽安排云归暖在院中用晚饭后,便离去了。 瑞王府的饭菜好吃,云归暖吃得开心,想起上次在瑞王府的时候,她因为吃得太开心把三郎忘了。 想起三郎,云归暖放下筷子。 那日萧怀羽送她从大长公主的茶会回来,三郎是跑出来接她的,还大声喊了她,也就是说萧怀羽应该知道三郎的存在。 可为何方才他还问她府里是否有人等她回去。 云归暖揣摩一会儿,觉得那日坐在马车里的萧怀羽应该没看到三郎,不然不会这么问。 毕竟高高在上的亲王,没必要注意这些小事。 云归暖没多想。 她眼珠子一转,看到低头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立春,冲她招了招手,“立春姑娘,你过来。” 立春不敢违抗,乖乖走到云归暖身边,“云小姐有何吩咐。” 云归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你坐,晚饭吃了吗,坐下一起吃吧。” 立春赶紧摇头,后退一步,“多谢云小姐关心,奴婢用过晚饭了。” 上一次云小姐过分的热情令她印象深刻,今日她只敢远远看着云小姐,再不敢靠近。 云小姐的热情她招架不住。 云归暖眼眸一眯,弯起嘴角,一个探身将立春拉过来,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牢牢压制住她。 “立春姑娘,冒昧问一个问题,王爷平日很闲吗?”她觉得这话不大对,又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王爷是不是喜欢到处游玩,今天去这,明天去那,随心情到处闲逛?” 每一次,萧怀羽都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送她回家。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 可巧合多了,她又不相信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 但转念一想,他一介亲王高高在上,完全没必要围着她转。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每一次偶遇都是巧合吧。 立春一个劲想逃,但逃不掉,“回云小姐,我家王爷无需操心朝政,每日有很多空闲时间,也不会有人上门打扰王爷,让王爷处理公务。” 云归暖颔首,这就是了。 萧怀羽每日都很闲,大把时间在外面闲逛。 不是萧怀羽刻意与她偶遇,是萧怀羽实在是太闲,每天乘着他的黑色小马车在京城里转啊转啊,总会遇上她。 这一波是她自作多情了。 云归暖垂眸撇撇嘴,她分析得太透彻,还想多自作多情一会儿。 立春被云归暖压着肩膀,浑身不自在,“云小姐还有其他问题吗?” 云归暖摇头。 立春赶紧说道,“那么云小姐可以放开奴婢了吗?奴婢肩膀疼。” 云小姐的劲真大。 用完晚饭,立春服侍云归暖沐浴睡觉。 一夜好眠。 云归暖睡得很沉,起得也晚,立春来看了三回,云归暖还在睡。 日上三竿,云归暖才渐渐醒来。 “嘶——疼……” 云归暖利落翻身的动作瞬间卡住,她一顿一顿地平躺好身子,盯着床顶发呆。 昨晚打得多开心,今日身上就多痛。 这副身子的身体素质到底不如她原来的身子,才挥了几拳,浑身肌肉疼得被人打了一样。 明明她才是打人的那一方。 云归暖躺在床上不想动,趁着脑子清醒,她打开骨环,仔细复盘昨日的情况。 她点开兑换所,“昨日烧掉的滑翔伞又补回来了,兑换所应该可以无限供给,只要缺少一样物品,就会补上,就是不清楚补给的冷却时间。” 如果补给得快,她干脆直接拿骨环里的物品去卖算了。 无本的买卖,卖多少赚多少。 云归暖笑了笑,手指在兑换所的一级和二级之间来回滑动。 一级的滑翔伞和头盔都用上了,二级的军刀也用过,如果骨环通过预测即将发生的事为她提供工具的话,她以后回去钓鱼吗? 若只是钓鱼的话,那还好。 云归暖看向一级的防弹衣,身子抖了抖,不要! 云归暖完全将三郎抛到脑后,心安理得躺到快中午才起身,还是立春服侍她,吃早午饭,她想亲自向萧怀羽道谢,立春告诉她萧怀羽不在。 所以也不是长天送她回去。 回到侯府,三郎果然急疯了。 “姐姐!”三郎一脸想骂人的表情,“你又去哪了,不是只是去小何初立转一圈就回来吗,怎么一晚上不见人,到这个点才回来,你不回来也派人给我传个信嘛,我快急死了!” 云归暖抱歉地笑笑,“发生了很多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别生气好不好。” 她抬手摸了摸三郎的脑袋。 三郎一怔,但随即哼一声,脸别到一边,“事不过三,你下次再也不准不打招呼就夜不归宿,还有,你身上衣服怎么换了,你昨晚去哪了?” 云归暖解释,“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昨晚我在瑞王府过夜的。” 三郎眸光瞬间机警,他看向云归暖,敛起情绪,“你怎么会到萧怀羽府中过夜!” 云归暖将昨日发生的事告诉三郎。 三郎听完,并没吭声。 一个尚未成亲的老男人,强留他姐姐留宿王府,其心可诛! 三郎提醒云归暖,“姐姐,以后离萧怀羽远一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云归暖挑眉,这是第二个让她远离萧怀羽的人。 “你放心啦,我以后不会再夜不归宿了,多晚都会回来睡觉。” 三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门外传来剧烈的砸门声。 两人吓了一跳,对视一眼,朝大门跑去。 门外有人在砸侯府大门,且听动静,不止一个人。 云归暖皱着眉,把门打开,“我还以为京城里进土匪了,原来是你啊。” 她挑着眉。 台阶下趾高气昂站着一人,正是昨日在探春茶楼为难她的王五。 她飞速打量王五,咋舌,怎么鼻青脸肿的,被谁打了? 三郎凑到云归暖身边,小声问道,“姐姐他是谁?” 云归暖很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昨日在探春茶楼遇上的王五。” 三郎立即警觉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姐姐,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王五很不爽云归暖的表情,抬手指着她,“云归暖!昨日遇上你沾了一身霉气,老子要让你付出代价!” 云归暖双臂环胸靠着大门,“这位公子姓王,排行第五是吧,差点记错了,还以为你排第八。” ------题外话------ 三郎的警觉.jpg 三郎:不能说萧怀羽不安好心,只能说他绝对心思不纯!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感谢书友534***242送的1张推荐票~感谢小可爱送的红豆~ /73/73891/22250380.html 043.你全家都王八 王五回过味来,发现云归暖拐着弯骂他。 “你王八,你全家都王八!” 云归暖回头望一眼空荡荡的侯府,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她直起身子,一步跨出门槛,双手背负笔直地立在大门正中央,傲然环视。 凌厉的眼神扫过,大门前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小厮往后退了退,互相交换眼神。 王五一记硬拳头打在棉花上难受得很,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云归暖下巴一抬,冷声问道,“我一不知你姓名,二不知你所为何事,你凶神恶煞率众砸我侯府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门叫丧。” 王五气得一指云归暖,“你!” 云归暖语气淡,可骂得狠,居然咒他王家灭门。 王五大手一挥,叫来自己小厮,“你告诉她我是谁!让她好好开开眼界。” 小厮学着王五嚣张气焰,下巴一抬,用鼻孔看着云归暖,“我家少爷王天海是城西王家的五少爷,城西王家!” 王天海重重“哼”一声,“怕了吗!” 云归暖拧起眉心,又是城西的有钱人。 城西有钱人怎么这么爱闹事,都闹到城东来了。 城西富,城东贵,王公贵族基本都住在城东,他城西王家也就只能欺负她无权无势的荣安侯府。 云归暖脊背挺得笔直,“有事吗?” 王天海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你干得好事,要不是昨天遇到你,我昨天下午也不会摔下楼梯摔成这样,你说吧,你要怎么赔偿我!” 云归暖稍微伸长了脖子,看清王天海鼻青脸肿的模样,嗤笑一声,“你确定不是作恶多端遭报应了?” 昨天王天海是如何为难她、如何嘲笑她的,她记得清清楚楚,王天海性情恶劣,被人暗中打击报复了不无可能。 王天海一怔,踩上台阶指着云归暖,“小瘟神你住嘴!你一个臭丫头还能对付的了我王家不成,我要你陪我一万两银子,再给我磕三个头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主子一开口,他带来的家丁各个打起精神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手。 云归暖依旧淡然,双手背负在身后,笔挺地立于大门前,无视周边压迫的气势,眼神死死勾住王天海,“道歉是不可能的,你摔跤与我无关。” 她轻笑一声,笑得轻蔑,“一大群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确定要动手吗?” 昨夜的打斗只是个开端,她活动开了,对付这群人不是问题。 她今日绝对要守住荣安侯府的大门,绝不让这群无赖踏进大门半步! 三郎踏出门槛,站到云归暖身边,“姐姐还有我。” 王天海咬着牙瞪眼,“好你个云归暖,你要我动手的,别怪我不客气!” 王天海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被有钱的王家养歪了,才不管什么礼义廉耻尊老爱幼,欺负弱小更是常事。 他仗着云归暖孤女一个,背后无人撑腰,冲上去就是一拳。 先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知道什么是服软! “哎哟!” 一声惨叫。 众人还没看清,王天海已经被云归暖撂翻在地。 “还来吗?”云归暖居高临下睨着王天海。 对付欺负她的人,她绝不手软。 前世的经历造就她直来直去强势的性子,不然在强者生存的环境中,她活不下来。 三郎在旁边鼓掌,“姐姐好棒!” 王天海懵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云归暖撂倒,“你,你……” 他一下乱了节奏,手脚并用爬起来,不信邪地又一拳挥过去。 “哎哟哟——” 云归暖这回刻意放慢了动作,她精准捏住王天海的手腕,用力一转,王天海直接在半空中翻了个个,重重砸在地上。 王家的家丁看呆了。 以前他们都是看着自家少爷揍别人,揍得别人不敢还手,看到少爷被揍还是头一次,还被一个小姑娘揍得这么惨。 王天海捂着屁股在地上“呜呼唉唷”打滚,当着自家家丁的面被小姑娘揍,还是在别人家大门口,他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上,你们都给我上!”王天海躺在地上指着云归暖,“把她给我弄回家去,看本少爷不好好收拾她,快给我上啊!揍她!” 十数名家丁得令,一群人围了上去。 云归暖和三郎与他们混战在一起,没被家丁们占到半点便宜,三郎还偶尔抽空偷偷狠踹家丁的屁股。 打斗很热闹,声势浩大,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王天海怎么样没想到,他带来的十数名壮汉打不过两个小毛头,眼看自己的人落于下风,就这么撤退又太没面子,便偷偷叫人去京兆尹衙门报官,说云归暖在家门前揍人。 京兆尹没来,来的是少尹杨关。 杨关骑着马过来,一眼便看到大门前被围堵的云归暖和三郎,还有一众被打得快招架不住的家丁。 他挑了挑眉,下马。 王天海扑上来哭喊,“少尹大人你终于来了,荣安侯府欺负人,你看我的人被她揍成什么样了!” 杨关不吭声,只用看现场便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王天海到处挑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摆明是王天海挑事,打不过就闹,闹不成就报官。 杨关摆摆手,衙役迅速上前将两拨人分开。 三郎眼神敏锐,看到官府的人来了,趁乱躲到门后。 王天海带来的十数名家丁被云归暖和三郎收拾得差不多了,在杨关的介入下,勉强保全面子,一个个呜呜唉唉退到自家主子身后。 云归暖依旧立在大门正中,眉目清冷望着杨关。 杨关抬头扫一眼荣安侯府的门匾,道,“既然双方无事,都散了吧,云小姐请回府关好大门,也请王五少爷退让一步。” “不行!”王五跳出来反对,“她欺负我的人,我不能这么罢休!把她抓到京兆尹衙门里去。” 杨关很头疼,先不论谁先挑事,如果他带着一群人反被一个小姑娘揍得落花流水,他早就灰溜溜自己跑了,丢死人了,才不会留下来继续闹事。 但对方是王天海,一个不讲理的纨绔。 杨关说道,“王五少爷,看在您安然无恙的份上,这回暂且绕过她吧。” “不行!”王天海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现在你不把她带走,晚上我去跟京兆尹喝茶!” 杨关没办法,下令让人带走云归暖。 ------题外话------ 三郎:混在人群里踹屁股,嘿嘿。 云归暖:哦豁,我要被带走了。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82.html 044.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京兆尹和王家老爷关系很好,王天海又是王老爷喜欢的小儿子,他一句告状的话,比什么都好用。 杨关只得暂时先将云归暖带回衙门,做做样子给王天海看,到了衙门再把人放了。 “慢!”云归暖喝住朝她走来的衙役,“我并未犯事,为何将我带去京兆尹衙门,是他公然带着家丁上门挑衅,你应该把他带走才是。” 云归暖看向杨关,指着王天海。 杨关嘴角动了动,没来得及说话,王天海抢先一步。 “什么叫你没犯事,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手腕,刚刚是谁把我掀翻在地。”王天海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着带来的一众家丁,“你看他们,你看看他们,都是被你打的,你好意思说没犯事?” 人一旦不要脸,谁都比不过。 一番话说得云归暖哑口无言,她不明白,王天海有什么脸皮说出这种话,一大群男子被一个弱女子欺负得不成样很光彩吗? 要是她带着一群人被人单挑狂虐,早就夹起尾巴灰溜溜跑了,没脸大肆宣扬。 杨关听着王天海不要脸皮的话,嘴角掀了掀,强行控制住,抽搐着压下嘴角。 围观的百姓也都笑着窃窃私语起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准笑!”王天海大吼一声,命令杨关,“你赶紧把她带回京兆尹衙门!” 杨关收敛笑意,语气还算客气对云归暖说道,“云小姐,请吧。” 一声令下,衙役上前将云归暖团团围住。 云归暖咬咬牙,她守着一个破落侯府,在京城无权无势无背景,身后无人撑腰,若是今日被抓进京兆尹衙门,不知道还出不出得来。 但若是今日不跟他们走,她一个人没法跟官府的人较量,她个人再强势,强不过官府,强不过朝廷。 云归暖回身朝门内望一眼,三郎躲在府里,没被牵扯进来,很好。 她收回目光,视线钉在王天海身上,对杨关说,“好,我跟你走。” 王天海昂起下巴脚下一颠一颠的,嚣张嘚瑟。 在京城,有王家给他撑腰,这就是他骄傲的资本,一个小小孤女想跟他作对,想得美。 云归暖被杨关带回京兆尹衙门,本来他没打算为难云归暖,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没想到,王天海跟来了。 “杨少尹,怎么还不将她关到大牢里去啊。”王天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衙门当自己家,“当众打人,打的本少爷的脸,进去呆几天不为过吧。” 杨关咬咬牙,试图跟王天海辩驳,“五少爷,云小姐或许出手重了些,但是你也出手了,按律,双方都应该接受惩罚,不该单独罚云小姐。” 他很佩服云归暖。 这么多年,让王天海吃亏没占到一点便宜的,云归暖是头一人。 以前他都没注意到这位侯府小姐,没想到她孤身一人,瘦弱的身躯中能拥有如此强劲坚韧的力量。 这位云小姐不一般,不该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王天海炸锅一般突然跳起来,“你说什么,你居然为她说话,你看看她把本少爷打成什么样。” 王天海指着自己的脸,把昨天摔伤的痕迹也算到云归暖头上。 “杨关我告诉你,我是看在京兆尹的份上才跟你好声好气说话,别给脸不要脸!”王天海嚣张得很,指着杨关的官帽,“还想不想当官了。” 杨关抿了抿唇,说不出话。 “什么事啊。”恰在这时,有一人从走进来,“天海呀,什么事呀。” 京兆尹高欢对王天海语气亲切。 王天海热络地迎上来,巴巴地跟在高欢身边,“高大人,云归暖欺负我,你把她关进大牢吧。” 轻飘飘随意的语气,就像在商量今天吃什么菜。 杨关给高欢行礼,“大人。” 高欢看也不看,直接坐到他的位置上,瞥一眼云归暖,“就照王五少爷说的,将云归暖关入大牢。” 就算是件案子,高欢也不审不问,直接下令。 云归暖盯着坐在上首的高欢,“大人身为京兆尹,如此处置,是否有失公允,你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个由头就被关进大牢,大人这官当得未免太草率了。” 云归暖死死盯着高欢,拳头攥紧,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进去了,怕是真出不来了。 高欢瞅了瞅云归暖,懒得跟她废话,“杨关,带走!” 杨关默不作声上前。 云归暖根本没有辩驳的机会,被杨关带了下去。 路过王天海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你别得意,我等着你亲自请我出去。” 王天海满不在乎,对她做了个鬼脸,转头巴结高欢。 杨关亲自带着云归暖去了监牢,特意为她挑选一间还算干净安静的牢房,也没让云归暖换上囚服。 “云小姐暂且在这休息几日,待风波过去,你会有机会出去的。” 杨关心里清楚,凡是被王天海弄进来的人,一般都出不去了,要出去也得脱层皮。 就算云归暖是侯府小姐又如何,一个无权无势的破落侯府,根本拧不过有钱善巴结的王家。 云归暖立在监牢中,盛怒之下,满脸平静。 她看得出来,杨关对她有偏袒,哪怕他的处境也很难。 她淡淡道,“多谢大人关心,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用不了多久,外面那个嚣张的人会亲自请我出去的。” 杨关抿唇点了点头,若是如此,最好。 “云小姐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狱卒便是,我已经打了招呼,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多谢。” 云归暖待在监牢中,好喝好吃好住,待遇不算差,晚上铺盖一铺也睡得香。 侯府中,三郎待在房间里,也不点灯,辗转反侧半宿,坐卧难安,白天云归暖被京兆尹衙门带走的场景反反复复在眼前出现。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王天海嚣张得意的小人脸,和云归暖绝决的背影。 若不是为了掩护他,云归暖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带走,到晚上都没回来,肯定出事了。 三郎捂着脑袋,十分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在这里他不仅没办法帮到云归暖,甚至还会拖她的后腿。 他甚至连迈出侯府大门找人求助的能力都没有。 突然,三郎骤然警觉,有人来了。 ------题外话------ 会有人来收拾王天海救云小姐的,猜猜谁会来?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84.html 045.要不劫狱吧 三郎一直勾着脑袋,他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落在房中。 他骤然睁大眼睛,瞳孔放大,是他, 那个神秘黑衣人又来了。 三郎抬起头,房间的门不知何时敞开,黑衣人双臂环胸倚着门框,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很显眼。 “你来干什么?”三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来看我的笑话。” 黑衣人一动不动,“当然,笑你软弱,笑你没用,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无缘无故被官府带走,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三郎咬着牙根,“如果你是来说风凉话的,现在就走吧。” 可恨的是黑衣人说的都是实话。 黑衣人咋舌,“生气啦?前几天是谁口口声声说能保护得了她的,嗯?” 三郎脱了鞋子砸过去。 黑衣人避开,带着笑意戏谑他,“呵,恼羞成怒了。” 三郎暴怒,吼他,“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本来他心情就不好,这该死的黑衣人偏偏在这时候跑过来落井下石,该死的贱兮兮的语气,千万别让他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不然撕了他! 黑衣人语气很淡,带着看热闹的轻松,“我来看看你够不够格跟我合作。” 三郎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三郎身子往前,“那你看够了吗,我答应跟你合作,条件是你帮我救出姐姐。” “啧。”黑衣人偏了偏脑袋,“我只是过来看看,看看热闹,你别自作多情,我没说现在要跟你合作,你、还、不、够、格。” “你!” 三郎脱下另一只鞋砸过去。 黑衣人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三郎气得重捶床板。 等他救出姐姐,再好好收拾黑衣人。 三郎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大喇喇敞开的房间门。 实在没办法了,他去劫狱吧。 这破侯府破东陵,不待也罢! 这时,屋顶正好飘来一句话,是黑衣人的声音,嫌弃得很,“别想着去劫狱,净给她添麻烦。” 黑衣人神出鬼没,还把三郎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三郎高高抬起手臂指着屋顶,脸憋得通红憋不出一句话,最后气不过,愤愤将手放下。 “多管闲事!” 三郎焦虑了一晚上,消极的情绪憋到极致,到天差不多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再睁眼,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姐姐回来了!”三郎惊醒,一把跳下床,顾不上捡鞋子穿好,直奔大门。 他满脸欣喜打开大门,眼前出现一张陌生的脸,他的笑容顿时垮掉。 “你是谁。” 冷冰冰的语气,激得燕府管家抖了抖。 “小的是燕府的管家,今日我家公子登门向云小姐道谢,不知她现在在府中吗?” 三郎脑袋伸出去,果然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位芝兰玉树的儒雅公子,公子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队伍。 “你是燕逸之?”三郎问他。 燕逸之颔首,上前,“正是,敢问阁下是?” 他不记得荣安侯府里还有其他人,云归暖也没提过。 三郎眼珠子一转,对燕逸之说道,“我姐姐昨天被关到京兆尹衙门去了,王天海报的案。” 燕逸之脸色骤变,他当机立断吩咐管家,“你先带人回府,我去京兆尹衙门。” 他赶紧回到马车,飞驰而去。 京兆尹衙门,高欢听闻燕逸之来了,亲自出来接待。 “是燕公子,久等了,不知燕公子有何贵干呀?”高欢很客气。 燕逸之立在正中,神情严肃,“京兆尹应该还记得昨日燕府报官的事吧。” 燕家在整个东陵的声望很高。 高欢连连颔首,“记得记得,本官当然记得,昨日燕府报官说燕公子被歹人劫持,今日看到燕公子安然无恙,本官就放心了。” 燕逸之眸色一冷,沉声道,“那歹人呢?高大人抓到了吗,有线索了吗?” 高欢一怔,“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于线索,还需要再查查,再查查。” “意思就是现在没有线索?”燕逸之气势逼迫,“不过嘛,我这里有一条线索可以提供给高大人。” 高欢擦了擦冷汗,一听燕逸之有线索,眼眸锃亮,“请燕公子赐教。” 一个衙役跑上前,“大人,大长公主身边的明星姑姑来了。” 高欢愣了愣,“大长公主的人怎么来了?快请。” 他又对燕逸之说道,“十分抱歉燕公子,还请燕公子稍等片刻。” 燕逸之眸底划过一道光,颔首,默默站到一边。 明星大步走进前厅,很直接,“听说高大人抓了云小姐?” 高欢给明星见礼,听到明星的话,更是疑惑,“姑姑指的是荣安侯府的云归暖云小姐?” 明星始终冷着一张脸,没有好语气,“正是,她人呢!” 明知故问,隔了一天来京兆尹衙门要人,人只能在监牢里。 高欢背后凉了凉,硬着头皮回道,“回姑姑,云、云小姐人在监牢……”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人在监牢!”明星骤然拔高音调,“还不将人放出来!” 高欢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下官这就命人将云小姐请出来。” 燕逸之在一旁默默看在眼里,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衙役跑回来回话,“回大人,姑姑,云小姐说,进了监牢哪有那么容易出来,她不相信大人要将她放出来。” 高欢缩了缩脖子,这小姑奶奶,祖宗诶! 明星狠狠瞪一眼高欢,“怎么不见云小姐人,我是奉大长公主之命前来,若今日云小姐不能从监牢里出来,高大人你自己看着办。” 高欢抹一把冷汗。 燕逸之“好心”提醒一句,“高大人为何将云小姐抓入监牢?” 高欢一拍掌,“对,这里面有误会,昨日云小姐和王五少爷起了冲突,王五少爷报了案,案子一时没有结束,所以下官请云小姐暂时在衙门休息,等案子结了,云小姐就会出来了,云小姐真是遵纪守法。” 谁知道这位是个惹不起的祖宗诶! 明星说道,“那就请高大人立即将这位王五少爷传唤到衙门,速速理清案件,放云小姐出来!” ------题外话------ 来了来了,救云小姐的人来了,好好宠云小姐一次吧~ 感谢美aaa03送的1朵花花~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86.html 046.她打我 云归暖待在牢房里,吃好喝好,没有苛待,听狱卒说要放她出去,她问清缘由后,回了一句,“不出。” 说完,她坐了回去。 狱卒劝她,“云小姐,趁现在能出去的时候,赶紧走吧,不然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了。” 云归暖摇头,“你就说,有理由进监牢,总也要有理由出去,大人公正严明,不会胡乱抓我进来,更不会随性放我出去。” 狱卒默了默,见云归暖打定主意不出去,便转身回话去了。 云归暖端坐在床上,她在赌。 昨天杨关送她进来的时候,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杨关内心的复杂,她进来了,很大概率就出不去了。 毕竟昨日京兆尹完全倒向王天海这一边。 但今日京兆尹主动请她出来,绝不是他或者王天海良心发现,一定是有人要求京兆尹放她出来。 她就赌这人的身份能压过京兆尹,压过王天海,压过王家。 她不仅要王天海毕恭毕敬请她出去,还要出气。 不过会是谁呢? 这回还会那么巧,刚好遇上萧怀羽吗,他会不会又在关键时刻向她伸出援手。 云归暖在等,等外面风波起,她才好踏着风浪出现。 等了估摸两刻钟的时间,狱卒又来请云归暖。 云归暖问他,“王天海来了吗?” 狱卒颔首,“高大人将王少爷请来衙门,就昨天的案子,请云小姐和王五少爷当堂对质。” 云归暖颔首,随狱卒走出监牢。 来到前堂,云归暖目光搜寻萧怀羽或是长天的身影,没看到熟悉的人,她小小失落了一下。 燕逸之远远看到云归暖,从角落里站出来,站到显眼的地方。 云归暖看到燕逸之冲她招手,愣了愣,快步走过去,“燕逸之,你怎么在这!” 她没想到是燕逸之将她从监牢里捞出来,原来燕家地位权势这么高,压过了王家。 因祸得福,捡到宝了。 燕逸之上前两步,紧张的目光上下打量云归暖,确定她安然无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语气过分温柔。 云归暖摇摇头,“多谢你替我出头,不然我可能出不来了。” 燕逸之笑了笑,“不是我,是大长公主殿下,这位是大长公主殿下身边的明星姑姑。” 他不抢功劳,让开身子指着明星。 同时也很好奇,云归暖何时结识的大长公主,还能让大长公主为她出头。 云归暖对着明星行礼,“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多谢大长公主和姑姑出手相助,归暖定当铭记在心。” 上次茶会,她知道了奚静月和廖如影这么号人,这次大长公主帮了她,她是她的贵人。 明星见到云归暖,露出笑容,“云小姐客气,事不宜迟,先和王少爷详谈昨日的案子吧。” 云归暖这才注意到王天海也在,他平时咋咋呼呼的,今日不出声,还真没什么存在感。 王天海蔫了吧唧,飞速抬眸瞥一眼云归暖,不是说她是侯府的孤女吗,为什么大长公主会为她出头,还派了身边的明星姑姑亲自过来。 高欢的神情也很尴尬,早知道云归暖背后势力那么硬,他出手就不那么狠了。 高欢轻咳一声,“王五少爷,昨日是你报的案,你先说说原因。” 燕逸之也很好奇,他听得认真。 王天海蔫着脑袋,看一眼明星,又看向燕逸之,最后才用余光瞥着云归暖,咕哝着,“她打我。” 燕逸之:“……” 明星:“……” 明星不相信,云归暖瘦瘦弱弱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揍得了王五。 燕逸之本来也不会相信,但经历过前天晚上的事,他坚信云归暖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能力,但他不相信云归暖会主动揍王天海,一定是王天海主动招惹她。 他再次打量王天海的脸,鼻青脸肿的,被打成这样,丢脸。 高欢蹙眉,“说清楚点。” 王天海嘀嘀咕咕,“昨天我带着家丁路过荣安侯府,她把我和我的人打了。” 燕逸之问一句,“你带了多少家丁,她一个人把你们所有人都打了?” 王天海颔首。 所有人鄙夷地看着他,谁不知道王家家丁经常人多势众,一直是欺负别人的份。 云归暖看着王天海的怂样,看不下去了,主动说道,“昨日我在府中,这位王公子突然带着一群家丁硬敲我家大门,开门口就看到已经鼻青脸肿的王公子,他说我前日与他偶然碰见,过了坏运气给他,害他摔下台阶,所以要我赔礼道歉给他磕头。” 云归暖说得平静沉稳,前因后果清晰明了。 燕逸之看向王天海的眸子深了深,“然后呢?” 云归暖看一眼燕逸之。 王天海有些心虚,他抬眸望向坐在上首的高欢,道,“然后我们双方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清晰明了了,王天海率人挑衅在先,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可以欺负弱小,没想到反被收拾了。 高欢挠挠脑袋,事情不好办,他问明星,“云小姐已经出来了,姑姑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置?” 云归暖挑眉,高欢还是向着王天海的,他打算将这事轻轻拿起轻轻放下,轻轻飘飘揭过这一页。 不可能,她说了,要让王天海毕恭毕敬请她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明星,等着她回话。 在这里,明星的意思就代表着大长公主的意思,只要她点头同意,将云归暖接回去,这事就算翻篇,以后都不能再提起。 明星皮笑肉不笑,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看惯了多少尔虞我诈,又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心腹,自然不愚笨,更不会中高欢的圈套。 她说道,“这个案子就依照律例来办吧,相信高大人一定公正不阿。” 要让高欢自己承担后果,自己打自己的脸,他才知道教训。 依律法办事,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赔礼道歉这么简单。 高欢眉头皱起。 燕逸之站出来,“如果高大人难以定夺的话,不如再听听逸之的案子,或许大人听完后会有新的思路。” ------题外话------ 明天来个果断的人,把这件事解决了,大家都在宠着护着云小姐呢~ 感谢盒苗子成天在想peac 047.又来一尊大佛 高欢眼睛亮了亮,赶紧说道,“燕公子快请说。” 燕逸之抿了一下唇,“在此之前,逸之想请教高大人一个问题,骚扰案件证人,影响办案进度甚至结果,该怎么判?” “这……”高欢犹豫了一下,“如果影响不大,杖责三十,如果严重影响案件结果,视情况关押入监牢。” 燕逸之颔首,他看一眼明星,“在明星姑姑来之前,我与大人在讨论昨天的案子,我被人挟持,但昨晚又侥幸逃出来,高大人暂时没有线索,但我这里有,我有一位证人。” 高欢皱了皱眉,觉得这个案子和今天的事没有关系,但还是让燕逸之继续说下去。 燕逸之看一眼云归暖,“我要说的这位证人,便是云小姐。” 所有人都惊了,纷纷看向云归暖,王天海瞪大了眼睛,昨天燕逸之被人绑架了,云归暖是证人? 高欢收起下巴,问,“燕公子,云小姐和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燕逸之道,“昨日匪徒同时绑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我,另一位便是云小姐,在匪徒落脚的地方,我们听到匪徒提起,他们本来是想绑架小妹燕采薇,但绑错了人,误绑了云小姐,云小姐是受我们燕家牵连,才遭受这场无妄之灾,而且我也是在云小姐的帮助下才得意逃脱,所以……” 他目光闪烁一下,看向云归暖,发现云归暖也正注视着他,他暗暗捏了捏手指,声音沉缓,吐字清晰。 “云小姐不仅是这件案子的证人,更是逸之的救命恩人,如若不是昨日云小姐出手相助,逸之今日可能就回不来了。” 高欢抹了一把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明星问云归暖,“真的如此?” 云归暖颔首。 明星眉头拧起,她回去要将这件事说给大长公主听。 燕逸之又问呆在一旁的王天海,“王五少爷,你说前日下午云小姐害你摔下楼梯,可是她前日下午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怎么害你摔下楼梯的呢?” 王天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燕逸之又说道,“既然不是她害你摔下楼梯,也就是说你身上的伤与她无关,但你带着家丁上门找她麻烦,这就是寻衅滋事,而她与绑匪案有重要关联,她是案子的重要证人,你将她关入监牢,妨碍办案。” “诬告之罪,又该怎么算呢!” 云归暖挑眉,没想到看着温文儒雅的燕逸之,强硬起来还挺咄咄逼人的。 挺凶。 王天海瞪着燕逸之,两条眉毛耷拉着,他张两下嘴,胸口起伏一下,想硬气,但硬气不起来,只得闷声闷气嘟囔一句,“燕公子你知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吗?” 口口声声指责他的过错,还要罚他,罚他杖责让他坐牢,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意味着燕家和王家决裂了。 燕逸之不看他,挺直了脊背,看向坐在上首的高欢,“我只是就事论事陈述事实罢了,相信高大人听完后,心中自有一番判断,我们都相信高大人一定能秉公执法。” 高欢不说话。 大堂内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云归暖为燕逸之捏一把汗,她很感谢燕逸之为她出头,王天海要遭受应有的惩罚,偏颇的高欢也得承受一定代价,但同时她也不希望燕逸之因她受到牵连。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高欢和王天海以及背后的王家并不完全惧怕燕逸之和燕家。 刚刚王天海还威胁燕逸之。 能完全压得住高欢和王家的,只有皇族。 云归暖余光偷偷打量明星,大长公主的人,没必要给燕家撑腰,没必要多这一事。 不知为何,云归暖突然想起萧怀羽。 之前每次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帮她一把。 云归暖摇摇头,她太依赖别人了,不行,之前每次都是萧怀羽路过而已,他凭什么这次专门来帮她,她又凭什么能请得动萧怀羽。 她闭上眼睛,沉心静气。 “高大人。”云归暖看向高欢,“既然高大人为难,觉得案子不好判,我还是回监牢里待着吧,等大人想好怎么判,再放我出来。” 以退为进,给高欢施压。 她不能让燕逸之一个人立于风暴中心。 果然,她这话一出,明星脸色立即变了,凶巴巴瞪着高欢。 高欢更为难了,冷汗涔涔往下。 所有人都望着高欢,等他判案。 “大早上这么热闹。”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高大人这么早就审案子啊。” 所有人转身看去,一身材高大健硕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 云归暖看着他的脸,他的样貌跟萧齐祐有几分相似,还觉得很面熟,上次在茶楼前遇到萧怀羽的那一次,这人就站在萧怀羽旁边,她记得他是…… “三殿下!”高欢赶紧走下来迎接,“三殿下怎么来了。” 云归暖眯了眯眸子,三殿下萧齐钧。 萧齐钧大步走来,直接坐上高欢的位置,所有人给他行礼。 萧齐钧手一挥,“我来找人。燕逸之。” 他目光直接在一群人中锁定燕逸之,又找了一圈,看着云归暖。 “云归暖云小姐,你们都在,正好。” 高欢一头雾水,“不知三殿下找燕公子和云小姐何事?” 又来一尊大佛,他压力好大。 萧齐钧说道,“燕公子被匪徒绑架的事,父皇已经知道了,他们在京城内绑走燕公子,性质恶劣,同时也说明京城防备存在漏洞,父皇勒令本殿下严查,所以这案子现在归城防营管了。” 城防营负责京城安危和城门守备,萧齐钧身为城防营将军,统领城防营,京城出现潜在威胁,自然归他管辖。 高欢头顶一凉,重要证人云归暖不愿出监牢,她的案子还没解决,该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既然三殿下接手云归暖的案子,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就是三殿下的事,与他无关。 不论最后结果是什么,都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高欢赶紧说道,“既是如此,下官这就将案子移交给三殿下,案子该怎么审怎么判,由三殿下全权处理。” 燕逸之目光灼灼看着高欢,避重就轻推卸责任,好狡猾。 明星则看着萧齐钧,若是他要审案子,估计她没法将云归暖接了,不过只要云归暖没事就好。 云归暖视线在高欢、王天海和萧齐钧之间打了个转。 能压得住王家和京兆尹的人来了。 ------题外话------ 王天海和高欢轮番遭受来自大长公主、燕逸之和萧齐钧的打击,人都傻了,以为无依无靠任人欺负的小孤女,原来身后都是大佬撑腰,长记性了。 —— 感谢沐棠送的2张推荐票~ 马上就到十万字啦,大家有什么建议或者想说的嘛,欢迎多多留言哦,还有一个小小的君羊,欢迎大家进来玩,门牌号在评论区置顶哈~感谢大家的支持~ /73/73891/22250392.html 048.进监牢吧你 萧齐钧一脸怪异地看着高欢,“审什么案子判什么案子,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高欢怔了怔,犹犹豫豫的,“这……王五少爷和云小姐之间有一些误会,下官正在调解,既然三殿下来了,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三殿下了。” 高欢避重就轻,明明是王天海报案将云归暖关入监牢,他偏偏说成是两人的误会。 萧齐钧拍拍桌子,“你的案子本殿下不过问,该审快审,审完了本殿下要将燕逸之和云小姐带走,别耽误我的事。” 都怪皇叔,昨天把燕逸之被绑架的事捅到父皇那里去,父皇特别重视燕家,害得他一大清早就被父皇传召入宫,严令城防营彻查,他不得不过来寻人。 没想到寻人寻到京兆尹衙门来了,还牵扯上案子。 高欢面露为难,“这……” 他眼神怪异地瞥一眼云归暖,“这事恐怕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萧齐钧嫌高欢麻烦,说话做事磨磨蹭蹭磨磨唧唧,“那本殿下先把人带走,你的案子不急,过几日再解决也是一样的。” 高欢听了高兴,这样好,总算把云归暖这个小祖宗送走了,他赶紧附和,“下官全听三殿下的吩咐。” 云归暖站出来,站到萧齐钧的正前方,慢条斯理地说道,“三殿下,恐怕你现在还不能带走小女,小女尚未从监牢中释放出来,现在能站在这里,只是审案子时的例行问话而已。” 萧齐钧与云归暖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萧怀羽对云归暖有特殊的好感,一听她这么说,立即扭头问高欢,“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关监牢里去了!” 萧齐钧本就是军队出身,一逼问起人来气势汹汹,吓得高欢才收回去的冷汗又涔涔往外冒。 高欢咽了口唾沫,“是王天海和云小姐之间的案子,因为发现事情不对劲,所以今日重新审案子,审到一半,三殿下就来了。” 事已至此,高欢也决定不保王天海了,开始直呼他的姓名。 萧齐钧拧眉瞪着高欢,“审清楚了吗,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快点!” 云归暖抢在高欢之前开口,“在三殿下进门之前,高大人已经将案件前后理清楚,只差定罪,小女能不能顺利出京兆尹衙门的监牢,就看高大人怎么判了。” 她咬着牙,隐隐有一种快意。 萧齐钧忽然很好奇,什么案子能牵扯这么久,这么难判,“拉拉扯扯到底为了什么事?” 他问一句。 云归暖重新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 萧齐钧听完,脸色微妙,他挑着眉望着高欢,“这案子很难判吗?本殿下都知道该怎么处置。” 高欢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萧齐钧看不过高欢的怂样,指了一下王天海,“这么简单的事,你认认真真给云小姐道歉,然后到监牢里待个十天半个月,敢去砸侯府的大门,胆子不小,侯府的人是你随随便便可以动的吗!” 王天海张了张嘴,不敢说话。 “是,我知错了。”王天海彻底怂了,他来到云归暖面前,看她一眼,毕恭毕敬给她行礼道歉,“对不起云小姐,是我的冲动,让你受苦了,我给你赔不是,请云小姐原谅我吧。” 王天海脸皮很厚,前一瞬还趾高气昂后一瞬蔫耸道歉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能屈能伸,黏得像块牛皮糖。 云归暖望着他的头顶,“我说过,你要亲自请我出监牢。” 王天海顺势回道,“是在下错了,请云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定在监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他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是想把云归暖送进监牢,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有三殿下坐镇开口,他不得不从。 大不了他派人把他爹找来,让高欢偷偷把他放了。 云归暖看向萧齐钧,“案情解决,可以将王天海收监了,小女这就跟随三殿下离去。” 她又看向明星,“多谢大长公主的好意,只是归暖还牵扯其他案件,暂且不能亲自去感谢大长公主了,还请明星姑姑代归暖表达谢意。” 云归暖的礼数很周到,明星笑得挪不开眼,她就喜欢懂礼数识时务又有个性的女子,难怪殿下会让她来帮云小姐。 明星也朝着云归暖行礼,“云小姐客气了,既然云小姐没事,奴婢这就回去复命,殿下得知云小姐安然无事便安心了。” 她的任务只是带云归暖出监牢而已。 萧齐钧一拍桌子站起来,“行了,高大人,将王天海收监,云小姐和燕逸之跟我走。” 高欢松一口气,还好不是他下令,他赶紧吩咐衙役将王天海带下去。 路过云归暖时,王天海恶狠狠斜着云归暖,你给我等着。 云归暖挑挑眉,坦然受了,她向来无所畏惧。 “三殿下稍等片刻。”燕逸之出声道,他小跑两步站到云归暖面前,解下腰间的玉佩塞给她,“请云小姐收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谁为难你,就是为难我,就是跟燕家作对。” 王天海听到背后传来燕逸之的话,他脚步顿了顿,侧眸用余光深看他一眼,便继续在衙役的带领下,朝监牢走去。 明星抿两下唇,脸色微有变化。 云归暖摇着脑袋,要将玉佩还给他,“这太贵重了,你收回去吧,我救你只是顺手,你用不着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 她知道,随身佩戴的玉不仅精贵,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她加了把力,将玉佩塞回燕逸之手中。 燕逸之凝眸一脸严肃,五指紧紧握着玉佩,“云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将玉佩赠予你,正是为了展现我和燕家的诚心,燕家素来重恩情,一块小小的玉佩算不了什么,我已经决意将玉佩赠予云小姐,如若云小姐不收,它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我砸了便是。” 说着,他举起手就要砸玉佩。 云归暖赶紧拦住他,“别别别,你用不着这样,我收下便是。” 绝品玉佩,砸了可惜了。 燕逸之赶紧将玉佩塞给云归暖,云归暖收了,慎重地保存到骨环中。 萧齐钧坐在最上面,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脸色略微严肃,眸色深沉,阴阳怪气,“燕公子出手真大方,家传玉佩都送出去了。” ------题外话------ 王天海进去了诶! 还是萧齐钧出手痛快,燕逸之你有点慢哦~ 萧怀羽:本王虽然是“闲散”王爷,但可以指使别人干活,本王虽不出场,但处处都是助攻~ /73/73891/22250394.html 049.皇叔快出手啊 燕逸之急着向云归暖献殷勤表忠心,还献出了自己的传家宝。 皇叔,你的地位危险了。 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燕逸之站直身子,看向萧齐钧,面色始终一本正经,看不出藏了半点私心, “燕家素来重情重义,三殿下不了解昨晚发生何事,若非云小姐出手相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没命了。” 燕逸之说的义正言辞,站在燕家的角度向萧齐钧辩驳,反倒显得萧齐钧小气了。 “行吧,待会本殿下好好听听你们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萧齐钧大步走下来,朝门外走去,“云小姐,我们走吧。” “高大人。”他没忘记高欢,“你的案子没结束,过几日你自己审,本殿下先把证人接走了。” 高欢脚下一软,最后还是轮到他头上。 路过燕逸之身边时,萧齐钧深深看他一眼,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燕逸之收回目光,走向云归暖,语气很是温和,“走吧,三殿下要找我们问话,估计得去城防营。” 萧齐钧就站在门口,等着云归暖出来,他直接挡住燕逸之,“云小姐,马车已经备好,请上车。” 他有备而来,马车早就准备好,亲自护送云归暖上了马车。 待云归暖坐稳,萧齐钧转身扫一眼停在旁边的另一辆马车,对燕逸之说道,“燕公子自己有马车,就请搭乘自己的马车吧,本殿下只准备了一辆马车,你和云小姐同乘一辆马车,不合适。” 三个字重重甩在燕逸之脸上。 燕逸之抿了抿唇,依旧表情得体,面容带笑,“应该的。” 萧齐钧一走,燕逸之的笑僵在脸上。 一行人来到城防营,萧齐钧将两人请到会客厅,好茶伺候着。 萧齐钧叫来副手,收拾好旁边的屋子,“云小姐现在这里稍等片刻,燕公子,随本殿下到旁边这间屋子问话。” 问话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萧齐钧对待案子很负责上心,事无巨细,从燕逸之何时何地如何被绑架,到绑匪的特征面貌,再到如何逃出来,如何回到京城,周全完备,没有任何遗漏。 燕逸之问什么答什么,除了云归暖让他保密的东西。 萧齐钧面色越发凝重,他两道眉拧在一起。 燕逸之问他,“三殿下觉得这案子不好解决?” 萧齐钧并不瞒他,“最近江湖上出现一个神秘组织,不知燕公子是否听说过?” 燕逸之略微回想,试探着问道,“可是江湖上那一伙专门劫掠有身份人家的公子小姐,但又不放人也不提赎金的那伙人?” “正是。”萧齐钧颔首,“早先听闻这伙人是从南梁流窜过来的,一直在东陵和南梁边界作乱,没想到竟让他们混到京城里来了。” 他重重一捶桌子,面色铁青。 “根据你描述的来看,确实是他们,你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给你服用什么东西?” 燕逸之摇头,“没有,我恢复意识之后没多久,云小姐也被绑来了,绑架我们两人的似乎只是这伙人底层的两个喽啰,他们将我们扔在一处类似库房的地方,之后才去请他们的头,但很快我们就跑掉了。” 他顿了顿,再次强调。 “那伙人数量不少,出逃的过程中,至少有二十人追我们,但是他们没有坐骑,三殿下还是好好查一查那个山头,他们人那么多,肯定会留下线索。” 萧齐钧点头,“本殿下自会好好调查,你先回去吧,之后再有需要,本殿下还会传你问话,你将云小姐请进来。” 燕逸之起身出去,很快,云归暖进来,萧齐钧让她坐下。 萧齐钧换了一副面孔,脸上笑嘻嘻的,“云小姐坐,前天晚上云小姐吓着了吧,你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也没关系,该说的燕逸之都说了。” 云归暖说道,“无妨,该问什么三殿下问便是,我也想早点找到匪徒,将他们绳之以法。” 萧齐钧点点头,象征性地问了几个相关问题,话头便偏了,“前天夜里,云小姐和燕逸之逃到河边后,多久遇上皇叔的?哦就是瑞亲王。” 云归暖回忆了一会,“挺快的,我和燕逸之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团火把涌过来,我们还以为是匪徒追上来了。” 她答得很认真,一本正经。 萧齐钧点点头,又问道,“燕逸之有没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比如说表忠心啊,发誓啊,真情流露什么的?” 云归暖觉得萧齐钧的问题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没有,当时我们刚逃出来,惊魂未定,又是晚上,便讨论该怎么平安待到天亮回城。” 萧齐钧挑眉,又问,“瑞亲王来接你们的时候,你当时想了什么,燕逸之有说什么?” 云归暖看他一眼,“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萧齐钧身子往后靠,一脸无辜,“我关心云小姐,怕这件事在你心中留下阴影,既然我负责这个案子,就得考虑周全。” 合情合理合规矩的理由,云归暖虽然觉得总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照着回答。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多,萧齐钧问得又很细节,她很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瑞亲王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们在河滩上找了块大石头休息,点火取暖,打算熬一宿天明后再想办法回城,看到长天的时候,我很激动,同时也很感谢瑞亲王,燕逸之倒是没说什么。” 云归暖又回想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便住了嘴没再补充。 “除了感谢,没其他的想法吗?” 云归暖皱了一下眉,摇头。 萧齐钧点点头,“好了,该问的我也问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先送云小姐回去,日后如有需要再叫云小姐过来。” 云归暖有些诧异,“这就问完了?” 还有很多细节没有问。 萧齐钧已经站起身,“该了解的我都了解了,今日不耽误云小姐的时间,日后有需要我还会请云小姐过来的。” 两人走出屋子,发现燕逸之还在。 燕逸之走上前,很自然说一句,“我送你回去,顺路的。” 萧齐钧挑了挑眉,“本殿下还以为燕公子走了呢,原来在这等着。” 专门等着云归暖献殷勤。 云归暖含笑颔首,“那就有劳了。” 萧齐钧将两人送到城防营大门前,他叫住云归暖,偷偷跟她说,“如果云小姐不愿跟燕逸之走,本殿下可以派人送你,你不必勉强。” ------题外话------ 萧齐钧:有我护着云小姐,皇叔你放心(呲牙),就是云小姐对你没别的想法,你得加加油! (偷偷说一嘴,燕逸之一口气给云小姐贡献了八个人缘点)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396.html 050.你在这里很多余 最后还是燕逸之送云归暖回侯府。 马车在侯府大门前停下,燕逸之先一步下来,他仔细扶着云归暖,细致小心。 侯府大门虚掩着,云归暖皱了皱眉,推开门,门上铃铛轻微作响,她走进来,正厅中钻出一堆人。 “姐姐——”三郎高呼一声,飞奔而来。 正厅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一群人,有何叔何江,还有程友和柳依依,她甚至看到了薛持酒。 “姐姐!”三郎一个急刹停在云归暖跟前,抓着她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严讯逼供,有没有屈打成招,那个王八有没有欺负你,姐姐你说话呀。” 云归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笑。 燕逸之站在云归暖身后,长身玉立,柔着嗓音帮云归暖解释,“小公子放心,云小姐虽然受了牢狱之灾,但安然无恙,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薛持酒等人众星捧月般围上来,闹哄哄的。 “云小姐你没事就好,我们听说你被京兆尹的人带走,都吓坏了。”薛持酒甩开扇子摇了摇,“我给你带了点心,你吃点压压惊。” 程友接话,“就是啊姑奶奶,听说是王天海欺负你,他就不是个东西,小的胳膊也是他害的摔伤的。” 何叔想说话,张了张嘴没出声,还是何江替他开口,“云小姐没事就好,我们大家都放心了。” 柳依依接话,“我也给你带了礼物,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伤心了。” 众人围着云归暖,都是以前跟云归暖有过合作交情的人,你一嘴我一嘴,僻静的荣安侯府顿时热闹起来。 三郎闭了嘴,默默退到一旁,神情落寞。 他没资格站在这里庆幸,这一回云归暖当着他的面被带走的,他却什么都帮不上忙,还躲在大门后不敢露面、不敢反抗。 如果不是他这么懦弱,云归暖也不会被欺负。 亏他还口口声声叫她姐姐,却根本保护不了她。 真是被那个黑衣人说中了,他太弱了。 黑衣人虽然嘴巴毒,但说得句句在理,句句是真,他确实没用。 黑衣人嘲讽他也是他活该,他没有反抗的底气。 一群人围着云归暖叽叽喳喳,燕逸之含笑看在眼中,笑着为她解围,“快让云小姐坐下休息,别站在门口,进去坐着说。” 一群人这才收住话头。 薛持酒手指一握收拢折扇,叫住燕逸之,“燕公子,你怎么在这?” 燕逸之依旧笑得有礼貌,“我送云小姐回来。” 薛持酒挑眉。 何叔说道,“我们听三郎说了,是燕公子听到云小姐被带走的消息后,立即去衙门救人,是燕公子把云小姐救出来的是不是?” 燕逸之避重就轻,“我们先进去,坐下来慢慢说。” 一群人往侯府里走。 云归暖注意到落在人群后的三郎,拽一把他的胳膊,“走了,别发呆了。” 三郎看一眼云归暖,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侯府的正厅很简陋,云归暖和燕逸之坐下后,其他人就没位置了。 燕逸之打量一圈,微蹙着眉,“待会我派管家过来查看,看看你这里缺什么家具,我让人都给你添置上。” 薛持酒跳出来,“燕逸之你坐着就坐着,怎么安排上活了,这是该你准备的吗?” 他又转头对云归暖说,“云小姐,别理他,我已经安排人去给你置办家具了,都是最好的,过两日给你送过来,燕逸之不做生意他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他还没安排,回去就派人准备去。 要是萧怀羽知道燕逸之当着他的面给云归暖送家具,萧怀羽得掐死他。 薛持酒斜一眼燕逸之,替云归暖送客,“这里就无需燕公子操心,你先回吧,余下的交给我们几个就行,用不着你操心。” 你在这里很多余。 何叔站出来替燕逸之说话,“薛公子,再怎么说是燕公子将云小姐从衙门里带出来,我们不能失礼啊。” 薛持酒抬起下巴,燕逸之才没这个本事。 要不是萧怀羽让三殿下出手,云归暖现在还在监牢里待着呢。 燕逸之可说不动高欢。 他眯起眸子盯着燕逸之,若是燕逸之敢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他就敢把燕逸之扔出去。 燕逸之倒是很坦荡,不争功劳,“不是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是三殿下将云小姐放出监牢,并将王天海关了进去。” 他不理会薛持酒,而是看向云归暖,温柔地笑了笑。 薛持酒轻哼一声,就知道你不敢。 燕逸之又说道,“云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答她,送一些家具没什么,哪怕云小姐开口找我要一套宅院,我也不会拒绝,云小姐府上缺什么,直接开口便是。” 说这话时,他一直看着云归暖,突然视线一偏,看向薛持酒。 “我都将那块玉佩送你了,以后你有需要,直接带着玉佩到燕家来便是。” “你永远是燕家的座上宾。” 薛持酒突然比所有人都要激动,“什么玉佩!” 他敏锐地抓住最重要的事,眯起眸子盯着燕逸之。 君子佩玉,一为装饰,二为身份,特别是燕逸之这样身份显赫尊贵的人,所佩戴的玉佩都有十分特殊的意义。 燕逸之望着薛持酒,一字一句,“当然是我的家传玉佩。” 薛持酒脑袋“嗡”一下炸开。 萧怀羽,你的事情大了。 其他人听到燕逸之的话,都亮了眼睛。 何叔夸赞燕逸之,“燕公子真是重情重义,燕家的家传玉佩十分贵重,云小姐有福了。” 程友跟着凑热闹,“姑奶奶,你真的成福神了,以后有燕家罩着你,你就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柳依依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觉得不开口又不好,“我给姑娘送了几套衣服来,应该可以互相搭配。” 云归暖望着几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最后她将视线定在燕逸之脸上,“这块玉佩原来这么贵重,我还是还给你吧,太贵重了,我承担不起,你的好意我记住了,但玉佩我没法收。” 她从骨环里取出玉佩,还给燕逸之。 ------题外话------ 可怜燕逸之,还以为自己稳稳拿下云小姐了。 感谢盒苗子成天在想peac 051.皇叔你危险了 燕逸之的笑僵在脸上,表情逐渐凝重。 眼神中透着慌乱。 她要把玉佩还回来,绝不可以! 薛持酒在旁边煽风点火,“云小姐很有分寸,燕公子你可不能强人所难,你的玉佩可是传家玉佩,很珍贵的哦。” 燕逸之缓了缓神,侧眸瞪薛持酒一眼。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云归暖盯着放在案几上的玉佩,震惊过后已恢复平静。 燕逸之的玉佩很贵重,她不能收。 她不贪图燕家的照拂,也不愿归入燕家羽翼之下,她就是她,来去自由,不属于任何人。 云归暖拿起玉佩,放到燕逸之面前。 坚决的表情,让燕逸之立马慌了神。 “云小姐别听她们乱说,我的玉佩我最懂该怎么处置,相信我,真没那么要紧。”燕逸之赶紧辩驳,“我有分寸。” 他紧张地盯着云归暖的表情,不错过半点细节。 云归暖只是拧了拧眉头,没再说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何叔等人发现不对劲,又赶紧劝云归暖。 “云小姐不必紧张,燕公子说他有分寸就一定有分寸。” 程友也劝,“是啊姑奶奶,你就收着呗,燕公子都把玉佩给你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啊。” 燕逸之睁着无辜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云归暖。 薛持酒咕哝一句,“云小姐你不想收就别收,别难为自己,哪有逼着别人受自己恩惠的。” 燕逸之想把薛持酒扔出去。 云归暖唇角动了动。 “你收着吧,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燕逸之将玉佩直接塞回云归暖手里,“一个普通的纪念,没他们说的那么玄乎。” 这回燕逸之不敢再说你不收我就把玉佩砸了,他怕薛持酒又跳出来作妖。 云归暖还是把玉佩收回去,几个人轮番劝,她不收倒显得她拿娇。 薛持酒拎起他提来的点心盒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放,隔在云归暖和燕逸之中间。 “云小姐,我请你吃点心,万和斋新出炉的,还热乎着,快吃吧。”薛持酒笑眯眯的。 万和斋是薛持酒名下的店,点心在京城特别有名。 薛持酒瞟了燕逸之一眼,语气幽幽,“我去给云小姐准备家具去了,就不久留,告辞。” 燕逸之望着薛持酒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他问云归暖,“云小姐是怎么和薛持酒结识的,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云归暖捻了块点心,果然好吃,“哦,生意上有往来,关系一般吧。” 才认识没几天,她对薛持酒不熟。 燕逸之眯了眯眸子,眸色渐深。 才认识几天不熟,就又送点心又嘘寒问暖,还要送家具? 他不信,云小姐对薛持酒又没用救命之恩。 燕逸之弯起嘴角,“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云归暖抬头看他,你不吃点心了?燕逸之已经跑没影。 “你们一起过来吃点心吧。”云归暖招呼几人,“听薛持酒的语气,万和斋的点心还挺出名的,你们过来一起吃,对了,你们怎么都在这。” 程友一手一块点心,“姑奶奶,你快把小的吓死了,我们今天听说你被王天海抓走关进大牢,就赶紧过来看看,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 何叔跟何江附和,“是啊,我们听到消息都吓坏了,不过云小姐有福气在身,又平平安安回来了,听说王天海进去了,他活该!” 柳掌柜小小声发言,“我、我没听到外面的风声,我是来给云小姐送衣服的,我新设计的几套衣服,拿来送给云小姐。” 云归暖赶紧放下糕点,拍了拍手,接过柳依依递来的包裹,“这都是给我的?” 锦衣坊的衣服好几万两一套,柳依依一口气送她好几套衣服,还是新款,她赚了! 柳依依颔首,“多亏了云小姐,锦衣坊现在的生意特别好,订单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特别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在我这定了好几套衣服,为了感谢云小姐,我每个月都会派人给云小姐送两套新衣服过来。” 何叔跟何江抢话,“我们每个月也会给云小姐送胭脂水粉,柳掌柜,不止你一家对云小姐好!” 程友借着拿点心的动作,挤开几人,挤到云归暖跟前,“你们都不算什么,姑奶奶,再过几日店里就要结算了,到时候小的给您送钱来。” 再好的东西比不上真金白银实在。 正厅里热热闹闹,三郎一个人啃着点心沉默不语,神情落寞。 城防营这边。 萧齐钧送走云归暖和燕逸之后,转身回了问话的屋子,他抽走记录云归暖说话的两张纸,大步离开,直接去了瑞王府。 “叔!我的皇叔诶!”萧齐钧直奔书房,还没进屋子就开始喊。 萧怀羽正在喝茶,听到萧齐钧吼的这一嗓子,警告地瞥向长天,“手稳了,别再打翻本王的茶杯。” 他记仇,到现在依然清晰记得那日他精心换了衣服等着见云归暖,结果被长天失手打翻茶杯,淋得满身都是。 长天摸摸脑袋,尴尬笑笑,“王爷放心,不会了,不会了。” 萧怀羽收回眼神,继续喝茶,余光瞥着长天,时刻防备着。 萧齐钧大步走进书房,也不客气,三两步上前一屁股坐在萧怀羽旁边,“皇叔,你危险了。” 萧怀羽放下茶杯,懒洋洋看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长天上来给萧齐钧倒茶。 萧齐钧一脸八卦,“皇叔,你猜燕逸之今天干什么了,他将他的家传玉佩送给了云归暖,云归暖本来不想收,但燕逸之说不收就砸了它。” “你看人家出手多主动,多霸道,今天的场面真刺激,哈哈。”萧齐钧不嫌事大地笑两声。 萧怀羽眼神一顿,幽幽看着萧齐钧,看得萧齐钧背后发毛。 “怎么了皇叔?” “她收了玉佩?”萧怀羽声音怪异的轻柔。 萧齐钧点头,“收了,不收燕逸之就要把玉佩砸了,云归暖心疼玉佩。” 萧怀羽颔首,“那就好。” 说完,他喝一口茶。 萧齐钧坐不住了,“皇叔你不会认输了吧,云归暖没说对燕逸之有好感,你不能因为云归暖收了燕逸之的玉佩就放弃她啊,喜欢就出手去追啊。” 他赶忙取出记笔录的两张纸。 “你看,这是在城防营的问话,她对燕逸之没意思。” ------题外话------ 喜欢就要去追去表示~ 可怜燕逸之,搞错情敌了,你的情敌不是薛持酒啊喂(#`o′)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405.html 052.有恃无恐 萧怀羽安稳如山,“你把她接出来了?” 萧齐钧很随性地摆摆手,“有我出马,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京兆尹?皇叔不要高看高欢,他经不起吓,我三两句就让他把云小姐交出来了,他还想让我审案子担责任,想得美!我反手就把王天海关进去了,还警告高欢,嘿嘿,皇叔你看我做得不错吧。” 没有得到料想中的夸奖,萧齐钧伸出手拽了拽萧怀羽的衣袖。 “皇叔,我可是一大早就被父皇叫进宫,又满京城的找人,又是审案又是做笔录,很辛苦的。” 萧怀羽换了只手端茶杯,“你坐一会儿,喝喝茶。” 他瞥一眼桌上做笔录的两张纸,动了动嘴角。 “下次一起去钓鱼。” 萧齐钧立即笑开了花,抓着萧怀羽的袖子狠拽两下,“就知道皇叔对我好。” 萧怀羽赶紧放下茶杯,生怕又洒身上。 过了一会儿,府中下人来报,薛公子来了。 萧齐钧要走,萧怀羽让他坐着别动。 薛持酒进来,给两人行礼。 “王爷不得了了,燕逸之把他的家传玉佩送给了云小姐。”薛持酒一副告状的语气,“还逼着云小姐收下。” 萧怀羽动了动眉毛,没说什么。 但是萧齐钧激动了,“是不是云小姐不收他还要把玉佩砸了,弄得云小姐不收玉佩就是她的过错。” “对对对,就这样,逼得云小姐太为难了。”薛持酒又说道,“燕逸之还说了,下午要送一套家具给云小姐,王爷,虽然云小姐对燕逸之没兴趣,但架不住人家热情啊。” “我当时替云小姐说了两句话,王爷没看到燕逸之的表情,恨不得吃了我,我又没做什么。” 燕逸之在感情这方面太单纯,经历太少,弄错情敌了。 萧怀羽抬起头,幽幽看着薛持酒,“还记得前几天本王让你准备的东西吗?” 薛持酒一拍脑门,“原来那套家具是为云小姐准备的,王爷未雨绸缪,高,实在是高。” 大约十天前,王爷让他准备一套摆放在前厅的上好梨花木家具,他当时就觉得奇怪,王府从不用梨花木,原来在这等着。 难怪萧怀羽完全不担心燕逸之的威胁,有恃无恐。 萧怀羽又问薛持酒,“燕逸之下午送家具,你何时动身?” “现在,立刻,马上。”薛持酒笑嘻嘻的,“我就是来跟王爷说一声,云小姐已平安回府,我按吩咐带了万和斋的点心去看她,除了燕逸之在她身边,一切都好,不过我离开前激了燕逸之一下,估计他也坐不住了。” 萧怀羽颔首,事情都在他的谋算之中。 薛持酒行了礼,便退下了,他得赶紧将萧怀羽准备的家具送去侯府。 萧齐钧小小声问萧怀羽,“皇叔为何不早两日直接将家具送进侯府,还要借薛持酒和燕逸之的手送进去?你直接一点,让云小姐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不是更好吗?” 萧怀羽斜眼睨着萧齐钧,眼神嫌弃,“笨!” 中午,就云归暖和三郎两个人吃饭,三郎一直默不作声,埋头吃饭。 两人才放下碗筷,有人敲门。 三郎立即警觉起来,他绷紧身子朝大门方向看去,两只脚死死钉在地上。 云归暖安抚他,“别紧张,我去看看,总不会再有人上门挑事。” 三郎咬唇点两下头,等云归暖走出屋子,他拳头握紧,下定决心似的,抬步冲出去跟上云归暖的步伐。 他不能再胆小畏缩,懦弱无用。 反正东陵的人又认不出他的脸。 大门打开,是薛持酒。 薛持酒一见到云归暖就对着她笑,笑得和善又礼貌,“云小姐,我给你送来一套家具,坐榻案几摆柜,放在前厅,都是梨花木的,你千万不要客气。” 寒暄一阵,薛持酒顺利将萧怀羽准备的家具送进侯府。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门外又来一伙儿人,薛持酒耳朵尖听到动静,赶紧跑出去。 燕逸之说他下午也要送家具过来,算算时间,差不该到了。 ------题外话------ 萧怀羽的助攻,有钱的有钱,有权的有权,啧,妙啊~ 萧齐钧:皇叔为什么不直接送云小姐家具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感谢沐棠送的1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407.html 053.拒绝燕逸之的好意 薛持酒手执折扇,拦下要进门的燕府管家。 “回去告诉你家公子,云小姐不需要你们送的坐榻,你回吧。”薛持酒说着送扇子拨开燕管家,“你让一让,别挡着路了,下人们都在干活呢。” “薛公子,老奴奉公子之命,给云小姐送东西,似乎跟你没有关系,还请薛公子让一让。”燕管家已是极尽客气。 难怪他出门前大公子叮嘱他一定要多加注意薛公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这情形,是燕家来晚一步,薛持酒先出手了。 薛持酒站得吊儿郎当,手中的折扇拍了拍燕管家的胳膊,“让一让,让一让,云小姐的彩绘大瓶来了。” 燕管家踉跄让开,身后四个人抬着一对吉祥寓意彩绘大瓶进去,以他的眼力,这一对瓶子就值五万两银子。 好大的手笔。 薛持酒用折扇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浮夸地叹息一声,“这对花瓶给云小姐摆在前厅里做装饰,也不知道云小姐会不会喜欢。” 这话听在燕管家耳朵里,就是在炫耀。 他忍了又忍,“薛公子,小的要见云小姐,还请让一让。” 他后知后觉明白东西带少了,没想到薛持酒准备得这么齐全,连装饰摆件都准备上了。 燕府的排场输了。 但是没关系,他准备的家具都是紫檀木的,一张案几就能将那一对花瓶踩在脚下,看谁比谁贵重。 燕管家说完话,就要闯进去。 薛持酒眼疾手快拦下他,“等等,要见云小姐是吧,我去叫她,你在这等着。” 但是薛持酒并没有动,他叫了个小厮过来,“去把云小姐请来。” 燕管家一直被薛持酒死死拦在荣安侯府的门槛外,气得直冒火,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忍住火气耐下性子,等着下人请云归暖出来。 见到云小姐后,她总会放他进去的。 云归暖很快过来,她迈出门槛,与燕管家说话。 “这是燕逸之府上的管家。”不等燕管家开口,薛持酒怪声怪气说道。 燕管家压着怒意,向云归暖行礼,“见过云小姐,我家公子遣老奴给小姐送来一套紫檀木家具,老奴这就给云小姐送到府中。” 他弯起嘴角,信心十足等着云归暖放他进去,就算薛持酒拦他又如何,他又不是荣安侯府的主人。 但云归暖并未让燕管家进去,她皱着眉望向门前停放的一溜马车,拒绝了燕逸之的好意。 燕管家傻眼,云小姐居然拒绝。 “云小姐,我家公子说了,云小姐的救命之恩是怎么报答都不嫌多的,区区一套紫檀木家具,不算贵重,云小姐千万要收下啊,不然老奴回去也不好交差。” 云归暖摇头,态度坚决,“多谢燕公子好意,我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了,你回去吧,替我谢谢燕公子,我已经收了他很多恩惠,不能再要,况且我已经找薛持酒要了家具,足够了。” 听到云归暖提到自己,薛持酒狂喜,赶紧收敛起表情,站直身子,仪表堂堂甩扇子。 就算你把云归暖叫出来也没用,你今天就是进不了荣安侯府的大门! 燕管家急了,云小姐不收礼,他们燕府就输给那个姓薛的,“云小姐,您再考虑考虑吧,你看这送礼送到门口又原路返回,这不好看啊。” 云归暖抬手扶额,人家送礼来的,又原封不动地回去确实不像回事,可她确实不想收燕逸之的礼,放在旁人身上其他人会怎么做她不知道,她以前没这种经验。 “要不你进去坐坐,喝喝茶,歇息片刻再将东西送回府吧,过后我去给燕逸之道歉。” 燕管家听云归暖这么说,更不敢进侯府了,“不了不了,云小姐道歉就不必了,既然云小姐觉得为难,老奴也不勉强云小姐,但是这里有一封请柬云小姐务必收下。” 他送怀里取出一封精美的请帖。 “三天后,我家公子邀请云小姐到燕府参加茶会。” 云归暖收了请柬,这是她之前跟燕逸之约定好的,自然不会拒绝。 薛持酒踢着步子走上前,甩开扇子摇两下,“燕管家不进去坐坐,喝喝茶吗?” 燕管家现在看到薛持酒这张贱兮兮的脸,恨不得将他丢出京城,“多谢薛公子关心,老奴得回府了。” 他咬着牙根忍住怒气,都怪薛持酒从中作梗,害得他连荣安侯府的大门都没进去。 他回去后得多多提醒公子,这个薛持酒很不对劲,要小心谨慎。 提防小人! 薛持酒嗤笑一声,收回视线合了折扇,给人送礼物都不问人家喜不喜欢就硬塞,还真当你们燕府是块宝,你们燕府送的礼就得收。 太高傲了! 他一转脸对上云归暖,立即露出和善的笑容,“闲杂人等走了,我们进去看看新家具吧。” ------题外话------ 云小姐人间清醒~ 会不会觉得最近几天的更新节奏有点慢呢?但是一些“恩恩怨怨”得展开说说,有冲突的剧情很快来了~ 晚上还有一更哦。 /73/73891/22250409.html 054.还会有机会的 前厅布置得很精致,那对彩绘大瓶就放在显眼的地方,饭厅里也添置了新物件。 云归暖很感谢薛持酒,“多谢你了,除了送家具,还送了那么多其他物件。” 薛持酒甩开折扇,眼眸发亮,“云小姐客气了,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做生意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这些不是他准备的,他只是按照萧怀羽的吩咐办事。 但既然萧怀羽做好事不留名,他就不客气了。 “在下有一事不明,燕逸之送的坐榻更好,云小姐为何不收?”薛持酒问道。 云归暖坐上新坐榻,垫着柔软的坐垫,很舒服,“他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之前已经收了他的玉佩,再收厚礼就不合适了,况且你看侯府现在的样子,紫檀木的坐榻放进来也是浪费。” 她两手一摊。 “而且我不需要昂贵的外物衬托我的身份,撑起我的面子,都是虚的。” “我自己就是我自己,不需要虚无的外物标价。” 薛持酒哑口无声,他眨巴两下眼睛,甚至想鼓掌,“云小姐果真不俗,能跟你做生意,是我的幸事。” 萧怀羽也是神仙。 当时他问萧怀羽需不需要准备更珍贵的家具,萧怀羽说不用,还丢下一句话,她不需要外物撑脸面。 两人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萧怀羽什么时候盯上云归暖的,对人家这么了解,性子摸得透透的。 薛持酒走后,三郎一脸落寞坐在旁边。 云归暖注意到三郎今天的情绪一直很不对劲,“三郎,你今天看起来不开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三郎看一眼云归暖,又垂下脑袋,晃了晃,“没什么,我很好,姐姐别担心我。” 他很难受,他太弱了,根本没办法帮到云归暖,甚至连送她一件像样的东西庆祝她平安归来都不行。 他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给的。 但她遇到危险时,他先考虑的自己,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三郎握紧了拳头。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温暖柔暖的东西覆上他的脑袋,他一怔,睁大了眼睛抬起头。 云归暖摸了摸三郎的脑袋,很温柔,带着安抚,“别难过了,我出去买菜,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三郎回过神时,云归暖已经出去了,厅门敞开,面前空空如也,脑海中不断重复她活泼带着神秘的笑。 云归暖这次出门没戴面纱。 街上的百姓看到她,都不躲着她。 以前他们觉得云归暖是瘟神,但亲眼目睹云归暖暴揍王天海之后,都夸云归暖是个奇女子。 王天海性子恶劣,云归暖揍王天海,就是给他们出气。 现在老百姓看云归暖都觉得她顺眼不少,甚至觉得她身上带着光。 燕府。 燕管家灰头土脸回来,向燕逸之说了下午发生的事,“公子,是老奴没用,云小姐不肯收咱们燕府的礼。” 燕逸之端坐在椅子上,眼底发沉。 他放下新沏的茶,“她收了薛持酒送的梨花木,却拒了我的紫檀木,唉,罢了,我送的请柬她总收了吧。” 燕管家看不得燕逸之失落,“云小姐收了请柬,公子别难过,以后我们多多提防薛持酒,还是有机会的,至少我们给足了云小姐排面不是?” 燕逸之又叹息一声,“她不肯收我的紫檀木,那早先我为她准备的十万两银子,一箱珠宝,还有百匹绫罗绸缎她肯定也不肯收了,管家,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库房吧。” 早晨他拉着几车礼物去侯府,想给她送礼,没曾想礼物没送成,带出去的礼物原封不动回来了。 下午亦是如此。 燕逸之摇了摇头,早知道直接把拉着礼物的马车停在侯府里,她不想收也得收。 “三天后的茶会,好好准备,我要在茶会上告诉所有人,云归暖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管家蹙着眉,“公子犯不着失落,也无需上赶着讨好云小姐,她虽出身侯府,但势单力薄没有家族支撑,说不定以后陛下……” 燕管家收了声,被燕逸之冷厉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燕逸之隐着怒意,“休要多嘴,照我吩咐的去办!” 傍晚,荣安侯府前院升起一团火,火上架着临时搭好的铁架。 三郎搬了个小凳坐在火边,时不时往火里添柴。 云归暖将准备好的食材端出来,摆在旁边,家里的碗碟不够用,她直接用锅子装,串成串的食材挤了一锅。 三郎看一眼,“姐姐为何将肉和菜都用签子串起来。” 他下午亲眼看着云归暖穿肉,他帮她,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 “烧烤,吃过吗?”云归暖往铁架上摆肉,“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顿烧烤就没事了,如果一顿不能,就两顿。” 烧烤架上摆了一排肉,她一手转着签子,一手撒调料,十分熟稔。 三郎见她忙不过来,就要上手,“姐姐我帮你。” 云归暖叫住他,“不用,你坐下,烤串有烤串的乐趣,吃串有吃串的乐趣,拿好你的碟子等我。” 三郎乖乖坐着,端好碟子。 云归暖转头拿调料。 一团火花在三郎脚边爆开,火星子跳到三郎的手上,烫手。 三郎赶紧看向对面的屋顶,屋脊后,有个身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73/73891/22250412.html 055.回西月当太子 三郎眯了眯眸子。 烦人精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趁着云归暖不注意,他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狠狠朝黑衣人砸去。 三郎挑了挑眉,小石子终究是小石子,砸不了那么远,他低头四处寻找,看看脚边有没有大一点的石块。 他今晚一定要让黑衣人知道知道什么是脸面! “你在找什么?”云归暖手里拿着烤好的烤串。 三郎一怔,赶紧坐正身子,连连摇头,“没、没找什么……” 他余光瞥向对面的屋顶,缩回去的脑袋又探了出来。 “给你,烤肉烤好了,你尝尝味道。”云归暖将烤牛肉放到三郎的碟子里,看着他,“快尝尝味道如何。” 三郎又瞥向对面的屋顶,确定黑衣人盯着他后,他张嘴咬了一大口肉,“嗯,好吃!姐姐的手艺正好,我还想吃!” 他大声夸赞云归暖,确定黑衣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云归暖背对着黑衣人,她笑着继续给三郎烤串,滋滋冒油香喷喷的肉串不断叠到三郎的碟子里,“今晚的烧烤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多吃点,肉管够。” 三郎咬着云归暖给他的烤串,得意洋洋冲着对面做鬼脸。 云归暖给自己烤了一串里脊肉,“我觉得是时候找人修整我以前住的院子了,一直住在前院也不合适,等修整好之后,我们搬过去。” 三郎咬着肉点头,“明天郑阿婆会过来,我问她有没有认识的人。” 云归暖顿觉郑阿婆太靠谱了,“后院的院子太多,我们一间一间修整,总会慢慢修整好的,等我们以后有钱了,雇几个佣人,这样府里就没那么冷清了,再给你一间院子,哦对了,我再给你点钱,明天你给郑阿婆。” “怎么又给我钱。”三郎赶紧放下肉串,抓住云归暖掏钱的手,“你上次给我的钱还没用完,再说了,修整一间院子用不着那么多钱。” “除了修整,还要买家具和装饰呢。”云归暖掏钱的手一顿,她忽然想起,她手里只有一张整的大票子,“你说得对,你那里的钱先用着吧,不够直接跟我说。” 云归暖转头拿调料。 三郎飞速捡了一块石头朝对面砸去。 石头砸在瓦片上,一声闷响。 三郎脖子一缩,好像瓦裂了,没砸到黑衣人。 “什么声音!”云归暖赶紧回身,张望一眼,身后的屋顶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三郎低头心虚咬着烤肉,嘴里含糊不清,“屋顶上有夜猫吧……” 还是黑的。 云归暖皱了皱眉,原来是夜猫啊,她顺势抬头看一眼天空,夜色起,天边一轮将满的明月。 “快到中秋节了吧。”云归暖问三郎,“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 三郎想也不想,“五仁叉烧。” 吃完烧烤,到点了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三郎躺在床上美滋滋摸着肚子,烧烤真好吃。 忽地一阵风吹来,凉飕飕落在三郎面上,他睁开眸子,嫌弃地皱起眉,转头看去,房门开着。 黑衣人又来找他,有完没完。 三郎穿好鞋子轻轻悄悄出了门,不见黑衣人的踪影,他溜溜达达晃到那天晚上的院子。 黑衣人依旧负手立于屋顶上。 三郎飞身上去,落在黑衣人对面,小心翼翼踩着屋脊,不敢多动一步,生怕踩坏了瓦片,他清清楚楚记得这间院子是云归暖以前住的院子,脚下的房间是她以前的寝屋。 “你又有什么事!”三郎不耐烦,“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呵,那天晚上你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黑衣人开口就是嘲讽。 三郎瘪瘪嘴,“你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啊,你今天来干嘛,不会只是为了偷看我吃姐姐烤的肉吧。” 黑衣人喉咙动了动,,一脸正色,“跟我们合作,我们护送你回西月。” 三郎挑眉,“我够格跟你们合作了?可惜你错了,我并不想回西月,我现在是云归暖的弟弟三郎,不是西月三皇子,你走吧,我对你的条件不感兴趣。” 他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就这? 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的西月,他才不要回去。 黑衣人还以为随随便便提个条件就能拿捏住他,想多了! 三郎哼着小曲,不打算跟黑衣人磨下去,准备跃下屋顶。 “下次她再被污蔑被冤枉被欺辱的时候,你想好求谁了吗?”黑衣人淡淡一句话,停住三郎的脚步。 三郎立在屋檐边,低头望着黑漆漆的地面。 “这一次你侥幸遇上燕逸之上门,她有幸有大长公主和萧齐钧撑腰,那下次呢?”黑衣人句句扎心,“你连侯府大门都不敢出,下次她再被人带走,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你闭嘴!”三郎捏紧拳头。 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痛,云归暖被带走的时候,他懊悔得不行,恨自己软弱。 云归暖平安回来后,他高高兴兴吃了一顿烧烤,就真的什么都忘了。 “跟你合作有什么用,难道你能保护她一辈子!”三郎猛地回身,冲着黑衣人吼一句,“她是我姐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除非你有办法一直护她周全。” 黑衣人挑了挑眉。 “可以。” 三郎怔了怔,黑衣人居然答应了。 “我护她一生周全,也送你回西月国,当太子。” 三郎沉下嗓音,“你别开玩笑,你要我当太子,你想要什么?” 黑衣人掂了掂脚尖,下巴微抬,“你是个聪明人,好好考虑我的条件,换个角度想,东陵国的人不敢欺负西月太子的姐姐。” 三郎捏紧拳头,一阵阴风刮过,迷了他的眼,风过,黑衣人早已无影无踪。 京兆尹衙门大牢。 一身着锦袍,身形颀长的男子停在王天海监牢前。 “开门。”他命令身后狱卒。 声响惊动了在里面睡觉的王天海,他迷迷糊糊望一眼,“噌”地弹坐起来,“大哥?大哥你来接我了!” 王天和只站在监牢门前,没有进去,“你怎么被人弄到监牢里来了?” 王天海抓着王天和哭诉,“大哥,都是云归暖的错,是她,是她害我被关进监牢的。” 王天和扶正王天海,“荣安侯府的云归暖?” ------题外话------ 感谢沐棠送的2张推荐票~ /73/73891/22250414.html 056.在燕府茶会 王天海颔首,“是她,就是她,她看着弱,出手可狠了,还打我,你看我手腕淤青还没散呢。” 王天和默不作声瞥一眼,他弟弟的手腕上确实有一道淤青。 他拉起王天海的袖子,盖住手腕上的痕迹。 王天海委屈巴巴,“大哥,你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再这里待着了,这监牢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说着往外冲,不料被王天和拦住。 “大哥?”王天海偏头看他。 王天和幽冷的眸子里不见光,“你现在不能出去,是三殿下将你关进来的,高大人做不了主放你出去,王家也不能随意忤逆三殿下的意思。” 王天海一下泄了气,“那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三殿下不放我出去,我就不能出去了吗?” 王天和眸光闪烁一下,只片刻,无法令人琢磨,“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惹上三殿下的,明明是你将云归暖关进来,为何最后变成你待在里面。” 王天海气呼呼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王天和微垂着眸,监牢内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哥?”王天海轻唤一声,“你还在听吗,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呀?” “呵,燕逸之……”王天和冷笑一声,转眸望着一脸期盼的弟弟,“不急,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都打点好了,他们会舒舒服服务伺候你的。” 三天后,燕家茶会。 一大早,云归暖早早起身梳洗打扮,换上柳依依送来的新衣,对着镜子打量一番,不得不夸一句柳依依是设计衣服的天才。 吃早饭的时候,三郎也是不停地夸云归暖好看,即便上一次他被云归暖惊艳到,今天依旧两眼放光。 吃完早饭,云归暖准备出门。 三郎在厨房里收拾,照例抛出一句扎心的话,“姐姐打算怎么去燕府,走路去吗?” 云归暖被问住了,“我们也没有马车,我走路去,燕家就在城东,不是很远。” 三郎皱了一下眉,放下正在清洗的碗筷,走到云归暖面前,认真看着她,“姐姐置办一匹马和马车吧,我可以帮你赶车。” 别人家的小姐出门都是前呼后拥马车接送,就她的姐姐靠走路,京城这么大,走路累人。 侯府小姐就要有侯府小姐的排场。 云归暖笑了笑,“好,我考虑一下,那我先出门了。” 好在燕府不是很远,位于城东中心之处,但云归暖走到时,燕府大门前早已听了不少马车。 燕管家垫着脚张望,老远看到云归暖独自朝这边走来,他揉了揉眼睛,赶忙迎上去,“云小姐,老奴总算等到你了,云小姐是走路来的,没搭乘马车?” 云归暖笑了笑,答得很有礼貌,“燕府离荣安侯府不是很远,我吃完早饭,散散步。” 她没有马车。 燕管家“哦”一声,“云小姐快随老奴进来吧。” 参与茶会的人来得早,但离茶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毕竟是燕逸之的请帖,京城里没人会拒绝,巴不得能跟燕府攀上关系。 云归暖让管家去招呼其他客人,她一个人在花园里转转。 燕府很大,修筑的花园精致用心,别有风味。 云归暖悄悄远离人群,溜到旁边一座僻静的小院,她叫来一个丫鬟,低声在她耳边吩咐几句,丫鬟见云归暖的衣着,以为是哪家的贵族小姐,点着头应是。 燕府大门,奚静月在侍女白云的搀扶下,才跨过门槛,便有小丫鬟跑到她们面前。 小丫鬟屈膝行礼,“请问小姐是否是大理寺卿家的奚小姐?” 奚静月觉得奇怪,“正是。” 小丫鬟忽地压低声音,“请奚小姐借一步说话。” 三人避到一旁。 小丫鬟说道,“有一位小姐等着奚小姐,说有重要的事要对奚小姐说,那位小姐还说了,请奚小姐独自一人随奴婢过去。” 奚静月与白云对视一眼,随即笑着对丫鬟说道,“我才进来便有人相邀,估计是我的哪个小姐妹吧,还请姑娘带路。” 走之前,奚静月留给白云一个眼神。 主仆两人各走一条路。 一个孤单的身影探出脑袋,朝白云离去的方向望一眼,白云汇入人流,消失在热闹之中,身影则轻轻悄悄跟上奚静月的步子。 丫鬟将奚静月带到院子外便停下了。 这里说是小院,其实就是一排篱笆隔了一间可以落脚休息的屋子。 面前的屋子门扉紧闭,奚静月犹豫一瞬,上前敲门。 门开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将奚静月拉进去。 “云小……”奚静月低呼。 云归暖抓着奚静月的手腕,做着噤声的手势,她用眼神指了指外面。 有人跟过来。 奚静月小小吃了一惊,随云归暖来到屋子中央,压低声音问她,“云小姐知道是谁暗中盯着我们了?” 云归暖点了一下头,“大致猜到了,我让燕逸之给她也送了请帖,如果她来了,应该会跟在你的身后。” 说着,两人齐齐朝门外看去。 云归暖猛地踹一脚旁边的凳子,乒乒乓乓的巨响,吓了外面的人一跳,没忍住放出一声低呼。 云归暖和奚静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奚静月将声音压得更低。 “陪我演一场戏。” 屋子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窗上偷听屋里的动静,几乎整个身子贴窗户上。 “怎么安安静静的,云归暖搞什么鬼。”她焦躁地皱起眉,“云归暖快打她啊。” 啪—— 一声意料中清脆的巴掌声,清晰如就在耳边,身影睁大了眼睛窃笑,云归暖终于出手了。 抢了你未婚夫的人,你怎么能忍呢,这就对了。 你打了奚静月,萧齐祐就会跟你解除婚约,这样我才有机会。 屋内,云归暖两手用力一拍,掌心通红,她看着奚静月,两人都强忍笑意。 “奚小姐,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云归暖“质问”奚静月。 奚静月忍了一下笑,声音颤颤,“云小姐想让我解释什么?” 云归暖又踹飞一张椅子,用眼神指着外面,“想跑?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们出去演。 ------题外话------ 燕逸之以为薛持酒是情敌,王天和以为是燕逸之设计将他弟弟关入监牢,这波是萧怀羽赢了~ —— 插播一件事,今天接编编通知,这篇文30号上架,连载到现在将近两个月,能上架多亏了大家的支持,感谢每天打卡留评送红豆的盒苗子还有天天送评论票的沐棠,抹茶绿豆冰和美aaa03的花花,还有很多默默看文没出声的朋友,很感谢你们,感谢感谢! /73/73891/22250418.html 057.遇袭 门外偷听的身影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才隐蔽好身形,奚静月夺门而出。 她探了探脑袋,还没看清,云归暖追出来,她连忙缩回脑袋。 小院出来便是一片湖,云归暖和奚静月站在湖边的一棵树下,这里四面开阔,没地方藏人。 远远看过去,两人像在湖边谈事。 云归暖望着眼前开阔的水面,想起上次去茶会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片湖,有人还想推她下水。 “你说,如果她今天要行动的话,会采取什么方式呢?”尽管周围没人,云归暖还是将声音压得很低。 奚静月抿了一下唇,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小,“云小姐的意思是,她会在今日的茶会上动手?” 她只是想让云归暖把背后盯着她们的这人抓出来而已,没想到会牵扯别的事。 听云归暖的意思,还会产生点意料之外的后果。 云归暖侧眸看她一眼,“你放心,有我在,伤不到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奚静月细眉微簇,咬着唇,点两下头。 迎面一阵凉风吹来,云归暖耳尖微动,她勾起唇角,“你知道吗,最好的出手方式,就是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话落,她猛一回身,手臂往下一抄,截住身后之人的动作。 “是我高估她的胆量,低估她的实力了。”云归暖面色微变,来人居然是两名男子,“怎么,又想把我推下水?这伎俩也太烂了吧!” “云小姐!”奚静月低呼一声,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小心!” 她眸光乱颤,脸色白了一层,对方居然动真格了。 被发现行迹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被云归暖制住动作的男子,肤色略黑,狞笑着看着云归暖,“既然被云小姐发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手臂一用力,就要反制住云归暖。 云归暖借势猛烈一踹,男子连连后退,险些跌坐在地上。 “这里是燕府,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云归暖毫无惧色,“把你们主子叫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 深肤色男子沉了脸色,“呸”一声,“小姑娘哪那么多废话,燕逸之才没空管你!” “啊——” 奚静月惊叫一声。 另一位略身形略瘦的男子趁云归暖不注意,从怀里掏出小刀,朝奚静月捅去。 好在奚静月躲开了。 云归暖脸色阴沉得难看,她脚尖点了一块石头,朝瘦男子踢过去,正中手腕,男子吃痛,瞥一眼云归暖,继续朝奚静月下手。 “小心!”云归暖朝奚静月飞扑过去。 燕府前院正厅,管家找到燕逸之,“公子,瑞王爷来了。” 燕逸之赶紧起身出门相迎。 萧怀羽下了马车,迎着声声高门贵女的惊呼,款步迈入燕府大门。 燕逸之赶忙迎上前行礼,“多谢王爷赏脸莅临茶会,王爷一路辛苦,请王爷随逸之到正厅歇息饮茶。” 萧怀羽“嗯”一声,视线不动声色扫过围在四周的每一张脸,随即闲庭信步跟着燕逸之朝正厅去。 一时间,聊天的喝茶的什么都不做了,全都往正厅门前凑。 “燕公子为何突然请本王参加茶会?”萧怀羽微侧过头,眸中却不见疑惑,一片清明。 燕逸之扬了一下嘴角,“逸之今日办着茶会,是为了感谢云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及王爷当日出手援助的恩情。” 萧怀羽挑眉,长长“哦”一声,“这么说云归暖也在,怎么不见她人?” 燕逸之也想知道,管家说她早就到了,但他一直没见到云归暖,“或许云小姐在园中与其他人闲谈喝茶吧。” 萧怀羽看一眼燕逸之,“你这身衣服不错。” 正厅外忽然哄闹起来,燕逸之朝门外看去,正要叫管家来问问怎么回事,萧怀羽已经起身出去, 管家匆匆跑上台阶,“公子,听说那边花园出事了,老奴已经派人过去打探了。” “怎么回事!”燕逸之厉声低叱,赶忙朝旁边的小花园走去,萧怀羽他人也不见了。 旁边的小花园内,地上倒着两个男子,都捧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奚静月躲在湖边树后,脸色煞白。 云归暖单膝着地蹲在一旁,头低低勾着,一手扶地,一手捂着腹部,旁边地上落着一把匕首。 她的掌根轻轻按压腹部,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些人居然敢动刀子,还好为了预防万一,她在里面穿了一层防弹衣,不然今天就完蛋了。 这副身体也太弱了,居然连两个野路子都打不过。 云归暖手撑着地,尝试站起来,但是脚发软用不上力。 她脑袋中突然浮现萧怀羽的脸,想起刚穿越来的哪天,她也是跌坐在地上起不来,还是长天拉了她一把。 如果萧怀羽在这,他会扶她起来吗? “有没有伤到哪里?” 一道温柔熟悉的嗓音落在头顶,不敢相信听到的声音,她睁大了眼睛,偏过头,那张能撩动她心弦的脸近在咫尺。 云归暖张了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萧怀羽长臂越过她的身子,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松松拉她起身,“伤到腹部了?” 视线轻扫过云归暖捂着腹部的手,眉头皱了一下,随即狠狠盯着地上打滚的两人。 是他们。 云归暖瞪大了眼睛,盯着萧怀羽的脸出神,她不是做梦吧,真的是萧怀羽扶她起身,她掐一把手臂,有痛感,萧怀羽还在,她没做梦。 云归暖后退两步,拉开和萧怀羽的距离,行礼道谢,“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她低着头,双肩仍能感受到萧怀羽留下的力道,脸颊仿若火烧,心跳飞快。 萧怀羽抿着唇,受了。 燕逸之带着家丁姗姗来迟,“把那两个人抓住!” 他跑到云归暖跟前,见她没事,才长舒一口气,“云小姐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我已经让管家与请大夫了。” 云归暖笑着摇两下头,招手把吓得还没回魂的奚静月叫过来。 她用下巴点了点被家丁制住的两名男子,“说吧,你们的主子是谁!是谁指使你们偷袭我和奚小姐!” 男子被云归暖打得懵圈,恍恍惚惚看她一眼,牙关紧闭。 云归暖冷笑一声,笑得阴狠,“看样子还是个嘴硬的,但是你以为你不供出主子,你就没事了吗,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吗!” ------题外话------ 跟大家说个事,这篇文明天就要上架啦~ 明天更新一万字,之后每天更新六千字,依旧是每天早上更新。 然后老生常谈的事——每章价格,千字价格固定,每章字数越多,单章价格会跟着增加,有的读者有优惠可以更便宜。我每章的字数都很稳定,不会字数大开大合。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支持首订,支持正版,谢谢~ /73/73891/22250420.html 058.你是何居心(一更) 云归暖步步逼近,蹲下身,幽黑的眼眸深不见光。 “你们是不是以为进监牢关两天就没事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欺负我一个孤女无人会出头?呵,你们太蠢!” 她嗓音幽冷如来自地狱的呼唤,两个男子汗毛倒竖脊背森凉,他们不敢再去看云归暖的眼睛,却怎么也挪不开,只听幽幽低语在耳边萦绕。 “你们在燕府行事,燕逸之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伤的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大理寺卿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的事被瑞亲王知道了,瑞亲王不会袖手旁观,你们以为只坐监即可,殊不知进去之后,呵。” 她冷笑一声。 “进去之后会是什么等着你呢?” 两人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都偷偷朝小院方向看过去,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两人飞速收回目光,疯狂摇头。 死比罚可怕。 比死还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云归暖弯起嘴角,“供出你们的主子,让你们的主子替你们分担罪行,让那些大人贵人将怒火都集中你主子身上。” 恶鬼在耳边低语。 两人身子猛地一抽,奋力挣脱开,冲向萧怀羽和燕逸之疯狂磕头,“王爷,公子,我们知错了,是康宁侯府的廖二小姐指使我们干的,王爷公子饶命啊!” 哭天喊地的求饶声,凄厉,伤神。 花园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客人,他们离得有些距离,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看到云归暖蹲在被钳制住的两名男子跟前说了什么,男子就跟疯了一样,冲到萧怀羽和燕逸之跟前磕头。 云归暖不疾不徐从容起身,优雅偏过脑袋,沉静的目光死死锁住隔壁小院一角。 萧怀羽问燕逸之,“你邀请了那位叫康宁侯府的廖小姐吗?” 燕逸之点头,“回王爷,请了,只是暂时不知道她在哪,我这就吩咐人将这位小姐请过来。” 他记得很清楚。 云归暖点名让他请康宁侯府的廖如影参加茶会。 当时他还以为两人交好,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 “王爷,燕逸之。”云归暖走过来,指了一下旁边的小院,“派人去那边看看,说不定有惊喜呢。” 燕府的家丁在小院的门外的角落里找到了躲藏的廖如影。 廖如影两手绞着帕子,眼珠子乱转,神情惶恐。 “居然是她!”奚静月低呼一声,赶紧捂住嘴巴,用眼神向云归暖询问。 云归暖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燕逸之看着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廖如影,脸色发沉,“廖二小姐,茶会在后花园举行,你为何孤身一人待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 他完全没想到他举办的茶会上会发生这种肮脏的事。 偌大的燕府中居然有外人混进来,企图为非作歹。 还有堂堂侯府之女,居然指使他人持械伤害云归暖。 若是属实,他不能原谅! 廖如影没想到被当众抓出来,她挑起眼角扫一眼不远处围观的有,又瞧眼打量面前的萧怀羽和燕逸之,眨巴眨巴眼角,眼眶逐渐泛红,“王爷,燕公子,冤枉啊,小女只是想在无人之处歇息,不知燕公子为何凶小女?” 她垂下脑袋,扯着帕子抹了抹眼角。 早知道她就不跟过来看云归暖的热闹了。 若是混在宾客中,就算被人发现也是从人群中光明正大走出来,比从角落里被人找出来好看太多。 这下得更花些心思辩解。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柔弱些,再哭一哭,瑞亲王和燕公子一定会心软的。 哪有男人不怜惜年轻女子的眼泪呢。 “王爷……”廖如影捏着嗓子呜咽一声,“请王爷做主啊。” “会不会好好说话!”萧怀羽皱起眉吼一嗓子,“不会说话就闭嘴!” 凶巴巴一声,燕逸之也吓一跳,周围都安静了。 廖如影抖了抖身子怔怔地看着萧怀羽,忘了哭,也忘了辩解。 萧怀羽铁青着脸,威严十足。 廖如影眸子颤颤,不自觉后退两步。 瑞亲王好可怕。 “既然廖二小姐不会说话,还是我帮你说吧。”云归暖走上前,用手帕隔着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刀。 “首先从你为什么会躲在那个角落说起,其实你本来在跟踪我和奚小姐,但是你没料到我们进了小院后很快又出来了,那边是条死路,我们出来后便一直停留在小院门口,你没找到机会离开。” “不是这样!”廖如影反驳,抬手指着云归暖,“我看到有人单独鬼鬼祟祟叫走奚小姐,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然后我听到了,你们俩吵起来,踹翻了屋里的凳子,你还打了奚小姐一巴掌!” 廖如影声音很大,围观的人群中爆发一阵低呼,接着便是窃窃私语。 廖如影昂起下巴,得意自信。 她设计让云归暖撞破七殿下和奚静月的奸情,七殿下又是云归暖的未婚夫,她就不信云归暖能容得下奚静月,奚静月肯定也忍不了自己心上人有未婚妻。 那日茶馆之后,等了许久没动静,她本来还想再使一计让两人正面碰上,没想到燕逸之给了这个机会。 所以她跟上来了。 特别是知道云归暖偷偷叫走奚静月之后,她特别兴奋,偷偷跟了过来。 云归暖和奚静月一碰面,肯定会互相撕扯,只要她们闹到明面上,两人都失了面子,那么两人就都失了与七殿下作伴的机会。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不介意顺水推舟“帮”她们一把。 “廖二小姐是误会了。”奚静月此时已经完全明白怎么回事,“我和云小姐关系很好,我们为何会争吵,她又为何打我?” 奚静月眼底压着怒火,脸色沉静,此时她说的话特别有说服力。 廖如影僵在原地,怎么事情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没法辩驳。 她不能说因为你们俩是情敌。 云归暖手背在身后,围着廖如影转圈圈,“看来廖小姐对我和奚小姐的事很感兴趣,那么请奚小姐说说,我们当时在做什么?” 奚静月站出来,“当时我和云小姐在讨论身上的新衣服,这家店是云小姐推荐的,我自然是和她讨论,不过廖二小姐为何杜撰我与云小姐不合之事,你是何居心!” ------题外话------ 幕后主使是廖如影,应该很好猜的吧 —— 今天五更共一万字,明天早上依然是八点钟更新哈~ /73/73891/22250422.html 059.你跟她什么关系(二更) 她是何居心,当然是想拆散你和萧齐祐,败坏你在萧齐祐心中的形象! 但她不能说。 廖如影摇晃着脑袋,云归暖到底会什么妖术,居然能说通奚静月跟她站在同一边。 是不是云归暖给了奚静月什么好处,和萧齐祐成婚后许她侧室之位? 但侧室又算得了什么,她不信奚静月不想当萧齐祐正室! “奚小姐,如果你被云归暖威胁了,大可说出来。”廖如影朝着奚静月,“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你撑腰,你无需害怕。” 奚静月觉得廖如影的做法很恶心,这番话更是假惺惺。 真正的始作俑者居然好意思说为她撑腰。 奚静月闭了闭眼睛,很同情地望着她,“我说的都是事实,再者家父是大理寺卿,相信就算有事,家父也能查个清楚,比如你是如何指使那两个人暗害我和云小姐。” 轮不到你帮我撑腰。 跪在地上的男子膝行过来,“二小姐,二小姐你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不想死。” 廖如影嫌弃地避开,脸色发狠,“不是我!” 云归暖“啧啧”两声,“看来罪名只能你们自己担了。” 肤色略深的男子“噗通”坐下来,什么都招了,“小的张三,是康宁侯府的长工,昨日二小姐指使小的和李四两人偷偷潜入今日的茶会,伺机捉弄一下云小姐和奚小姐。” 云归暖冷笑一声,“捉弄一下,就敢动刀?” 李四回道,“二小姐当时吩咐了,只要不出人命,怎么都可以,目的就是让云小姐形象有损,身败名裂。” 云归暖挑眉,“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廖二小姐指使你们的吗。” 张三和李四如梦初醒,他们没有证据。 这下他们更慌了神,“是二小姐身边的婢女杜若找上我们的,还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不知道这些算不算证据,但小的确实是康宁侯府的人。” 廖如影脸色煞白,额间隐有汗珠冒出,她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只要她不承认,就怪罪不到她头上。 云归暖扫视一圈,“她一个人在这,身边的婢女呢?” 燕逸之沉声把管家叫来,“去搜。” 燕府的家丁动作利索,很快把杜若找了出来,她一见这阵仗立即明白了,将所有罪行揽到自己身上。 在场的宾客都是高门贵族,宅院里的那些弯弯绕绕都明白,一般奴婢将罪行全部揽下的,八成是替主子认罪。 但既然奴婢全认了,只能罚她一人。 燕逸之派人去请康宁侯府的人过来处理这事。 廖如影忍痛咬着牙,这回真的红了眼眶,杜若是跟在她身边很多年的侍女,主仆情分不浅。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没按照她的计划发展,不仅云归暖和奚静月没有反目,她还把自己的婢女和康宁侯府的名声都搭进去了。 为什么! “燕公子,你为何如此维护云归暖!” 云归暖和燕逸之说笑的一幕深深刺痛她的双眼,她正难过着,云归暖凭什么可以笑! 如果不是燕逸之指使燕家的家丁到处搜人,事情也不会这样。 难不成清贵高洁的世家长公子燕逸之对云归暖动了凡心! 燕逸之忽地严肃起来,“廖二小姐似乎意有所指,今日我宴请宾客,茶会上出了事,我自是要负责到底,况且……” 他语气一顿,看向云归暖,温柔一笑。 “今日茶会,本就是专门为云小姐举办的。” 话一出,全场轰然。 萧怀羽挑眉,负手斜眼睨着燕逸之。 燕逸之不疾不徐扫视一圈,才继续说道,“五日前,我遭遇匪徒绑架,多亏云小姐出手相救,我才能死里逃生,云归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整个燕府的恩人,谁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跟燕家过不去!”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很快全京城都知道,燕逸之是云归暖的保护伞。 廖如影摇着脑袋不相信,方才燕逸之看向云归暖的眼眸中,满满都是喜欢,才不是狗屁的恩情! 燕逸之冷脸望着廖如影,“似乎廖二小姐与你的侍女对云小姐抱有极大的敌意,这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可以探索一番。” 廖如影脸色一变,五指攥紧。 杜若叫喊着扑上来,“是奴婢,都是奴婢,奴婢对七殿下心生爱慕,嫉妒云小姐与七殿下有婚约,便派人毁了她的名声,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都是奴婢的错!” 云归暖闭了闭眼,所有的罪名都落在杜若身上,但她不能再追究下去。 若是廖如影逼急了抖出奚静月和萧齐祐的关系,就违背了设局的本意。 康宁侯府来人把廖如影等接走了,廖家长子亲自来给燕逸之和云归暖、奚静月赔礼道歉。 为了脸面,这件事不能再闹大,不过廖如影本人已是身败名裂,企图附加在他人身上的恶性最终将自己反噬。 廖如影从云归暖跟前走过,只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那天马车怎么不撞死你!” 云归暖默不作声,用冷若寒霜的眼神送走廖如影。 燕逸之将宾客请回花园喝茶。 萧怀羽和燕逸之走在最后。 “燕逸之。”萧怀羽叫住燕逸之,两人面对面,“别忘了,云归暖还有婚约在身。” 别跟她走那么近。 燕逸之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瑞王专门提醒我,想必是比我更清楚,归暖和七殿下还有婚约在。” 你也是! 萧怀羽轻笑一声,大步走了。 燕逸之立在原地,望着萧怀羽潇洒离去的背影,衣袖下的拳头捏得死死的。 他真正的对手是萧怀羽。 萧怀羽没参加茶会,直接走了。 云归暖和奚静月留下喝茶,有说有笑,她们身边围了不少贵女,云归暖趁机向她们宣传推荐锦衣坊的衣服。 燕逸之就远远地看着,温柔的目光始终一寸不错地落在云归暖脸上。 没多会儿,宫里来人了,谢贵妃身边的宫女如兰来召云归暖进宫。 云归暖第二次踏入云霞宫,谢贵妃依旧妆容精致,婀娜美丽。 “过来。”谢贵妃冲着云归暖招手,拿起身边两卷明黄色的卷轴给她,“喏,退婚圣旨,一份你的,一份小七的。” 云归暖捧着圣旨,“贵妃娘娘……” 谢贵妃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小七和你没有缘分,确实不该再拖着了,早点解除婚约,对你俩都有好处,快去他府上宣读圣旨吧,以后你还能记得本宫就行。” “多谢贵妃娘娘。”云归暖震惊了,还以为谢贵妃为因此责难她,“以后有机会我会进宫来看望您。” 退婚圣旨来得比想象中的快,云归暖走在宫道上,有些飘。 “云小姐——这里这里!” 云归暖一走出宫门,就听到长天跟她打招呼,他身边照例是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 不知道萧怀羽在不在。 云归暖走过去,“王爷进宫了?” 他刚刚不还在燕府嘛。 长天笑着道,“云小姐待会要去哪,稍微等一等,王爷很快就出来了。” 云归暖瞥一眼马车,萧怀羽不在啊,“我要去七殿下府上,你在这等王爷吧,我先走了。” “本王正好也要去找萧齐祐。”萧怀羽大步走上来,迎着云归暖惊异的目光,在她面前站定,“上马车吧,顺路。” ------题外话------ 廖如影以为是她给别人设局,不知道别人利用她设局,还是不算复杂的局,只能说自己的恶果自己尝。 退婚圣旨也来了,妙啊~ /73/73891/22250425.html 060.退婚圣旨(三更) 萧齐祐听到宫里来人宣旨,匆匆忙忙跑出来。 一看到站在厅里的云归暖,脸色阴沉得难看,心情跟着烦躁,“云归暖,怎么是你!” “嗯哼。”萧怀羽咳嗽一声。 萧齐祐怔了怔,立即收敛情绪,向他行礼,“皇叔怎么来了,快坐下,我立即让人给皇叔上茶。” 他对待萧怀羽和云归暖完全是两个态度。 萧怀羽负手立在原地没有动,“云小姐过来宣读圣旨,你该向她行礼。” 云归暖从骨环里取出圣旨,举在眼前晃了晃。 圣旨在前,萧齐祐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云归暖跪下,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宣读圣旨。 云归暖神情轻松,“七殿下,用苦大仇深的表情迎接圣旨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你对陛下有什么不满吗?” 萧齐祐嘴角抽了抽。 云归暖展开圣旨宣读,“……奈何缘分浅薄,难结良缘,今起婚约解除,各寻良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关,钦此。” 圣旨用词缱绻令人作呕,但读着爽快得很,是她向萧齐祐宣旨,不是她被萧齐祐退婚。 萧齐祐不可置信抬起头,退婚圣旨居然是云归暖宣读。 云归暖笑得没法收敛,“七殿下,我们之间商议的事已经办妥,接了这份圣旨,从今往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云归暖合上圣旨递给他。 没将退婚圣旨扔到萧齐祐脸上,是她对陛下的尊重。 萧齐祐怔怔起身,接过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是长长舒一口气。 这份本不该存在的婚约,终于解除了。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自嘲地轻笑两声,此时看向云归暖都觉得她顺眼多了,“本殿下已接了圣旨,云小姐请回吧,祝你以后能觅得良人。” 云归暖挑了挑眉,用不着你管。 萧齐祐收了圣旨,转头问一直站在旁边的萧怀羽,“让皇叔久等了,皇叔有何事吗?” 萧怀羽余光一直注意着云归暖的背影,“现在没事了,本王也走了。” 萧齐祐摸不着头脑,皇叔今天很奇怪,突然来了,什么事没说又突然走了。 萧怀羽几乎是追着云归暖的步伐出了大门,“云归暖。” 他直接唤她的名字。 云归暖正在和长天说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身子震了一下,“王爷有何事?” 她发现萧怀羽似乎看起来很开心,方才他不是这副表情。 萧怀羽看到云归暖后,放慢了脚步,从容优雅来到她身边,“回府吗?本王送你,顺路。” 云归暖乐得与萧怀羽同乘,“如此就有劳王爷了。” 她发现萧怀羽是真的开心,他说话时嗓音里夹着笑,坐在马车里,嘴角都是扬起的,萧齐祐跟他说了什么好消息。 “你为何一直看着本王?”萧怀羽受不住云归暖的视线,问道。 云归暖身子稍稍往前,“王爷看起来很高兴,和平时不大一样。” 萧怀羽抿一下唇,挑眉,“有这么明显吗?” 云归暖认真颔首。 萧怀羽的眼睛很明显亮了一瞬,“这样不好么?” 云归暖突然笑了一声,身子往后靠着靠垫,“王爷就像换了一个人,之前总是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笑一笑更好。” 不浪费你的美貌。 萧怀羽柔声道,“你倒是敢说。” 就当你在夸我。 马车内气氛欢愉融洽,长天刻意放慢了速度,还绕了一圈远路,晃荡许久才慢慢悠悠停在荣安侯府大门前。 云归暖向萧怀羽道了谢,跃下马车,欢快地奔进侯府。 “云小姐今天很高兴。”长天坐在马车前,一直看着云归暖进去。 萧怀羽掀起车帘一角,也在看她,“婚约解了,高兴,都高兴,回去吧。” “三郎——”云归暖直冲到三郎跟前,拿着圣旨炫耀,“你看,退婚圣旨,我和萧齐祐的婚约终于解了。” 三郎站起身道喜,“恭喜姐姐恢复自由,姐姐你看,有好多人给我们送月饼。” 再有几日便是中秋节。 不大的案几上堆满了各色月饼盒子,都是之前跟云归暖合作过的商户送来的。 云归暖摸着精致包装的月饼,一番感慨,“今年的中秋节,终于像个节了。” 在她的记忆里,自从侯府散了之后,原主一直孤苦伶仃独自一人过中秋节,每到八月十五这日,原主晚上什么都不吃,一个人抱着一块月饼坐在房顶上对着月亮啃,一啃就是大半宿。 她也一样,中秋节的时候身边没人陪,没人跟她过节,更没人送她月饼。 所以她从不过节。 “姐姐?”三郎伸出手,拉住云归暖的衣摆,“以后不会了,从今年开始,我陪姐姐过节,吃月饼,赏月,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跟我们一起过节,送我们月饼的。” 云归暖摸了摸三郎的脑袋。 当初把三郎留下的确实在正确的选择。 吃过午饭,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是城东书局的老板们来送钱送月饼,程友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到的。 川海书局等三位书局掌柜站在云归暖跟前,排着队给她送钱。 川海书局的掌柜客客气气送上月饼和银票,“提前祝云小姐中秋愉快,这里是川江书局的一点心意,还有分给云小姐的利润,一共五千两银子,请云小姐收下。” 另两家书局没有川江书局卖的多,但也都能给云归暖送三千两银子。 《月神传奇》出售的时间正好赶上中秋节,加上于南说书说得卖力又动情,《月神传奇》的销量比云归暖想象中要好得多。 程友一脸神气抱臂环胸,“三家书局,才送了一万两出头过来,你们不行——” 川海书局掌柜很恼火程友的语气,“程友你什么意思,你又卖了多少书,能送多少钱过来!” 程友“嘿嘿”一下,放下提来的月饼,送怀里掏出一枚信封,弯腰垂首双手捧着递给云归暖,“请姑奶奶过目。” 三位掌柜皱了一下眉,什么称呼。 云归暖笑着打开信封,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里面抽出一张一万两银票。 三位掌柜惊呆了,程友一家店卖的比他们三家店还要好。 程友挨着云归暖站,得意洋洋摇头晃脑,“介绍一下,这是我姑奶奶,跟着姑奶奶混就是比你们赚得多,怎么样!” ------题外话------ 谢贵妃是个妙人~ /73/73891/22250429.html 061.赎簪子(四更) 云归暖也在笑,但笑得没那么嚣张,她很收敛。 “这是去除成本再和店家分成后的利润,不算少了。”云归暖说道。 程友愣了愣,掐指一算,又抬了抬下巴,“哪我也比他们卖的多。” 其他三位掌柜一脸鄙夷。 点算完银钱后,三位掌柜离去,程友留下来。 云归暖问他,“今年是不是有秋闱?” 程友颔首,“正是,再有一月就要开考了,现在陆陆续续已经有外地来的学子进京备考了。” 云归暖琢磨一下,“你会看书稿吗?” 程友自幼在书局干活,以前跟着师傅没少沾染墨水,“姑奶奶的意思是?” 云归暖说道,“你回去后,在门前支个牌子向今年科举的举子征稿,他们觉得好的稿子拿给你,你将一些不错的稿子收下,再付给他们一些稿费。” 程友在这方面很机灵,“姑奶奶是想押宝?若是其中谁高中了,再将他们的文章出成书来卖,倒时候可以卖个好价钱!” 云归暖颔首,是这么个道理。 程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姑奶奶真是厉害了,我都没想到还有这茬。” 云归暖笑着按下他的手,“行了别打趣我,待会你回去的时候,顺路去月鸣茶楼跟于南说一声,中秋过后可以说下一本书了。” 程友兴奋地搓搓手,“我的十万两,嘿嘿,终于来了。” 云归暖笑着摇头,“是,你的十万两,好好印,要是你偷懒就拿不到十万两。” 程友满肚子欢喜回去了。 跟着姑奶奶能赚大钱。 云归暖叫来三郎,“我的院子翻新的如何,你手上的钱还够不够?” “还够,翻新姐姐的院子只花了三百两,瓦片全部换新的,院内屋里做了清扫,还有补漆涂墙这些,稍微简单地做了些装饰。”三郎一五一十告诉云归暖,“就是里面没什么东西,姐姐到时候还得卖家具用具添置进去。” 云归暖在心里盘算一阵,翻新院子用不了多少钱,她还有余钱可以再翻新一间院子给三郎住,至于添置家具…… 再说吧。 “你去后院转转,看看喜欢哪间院子,让工人顺带也翻新了,以后这间院子给你住。” “不要。”三郎下意识拒绝,鼓起脸可怜兮兮望着云归暖,“我要和姐姐住一间院子,我害怕!” 云归暖笑着摸摸三郎的脑袋,“就算你跟我住一间院子,迟早也要搬出去,乖,你先去挑间院子我给你留着,估计还得等好一阵我们才会搬回后院住。” 侯府太大,他们人少,就两个人住在后院确实有点恐怖。 三郎别过脸嘟囔,“你都被人盯上了,我不看着你不放心。” 云归暖没听见,“我明天去一趟瑞王府,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三郎目光灼灼,盯着云归暖,“你去王府干嘛,你干嘛又去王府,王府有什么好去的!” 三郎急得站起来。 云归暖拍着三郎安抚他,坐下别激动,“我去瑞王府赎簪子,就是你进府的那日,我用一根簪子跟瑞王换了两千两,说起来给你看病买药的钱还算是瑞王给的呢。” 三郎很不屑,“是姐姐你的钱,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看一眼云归暖,“你一定要去的话就去吧,明天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庆祝你解除婚约。” “好。” “不准在瑞王府过夜!”三郎警告。 “好好,我明晚一定回来吃你做的晚饭。”云归暖笑着保证。 第二天吃完午饭云归暖才去瑞王府。 门童依旧一见到她就笑容满面地请她进来。 萧怀羽在花厅见的云归暖,他没喝茶,长天也不在。 云归暖见礼,“冒昧登门打扰王爷了,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我用一根簪子换了王爷的两千两,今日我来是想将簪子赎回去。” 萧怀羽让云归暖坐下,“不冒昧不打扰,你先休息一下,存够两千两银子了?” 云归暖从骨环中取出两千两银票和上次订立的契约,“多谢当时王爷出手相助,王爷的两千两帮了我大忙。” 长天进来,将一只锦盒放在云归暖面前的桌上,“云小姐,你的簪子。” 盖子打开,云归暖的簪子完好地躺在锦盒中,细看一眼,应该还被保养过。 “多谢王爷。”云归暖将簪子收进骨环,“这是银票和契约,请王爷收下。” 萧怀羽只拿走契约,没动银票。 云归暖不解,“王爷?” 萧怀羽取出自己的那份契约,两张契约叠在一起,慢条斯理地撕了,“本王不缺钱,两千两银子算不了什么,再说本王借你的簪子赏玩,两千两就当租借的费用。” 云归暖看着桌面上的银票,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萧怀羽暗叹一声,拿起银票递到云归暖跟前,“叫你收下就收下,区区两千两不算事,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云归暖和萧怀羽共乘一辆马车,她一路上都在恍惚。 昨天萧怀羽送她回家,今天萧怀羽带她出门,快乐来得好突然,她是不是可以再想多一点。 只是想想而已,不算得寸进尺吧。 云归暖两只手捂住大半张脸,眼珠子悄悄打量萧怀羽。 萧怀羽坐在她对面,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安静得跟画一样,京城中好看的人不少,她偏偏只看得到萧怀羽的脸。 真是奇妙。 马车慢慢悠悠出了城,在京城北边一条河边停下。 “钓鱼?”云归暖抱着萧怀羽塞给她的鱼竿,眨了眨眼,“王爷专程带我出城钓鱼?” 长天在河边支了两张躺椅,萧怀羽已经坐下了。 “是啊,本王是个闲散王爷,不用参与政事,成天到处转悠,除了钓鱼还有什么事能打发时间。”萧怀羽招呼云归暖过来坐下,“秋末,鱼都不好钓了。” 云归暖摸摸鼻子,想起骨环兑换所里的鱼竿和鱼钩。 没想到她真的来钓鱼了。 云归暖抱着鱼竿在萧怀羽身边坐下。 长天还在调窝料,两人都没下鱼钩。 “绑架你的那伙人有线索了。”萧怀羽突然说道。 ------题外话------ 婚约退了,钱钱进账了,恭喜云小姐~ /73/73891/22250433.html 062.锦鲤送上门(五更)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萧怀羽却住了嘴,坐着等长天打好窝料,他则亲自给鱼钩挂了鱼饵,将鱼钩甩入水中。 “王爷?”云归暖提醒他一句。 萧怀羽拿过云归暖的鱼钩,也帮她挂了饵,“拿好,你的鱼竿,拿稳了,别被大鱼拖入水中。” 云归暖抿抿唇,收回目光。 “那伙人确实是从南梁流窜过来的,他们的小头目有一个特征,身着黑衣,但是衣服上总会有一抹金色的装饰。”萧怀羽又说起绑匪的话题。 云归暖手腕一震,“抓到他们的头目了?” 萧怀羽的鱼竿稳稳架在支架上,身子往后靠着椅背,“找到了目击者,老三还在那个山头找到了一枚猫头铜制徽章。” 啪嗒—— 云归暖的鱼竿摔在地上。 “你认识他们?”萧怀羽笑着坐起身,捡起鱼竿递给云归暖。 云归暖摇晃脑袋,一脸阴沉拿回鱼竿,“手滑了。” 这里已经不属于她原来所处的时空,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巧合,绝对是! 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云归暖手中的鱼竿,“搭在支架上吧,这样就不会掉,别扰了鱼。” 云归暖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萧怀羽侧脸,又望向远处的水面,颔首。 今天她是来钓鱼的,什么都别多想。 “皇叔——” 萧齐钧隔着老远就开始喊。 萧怀羽侧眸,看到萧齐钧肩抗钓竿,傻大憨一样地走来,嫌弃地收回目光,“长天,把他的椅子架远些。” 长天很听话,拖着椅子远远放着。 “皇叔别这样嘛,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侄子了。”萧齐钧一手扛着钓竿,一手拖着椅子摆在云归暖旁边,“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云归暖已经收拾好情绪,笑着同他打招呼,“三殿下,上次还要感谢三殿下将我从衙门里带出来,还有最近查案子,也让三殿下费心了。” 萧齐钧一愣,看一眼认真钓鱼的萧怀羽,嘻嘻哈哈坐下,“云小姐客气,小事小事,算不了什么。” “嗯哼。”萧怀羽重重咳嗽一声,“萧齐钧,你把本王的鱼都吓跑了。” 萧齐钧身子往前,视线越过云归暖看过去,“皇叔,就算我不说话,也不影响你空军的,你别着急,看着我钓鱼就行了。” 萧怀羽太阳穴直突突,“臭小子,本王今天教你做人!” 萧齐钧自己调窝料,打窝,最后选了玉米当饵料,将鱼钩甩入河中,架势有模有样。 云归暖挑眉,萧齐钧打算钓大鱼啊,“哪个,我想去喝水。” 萧怀羽看向长天。 长天笑嘻嘻过来,“云小姐,属下带你过去。” 马车里,云归暖确定四下无人,将塞不进骨环的鱼竿藏起在车座底下,打开骨环,从兑换所中兑换出二级物品,大鱼鱼竿和必中鱼钩。 云归暖抱着通体漆黑发亮的鱼竿摸了摸,手感很好,“用这个帮萧怀羽钓鱼,总能赢过萧齐钧吧。” 她拿着鱼竿准备下去,突然发现骨环的信息页上有红点。 骨环升级了。 云归暖看着信息页挑眉,她怎么没听到半点声音,莫非是上次燕逸之一次性贡献了太多人缘点,骨环响得久,坏掉了? 有两个人缘点是昨天增加的,云归暖猜测来自奚静月,但还有三个人缘点是过去三天陆陆续续增加的,她猜不透来自何处。 但这不重要,五级兑换所开放了。 点开页面,云归暖瞪大了眼睛,无限储藏空间。 啧,云归暖啧啧称奇,毫不犹豫直接兑换。 “云小姐,您好了吗?”长天催促她。 云归暖赶紧将原先的鱼竿放进骨环,“来了来了。” 云归暖拿着新鱼竿回到位置上,重新下钩。 萧齐钧盯着云归暖的鱼竿,“云小姐的鱼竿好像换了,颜色更深了些。” “有吗?三殿下你记错了。”云归暖摸摸鼻子,“你的鱼漂动了,是不是有鱼上钩!” 萧齐钧赶紧拉杆,钓上一截树枝,他气得扯下树枝扔到一旁。 “哎哟,中了。”另一边一声惊呼,萧怀羽拉了一条巴掌大的鱼上来。 萧齐钧咬牙切齿,“还以为皇叔得用上抄网呢,这条鱼不算大。” 叔侄俩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夹在中间的云归暖静静盯着自己的鱼漂。 说好的必中鱼竿,一定能钓上鱼,怎么她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骨环坏了,兑换出的物品也坏了吧。 云归暖沉住气等鱼上钩,两边的叔侄开始比钓鱼,一边放狠话,一边拉鱼竿,安安静静的云归暖夹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云归暖的鱼漂狠狠往下一沉。 “黑漂了!”云归暖一惊,赶紧握住鱼竿往上拉。 没拉动,鱼钩稳稳沉在水里。 “这鱼也太大劲了吧。”云归暖断定是条大鱼,不急着把鱼拉出水面,十分好耐性地溜鱼。 萧怀羽和萧齐钧都盯着扯得绷直的鱼线,半天拉不上来,真的是条大鱼。 “云小姐,你溜鱼溜得太久了,可以拉上来了。”萧齐钧没什么耐心,一直催促云归暖。 云归暖两手稳稳把着鱼竿,“不着急,再溜一会儿。” 萧齐钧跺了跺脚,他急,他等不及想看看拉不上来的大鱼到底长什么样,“我帮你。” 他夺过云归暖的鱼竿用力一拉,一阵脱力,河里有什么东西冲出来顺着鱼线飞过来,重重砸在萧齐钧身上。 “嘿,果真是一条大……” 啪—— 大鲤鱼蹦跶起来狠狠给了萧齐钧一尾巴。 声音脆响,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怔了怔。 “三殿下……”云归暖捂着嘴,“你,你没事吧……” 长天赶紧过来捉住大鲤鱼放入鱼篓。 萧齐钧捂着脸,呆坐着不动,他居然被一条鱼打了一巴掌。 萧怀羽憋着笑,“钓鱼要有耐心。” 三人围着鱼篓看鱼,是一条通体鲜艳火红的大锦鲤,萧怀羽掂量一下,应该有五斤。 “锦鲤送上门,云小姐真是好福气。”萧齐钧感慨,“难怪你能从那伙人手中逃出来,这是福气的庇佑。” ------题外话------ 钓鱼欢乐多,钓鱼佬永不空军~ 今日五更奉上,明天见~ /73/73891/22250435.html 063.前世宿敌(一更) 云归暖偏过头,“那伙人?” 萧齐钧盯着锦鲤,“城防营差不多查清楚了,绑架你和燕逸之的那伙人来自南梁一个叫幻影的神秘组织,组织里有身份的人多身着黑衣,衣服上有一抹金色装饰,同时配有一枚铜制猫头徽章。” 他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个猫头形状。 “大致就是这样,形状简单,但很别致,看过一眼影响深刻。”萧齐钧很满意自己的画功,“云小姐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云归暖盯着地上的猫头,面露惊骇。 幻影,猫头。 真的是他们,他们居然也来了。 前世,她就是在执行与幻影组织相关的任务时不幸被炸死,死无全尸。 再来一世,没想到又遇上前世宿敌。 “他们在哪!”云归暖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眶猩红,声音都在颤抖,“你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云小姐……”萧齐钧没想到云归暖反应这么大。 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云归暖。” 萧怀羽沉声唤她。 云归暖回眸与萧怀羽沉静的眼神对视,跟着冷静下来,“抱歉,是我失态了。” 萧齐钧赶紧打圆场,“云小姐别怕,有我城防营保护京城安危,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看鱼看鱼,你看这锦鲤又大又好看,不愧是云小姐。” 云归暖看一眼鱼篓中挣扎的锦鲤,“要不我把它放了吧。” 这么大一条锦鲤,还差一步就能跃龙门了吧。 萧怀羽按住她的手,“别放,留着,放入你府中的湖里。” 云归暖怔怔看着萧怀羽,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叔侄俩继续比拼钓鱼,最后萧怀羽以唯一钓到的一条鱼险胜萧齐钧。 萧齐钧先一步回去,萧怀羽把他的鱼放了,然后送云归暖回府。 “时辰不早了。”萧怀羽暗示,“天快黑了,差不多到晚饭的时辰。” 云归暖很上道,“我请王爷吃晚饭吧。” 萧怀羽单手握拳挡在唇边,眼神往外瞟,“哦,你请本王吃饭,那本王就不客气了,不过现在这个点酒楼都满了,得等很久,去哪一家好呢?” 说着飞速瞥一眼云归暖。 云归暖摸摸脑袋,萧怀羽说得有道理。 临近饭点,酒楼都满了,他们又没有预约,她请客总不能让客人等着。 “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要不,去我家?”云归暖试探着问一句。 今天郑阿婆买了很多菜送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晚饭肯定有不少好吃的。 萧怀羽立即答应,“好。” 马车在荣安侯府门前停下,两人才下车,三郎旋风一般奔出来。 “姐姐——”三郎冲到云归暖面前,刹住脚步,与站在云归暖身边的萧怀羽对视一眼。 “姐姐,我给你做了好吃的。”三郎不搭理萧怀羽,只顾拉着云归暖说话。 云归暖笑了笑,“我今天请王爷来我们家吃饭,你去多准备两副碗筷,快去。” 三郎嘴角耷拉下来,这臭男人怎么蹭饭蹭到他们家来了,还要多准备两副碗筷,不会他的小跟班也有份吧。 三郎视线扫过长天,鼓着脸进门。 他精心准备的饭菜,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云归暖将萧怀羽请进饭厅,三天前薛持酒给云归暖送家具的时候,还额外为她添置一张大圆桌和一大堆餐具,今日全都派上用场。 “你家的饭厅很有烟火气。”萧怀羽夸赞一句。 “王爷客气了,府里没有茶水,王爷别介意,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三郎听到萧怀羽的声音,差点把手里的碗砸了,他猛然回身,盯着萧怀羽说不出话。 这声音,跟黑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三郎的手在抖。 萧怀羽抬着下巴,锁住三郎惊骇的目光,一步一步走过来,坐得端端正正稳稳当当坐下。 三郎从头凉到脚,这体态这身姿,跟黑衣人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举起碗,挡住萧怀羽的脸。 “这是你弟弟吗?”萧怀羽突然出声。 三郎手指颤动,碗骤然砸下来。 一模一样! 萧怀羽就是烦人精黑衣人! “这位小公子,碗要拿稳呀,摔在地上小心磕着碰着。” 三郎回魂般颤抖一下,面前是长天放大的脸,他抿了抿唇,颔首,“多谢提醒。” 他伸手去拿长天手中的碗。 长天躲开,“小公子去坐着歇息吧,这里我来。” 说完,长天将碗筷摆上桌,然后去端菜。 三郎捧起一沓碗,他绕到萧怀羽身边,借着摆放的动作稍事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王爷似乎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萧怀羽一脸坦然,“有吗?这还是本王头一次来荣安侯府,对吧云归暖?” 他转头冲着云归暖笑笑,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 三郎重重将碗砸在萧怀羽跟前。 “三郎,轻一点。”云归暖冲着他皱眉,“对客人不礼貌。” 三郎瞥着嘴角,“抱歉姐姐,我手滑了。” 萧怀羽笑着打趣,“小孩手脚不大利索,以后别让他干活,下次来王府吃饭,王府的下人摆碗筷都是轻手轻脚的。” 又一个碗砸在云归暖面前。 想哄骗我姐姐去王府吃饭,想得美! 还把他比作下人,实在是黑心! “三郎。”云归暖觉得三郎今晚有点奇怪,“轻点,轻点。” “我知道了姐姐。”三郎很委屈,他姐姐不知道姓萧的这人心机太深。 长天手脚利索,三郎才摆好碗筷,他就将菜全端了上来。 “都是些家常菜,王爷别介意。”云归暖招呼长天坐下,“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长天不客气坐下了。 萧怀羽更不客气,当着三郎的面给云归暖夹菜,“秋天了,确实是喝白果老鸭汤的季节。” 三郎坐在云归暖旁边,啃着筷子恶狠狠盯住萧怀羽。 他专门为姐姐准备的白果老鸭汤、白切鸡、烧鹅,还有他学着亲手给姐姐做的辣炒笋干五花肉,全都便宜了这个臭男人。 他想哭。 他精心为姐姐准备的饭菜,这臭男人凭什么来占便宜,怎么那么巧偏就今天来。 ------题外话------ 萧怀羽主动掉马了~ 今天三更六千字哈~ 感谢支持首订的各位以及大家昨天送的花花评论票月票红豆~ /73/73891/22250437.html 064.你弟弟似乎不高兴啊(二更) 云归暖夹了一个大鸡腿给萧怀羽。 萧怀羽刻意偏过脑袋,看向啃筷子的三郎,“你弟弟似乎不高兴啊……” 云归暖看向三郎。 三郎一怔,赶紧坐直身子,“没事,我没事。” 他扯两下云归暖的袖子,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姐姐,你多吃点,那道辣炒笋干五花肉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别都进了那个男人的肚子里。 云归暖笑了笑,揉一把三郎的头发。 萧怀羽夹了笋干,卷着肥瘦恰当的五花肉放进云归暖的碗中,“你应该喜欢吃这个,辣椒很香。” 云归暖受宠若惊,她以为能与萧怀羽同桌用餐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他还不止一次地给她夹菜。 “多谢王爷,王爷你也多吃点。”高兴归高兴,但她不敢再让萧怀羽给她夹菜。 她一直清楚地记得,萧怀羽是王爷,亲王。 “辛苦你准备这么多佳肴了。”萧怀羽笑着说道,意味深长看一眼三郎。 “才不是为你准备的。”三郎嘟囔一声。 声音不小,被萧怀羽听见了,“哦?” 云归暖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三郎,今天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直在呛人。 三郎索性也不遮掩,理直气壮起来,“这顿饭是庆祝姐姐解除婚约的。” 萧怀羽笑意更深,又给云归暖夹了一个烧鹅腿,“是该好好庆祝。” 一顿饭下来,长天吃得心满意足,萧怀羽也面露满意,云归暖很高兴,唯独三郎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两人送萧怀羽出门。 “有空的时候,随时来王府坐坐。”萧怀羽视线越过云归暖,说完压低了声音,十分关切地柔声安抚云归暖,“关于幻影的事,你无需太在意,他们主要在南梁活动,流窜到东陵也非刻意,老三已经让西府的人去调查了,他们不会再跟你扯上关系。” 云归暖张了张嘴,一肚子想说的话,最后只蹦出几个字,“多谢王爷关心。” 差一点,她还以为萧怀羽知道她和幻影组织的关系。 但这是不可能的,萧怀羽又不认识真正的她。 肯定是她太敏感了。 长天提着木桶过来,“王爷,云小姐,方才下马车的时候忘记将锦鲤提下来了。” 锦鲤静卧在水底,颜色鲜艳,很好看。 云归暖叫三郎过来提木桶。 萧怀羽同云归暖道别,“本王先走了。” 三郎躲在大门后,探出半个脑袋,幽怨的眼神死死盯着萧怀羽。 他很肯定,那句邀请去王府的话是对着他说的,萧怀羽分明在暗示他,想通了就去王府找他细谈。 三郎握紧了拳头,萧怀羽怎么还不走,还在跟姐姐说什么废话,都不敢让他听到,门前两人有说有笑,三郎想了想,迈出门槛,犹豫一会儿又退回来。 “三郎过来。” 听到云归暖叫他,三郎赶紧过去,刚好听到萧怀羽道别的声音,他蹦跶两步站到云归暖身旁。 侯府大门前有路人路过,看到萧怀羽这个点从荣安侯府里出来,鬼叫一声,跑了。 云归暖和三郎看着那个路人,莫名其妙。 “提上桶子,跟我来。”送走萧怀羽,云归暖便往回走。 三郎提着木桶跟在后面,“这条鱼真好看,明天吃清蒸鱼吗?” 云归暖哭笑不得,“这是我钓上来的,要放到后院湖里。” 三郎猛地停下脚步,“你和萧怀羽钓鱼去了?不是说赎簪子吗!姐姐,你出门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松了手,木桶重重砸在地面,渐了几滴水滴出来。 云归暖不明白三郎为何这么大反应,“我确实是赎了簪子回来,然后萧怀羽让我跟他去钓鱼,我想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去了呀。” 她忽然想起,萧怀羽给她的鱼竿还在骨环里,没有还回去。 三郎压下嘴角,不高兴,“姐姐,我认真奉劝你最好离他远点,跟他保持距离。” “你似乎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为什么呢?”云归暖道,“因为他吃了你专门为我准备的菜吗,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到,可是我去赎簪子,他都没要我的钱,也不要我的答谢。” “萧怀羽待人温和,帮了我很多次。” “姐姐你怎么两千两就被收买了。”三郎气得直跺脚,“他、他……” 他早就对你图谋不轨。 他知道我是西月三皇子。 他还怂恿我回国当太子! 想起那天夜里黑衣人认真地向他保证“我护她一生周全”,他就脑袋疼,现在他明白黑衣人这话的意思了。 想当他姐夫呗。 三郎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气得“嘶嘶”吸着气,“算了,走吧,放鱼。” 云归暖快被萧怀羽的温柔外皮攻陷了,一时半会说不通。 两人到后院将锦鲤放入湖水中,上一次修整院落的时候,顺带给湖水清淤疏通。 锦鲤入水,一个摆尾消失不见。 萧怀羽回到府中,满面春风,脚步轻快。 “王爷看上去很高兴。”长天说道。 萧怀羽看他一眼,“饭桌上就你吃得最多,你吃得不高兴?” 长天不好意思摸摸脑袋,“高兴,高兴。” 王爷高兴了,他就高兴。 萧怀羽收回目光,“后日中秋,你去朗月坊买豆沙馅的月饼回来,本王要宴客。” 京城夜起一阵风,将云归暖的大名吹遍整个京城。 先有燕逸之霸气相护,再和七殿下萧齐祐退婚,后有瑞亲王登门至天黑才离去,京城里议论纷纷,云归暖一个小孤女要翻身了。 特别是昨天看到萧怀羽从荣安侯府出来的那个路人,添油加醋一翻,又引得一阵遐想。 侯府孤女和闲散王爷,又孤又闲,都不是什么好事,两人配一起正好以毒攻毒了。 云归暖并不知道外面对她的议论已经传开了,她带着三郎在家里数钱算账。 “前两日各路掌柜都来送钱,转眼就有数万两银子入账。”云归暖摊开账本,将最近的钱款一一记录,“三郎,你的零花钱还够吗?” 三郎坐在云归暖对面抄书稿,“够了够了,我又不出门,没地方花钱。” 云归暖记完账,点算一番,她的生意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过完中秋我得去物色几间合适的店面,我们自己开一家店。” ------题外话------ 干饭人长天 /73/73891/22250439.html 065.开客栈(三更) 三郎抄完一面纸,搁下笔,“为何要自己开一家店,现在的收入不够我们过日子吗?” 云归暖解释,“维持现状的话是足够了,但是抵御不了风险,也没办法赚更多的钱。” 见三郎一脸认真,云归暖便多说了些。 “最开始我手中没有足够的钱维持生活,我便用手中已有的资源,最大限度且最快速的换取了大量钱财,这样来钱快,但并不持久,但是现在我们手中有了一定的钱财后,便要为后续获得更多的钱财打上根基,得稳扎稳打。” 三郎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就是在不同时期,利用手中有限的资源换取需要的其他资源,多和稳有时候是冲突的。”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云归暖说道,“总归还是靠自己最靠得住。” 三郎看着她说道,“姐姐,我给你写一张名帖吧。” 他新拿了一张平宣纸,提笔落字,极为认真。 云归暖也放下账本,看着三郎写字,她的视线从笔尖墨迹挪到三郎的手上。 三郎的手指纤长,不粗糙,握着笔的时候很好看,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云归暖又看一眼三郎写的字,这回她认真看了好几遍,这种工整的字迹没好几年苦功夫是出不来的。 她视线挪到三郎脸上,三郎写字时很是投入,完完全全是读书人的模样。 云归暖忍不住猜测三郎的家世,不说出身富贵人家,起码不是为生计发愁的穷苦人家,既是如此,三郎又为何会流落街头。 “姐姐为何一直看着我。”三郎抬眸,对上云归暖的视线,笑着放下笔,“你看,好看吗?” 三郎举起平宣纸。 正面很简单,就两行字,荣安侯府云归暖。 背面正中,暖云归三个字错落有致地挨在一起,空白处画上了线条勾勒的祥云图案。 “这是给我设计的标志吗,好看。”云归暖笑着夸赞,“待会我上街去买材料做名帖,不能浪费你的心思。” 三郎将抄好的书稿整理齐递给云归暖。 吃完午饭,云归暖上街买东西,买齐该买的东西,她顺道去东行书局。 “姑奶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程友热络地将云归暖迎进来,“您快坐下歇着,小的给您倒茶。” 来书店买书的人很多,云归暖戴着面纱,没人认出来。 云归暖问程友,“最近生意如何?” 程友一五一十汇报,“书卖得很火,连带着书店也跟着火起来,买其他书的客人也多了,还有最近收了两篇书稿。” 京畿地区的考生都在京城参加秋闱,人数还不少。 程友将账册和书稿拿给云归暖一一过目。 “对面那家客栈要卖了?”云归暖突然问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挂了牌子。” 程友说道,“牌子挂了有些日子了,对面生意不好,老板想转手,姑奶奶想接下?” 他搓了搓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姑奶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则惊风雨。 “我过去看看。”云归暖踱着步子挪到客栈前。 客栈看起来很萧条,生意确实惨淡,没人进出,连一楼大堂内都是黑黢黢静悄悄的,没有人。 “这位姑娘要买客栈?”东家今日正好在,见云归暖站在门口打量半天了,便主动上前搭话。 云归暖收回视线,“你是东家?我正要来看看。” 开口就问买卖而不是住不住店,看样子老板打定主意要卖了。 老板姓刘,带着云归暖在客栈里看了一圈,一楼大厅,二楼三楼是客房,带个不大的后院可以安置马车马匹。 云归暖比较满意,“刘老板打算多少钱出手?” 刘老板上下打量云归暖一眼,开口要价,“十五万两,不带这里的家具用具和伙计管事。” 云归暖皱了一下眉。 她盘下东行书局的所有人和物,只要十万两银子,一间开不下去的客栈,什么都不带就要十五万,就因为多了两层楼? 隔着面纱,看不清云归暖的表情,“空荡荡的一栋楼就值十五万,刘老板别是看我年纪轻,就坑我,十二万,连这里的人和物我都接手了,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刘老板重新看一眼云归暖,“姑娘嫌贵,但是这块地可不便宜,再加上要在京城开客栈需要办的手续太多,一趟趟跑下来也要耗不少功夫,姑娘直接从我这接手,省了不少事,十五万值,再说了若是客栈生意好,很快就能回本,一直开下去就一直有钱,姑娘不能只看眼前的一点钱。” “若是生意好刘老板舍得转手?”云归暖不听他忽悠,“刘老板不想一直有钱紧张?” 能赚钱的东西,谁都舍不得放手。 亏钱的东西,巴不得早点脱手。 刘老板被人戳破心事,赔笑两声,“我打算明年回老家,不打算在京城做生意了,所以急着出手,这栋楼一楼大厅可以用餐,二楼三楼加起来二十八间客房,不小了。” 小姑娘说话真直接。 客栈所处的位置地理位置不算好,这条街上不止他的客栈没什么生意,其他店亦如此。 云归暖抿着唇盘算,她没有十五万,到目前为止她赚的钱加起来都没有十五万。 她单笔最大的进账也就一万,以她身上现在的钱,顶多凑个零头。 云归暖深深看几眼刘老板,“刘老板说话半真半假,不坦诚,我有点怀疑你的客栈到底能不能赚钱。” 刘老板被云归暖盯得后背发毛,听她这么说,以为这笔交易要黄了。 “不过嘛,刘老板愿意租吗?”云归暖道,“我先将你这客栈租下来,至少刘老板不用急着找买家,更不用承担亏损了。” 刘老板眼神一下亮了,“租,租的,租金一千两一个月,这里的所有都不变,但是伙计和管事的月前得你付。” 云归暖又在心里算一笔账,然后跟刘老板讨价还价,“四千两租到年底,这里所有都不变,如果答应现在就定契约办手续。” 如果交易成了,她可以无缝接手,省去过渡的日子,能少不少事。 这里的伙计管事每人月钱五到十两不等,店里不超过十人,四个多月才不到千两,先期投入五千两左右,客栈试水四个多月,起得来就继续做,起不来就作罢,她承受得起。 ------题外话------ 云小姐算是会做生意的人吗 /73/73891/22250444.html 066.中秋请吃饭(一更) 刘老板咬咬牙,答应了,当即与云归暖签订契约,看到契约上云归暖的名字,他只是皱了一下眉,便无其他反应。 随后刘老板带着云归暖下去见管事。 管事姓李,见着云归暖后笑容亲切,有人接手客栈,他们就有地方继续做活,不用去找下家。 刘老板结清所有款项后就走了。 云归暖叫来李管事吩咐他,“明日中秋,给你们放一天假,后天回来好好干活,这里是五千两银票,八月份余下的工钱提前给你们结了,余下的就放客栈账上支取。” 李管事很意外云归暖的大方。 “放假回来后,在门口立一块牌子,秋闱考生入住打八折。”云归暖说道,“然后告诉入住的考生,可以到对面的东行书局投稿,选中者有稿费。” 李管事点头记下。 “还有,这客栈从今天起改名青云客栈,牌匾我过两日派人送来。” 新牌匾过两日送来,但是旧牌匾现在就得卸下。 交代完,云归暖回了东行书局,叫来程友,“你告诉来投稿的考生,中秋过后入住对面的青云客栈可以打八折。” 程友看一眼对面,“姑奶奶,您将那家客栈盘下来了?” 云归暖点头,“只是租下来而已。” 程友竖起大拇指,“姑奶奶,您实在是厉害,小的还是头一次见做生意这么痛快的,出个门的功夫,那家客栈就归您了。” 云归暖摆摆手,“别说皮话,这是新书《神鹿衔枝》的稿子,你待会送去给于南,告诉他中秋过后,这篇书稿和《乱世演义》混着讲,你看着情况印书,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打理,我不多过问了。” 程友站直身子,一脸严肃保证。 程友是个很好的副手,能很好地完成上头布置的任务,都给你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有自己的想法,做事灵活不刻板,不记仇,不然程友的师父不会将偌大一间书局传给他。 但程友不适合做老板的,上面没人管他,他自己就懒散了,况且他确实没什么经营的天赋才能,最重要的是程友喜欢贪小便宜。 如果不是他贪图她印书的一点钱,不会把整个书局都搭上。 目前云归暖对程友很满意。 程友点头应下。 “还有,再挂一块牌子出去,凡是考生来买书,一律七折。” 程友看明白了,“姑奶奶再多开几家店,这条街的生意都要给您盘活了。” 云归暖笑骂几句,便回去了。 回到侯府,云归暖将买的东西全部取出来提在手上。 “三郎,你喜欢的五仁叉烧月饼我买回来了。”她还买了些做名帖的用料。 三郎看着桌上的月饼馋,“姐姐喜欢什么馅的月饼?” 云归暖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口味,如果一定要选的话,还是最普通的豆沙馅吧,诶你手里拿着什么?” 三郎摇摇头,对上云归暖的视线,不情不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案上,“姐姐好眼力。” 他差一点就把这破玩意藏起来了。 “我闻到了香气。”云归暖拿起来,“邀请函?谁给的,萧怀羽!” 云归暖站起来,心跳加速。 请贴上写的是萧怀羽的本名,完全是以朋友的口吻邀请她和三郎中秋节去他府上用晚饭。 云归暖一手捏着请帖,一手捂脸,疯狂眨眼,“萧怀羽请我们吃饭,我是不是在做梦。” “嗯。”三郎没好气哼一声,“一顿饭而已,有那么高兴吗?” 确切说是请你,我是顺带的。 “姐姐,你不会是喜欢上萧怀羽了吧。”三郎明晃晃试探。 云归暖放下请帖,还在傻乐,“喜欢说不上,就是欣赏,人美心善脾气好,有钱有颜有情趣,吃个便饭而已还专门送邀请函过来,谁收了不喜欢。” “嘁。”三郎看不过云归暖这副表情,撇着嘴走了,“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三郎回来的时候,云归暖还在傻乐。 “姐姐。”三郎手里提着东西,“是燕府的官家,给你送了月饼,好大一盒呢,精心准备的,还有一盒礼物。” 一只竹篮三层都精心摆放着不同口味的月饼,另一只木匣里装的是头饰。 云归暖叹息一声,“他怎么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三郎打量着云归暖的眼神,“姐姐不喜欢吗,你看这支钗子多细致多好看,很适合你。” 云归暖合上木匣,“太贵重了,晚点去回礼。” 傍晚,云归暖十分郑重去燕府回礼,她有见燕逸之,只是让燕管家代为转交,第二日,她兴致勃勃打扮好准备出门。 三郎破天荒同意出门。 瑞王府,管家毕恭毕敬将云归暖和三郎请进来,没去待客厅,管家领着他们一直往后院走去,来到临湖的一处水榭旁。 “请云小姐和小公子就座,王爷很快就来。” 云归暖将带来的月饼递给管家,管家夸着云归暖接下了。 “姐姐。”两人坐下,三郎凑到云归暖身边小小声,“萧怀羽刻意选在这个地方。” 抬头是明月,低头是流水,这男人太有心机了。 云归暖赞同,“跟你说了萧怀羽很有情调。” 三朗无语,两人根本没说道一起去。 不一会儿,萧怀羽沿着游廊走来,今夜他刻意换上一身精心裁制设计的衣服,气质出尘,仪态高贵。 云归暖挪不开眼,今夜有两轮明月,一轮在天上,一轮在眼前。 “坐吧。”瞥见云归暖的表情,萧怀羽很得意,“让你久等了。” 温柔的嗓音就落在耳边,撩得云归暖心猿意马,“没、没有,我们也是才到。” 府中侍女紧跟着鱼贯而入,端着各色佳肴美食步入水榭,摆了满满一桌子。 三郎看不得自己姐姐那“怂样”,打王天海的时候挺霸气,怎么遇到萧怀羽话都结巴了,“给王爷请安。” 三郎很大声喊一句。 “是云归暖的弟弟,本王还以为你不来了。”萧怀羽念的“云”字很轻,“长天,将本王准备的好酒取来。” 三郎挑眉,想跟他比酒量? 他才不怕! ------题外话------ 你们喜欢什么馅的月饼? /73/73891/22250449.html 067.现在就娶她(二更) 萧怀羽亲自给云归暖斟满一杯酒,“这是今年新出的桂花酿,不烈不醉人,你尝尝看,若是喜欢的话,带一些回去。” 酒液入杯,惹了一阵桂花香。 云归暖还在脑袋发懵,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萧怀羽给她倒酒的一天,她早就知道他没有王爷架子,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 三郎挺直了胸膛,自己摆了酒杯在跟前,就等着萧怀羽跟他拼酒,今天他一定要让萧怀羽知道不能小看人。 萧怀羽看着三郎,没给他倒酒,他放了酒壶又取来另一只圆盅,“小孩子不能饮酒,尝尝这杯橙汁,今年新收的橙子鲜榨,很甜。” 明黄色的液体流出来,装满一杯,带着满满的橙子香,三郎瞪大了眼睛,萧怀羽居然真的给他倒果汁,太侮辱人了! 萧怀羽尽力克制笑意,“不喜欢橙汁吗?没事,王府里还有鲜榨葡萄汁,长天,去给小孩取葡萄汁过来。” 三郎气得头疼,“不用了!王爷,我不小了,可以喝酒!” 他才不是小孩。 萧怀羽很不放心地看着他,“来者是客,本王得多关照关照,特别是小孩子,得格外用心,既然你不排斥橙汁,还是继续和橙汁吧,酒,是绝对没有的,本王很有原则,不是个随便的人。” 三郎恨不得立即撕破萧怀羽虚伪的嘴脸,“今日是中秋,宫里应是有宫宴的,王爷为何不去参加宫宴而是宴请我们姐弟俩吃饭,莫不是有别的企图?” 他余光一直注意着云归暖的表情。 “今夜是有宫宴,没错,可是……”萧怀羽皱了皱眉,“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手无实权,不参与朝政,陛下怎会邀请本王,与会的都是手握重权的大臣。” 萧怀羽轻叹一声,流露出孤家寡人的落寞神情。 “今年中秋又是本王一人,本来想着上次云归暖请本王吃饭,本王应该还一个人情,看来是本王自作多情。” 长天背过身去,生怕被云归暖和三郎看到他在偷笑,王爷太会演戏了,分明是陛下再三邀请王爷参加宫宴,被王爷狠狠拒了。 云归暖不怕横不怕恶,偏偏看不得孤寂萧瑟,她赶紧安抚萧怀羽,“王爷误会了,三郎不是这个意思,很感谢王爷邀请我们一起赏月吃饭。” 中秋节就是要人多一点才热闹,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邀请她中秋一起吃饭。 “三郎,快给王爷赔不是。” 三郎不敢不从,他心里明白,要是萧怀羽趁机再作妖,还得云归暖去哄他。 臭男人太有心机了。 “小孩子嘛,总会有点好奇心,本王不介意。”萧怀羽很“大度”,“快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就要凉了。” 萧怀羽极尽地主之谊,礼数周到,一顿饭下来,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得体有礼,挑不出半点毛病,真的就像他所说,请云归暖吃一顿便饭而已。 三郎啜着橙汁,鼓着眼珠子瞪他。 吃完饭,萧怀羽送了一朵花给云归暖,花苞盛放,鲜艳欲滴。 三郎坐不住了,“王爷过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两人走得有些远,选了九曲桥中间的位置站定,这里四下无人,又可以远眺他们吃饭的水榭,可以看到云归暖坐在桌前。 “有何事,说罢。”萧怀羽负手而立,声音冷静威严,与方才和云归暖说话时截然不同。 “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请她吃饭,还送她花?”三郎不跟萧怀羽兜圈子,“你是不是想对她图谋不轨,你什么时候盯上她的!” 萧怀羽根本不看三郎,“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三郎一口气堵在胸口,“如果你想通过讨得她的好感来说动我跟你们合作,不可能!你别打她的主意,也别打我的主意!” 萧怀羽这才将三郎纳入余光,“想多了,你没她重要。” “最好是这样,你最好对她动的不是歪主意。”三郎气笑,“那你敢不敢告诉她你要娶她。” “有何不敢!”萧怀羽猛地看向三郎,“本王随时可以拿出丰厚的聘礼迎娶她,你说得对,本王现在就去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本王。” 说罢,萧怀羽真的大步朝水榭走去。 三郎赶紧拉住萧怀羽,神情复杂,“行了,我相信你。” 他本来只想激一下萧怀羽,没想到萧怀羽来真的,万一云归暖被蛊惑脑子一热答应下来,他罪过就大了。 萧怀羽长长呼出一口气,肩膀抬起又沉下,“跟我们合作,送你回西月当太子也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吧,西月现在内斗很严重,你回去正是时机,当了太子,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那你又想要什么?”三郎反问,“你不会好心送我回去,你们的爪牙何时伸向西月,根基有多深?” 萧怀羽道,“等你同意我们的合作,再以西月三皇子的身份来跟本王谈,在你想好之前,可以随时来王府,今日到此为止,你下过去吧。” 三郎回了水榭。 萧怀羽独自一人立在原地,远处的水榭中是云归暖的身影,周围拢着暖色的光,令人向往。 九曲桥周围静谧幽深,被深沉的夜色包围,只有头顶一点月光,和远处的灯火通明。 云归暖将萧怀羽送给她的花簪在发间,“三郎,好看吗?” “好看。”人好看,送花的人不行。 三郎时不时望着远处,萧怀羽还站在九曲桥上没有动,不知他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云归暖顺着三郎的视线看过去,远处黑漆漆一片,“王爷人呢,我们差不多该向王爷辞行了。” 萧怀羽从游廊走进来,“就要回去了?不一起吃月饼赏月。” 云归暖婉拒,“时辰不早,就不打扰王爷了。” 三郎跟着附和,“小孩子要早睡,早该回了。” 萧怀羽掩住嘴角的落寞,转身吩咐长天,“将本王为云归暖准备的月饼拿来。” 他唤云归暖姓名的时候,姓总是咬得很轻,很容易错听成只唤她的名。 萧怀羽亲手将月饼交给云归暖,仔细交代,“这是朗月坊的豆沙馅月饼,今天才出炉的,有的馅还是流心的,很好吃,你肯定喜欢。” ------题外话------ 萧怀羽:你坐小孩那桌 三郎: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73/73891/22250450.html 068.西府小郡主(三更) 云归暖万分感谢收下。 萧怀羽将云归暖送到大门口,然后吩咐长天送他们回去。 回到侯府,三郎问云归暖,“为何拒绝萧怀羽赏月的邀请?” 云归暖道,“要是留下赏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想在瑞王府过夜?” “我还以为萧怀羽说什么你都答应。”三郎很鄙夷,“看来还是清醒的。” 云归暖笑着点两下三郎的脑袋,“小孩子乱说什么呢。” 三郎避开云归暖的手,“姐姐,我想好要哪间院子了,就要紧挨着你的那间。” 他才不是小孩子,他也可以有自己独立的院落。 云归暖颔首,“好,明日就叫人来翻新打理。” 两人拆了萧怀羽送的月饼,果然一半豆沙馅,一半有流心的馅,都是云归暖偏好的口味。 云归暖拿了三郎喜欢的五仁叉烧月饼出来。 三郎看着两眼放光的云归暖,直摇头。 第二日,云归暖叫了工人来翻新院子,两人都没出门,坐在厅里做名帖。 用绢帛做的名帖工序复杂,三郎只做了三张,但是革纸做名帖不难,三郎帮云归暖写了十张。 修整院子的领头找过来,“跟云小姐说个事,主街暂时戒严了,修补的材料送不过来,估计今天没法完工了。” 云归暖不在意,“没事,那就稍微等一等,辛苦你们了,京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端端的突然封了主街。 领头回道,“听说是有京城外的贵人进京了,具体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云归暖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大人物进京要封路很正常,与她无关。 皇宫御书房。 晋阳郡主萧元媛正给皇上请安。 “晋阳免礼。”皇上看到萧元媛很高兴,“一路辛苦了,你父亲近来身体还好吧。” 萧元媛回道,“不辛苦,承蒙皇伯父挂念,父亲身体康健,一切都好。” 西府小郡主萧元媛是西府梁王的女儿,西府梁王则是皇上的五弟。 “皇伯父,晋阳先去调查了,有空再陪您聊天。”萧元媛眨眨眼,“调查完后,我能去看望皇叔吗?” 目前皇上只有萧怀羽一位亲弟弟在京城。 皇上故意板起脸,“朕不准你去,你就不去了?” 萧元媛“嘻嘻”一笑,“那晋阳先告辞了。” 皇上看着萧元媛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一番感叹,“晋阳如此能干,若是个男子该多好。” 西府地处东陵西境,临近东陵、南梁、西月、北辰四国交界之地,人员混杂,最易有他国探子潜入,也很容易打探他国消息。 萧元媛最擅长打探情报,她身在西府,手底下训练出来的人每年都能打探到十分有价值的情报送到京城。 所以皇上破例封她为晋阳郡主。 萧元媛此番进京,正是为了调查幻影组织的事,他国危险分子潜入京城,不容小觑。 关公公安慰皇上,“若是晋阳郡主是男子,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呢,反倒做不成这种隐秘之事了。” “倒也是。”皇上说道,“还有老十,年轻人都喜欢跟他玩,三皇子如此,晋阳来了也惦记着他,你信不信若非要进宫请安,晋阳一入京就去找老十。” 皇上笑着摇头。 关公公跟着笑,“瑞王年纪尚轻,平日又无需参与朝政,有空闲在京城玩乐,年轻人喜欢跟他相处也正常。” 皇上笑骂,“你说朕老了?” “奴才不敢。” 萧元媛出宫后立即去查看现场,城里城外转一圈,找燕逸之问了话之后,她便去了瑞王府。 “皇叔——皇叔——”萧元媛一进门就开始呼喊,蹦蹦跳跳朝书房走去,“你猜猜谁来啦。” 长天出来接萧元媛,“郡主来京城啦,王爷在书房呢。” 萧元媛进了书房,长天捧着一壶茶过来。 萧怀羽盯着长天手里的茶壶,萧元媛热络地接过来,亲自给萧怀羽倒茶。 “怎么突然来京城了?”萧怀羽问她。 萧元媛给萧怀羽倒了茶,给自己倒一杯,“为了案子嘛,听说幻影的人跑到京城作案,我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过来了,都没赶上在京城过中秋,可辛苦了。” 萧怀羽道,“请你吃月饼做补偿,今天先休息一日,明日让萧齐钧陪你去查。” 萧元媛放下茶杯,“我已经查完了,去现场看过,也找燕逸之问了话,有很大的疑点。” 萧怀羽讶异,“这么快!” 萧元媛瞥一眼萧怀羽,跑到他身后给他捏肩,“皇叔,这个案子有两名证人,一个燕逸之,还有一位叫云归暖,我找她问话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萧怀羽挑眉,“你查案问话,本王为何会生气。” 萧元媛转着眼珠子,故作害怕,“你那么护着她,都说动皇姑姑和三哥去给她撑腰,万一我说话重了些让她不开心,你不得把我的皮扒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萧怀羽轻笑一声,“不愧是搞情报的,你何时到京城的?今天早晨吧。” 萧元媛“嘿嘿”一笑,“皇叔就说同不同意嘛,她可是案子的重要证人。” 萧怀羽道,“若是本王不准你去,一顶妨碍办案的帽子扣下来,本王顶不住,明日再去找她,今日时间晚了。” 萧元媛点头答应,晚上她和萧怀羽、萧齐钧一起吃了饭,便回别苑歇下了。 第二天上午,有人敲响荣安侯府的大门,是三郎开的门。 “你找谁。”三郎只开了一小条门缝,看着门前的人,沉下脸。 上次就是这人将云归暖送去京兆尹衙门。 杨关立在门前,拱了拱手,“本官找云归暖云小姐,京兆尹要重审王天海闹事的案子,特令本官传唤云小姐到堂。” “你等着。”三郎没有好语气,“砰”地关上大门。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大门才重新打开。 云归暖走出来,“让杨大人久等了,我们这就去京兆尹衙门。” 上次萧齐钧说关王天海十天半个月,这才几天,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来到京兆尹衙门,王天海已经在堂上站着,瞧他衣衫整洁、神采奕奕,一点不像是被关在监牢的人。 ------题外话------ 皇叔在小辈里人缘不错~ /73/73891/22250451.html 069.赔偿十万两(一更) 王天海站得笔直,鼻孔朝天,云归暖来的时候都没正眼瞧她。 云归暖见到高欢,按规矩行了礼。 高欢坐在上首,探身朝两人各看了一眼,今日他突击审案,总不会再有神仙来搅局吧。 “案子拖过中秋,差不多该了结了。”高欢清了清嗓子,“经由上次审案,王五少爷冲撞云小姐是事实,确实该罚,但王五少爷已坐监八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本案也该到此为止。” 高欢问王天海,“王五少爷,本官这样判,你有意见吗?” “没有。”王天海肯定没有意见。 送他出监牢,他怎会有意见。 高欢看向云归暖,眉心跳了一下,还是流程性地问道,“云小姐有意见吗?” 云归暖冷声道,“我有没有意见,重要吗?” 果然萧齐钧只能一时镇住王天海和高欢,有高欢在,他就会一直护着王天海。 云归暖看向王天海,对方下巴高高抬起。 让王天海在监牢里过中秋,定然令他终身难忘,但这远远不够。 高欢颔首,“嗯,看来云小姐是没有意见了,那么本官宣判……” 高欢举起惊堂木的手定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来人。 “高大人真勤勉,又审案子呐。”萧齐钧皮笑肉不笑大步走来,“哎哟,这么巧,又是云小姐和王天海的案子呐。” 高欢扔了惊堂木走下来,“下官给三殿下请安,给晋阳郡主请安。” 看清楚萧齐钧身边的女子后,高欢行礼的身子抖了抖。 以后再审云归暖的案子得看黄历。 萧齐钧和萧元媛一左一右坐下。 高欢冷汗滴下来,两尊大佛夹着他,压力好大。 萧齐钧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方才本殿下听见高大人已经在宣判了,继续啊,正好本殿下知道这个案子,听听高大人怎么判,本殿下好学习学习。” 高欢苦笑,“三殿下折煞下官了,下官还在审,没判,没判,三殿下觉得这案子该怎么判呢?” 萧齐钧今天没跟高欢客气,“冲撞侯府大门是重罪,杖责八十,罚银万两,给云小姐赔礼道歉,然后在监牢里关一个月。” 王天海一下子腿软。 “什么案子判得这么重?”萧元媛饶有兴致,“本郡主也要学习学习,以后审犯用得着。” 萧齐钧将案子说给萧元媛听,两人你一言我一嘴,在堂上聊了起来。 高欢头皮发麻眼前发黑,又不敢打断两位,硬着头皮听下去。 “本郡主觉得,三哥判得有些重了。”萧元媛说道,“姓王的已经被关进监牢,再关再罚就不合适了。” 高欢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顺着萧元媛的话说下去,“下官赞同郡主的观点。” 他突然察觉一束凌厉的目光,又硬着头皮改口,“三殿下说的也有道理。” 云归暖立在原地,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看着兄妹俩唱戏。 皇族人说话,她掺和不了。 萧齐钧突然松口,“晋阳觉得惩罚重,那你觉得该怎么判?” 萧元媛笑着看向高欢,“坐牢嘛,已经坐了,肉体上的惩罚就免了。” 王天海疯狂点头。 “但是总得有个表示。”萧元媛说得很慢,“王天海罚十万两银子给云小姐赔礼道歉。” 王天海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让人送来。” 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十万两能让他免受惩罚,这算不了什么。 萧元媛嘴角勾起,“本郡主还没说完,你冲撞侯府大门,若惩罚不到位,以后若有人效仿,丢的是我东陵的脸面,带着上次一起闹事的家丁,去给荣安侯府大门上漆,清洗砖瓦立柱,洒扫门庭。” 王天海傻眼,让他给云归暖扫大门? 他不敢! 萧元媛冷笑,“不干?那就按照三殿下的说法,杖责、罚款、坐牢!” 王天海后退两步,身后都是汗,脑袋嗡嗡的他看向高欢,又扭头盯着淡然的云归暖,咬牙答应,“可、以。” “结案吧。”萧元媛站起身,“正好本郡主有事找云小姐,王天海,一起去荣安侯府吧。” 王天海“嘶嘶”吸着气,“是。” 萧元媛派一队人马快速送王天海去荣安侯府,同时派人给王府送信,让王府送钱送人过来。 云归暖上了萧元媛的马车。 “多谢晋阳郡主和三殿下解围。”一直沉默的云归暖说道。 萧元媛偏了偏脑袋,“为何向我们道谢?” 云归暖一直看着萧元媛的眸子,“王天海做错事,势必要被罚,但若罚得重,王家日后定会记恨我,若罚得轻,起不到警示的作用,他日后说不定还会找我麻烦。” 萧元媛嘴角悄悄勾起,耐心听云归暖说下去。 “郡主和三殿下今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为了让王天海不得不接受这个惩罚。”云归暖说道,“免了他身体上的惩罚转而让他洒扫荣安侯府门庭,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见,不论谁犯错,不论他家中势力多大,犯错都会被罚,没有包庇。” 同时也警告王家人,有人给她撑腰。 萧元媛眸中透着盈盈笑意,她认认真真看着面前的云归暖,“云小姐很聪明。” 不愧是皇叔看上的人。 云归暖弯了弯唇角,“我斗胆再猜猜郡主的来意,是为了幻影组织的事?” 萧齐钧提过一嘴,西府那边已开始调查这事。 萧元媛是西府的人。 昨日工头说有贵人进京,指的就是晋阳郡主吧。 萧元媛颔首,“有一些细节想向云小姐求证。” 马车停在荣安侯府的时候,大门前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王府的人还没到,王天海两根手指拎着抹布发呆。 “王五少爷可不能偷懒,先把瓦片擦洗干净吧。”萧元媛视线一晃而过,“得一尘不染,东阳留下来监工。” 东阳是萧元媛的侍卫。 云归暖直接忽视王天海。 府中没看见三郎,云归暖猜他躲了起来。 两人在正厅落座,关了门,屋里只有她们两人。 萧元媛取出小本子和一支笔,“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就开门见山了,那天晚上云小姐和燕逸之是如何从山崖上逃到河滩的?” ------题外话------ 感谢大家送的评价票月票,感谢沐棠送的推荐票~ 王天海的惩罚来了,让他去给云小姐洗大门,觉得够力度吗? 在追一部新剧,你们最近有在追剧吗~ /73/73891/22250452.html 070.和以前的云小姐不一样(二更) 云归暖手指颤了一下,她笑着问道,“这与案子有什么关系吗,郡主是来调查那伙神秘人的,还是调查我?” 她没想到萧元媛会在意这方面。 萧元媛翻开她的笔记本,“昨日我去事发地调查,从你们脱逃的地方至王爷接走你们的河滩,直线距离将近二里地,这还只是直线距离,若要算上山路,就更远了,还很难走,没有一两个时辰走不到,更何况是在夜里,除非会飞,云小姐逃出来确实艰难。” 云归暖轻叹,“确实,如果会飞的话,就不会逃得那么狼狈,郡主被人追杀过吗,刻骨铭心的经历,一辈子不想再来第二次。” “能看看云小姐的手吗?”萧元媛说道。 云归暖将手臂搭在桌面上。 萧元媛手指搭上云归暖的手腕,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制徽章放在桌上,“云小姐见过这个吗?” 云归暖瞳孔骤然紧缩。 是幻影组织的标志。 “我见过。”她道,“前两日和三殿下说起时,他给我看过这个标志。” 萧元媛一直注视云归暖的眼睛,“实不相瞒,我调查这个组织已有一年时间,这伙人绑架过不少人,但能从他们手上逃出来的,云小姐还是头一位。” “还有燕逸之。”云归暖帮她补充。 “可是燕逸之是在你的帮助下才逃出来的,说到底还是云小姐有本事,听说云小姐也很能打。”萧元媛顿了顿,“这和以前的云小姐完全不一样了,完全颠覆他人对你的认知。” 云归暖眉头皱起,声音不悦,“这几年我与他人接触得很少,他人对我有什么认知我不知道,只是郡主的质疑让我觉得心寒,明明我是被绑架的人,郡主却调查我,恕我不能理解郡主的行为。” 她说着要抽回手臂。 萧元媛反手扣住云归暖的手腕,轻笑一声,“云小姐看起来情绪激动,但心跳一直很平缓,我调查幻影,也调查你,因为我对你也感兴趣。” 云归暖脸色不是很好看,萧元媛很难缠,在她眼里甚至在找事。 她无意中瞥到萧元媛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勾画的符号特别眼熟,眼熟到有一种亲切感。 “多谢郡主抬爱。”云归暖用力抽回手臂,“我只是个普通的孤女罢了,你没听外面传言吗,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萧元媛不恼火,她嘴角含笑翻弄手中的笔记本,“在以前确实是有这样的传闻,但现在多了些好听的声音,有人说云小姐是福神,在上个月之前,云小姐的日子似乎过得比较艰难,但一个月之内,不仅有了好名声,手里还掌握一定的资产。” 云归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我很感谢郡主出手相助,但若郡主是为了为难我,恕我再难配合郡主查案,如果郡主不继续询问关于幻影的事,郡主请回吧。” 正厅内响起纸张翻页的声音,萧元媛的笔记本用的是很好的纸张,翻页的声音很清脆。 翻来翻去,萧元媛合上笔记本。 “幻影组织根植南梁多年,就目前打探到的情报,他们正在研制两种药物,一种号称能让人长生不老,另一种的目的尚不明确,许多被绑架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都被喂了这种药后就放了回来,目前没发现任何不良反应。” 云归暖摸着下巴回忆,“上次被绑架的时候,绑匪没给我们吃任何东西,我们甚至都没见到这伙人的头目就逃出来了,他们穿着的衣服都很普通,没有你们说的穿黑色带金边的衣服。” 萧元媛说道,“他们初次在东陵出手,出师不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动手,所以为了更好地调查案子,我会在京城多待些时日。” 云归暖面无表情,这对她来说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考虑到那伙人可能再次向云小姐出手。”萧元媛冲着她笑了笑,“我决定亲自保护云小姐。” 云归暖浑身写满拒绝,“多谢郡主好意,我觉得幻影会换一个目标下手,郡主还是多提醒京城里的其他人吧,还有燕逸之,他也是案子的相关人员,你怎么不保护他?” 如果这里的幻影跟前世的幻影是同一伙人的话,他们确实会寻找何时的时机回来确认猎物的状态。 可这么多天过去,她身边很宁静。 萧元媛转动脖子打量正厅内的布置,“燕逸之有燕府和城防营,侯府只有你和你弟弟在,我不放心,我会跟陛下说搬过来跟你住。” 云归暖当即沉下脸,“既然郡主消息如此灵通,进京仅一天就把我查得清清楚楚,想必应该知道,侯府早就家徒四壁,容不下郡主金尊玉贵,郡主还是请回吧。” 萧元媛打探消息着实有一手,连三郎的存在都知道。 目前不知她是敌是友,如果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会很被动。 况且她总觉得,萧元媛话里话外总在试探什么。 萧元媛吃了一惊,家徒四壁的侯府,她确实没想到一座在京城的侯府能破落成这样。 云归暖见她不相信,便指着自己寝屋的方向,“我晚上都是睡在前院的偏房,后院是上个月月末才清理好,能走人,你坐着的坐塌是八天前薛持酒送来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 怕萧元媛不信,云归暖补充一句。 萧元媛张了张嘴,两手撑着案几探身过来,“难怪侯府有翻新院子的工人出入,反正你早晚要将院子全部翻新,不如留一间院子给我呗,我出钱,以后来京城找你玩就住你府上。” 她冲着云归暖眨了眨眼。 云归暖狠狠拒绝。 萧元媛一脸受伤的表情,“好吧云小姐,我会等着你接受我的时候,说点轻松的,我们去看看大门清扫得如何。” 云归暖走在萧元媛身后翻了个白眼,搞得她辜负了谁的感情似的。 这个萧元媛难搞,真的很难搞。 王天海趴在荣安侯府的大门上擦瓦片,街上围了一圈的人,看猴似的看着他。 东阳搬了两张椅子过来给萧元媛和云归暖,两人坐在门边监工。 ------题外话------ 看起来萧元媛也很有来头 /73/73891/22250453.html 071.约萧怀羽吃饭(三更) 王府的家丁都来了,擦柱子的擦柱子,擦石狮子的擦石狮子,动作懒散,有气无力。 “王府的下人太没用了,干点活都干不好。”萧元媛斥责,“难道还要本郡主教你们干活吗!” 家丁手脚立即麻利起来。 王天海回身看一眼,瞧见云归暖来了,顺着楼梯下来,“云小姐,十万两银子送来了。” 王家没用银票,用的现银,白花花的银子装了满满一大箱,就放在路边。 云归暖看一眼,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送她十万雪花银,是嫌她还不够显眼瞩目。 “王五少爷的赔偿,我就不客气收下了。”云归暖抬高声音,告诉所有围观之人这笔钱的来路,“劳烦王五少爷派人将银箱抬进府中正厅。” 王天海不含糊,叫来下人搬箱子。 四个壮汉抬着银箱“哼哧哼哧”挪了半天,才艰难地将银箱搬进侯府。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云归暖不想看见王天海这张脸,“你继续擦瓦片去吧。” 使唤王天海干活,云归暖还是头一份,老板姓乐得看热闹,聚在一起东拉西扯,扯到了云归暖的身世。 都说云归暖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以前孤僻的侯府小孤女了。 若在以前,云归暖不在乎他们谈论什么,但有萧元媛在,云归暖觉得很不妙。 她悄悄侧眸打量萧元媛。 萧元媛靠着椅背一脸轻松,仔细听还能听见她哼的小曲。 东阳来到她身边,“郡主,张若薇进京城了。” “这么快。”萧元媛坐起身,“我还以为她过几天才能到。” 张若薇是南梁的公主,南梁皇帝的亲妹妹。 萧元媛深深看云归暖一眼,“我今天有事,得先走了,还会再来找你的。” 云归暖没有监工的兴趣,萧元媛走后,她也进到府中,等王天海等人清扫好门庭,外面安静彻底安静下来,她把三郎叫到正厅。 两人围着一箱雪花银。 突然有钱是什么体会,就是现在的感觉,沉甸甸的银子远比轻飘飘的银票来得震撼。 “姐姐打算怎么处置这些银子,继续置办产业吗?”三郎问云归暖。 云归暖取来账本,将这笔意外之财登记入账,“要的,但不是现在。” 她只有一间书局,没有多余的房产,现在的进账多是和别人合作得来,她得多置办些自己的生意,广开源,钱财才能不断地来,才有能力抵御风险。 可是得等萧元媛走了之后。 她不想再有任何细微的动作引起萧元媛的注意。 两人跑了几趟将银子搬到云归暖的房间,云归暖趁着三郎没注意,将银子全部收入骨环。 骨环空间升级为无限容量后,足够存放十万两银子。 萧元媛离了侯府后,绕道去了后门,她让东阳把负责翻新院落的工头叫出来。 “云小姐说了,让你们多翻新一座院子。”萧元媛塞给工头一千两银票,“就翻新离她院子最近的一间,除了翻新花费的用料开支,其余都归你们。” 随后,萧元媛赶去皇宫,在大门前拦住张若薇进宫的轿撵。 “泰安公主来得不太是时候,没赶上东陵的中秋宫宴。” 张若薇隔着帘子跟萧元媛说话,“晋阳郡主有事吗,没事的话本公主要进宫给你们东陵陛下请安。” 萧元媛让开道,“我正要进宫找陛下有事,公主殿下是客人,公主先请。” 张若薇坐得笔直,妩媚多姿,下巴高高抬起,十分高傲。 萧元媛跟在张若薇后面,一路去了御书房。 张若薇给皇上行礼。 皇上没在看奏本,“泰安公主一路辛苦,此番并非为国事而来,就在东陵多玩几日,公主若是早来两日,还可以参加东陵的宫宴,错过可惜了。” 张若薇这次以个人的名义来东陵京城游玩,没有打着公主仪仗,无需礼部的人迎接。 “泰安打算在东陵长住,总还会有机会的。”张若薇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只是泰安对东陵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能有向导带着泰安在京城闲逛,或许更有趣味。” 萧元媛默默听着,很是诧异张若薇的打算,不知道她这次来东陵打什么鬼主意。 “泰安公主打算游览京城,正好我也难得来京城,我可以陪着公主闲逛。”萧元媛主动请缨,“我和泰安公主算是老相识了。” 和南梁打交道,就不可避免会与张若薇接触。 张若薇端着公主高贵的架子,悄眼上下打量她,对皇上说道,“听闻晋阳郡主为了公务进京,一直陪着本公主恐怕不合适,或许东陵皇室有其他无需操持政务的人可以陪着本公主。” 目前东陵皇室与张若薇辈分相当的闲散人士,只有一位。 皇上思量一番,“十弟没有政务在身,或许有空闲时间,只是……” “是吗,如此便太好了。”张若薇顶着一张明艳娇媚的脸,打断皇上的话,“那么还请陛下下旨,让瑞王殿下陪泰安在京城游玩,泰安早就想好好领略东陵的风土人情。” 萧元媛瘪着嘴,张若薇这回是冲着皇叔来的。 皇上顿了顿,看在张若薇是客人的份上,答应了,“关尚海,稍晚你去瑞王府跑一趟。” 关公公颔首应是。 张若薇嘴角高高翘起,“多谢陛下,多谢王爷,听闻东陵京城江淮楼的菜肴十分出名,劳烦关公公代泰安转告王爷,明日午时,泰安在江淮楼请王爷吃饭,以表答谢。” 经过东陵皇上的旨意,萧怀羽就没法拒绝。 皇上笑两声,“关尚海,你现在就去王府跑一趟。” 送上门的桃花,他倒要看看萧怀羽怎么应对。 他这个十弟这么多年一直不近女色,日子过得清心寡欲,整天到处游荡,他早到该成亲的年纪了。 如今张若薇有这份心思在,若两人真成了,有利于东陵和南梁的两国关系。 张若薇连连谢恩,笑得十分张扬,又同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退下了。 萧元媛默默记住明日张若薇约萧怀羽的时辰和地点。 “晋阳,你又因何事进宫啊?”皇上问萧元媛,“案子有进展了?” ------题外话------ 来了个打直球的情敌 /73/73891/22250454.html 072.请你吃饭(一更) 萧元媛愁眉苦脸摇头。 “晋阳此次进宫就是想跟陛下说一声,这次的案子有些棘手,查不到多的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晋阳得在京城长住。” 皇上挑眉,“这次的案子连晋阳也查不到线索了?” 在皇上看来,就没有萧元媛想查但查不到的消息。 萧元媛说道,“是暂时查不到,陛下放心,晋阳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让歹人威胁京城安危!” 一番表决心后,萧元媛便出了宫。 现在的重点不是查案,是明天的饭局。 云归暖早晨起来,盯着房间里的大木箱子发呆,若是一口气花完十万两银子,会不会太奢侈了。 饭桌上,她对三郎说道,“待会我出门,将一部分银子兑换成银票,然后在城里转转,看看下一步置办什么产业比较好,你要跟我去吗?” 三郎摇头,“我给姐姐看家。” 云归暖递给三郎五千两银票,“你留着零花,想要什么就给自己买点,我估计得晚点回来。” 吃过早饭,云归暖戴着面纱出门了。 这回上街她真的只是四处转转,看看在哪里盘一间店面、开什么店比较合适。 东陵京城的店铺主要集中在城东和城西,东贵西富,北皇权南贫民,城南和城北都开不起多的店铺,只有零零散散的小铺面。 想要逛街做生意,还得去城东或者城西。 云归暖将两万两现银兑成银票,一路走到城西,铺面不能是租金还是卖价都十分高昂,她承担不起,但是再往南走,铺面的价格开始往下走。 寻了一个上午,她看中一家在城西接近城南的店面。 店面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而且摆设伙计都不带,就一间空荡荡的店铺,但因为这里地处城西和城南交界,人流量大,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很适合做些小买卖。 重点是店面价格不贵,五万两。 云归暖在店铺面前徘徊许久,评估店门前的人流量和身份,连附近的店面也顺带观察一通。 有人拍了拍云归暖的肩膀。 “你跟踪我?”云归暖眉头高高皱起,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萧元媛。 萧元媛笑着解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终于找到你了,这里离侯府那么远,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认得出我?”云归暖摸了摸脸上的面纱,“你找我干什么?” 萧元媛挽住云归暖的胳膊,“请你吃饭,昨天是我问得太过火了,找你赔礼道歉呢。” 云归暖头皮发麻,事出反常必有妖。 “郡主多虑了,都是为了案子和京城安危考虑,你无需向我赔礼道歉。”云归暖挣脱开萧元媛,“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元媛紧紧抱住云归暖的胳膊,“别急着走嘛,中午了,本郡主请你吃饭,你别拒绝本郡主的好意。” 云归暖被强行挽上马车。 马车直奔江淮楼,萧元媛带着云归暖上了三楼厢房。 厢房的装饰清幽雅致,京城里有身份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吃饭,一年四季爆满,厢房需要提前预约。 本来萧元媛临时约不到厢房,但很巧,江淮楼是薛持酒名下的产业。 萧元媛将菜单给云归暖,“你看看想吃什么,尽管点,没关系,今日我请客。” 来都来了,云归暖不跟萧元媛客气,她认真看起菜单,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的酒楼吃饭,她随手点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菜肴。 江淮楼门前来了两辆马车,一辆通体乌黑深沉,一辆挂着带金闪的粉纱。 萧怀羽黑着脸走下来,看到门前停放的一辆马车,顿了顿,抬头看一眼门匾。 “王爷怎么停下了,进去吧。”张若薇娇滴滴催促一声,“听闻江淮楼的厢房很难预约,若薇在来东陵之前便派人定好厢房了。” 萧怀羽视线都没偏一下,黑着脸大步进去。 两人进了厢房,厢房内一张大圆桌,萧怀羽等张若薇坐下了,才挑了她正对面的位置坐下,位置临窗。 张若薇耷拉下眼角,楚楚可怜望着萧怀羽,“偌大一张桌子,王爷为何坐在离若薇最远的地方?” 她对自己的姿色十分有自信,明艳撩人,楚楚动人,她都信手拈来。 萧怀羽懒得看她,“偌大一张桌子,本王为何不能坐这。” 张若薇以为萧怀羽会找一堆理由,她早就准备好说辞,但没想到萧怀羽回了这句话,她一噎,尴尬笑笑,“王爷这般嫌弃若薇,是若薇配不上王爷的照顾了。” 她捏着帕子轻拭眼角。 “确实。”萧怀羽颔首,“以往只有别人求着陪本王吃饭,从没有人要求本王陪他吃饭。” 张若薇张了张嘴,“若薇是想想让东陵的人陪若薇四处走走转转,这顿饭便是答谢,只是若薇没想到陛下用圣旨强求王爷,惹得王爷不快,若薇在这里赔不是。” “泰安公主好口才。”萧怀羽睨她一眼,“本王没有怪罪皇兄的意思,饭还吃吗,不吃本王走了。” “吃,吃的。”张若薇赶紧拿来菜谱,推给萧怀羽,“王爷看看想吃什么菜?” 萧怀羽坐着不动,“你点吧。” 张若薇羞涩一笑,“多谢王爷照顾若薇的口味。” “本王都吃过了,没新意。” 张若薇的笑僵在脸上。 萧怀羽百无聊赖看向窗外,楼下有一叫卖桂花香囊的小女孩路过。 他叫来长天,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叫那小姑娘进来卖香囊。” 长天点点头,去了。 张若薇对着菜单挑挑选选,长天出去了又回来了,她还没点好菜。 萧怀羽不催她,冷着脸看窗外风景。 街上行人来来去去,高矮胖瘦,都长着一张嘴巴两只眼,还挺有趣,跑在路上的马车也都是用马拉着跑的,有意思。 张若薇对着菜单挑选评判了将近一刻钟,终于点好了菜,等上菜的间隙,她想跟萧怀羽聊聊天,但看见萧怀羽一脸沉醉地望着窗外,她脸色白了白,捏紧了手帕。 “王爷。”张若薇轻唤一声。 她一国公主,放下脸面身段讨好一个男人,却一再被这个男人将脸面踩在脚下,她快要忍到极限了。 ------题外话------ 萧元媛努力一把可以成为好助攻~ /73/73891/22250455.html 073.送香囊(二更) 云归暖和萧元媛开开心心吃起来,江淮楼的菜比菜单上的字美味多了。 两人挨着坐,吃饭也香。 “云归暖,你觉不觉得这顿饭少了些什么?”萧元媛说道,“要是能小酌一杯就太好了。” 云归暖忽然想起中秋节在王府喝的桂花酿,特别馋。 “你在这等一下,我下去看看有没有好酒。”她站起身。 云归暖到一楼柜台取了两瓶桂花酿,上楼的时候,遇到卖桂花香囊的小姑娘。 “漂亮姐姐,买一个香囊吧。”小姑娘嘴很甜。 云归暖瞬间被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包围。 小姑娘卖的香囊很别致,都是自家绣的,香包虽然简单不值钱,但香囊缝制的形状和上面绣的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云归暖身上面额最小的只有银锭子,她取一只出来给小姑娘。 这只银锭子足够将小姑娘所有的香囊买走,云归暖随手抓了几个香囊,便走了。 上到三楼,云归暖视线中出现熟悉的人影,“王爷?” 没想到吃个饭都能遇上萧怀羽,太巧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萧怀羽视线扫过她手里拎着的酒壶,“你……来喝酒?” “和晋阳郡主一起吃饭,菜肴很美味,觉得少了佳酿欠点感觉。”云归暖说道,“我便下楼拿了两壶桂花酿。” 听到“桂花酿”三个字,萧怀羽眼眸亮了亮。 “对了。”云归暖拿了一枚桂花香囊递给萧怀羽,“方才下楼时遇到一个卖桂花香囊的小姑娘,便买了几个,王爷不要介意,秋日独有的桂花香,每年只一回,错过了便要等来年了。” 萧怀羽笑着收下云归暖送的香囊,他从来不错过珍贵的美好。 云归暖回到厢房,眉眼间染了笑意,她哼着小曲坐下,“两瓶桂花酿,郡主一瓶,我一瓶。” 萧元媛打量她,“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遇到什么好事了?” 云归暖递给萧元媛一枚香囊,“上楼的时候遇到卖香囊的小姑娘,送给郡主,希望郡主不要嫌弃。” 萧元媛看一眼云归暖,收下香囊闻了闻,“桂花的?桂花酿,云小姐很喜欢桂花?” 云归暖给萧元媛倒酒,“秋天嘛,桂花多。” 萧怀羽回到包厢,关上门,一股香甜的桂花香弥漫开。 张若薇侧过头,视线一直黏在萧怀羽身上,他虽然一直沉着脸,但脚步比出去时轻快些许,腰间还多了一只香囊。 张若薇眉头皱了一下。 “王爷方才去哪了。”她笑着问道。 萧怀羽是突然出去的,她还以为萧怀羽把她丢下不管了,正纠结着,他又回来了。 萧怀羽依旧坐在张若薇正对面,“没去哪。” 张若薇的优雅面具绷不住了,她沉下脸,怨怪地看着坐在她对面光风霁月的年轻男子,“再怎么说若薇也是客人,王爷却一直冷冷冰冰,这就是东陵的待客之道吗!若薇要伤心了。” 她抱怨得还算委婉,毕竟面对的是萧怀羽,她凶不起来。 萧怀羽轻轻一瞥,“本王待客,素来是礼尚往来,相互尊重。” 张若薇捏紧帕子,方才萧怀羽轻轻一个眼神,还以为他要杀了她。 “王爷是嫌弃若薇了?” 嫌她用旨意逼他一起吃饭,所以他刻意摆出冷冰冰的样子回击。 张若薇咬着下唇,“王爷……” “公主殿下若是见到本王不开心,本王这就消失,免得碍了公主殿下的眼。”说话时萧怀羽已经站起身,“公主殿下慢用,本王告辞。” 出于礼数,萧怀羽已经给张若薇留了面子。 “王爷,若薇不是……”这个意思。 萧怀羽走得很快,张若薇半句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厢房内,长天走在萧怀羽身后,贴心地关上厢房的门。 “萧怀羽!”张若薇抓起一只碗砸向萧怀羽方才坐的位置,“本公主的脸面是让你这么作践的吗!” 张若薇吸了吸鼻子,一股桂花香钻入鼻息。 “方才他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哪沾染上的桂花香!这附近又没有桂花树。” 侍女丹丹安慰她,“殿下息怒,许是瑞王出去时恰好沾染上的,桂花香气浓烈,这很正常。” 张若薇摇头,“不对,他回来的时候,腰间多了一个香囊,他刚刚出去见了谁,是谁给他的香囊,为什么要给他香囊。” 瞬间,张若薇在脑海中想象了千百种原因,越想越气,越想越焦急,她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丹丹赶紧轻抚张若薇的后背安抚她,“殿下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有碍公主的美貌。” 张若薇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她朝丹丹伸出手。 丹丹立即从怀里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三粒绿豆大小的药丸在张若薇掌心。 张若薇仰头直接吞服下药丸。 “不气,不气,本公主不生气。”张若薇轻抚胸口,再睁眼,重新展露出千娇百媚的风姿,“本公主风情万种,容色动人,他看久了总会动心的,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萧怀羽头也不回下到一楼,来到柜台前,“结账,三楼春字号厢房。” 长天疑惑,他们在秋字号厢房,春字号厢房是他们对面的呀。 “发什么呆,掏钱。”萧怀羽瞪他。 长天一激灵,赶紧付钱,王爷生气了。 萧怀羽拿出一块牌子给掌柜看,“三楼秋字号厢房的账算他的。” 掌柜看清牌子,是他们东家的,立即恭敬点头,“小的知道了,王爷慢走。” 萧怀羽大步出了江淮楼,心情稍微好一些。 不能让客人买单,他也不可能请张若薇吃饭,只能把这笔账算到薛持酒头上了。 上马车前,萧怀羽回身看一眼,马车还在,人还没走。 “王爷在看什么?”长天看过去,是晋阳郡主的马车,“晋阳郡主也在这吃饭吗,来的时候没注意到。” 萧怀羽收回视线上了马车。 萧元媛和云归暖吃到将近未时才下来,一个较劲脑汁想套话,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结账的时候,掌柜告诉她们已经有人付过钱了。 ------题外话------ 王爷这操作够骚气的~ /73/73891/22250456.html 074.和他保持距离(三更) 萧元媛问云归暖,“你方才选酒的时候把账结了?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嘛。” 云归暖也纳闷,“我才没有。” 她没这闲钱,也没那么大方。 掌柜笑着说道,“是瑞亲王结账的时候顺便把两位的账结了。” 萧元媛装作惊讶,“原来皇叔也在这里吃午饭啊,来的时候没看见他,都没跟他打声招呼。” 云归暖盯着柜台,萧怀羽把她们的账结了,因为看到她进了春字号厢房,还是因为郡主。 肯定是因为郡主,毕竟是他侄女。 萧元媛用胳膊肘碰了碰云归暖,“没想到吃顿饭都能碰见皇叔,很巧是不是?” 云归暖回神,跟着萧元媛点了点头,“是很巧。” 萧元媛送云归暖回荣安侯府。 “姐姐吃过饭了?”三郎问她。 云归暖点着头,递给三郎一枚香囊,“吃过了,送你的,刚好最后一个。” 三郎捧着香囊,桂花香的,“姐姐还送了谁香囊?萧怀羽?” 云归暖点头,“嗯,他有一份。” 三郎跳起来,“你中午跟他吃饭!他主动邀请你的?” 云归暖笑着拍了拍三郎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别激动,“不是,我和晋阳郡主一起吃饭,我买了好几个香囊,在酒楼偶遇萧怀羽,就顺手送他一个。” “再说了,他是王爷,才不会纡尊降贵请我吃饭。” 三郎“嘁”一声,“中秋节谁请你吃饭的,就忘了。” 萧怀羽巴不得天天跟你吃饭。 云归暖揉了揉三郎的脑袋,“他都说了,因为我们之前也请他在家里吃饭,你不也去了嘛,又不是单独请我一个人。” “王爷一直在帮我,谁不喜欢和脾性好的人相处呢,我又不图他什么,见了面打个招呼也算是礼数吧。”云归暖加重了力道,“小孩别多想哈。” 三郎从云归暖魔爪下挣脱出来,“你真这么想?” “那我还怎么想。”云归暖笑了,“送你个香囊还这么多话,你还我。” 萧怀羽长得好看又温柔,如果可以选择,她确实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但没别的想法。 单纯欣赏罢了。 她分得清现实与想象。 “谢谢姐姐。”三郎护住香囊,呲牙一笑,“不过啊,你没有想法,不一定等于他没有想法,出身帝王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单纯良善,他们说话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平易近人、助人为乐更不可能。” “姐姐,如果你对萧怀羽没想法,和他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三郎语气忽然特别严肃。 云归暖坐下来,“你似乎对皇族很了解。” “我……” “你的话我记住了。”云归暖道,“我不主动招惹他便是。” 三郎呼吸一沉,云归暖已经开始陷进去了。 “不说他了。”三郎拿出一把请帖放在桌上,“都是给你的,京城里的贵族小姐邀你去喝茶,你去吗?” 请帖摊了一桌,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飘着暗香。 “突然这么有人气,还挺不习惯的。”云归暖自嘲,“以前他们都是避之不及,今日争相邀我去喝茶,我要去吗,若是不去她们会不会说我耍脾气。” 云归暖笑了笑,一一看过请帖,哪家都有,但她不认识。 不认识之人的茶会,她还真没打算去。 “奚静月。”云归暖抽出一张请帖,“既然是她的茶会,我还是去坐坐吧。” 三郎将其余的请帖归拢在一起,整整齐齐叠放好。 “你去吗?”云归暖问三郎。 三郎摇头,“如果姐姐需要车夫的话,我可以帮姐姐赶车,姐姐打算何时置办一辆马车。” 云归暖挠挠头,她给忘了,“买得起马车,养不起马,再等等吧。” 她现在还没有大量且稳定的收入,养马需要很大的花费,她现在承担不起,暂时不考虑。 云归暖将拿着请帖回房,专门找了个小匣子装起来, 茶会就在明日,云归暖打开衣柜挑选明日茶会穿的衣服,柳依依送的衣服装了一柜子,她闭着眼睛摸了一套出来,衣服好选,她看着空荡荡的额妆奁犯难。 她现在的首饰只有谢贵妃送的一套,和她才赎回来的簪子。 没得选。 云归暖拿起放在妆奁中的花,中秋节的时候萧怀羽送她的,过了两日已有枯萎之态,趁着外面阳光好,云归暖将花放到窗台上晒。 奚静月办的茶会规模不大,来的都是与她相熟之人。 “今日我办这个茶会,主要是想让大家认识认识云小姐。”奚静月就坐在云归暖旁边,“说来话长,但云小姐曾经帮助过我,对我是有恩情的。” 云归暖知道奚静月说的是跟廖如影相关的事,不好明说。 她倒是惊讶奚静月会专门办个茶会感谢她,还将她介绍给其他朋友。 京城贵女能玩在一起都是一个小团体里的,能跟其中一人交好,这一个团体里的人都会看你顺眼,跟你打交道。 “我听闻静月的新做的衣服也是云小姐推荐的。”说话的是鸿胪寺少卿的妹妹贺雯雯,她看向云归暖,“那家店我最近去过一次,里面的衣服价值不菲,但用料设计是真的好看,我趁着哥哥忙,缠着他给我定做了一件过年穿。” 礼部尚书的孙女江梦说道,“锦衣坊的衣服大气美丽,随便一件都足够体面,诶你们听说了吗?” 江梦忽然压低声音。 “南梁的公主来京城了,她可烦人了,爷爷念了她好多次,背地里嫌我们东陵的东西不好,真想让她开开眼,不是官家做的衣服都比她南梁的好!” “没错没错,哥哥因为他忙得脚不沾地。”贺雯雯激动颔首,“听说她要在京城长住,哥哥带着人连夜为她安排住所,尽心尽力,结果都安排好之后,她说不住鸿胪寺安排的地方,要自己找院子住。” 云归暖默默听着,这就是和京中贵女混的好处吗,才坐下没多久,就听了不少八卦。 这个南梁来的公主很难对付的样子。 还好不用她应付。 奚静月说道,“晋阳郡主现在也在京城,和这位泰安公主前后脚进的京,这两人似乎不大对付,眼下又要秋闱了,京城可真热闹,巡防营的人要忙疯了。” 她是听萧齐祐说的,萧元媛和张若薇关系不好。 ------题外话------ 三郎os:帝王家那点弯弯绕绕我清楚得很,没人比我更懂了 /73/73891/22250457.html 075.萧怀羽的桃花(一更) 云归暖默默吃瓜,有人提起萧元媛,她忽然来了兴趣,“你们跟晋阳郡主熟吗?” 以后萧元媛定会再来找她,知己知彼,才好对付。 “不太熟,只听说过她。”奚静月说道,“她是西府的人,不常进京,我们只知道她收集情报打探消息特别厉害,从其他三国打探了不少机密。” “所以泰安公主很嫉妒她记恨她。”贺雯雯说道,“她挖出了泰安公主的秘密,泰安公主喜欢瑞王。” 本来张若薇没声张,暗暗筹谋打算搞一场两国联姻,但被萧元媛无意中捅到明面上来了。 被点破心思后,张若薇索性不隐瞒了,暗的也弄,明的也弄,这次居然追到东陵京城来了。 当然这件事也没传开,不知谁出手压了消息,但已然成了公开的秘密,不过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云归暖暗暗赞叹,不愧是萧怀羽,惹的桃花排队排到他国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便各自散开。 奚静月拉着云归暖避到一旁,“她们都是我的好友,性子不坏,平日你可以多和她们走动,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得上都会帮的。” 云归暖道谢,虽然她和萧齐祐做了荒唐事,但人品很好。 “你和萧齐祐现在能光明正大地见面了吗?”云归暖问她,“很抱歉我这里没有能治你喘病的药。” “本来就不是你的事。”奚静月捏了捏云归暖的胳膊,“等风声过去,估计明年春就可以定亲了,我们能成亲,真的感谢云小姐推了这一把,其实也怪我大意。” 奚静月顿了顿。 “现在回想起来,过去参加各种茶会宴会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廖如影在我附近转悠,甚至有时上街也可以碰见她,她早就盯上我了,而我傻傻的,什么时候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好在事情都过去了。 茶会结束,奚静月派人送云归暖回荣安侯府。 下了马车,云归暖一眼看到熟悉的声音。 “郡主还有什么事吗?”云归暖走上前。 萧元媛看着她,“敲门半天没人应,原来是不在家啊,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呢,我差点打算破门而入。” 云归暖嘴角抽了抽,提醒她,“上一个硬闯侯府大门的人赔了我十万两银子还坐了八天牢。” 侯府大门没锁,云归暖推门进去,不见三郎的影子。 萧元媛还是第一个敲门不被搭理的人。 两人在正厅坐下。 “郡主有何事直说吧,只要是关于案子的事,我定知无不言。”云归暖不打算再跟萧元媛说案子之外的事。 萧元媛眨巴眨巴眼睛,“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不能。”云归暖摇头。 萧元媛查东西很厉害,张若薇那么隐秘的事都被她扒出来,云归暖还真怕她查出什么秘密。 “云小姐昨天还送了我香囊呢,我们已经是熟人了。”萧元媛抓住云归暖的手摇两下,“难道不是特意送我的吗?” “昨天我还……”话说到一半,云归暖突然收住,“没什么,既然你闲得慌,陪我出去走走。” 云归暖让萧元在客厅等她,她回了房间,将可能用到的东西和银票从骨环里取出来,带在身上,又看到了昨天的桂花香囊,一并拿走。 “你知道京城哪家店卖的首饰好看吗?”云归暖蹭萧元媛的马车 萧元媛回答很快,“京城我不熟,但听说琳琅轩的首饰不错。” 琳琅轩在城西,离荣安侯府有些距离,但因为有萧元媛的马车,方便快捷不费力。 两人才进店,没怎么看,便听到楼上传来怒骂声。 “这种便宜货也想拿来糊弄本公主,你们东陵真没有好东西了。” 萧元媛皱了皱眉,“我们去那边的柜台看看,离这远些,免得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 云归暖也听到了怒骂声,结合萧元媛的态度,楼上该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泰安公主吧。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二楼下来,张若薇看到萧元媛,怔了怔,脑袋一甩径直出门,“今天真是倒霉。” 萧元媛白了她一眼,“莫名其妙。” 倒霉的是她,这都能遇上。 张若薇走到门前,吸了吸鼻子又退回来,“你们谁身上带了桂花!” 这股香味,与昨日萧怀羽的桂花香囊一模一样! 萧元媛懒得理她,拉着云归暖往里走。 “站住!”张若薇喝住两人,循着香气过来,赤裸裸的目光打量萧元媛和云归暖,“二位谁身上带着桂花香囊?” 她突然发现云归暖腰间坠着一枚香囊,虽然颜色不一样,但形状和图案都和昨日萧怀羽腰间的香囊一模一样。 “你昨天中午在哪吃饭?”张若薇逼近一步,伸手去够云归暖的香囊。 一只手伸过来截住张若薇的动作。 张若薇抬头。 萧元媛板着脸,一字一句里带着警告,“泰安公主未免管得太宽了,跟你有关系吗?” 张若薇甩开萧元媛的手,问云归暖,“你香囊哪来的。” 云归暖站得笔直,仪态端庄,说话从容镇定,“一枚普普通通的香囊罢了,到处有售,桂花也是这个季节最常见的花,随处可见,这不是稀罕物件。” “你……”张若薇张了张嘴,抬起下巴,“香囊拿来我看看。” “为什么?”云归暖岿然不动,始终平视前方,盯着张若薇,“如若公主殿下喜欢,好言相商,我自会将香囊送给公主,但你咄咄逼人,恐怕这枚普普通通的香囊配不上高贵的公主殿下。” “好一张伶牙利嘴。”张若薇嗤笑。 云归暖还击,“就事说事罢了,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你张若薇再胡搅蛮缠,就是你不讲道理。 琳琅轩里的客人很多,都围在旁边看热闹。 张若薇深吸一口气,脸上端着笑容,问云归暖,“这位姑娘,能让我看看你的桂花香囊吗?” 她很清楚地记得昨日萧怀羽腰间香囊的模样。 只要让她再看一眼,一定能认出来。 云归暖飞速仔细回想昨日买香囊的全过程,确定没有问题后,她伸手解下腰间的香囊。 ------题外话------ 有件事跟大家说一下,如果你们留了评论但是我没回的话,不是我故意不回,是后台抽了我没看到评论。跟被忽略的小可爱说声抱歉。还有就是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君羊,方式都在评论区了(如果一次没回复的话多试几次) /73/73891/22250458.html 076.我们是一类人(二更) 张若薇盯着云归暖的手,就等她把香囊递过来。 “你解香囊太麻烦了,我也带了。”萧元媛取出她的香囊丢给张若薇,“太普通的香囊了。” 张若薇接住萧元媛抛过来的香囊,拿在手里仔细打量,颜色不一样,但是形状花纹和萧怀羽昨天的香囊一模一样,花纹针脚虽然细致,但用料实在普通,满大街都是。 看来真的是普普通通一枚香囊,是她想多了。 张若薇将香囊还给萧元媛。 萧元媛收好香囊,“公主以后再瞧见香囊,没必要激动地嚷嚷着找人要,这种普通的香囊在东陵很常见,公主好好说话,我们东陵人都会给你的。” 嘲讽她把普通物件当稀罕物。 回击张若薇方才说东陵没有好东西的言论。 张若薇冷哼一声,转头走了,她不想再跟萧元媛在这里浪费时间。 萧元媛一边收着香囊问云归暖,“方才她态度那么恶劣,你还好声好气跟她说话,还要拿香囊给她,没必要。” “待客之道……” 张若薇没听见云归暖说了什么,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就是“待客之道”。 上了马车,张若薇把丹丹叫进来,“能查到昨天中午有谁在江淮楼吃饭吗?” 丹丹面露为难,“殿下,这件事在东陵很有难度,东陵没有我们的人,且江淮楼往来人员众多,不好查。” 张若薇靠着车壁,还是觉得不甘心,“你去查一查,萧元媛旁边的女子是谁,他们俩看起来关系不错,还有去街上打听打听,这两天卖香囊的人多不多。” 丹丹点头应是。 送走张若薇后,萧元媛拉着云归暖逛琳琅轩,“你想买什么样式的首饰,我瞧你头上都没怎么戴头饰,确实得添置些,在京城很需要这些玩意撑排面。” 云归暖顺着柜台一排排看过来,价格她都能承受得起。 她挑了些比较小巧但精细的对夹花钗,看了后觉得很满意,便一并买了。 “这个香囊你在哪买的?”萧元媛凑过来,“昨晚上跟皇叔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也有个一样的,皇叔以前从不佩戴香囊。” 云归暖手一顿,“哦,如果是我送你的那样式,应该是我送他的,昨天拿酒上楼的时候碰到他了,顺便送他刚买的香囊,反正我买的多。” 萧元媛拉长了语调,“哦……是嘛,我看皇叔很喜欢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心上人了。” 云归暖看一眼萧元媛,指尖不自觉地敲了敲桌面,“王爷不嫌弃就好。” 萧元媛带着一脸暧昧到旁边挑簪子,“你别光买小物件,你过来看看这根簪子,喜欢吗?” 云归暖看过来,是一根缀满宝石的金簪,很大气富贵,“好看。” 好看归好看,她今天没打算花大价钱买簪子,她只想丰富一下妆奁,免得参加茶会的时候没有头饰可以选。 在多不在贵。 萧元媛拿起簪子对着云归暖比划两下,“这跟簪子很配你嘛,我买了,送给你。” 云归暖讶异,“郡主别破费了,不用买给我。” 萧元媛笑着已经将钱付了,“小意思,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送你你就收着,别废话。” 回去找皇叔要钱。 云归暖道谢收了簪子。 买完头饰,萧元媛送云归暖回府。 进了正厅,萧元媛便坐着不动了,“你不请我喝杯茶吗?” 云归暖面无表情,将头饰的包装一个个拆开,“没有茶,多谢郡主的簪子和马车,只是郡主若是不问案子的话,还是请回吧。” “我们之间的交集除了案子,还可以有其他的事。”萧元媛坐直身子,“我觉得,我们可能是一类人。” 云归暖看她一眼。 “我直觉很准,云小姐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萧元媛很笃定,“月鸣茶楼的故事和东行书局的书稿都是云小姐提供的,四个故事我都很熟悉,都是这里没有发生过的事。” 云归暖头也不抬,“故事都大同小异,历史无非就是轮回,没什么稀奇,我写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故事。” 她专注整理手中的头饰,心思全放在萧元媛身上。 不论她再怎么掩藏,那些放出去的东西已经抹不掉痕迹。 萧元媛仔细注视云归暖的表情,见她没有紧张,甚至觉得有些无趣和不耐烦,她抿抿唇,“好吧,今日先不打扰你了。” 萧元媛走后,云归暖长舒一口气。 她说的一类人,是什么意思? “姐姐。”三郎从房间出来,“那个人是谁,她最近怎么总缠着你。” 云归暖已将头饰分好类,“帮我拿那几个盒子,到我屋子来,那人是晋阳郡主,来查绑匪的案子,案子跟我有关就多跟我说了几句,这段时间她帮了我很多忙。” 三郎将大大小小的盒子摆在梳妆台上,“还以为姐姐又被谁盯上了,那日她来府上,我远远瞧她一眼,有些害怕,就躲起来了,她今天敲门我也没开,抱歉姐姐。” “不是什么大事。”云归暖道,“你不想见她就不见,没关系,以后我尽量不让她进来。” 她也得避着点萧元媛,她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收拾好妆奁,有人敲门,三郎警惕地看一眼,“姐姐,我先回房了。” 等三郎关上房门,云归暖才开大门,是燕逸之。 云归暖惊讶又惊喜,“你怎么来了。” 算算自上次茶会后,她就没见过燕逸之。 燕逸之温和笑着,“许久都没能见你,中秋节的时候你留下月饼就走了,我都没能跟你说上话,今天可以了吗,能让我进去吗?” 云归暖赶紧把大门打开,“快进来吧。” 燕逸之看着云归暖笑,“我还是不进去了,今日前来,我想请云小姐一起吃顿便饭,揽月阁的厢房很难预定的。” 云归暖没立即答应,似在考虑要不要去。 燕逸之紧跟着说道,“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晋阳郡主的马车,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云归暖忽然想起,早些时候萧元媛也找过燕逸之问话,“好,我们走吧。” ------题外话------ 是哪一类人呢? /73/73891/22250459.html 077.有空多来坐坐(三更) 燕逸之和云归暖同乘一辆马车。 他坐在云归暖对面,时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时而抬眸看着云归暖,“都过了许多日了,晋阳郡主还来找你?” 云归暖颔首,“不光是为了案子的事,还有其他的。” 燕逸之点点头,再没说其他的,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云归暖侧过身掀起车帘一角,看着街景。 揽月阁在城东,离侯府很近,马车很快停在揽月阁门前。 燕逸之先一步下来,回身打算扶云归暖,云归暖自己先一步跳下来。 揽月阁环境雅致,多包间,没有寻常酒楼的喧闹和扑面而来的香气,包间在三楼,推开窗可以看见一棵桂花树,金桂盛开,满树黄金。 “晋阳郡主进京当天便来找我问话。”燕逸之边给云归暖夹菜边说,“她问得很细,但不该说的话我没说,你放心,答应你保密,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多谢你替我保守秘密、”云归暖道谢,“你替我保守秘密,这顿饭应该我请才是。” 燕逸之抬手示意她别客气,“保守秘密是小事,更何况这件事跟查绑匪没有关系,我早就想请你吃饭了,但一直没寻见机会,这顿饭就别跟我抢了。” “那我下次请你。” 听云归暖说要请他吃饭,燕逸之笑得很开心。 揽月阁的环境很适合慢慢吃饭,细嚼慢咽、谈天说地,云归暖望着燕逸之夹菜的手,跟艺术品一样精美。 吃得差不多了,燕逸之拿出一只长条的木匣推到云归暖面前,“这是为你准备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送我?”云归暖蹙眉,有些不敢看,别又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又送我礼物,说了不用的。” 燕逸之眸中满是期待,“你打开看看。” 木匣的盖子是推拉木板,云归暖打开,盒子里卧着四枚精致小巧的玉雕摆件。 “这是……”云归暖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雕琢的小人,“这是我?” 燕逸之颔首,“我画的底稿,正好库房里有合适的料子,便找师傅做了这组摆件。” 云归暖拿起另一个摆件端详,每个摆件大小差不多,但姿态表情各有不同。 “这回你千万别拒绝了,这玉不是顶级的料子,用料也不多,一点也不贵重。”燕逸之怕云归暖又拒绝,赶紧解释,“况且这上面雕琢的是你的样子,若你不收就只能摆放在燕府,不太合适。” 云归暖将摆件放掌心掂量两下,“京城里的人喜欢这种小巧精致的摆件吗?” 燕逸之迎着云归暖询问的视线,轻轻点头,“京城里的贵女们很喜欢收集这类摆件,所以我便想到送这个给你当礼物,你千万别拒绝,真的不贵重,现在京城很流行这个。” 云归暖低头饶有兴致盯着木盒里的四只摆件,每一只也就跟她的拳头大小差不多。 没想到这里的人也流行玩这个,挺好。 “这类摆件小巧精致,可以雕琢成不同样式的形状,用料也无需太讲究,自己摆着亦或是送人都好看。”燕逸之见云归暖对摆件很感兴趣,很是高兴地跟她说道起来,“平日往来是可以随意送一只,年节往来可以送一组,都够排面。” 云归暖抬眸看向燕逸之,“她们送这类摆件的时候,也会专门找人画图雕琢吗?” 如果每做一样摆件都要去找师傅,就有点繁琐了。 燕逸之略有些得意地抬起头,“不会,这次是我专门为你做的,所以有画图,还专门找了师傅,但是京城贵女之间的礼物往来是去店里买的。” 云归暖挑眉,“店里买?有专门的店卖这类摆件?” 燕逸之摇头,“没有专门的店,一般都是规模稍大些的首饰店在卖,每个月卖的不多,但架不住她们喜欢。” 他本来不是很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玉摆件为何如此招人喜欢,但自从他亲自设计了这组摆件后,便明白了其中的趣味。 确实挺上头的。 云归暖将摆件放回盒子,合上滑盖,“你说如果有一家专门卖这类摆件的店,店里摆件种类丰富,会有很多人来买吗?” 燕逸之挑眉,“如果店铺位置选得好,摆件设计正中那些贵女的心思的话,会大卖。” 有钱人不缺钱,就喜欢精致好看有排面的玩意。 云归暖若有所思颔首,可以开一家店,但前期投入肯定特别大,她现在没足够的钱。 先放下吧。 吃完饭,燕逸之送云归暖回荣安侯府,马车走得特别慢。 燕逸之时不时抬眸看着云归暖的侧脸,总想说些什么,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马车在荣安侯府停下。 燕逸之送云归暖到门口,“云小姐,有空的话,多来燕府坐坐,燕府随时欢迎你。” 他恋恋不舍望着云归暖的背影迈进门槛,大门关上,他一声叹息。 云归暖将燕逸之送的摆件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梳妆镜前,她退后两步端详,还挺好看。 萧元媛连着三天没来找云归暖,云归暖趁这机会,跑到城东偏南将她之前看中的店铺买了,五万两银子一出,她又快没钱了。 回到侯府,大门开着一条缝,薛持酒在正厅坐着,三郎坐在旁边跟他闲聊。 “姐姐回来了。”云归暖一推门,三郎就听到动静。 三郎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云归暖。 云归暖同薛持酒打了招呼,“薛公子许久没来我这里了,最近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薛持酒摆摆手,“别学他们叫我公子,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确实有个好消息,风味楼明天开张,我叫了几个人,明晚一起来吃饭。” “风味楼?”云归暖疑惑。 薛持酒咋舌,“云小姐贵人多忘事,风味楼是我俩合作开的酒楼呀,你就忘了吗?” 云归暖一拍掌,“我想起来了,明天就开张了,好快。” 新店开张,她又有一笔收入要来了。 薛持酒甩开扇子,“不快,都要九月了,我来就是通知一声,明晚会有人来接云小姐去风味楼,你在府上等着便是。” ------题外话------ 燕逸之:她对我的礼物感兴趣,她喜欢我送的礼物 云归暖:这类摆件在京城很受欢迎,可以开店 笑死,有没有人教教燕逸之怎么追人啊 /73/73891/22250460.html 078.都逃不掉(一更) 云归暖以为薛持酒会派人接她,完全没想到来的人是萧怀羽。 直到萧怀羽从他乌黑深沉的马车走下来,来到她面前,云归暖才从恍惚中回神。 “在门口等我?”萧怀羽轻笑着过来,“本王没让云小姐久等吧。” 云归暖悄悄整理裙子,“我就出来看看,没想到把王爷等来了。” 萧怀羽站在云归暖面前,朝门里面看一眼,“那小孩去吗?” 小孩? 云归暖跟着朝门里看一眼,三郎探出半个脑袋,一脸怨念盯着她。 “我去!”三郎抗议,“我也要去!” 他不放心云归暖跟萧怀羽单独待在一起。 三人上了马车,三郎要坐在云归暖身边,被萧怀羽拉过来。 三郎瞪他。 萧怀羽理直气壮,“坐着别动,小心摔着。” 三郎咬牙切齿,“多谢王爷关心。” 一路很顺利,萧怀羽没再找云归暖搭话,这一点三郎很满意。 到了风味楼,萧怀羽让三郎先下马车,他跟在后面。 云归暖从马车探出身子,发现一只手已经伸到她面前。 “下来吧。”萧怀羽笑得温柔,“小心些,有点高。” 三郎在旁边气炸,萧怀羽手太快,才一个转身的功夫,手就伸向云归暖了。 “谢谢。”云归暖搭着萧怀羽的手一步步下来,他的手很温暖,也很有力道,给人安心的感觉。 风味楼是新店开业,今晚赖吃饭的人不少,门前客人络绎不绝,他们看到萧怀羽的马车纷纷避让开,看到萧怀羽扶着一位女子下来,又纷纷围过来。 “那女子是谁呀,看着好生面熟。”有人问道,“看着好像是荣安侯府的那位……小瘟神?” 友人用胳膊碰了碰他,“现在可不能这么说,荣安侯府的这位云小姐是燕公子的救命恩人,前两天有人看到她和晋阳郡主一起逛街吃饭,听说她还和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关系不错,人家要翻身啦。” 有人插话过来,“听说云小姐光顾过的几家店铺,生意都红火得不得了,赚钱转不过来,怕不是要转大运了,瘟神变福神。” 这人半信半疑,“有这么玄乎吗?” 薛持酒在一楼等着三人,接到人后,直接上了三楼最好的包间,“佳肴都准备好,就等着几位了。” 趁着进门的空档,云归暖把薛持酒拉到一边小声问他,“你不是说要请几个人吃饭吗,怎么就只有萧怀羽?” “你们认识?” 薛持酒笑着道,“王爷是贵客,云小姐也是贵客。” 本来他还想请三殿下和郡主一起来吃吃喝喝,但是萧怀羽嫌人多,说他以后会请他们来风味楼吃饭的。 云归暖道,“你这回答跟没说一样,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一家酒楼开业能请得动亲王,很明显关系就不一般。 只能说薛持酒和萧怀羽不仅认识,关系还很好。 薛持酒压低了声音,“云小姐跟王爷共进晚餐不开心吗?薛某在京城经营无数产业安然无恙,自然是有倚仗的。” 他说了个很靠谱的理由。 云归暖信了,更重要的是她乐得多和萧怀羽相处。 她拍两下薛持酒的肩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的。” 薛持酒松一口气,糊弄过去了。 若是将来有一天云归暖知道他送的东西其实都是萧怀羽安排的,他的出现也是萧怀羽为了方便接近她,她会不会撕了他? 听说云归暖打架特别厉害,功夫极深。 薛持酒捧着一壶酒过来,十分殷勤给萧怀羽满上,“王爷尝尝这壶陈年佳酿,美意延年。” 萧怀羽瞥一眼薛持酒,这人突然笑得这么谄媚,云归暖方才跟她说什么了? “你这里有果汁吗?”萧怀羽看着杯盏的酒液一点点满上,“桌上有个小孩,小孩不能饮酒。” 三郎气呼呼瞪着萧怀羽,又拿年龄来压他,“王爷客气了,我不是小孩了,王爷也不比我年长多少。” “本王虽然年轻,但怎么算也比你大一个巴掌的数。”萧怀羽很是得意扬了扬巴掌。 三郎撇撇嘴,嫌弃别过脸,他在偷笑,现在就使劲乐吧,等姐姐知道他的真面目,有他哭的。 薛持酒放了杯葡萄汁在三郎面前,“都是新鲜葡萄,很甜。” 云归暖闻着满桌酒香,说道,“我也不喝酒了吧,跟三郎一起喝果汁,我也想尝尝葡萄汁的味道。” 薛持酒给云归暖倒上葡萄汁。 三郎啜了一大口果汁,还是姐姐好。 饭桌上只有萧怀羽和薛持酒两个人喝酒,喝不开,两人都是浅尝辄止,喝几杯意思意思。 “薛持酒说他请的师傅做鱼有一绝,你尝尝这条清蒸鱼,看他有没有吹牛。”萧怀羽加了块鱼肉给云归暖,还细细挑好刺。 薛持酒缩了缩脖子,他没说过。 “多谢王爷。”云归暖没想到萧怀羽给她挑鱼刺,“我自己来就行。” 萧怀羽不听,又夹起一块鱼肉挑刺,“这条鱼小刺不多,但吃的时候还是得小心,马虎不得。” 云归暖受宠若惊,萧怀羽太好了,太温柔了。 萧怀羽挑完鱼刺,又给云归暖盛汤。 “上次在你府上吃饭时,见你很喜欢喝白果老鸭汤,今晚也有,你尝尝这里师傅的手艺。” 三郎看不过眼,嘀咕一声,“献殷勤。” 萧怀羽突然看向三郎,“你弟弟的葡萄汁似乎喝完了,薛公子,就麻烦你了。” 他笑得温柔得体,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合礼数,但只有三郎看到萧怀羽的眸底藏着阴险。 薛持酒坐到三郎旁边“照顾”他,“小公子别挣扎了,你抢不过他的。” 凡是被萧怀羽盯上的人,都逃不掉。 有一个亲王姐夫不好吗? 一张饭桌,两种气氛,萧怀羽和云归暖坐在这边,另一边是三郎和薛持酒。 有薛持酒“照看”三郎,萧怀羽愉快轻松地给云归暖夹菜,闲聊,说笑。 城东最靠近城北的一处宅院中,灯火通明。 主院寝屋中,张若薇慵懒地歪靠在榻上,身段婀娜,玲珑有致,怀中一只柔软的抱枕,轻薄的衣衫随意地拢在身上,半遮半掩。 /73/73891/22250461.html 079.永远美艳动人(二更) “算算日子,有好几天没见到萧怀羽了。”张若薇叹息一声,搂紧怀中抱枕,“若是现在躺在旁边的人是他就好了。” 没有男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不动心的。 想她南梁第一美人,居然拿不下东陵的王爷,实在奇怪,一定是在他面前展露的风姿还不够。 丹丹蹲在她脚边,正拿着玉锤给她捶腿,“是瑞王不解风情,苦了公主为他来到东陵长住。” 张若薇娇作地叹息一声,“谁让本公主只喜欢他呢,对了,上次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丹丹回道,“奴婢派人去查了,公主上次见到的桂花香囊,确实普通且常见,不是稀罕物件,晋阳郡主身边的女子是荣安侯府的孤女云归暖。” “孤女?”张若薇蹙眉。 丹丹颔首,“现在整个荣安侯府上下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说无权无势,背后无人可依。” 张若薇轻蔑笑一声,手指绞着衣袖玩,“难怪她身上会佩戴那种破落玩意,满大街都是的香囊居然也好意思戴在身上,真是可怜。” 丹丹看一眼张若薇,欲言又止。 张若薇欣赏自己的纤纤玉指,“有话就说。” 丹丹稍事垂下脑袋,“今晚京城里有家叫风味楼的酒楼开张,瑞王去这家酒楼吃饭。” “嗯。”张若薇应一声。 吃饭就吃饭,她不可能现在追过去。 “有不少人看见瑞王与一名女子从同一辆马车下来,两人一起进了风味楼,据说这名女子就是这位云归暖。” 张若薇猛地坐起来,怒睁一双美目瞪着丹丹,“他和云归暖一起去吃饭!还乘同一辆马车!” 抱枕从张若薇怀里掉落,落在她脚边。 丹丹轻轻捡起抱枕放在榻上。 张若薇一阵细思,将所有相关的信息串在一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是她,一定是她!那日在江淮楼,萧怀羽出去见的人是她,给萧怀羽香囊的人也是她!” 她越想越气,抓起手边的抱枕扔出去。 “萧怀羽!你在跟我吃饭怎么可以想着别人!” 丹丹赶紧安慰她,“公主别生气,生气对您的美貌不好,消消气。” 她轻轻抚过张若薇的后背。 张若薇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她肩膀深深欺负两下,恢复冷艳的表情,“现在什么时辰了,该吃药了吧。” 丹丹将张若薇的药拿来,拇指大的瓷瓶中倒出三粒绿豆大小的药丸。 张若薇服了药,拿过瓷瓶在手中把玩。 她高高举起瓷瓶,对着烛光,笑得妩媚动人,“只要有国师的药,本公主就可以永葆青春,永远美艳动人,迟早将萧怀羽拿下。” 丹丹颔首附和,“祝公主早日达成心愿。” “你吩咐下去,后日本公主要办一个茶话会,邀请东陵京城的贵女闲聊喝茶赏花。”张若薇弯起唇角,“云归暖一定要来。” 风味楼里,萧怀羽等人一直吃吃喝喝到很晚。 因为想着晚上还要送云归暖回去,萧怀羽并没有喝多少,倒是薛持酒没了限制,自己把自己灌得差不多了,轮到三郎反过来照顾他。 三郎被薛持酒抓着衣袖,被迫拿起葡萄汁跟他干杯。 “你弟弟跟谁都好相处。”萧怀羽收回视线,对云归暖说道,“还很听话。” 两人坐在旁边的踏上聊天,长天负责给两人煮茶,厢房中就他们五个人。 长天捧着茶壶过来,萧怀羽接下来,亲自给云归暖倒茶,“今晚的饭还合你口味吗?风味楼的厨子不大会做放辣椒的菜,所以没几道菜放了辣椒。” 萧怀羽探身给云归暖倒茶,带起一阵清浅的酒香钻入云归暖的鼻息,很好闻,不像其他人喝多后身上酒气熏人。 “没关系的,我并非没有辣吃不了饭的人,大家一起吃饭自然要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云归暖忽然想起头一次在王府吃饭的情形,“王爷如何知道我喜欢吃辣?” 原主吃不了辣。 而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也从未主动提出要在菜里加辣。 “嗯哼。”萧怀羽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本王……” “哇。”薛持酒突然大喊一声站起来,“开业大酬宾,有吃就有送。” 薛持酒高高举起酒杯,对着面前的空气喊话。 显然喝多了。 云归暖问萧怀羽,“他以前也这样吗,喝多了大喊大叫,还要送东西?” 萧怀羽摇头。 “全场客人,进店消费,全部打五折,送陈年佳酿,送大闸蟹!”薛持酒放下酒杯跑出去。 萧怀羽轻咳一声,“他喝醉了喜欢送东西是真,有次他喝醉了,直接送给别人十万两银子。” 云归暖脸色变了变,赶紧对三郎说道,“你快去看着点薛公子,喝醉了很容易摔着。” 别神志不清的把刚开业的酒楼送出去了。 三郎出去追薛持酒。 萧怀羽默不作声给长天递了个眼神。 长天会意,跟着跑出去,“我也去,薛公子等等属下!” 房门关上,厢房里就萧怀羽和云归暖两人。 “我们在这等他们吧。”萧怀羽笑得越发得意温柔,“你想喝点什么,或者想玩点什么。” 云归暖说道,“都可以。” 只要面前的人是萧怀羽,干什么都行。 萧怀羽朝柜子上望一眼,“我给你打香篆吧。” 他挽起袖子,将香炉和一应用具端来,一一摆在云归暖面前。 “许久没打香篆,若是失手了,你千万别笑话。”萧怀羽说是这么说,一打开香炉,神情立马认真严肃起来。 他用香押将炉中香灰一圈一圈慢慢压平整后,拿起篆模轻放在平整的香灰上,用香勺将香粉一点一点添入篆模的空隙中。 萧怀羽的手很稳,动作慢且细致,他用香扫轻轻扫去多余的香粉,提篆,线香引燃,一整套动作赏心悦目。 “今日的香叫秋日香,宁神静心,最适合秋日。”萧怀羽合上盖子,将香炉摆放在旁边,抬眸发现云归暖撑着下巴看他,“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我?” 云归暖的双眸亮亮的,萧怀羽跟着笑起来。 “王爷多才多艺,无所不能。”云归暖夸赞。 ------题外话------ 薛持酒:我退出 三郎:我退出 长天:我也退出 /73/73891/22250462.html 080.合作开店(三更) 直到深夜,跑出去的薛持酒还没回来,追出去的三郎和长天也不见踪影。 萧怀羽看一眼夜色,“时候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吧。” 云归暖看向始终紧闭的房门,“他们呢?不等他们了?” 萧怀羽摇头,“先送你回去,待会下楼的时候顺便问问管事他们去哪了。” 一楼和二楼的客人这个点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喝多的客人,待差不过缓过劲后,他们也要回去了。 管事看到两人从楼上下来,上前说道,“王爷,云小姐,薛公子喝多了,长天公子以及一位跟他一起的伙伴先行送他回府了,小的会派人送王爷回府的。” 没有长天赶马车,管事指定一个伙计送萧怀羽。 “先去荣安侯府。”萧怀羽吩咐完,又柔声问云归暖,“估计你弟弟今晚就住在薛持酒家里不回了,夜里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不行,晚上你一个人住很危险,先去王府住一晚上,明日我再送你回来。” 说完他立即吩咐车夫,“不去荣安侯府了,直接回王府。” 云归暖没拒绝,“多谢王爷,让王爷费心了。” 马车跑得很快,但车夫的技术不大好,马车跑得很颠簸,云归暖扶着车壁,勉强坐稳。 “小心。” 车轮似碾过一个路面坑,狠狠抖动一下,云归暖身子前后晃了晃,被萧怀羽稳稳扶住。 云归暖抬起头,正好对上萧怀羽关切的视线,他的双眸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着光芒,云归暖忽觉脸上一热,慌慌张张避开视线。 “多谢王爷。”她暗自扶稳了车壁,默默低下头。 萧怀羽将云归暖送进王府,一直送到她之前落脚过夜的院落,才跟她道别。 依旧是立春服侍云归暖沐浴更衣。 早晨,云归暖自己在小院里用早饭。 “王爷起身了吗,待会吃完早饭我去跟王爷打声招呼。”云归暖说道,“吃完饭我就要回去了。” 立春在一旁伺候,“王爷吩咐了,云小姐想回府的时候直接回去便是,不用特意跟他打招呼,王爷还安排的车夫和马车送云小姐回府。” 云归暖默默喝一口燕窝粥,萧怀羽的安排实在周到,“长天回来了吗?” 立春道,“今天清早回来了。” 吃完早饭,云归暖道谢便出了王府,这次送云归暖的车夫不是长天,是一个生面孔。 马车跑出一段路,云归暖吩咐车夫,“去城西薛宅。” 云归暖找上门的时候,三郎正在和薛持酒吃早饭。 “姐姐,你来啦。”三郎往嘴里塞着饼子,说得含糊不清,“我昨晚住在薛公子家里。” 云归暖上前点了点他的脑袋,“你都不派人跟我说一声,还住别人家,麻烦薛公子了。” 薛持酒笑着道,“不麻烦,三郎很有意思。” “姐姐吃早饭了吗?”三郎问道,“昨晚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云归暖摸了摸鼻子,“我昨晚没回去,在王府过夜的。” 三郎眉头皱起,看向薛持酒,薛持酒笑着冲他扬了扬眉,三郎在桌子底下踹薛持酒一脚。 “姐姐又去王府过夜,都快成王府的人了。”三郎小声嘟囔。 云归暖揪住三郎的耳朵,“小屁孩说什么呢,你昨天一声不吭把我丢下,还是王爷好心送我回府,又念着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家不安全,才收留我,小脑瓜子想什么呢。” “我没来之前你不也一个人嘛。”三郎继续嘟囔,“碰见瑞王就走不动道。” “小屁孩,饭别吃了,跟我走。”云归暖拎起三郎的耳朵。 薛持酒在旁边偷笑。 三郎又揣了薛持酒一脚。 “姐姐我错了。”三郎捂着耳朵求饶。 云归暖放开三郎,让他继续吃早饭,她扯了张凳子坐下,“你吃吧。” 三郎冲着薛持酒做了个鬼脸,“你赌赢了。” 就在早饭前,他和薛持酒打了个赌,赌云归暖昨晚是在侯府过夜,还是在王府过夜。 薛持酒毫无疑问支持萧怀羽,无脑赌云归暖在王府过夜。 三郎虽然觉得云归暖很有可能经不住诱惑被萧怀羽哄骗回王府,但咬咬牙,还是赌她会回侯府过夜。 薛持酒盛一碗鸡汤放在云归暖面前,“王爷考虑得很有道理,云小姐孤身一人在侯府过夜确实不安全,王爷是负责的人,他不会让云小姐置于潜在的危险中,云小姐尝尝我家的鸡汤。” “还是薛公子明事理。”云归暖喝一口鸡汤,“王府很大,我单独住一间院子,从昨晚进府后到今天离开再没见到王爷,王爷还专门安排侍女服侍我,我感谢他都来不及。” “不像有的人,在别人家里好吃好喝。” “姐姐我错了。”三郎能屈能伸,“下次你再留宿王府,我绝不说你。” 吃完早饭,云归暖喊住薛持酒,两人到偏厅商量事情,三郎在旁边无聊。 “想跟薛公子合作做一笔生意。”云归暖说道,“京城里应该还没人开这种店,薛公子有没有听说最近京城贵女之间很流行玉质小摆件?” 薛持酒对京城里流行的东西很敏感,“云小姐说的是拳头大小的,玉雕的小人摆件,一组有好几个,送人自用都好看的玉质小摆件?” 云归暖颔首。 “前几日我看过这种摆件,觉得可以在这上面下一番功夫。”云归暖说道,“但是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师傅和画手,我是想开一家店卖这些小摆件,但售卖的方式比较独特。” 薛持酒来了兴趣,“云小姐说说看,这种小摆件确实很受欢迎,我一直想在这上面下功夫,但不知从何入手。” 云归暖道,“这些小摆件都是首饰店附带售卖,种类不多,销售的数量也不多,我们可以设计几个原始形象,再根据不同的系列改造这个原始形象,做成不同系列不同样式的摆件。” “当这些摆件制作出来售卖的时候,我们只摆一组出来展示,其他的装在盒子里,让购买的人盲选。” “盲选?”薛持酒两眼放光,有些兴奋,“这种售卖方式倒是新奇,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题外话------ 云小姐要开盲盒店了 /73/73891/22250464.html 081.请不到云归暖(一更) “一组十二个摆件,再加上一到两只特别的,单独包装,又以这十二个为一大盒,客户可以单独买一只,也可以抱一盒。”云归暖摊了摊手,“只不过京城里的人是否接受这种方式就不知道了。” 薛持酒没说话了,他托着下巴仔细思索,云归暖不催他,做生意的事,薛持酒比她更熟悉更专业。 过了许久,薛持酒动了,“我觉得可以一试,交给我来。” 荣安侯府门前,一辆马车停下来。 丹丹下了马车打量荣安侯府的大门,巍峨的石狮子,干净的门庭,没有想象中的不堪。 她整理了衣服,两手规矩地交叠在身前,端着高贵的身姿上前敲门。 无人应门。 丹丹皱起眉头,隔了一会儿,加重力道敲门,“有人在吗?” 依然无人回应。 丹丹趴在门上听着门里面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听说荣安侯府就她一个,不会不在家吧,大早上她能去哪?” 见不到云归暖本人,她就没法将明日茶会的请柬给她。 丹丹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云归暖的影子都没见到,便又回到张若薇身边。 “你没见到她人?”张若薇挑眉,“你在她门前等了这么久,她都不开门!” 丹丹道,“奴婢甚至不确定云小姐在不在府上,又不能一直等在她门前。” 张若薇想了想,“你再带一个婢女上门,如果云归暖不开门,就让婢女在门前等着,本公主就不信她一天不出门,就算出门了,总该回去吧。” 丹丹应是,带着人又去了。 不出意料的,还是无人应门,丹丹将带来的婢女留下,又讲请帖给她,交代了几句便回去了。 婢女在荣安侯府门前等到下午,没等到任何动静。 云归暖和三郎中午在薛宅用的午饭,下午和薛持酒一起等画师。 薛持酒做生意多年,门路广,找画师很快。 等画师的间隙,两人凑在一起商讨开店的细节。 三郎闲得无聊,也凑过去,见云归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团东西,他偏着脑袋看了好半天,“姐姐,这是鲛人吗?” 极简的线条,粗狂的画风,很有云归暖的气质。 云归暖颔首,将画递给他看。 鲛人长得很圆润,肉乎乎的,小圆脸上一对圆圆的眼睛,朝他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尾巴尖翘起,身子下是一朵浪花。 “姐姐画得真好看。”三郎夸赞她,“你们打算将这幅图做成摆件吗,我也想要。” 薛持酒先点头,“若是做成了,送你。” 画师到得很准时,也很有水平,看了云归暖给的底稿后,照着底稿的模样轻易画出云归暖想要的样子,画上的小鲛人越发生动可爱。 “就照个这个样子画,画十二个动作。”云归暖有些激动。 天色渐晚,守在荣安侯府门前的侍女回身看一眼高大的门,在夜色中有些吓人,她壮起胆子趴在门上往门缝里瞧,看不到半点灯火,完全没有有人在的迹象,她想了想,回去复命。 张若薇也很讶异,“你说等了一天都不见云归暖出门,也不见她回来?” 婢女颔首,“天黑后,荣安侯府里也没亮灯,应是没有人。” 张若薇手指不安地敲打扶手,“一天不在家,她能去哪?总不能待在王府吧。” 她忽地冷笑一声。 “她一个小孤女,也配住在王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丹丹也觉得这事很诡异,“明日就是茶会了,找不到云小姐,还办吗?” 请帖都发出去了。 “办。”张若薇咬牙,“发出去的邀请,哪有收回的道理。” 早知道等云归暖收了请柬再给其他人送请柬了。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张若薇很烦躁,自从来到东陵后,心火拱起一波又一波,就没消停过,萧怀羽没见到几面,烦心事不少。 她敲两下扶手,“明日早晨再派人去她门前蹲着,本公主就不信她不回来,再见不着她人,本公主烧了她的荣安侯府。” 云归暖和三郎从薛宅回来已近深夜,薛持酒派人送他们。 “人脉广真好。”云归暖感叹一句,“画师,雕刻师,一个下午就集齐了,不仅有雕玉的,还有专门做木雕的,最后还能找来一位烧瓷的师傅。” 一天的时间,这个想法就在薛持酒的帮助下看到了雏形。 这次开店,她将所有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她又穷了。 三郎坐在她旁边,“薛公子有钱,就能很快请到能人巧匠,请到能人巧匠后就能更快赚钱,赚更多的钱,如此往复循环,姐姐你也可以的。” 云归暖身子往后一靠,“赚钱不容易,能赚到一百万两我就知足了。” 给她一座金山吧,让她也享受两天,不用再为生计奔波。 回到荣安侯府,姐弟俩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起身,云归暖在院中做体能训练,自从廖如影那事之后,她深刻意识到这副身子实在太弱了,反应慢,警惕性低,身体行动不大能跟得上她的意识。 唯一欣慰的是这副身体的耐性很好,视力跟她原来的一样,甚至还要好些。 三郎起得比云归暖晚一些,“姐姐又在锻炼呢,我去做早饭了。” 连着好几次他起床后看到云归暖在院子里锻炼,直到早饭前才停歇,做的动作都是看起来很有分量很耗体力的那种。 吃完早饭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开门的是云归暖,她瞧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有些面熟,“你找谁?” 燕明之有些局促,“是云小姐吗?云小姐好,我叫燕明之,是燕逸之的弟弟,冒昧打扰,兄长他病了,您能去看望他一下吗?” 云归暖讶异,“燕公子生病了?好,你稍等,我随你去燕府看望他。” 她想起燕明之是谁了,那日在探春茶楼,燕明之是扶着酒鬼的人,也是王天海刁难她时,唯一帮她说了一句话的人。 原来这人是燕逸之的弟弟,怎么会和王天海那种人混在一起。 云归暖同三郎打了招呼后,便跟着燕明之上马车朝燕府去,在拐角处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题外话------ 云归暖:我想要一座金山 /73/73891/22250465.html 082.小孩乱说什么呢(二更) 马车在荣安侯府门前停下,下来一名婢女上前敲门。 婢女昨天也来过,她站在大门前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如果昨晚云小姐回来住的话,这个点总会在府上了吧。 三郎听到敲门声,立即警觉起来,他放轻动作,飞身上了耳房,趴在屋顶上朝外看。 一辆朴素但并非常人能买得起的马车停在门前。 三郎又悄悄爬上大门边的墙头张望,一名女子站在门前,他皱着眉想了想,没开门,一直趴在墙头上看着。 他看了多久,女子就在门前站了多久,最后三郎实在没耐心等,下了墙头,继续刷碗。 他就不开门。 婢女等到快中午,没等到云归暖人,便回去了。 云归暖随着燕明之来到燕府,进了后院,直奔燕逸之的房间去。 “哥,你看谁来了。”燕明之一进门就喊。 燕逸之看到进来的云归暖,赶紧撑着坐起身,“明之,你怎么把云小姐请到这里来了,咳咳,太不像话了。” 他摸了件衣服披在肩上就要下来。 云归暖赶紧上前,按住燕逸之,“你坐着别动,听说你病了,我来看望你。” 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挺不好意思的。 燕明之拿了靠枕给燕逸之垫在身后。 燕逸之身子虚弱,就这么动了两下都喘息不停,他脸色苍白,但并非病弱的白,而是白得近乎透明。 “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实在不好意思。”燕逸之声音很虚,“明之,快请云小姐坐下,傻站着干什么。” 燕明之拿了张凳子摆在燕逸之床头,“云小姐请坐,你们聊,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燕逸之嗔怪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病了多少时日了?”云归暖关切问道,“大夫怎么说?” 燕逸之觉得自己顿时好了大半,也有力气说话了,笑着回答云归暖,“就是着凉了,不打紧,休息两日再喝点药就好了。” 云归暖突然想起骨环兑换所里可以兑换简易急救医疗箱,医疗箱里有体温计和一些缓解急症的药物,她将医疗箱兑换出来。 “你闭上眼睛。”云归暖说道。 燕逸之不问她问什么,很听话地闭上双眼。 云归暖用体温计给燕逸之量了体温,将近39度,“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有好好吃药吗?” 燕逸之听到云归暖关切的声音,笑得更明显了,“我可以睁开眼睛吗?” 云归暖收好体温计,“可以了。” 一睁眼,就看见云归暖蹙着眉,“昨天吃了药,但没见好转,一直高热着,大夫说若今日不见好转,就给我换一副药试试。” 云归暖看着燕逸之烧得脸都红了,还在笑,“我带了可以退热的药,你吃吗?” 燕逸之眼眸一亮,想也不想,“吃。” 云归暖手伸到袖袋里掏两下,借着掩护从医疗箱中取出一瓶退烧药,倒了一粒给燕逸之,“你都不问我是什么药就敢吃,就这么相信我。” 肌肉注射退烧药效果会更好,但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给燕逸之药物。 燕逸之对云归暖掌心里的白色小药片很好奇,就这么个小玩意能退热? “信,当然相信你。”燕逸之捏起退烧药,“一起出生入死,你还救了我的命,跳悬崖那么大的事都相信你,更何况区区一粒小药片,你不会害我的。” 云归暖想想觉得也是,出生入死的队友情。 前世的时候她和队友关系很亲密,队友说什么她信什么,他们都是无条件信任对方。 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我去给你拿水。”云归暖倒了杯温水给燕逸之,“吃了药之后会打瞌睡,发汗,睡一觉醒来应该就可以退热了。” 燕逸之笑着接过水杯,“你对我真好。” 云归暖摆摆手,“小事。” 以前她不舒服的时候,她的队友有空就会来看望她,有的还是执行任务时路过匆匆看望一眼,又继续执行任务。 燕逸之吃了药,很快就有了反应,开始打瞌睡,但他舍不得云归暖走,强撑住精神拉着云归暖说话,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 云归暖又陪他说了会儿话,便出来了,正好在门前碰上燕明之,她交代两句,燕明之送她到门前,安排车夫送她回去。 正是午饭的时间。 三郎问她,“姐姐回来的时候,有在门前看到什么人吗?” 云归暖摇头,“有人找我吗?” 三郎端了饭菜摆桌上,“应该是找你的,你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是一位女子,我没开门,她一直在门口等着,等到快中午才走。” 云归暖皱了一下眉,她最近没什么事啊,“是晋阳郡主吗?” 只有她会闲着没事来找她了。 三郎摇头,“我瞧她的衣着,不像是东陵的人。” 云归暖更不解,“可能是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东陵之外的人,京城外的人都不认识,吃饭吃饭,我饿了。” “姐姐,燕公子怎么样了,病得很重吗?”三郎给云归暖夹菜,今中午的菜都是他做的。 云归暖道,“受凉了,高热,休息两天就好了,不打紧。” 三郎看云归暖的眼神突然暧昧,“燕公子病了,为什么会找你哦姐姐——” 云归暖认真吃饭,“算是老熟人了,他病了去看望看望很正常吧,一起经历过生死的队友知道吗?” 三郎挑了挑眉,“如果啊,我是说如果,燕逸之和萧怀羽你选谁?” 云归暖抬头,嫌弃地看他一眼,“小孩乱说什么呢,好好吃饭。” “我是认真的,姐姐。”三郎委屈,姐姐跟萧怀羽学坏了,“生病是人最虚弱的时候,这时候想见的人,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 云归暖斜他一眼,“认真吃饭,吃完饭去后院看看小院翻新得如何了。” 三郎瘪嘴默默扒饭,“燕逸之比萧怀羽好。” 燕逸之家世清白,又是出身大家族,没有皇族的破事纷争,也没有商户的铜臭味,长得好看学识渊博,又喜欢姐姐。 还有比他更完美的人吗? ------题外话------ 燕逸之:她在乎我 云归暖:队友情 三郎:选燕公子 /73/73891/22250466.html 083.亲自去见云归暖(三更) 翻新院子是细致活,特别那日萧元媛塞了钱给工头后,翻新的工作量增加了些。 工头看见云归暖来后院,同她打招呼,“云小姐,四间院子翻新得差不多了,您来看看?” “四间?”云归暖诧异,看向三郎,“我只需要翻新两间院子。” 三郎也很疑惑,“就两间院子,没有四间。” 工头见两人都不知情,也跟着懵了,“难道云小姐没有吩咐翻新四间院子?那日有个姑娘塞给小的一千两银票,说云小姐同意了,还要再翻新一间院子,挑的云小姐院子旁边的院子,我瞧一千两太多了,便自作主张翻了两间。” 即便如此,一千两还是绰绰有余。 原来不是云小姐的吩咐。 工头有些慌张,“小的,小的做错事了吗?” 云归暖和三郎对视一眼,“没事,四间就四间,早晚要翻新的,你回忆一下,是哪天有人给你塞银票的?” “王天海给云小姐洗大门那天。”工头记得很清楚,“那天趁着休息的时候,小的还看了一会儿热闹。” 云归暖眼皮跳了一下,是萧元媛。 “继续翻新吧。”云归暖道,“现在进度如何了?” 工头如实回禀,“云小姐和小公子的院落翻新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点清理,另外两间院子的进度才走到一半,不过这个月肯定能全部完工。” 云归暖颔首,去看她的院子。 院子翻新前后差别很大,云归暖差点没认出来,早先砖瓦散乱门窗破碎的废弃院落,摇身一变成了新院子。 “之后咱们可以搬过来住了。”云归暖对三郎说道,“等院子修好了,我们去选家具。” 萧元媛修的两间就不归她管了。 云归暖忽然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走吧走吧,后院的事不需要我们操心。” 张若薇念叨云归暖念了两天,她盯着眼前的东陵贵女,兴致缺缺。 她只是想见见云归暖,没打算跟这群莺莺燕燕浪费时间。 “丹丹。”张若薇优雅地抬起手,将她叫来,“你去跟她们说一声,本公主乏了,要先回屋休息。” 丹丹应是,跟众人打了招呼后,便搀着张若薇回屋。 “两天都没见到她人,飞了不成!”一进屋,张若薇不再忍脾气,“本公主一而再再而三请她是给她面子,她都不愿在本公主面前露个脸。” “你说她还在京城吗?” 张若薇开始自我怀疑,不然怎么连着两天连个人都见不到。 丹丹给张若薇捏肩,“不是说她一个人住在侯府嘛,许是侯府太大,她住在后院听不到前院有人敲门?毕竟也没个人伺候她,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罢了。 张若薇觉得丹丹分析得有道理,“明日本公主亲自登门,看看到底见不见得到她的尊容!” 第二天,张若薇早早起身沐浴梳洗打扮,第一次正式见面,她打定主意要将云归暖比下去,折腾到差不多巳时,慢慢悠悠出了门。 路上又花了些功夫。 “这里便是荣安侯府?”张若薇仰头打量牌匾,品评一番,“嗯,比想象中的好一些,没那么破落,是可以住人的样子,你去敲门吧。” 丹丹上前敲门,跟前几次一样,无人应答。 张若薇笔直端庄地站在荣安侯府大门前,端着高贵的姿态,抬起下巴四下打量,“丹丹,你看那人是不是云归暖。” 她指着长街尽头的一抹身影。 丹丹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身影消失在转角,她不确定。 张若薇神情严肃起来,“跟上去看看。” 她只见过云归暖一次,方才的身影离她又远,也只是个眨眼的功夫,可直觉告诉她,那人就是云归暖。 “她在家。”张若薇抓着丹丹上马车,“刚刚才出门,快跟上她。” 马车走远,墙头上探出半个身子死死盯着她们,直到看不见。 张若薇一直追着云归暖的背影往城北去,“她一定是去找萧怀羽,东陵京城城北都是皇族住的地方,不然她来这里干嘛,她一个小孤女,认识的东陵皇室的人还没本公主认识的多。” 果然萧怀羽和她关系不寻常。 云归暖去找萧元媛,她没有马车,只能走着去。 听说京城外的皇族成员进京都是住在皇家别苑,她不确定萧元媛是否住在那,只能赌一把。 皇家别苑在城北。 她循着记忆找到皇家别苑,敲开门,说明身份来意后,门童请她进去。 “云归暖!”萧元媛很惊讶,云归暖主动来找她,“稀客呀,快坐快坐。” 萧元媛给云归暖倒了杯茶,她也不客气,一口干了。 “你为何要出钱翻新我后院的院子?”云归暖开门见山,很直接。 “原来是为这事。”萧元媛摆摆手,“翻新院子当然是要住人的嘛,以后我进京,就住你那,我也想在京城有一处固定的落脚点,每次来京城都有人迎接我,念叨我,不像皇家别苑谁都可以来。” 那你就在京城买一座自己的别苑呗。 云归暖本来想这么说,但对上萧元媛真诚委屈的眼神,这话她说不出口。 她明白萧元媛这种心情。 前世她虽然会出现在不同的城市执行任务,但还是和队友一起,在全球不同的城市共同买一间大房子住,这是她和队友临时的落脚点,也是他们共有的地方。 “行吧,既然你钱都出了。”云归暖道,要不是她身上没有一分钱可以退还给萧元媛,这事真没有商量,“你住的院子你自己负责,我可没有闲钱给你添置家具。” 多一个对手,不如多一个队友。 “你答应了!”萧元媛激动得抱住云归暖一阵摇,“太好了,下次我来京城直接找你,我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小院了。” 云归暖面上波澜不惊,提醒她一句,“两间,工头说你给的钱太多了,他给你翻新了两间,两间挨在一起的院子都是你的。” 萧元媛激动得差点亲云归暖一口。 “郡主。”有下人进来禀报,“南梁泰安公主的马车一直在别苑门外徘徊,要不要将她请进来。” ------题外话------ 张若薇:感觉被溜了,又好像没有 /73/73891/22250467.html 084.你好大的架子(一更) 云归暖趁机推开萧元媛,“泰安公主?是那日我们在琳琅轩遇见的人吗,你招惹她啦?” 萧元媛“哼”一声,“她不招惹我不错了。” “你要放她进来吗?”云归暖道,“我先回避,她说不定找你有事呢,你小心些。” 泰安公主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更何况她和萧元媛关系不好。 “找事?”萧元媛一声冷哼,“我素来行得正坐得端,从不干小人行径的事,我就看看她敢不敢进来,去把泰安公主请进来。” 她吩咐下人。 萧元媛坐下来,转头对云归暖说,“如果她心虚,她就不敢进来,一个劲在门口徘徊没意思,有事当面说。” 张若薇很快进来,一眼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云归暖,“你果然在这!” 云归暖和萧元媛对视一眼,“公主找我?” 张若薇瞪着两人,“没想到你见的人居然是晋阳郡主,真是……” 她有些愤怒,觉得被耍了,但又庆幸云归暖见的人不是萧怀羽。 “本公主问你,你昨日和前日去哪了!” “张若薇你咄咄逼人审犯人呢!”萧元媛看不过眼,张若薇的语气实在令人不爽,“做人要懂基本的礼数!” “你——”张若薇愤愤指着萧元媛,又狠狠放下,“云归暖,你昨日和前日都不在府上,去哪了?” 这回她的语气缓和很多,但依旧高高在上,带着命令的口吻。 云归暖想起三郎说过有不是东陵的人来找过她,应该就是张若薇的人。 可除了上次在琳琅轩见过一面,她实在想不起哪里招惹到她。 “出门有点事,怎么了公主殿下,你找我?”云归暖没具体说去哪,没必要。 张若薇蹙着眉,冷静后注意到萧元媛和云归暖一左一右占据了主位,而她还站着,顿时觉得这两人太目中无人,又怒火中烧,没了好语气。 “本公主昨日办了个茶话会,两次邀请你都见不到你本尊,今日还要本公主亲自登门才见到你人,真是好大的架子。” 云归暖莫名承受一通怒火,她忍着脾气,耐心跟张若薇解释,“感谢公主邀请我参加茶话会,并非我刻意躲着公主,实在是这两日比较忙,待在府里的时间不多,与公主派来的人错开了,实在抱歉。” 张若薇为何一定要她参加茶话会,错过了就错过了,她不参加便是。 少她一个不打紧。 张若薇在气头上,云归暖越解释,她越觉得是狡辩,“一个无人依靠的孤女,能有什么忙的,长在偌大的京城中,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云归暖变了脸色,说事就说事,突然扯到她的身世几个意思,“泰安公主如果专门追到这里来跟我扯闲话的话,还请回吧,恕我实在承受不了公主和东陵不一样的气势。” 你太没礼数,我不想理你。 “你!”张若薇语塞。 “方才公主说连着两天见不到我,怎么今日找我找到皇家别苑来了,莫不是跟踪我?”云归暖暗讽,“原来公主有偷摸跟梢的癖好。” 云归暖突然觉得自己不太会骂人,但若是骂得太凶,如何突显她与张若薇的素质不一样呢。 萧元媛趁机下逐客令,“张若薇,这里是东陵皇家别苑,你别来挑事,云归暖现在是我的客人,什么是待客之道不需要我教你吧。” 我就是维护云归暖,你再挑事就是找骂。 “你、你们——”张若薇深看两人一眼,将她们此刻的嘴脸都记住,“好,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等着。” 张若薇气得指尖颤抖,愤愤甩袖转身离去。 萧元媛被张若薇一闹,没了好心情,“大好的日子,都被她搅和了,张若薇什么时候才回南梁啊,天天发疯。” 南梁人怎么脾气那么差,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是冲着我来的。”云归暖沉着脸,这事有蹊跷,“她为何执意要我参加茶话会,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我不去对她不会造成任何影响,除非她的茶话会本就为我而办,但我自认没那么大排场。” 两人都垂眸沉思,仔细思索,张若薇这顿火来得确实很奇怪。 “哎呀!”萧元媛一拍掌,“莫不是因为这事。” 张若薇发现皇叔对云归暖的好感了? 她听说风味楼开张那天,是皇叔亲自接云归暖去的风味楼。 “什么事?”云归暖蹙眉。 萧元媛道,“跟你没关系,不过你确实被人牵连了。” 她得赶紧告诉皇叔,在他把张若薇摁死之前,低调点。 张若薇上了马车还在生气,气得她头疼。 “公主消消气,您今日的火气太大了。”丹丹安抚她,已经提前将药丸拿在手上了,“先吃几粒药丸吧。” 张若薇深吸几口气,接过三粒绿豆大小的药丸服下,自己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为她生气不值得,生气有损本公主的美貌。” “云归暖虽然下了公主的面子,但公主今日确实有些激动了。”等张若薇冷静下来,丹丹才敢说,“您都堕入她的套子里了,关于她和王爷的事,您一点都没问,这一趟算是白走了。” 张若薇冷静下来,也很懊恼,“本公主不知怎么,火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但现在又不能再回去问她,萧元媛的逐客的嘴脸你也看到了,再回去显得本公主多没面子。” 丹丹问她,“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做?” “你让本公主想一想。”张若薇抬手示意丹丹别说话,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走,进宫,总有人治得了他们!” 张若薇进宫的时候,皇上正和后妃在御花园赏花。 “泰安公主要见朕?”皇上挥挥手,让后妃下去了,“你让她到亭子里来见朕。” 张若薇红着眼眶来到皇上面前,“给陛下请安。” 皇上见到张若薇泫然欲泣的模样,大吃一惊,“泰安公主怎么了,晋阳欺负你了?” 那日老十在江淮楼扔下泰安公主直接走了,泰安公主都没哭没告状,今天怎么红着眼眶进宫。 /73/73891/22250468.html 085.她被人欺负了(二更) 张若薇吸了吸鼻子,睁着盈盈可怜的湿润双眸,看一眼皇上,抬袖轻拭眼角。 “不算什么大事,是若薇无能,想和东陵的贵女们处好关系,但不被接纳。”她带着哭腔,一句一抽泣,“若薇始终是外人。” 皇上皱起眉,不急着表态,“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张若薇抽噎着,“若薇想与东陵贵女打个照面,便在昨日筹办一场茶话会,广邀宾客,请柬发到荣安侯府云归暖那,一连两天都见不到她人,心里觉得奇怪,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便想着今日登门拜访,谁知,谁知道……” “她和晋阳郡主一起羞辱若薇。”张若薇说着哭起来,“那些不好听的话若薇就不说了,免得污了陛下的耳。” 皇上皱了一下眉,在记忆中搜刮一阵,想起云归暖是谁。 萧元媛他是知道的,虽然和张若薇水火不容,但并不会恶语伤人,也不是主动挑事的人。 他虽然不了解云归暖,但印象中那孩子一直很安静,也不像是会惹事的人。 再加上张若薇本就不是省油的灯。 皇上看着她,“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你到朕面前哭诉,打算让朕怎么处理?” 张若薇转了转眼珠子,抬起头,“想请皇上出面,主持一个茶话会,邀请云归暖参加,给若薇和她一个消除误会的机会,若薇也想和她们好好相处,她不卖若薇的面子,总会卖陛下的面子,总不至于陛下邀请她也不来吧。” 一番话张若薇说得很是卑微,又暗暗夹着挑衅。 皇上盯着张若薇,好奇她何时跟云归暖较上劲了。 他记得荣安侯府早就没有人了,云归暖哪里都惹不到张若薇。 “陛下……”张若薇娇滴滴哀求。 “行吧。”皇上松了口,“朕让皇后去安排这事。” 看在张若薇是南梁公主的份上,给她个薄面,免得她回去告状,影响南梁和东陵的关系。 张若薇走后,皇上把皇后叫来,说起为张若薇组茶会的事,“你看着去办,稍微顾及一下张若薇的面子,顺带打探打探她为了何事揪着云归暖不放。” 云归暖和张若薇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 皇后记下了。 如今云归暖没了谢贵妃的庇佑,她还敢来后宫吗。 上次她派人请云归暖进宫见她,云归暖半路逃掉了,这回总跑不掉了吧。 碧落问皇后,“娘娘,这回还需要奴婢亲自去请云小姐进宫吗?” 上次半路人被截走,她很不甘心,这次一定要将云归暖带到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出神,“先将茶会安排好,毕竟要招待的人是张若薇,马虎不得,参加茶会的人也仔细挑选,选着安静听话不生事的人来,以免丢了东陵的脸面。” 碧落垂首应是。 皇后想了想,吩咐碧落,“明日办茶会,还是你去叫云归暖,这次务必将人找到,将她带进宫,切莫让人跑了,这次张若薇之所以不开心就是因为两次请云归暖没请到。” 张若薇太喜欢小题大做了,云归暖一个孤女,找不到人不是很正常嘛。 萧元媛想留云归暖在别苑吃饭,云归暖怎么也不肯,没办法,她亲自送云归暖回了侯府。 “姐姐你回来了。”三郎出来迎她,“你今天不开心吗,谁惹你生气啦。” 云归暖进了正厅,一屁股坐下,“没什么,就是有点烦躁。” 一想起张若薇喜欢萧怀羽这事,她心里就堵得慌,还上门找她的麻烦,她越发觉得心理不痛快。 张若薇突然揪着她不放,估计是知道了萧怀羽和她在风味楼吃饭的事。 吃个饭怎么了,又不是杀父仇人,搞得她和张若薇有深仇大恨一样。 再说了,是张若薇单方面喜欢喜欢萧怀羽,萧怀羽又不喜欢她,她凭什么管萧怀羽跟她吃饭。 云归暖很不屑,她跟萧怀羽成亲的概率都大于萧怀羽喜欢上这个嚣张傲慢目中无人南梁公主的概率。 她才不会顾及张若薇的心情,刻意远离萧怀羽。 只准张若薇喜欢萧怀羽,就不准她喜欢了? 谁不喜欢容貌出众性格温和又体贴细致的男人。 三郎看着两眼冒火的云归暖,小心翼翼递上茶杯,“姐姐,喝口水吧……” 他头一次见姐姐如此生气,但似乎和平常的生气又不一样,有些捉摸不透。 云归暖夺过水杯一口干完,“咣”一下砸桌上。 三郎身子缩了缩,往后退一步,“姐姐……” 杯子要碎了。 家里就四个杯子。 云归暖扭过脑袋,目光灼灼,“我知道在门前徘徊的女子是谁了,应该是南梁泰安公主的侍女。” 三郎怔了怔,“张若薇?姐姐你怎么惹到她了。” “是她招惹我。”云归暖纠正,她忽地看向三郎,“她不是东陵人,你知道她?” 三郎道,“听说过大名,她还算挺有名的……” 他离开西月之前在宫宴上见过一次张若薇,样貌身材都挺好,就是性格实在不敢恭维。 “看样子是我孤陋寡闻了。”云归暖没深思,嘲讽一笑,“你平日在家小心些,在她离开东陵之前,估计我们没有安宁日子过了,要是有人来家里,你不想见就躲起来。” 三郎一顿一顿点头,“张若薇要找姐姐麻烦?” “她敢!”她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惹事的人,“她敢来我让她哭着回南梁!” 三郎脖子一缩,他隐隐约约从云归暖身上看到杀气。 萧元媛送云归暖回府后,转头去了瑞王府。 “皇叔,你的乖侄女来啦——”萧元媛一进门就喊。 瑞王府正好是午饭时间,萧怀羽的餐桌上,饭菜刚上齐。 萧元媛直接上桌,“谢谢皇叔请我吃午饭。” 萧怀羽吩咐下人再拿一副碗筷上来,“你今日怎么中午就有空来本王这里蹭饭?” “哦,来跟你说一声。”萧元媛道,“婶婶被张若薇欺负了,还是找上门欺负的,你看着办吧。” 萧怀羽瞳眸颤了颤,“你在说谁!” ------题外话------ 萧怀羽默认了萧元媛对云归暖的称呼诶嘿 /73/73891/22250469.html 086.皇后请进宫(三更) 萧元媛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萧怀羽,“云归暖呀,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怪皇叔你。” 萧怀羽垂眸给自己盛汤。 “你明知张若薇对你有意思,把她摁死之前光明正大地带着云归暖去吃饭,她不就被张若薇盯上了嘛。”萧元媛告状,“还好今日云归暖来找的人是我,你没看张若薇找上门的嚣张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室打骂见不得光的外室呢。”她嘟囔着。 萧怀羽眸底划过一抹寒意,“她被骂了?本王没兴趣了解那个人的心思,本王做事无需顾及那个人的心情。” 萧元媛瞧着萧怀羽的脸色,添油加醋说一番,“张若薇那叫一个咄咄逼人啊,啧啧,你不是没听说过她的脾气,还好有我在护着点,不然啊她还要受更大的委屈。” “你没听见张若薇骂得有多难听,还有云归暖脸色有多难看,但是她又不能还手,只能默默受着,这憋在心里得多难受啊,张若薇居然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人骂她。” “行了。”萧怀羽制止张若薇,“好好吃饭。” 萧元媛偷笑着低下头,乖乖吃饭。 情绪已经铺垫够了,再说下去她蹭不了饭了。 一吃完午饭,萧怀羽就把萧元媛踢出去,随后他让身边人带了个信送出去。 第二天早晨,云归暖打开大门看到站在门前的碧落,挑了挑眉。 碧落依然端着高傲的架子,下巴抬起,“云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有了上次的经验,云归暖这次谨慎许多,“不知皇后娘娘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拿不出一个实际的名头,她不会进宫了,她现在没有谢贵妃护着,宫里万事靠自己,得小心。 碧落拿出请帖,“皇后娘娘今日在宫中举办赏花会,请云小姐参加,云小姐,跟奴婢走吧。” 云归暖看着请帖,没动,“冒昧问一句,还有谁参加赏花会。” 应该不会有张若薇吧。 碧落道,“皇后娘娘邀请的京城闺女,奴婢无权过问。” “稍等,我先去换一身衣服。”云归暖看着碧落,“总不能落了皇后娘娘的脸面。” 柜子里有不少锦衣坊送来的新衣服,对付皇后的赏花会绰绰有余。 碧落带着云归暖进了宫,一切顺利,没人出来阻拦,碧落松一口气,这次半路没出岔子。 赏花会在御花园的香园举办,香园临水,另一面种满了花。 来的贵女都很安静,不怎么说话,举止文雅,云归暖和皇后行了礼之后,便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自己待着。 来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待着没意思。 “皇后娘娘,若薇没来迟吧。”张若薇在丹丹的搀扶下,一身华丽的宫装款款走来。 走过云归暖身边,斜了她一眼,便当作没看到一般来到皇后身边坐下。 张若薇高高地坐在皇后身边,端着端庄高贵的架子,下巴抬起,眼睛里装不下几个人。 “这几位便是东陵出身高门大户的贵女吗?”张若薇的视线落在云归暖身上,“云小姐,为何坐得这么远,是因为畏惧皇后娘娘吗?” 所有人都看向云归暖。 皇后瞥一眼张若薇,面色平静,展现东陵皇后的风度,“既是来参加赏花会,随意坐哪皆可,有远有近,无需拘束。” 张若薇娇媚笑着看向皇后,“那皇后娘娘让她坐到泰安面前来好不好呀。” 云归暖来,就有可能直面张若薇的刁难。 若她不来,就是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云归暖站起身,“既是赏花会,为何一定要聚拢着闷坐在一起,我东陵花开千百,争奇斗艳,为何独恋一枝花!” 她笑了笑,看向张若薇身边的皇后,“皇后娘娘觉得小女说得有道理吧。” 在外人面前,皇后自是得向着东陵人,“想坐哪就坐哪,诸位也是一样,放轻松,但是云归暖,泰安公主想跟你说说话,你过来陪着她。” 云归暖点点头,“听娘娘的。” 人群最前面摆着一张空椅子没人坐,就在张若薇面前,云归暖大大方方坐下。 张若薇头一次仔细打量云归暖,长得很标致,是个美人坯子,小嘴也狠,性子够辣,不知道脑袋好不好使。 “云小姐这身衣裙很好看。”张若薇夸她,“是比着谁的喜好穿的吗?” 云归暖大方回应,“多谢公主夸奖,小女真身衣服在锦衣坊设计定做,诸位姐妹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每件衣服都独特且好看。” 顺势给锦衣坊做个宣传。 张若薇勉强维持住笑意,她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若薇觉得与这位云小姐十分投缘,若薇想邀请云小姐一同到别处看看。” 皇后留了个心眼,她记得皇上说过张若薇在生云归暖的气,皇上还让她打探其中缘由。 “公主之前与云小姐见过吗?”皇后没直接答应。 毕竟是她邀请人来宫里,不能这时候出事。 张若薇耐性几乎撑到极限,“之前见过几面,都是和晋阳郡主在一起的时候,皇后娘娘,现在若薇可以和云小姐单独聊聊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强撑得开始僵硬。 皇后允了,她觉得张若薇应该胆子没那么大敢直接在东陵皇宫里动手。 两人走后,皇后给碧落递了个眼神,碧落会意,悄悄跟了上去。 张若薇带着云归暖到一旁的小花园,一条小道通向远处,小道临水,丹丹走在两人身后。 云归暖觉得她命里被水克,临水小路,单独闲谈,似曾相识的场景,令她不得不十二分小心。 这回她走在小路里侧,远离湖面。 三人走到静谧之处,张若薇也不装了。 “云小姐近来跟王爷走得很近,本公主不高兴,离他远些。”她直接命令。 云归暖挑眉,果然是为了萧怀羽的事,“我做事素来只问是否昧良心,不看公主殿下的心情。” 她不否认跟萧怀羽走得近。 张若薇冷笑,“虚假了这么些时日,终于露出真面目,你果然对萧怀羽存有不良的心思,再怎么伪装都没有用,本公主不会让你得逞!” 云归暖上上下下重新审视张若薇,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些想法还跟小孩子一样。 ------题外话------ 张若薇的情绪很不稳定有没有 /73/73891/22250470.html 087.落水(一更) “我觉得公主有几件事没弄清楚。”云归暖很镇定,“什么叫不良心思,如果爱美之心是不良的话,那公主对王爷的爱慕岂不可耻?” “再说了,我从未隐瞒什么,也并未伪装,是公主思念成狂看谁都像坏人。” “最后还有一点,公主爱慕王爷无可厚非,但请记住,王爷并不喜欢你,你别想干涉他的选择,左右他的感情。” 张若薇脸红一阵白一阵,瞪着云归暖说不出话,“你、你是不是喜欢王爷!”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云归暖立在那,故意不回答,冲着张若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张若薇受了刺激,叫喊起来,“不,本公主不允许!” 她不顾形象地挥舞着双臂朝云归暖冲过来,抬手冲着云归暖就是一巴掌。 云归暖一惊,闪身避开。 她只是想激一下张若薇,看她盛怒之下会说什么,但没想到她是个疯子,经受不住刺激就发狂了。 还好她没有说话刺激张若薇,不然张若薇不得拿刀砍她。 “喂,你不过来拦着点你家主子。”云归暖喊丹丹,“你主子不顾及形象,你也不要了吗!” 张若薇一巴掌挥过来。 云归暖眼疾手快,牵制住张若薇的手腕。 “张若薇,你清醒点。”云归暖正色道,眼神凌厉,“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张若薇冷笑一声,“打你!” 云归暖一用力,甩开张若薇。 知道张若薇是个傲的,没想到更是个疯的。 张若薇后退两步,丹丹上前扶她。 “走开,别碰我!”张若薇双臂猛地一推,呲牙咧嘴朝云归暖冲来,眼眶通红。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惊醒疯狂的张若薇,她疑惑地回头,丹丹在水里沉浮挣扎。 “快救人!”云归暖反应很快,一边喊着,一边找树枝将丹丹拉上来。 丹丹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不远。 张若薇呆在原地,视线落在水里挣扎的丹丹身上,又转向云归暖的背影,云归暖正专心致志将树枝伸向丹丹。 她心跳跳得飞快,如鼓点在耳边跳跃,视线被黑幕侵蚀,只看得见云归暖一人,她呼吸变得沉重,伸出手,一步一步靠近云归暖…… “云归暖……”张若薇轻轻念着她的名字,抬手摸向头顶的发簪。 “有人落水!” “快救人!” 几名侍卫从小径另一头冲过来,跳入水中,将丹丹救上岸。 张若薇被突然的响动彻底惊醒,她抚着胸口后退两步,咬紧下唇死死盯着云归暖,呼吸逐渐平缓。 她扫一眼突然出现的侍卫,转身就走。 侍卫将丹丹救上岸后,便立在旁边待命。 云归暖蹲下身扶着丹丹,将她呛的水一点一点拍出来。 秋风吹过,裹挟着凉意,云归暖面无表情脱下外套,披在丹丹身上。 嘀哩—— 骨环响了。 云归暖一怔,继续面不改色照料丹丹。 “觉得好些了吗,能说话吗?”云归暖问丹丹。 丹丹努力睁开眼睛,抬眸一见是云归暖,挣扎着站起身避开,“云、云小姐……” 她摸到身上的外套,垂下脑袋。 云归暖不疾不徐站起身,扫视一圈,蹙眉道,“你主子呢?” 嘀哩—— 骨环又响了一声。 香园里,皇后坐立难安,碧落去了许久还没回来。 面前的贵女都在小声相互交谈,没注意到碧落不在。 “娘娘。”碧落回来了,在皇后耳边轻唤一声,“事情有些复杂。” 皇后压低声音,“怎么回事,你快说!” 碧落左右瞟一眼,附耳说道,“泰安公主怀疑云小姐喜欢瑞王,便去找她对质,期间泰安公主不小心将她的侍女推入水中,现在正在救呢,估计待会人就过来了。” 皇后脸色一变,“有人落水了!” 张若薇真闹出事来了。 皇后揉着眉心,她就不该放张若薇和云归暖单独在一起,她低估了张若薇的胆量。 碧落又说道,“云归暖也不是省油灯,她是故意激怒泰安公主的。” 皇后脸色又变了变,“人救上来了吗?” 那边事情没闹过来,她也不好出面,如果人没救上来她还得想办法派人过去,这次赏花会决不能弄出人命。 “皇后娘娘……”张若薇哭哭啼啼过来,“皇后娘娘你得管管你们东陵的人。” 皇后太阳穴突突地跳,还是得保持得体的笑容,“泰安公主,发生何事了?” 张若薇红了眼眶,“云归暖将本公主的侍女推到水里去了,这就是你们东陵人的作风吗!” 她的声音不小,花园内所有人都望着她,一片寂静。 皇后手指扣着扶手,装作才知道时的惊讶,“怎么回事,人救上来了吗,没事吧!” “丹丹没事。”张若薇泫然欲泣,“只是得找皇后娘娘讨要说法,你们东陵人都欺负到本公主头上,这事不能轻易了结!” 往小了说是云归暖品性不佳。 往大了说是东陵挑衅南梁。 皇后指尖抵着额角,没想到张若薇先发制人来一手颠倒黑白,若非她派碧落跟过去,还不知道张若薇胆大到没边,睁着眼睛说瞎话。 “有旁人看见了吗?”皇后问道。 张若薇摇头,“当时就本公主和云归暖以及丹丹三个人,当时她忽然过来推本公主,本公主躲开了,丹丹不小心被推下水,” 皇后松一口气,没人发现碧落,她更不可能为了云归暖将碧落推出去当证人,为了两国关系,这事只能算云归暖一人身上。 “碧落。”皇后绷着脸,给碧落递了个眼神,声音威严,“过去,将云小姐请过来。” 碧落应是,顺着小路过去。 皇后又问张若薇,“泰安公主觉得如何处罚云归暖比较好?” 张若薇咬着牙根,眼神发狠,“本公主要她浸在水中七天七夜,给丹丹出气!” 皇后眼皮一跳,这女人真狠,这个天泡在水里七天七夜,怕是命都没了。 张若薇想要云归暖的命啊。 “泰安公主想要谁浸在水中呢。”云归暖双手背负在身后,从容走来。 她身后跟着碧落和丹丹,丹丹湿透了,脑袋低低的,身上披着云归暖的外套。 /73/73891/22250471.html 088.谁看见了(二更) “皇后娘娘。”云归暖给皇后行礼。 皇后板起脸责问云归暖,“怎么回事,泰安公主说你将她的侍女推入水中,嗯?” 云归暖瞟一眼张若薇,并未露出慌张的神情,反倒有些讥讽,“原来泰安公主是这么说的啊,你们南梁人是不是都撒谎成性,要不要让你的侍女说说她是怎么下水的?” 所有人看向丹丹。 丹丹更低下脑袋,不敢吭声,更不敢抬头看张若薇。 “过来!”张若薇呵斥她,“你站谁身后,谁是你主子!” 丹丹瑟瑟发抖站到张若薇身后,张若薇一把扯下她披着的外套,扔在地上。 云归暖挑眉,“看来你的侍女没法说实话了。” 张若薇昂起下巴,嚣张得很,“什么实话,真相就是你将丹丹推入水中,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看到了吗!” 碧落抿了抿唇,看一眼皇后,垂下脑袋。 云归暖坚定地看着皇后,“当时一共有三个人在场,除了我,还有你泰安公主。” 张若薇弯起嘴角,“本公主还能将自己的侍女推入水中不成。” 云归暖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这次惩罚怎么也跑不掉。 “泰安公主疯起来,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云归暖始终看着皇后,“大家想不想听一听,我与泰安公主不熟,泰安公主为何单独将我叫走?” 萧元媛虽打探到张若薇喜欢萧怀羽的事,但并未捅到明面上。 要是她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就等于将这个秘密宣扬到全天下。 她赌张若薇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张若薇咬牙跺脚,“你威胁本公主,皇后娘娘,这就是你们东陵人处事的态度吗,太恶劣!” 云归暖轻笑一声,张若薇果然不敢让她把秘密捅出来。 正好,她也不想。 “皇后娘娘。”云归暖突然对上皇后的视线,“您千万要不偏不倚地处置这件事,不能当着这么多东陵贵女的面,让人议论您偏袒外人啊。” 云归暖语气笃定。 她没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推丹丹,纵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没有其他证人,除非丹丹亲口指认是张若薇将她推下水,可是奴婢怎会指认自己的主子。 她只能在气势上压人一头。 其他的,就看皇后怎么处置了。 皇后眉心微蹙,轻抿双唇,视线在张若薇和云归暖之间来回打量,“泰安公主是客人,本宫不能责备客人,且公主的侍女落水,公主受了惊吓,这一点确实是本宫待客不周。” 云归暖沉下脸,皇后心中已有偏颇。 皇后那她开刀稳住张若薇的情绪。 衣袖之下,云归暖拳头攥紧,眸光逐渐冷厉。 “那么请问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呢?”云归暖笑得轻蔑。 皇后并不在乎云归暖的感受,“就照泰安公主之前说的,将你浸泡在湖水中七天七夜,来人。” 旁边的嬷嬷太监都围上来。 张若薇高高抬着下巴,用眼里睨着云归暖,嘴角扬起。 皇宫里,当着皇后的面,还有谁能救你。 “住手!”一声呵斥打断所有人的动作,“本公主看了半天,才发现不仅你张若薇瞎了,皇后也办事不清!” 萧听雨从小径走出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一大帮子人。 在场的贵女都站起身给她请安。 萧听雨大步走上前,坐在皇后身边,“皇后糊涂,本公主甚至怀疑你能不能协助皇兄打理六宫。” 皇后脸色微变,瞧一眼萧听雨来的方向,那条路正是方才张若薇和云归暖走过的路,莫非她看到了? 张若薇很不爽,“大长公主此话怎讲,难道皇后娘娘都不能惩罚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吗!” 她恨,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云归暖就被扔到水里去了。 “本公主看得清清楚楚,你是自己突然发狂,不仅要打云归暖,还将自己的侍女推入水中。”萧听雨一点脸面都不给张若薇留,“人落水后,第一时间救人的是云归暖,你在干嘛呢,是不是打算趁云归暖不注意将她也推下水!” 张若薇脸红一阵,白一阵,“你、你胡说,你看见了……” 萧听雨神态威严,“本公主不会向你们南梁人一样睁眼说瞎话,凭空污人清白,若本公主没看见,救人的侍卫怎会如此快赶到,不仅本公主看见了,他们也都看见了!” 她指着她的仪仗队。 众人看过去,得到的是坚定的目光。 张若薇脸色变了变,“你们人多,你说是就是吧,本公主身子不适,就不参加皇后的赏花会了,告辞。” 她不再辩驳,更不叫嚣着将云归暖浸到水里,跑了。 皇后问萧听雨,“长安怎么突然进宫了?” 好巧不巧撞上张若薇针对云归暖。 “听说香园的花开了,进宫赏花。” 萧听雨转头看着皇后,“这里是东陵,皇后怎可让外人欺负到头上,我们东陵人品行端正,办事公正,本公主也知道皇后是为了稳住张若薇的情绪,为了两国的关系,但也不能不问缘由一个劲向着外人,寒了自家人的心。” 皇后被小辈一通说道,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顺着萧听雨的话点头。 “皇后做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毕竟整个后宫都归你管,若考虑不清,怎么管得好偌大的后宫。” 皇后脸色垮下来。 萧听雨站起身,板着脸,语气依旧严厉,“云归暖,你跟本公主过来。” 云归暖颔首,默默跟在萧听雨身后。 直到出了皇宫,上了马车,萧听雨才缓和下脸色,柔声问道,“你没事吧,本公主早先看张若薇出手凶得很,有没有伤着你?” 云归暖摇头,“多谢大长公主关心,我没事,这一次真的要感谢大长公主,若不是您,我这次真的要遭罪了。” 萧听雨笑了笑,“这回你该感谢的不是本公主。” 云归暖不解,“还请大长公主明示。” 萧听雨只是温柔地看着云归暖笑,“本公主送你回荣安侯府,今日好好歇着吧,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73/73891/22250474.html 089.去安慰人家(三更) 送完云归暖后,萧听雨的马车在离侯府大门的第一个转角处停下。 萧听雨打起窗帘,调侃靠着墙角的一人,“心疼啦,不去安慰安慰人家?” 萧怀羽双臂环胸倚墙,“她没事吧,那个人有没有伤到她?” “倒是没有伤到。”萧听雨道,“受惊吓是肯定的,张若薇要打她,还要将她浸入湖水七天七夜,皇后也向着张若薇,若不是我去了,这回她真的悬了。” 萧怀羽动了动唇瓣,“多谢皇姐。” 萧听雨一怔,弯起唇角,“谢什么,我挺喜欢那孩子,有勇有谋还能打,也多亏你这次提前找到我,不然我也帮不上忙,你怎么知道皇后今天要办赏花会,还特意请了云归暖和张若薇?” 萧怀羽答非所问,“这种事我不方便掺和,还好有你出手。” “那个张若薇不是善茬,你也早给她一个了断,让她死了这条心。”萧听雨提起张若薇,就没有好脸色,“最好尽快将她送回南梁,不然迟早搅得东陵鸡犬不宁。” 萧怀羽颔首,“我记住了。” 萧听雨放下车帘,“我先走了,你有空去安慰安慰人家,追女孩子是需要哄的。” 张若薇回到房间,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疯狂喊叫,对着空气挥拳,“还差一点就可以毁了云归暖,为什么!” 丹丹缩在角落,身上衣服半干半透,“公主息怒,云归暖没有说她喜欢王爷,她是故意激怒你的。” 张若薇猛地停下来,回头瞪着丹丹,“你说什么?” 丹丹低垂脑袋,往后缩了缩,“奴婢,奴婢说,云归暖没说她喜欢王爷。”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张若薇轻柔地摸着丹丹的脸,“你说的对,她没说喜欢萧怀羽,没说。” “但是她说萧怀羽不喜欢本公主!” 她贴着丹丹的脸大吼一句。 丹丹闭紧眼睛缩着脖子。 张若薇捧起淡淡的脸,“不过他不喜欢本公主没关系,本公主不在乎,本公主有国师给的乖乖听话丸,只要给萧怀羽吃了,本公主与他春风一度,她就是本公主的人了,届时又何必纠结他喜不喜欢本公主呢……” 得不到你的心,还不能得到你的人吗。 丹丹点头应是。 张若薇松开丹丹,欣赏起自己的纤纤玉手,“本公主要选一个良辰吉日,沐浴更衣,请萧怀羽吃饭。” 她娇笑两声。 “丹丹,把本公主带来的养肤美容的药膏都准备好。” 云归暖回到侯府,跟无事人一样。 三郎做好午饭出来迎接她,“姐姐,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云归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悠悠打开骨环。 有两条信息,一共增加五个人缘点,骨环等级上升到lv.6,兑换所新增可兑换《食谱大全》。 云归暖盯住兑换所里散发着光芒的《食谱大全》,念头轻动,解了锁。 翻开《大全》,里面记载了无数种菜肴的制作方法和所需食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就连一些失传许久的菜都有记载。 没有缺乏记载的菜,只要这个时代找不到的食材。 “姐姐。”三郎轻轻推她一下,“怎么在发呆,你的外套呢,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上。” 三郎去云归暖的房间取了她的外套回来,看见云归暖趴在桌上写字,他凑过去看,“海参、鲍鱼、鱼肚,姐姐想吃吗?” 他挠挠头,这些食材不好处理的样子,他不会做,得学。 云归暖道,“这些是食材,一道名菜的菜谱,我写出来给薛持酒,当风味楼的招牌菜。” 记忆中,这个时空是没有这道菜的。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三郎咽了口唾沫,“做出来后我想尝尝。” “行。”云归暖答应他,“如果薛持酒的厨子做得出来,就喊你过来试菜,如果做不出来就算了。” 三郎拉着云归暖的衣袖,“就这么说定了,先过来吃饭,我觉得我的厨艺又长进了些,可以不用让郑阿婆过来了。” 吃完饭,云归暖让三郎留在家里抄书,她带上食谱去找薛持酒。 管家将云归暖带到东跨院,隐隐约约能听到丝竹阵阵。 进了屋,一道冰蓝色的柔纱落在云归暖脸上,又温柔滑开。 屋子正中,一群舞女正随着乐曲曼妙起舞。 “云小姐,你来啦。”薛持酒面色微醺,歪靠着案几招呼云归暖过来坐下,“来跟我一起赏舞,看美人。” 云归暖在薛持酒旁边坐下,薛持酒给她倒上一杯酒,“你看她们跳得多好啊。” “他们是薛公子请的舞娘和乐师吗?”云归暖问。 这些舞娘一个个身段婀娜窈窕,面容姣好,旁边奏乐的乐师也极有水准。 薛持酒摇头,“不是,都是我养的,不忙的时候,得空了,就喜欢看她们跳舞。” 云归暖咋舌,养一群舞娘乐师得费不少银子吧,养在府里,想看的时候随时看,不用预约,更不用跟别人挤。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等她有钱了,也养一群美女美男在府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看两眼,消气,心情好的时候看两眼,延年益寿。 “薛公子大气。”云归暖夸赞。 “云小姐你怎么不喝酒。”薛持酒举起自己的酒杯,跟云归暖轻轻一碰,“哎不行,你不能胡乱喝酒,要是被萧怀羽知道他得撕了我。” 薛持酒嘟囔着,拿走云归暖的酒杯。 云归暖看着酒杯放在她面前又被拿走,一头雾水,“薛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薛持酒闷一口酒,“云小姐找薛某何事?” 云归暖拿出抄好的食谱,“我打算让这道菜作为风味楼的特色菜,你看看有没有厨子能做出这个味道。” 薛持酒看着三页的食谱和昂贵的食材亮了眼睛,“云小姐从哪找来的好东西,这道菜看着就美味。” 他坐直身子,拿着菜谱仔细端看,“停停停,你们都下去吧。” 乐师和舞娘都退下。 “好,好啊。”薛持酒抓着食谱的手在颤抖,“我们这就去风味楼。” 直觉告诉他,这道菜绝对能火! /73/73891/22250475.html 090.风味楼新菜(一更) 风味楼的郑主厨看到云归暖带来的菜谱,眼露精光,又面露为难。 “不能做?”薛持酒跟着皱起眉,捏紧了手中的扇子。 郑主厨摇头,“可以做,但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而且不一定能做出公子和小姐想要的味道。”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云小姐拿来的这份菜谱,是一道大菜的菜谱,一出即可震惊世人。 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这道菜,他想试一试。 云归暖道,“你就放手去做吧,需要什么直接说便是,三天后我们再来看看。” 她心里也很忐忑,菜谱是有,但能不能做成,一是看大厨的经验和手艺,二是看食材。 像菜谱中提到的酒是用不上当地产的土酒,只能用东陵的酒,做出来的味道一定会有偏差。 能还原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做出令人满意的味道,全看大厨发挥。 郑主厨点点头,立即着手准备做菜,叫来徒弟备食材打下手,光备齐食材就用了两刻钟。 得亏风味楼是大店,什么食材都有,若是换作寻常的酒楼,光准备食材就得三天。 云归暖把薛持酒叫到一边,“主厨备菜的时候你也见着了,你觉得这道菜出来后定价多少合适?” 薛持酒琢磨着,“食材昂贵,做菜费时,你又有意向将这道菜推到全京城第一,定个一万两不过分。” 一万两吃一道菜,在京城已是天价。 但京城不缺有钱人。 云归暖想了想,觉得直接将这道菜推到众人面前太过直接且普通,既然要让这道菜出名,就要让吃过这道菜的人觉得自己很幸运,其他人想吃还吃不到。 京城中的有钱人更在乎自己的是不是独一份,得给足他们炫耀的资本。 “我觉得行,单还可以再涨涨。”云归暖看着薛持酒惊讶的目光笑了笑,“等主厨做出来尝尝味道,再确定具体的价格。” 薛持酒道,“云小姐是个狠人,光从价格来看,这道菜绝对是东陵第一菜。” “薛公子客气了。”云归暖笑着回道,“再问薛公子一件事,这主厨是卖身到风味楼还是招来的,他以后是否还有选择其他酒楼的余地。” 薛持酒一拍掌,“是招来的,还是云小姐想得周到,不论这道菜他能不能做成,以后都不能去别的酒楼做事。” 毕竟郑主厨已经看过完整的食谱,这次没做成不代表下次做不成。 万一郑主厨以后去了别家店,某天回味起这张菜谱,灵感一来做成了,那风味楼就亏大了。 云归暖道,“这件事交给我,我让她跟风味楼签长约,以后都不能再去别的酒楼做工了。” 郑主厨拿了食谱后,每天钻研,云归暖亦是每天来看他。 第一天的时候云归暖没吭声。 第二天趁着郑主厨休息的时候,云归暖坐到他身边,“进展如何?” 郑主厨搓着手,有些局促,“是按照食谱一步步做下去,一步不错,一步不落。” 按理说熬住了两天,汤的鲜味应该早就出来了,可到现在他一点香气都闻不到。 不应该啊,莫不是这道菜做失败了。 郑主厨有点灰心。 按照食谱,明天菜就要出炉开坛,如果失败,浪费这么多珍贵食材不说,还辜负了薛公子和云小姐的信任。 云归暖安慰他,“没关系,这道菜本就难做,你初次尝试,已经尽力,成不成都没关系,是不是明日这道菜就可以出炉,我叫朋友来试菜,等你的好消息。” 郑主厨依旧忐忑,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云小姐放心,我会尽力的。” “我和薛公子都很看重你的实力,这次选人尝试新菜,我们也是精挑细选的。”云归暖拍了拍郑主厨的肩膀,“以后就一直留在风味楼吧,哪也别去了,哪怕这次试菜不成功没关系,风味楼会一直支持你尝试,直到你成功复原这道菜。” 郑主厨很感动,感动之余,他也想明白了,云归暖是想将这道菜和看过菜谱的他永远留在风味楼。 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风味楼生意兴隆,能有更多的客人吃到他的菜,薛公子和云小姐也愿意出钱出力给他琢磨新菜。 “好。”郑主厨颔首答应。 两人当即签了新的契约。 签订契约后,郑主厨又转身看着菜去了。 薛持酒在楼上包间等她,“搞定了?” 云归暖将契约摆在桌上,“菜做成了,以后他在风味楼专做这一道菜,月钱一百两,若做不成,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也不成的话,继续给客人炒菜,不得再尝试新菜。不管成不成,他都是风味楼的人了。” 新契约中压力和奖赏并存。 云归暖相信郑主厨一定会在三个月把这道菜复原出来。 毕竟是个有想法的主厨,若是以后只能看着别人尝试这道菜自己却碰不得,多难受。 薛持酒看着新鲜热乎的契约,“若云小姐早几年经商,今日的京城就没有薛某的立足之地了。” “薛公子客气。”云归暖摆手,“跟主厨说好了,明日未时试菜,你我都叫几个人来,多几个人评判才有参考价值。” 薛持酒刻意问她,“云小姐打算请谁来试菜。” “我带三郎来,抄菜谱的时候他就说想试一试,我答应他试菜的时候一定叫他。”云归暖还想请萧怀羽,但觉得菜没成型,好不好吃还不一定,“我还想请燕逸之过来试试,若是京城里的人知道燕逸之尝过这道菜,这道菜会更有名。” 薛持酒挑着眉,“你邀请燕逸之?没想着再邀请其他人了。” 云归暖摇头,“我人微言轻,只能厚着脸皮请燕逸之了。” 其他人她哪请得动。 “行吧。”薛持酒甩开扇子遮住半张脸,“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云小姐到现在都没提过。” 云归暖坐下,拍两下薛持酒的肩膀,“不要急,等明天菜做好后,我再告诉你们,明天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薛持酒抽开肩膀,“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告诉,小气。” /73/73891/22250477.html 091.试菜(二更) 第二天未时,云归暖带着三郎和燕逸之准时来到风味楼。 云归暖看到包厢里坐着的萧怀羽,愣了愣, “王爷?”她轻唤一声。 坐在萧怀羽旁边的薛持酒笑着同她招手,“云小姐终于来了,快坐。” 两人围着一张八仙桌落座,薛持酒站起来,拉开萧怀羽身旁的座位,“云小姐快坐,郑主厨已经准备好了,燕公子和三郎也坐啊。”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在他旁边坐下。 三郎推一把燕逸之,“你坐这。” 他留出云归暖身边的位置,自己跑到薛持酒旁边坐下。 薛持酒凑到三郎身边,“你倒是个小机灵。” 把燕逸之放云归暖身边,真不怕事大。 三郎用下巴指着那边三人,“火又烧不到你这,看戏呗。” 燕逸之从容在云归暖身边坐下,笑着同萧怀羽打招呼,“王爷也在啊,真巧。” 萧怀羽看他一眼,算是回应。 燕逸之凑过来,柔声问云归暖,“听闻你为了等试菜,中午都没好好吃饭,饿不饿?” 萧怀羽蹙眉,给薛持酒递了个眼神。 薛持酒赶紧大着嗓门喊一声,“可以将郑主厨上来了。” 嗓门之大,燕逸之后来说了什么,云归暖没听见。 郑主厨端着坛子进来,摆在桌面上,搓着手站在旁边。 萧怀羽拿了碗筷给云归暖,燕逸之慢一步,只得将碗筷摆在自己跟前。 桌上正中摆着荷叶封口的坛盅,郑主厨亲自剪开固定荷叶用的麻绳,小心翼翼揭开荷叶。 一股鲜香顺着新启的缝隙钻出来,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逐渐开启的荷叶。 整间屋子顿时充满诱人的香气。 郑主厨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锅菜,这是不是成了。 云归暖挑了挑眉,真给做出来了。 薛持酒和三郎抓在一起,呆愣在原地咽口水。 燕逸之看了一圈,将视线落在云归暖身上。 萧怀羽亲自动手给云归暖盛了一碗汤,“你先尝尝味道,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云归暖拿起勺子,所有人都看着她。 “好喝!太鲜了!”云归暖眼眸放光,连连点头,“王爷你也尝尝,你们都尝尝味!” 众人轮流试菜,长天跟着沾光。 云归暖对着郑主厨比了个大拇指,“大厨厉害,成了,你也尝尝你自己的手艺吧。” 一屋子人对这道菜赞不绝口。 薛持酒差点哭出来,“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稀奇玩意没见过,这道菜怎么这么想让人哭呢。” 三郎嫌弃地推了推薛持酒的胳膊,“这么多人都在呢,注意点。” 燕逸之还算克制,“薛公子是真性情,这次燕某借了云小姐的光,能品尝到这道好菜,是燕某的幸事。” 萧怀羽最镇定,他一言不发,不停地给自己和云归暖盛汤夹菜,半锅的好物都进了他和云归暖的肚子。 一盅汤很快见底,各人坐在位置上回味,郑主厨最是兴奋,薛持酒摆摆手,让他先下去休息。 “诸位觉得这道菜味道如何?”云归暖问道,“你们愿意出多少两银子买这一道菜。” 薛持酒兴奋得不行,“上万两,绝对要上万,少了我都觉得丢面子。” 他看到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落在他面前。 燕逸之琢磨一番,赞同薛持酒的话,“虽然不清楚这道菜的制作工序,但光从食材和味道来看,值上万两银子。” 萧怀羽问云归暖,“这道菜有名字吗?” 风味楼的菜单上多了“福寿全”这道菜,占据菜单最显眼的一页,没标价格。 云归暖送走燕逸之,让三郎等等她,她留下来和薛持酒商讨后续定价和宣传的事宜。 萧怀羽没走,坐在旁边榻上喝茶。 薛持酒让云归暖坐过来,“没事不用理他,我们说我们的,这道菜定价多少?” 云归暖从萧怀羽身上收回目光,“先不着急定价,我们先送。” “送!”薛持酒大惊,“这么贵的菜你要送!”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云归暖摆摆手,示意薛持酒别激动,“从下月初一开始,凡是在风味楼点餐点到一万两的,当场送一份福寿全,不卖,先来先得,每天限两名,且仅在九月有这个活动。” “至于价格嘛,看看这道菜多火爆吧,一万到三万两,待郑主厨厨艺又精进了,还可以再往上提价,在九月到来之前,就麻烦薛公子多进菜喽。” 薛持酒哑口无言,他给自己倒杯水喝了,“云小姐这一招实在是妙,先弄个噱头出来,引客人进店消费,给这道菜做宣传的同时,还可以观察客人对这道菜的喜好程度,顺带给郑主厨练手。” 一举多得。 更何况这道菜菜名这么吉利,肯定招人喜欢。 风味楼还是新店,新店不怕砸钱,就怕站不住脚,不被客人记住。 京城里有名的酒楼特别多,能在京城立足都是有自己的特色。 有的酒楼刚开张时来的客人特别多,但都是冲着新店新鲜劲来了,新店热潮一过,没留住客人,这家店后续便很难再起来。 两人谈好公事,萧怀羽也放下茶杯。 “饿了吧,方才我让人炒了几道小菜,等你们商量完就让人送上来。”萧怀羽看着云归暖,笑意温和,“长天,去叫人上菜。” 薛持酒指着自己,无声问萧怀羽,“我呢?” 萧怀羽直接无视他,“你中午都没好好吃饭,不准推脱。” 云归暖应下来。 薛持酒瘪瘪嘴,他也为了试菜没好好吃午饭,怎么没人给他点菜。 “我去问问三郎吃不吃饭。”薛持酒很自觉让出空间。 没人给他点菜,他自己点,让三郎陪他吃。 饭菜很快送上来,都是云归暖喜欢的口味,每道菜里都放了辣椒。 萧怀羽挪到云归暖旁边,给她夹菜,“这几日辛苦你了,忙归忙,饭要好好吃。” 云归暖已经习惯萧怀羽给她夹菜,坦然受了,礼尚往来,她也给萧怀羽夹菜。 “王爷也吃点,今日多谢王爷来捧场,王爷下次来,我请你吃福寿全。” 萧怀羽筷子一顿,幽幽看着云归暖,“为何今日试菜你不邀请本王。” ------题外话------ 最近有点卡文,休息一天,明天继续三更~ /73/73891/22250479.html 092.喝酒下药(一更) 询问中带着委屈,镇定中夹着酸。 云归暖差点被饭噎着,她好像突然变成被抓包的偷腥的猫。 萧怀羽怪她没请他试菜? 不可能吧,是她想多了。 云归暖笑了笑,莫名有点心虚,“因为是试菜嘛,万一不成,专门喊王爷过来一趟浪费了王爷的精力。” 她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希望能说动他。 萧怀羽怨怪地看一眼云归暖,“你有何事都不想着本王。” 他别过脸去,云归暖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略显落寞。 云归赶紧手忙脚乱安慰萧怀羽,“王爷,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次菜没定型,不知成败,我实在不好意思拿不知道好不好吃的菜招待王爷。” 萧怀羽没看她。 云归暖搓着手,想着该怎么解释才好,可越想说辞,越觉得苍白,她就是忘了萧怀羽才心虚。 “要不,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一直念着王爷?”云归暖试探着说道,“比如再有试菜,我一定请王爷过来。” 萧怀羽摆正脑袋,压住翘起的嘴角,“这还差不多,吃饭。” 他继续给云归暖夹菜。 云归暖自始至终一头雾水,萧怀羽这一趟情绪好莫名其妙,好在劝好了。 两人愉快吃完饭,云归暖要回去了,去隔壁厢房叫三郎。 薛持酒按着三郎不让他走,嚷嚷着一个人吃饭太无趣,他也要人陪着。 萧怀羽毫不留情把三郎留在薛持酒身边,“晚些你送这小孩回侯府。” 三郎挣扎着要回去,云归暖瞥一眼萧怀羽的脸色,冲他摆了摆手,没带他走。 回侯府的马车上,只有萧怀羽和云归暖两人。 萧怀羽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身子很放松,隐隐约约能看到嘴角翘起。 云归暖的视线一直落在萧怀羽身上,他看起来挺高兴的,这男人真是不好琢磨,心情一天三变。 萧怀羽送了云归暖后,回到侯府,管家上前,“南梁的泰安公主来信,请王爷明日去公主下榻的别院用餐。” “不去。”萧怀羽一口拒绝,想了想,改了口,“你派人给她传个信,跟她吃饭可以,选一家酒楼,本王不去她住的地方,否则免谈。” 管家应是,立即下去办。 长天问萧怀羽,“王爷真打算去见泰安公主?这女人太危险了,别去。” 这女人太疯,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萧怀羽道,“得尽快把她解决,她不在本王这里疯,就会疯别人,知道吗?” 长天似懂非懂,“王爷是说她会为难云小姐?” 萧怀羽进到书房,“你觉得一个南梁的公主,为何会突然到我东陵来,不带公主仪仗,一路上低调得很。” 长天思索片刻,“听说是为了……王爷。” 萧怀羽沉下脸,“她来东陵的时间太过巧合,你立即去查,她来东陵前后的日子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长天正色应是。 翌日午时,张若薇约萧怀羽在京城最好的酒楼水天一色吃饭。 她定了最好的厢房,有圆桌可吃饭,有浴桶可沐浴,还有床榻可安枕。 张若薇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他不愿来我住的院子,但在这间房,也是可以的,东西齐全可办事。” 丹丹附和,“公主费了大心思,若是王爷他不来呢。” 张若薇娇媚一笑,“他既已经答应我,便不会反悔,他会来的,酒准备好了吗?” 丹丹将摆在桌上的酒壶挪近了些,“是公主喜欢的烈酒。” 张若薇摸着纯金打造的酒壶,壶身上嵌着好看的宝石,她从怀里取出一方小木盒,打开盖子,里面有一粒药丸。 “乖乖听话丸,没想到有给萧怀羽用这粒药的一天。”涂着丹蔻的纤细玉指捏起药丸,放进酒壶的暗格中,“这药太珍贵,太好用了,只要一口,萧怀羽就会乖乖听我的话。” 这时有小厮进来通报,“瑞王到了。” 萧怀羽依旧坐在张若薇正对面,离她最远的位置,板着脸没有好语气,“有事快说。” 张若薇吩咐人上菜,她端起酒壶先给自己满上一杯,“王爷别着急,在正菜上来之前,我有话想单独跟王爷说说。” 她弯起红艳的唇角,容颜娇媚。 “丹丹,你先去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丹丹应是,走出厢房。 萧怀羽看向长天,“你去门口等着。” 房门关上,厢房内只有她和萧怀羽相对而坐。 房间内萦绕着浓郁的酒香,萧怀羽不动声色瞥一眼张若薇手中的酒壶。 “什么事?” 张若薇一手端着她自己的酒杯,一手端着酒壶,摆着妖娆身段款款来到萧怀羽身边,“王爷先尝尝这杯酒,味道如何。” 她几乎是挨着萧怀羽,两人间的距离很近,手指轻轻搭着壶把,壶把与壶身的接口处有一粒好看的红宝石。 “我先和王爷干一杯。”清澈的酒液落在萧怀羽的酒杯中,张若薇用自己的酒杯轻轻一碰,先干一口,“王爷请。” 萧怀羽的手缓缓伸向桌上的酒杯,张若薇一眨不眨,按捺住激动和兴奋,只差一点就成了。 只要萧怀羽的唇沾上一点酒液,今天他就得听她摆布。 萧怀羽的手指搭上酒杯,他趁张若薇不注意,另一只手飞速抓住张若薇的手腕将她按在桌上,眼疾手快夺下她的酒壶,掐着她的脖子,将一壶酒全灌进她的嘴里。 “唔……唔……” 张若薇意识到什么,睁大了眼睛,两只手死死扣着萧怀羽的手,企图掰开她脖颈的牵制,两条腿乱瞪。 屋内声响惊动屋外两人,丹丹和长天冲进屋,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公主!”丹丹叫喊一声冲上去。 长天反应迅速,一个跨步冲到萧怀羽身边。 萧怀羽扔了酒壶,抽出长天腰间长剑架在丹丹脖子上,丹丹脸色煞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药效发作,张若薇逐渐停止挣扎,眼神空洞起来,她仰面朝上被按在桌面上,因喝了烈酒,脸上浮现潮红,张着嘴不停喘息。 “把门关上。”萧怀羽冷着脸,看向张若薇的视线中无半点怜惜。 ------题外话------ 今天继续三更 /73/73891/22250482.html 093.乖乖听话(二更) 萧怀羽问张若薇,“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张若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乖乖听话丸。” 萧怀羽眉头皱了一下,“扇自己一巴掌。” 张若薇照做,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右脸顿时比左脸更红。 萧怀羽咋舌,“真是个宝贝药丸,你舍得用在本王身上,实在抬举。” 若是他有这么个宝贝,才不会这么浪费掉。 “我问你,你为何来东陵?”萧怀羽没有好语气。 张若薇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为了幻影,为了萧怀羽。” “为何为了幻影来东陵,因为之前他们在东陵出现过?”萧怀羽眯起眸子,“将你知道的全说了。” 张若薇回答,“幻影从南梁来,奉命执行任务,但出师不利,我来东陵查探情况。” 萧怀羽和长天对视一眼。 “什么任务,为什么幻影出师不利需要你来调查原因?”萧怀羽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张若薇道,“他们没告诉我,只是让我住在东陵京城,观察东陵京城百姓和王公贵族的喜好及生活习惯,顺便物色下一次的任务对象。” 萧怀羽顿了顿,没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幻影和南梁是何关系?” “幻影的二把手是南梁国师,南梁国师与我皇兄关系极好,皇兄很倚重他。” 萧怀羽听闻南梁皇帝沉迷修仙炼丹,追求长生不老,八成是这个国师在背后拱火,南梁上下追求长生、拜仙求神的风气很浓厚。 “你们怎么选下一次任务对象?”他又问。 “家里有钱,用得起名贵药材。”张若薇说道。 之前幻影几次在东陵境内犯案,也是挑有钱人家下手,把人绑走后什么都不干,也不要赎金,喂了一颗药后又送回来。 “为什么是有钱人家,方便敲诈?”这一点萧怀羽想不通,到目前为止,幻影把人送回来后就不管不问,再没出现过。 如果要用药敲诈他们,早该拿走一笔又一笔的钱,可并没有。 张若薇摇头,“幻影的事,我不插手,知道的不多。” 萧怀羽脸色不是很好看,幻影花大代价做出来的事,绝对不会是毫无结果的事,要么是还没成功,要么他们做的事需要时间,只有耐心等待一定时间后,才能初见成果。 “那不说幻影,说说你。”萧怀羽忽然有些不耐烦,“问什么会为了萧怀羽来东陵。” “联姻。” 张若薇一蹦出这两个字,萧怀羽脸都黑了,长天打量自家主子的脸色,缩了缩身子。 “你还真敢想。”萧怀羽冷笑,“和萧怀羽联姻,不涉及东陵权力争夺,但是又可以和东陵搭上关系,方便你往来南梁和东陵,也方便你们南梁做一些事,对不对?” 张若薇点头。 萧怀羽气笑,又是这样。 “那你为何针对云归暖?”萧怀羽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 张若薇咳嗽两声,“她喜欢萧怀羽。” 萧怀羽一怔,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女人的直觉。” 萧怀羽松开张若薇,他看起来对这个不靠谱的回答还算满意。 没了钳制的张若薇依旧仰面躺在桌上没动。 “是不是只要沾一滴下了药的酒,也能起作用?”萧怀羽端起张若薇倒给他的那杯酒,“药效持续多久?” 张若薇点点头,“六个时辰。” 萧怀羽将酒杯递给长天,“收起来。” “你还有这种药吗?”这种好东西不能留在张若薇手中,浪费。 张若薇摇头,“这种药太难得,这颗药我好不容易找国师求来,国师一共只有两颗。” 萧怀羽收了架在丹丹脖子上的长剑,送回剑鞘,叮嘱她,“告诉你家主子,三天内离开东陵滚回南梁,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告诉她不准再招惹云归暖,还有,不准告诉她本王带走一杯酒!” 丹丹惊魂未定,脑子嗡嗡一片空白,萧怀羽说什么她应什么。 长天找店家要了一只可以密封的小酒壶,将杯中酒倒进去,小心带回王府保管起来。 “王爷下手真狠。”长天感慨,“怜香惜玉”这个词在他们王爷这就是个摆设。 他冲进屋子的时候,还以为王爷一气之下把泰安公主杀了。 “是下手重了些。”萧怀羽感慨,“不应该那么冲动,把一壶酒都灌她嘴里,应该多留点。” 长天小声嘟囔,“她喝过的酒王爷还想要?” 萧怀羽一脚踹上长天的屁股,“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如果能拿到一颗乖乖听话丸就好了,可惜另一颗药在南梁国师手里。 “王爷打算去南梁吗?”长天看着若有所思的萧怀羽,轻声问道。 “不去。”萧怀羽身子往后舒服地靠着椅背,“本王待在东陵吃喝玩乐日子过得舒服得很,才不去南梁凑热闹。” 长天探头探脑,一脸八卦,“难道不是因为还没俘获云小姐芳心,不敢离开,以免有人趁虚而入?” 萧怀羽对着长天的屁股又是一脚,“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张若薇第二天就启程离开东陵。 皇上虽觉得奇怪,但也知晓张若薇素来随性,且皇后跟他说了御花园的事后,只以为张若薇觉得没有脸面留在东陵,便回去了。 事情传到云归暖这里,她没什么表示,但依然乐见张若薇走。和疯子打交道不好受。 到了月底,各路掌柜过来给云归暖报账送钱。 何江派人送过来两万两,八月新接手的青云客栈也派人送了一千二百两过来,锦衣坊送来三套秋季新衣,风味楼新开张半月不足,没送账本过来。 程友一人抱着账册屁颠屁颠给云归暖念账本,“从上次报账之后,书局常规的书本买卖也起来了,这个月印的书也多,但多了一项开支大头,给考生的稿费,收稿三十篇,不过这个月还是可以给姑奶奶贡献一万两千两。” 云归暖翻看程友带来的账本,特别是稿费支出那一页,看得格外仔细。 程友收稿的价格起伏很大,最便宜的一篇只收了二两银子,在东行书局买一套热门书都不够,但最多的给了上百两,自己再凑点钱,加上青云客栈给的折扣,可以在客栈里吃住两个月。 /73/73891/22250485.html 094.买辆马车吧(三更) “做的很好。”云归暖额外给程友一笔打赏,“书局办得越来越有样子,进项来源也越来越多,都是你的功劳。” 程友不好意思摸摸脑袋,“姑奶奶谬赞了,都是姑奶奶注意好,教导有方,那小的就不打扰姑奶奶,先回去了。” 三郎一直在旁边听,“姐姐,你生意多了,要去的地方也多,给自己备一辆马车吧。” 京城太大,每次都走路很辛苦。 云归暖合上账本,认真思索买马车的可能性,“买马马车好说,不算贵,可是后续养马的支出是个大头,还有车夫,现在府里没地方给他吃住。” 他们自己都还住在前院。 “姐姐。”三郎坐下来,拉着云归暖的衣袖慢慢跟她磨,“一匹普通的能拉车的马花不了不少钱,一个月也吃不了多少,反正我整天在家没事,帮你喂马给你赶车,你算算,这样一个月千余两便足够了。” 云归暖瞥一眼三郎的手,“别再把这些粗活往身上揽,每天光是做饭就很辛苦,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帮我看账本,帮我抄书,能做的活多了去了。” 三郎的手不是干粗活的手,是拿笔写字的手。 “可是……” “没有可是。”云归暖打断他,“马车的事我会考虑,我让薛持酒帮我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你就别操心了啊。” 她拿出一沓书稿摆在三郎面前,“这里还有几份书稿,你帮我抄一抄。” 三郎撇撇嘴。 吃过午饭,云归暖戴上面纱,去了月鸣茶楼找于南。 于南看到云归暖来了,很是高兴,“姑娘终于露面了,前段时间中秋,我为姑娘准备了月饼,都不知道往哪送。” 云归暖道,“于先生客气了,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与先生商量。” “姑娘请说。”于南听得很认真。 对方虽然是比他年轻很多的小辈,又是女子,但写故事的能力令他叹服,这一个多月以来赚了很多钱。 于南提醒自己,这回一定要问到贵人的名字。 云归暖稍微斟酌语气,“于先生对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满意吗?” 于南连连颔首,“满意,非常满意。” 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云归暖又道,“我想和先生建立一段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我每个月向先生提供一至两份书稿,和五十两茶水费,先生以后只能说我的故事,并配合我们做新书的宣传,你看意向如何?” 她将早先拟定好的契约推到于南面前。 于南看一眼云归暖,有些诧异,拿起契约仔细阅读好几遍,怎么看对他都是利大于弊,甚至没有弊端。 每个月能拿五十两的茶水费不说,客人给的赏钱也全部落入他的口袋。 他再次仔细打量云归暖,确定她真的只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姑娘确定这是一笔赚钱的买卖?” 云归暖笑了笑,“想必您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东行书局的事吧,不瞒您说,东行书局已经到我名下了,我跟先生有过合作基础,东行书局也需要一些新鲜事物的引入,我觉得我们合作正合适。” 于南诧异,“东行书局是姑娘的!失敬,失敬。” 他在这条街上混了很多年,认识东行书局以前的老板,小姑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东行书局,不简单。 云归暖摆摆手,“先生如果觉得合约合适的话,就签了吧,如果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 契约上的条约一条一条写得清清楚楚,赚钱的地方说了,约束的地方也说了,没有可以糊涂扯皮的地方。 于南大手一挥签了契约,直接签到年底。 他看着契约上云归暖的方印,瞪大了眼睛,“原来阁下就是荣安侯府的云小姐,久仰大名,最近云小姐的名声很响亮,没想到有缘能与云小姐做生意。” 云归暖笑了笑,“怎么听起来像是好名声。” 她的名字不是很令人忌讳嘛,人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于南一挥手,摆出一副“他们都不懂”的表情,“那些不好的声音都是谣传,只有亲自跟云小姐您接触过,才知道您是福神啊,何记胭脂铺的老板您知道吧,我和他是相识,我们喝酒时他提起云小姐的事迹,我羡慕得不行。” 一家快关门的百年胭脂铺硬是让人家一个小姑娘救活了,财源滚滚来,你说羡慕不羡慕。 “云小姐光顾我这,每天寥寥无几的客人都回来了,场场爆满。”于南很激动,“您是贵人,是福神啊。” 云归暖觉得于南夸张了,“这是我的名帖,您收下,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东行书局找程友,程友每个月都会送书稿过来,具体的安排他会告诉你的。” 于南接下名帖,字迹很好看,背面的设计也很别致。 出了月鸣茶楼,云归暖又去书局,跟程友交代一番,坐着凳子不想挪了。 有一辆马车的话似乎真的不错。 九月初一,风味楼火爆异常。 正如薛持酒和云归暖所料,福寿全名声大噪,备受欢迎。 晚上,萧元媛找上门。 云归暖有种不好的预感,萧元媛笑得太阴森,“我很忙,你改天再来。” 她慌慌张张关上大门。 萧元媛挤进来,挽住云归暖的胳膊,“就一会儿,不耽误你时间,有件事跟你确认一下。” 云归暖瞥一眼正厅,三郎还在里面,她把萧元媛带去自己的房间。 “你随便坐吧。”云归暖挣脱萧元媛的胳膊。 房内摆设很简单,床,梳妆台,衣柜,以及一张桌子。 唯一的一张凳子摆在梳妆台前。 萧元媛搬了凳子摆在云归暖床边,嫌弃距离太远,又挪到她身边,“那碗福寿全是你提供的菜谱?” “嗯……”云归暖硬着头皮点头。 来了,瞒不住了。 怪她一时兴奋心急忘记萧元媛的存在。 “做梦梦见的。”云归暖补充一句,反倒显得她心里有鬼。 萧元媛展开嘴角,拉着云归暖的手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云小姐应该梦见这道菜还有一个名字,那句诗是什么来着。” /73/73891/22250486.html 095.同乡人(一更) 坛起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 云归暖听到萧元媛念这句诗的时候,心情荡起一小圈涟漪,但很快归于平静,心如止水,她五指蜷起搭在腿上,一脸镇静,与萧元媛的激动全然不同。 她利用骨环带来一道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菜肴,没想到成了她与同乡人相认的信物,她自始至终没想过东陵有跟她来自同一时空的人。 不知是否处于同一时代。 “我现在是东陵人。”云归暖抓了抓萧元媛的胳膊,让她冷静些,“别忘了,你也是。” 东陵有同乡人,其他三国是否存在目前尚不可知,但最令人警惕的是这个时空同样存在“幻影”。 “是是是,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萧元媛眼睛里闪着光和湿润,“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没错,以后我来京城就来找你,我的院子你不准给别人!” 云归暖问她,“幻影知道你的来历吗,他们是这个时空的人吗?” 萧元媛望着云归暖,不解为何突然扯上幻影,“与他们无关呀,我谁也没说,就告诉你了,据我推测,幻影应该是南梁人一手建立的,跟其他人没关系。” 云归暖依旧皱着眉,希望以后别再和幻影碰上。 “带我去后院看看嘛。”萧元媛抱住云归暖的手臂晃两下,“我想看看我的院子。” 云归暖看一眼天色,“现在很晚了,天都快黑了,半荒半旧的无人大院,吓人。” “这里是你家,怕什么。” 萧元媛不肯,执意要去,云归暖拗不过她。 四间院落皆已翻修好,工人们撤出了侯府。 云归暖指了两座院子给萧元媛看,“工头说你给的钱太多了,便多给你翻修了一间院子。” “你的院子呢?”云归暖指了一下。 萧元媛蹙眉,抬手比划两下,“不对,我跟工头说是要离你最近的院子,但这两间院子都不是,只是谁的?” 她指着云归暖留给三郎的院子。 云归暖头冒冷汗,她记得三郎有些畏惧萧元媛,不是很愿意跟她接触,“当时我两间院子一起翻修,可能工头以为你要的院子是紧挨着这两间院子的吧,不正好是这样么。” 萧元媛抿起唇,“这样啊,能换吗?” “工头修你的院子修得可认真了,反正都是在我家,没区别的。”云归暖忽悠过去,“天黑了,哪天天亮了再来吧,走啦走啦。” 萧元媛边走边喊,“过两天我要往里面送家具。” 云归暖和萧元媛聊到很晚,送走萧元媛,三郎过来找云归暖。 “姐姐,你睡了吗?”三郎敲门。 云归暖放三郎进来。 三郎站在门口,两手绞在一起,“她以后也要住进侯府吗?” 云归暖道,“她只是以后来京城会到侯府小住,不会搬过来的,而且现在后院还没全部翻修,没法住人,我没跟她提你住在侯府,她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但萧元媛查信息那么厉害,该知道早知道了。 她若是现在还不知道三郎的存在,只能说她没有调查过侯府内部。 三郎抿唇想了想,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跟云归暖说,“谢谢姐姐,如果实在不好瞒,让她知道我的存在也无妨,只要,只要我注意些不跟她见面就行。” 他怕萧元媛认出他的身份。 云归暖点头,“好。” 风味楼的生意红红火火,云归暖待在侯府几天没出门,她找人将整个后院全部翻修,是个大工程,她和三郎忙前忙后一起监工。 云归暖让工头把二进院改成可以接待客人之处,两边的房子也分隔成单间。 天气晴好,云归暖坐在湖面拱桥的台阶上,远眺整个侯府后院。 三郎在她旁边坐下,拿了水壶给她倒水喝,“姐姐,听说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些事,又不少餐馆酒楼暗地里被人砸场子了,你的风味楼没事吧。” 云归暖将杯子拿在手里,没有喝,“砸场子?怎么个砸法。” 酒楼餐馆有什么好砸的,又不是厨艺比拼,有赢有输,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店。 三郎也觉得奇怪,“据说是晚上没人的时候,有的店里被人用黑炭在墙壁上写了难吃,还有的店家菜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评价,好吃的菜不吝夸奖,不好吃的菜骂得也狠。” 云归暖喝一口水,“难不成是位有脾气的美食评论家?至少说明这人挺会吃的。” “你不担心风味楼吗?” “担心也没用。”云归暖很坦然,“只有等砸场子那人被抓了,大家才没事,报官了吗?” “报官了。”三郎给云归暖倒水,“被砸场的店家联合报官了,京兆尹正在查,这些店家也联合起来蹲点,据说差点就抓到了,那人还是个小孩子。” 云归暖若有所思,“小孩啊,就是单纯的恶作剧吧,那些评价都是乱写的,可能报官了他觉得受到威胁,便会收敛些,过了这阵风头就没事了。” 她拍拍三郎,两人起身会前院,准备吃午饭。 薛持酒风风火火跑上门,“云归暖,出事了,快出来——” 云归暖从饭厅出来,“怎么了?” 不会风味楼也遭殃了吧。 薛持酒喘着气,“最近京城酒楼连遭踢馆的事你听说了吗?” 云归暖点点头,“作到我们头上了?” 薛持酒咽了口唾沫润喉,三郎倒杯水给他,薛持酒一口干了道,“不是,有一碗福寿全被偷了。” 云归暖和三郎对视一眼,“会不会是郑主厨数记错了数,亦或者手下学徒数错了?” 薛持酒摆手,“你知道我们九月每天限量供应福寿全,且做一碗需要三天时间,郑主厨不敢多做,都是比着每天的数来的,一天一天摆放好,今天他到后厨一看,本该明天供应的福寿全少了一碗。” 云归暖眉头高高皱起,“我跟你去看看。” 风味楼后厨,郑主厨很发愁,京兆尹衙门的人带人来看过,没什么线索,只是猜测可能与京城最近的事有关。 /73/73891/22250488.html 096.偷菜的小偷(二更) 云归暖和薛持酒来到后厨,后厨已经各忙各的,风味楼是大酒楼,日常十分忙碌。 郑主厨愁眉苦脸,怕小偷今晚还来。 “后厨里有留下什么痕迹吗,小偷从哪里进来的?”云归暖问道,她大致扫一眼,暂且没发现异常。 郑主厨回忆着说道,“我来的时候,厨房跟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凌乱,也没有少东西,可我挪到台子这边,才发现少一碗福寿全。” “也就是说,这个小偷是冲着福寿全来的?”云归暖说着和薛持酒对视一眼,“我们的菜这么出名了嘛。” 买不到就来偷。 薛持酒开玩笑说一句,“看来可以好好考虑福寿全的定价。” 云归暖来到灶台前,从近到远分别是不同日子上灶台慢慢熬的福寿全,唯独面前缺了一块,看上去很不和谐。 “这是今天的两份,待会就要送出去了。”郑主厨指着云归暖手边的两只坛盅,“这里本来也该有两份,但现在只剩下一份。” 云归暖问郑主厨,“你昨晚何时离开的,离开时后厨还有人吗?” 郑主厨道,“我昨晚大概二更天走的,因为要看火,这个月我都是这个点走,早上卯时就来了,他们应该会晚些,要风味楼打烊之后才走,大概要子时之后吧。” 风味楼生意好,来吃饭的人多,到了很晚还不会散场。 从子时到卯时,有三个时辰,偷个东西绰绰有余。 “晚上后厨有人值夜吗?”云归暖又问,几人走出后厨来到后院,两边的墙壁有些高度,寻常人轻易进不来。 郑主厨摇头。 云归暖来到墙边,两边墙根都没有堆积杂物,也没有摆放梯子,再往里走便是伙计住宿的地方,有三处地方可以进出,前后门,以及墙壁。 郑主厨又说,“后门都锁着,有人开门的话住在后面的伙计肯定听得到,前门打烊后就关了,进出都得走后门。” 云归暖让人架了梯子,她爬上墙头,发现一处新鲜的剐蹭痕迹,她探出半个身子打量墙的另一面,是条小巷,墙根也是很干净,没有堆放可以垫脚的物品。 “看来还是个功夫好手。”云归暖回到地面,指了指擦痕的位置,“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出。” 薛持酒和郑主厨朝墙头望一眼,十分吃惊。 郑主厨惊叹,“能抱着从火炉上取下来的坛子轻轻松松翻越墙头,还不留下任何痕迹,是个狠人。” 云归暖让郑主厨继续去忙活,她把管事叫来。 “昨晚何时打烊,伙计最早何时来?”得确认小偷犯案时间。 管事道,“风味楼亥正就彻底打烊了,伙计收拾收拾到子时,最迟到子时二刻便去休息,不过早晨卯时便会有人送菜过来,住在后院的伙计卯时不到便起身,每日如此。” 两个半时辰的时间,很充裕,这条线索没多大价值。 云归暖道,“没什么线索,都散了吧,以后注意防范便是,对方是个偷菜不偷财的高手,这碗福寿全就当送他了。” 云归暖让管事暂停明天赠送福寿全的活动,改为发牌子,凭小牌子想哪天来吃福寿全都可以,但要提前三天预约。 月初的夜晚没有月光,夜里暗沉得很,又是秋天,家家户户早早入睡。 风味楼早早打烊,后院住的伙计也早早熄灯休息。 后院的外墙上探出一个脑袋,他左右观察一阵,确认后院没人,轻轻松松翻过墙头,落地无声,熟练地往后厨摸去。 身影很瘦小,看身形应是个少年,年纪不大,他悄悄摸到灶台前,看着灶台上的坛盅蹙眉,纠结许久,手伸向缺角处的坛盅。 一道木棍从身影背后狠狠劈下。 黑影赶忙避开,惊恐地看着从角落里冲出来的云归暖,福寿全也不要了,慌张逃跑。 “在那里,抓住他!”薛持酒带人冲出来,火把照亮整个后厨。 黑影捂着脸,仗着人多混乱,钻着缝隙跑了,等人们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翻下墙头的背影。 云归暖看着墙头若有所思。 薛持酒一跺脚,“居然让他跑了!别让我逮到他,不然……” 他做了个撕扯的动作。 云归暖让众人都散了,小偷已经被惊动,感受到威胁,他不会再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今晚还会来?”薛持酒很好奇,“他偷了一次,连着来第二次,胆子太大了。” 云归暖返回厨房查看灶台上的福寿全,都完好地摆着,没被碰到。 “我猜的。”云归暖轻飘飘一句。 两人来到大堂坐下,点了灯,还算明亮。 “那人偷的是本该今天供应的福寿全,味道还差点火候,我猜他为了尝到想要的味道,肯定会再来一次。”云归暖说道,“他应该来风味楼吃过,闻到福寿全的味道被吸引,多次踩点后看准后厨无人的时机,进来偷菜。” 她当时只是结合最近发生的事随便一猜,没想到猜中了。 “你傻笑什么?”云归暖发现薛持酒一直摇着扇子,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金钱。 薛持酒摇着扇子,笑得越来越夸张,“把福寿全被人偷的消息放出去,你想啊,别的酒楼都是被批,有的被批得一文不值,但唯独我们风味楼的菜因为买不到被偷去吃,不正说明我们的菜不仅是好吃这么简单。” “只要放出消息,再煽动煽动情绪,我们的菜就是连食神都羡慕不来的珍馐盛宴!” 云归暖很敷衍地点头,“小偷还抓吗?虽然我猜他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但他没尝到想要的味道,迟早还会现身。”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偷暂且不会去别的店踢馆,他盯上风味楼,风味楼“舍身”为其他酒楼餐馆挡灾。 薛持酒收了笑,“云小姐有方法抓住小偷吗?” 云归暖摇头。 薛持酒叹息一声,“此事得从长计议,我先送云小姐回府吧,夜太深,云小姐今日辛苦。” 云归暖回到侯府,发现她房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她眼神在晚上也看得比寻常人清晰。 坐在她房门前的身影分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更,我反省…… 这两天暂时两更一下,我整大纲 /73/73891/22250490.html 097.送上门(一更) 云归暖缓下脚步,仔细审视坐在房门前的人。 那人见到她,站起身,朝她走来,“姐姐。” 是三郎。 云归暖松一口气。 “怎么晚才回来。”三郎身形比较高,比方才遇见的小偷高不少,“谁送你回来的。” 三郎抖开怀里抱着的衣服,披在云归暖身上。 云归暖扶着外套,“是薛持酒。” 三郎朝门口看一眼,拔腿跑出去。 云归暖跟到门口朝外看一眼,三郎在街口追到了薛持酒的马车,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三郎很快走回来,看到云归暖在门口等他,他小跑两步回到她面前。 “回去吧,夜里凉,早点休息。”三郎道,他走在云归暖身后,关好侯府大门。 云归暖并未回房,“你一直坐在那等我?地上凉不凉呀,傻小子。” “你说会晚点回来,我等到子时还没看见你人,有些不放心。”三郎道,“顺利吗,有没有抓到小偷。” 云归暖和三郎站在檐下,“遇见了,但是没抓到,身形跟你差不多,但是没你高,应该是个孩子,他身手很灵活,风味楼后厨的墙他轻轻松松就可以翻过去。” “大概比侯府的墙矮一点。”云归暖看过去,“三郎,这墙你可以翻过去吗?” 三郎点头,“可以的,姐姐,下次你们抓人的时候带上我吧,我可以帮忙,我会翻墙。” 听起来那个小偷挺厉害,那么多人抓他都抓不住。 应该是有不俗的功夫在身。 云归暖两手抓着外套,“今天没抓住他,已是打草惊蛇,但他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应该还会来,等确定好下一次行动的日子,我带上你。” 三郎点头。 “对了,方才你跟薛持酒说了什么?”云归暖很好奇,三郎何时跟薛持酒关系这么好。 三郎打了个哈欠,“我好困,要睡觉了,姐姐晚安。” 说完真的回房去。 “臭小子。”云归暖笑骂一句,也回了房。 一连几天,京城酒楼再没别的动静,再没有一本菜单被批得一文不值,也没人偷福寿全。 薛持酒派人散布风声出去给风味楼造势,风味楼的生意越发红火,想要吃上一次风味楼的菜需要提前好几天排队预定。 侯府后院在大翻新,三郎负责监工,云归暖难得空闲,秋高气爽,拉了张躺椅摆在院里晒太阳。 她从骨环兑换所中将万能眼镜换出来,调成墨镜模式,胳膊枕着脑袋美滋滋享受日光浴。 刚坐下,椅子还没捂热,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甚至没有门上的铃铛声响。 云归暖坐起身看着大门,又没了声响,“风吹的吧。” 秋天的风很凉爽。 云归暖靠了回去,扶了扶万能眼镜的镜腿,闭了眼。 咚—— 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撞在大门上。 云归暖猛地坐起身,飞速调动眼镜模式,热成像仪显示,门外真有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小孩。 侯府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看着也就十三四岁。 “我要吃福寿全。”少年有些紧张,又一脸倔强。 云归暖挑眉审视面前的孩子,瞧身形,观姿态,怎么看怎么像那碗潜入风味楼偷福寿全的人。 正愁找不到他人,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你先进来。”云归暖将人请进来,不动声色关上门,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福寿全?” “我叫呆鱼。”少年答道,他走到院中,吸了吸鼻子,眉头顿时高高皱起,“你这里没有福寿全!” 云归暖轻轻悄悄插上门闩,“我院里是没有,但我可以叫人送来。” 她想起这人身手灵活会翻墙。 “你先坐下等一会儿,我去叫人。” 呆鱼不跟云归暖客气,一屁股坐上她晒太阳的躺椅,“嗯,你去吧。” 童言童语,还有些傲。 云归暖去后院叫来三郎,三郎一听猎物送上门,两只眼睛冒光,直接冲到前院,趁着呆鱼不注意,将他绑了。 呆鱼鼓着脸,气得嗷嗷直叫,“放开我,我的福寿全,你赔我福寿全!” 云归暖觉得好玩,蹲下身,用手指戳着他的脸,“三岁,不能再多了。” “我已经十三岁了!”呆鱼不满,嚷嚷得厉害,“我要福寿全!” 云归暖笑着回头跟三郎说,“他比你还小两岁。” 三郎很不屑别过脸,“送官府吗,还是我们自己解决。” 云归暖继续戳着呆鱼的脸,软软的,手感不错,“我先问问,之前在京城酒楼的菜单上涂涂画画的人是你吗?” 呆鱼“哼”一声,“那不叫涂涂画画,叫墨宝,墨宝知道吗!我给他们留评语,是便宜他们。” 三郎也被逗乐了,“小屁孩的字也能叫墨宝,那我还是御笔呢。” “你不也是小孩!”呆鱼呛三郎,“五十步笑百步!” “小孩肚子里还有几两墨水。”三郎挽起袖子作势要揍他。 呆鱼身子一歪,躲到云归暖身后,“他打我,姐姐,怕怕。” 云归暖笑着拦住三郎,“我问你,你为何要偷福寿全?” 呆鱼小脸露着倔强,“我没偷,我想吃福寿全,但是买不到,就自己动,吃完了再付钱,我有钱!” 要不是被绑着双手,呆鱼还要从口袋里掏钱。 “你有福寿全,我要吃。”呆鱼一直嚷嚷着要吃福寿全,“快叫人送来。” 云归暖手搭在呆鱼头上薅着揉了两把,“小孩挺会吃,福寿全没有,其他的可以,你要吃饭的话,待会请你吃一顿,吃完走人吧。” 福寿全每天限量供应,三天才能出,就算她要吃也得提前说。 “三郎,去做饭吧。” 两人把被捆着的呆鱼晾在院子里,三郎去做饭。 三郎在厨房生火,打算给云归暖熬鱼汤喝。 眼前出现一道阴影,三郎偏过头,发现呆鱼一脸嫌弃望着他,“你会不会做饭,这鱼要先煎得两面金黄,熬出来的汤才白才鲜!” “门外汉!” 三郎嫌呆鱼话多,将他扔出厨房。 ------题外话------ 来猜猜他的身份吧~ /73/73891/22275573.html 098.食神来了也没用(二更) 三郎在厨房里做菜。 呆鱼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隔得老远,时不时喊一句“盐放少了”、“水放多了”、“这么做不够鲜”。 烦得三郎想提刀出去把他砍了。 云归暖站在暗处,无声重新审视呆鱼。 虽然她没见过呆鱼做饭,但可以肯定他厨艺一定不错,且嗅觉灵敏,口味刁钻,能在别人的菜单上留下长篇大论,也能一眼看中福寿全,至少说明他对美食很有心得。 上次三郎跟他提起的时候,她还开玩笑说那人一定是美食评论家。 今天人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的猜测应证得差不多。 只是没想到会是个小孩。 呆鱼留在侯府吃午饭,云归暖给他松绑,呆鱼不跑,边吃边一个劲嫌弃三郎的手艺。 “天天吃这种东西,辛苦姐姐。”呆鱼毫不客气点评。 三郎翻白眼,“嫌弃就别吃。” 姐姐天天吃都没说什么,赏你一顿饭,话还那么多。 云归暖笑着维护三郎,“他还是个新手,才学会做饭,做的也都是正宗的家常菜,你若是吃不惯,我叫人送其他的菜过来,你别说他了。” “我要吃福寿全!”呆鱼立即眼睛晶亮望着云归暖。 “想得美!”三郎终于忍不住用筷子敲呆鱼的头,“福寿全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吗,食神来了都不一定吃得到!” 这是薛持酒说的。 呆鱼捂着脑袋,一脸单纯问三郎,“食神来了就可以吃到吗?” 三郎一字一顿,重复一遍,“食神来了也吃、不、到!” “哦。”呆鱼失落地垂下脑袋。 吃完午饭,云归暖琢磨着把呆鱼送走。 这么小的孩子,报官肯定不行,要是落到高欢那混蛋手里,指不定怎么欺负他。 “你走吧。”云归暖好声好气劝呆鱼,“我不报官,你也别去恶作剧了,乖乖回家吧。” 呆鱼赖着不走,“我要吃福寿全。” “真是个呆子。”三郎抱臂环胸站在一旁,“你不走就把你扔出去。” 没见过直接上门蹭饭的,还点名要蹭最名贵的菜。 “我有钱!”呆鱼一本正经从怀里掏出一颗金锭子,“给你,一个不够还有。” 云归暖呼吸一滞,这是哪家的小孩,金锭子随身带,随随便便往外掏,她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十足。 比她有钱多了! “你的钱我不要。”云归暖将金锭子还给呆鱼,“钱你收好,再别随随便便拿出来了,别被坏人盯上。” 呆鱼张了张嘴,还想说话,被敲门声打断。 云归暖去开门,三郎躲到柱子后面,呆鱼一个人坐在院中躺椅上。 “云小姐。”来人是燕逸之,“许久不见,听闻最近侯府在大翻新,我来看看哪里能帮得上忙。” 云归暖将燕逸之请进来,“没什么大事,都有工人在操持,不需要我费心。” 三郎见来人是燕逸之,从柱子后走出来。 燕逸之看到躺椅上坐着的人,脚步顿了顿。 “那是不知从哪跑来的小孩,赖着不肯走。”云归暖看着燕逸之的表情,“你认识他?” 燕逸之眨了眨眼,不大相信看到的,紧走两步上前。 呆鱼抬起脸,面无表情与燕逸之对视。 “小食神!”燕逸之惊呼,激动地给他行礼,“小食神来东陵啦,怎么也不说一声,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呆鱼很有小大人的架势,点点头,同燕逸之打招呼,“燕公子,许久不见。” 云归暖和三郎惊呆,这小孩居然是食神! 三郎眉心发颤,背后冒冷,他刚刚干了什么,他用筷子敲了小食神的头。 云归暖问燕逸之,“这人是食神?” 难怪敢在京城各大酒楼的菜单上留下一连串评价,难怪嚷嚷着要吃福寿全,以他食神的身份来看,普通的菜还真配不上他。 燕逸之颔首,“是,我们认识,我绝对不会认错,食神住在北辰,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东陵。” 他们齐齐看向呆鱼。 呆鱼很镇静,“东陵皇帝请我来给御厨考核,仪仗队伍在路上,路上太无聊,我先溜过来了。” 云归暖想起那天敏捷的身影,给出肯定的评价,“小食神身手不错。” 呆鱼看过来,一本正经回复,“身手不好溜不出来。”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还会被人追打。” 云归暖一脸愧疚,给呆鱼道歉,“抱歉了小食神,我不知道那晚是你,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她现在相信呆鱼的话了,他溜进风味楼真的只是想吃买不到的福寿全。 呆鱼很大方摆手,“小事小事,倒是你,别再随便用筷子敲别人头。” 他看向三郎。 燕逸之脸色微妙,“你们,方才发生了什么?” 云归暖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三郎用绳子绑了小食神又用筷子敲他的头而已。 “对了,食神为何会来荣安侯府?”燕逸之问。 云归暖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燕逸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小食神的身手确实灵敏,我与他相识多年,他以前经常偷溜出去找好吃的,买得到就付钱买,买不到就先弄到手再付钱,要是被发现了就跑,还经常从看护的人眼皮底下溜出来。” 比如这次。 云归暖点头,“原来是被追出来的,实践经验丰富,小食神来找我要福寿全,我现在真没有,得等三天。” 呆鱼立即说道,“三天,我等得起!” 燕逸之问他,“你不是还要进宫见陛下吗,时间是否来得及?” 呆鱼道,“来得及,仪仗队伍现在应该还在东陵边境,早着呢,我给他们留了信,让他们慢慢走,不着急。” 燕逸之挑眉,“从东陵边境到京城距离不近,你又在京城待了许多天,该不会你一跟仪仗出来就溜了吧。” 呆鱼用“你真聪明”的目光看着燕逸之。 燕逸之笑了笑,“小食神在哪里下榻,改日逸之登门拜访。” 呆鱼眼珠子“咕噜”一转,“我哪也不去,在吃到福寿全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他伸手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题外话------ 今天还是两更~周末愉快 /73/73891/22275658.html 099.人不可貌相(一更) 云归暖和三郎对视一眼。 侯府后院还在翻修,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给小食神住。 “那个,食神啊,不是我们不想你住下来,而是我们这里没有空房间了。”云归暖说道,“我们后院在翻修,没有房间。” 呆鱼坐在椅子上望着云归暖,“你和他住哪?” 他指了一下三郎。 云归暖指向旁边的偏房,“晚上睡这里。” “很好。”呆鱼看着三郎,“晚上我就睡你的房间,别说你没有。” 三郎张了嘴,又闭上。 云归暖拧着眉心,“这不妥吧,我们这里环境太简陋了,食神你住这恐怕有失体面。” 那两间偏房本来就不是睡觉的地方,再让客人住,更加不像话。 燕逸之看了看云归暖,没有说话。 呆鱼坐稳身下的椅子,不打算挪动,“我要在这里住到吃福寿全为止,在此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他掏出金锭子摆在腿上,歪着脑袋看向云归暖,“这是食宿费,你收下。” 云归暖倒吸一口气,小食神真大方。 “没关系,你直接住下来便是,我和三郎都不是计较的人。”云归暖笑着说道,“之前的误会还请小食神不要怪罪。” 呆鱼皱起脸望着云归暖。 燕逸之对云归暖说,“你还是收下吧,不然小食神会跟你计较。” 小食神素来恩怨分明。 云归暖拿起呆鱼放在腿上的金锭子。 呆鱼脸色立即恢复如常。 “真是个怪人。”三郎小声嘟囔一句。 云归暖用胳膊碰碰他,别乱说话,忘了你刚才用筷子敲了小食神的头。 “我去风味楼走一趟,让郑主厨多做一份福寿全,三天后送来。”云归暖道,“你们先坐坐,我很快回来。” 燕逸之叫住云归暖,“云小姐,我和你一起去。” 三郎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呆鱼,呆鱼也看向他。 “姐姐!”他喊一声,跑上前拦住准备出门的两人,“燕公子,能不能让你的人送我去风味楼,你和姐姐留在家里。” 他最好还是不要和呆鱼单独待在一起。 燕逸之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好,乘我的马车,我让人送你过去。” 交代完下人,燕逸之和云归暖并肩走进侯府。 “上次找你试菜,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云归暖道,“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上次试菜的时候,燕逸之才痊愈,都没好好休息就被她拖过来。 燕逸之声音很温柔,“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提它干嘛,倒是你,自从上次分开后我们再没见面,若非我登门,你也不想着来看望我。” 云归暖不好意思笑笑,她怎么从燕逸之的语气里听出点撒娇的意味。 错觉吧。 呆鱼躺在躺椅上晒咸鱼一样晒太阳。 两人坐在正厅里说话。 燕逸之摸着案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情绪,“虽已近秋末,但京城郊外的秋景不错,改日我们一同出京赏景如何?” 云归暖来这将近两个月,还没出过京城。 她欣然同意,“好啊,我们去哪?” “等你处理好小食神的事,我来接你。”燕逸之想了一会儿,“去哪先保密。” 他还没想好。 三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薛持酒。 “姐姐。”三郎一回府,就找到云归暖跟前,“我去风味楼的时候薛公子也在,他听说小食神在府上,也跟来了。” 薛持酒没进屋,在院里跟小食神说话。 他蹲在躺椅前面,跟呆鱼大眼瞪小眼,“你就是传说中的食神?” 呆鱼一本正经回答,“不是传说,我是活人。” 薛持酒挑眉,“没想到食神还是个小孩子。” 呆鱼看着他,“人不可貌相。” 薛持酒直起身子,对朝他走来的云归暖说道,“这小孩有意思,我喜欢。” 三郎和燕逸之也出来了,几人围在呆鱼旁边。 云归暖告诉他,“我们已经吩咐下去,你三天后就可以吃到福寿全。” 呆鱼点点头,很有主人风范招呼他们,“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也别都站着,找地方坐吧,站着怪累的。” 晚上吃饭,呆鱼嫌弃三郎的手艺,打算亲自下厨。 燕逸之和薛持酒一听说食神要下厨做饭,都不走了,留下来蹭饭。 云归暖和燕逸之、薛持酒在正厅闲谈,三郎被抓过来帮工。 “你好好看看,学学。”呆鱼比三郎矮一个头,正仰着脸一本正经说教他,“食材到人手里不能乱来,他们都被赋予做成可口佳肴令人心情愉悦的使命,你乱来,就是浪费!” 三郎黑着脸,苦哈哈跟在呆鱼身后。 他还从没被人这么使唤过。 饭菜上桌,几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被呆鱼做出吃不起的珍馐盛宴的感觉。 三郎吃了两口菜,小小声问云归暖,“姐姐,我做饭是不是很难吃?” 云归暖安慰他,“没有的事,别多想,人家是食神。” 三郎瘪瘪嘴,闷头扒饭,这几天趁着食神住府上,他得好好精进一下厨艺。 晚上呆鱼跟三郎睡一个屋,白天闲来无事,跟着云归暖和三郎监工后院,到了饭点,便拉着三郎做饭。 云归暖和三郎吃了三天食神做的饭菜,第三天,风味楼的人送来了福寿全。 呆鱼捧着装福寿全的坛盅,两眼冒光。 他先用筷子夹了鲍鱼、海参、猪肚等主料放入碗中,又用特制的汤匙舀两勺汤淋在主料上。 “鲜!”呆鱼喝汤,感慨一声。 嘀哩—— 云归暖的骨环响了。 她支着脑袋,点开骨环信息页,增加三个人缘点。 这次的增加,毫无疑问来自食神。 云归暖划动兑换所的页面,源源不断滑不到头,又去翻信息页,慢慢回忆人缘点的来处,给骨环升级的兑换点几乎都来自她身边的人,凡是有过深入接触的,都为骨环升级贡献了一份力量。 除了那个人。 “姐姐,姐姐。”三郎轻声唤他,“小食神刚刚跟你说话呢。” 云归暖回过神,看向呆鱼,“嗯,什么事?方才我没听清。” ------题外话------ 不承认自己身份的皇子就是被使唤的臭弟弟——三郎 燕逸之你怎么还叫人云小姐呢,萧怀羽早就叫人云归暖了,你输了呀,输惨了呀 /73/73891/22304323.html 100.专门为你而造(二更) 呆鱼没有露出不悦的情绪,很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要在这里长住。” 云归暖点头答应,“行,等后院翻修好我给你留一间。” 侯府够大,院子足够。 她和三郎各一间,萧元媛两间,再加一间食神的院子也绰绰有余,没想到一个多月前还破落冷寂的侯府逐渐热闹起来。 隔天,燕逸之来接云归暖出去赏景。 “本来想着带云小姐登高望远,但细思之后觉得不大合适,便换了主意。”燕逸之坐在云归暖对面,温柔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近日秋高气爽,我带你去赏红叶。” 京城东边有一片枫树林,平时的时候不起眼,但一到秋天,叶红如火,临山傍水,吸引不少人。 云归暖撩开车帘朝外张望,“秋高气爽天气真好,难得的宁静。” 萧齐钧带着城防营的人在街上巡逻,看到一晃而过的马车车窗露出云归暖的脸,他眨巴眨巴眼睛,再一看马车上的标识,是燕家。 他赶紧追上去叫住马车,“燕公子,真巧,在街上遇见了。” 萧齐钧打马走到马车边,同燕逸之打招呼。 燕逸之撩起车帘,“是三殿下,不知三殿下叫住燕某有何事?” 他们平时没有交集,虽然路上见面会打招呼,但没到刻意停下马车打招呼的地步。 萧齐钧朝马车里瞄一眼,“没什么事,就是偶然看见燕公子你,觉得很稀奇,便跟你打招呼,燕公子打算去哪呀,要出城吗?” 燕逸之挑眉,他是平日不出门的稀有人吗? “嗯,出城随意逛逛。”燕逸之回道,“三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燕某先告辞了。” 萧齐钧手抓出车窗框,“等等,燕公子出城,多多注意安全,务必要早些回来。” 被萧齐钧这么叮嘱一番,燕逸之忽然有些紧张,“最近京城外有什么不宁静的事吗,那个神秘组织还在犯案?” 毕竟萧齐钧是城防营将军,负责京城安危,哪里安全哪里有事他最清楚。 如果城外有危险,他就不带云归暖出城了,她的安危最重要。 “啊,啊,嗯。”萧齐钧一下没想起来,他很快转过思路,顺着燕逸之的话说下去,“对,没错,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量不要出城比较好。” 他低下头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晋阳郡主还在查这件事,她一日不离开京城,这事一日就没了解。” 燕逸之信了,“多谢三殿下提醒,燕某今日就不出城了。” 上次的惊险还历历在目,他不愿再经历一次,也不愿再让云归暖陷于危险之中。 萧齐钧满意点头,笑得眉开眼笑,“燕公子回去吧,慢走不送。” 他站在原地,亲眼看着燕逸之吩咐车夫调转马头,才继续巡街。 “抱歉云小姐,本来说好要带你出城赏景,现在怕是不能了。”燕逸之向云归暖道歉,“下次有机会我再补偿你。” 云归暖听到了萧齐钧和燕逸之的对话,“不是你的错,为何要道歉,要怪就怪那群作恶之人,扰了我们的兴致。” 燕逸之一脸遗憾,他想了许久才想到的一处合适的地点,那里环境清幽,风景宜人,虽然去的人多,但他知道一个鲜有人迹踏足的地方。 难得的独处时机,错失了。 马车停在琳琅轩门前。 “老板,我来取上次定制的一套头饰。”燕逸之一进门,便熟络地招呼老板。 老板热情地带着两人上到二楼,“燕公子定制的首饰是要送这位姑娘的吗,上次似乎见过她,是云小姐吗?” 上次她在这里训斥南梁高傲公主,想想就令人愉悦。 “燕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次我们选用了品质最好的宝石,采用了新工艺。”老板又对着云归暖笑,“云小姐真是好福气。” 云归暖听着这话觉得哪里不对,又偏头看着气定神闲的燕逸之,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在单独的房间里坐下,老板出去取首饰。 云归暖问燕逸之,“你给谁定制了首饰呀,你妹妹?” 燕逸之眼睛里藏着笑,“待会老板取了首饰上来,你帮我看看好不好看。” 云归暖记得燕逸之是有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妹妹,便答应了。 老板很快捧着一盘头饰上来,还有个伙计拿着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 燕逸之和云归暖一一看过来,还让云归暖戴在发间对着铜镜打量。 试到最后,燕逸之问云归暖,“你觉得这些头饰好看吗,我头一次买这些,不大会挑选,也不知能不能挑到合乎心意的。” 云归暖将簪子放回托盘中,仔细摆放好,“你的眼光很好,这些头饰头很好看,且各有特色,真的很别致很好看。” “你喜欢吗?”燕逸之突然看着云归暖的眼睛,“这些头饰都是送给你的。” 云归暖愣住。 “一直想取了首饰送给你,但没找到机会。”燕逸之补充道。 云归暖看一眼首饰,没打算收。 虽然她目前确实缺首饰。 店老板在旁边劝,“云小姐就收下吧,这都是燕公子的一番心意,都是花了心思的,这些头饰上的宝石都是燕公子一颗一颗亲手挑选的。” 云归暖面露难色,“为何突然想到送我这些?” 燕逸之慢条斯理拿起一只红宝石金簪,“觉得好看,就想送给你,送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他举起簪子对着云归暖发间比划,作势要为她簪在发间,云归暖身子抖了一下,他抿着唇,放下手臂。 “燕逸之……”云归暖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我也经常给我妹妹送礼物。”燕逸之叹息一声,“只不过送头饰确实是头一次,遇见美好的事物,总是或想分享,或想私藏,不是么?” 云归暖要说话。 “只是云小姐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我确实有些伤心了。”燕逸之拦下云归暖要说出口的话,语气变得特别认真,“不过不论云小姐如何拒绝,我依然有我的坚守,遇见美好的事物,我依然会第一时间想与云小姐分享。” “比如这批定制的头饰。” 专门为你而造。 ------题外话------ 一百章了耶,燕逸之终于a上去了,但是已经晚啦~ /73/73891/22304324.html 101.姓王的(一更) 燕逸之满含期盼地望着云归暖,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应。 但是他耳朵里只听得到心跳如鼓点有力沉响,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心底燥得慌,坐不住,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他没听到云归暖的声音,自己又补充说道。 “我是觉得,我和云小姐的审美趣味差不多,所以有些东西拿到云小姐面前,或许更能得到喜欢和重视,云小姐是会珍惜情意的人。” 他很懊恼,他都在说些什么。 “没、没别的意思……” 话说到这地步,云归暖也不好再说什么,收下燕逸之送的头饰,“下次我请你吃饭。” 燕逸之送云归暖回府。 “再有两日便是秋闱,我会忙一阵子,等忙完这阵子后,我再来看你。”燕逸之站在侯府大门前,不舍与云归暖分别,“我就不进去了,替我向食神问好。” 云归暖点头,“你忙你的,天气凉了,注意身体,别再病着了。” 进到侯府,云归暖发现三郎和呆鱼躲在柱子后面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姐姐跟燕公子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三郎问。 “姐姐跟燕公子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呆鱼学着三郎的话。 云归暖瞪他们一眼,“城外危险,就在城里转转。” 三郎盯着云归暖手里提的包裹,目光灼灼,“姐姐,你手里拿着什么,燕公子送的礼物吗?” 云归暖回到房间,把门关了。 “这还用问吗,难道是你送的。”呆鱼揶揄三郎。 三郎皱起眉拍他一下,“废话多,做饭去。” 下午云归暖上街给三郎和食神买冬天盖的厚被子。 回程的一段路,人稍微有点多,有个人从她身后走来,跟她的肩膀碰了一下。 云归暖皱眉,盯着那人的背影。 街上人虽然多,但没到密集得走不了道的情况,这人一路走一路碰,专挑人多的地方挤。 那人紧跟上一位锦衣玉袍的男子,挨着男子的衣袍蹭过去,男子腰带上坠着的锦囊消失无踪。 “你方才做了什么!”云归暖一把扣住小偷的手腕,手指发力,痛得小偷嗷嗷直叫。 “放手,你放手!”小偷甩两下手臂,甩不掉。 街上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这位公子,你看看少了什么。”云归暖对男子说道,“他方才偷了你的东西。” 男子一怔,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家身上,他赶紧低头,发现腰间的锦囊消失无踪,“我的锦囊!” 他惊恐地捂着腰带。 “是你,你偷了我的东西!”男子冲上来,指着小偷质问,见小偷怀中鼓鼓,他探手进去,取出来自己的锦囊,“真的是我的!你这恶贼,敢偷到我身上。” 男子转头向云归暖道谢,“多谢姑娘仗义出手,王某感激不尽。” 云归暖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这人姓王。 “不客气,既然失物已经寻回,这小偷是送官还是放了,全看公子意思,我先告辞了。”云归暖将小偷交给男子的随从。 男子翘着嘴角,细密的眼神上下一扫,将云归暖看了个透,“姑娘府上何处,不日王某登门拜谢。” 男子的眼神令云归暖很不舒服,她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公子客气,不必言谢,告辞。” 云归暖赶紧离开。 这人锦衣玉袍看着人模人样,但直觉告诉她,快跑。 回到侯府门口,云归暖将被褥从骨环里拿出来,抱在怀里。 “姐姐。” “姐姐。” 一进门,俩小孩就围着她转,接过她怀里的被褥往房间走去。 “这是给你们买的。”云归暖进了三郎的房间,帮他们铺床,“快到冬天了,给你们换一床厚点的被褥,现在天不算太凉,那床厚厚的大棉被先给你们放柜子里,大冬天再拿出来。” 三郎和呆鱼一人一床被子。 “谢谢姐姐。”三郎一边帮忙一边道。 “谢谢姐姐。”呆鱼跟腔。 三郎瞪他,“别学我说话!” 呆鱼神气地抬起下巴,“就你一人的姐姐吗!” “别占我姐姐便宜。”三郎翻着白眼,“我亲姐姐。” 呆鱼看看云归暖,又看着三郎,鼓着脸摇头,“不像。” 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 三郎毫不客气给呆鱼一个爆栗,“小屁孩,废话多,做饭去!” 呆鱼捂着脑袋做饭去了。 吃完晚饭,三人各做各的事,一阵剧烈的拍门声打破侯府内的平静。 云归暖和三郎都在正厅,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大门。 “开门,快开门!”敲门的人很不客气,“京兆尹衙门查案!” 两人一起去开了门,衙门捕快涌进来将两人围住,三郎立即摆出防备的架势。 头前进来一人已经很熟了,是少尹杨关,杨关身后还跟着一人,云归暖看到他的脸,脸色变了变。 “你是下午那个……”姓王的。 杨关走上前,“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王公子报案说你偷了他的东西,下午时分到衙门报案,经过衙门勘察取证,认定云小姐与王公子丢失物品有关,特登门问话。” 云归暖沉下一口气,瞥一眼杨关身后姓王的,“我与这位公子只有一面之缘,他丢了什么东西?” 那人上前一步,“忘了自我介绍,鄙人王天和。” 云归暖眉心一跳,城西王家,王天海的家人。 “你这次来报复我?”云归暖望着王天和的视线流转到杨关脸上,“为何认定与我相关。” 王天和笑了笑,“云小姐还记着陈年旧事,我们都忘了,再说我这次先找衙门报的案,是衙门认定你与这件事有关,怎么能说是我报复你呢?杨大人你说是不是。” “嗯哼。”杨关轻咳一声,还是一脸正色,“云小姐,今天下午你在街上的时候,是否接触过王少爷的锦囊?” 王天和将锦囊举在云归暖面前。 云归暖道,“是见过,今下午在街上的时候,王少爷的锦囊差点被一个小偷偷走,我当场抓住小偷,王少爷自己从小偷身上把锦囊找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找那人问话。” 杨关表情微妙,“那个小偷,我们去找过,他在逃跑的过程中摔死了。” ------题外话------ 燕逸之:我支棱起来了,我又怂了 三郎和小食神凑在一起也挺好玩的。 三郎的真实身份是欢乐喜剧人(bus 102.死无对证(二更) 云归暖心底猛抽一下。 这是死无对证。 “那现在呢,杨大人想找我问什么?”云归暖很镇定,这事过分巧合。 杨关说道,“那个被小偷偷走的锦囊里,装有王少爷的私印,他回去后发现锦囊里的私印后不见了,便立即报官,衙门找了可以找的地方,包括小偷的住处,都找不到私印,现在只有来找云小姐了。” 云归暖凝眸沉思,小偷和她都见到过锦囊。 “可是我并没有碰过那枚私印,更没有见过。”云归暖觉得还是可以和杨关讲讲道理,“当时是王少爷亲自拿回锦囊,如果当时锦囊里少一样东西,王少爷感觉不到吗,印章并不轻。” 当时王天和取回锦囊后,并没有当场打开查验。 大意了,因为是当场人赃俱获,她也没想着让王天和当场查验失物,没想到留下祸患。 王天和摇头,“非也,当时是云小姐从小偷身上搜出锦囊,再交还给王某,王某当时见出手的是位姑娘,便没多想,但现在不得不多想了。” 他打开锦囊,里面有一个石块。 这解释了为何锦囊里物品丢失,却没有重量变化。 云归暖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辩驳。 证明没有做过的事,太难了。 “杨少尹打算怎么办?”云归暖问,“我不知该如何证明我没有偷走印章,但王少爷也没法证明,你回府后没有动手脚。” “再说了,我要你私印有何用,我也不认识你。” 王天和背着手围着云归暖绕圈圈,“我的私印用处大了,凭我的私印,可以调动王家任何一处商铺的钱财货物,可以指使王家的人做事,用处太多了,至于云小姐说不认识我,我不信。” 他停下来,正好停在云归暖面前,一双锐利的眸子将云归暖锁在视线之内。 “云小姐不是头一天在京城,京城里像云小姐这种出身的,没有不认识我王天和,再者。”他顿了顿,“你和我弟弟闹得那么不愉快,现在说不认识我,你不觉得很是荒谬吗!” 云归暖顿生一种无力感。 她本人没见过王天和,当然不认识。 印象里原主似乎也没怎么接触过王天和,反正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云归暖知道她是说不清了,“你要搜查侯府吗,还是想像上次那样直接把我带走,嗯?” 王天和气势足,她也不甘示弱。 三郎立即挡在云归暖身前。 杨关审视眼前的形势,云归暖确实与印章丢失有关系,但没证据,加上上次王天海的事闹得不是很愉快,也让人见识到云归暖后背的势力,这件事不得不谨慎。 “先搜一搜侯府。”杨关语气态度还算不错,“云小姐,失礼了。” 事到如今,云归暖不得不让京兆尹衙门的人搜。 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就怕搜的过程中又冒出点什么东西。 不快四散开来,侯府很大,搜查花费很多时间。 天色渐黑,留在前院的捕快支起火把。 王天和双臂环胸,打量云归暖旁边的三郎,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扫视,又在他脸上停留许久,跃动的火光下,三郎的容貌不是特别清楚。 三郎瞪一眼王天和,转过身避开目光。 王家人都讨厌。 “这位是哪家府上的小少爷?”王天和并未收回目光,“从来没见过,好面生。” 云归暖将三郎扯到身后,挡住王天和的视线,“我弟弟。” 王天和挑眉,轻笑两声,“弟弟,我从未听说荣安侯还有个儿子,莫非……” “这跟案子有关吗?”云归暖恶声恶气打断王天和的话,她自诩耐性极佳,但王家人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 王天和收了笑,“没有。” 他探头去看,看不到三郎的脸,只能窥到一片衣角。 搜查的人搜了许久,才陆陆续续回来。 “大人,并没有找到王少爷的私印。”捕快回复,“但是在后院的湖边看到一个小孩,人带过来了。” 王天和笑云归暖,“云小姐府上的小孩真多,不会这位也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吧。” 云归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捕快把呆鱼带到杨关面前。 呆鱼沉着脸,一脸不爽,转着眼珠子将面前的脸全部记住。 三郎把呆鱼拉到身旁。 没搜到王天和的私印,在杨关的意料之中,情况陷入僵局,他私心里不相信云归暖偷了王天和的私印,但王天和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找不到私印是正常的。”王天和出声,“私印还没有拳头大,要藏起来太容易了,不如先把云归暖带回衙门,再慢慢审问,总会将私印的下落问出来。” 一句话,暗戳戳将偷盗私印的罪名直接按在云归暖头上。 “你不能带我走!”云归暖反驳,“你没有证据,又要随便抓人吗!” 三郎挡在云归暖身前,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她! 一群人就要打起来。 “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高欢大步走进来,“还没解决,用得了这么久吗,你们这是在干嘛!” 王天和和杨关朝高欢行礼。 高欢说道,“云小姐,你若是动手打衙役,本官就是不想让你进去也难。” 云归暖脸色很差,“高大人没有证据就要抓人,这就是你们的王法,真是可笑。” 高欢看向杨关,“没有证据,谁让你抓人的!” 上次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高欢这回谨慎得很,没有十成十的证据,他再不敢抓云归暖。 请神容易送神难。 谁知道会惹到三殿下还是大长公主。 “搜,都给我搜!”高欢挥动双手,让衙役散开,“一块砖一块瓦都不要放过,都擦亮眼睛仔细些!” 找到证物,立即将云归暖带走。 找不到证物,今日就此罢休。 反正他再不敢轻易抓走云归暖。 高欢将动静闹得很大,侯府内被翻得乱七八糟,大门敞开,门外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云归暖看着侯府里走来走去的衙役,气得脸色发青。 高欢摸着胡子,理所当然地对她说,“云小姐,搜证是标准的查案流程,就算是陛下来了,也得这么做。” ------题外话------ 有人要黑化了 /73/73891/22340467.html 103.都带回去审问(一更) 这回在程序上,挑不出一点错,你别想拿上面的人压我。 说完这番话后,高欢扬起脸,突然放松下来,轻松的表情间甚至透着些许得意,任你背后有人,只要我流程不出错,你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云归暖咬咬牙。 三郎拽紧袖子,怒目瞪着高欢。 高欢“哼”一声,“收起你的眼神,本官按章程办事,你若是出手就是伤害公门之人,本官不介意把你抓进去。” 云归暖扯了扯三郎的手臂,要他别冲动。 过了一刻钟,衙役还在搜查。 王天和问高欢,“高大人,衙役的速度有待提升啊,找个东西罢了,还没找到?” 高欢双手背负在身后,派头十足,“王少爷稍安勿躁,印章太小,又容易藏,要在偌大的侯府中找出来不容易。” 王天和息了声,一脸不耐烦,总觉得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云归暖打量他的神情,“王少爷似乎笃定能在侯府中找到你的印章。” 王天和一怔,立即沉下脸,“当然,东西是你偷的,能从侯府找到很正常,不过也不排除你做贼心虚,将我的印章藏起来,你直接交代吧,若是现在交出我的私印,我可以让高大人放过你,不追究你的责任。” 云归暖挑眉。 “但如果私印被搜出来,云小姐,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云归暖将视线投到远处,眉心微微拧着。 侯府很大,她平日只在前院活动,基本不去后院,若是有心之人溜进来她也不知道,且最近侯府后院在翻修,人员进进出出,很杂乱。 如果有人趁机将偷来的印章藏在侯府后院,再被找出来,她纵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 云归暖沉下脸,飞速想着万一真被搜出来怎么办。 “云小姐,想好了吗?”王天和凑过来,“现在交出来,还来得及,拖延是没有用的。” 衙役们陆陆续续回来,没有找到王天和的私印。 王天和表情有些微妙,“你们仔细找了吗,怎么可能找不到!” 高欢斜一眼王天和,对他的语气有些不满,“王少爷不要质疑衙役的能力,本官下令让他们找,他们自然是用心找了。” 看在和王家关系的份上,高欢语气还算客气。 “依本官看,既然没在荣安侯府找出印章,便是缺乏关键性证据,不足以将云归暖带回衙门审问。”他慢慢说道,“本官会继续派人协助王少爷寻找失物,直到找到为止。” 王天和紧咬牙关,怎么可能找不到,高欢不肯将云归暖关入监牢,那他报官还有什么意义! 他弟弟被关在衙门监牢中数日,他也要让云归暖尝尝牢饭的滋味,吃吃苦头,让她体会不见天日是什么感觉。 现在高欢说“缺乏关键性证据”,简直好笑,还说会一直帮他找丢失的印章。 谁不知道失窃案到最后找不到失物都会变成悬案死案,最后不了了之。 高欢都糊弄到他头上来了。 “高大人。”王天和沉下声,“将云归暖带回去,连夜审问,明日便能找到我的印章。” 高欢拒绝,“王少爷在教本官做事?” 王天和抿一下嘴角,气势瞬间软下来,“不敢。” 云归暖挑眉看戏,对手内部先乱起来了,“高大人辛苦,衙役们也辛苦了,时辰不早,回去好好休息,小女就不、送、了……” 她抬起头,望着大步从门外进来的男子,声音越来越轻,直接愣在原地。 来人一身衣着整洁笔挺,一丝不苟,清冷肃杀的面容与萧怀羽有三分相像,特别一双眸子,眸光锐利如剑,只轻飘飘一眼便有剥肉剔骨的通透感。 云归暖望着这张脸有些晃神。 “卑职给晋王殿下请安,晋王殿下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贵干。”高欢赶紧行礼。 所有人都给晋王萧齐明行礼。 萧齐明径直走到云归暖面前,盯着她的脸,“都免礼。” 一开口,便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高欢老老实实候在一旁,王天和也老实了,稍事低垂着脑袋不出声。 “晋王殿下路过此地,被街上聚集的百姓挡住去路,便进来查看。”萧齐明的侍卫丙火说道。 萧齐明收回视线,问高欢,“发生何事,为何京兆尹衙门之人皆聚集于此?” 视线一移开,云归暖顿觉面上少一层笼罩的阴影,她视线追着萧齐明而去,落在他的背影。 萧齐明的身形背影和萧怀羽的很像,不过一个气势强硬,一个温柔踏实。 她记得萧齐明和太子殿下只相隔一天出生,年纪没比萧怀羽小多少,和萧齐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皆为谢贵妃所出。 高欢将事情始末大致跟萧齐明说一遍,“这等小案,就不劳晋王殿下费心了,卑职立即派人疏通街道,请晋王殿下移驾。” “这等小案就兴师动众,出动衙门所有衙役,吸引大批百姓聚集,封闭街道。”萧齐明站着没动,“高欢,你在糊弄本王。” 高欢腿一软,“卑职不敢。” 萧齐明侧身扫一眼云归暖,又看向王天和,“既然找不到证据,两个都带回去审问,印章不可能凭空消失,总有一个在说谎。” 王天和瞪大了眼睛,要把他也抓走! “晋王殿下,王某是报案人,怎么需要把王某也带走,这不符合常理啊。”他慌了,事情已超出掌控。 “把你带回去仔细询问印章丢失的过程,有问题吗?”萧齐明懒得和王天和废话,“带走。” 高欢使劲摆手,示意衙役上来拿人。 云归暖和王天和立即被衙役控制住,带着往外走。 “不,不是,晋王殿下,印章一定是云归暖偷走的,就在她府里,再仔细搜一搜一定可以找到。”王天和拼命挣扎,一口咬定印章在侯府。 云归暖眸光深沉,双唇紧闭不说话,她越发笃定王天和一定提前派人做了手脚,将印章藏到她府上,不然不会是这个态度。 只是不知为何,提前藏好的印章不见了。 不知是谁撞了高欢一下,一个小布袋从他身上掉出来,“啪”得掉在萧齐明脚边。 高欢要去捡。 萧齐明先一步弯腰捡起来。 ------题外话------ 今天三更哈~ /73/73891/22382343.html 104.关进大理寺(二更) “殿下。”高欢看着萧齐明掌心的小布袋。 “这是你的?”萧齐明看向高欢。 高欢对这个小布袋没印象,但既然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应该是他的吧,或许是他忘了。 “是的。”高欢颔首。 萧齐明伸长手臂,将小布袋还回去,他捏了一下,蹙眉,高欢伸手过来接,被他避开。 萧齐明一手托着小布袋,另一只手开了袋子口,里面露出一个印章。 “慢着。”他叫住往外走的衙役。 云归暖回头,看见萧齐明正拿着一枚印章打量。 “过来。”萧齐明看向王天和,“这是你丢失的那枚印章吗?” 衙役松开王天和。 王天和一脸懵上前,拿起印章仔细看两眼,颔首,“是,这正是王某丢失的印章,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眉头高高皱起,惊恐地望着云归暖。 高欢愣住,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布袋里,怎么会有王天和的私印,“殿下……” 他要解释,萧齐明抬手示意他住嘴。 随后,萧齐明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布袋中取出一枚猫头形状的铜制徽章。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肃杀之气顿时笼罩全身,压迫周围的人都喘不过气。 “殿、殿下……”高欢舌头打颤,“这是,何物?” 云归暖远远地望着萧齐明两指捏住的徽章,瞳眸震颤,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 是“幻影”的标志。 萧齐明斜一眼高欢,“高大人,你怎么解释。” 布袋里还有一枚高欢的私印。 “卑职……殿下……”高欢嘴唇发抖,不知该从何解释,“殿下,卑职也不知道为何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卑职真的不知道啊。” 高欢不认识“幻影”的标志,但知道王天和丢失的私印在他身上发现了。 “方才你承认这是你的东西。”萧齐明睨他一眼。 高欢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乱认了,他现在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 王天和在旁边看了个清清楚楚,虽然他不知道印章为何会出现在高欢身上,但至少他不用被关进监牢。 “殿下,既然印章已经寻回,案子已了,是否可以放了王某,不用做监牢了?”这回先便宜云归暖。 萧齐明板着脸,伸手硬生生从王天和手中夺回印章,“这是重要物证。” “丙火,壬水。”萧齐明叫来自己的侍卫,“将这三人关入大理寺监牢,待案件明晰,再行处置。” 他指着云归暖、王天和和高欢。 “是!”两人齐齐应道,叫来一队王府亲卫,押送三人去大理寺。 高欢两腿发软,进大理寺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碰上大案子了。 王天和开始惶恐,他怎么也没算到,本想将云归暖送进衙门大牢的他,自己却被关入大理寺监牢。 他只知道从萧齐明进来的那一刻,形势就变了,但没想通为什么变得那么厉害。、 云归暖沉着脸,不说话,她视线始终定在萧齐明手中的小布袋上。 “幻影”的徽章和王天和的私印同时出现,说明最近她身边有“幻影”的人出没。 “姐姐!”三郎跑上来,抓着她的手腕,“姐姐你不能跟他们走。” 云归暖劝三郎,“你别闹,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千万别做傻事,清者自清,你千万别一时头脑发热送到别人刀口上。” 萧齐明抬起目光,注意到闹腾的三郎,视线落在他脸上,光线阴暗看不真切,“他是谁?” 他问侍卫。 侍卫也不清楚。 王天和抢着回答,“他是云归暖的弟弟。” 萧齐明收回目光,下令,“带走。” 王府亲卫强行拉开三郎,将云归暖等人带走。 萧齐明又吩咐杨关,“你先将衙役带回衙门,这件案子已经不归京兆尹管。” 也没说归谁管。 杨关垂首应是。 萧齐明的人驱散侯府门口围观的百姓,衙门的人也走了,侯府一下子安静下来,夜色下十分落寞。 三郎怔怔地站在大门口,直到看不到萧齐明的队伍了,也一动不动。 “三郎,回去吧。”呆鱼过来劝三郎,“她会没事的。” 三郎甩开呆鱼,拳头攥得梆硬,眼睛死死盯住云归暖离开的方向。 “你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吗?”三郎咬紧牙根,“进去了,岂能那么容易出来。” 呆鱼歪了一下脑袋,“她说她可以出来的。” 三郎抿紧双唇,不敢反驳呆鱼的这句话。 她一定可以出来的。 “诶,你要去哪!”呆鱼叫住三郎。 三郎头也不回,“你关好大门,乖乖看家!” 说罢,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云归暖被关进大理寺监牢,狱卒对她很客气,给她准备了一间干净的监房,没有为难她。 “我想见一见晋王殿下。”云归暖对狱卒说道。 狱卒摇头,“晋王殿下已经离开。” 云归暖原地踱着步子,她得想办法见到晋王,问清楚那枚徽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幻影”的人潜入京城了。 她记得上午萧齐钧才说过,萧元媛还在查。 搞不好真的是那群人来了。 “云小姐,还有其他的吩咐吗?”狱卒问她,“如果没有,我先下去了。” 云归暖停住脚步,走到围栏前,“如果晋王来了,务必告诉他,我要见他。” 狱卒点点头,下去了。 萧齐明坐在监狱的前厅之中,两边火把跃动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令他表情看起来更加晦暗不明。 大理寺卿听闻晋王殿下抓了人关进监牢,赶紧过来见他。 “在本王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来探视。”萧齐明吩咐大理寺卿,“此案事关重大,出了问题,谁都跑不了。” 大理寺卿颔首,“微臣记住了。” 晋王殿下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手段狠、无私心,只要是他经手的事务,没有做不好的,同理,他的要求也很严格,不偏颇。 所以在朝中声望极高,朝中支持萧齐明的人数与支持太子的不分伯仲,两边势力旗鼓相当。 三郎一口气穿过小半个京城,他喘着粗气落在一户高门大院前,他抬眸看一眼“瑞亲王府”的匾额,打算一口气冲进去。 但想了想,他还是上前敲门。 ------题外话------ 三郎去找萧怀羽了,萧怀羽会出手吗 /73/73891/22382344.html 105.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三更) 门童开了门,问清身份来由后,没让三郎进门,他进府通报萧怀羽。 萧怀羽刚沐浴完,裹着浴袍坐在房中看书。 “你让他在门口等着?”他指尖捏着书页,漫不经心翻过一页,“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很快就会过来。” 用不着再去回话。 长天有些担忧,“主子,是不是云小姐出什么事了?” “事情不小。”萧怀羽还在看书,“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一个人从房顶上跳下来,跑入屋中,“萧怀羽!” 三郎蹿到萧怀羽面前,“萧怀羽,我姐姐出事了,你快去救她!” 萧怀羽懒洋洋从书中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书,“什么事?” “晋王将云归暖关进大理寺监牢,你快去把她救出来。”三郎拍着桌面,“她无缘无故被人带走,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萧怀羽将书本放低了些,看着三郎,“怎么救,你给本王出出主意。” 三郎一时气短,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虚假了。 “你直接去大理寺,将人带出来,这不就可以了。”三郎欺身上前,“只要你出手,晋王一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云归暖。” 萧怀羽看着三郎的眼睛,“她为何会被萧齐明关进大理寺?” “因为案子。”三郎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一遍,末了,又强调,“她是无辜的,被冤枉的!” 萧怀羽笑一声,继续看书。 “你笑什么!”三郎扒下萧怀羽重新立起的书本,“之前就知道献殷勤,现在她真的有事,你舍不得出手了!” “真是虚伪!” 长天听得拳头硬了,王爷一直在暗中护着云小姐,但看萧怀羽从容镇定,他愤愤扭头。 “还记得本王上次问你的问题吗?”萧怀羽索性将书本合上,抬眸对三郎对视。 三郎怔了怔。 萧怀羽弯一下嘴角,“本王上次问你,如果她再被人抓进监牢,你该怎么办,你打算去求谁?” 三郎愣在原地,脑子“嗡嗡”响。 “嗯,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你打算去求谁?”萧怀羽挑着眉,“求本王吗?” 三郎动了动唇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说不出口,除了萧怀羽,他也不知道能找谁。 萧怀羽“呵”一声往后靠,“本王可以告诉你,这一回本王也救不了她,抓人的是晋王,理由是案子,只要有这两点,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本王虽是亲王,但是个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脑袋上套个尊贵无比的名衔罢了,晋王手中握有实实在在的权力,丞相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行礼,你说本王劝得动晋王吗?” 萧怀羽观察着三郎的表情,很是愉悦翘起嘴角,继续说道。 “本王虽是晋王的亲叔叔,但这件案子牵涉重大,一旦深查下去有了收获,便是大功一件,晋王怎舍得放过,晋王虽不是太子,但在朝中的势力足以与太子分庭抗礼,声望不输太子,你也出身皇室,不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郎脸色黑得难看。 晋王破了这案子,功劳就会算到晋王头上,陛下和朝臣又会对晋王高看一眼,如果晋王对储君之位存有野心,那么功绩将会成为晋王上位之路坚实的垫脚石。 萧怀羽瞧着三郎的表情,觉得他想明白了,才继续往下说,“再说了,本王是个闲散王爷,不站队,不参与朝中派系斗争,如果本王现在去找晋王,在有心人眼里,就是本王站到了晋王这一队,太子会让本王好过?” 萧怀羽一句一句将三郎的期待和希望彻底封死。 三郎心口拔凉,几欲站不住。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三郎声音颤抖,“就让她一直关在里面,她是被人拖下水的,这件事与她无关!” 萧怀羽重新拿起书,一页一页翻找方才看到的地方,“等吧,京兆尹都进去了,等着晋王查清真相把人放出来,本王劝告你别想着去劫狱。” 他警告三郎。 “晋王肯定派人看守,你这时候送上去,就是给他送把柄,现在太子和晋王都死死盯着大理寺,或者你亲自出面,若是西月国皇子要人的话,晋王应该会给几分薄面,但他国皇子的分量在晋王心中够不够,本王就不知道了。” 三郎泄了气,面如死灰,也不说话了,心灰意冷朝外走。 萧怀羽望着三郎的背影,担心这孩子一下被打击傻了,好心提醒他,“你别担心,晋王是出了名的公道严明,事情与她无关,她一定不会有事。” 音落,三郎飞身跃上房顶,消失在视线中。 三郎走后,萧怀羽立即收起玩味的表情,正色吩咐长天,“你去告诉他,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吓唬她戏弄她,好好照顾着,过两天我去接人。” 长天应是下去了。 三郎在京城晃了大半宿,才回到侯府。 呆鱼还没睡,一把将他拉到房中,“你终于回来了,快来一起收拾屋子,屋子都被衙役翻乱了。” 三郎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房间。 桌椅都被掀翻在地,床上的被褥枕头都被乱糟糟地扔在地上,衣柜里整齐叠放的衣服也都被翻出来胡乱散在地上,还有云归暖今天新给他们买的大被子,也都被扒拉出来,甚至被踢到角落。 三郎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发麻。 他赶紧跑到云归暖的房间查看,一样没好到哪去。 被褥枕头衣服散了一地。 衣柜里,锦衣坊送给云归暖的好几套昂贵的新衣服,也都被扒拉出来,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散乱一桌,有的掉在地上碎掉了,一些胭脂掉了出来,还有她的头饰也乱七八糟,不知道有没有少。 厨房和饭厅也未能幸免,柴火垛被人踢开,灶膛里的柴火炭灰被扒出来,染黑地面,有的碗掉在地上碎了,为数不多的茶杯也碎了一只。 还有翻修到一半的后院,现在是什么情况,三郎根本不敢想象。 这哪是搜查,分明是土匪进村! “啊——”三郎一拳打在墙上,双目通红。 ------题外话------ 有没有人好奇过,为什么萧怀羽总能在云归暖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73/73891/22382345.html 106.送你的礼物(一更) 云归暖待在独立的监房中,好吃好喝好住伺候着。 周围都没有人,除了一日三餐送饭来的狱卒,云归暖见不到其他人。 一连数日,云归暖过着无比宁静的日子。 她躺在还算舒服的床上,百无聊赖翻着骨环。 “要是骨环里可以存储电子书或者剧就好了。”云归暖叹息一声,“太无聊了。” 她将信息页翻了个遍,又翻到兑换所,发现物品栏可以往下拉。 云归暖惊奇地睁大眼睛,虽然不知道每一格物品具体是什么,但是可以预览到一个灰色阴影的轮廓,大致可以猜测出有哪些物品。 “又不可以选,都是随机解锁,给我看预览有什么用呢。”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她愣住了,“不会吧。” 她放大图片,看了又看,确定轮廓对应的物品是她前世执行任务时的大宝贝——狙击枪。 云归暖猛地关上骨环,双手搭在胸前大口气息,又打开骨环,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轮廓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大宝贝啊,你也过来了。”云归暖一遍又一遍摸着轮廓图形,“虽然我很想知道怎样才能把你兑换出来,但是你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算了,这类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杀伤性武器,还是不要出现比较好。 翻了一圈,云归暖发现兑换所中,除了她的大宝贝,也确实没有其他武器。 “云小姐。”狱卒隔着栏杆唤她,“你可以出去了。” 云归暖猛地坐起身,盯着狱卒看了一会儿,才答应,“哦,好。” 监牢里安静又舒服,她甚至有点不想出去。 前厅里,坐着两位尊贵无比的人,两人腰杆挺直,身形差不多,就连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清冷,一个温和。 “王爷。”云归暖脚步顿了顿,加快速度走过去。 一声“王爷”,两人都转头看过来。 萧怀羽笑着望着朝他走来的云归暖,“这几日委屈你了,本王来接你。” 云归暖诧异,看一眼萧怀羽旁边那人,“晋王殿下。” 那天夜里,她觉得萧齐明与萧怀羽有三分相像,今日两人坐在一起,她觉得有五分相像。 不说他俩是叔侄的话,还以为是亲兄弟。 “云小姐辛苦。”萧齐明依旧清冷,“事情真相已经查明,云小姐是被牵连的,与云小姐无关,今日你可以跟着皇叔回去了。” 云归暖颔首。 不知道萧怀羽年纪轻轻被同龄人叫叔是什么感觉。 “对了,我有一事想要询问晋王殿下。”云归暖问道。 萧齐明瞄一眼萧怀羽,“云小姐请说。” 云归暖道,“这件事跟‘幻影’是否相关,他们是不是又在京城出现了,何时潜进来的?” 她神情紧张,甚至有些严肃,一眨不眨盯着萧齐明,等待他的回复。 萧齐明垂下眼眸,“这件事让皇叔跟你说吧,时辰不早,云小姐先出去吧。” 云归暖咬了一下下唇,停顿片刻才颔首,“好。” 萧齐明坐着没动,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出去。 许久不见天日,云归暖一时觉得阳光特别刺眼。 萧怀羽招了一下手,一辆华贵大气的马车驶过来停在云归暖面前,稍许挡住她眼前的阳光,没那么刺眼。 “恭喜云小姐恢复自由。”长天笑着同她打招呼。 云归暖看着眼前的马车,“王爷换马车了?” 萧怀羽嘴角噙着笑,温柔地对她说,“上车吧,先回去,我送你回侯府。” 两人上了马车,云归暖问“幻影”的事。 萧怀羽告诉她,“这件事跟幻影没关系。” “没关系!”云归暖吃惊,“既然没关系,为何会出现幻影的徽章,那个标志太特殊了,寻常人不会做这个的。” 萧怀羽道,“一开始萧齐明确实是朝幻影的方向去查,他连夜搜了高欢的家,确实没找到和幻影有关的任何线索,倒是找到了大量高欢收受贿赂的证据,以及他藏匿的私产,现在高欢已经移交刑部关押。” 云归暖唏嘘,“他嚣张了那么久,没想到因为一个意外,直接搜出关键性证据,让他猝然落马。” 未免太过巧合。 她抬眼打量萧怀羽的神情,他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眼神很温柔,一直这么温柔地望着她。 “这不会真是巧合吧。”云归暖道,“王天和怎么样了?” 萧怀羽笑着道,“这次调查,查到了王家老爷和高欢非同寻常的关系,王天和暂且放出去了,晚些有人来接他,但王家最近不会安宁。” 最近京城中很多人都不会安宁,凡是和高欢有不正常牵扯的,都坐卧难安,商户还好,发点钱便过去了,若是官员,恐怕头上的官帽保不住了。 “萧齐明很早就盯上高欢,也暗中收集了一部分证据,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扳倒他,这次萧齐明动作很快,这头才将高欢关进去,另一头就派人去搜他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萧怀羽笑得更欢,“算起来,你还有功劳在身。” 云归暖撇撇嘴,“我宁愿不要功劳,也不要经历这场无妄之灾。” 太憋屈,太气人了。 “这次行动,不会是晋王早有筹谋吧。”云归暖突然盯着萧怀羽,“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王天和的印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诡异的就是这枚印章,一切皆因它而起。 王天和一口咬定印章在她府上,她也觉得王天和动了手脚。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印章从高欢身上掉出来。 萧怀羽轻咳一声,“我推测是王天和想诬陷你,他一口咬死确实丢失印章,但我们没找到证据,且他的印章已经找回,又不是大案子,这件事就作罢了。” 云归暖皱一下鼻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虽然王天和也被关进大牢,但她还是很不爽,从头到尾最无辜的人是她。 她的委屈谁知道。 “那个。”萧怀羽轻咳一声,目光不自然地投向窗外,又拉扯回来,余光轻轻落在云归暖身上,“这次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知道能不能弥补你这次受到的伤害,不过也不是很贵重的礼物。” 云归暖瞪大眼睛。 如果是萧怀羽送她的,什么礼物都行。 ------题外话------ 萧怀羽来接了来接了,接她回家了 今天依旧三更 /73/73891/22408839.html 107.云小姐会选谁(二更) 萧怀羽拍了拍身下的马车。 云归暖不解。 “这辆马车。”萧怀羽解释,“这辆马车是送给你的礼物,你弟弟出钱托薛持酒买辆马车给你,本王亲自选的。” 萧怀羽坐端正了些,等着云归暖夸他眼光好。 “是三郎买给我的?”云归暖惊呼,怜惜地摸着身下的座椅,“之前他一直催着我买辆马车,我嘴上答应着,一直没行动,没想到他出钱帮我买了,真是好孩子。” 那天晚上他跑出去找薛持酒,大概就是说马车的事吧。 萧怀羽挑着眉,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云归暖抓错了重点。 “嗯哼。”他理了一下嗓子,重新引起云归暖的注意,“你觉得这辆马车坐着舒服吗,好看吗?” 云归暖看着萧怀羽,又摸了摸身下的坐垫,很柔软,车内的装饰也别有一番用心。 “好看,舒服。” 萧怀羽很是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等着云归暖的夸奖,“都是本王选的。” “多谢王爷,王爷真是好眼光,我很喜欢。” 终于得了一直想要的夸赞,萧怀羽嘴角高高扬起,压不下来,一路上心情好得很。 马车到了侯府,萧怀羽扶着云归暖下来。 “姐姐——”三郎第一个冲出来,激动得抹眼泪,“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直碎碎念着,比云归暖还激动。 云归暖笑着拍他的肩膀,“我回来啦,一点事没有,这段日子让你担心了。” 萧怀羽等他们说了两句话,便吩咐三郎,“把马车从侧门驶进去停好。” 为了这辆马车,三郎专门找人修了一个车棚和马厩。 三郎点点头,和长天一起停马车去了。 萧元媛从门后探出头,“云归暖!” 她大喊一声,冲出来一把抱住云归暖,一个劲在她耳边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事情太突然,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云归暖人已经在大理寺里面了,她无能为力,去找皇叔求助,也帮不上忙。 这几天她担心坏了,皇兄出手真狠。 “没事儿,没事儿的。”云归暖拍着萧元媛的背,反过来安慰她,“我这不好好的嘛,还要帮你修院子呢。” 进到正厅,云归暖发现人都在。 “燕公子,三殿下。”云归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旁边的薛持酒,“薛公子,你们都在啊。” 薛持酒举了举手中的点心,“我给你带了点心,但现在快吃饭了,吃完饭再吃。” 萧齐钧说道,“皇叔说你今天可以出来,所以我们都来看你,顺带蹭一顿饭。” 他呲牙笑着。 燕逸之手指紧扣桌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镇定,“你的事我听说了,这几天一直寝食难安,听闻你今日回府,我便赶紧过来,多谢王爷接她回来。” 他看向萧怀羽。 萧怀羽挑眉,“分内之事。” 萧元媛跑过来,“去饭厅吧,那小孩做好饭菜了。” 侯府里所有的摆设都恢复原样,坏的缺的东西三郎也都置办了新的,没让云归暖知晓之前侯府的惨状。 三郎停好马车回来。 一群人热热闹闹围坐在饭厅,没人问呆鱼的来历身份,纯粹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饭。 薛持酒早先送来的大圆桌,这回彻底派上用场。 云归暖坐在中间,左右分别是燕逸之和萧怀羽,萧怀羽旁边是萧元媛和萧齐钧,再过去是薛持酒,三郎挨着薛持酒坐,再过来便是呆鱼和燕逸之,热热闹闹坐了一圈。 呆鱼做了满满一大桌好菜,早把人馋得不行。 萧齐钧带了好酒过来,一桌人边吃边喝边聊,都高兴。 “这回确实是二皇兄办事很了些。”萧齐钧说道,“不过这也是二皇兄一直的办事风格,行事果断,出手准狠,云小姐你别记恨他,他并非出于恶意。” 萧元媛也说道,“皇兄是真的狠,委屈我们的云归暖了,还有那个姓王的,你是被他拖累了。” 她悄悄对萧怀羽说,“你得好好安慰人家。” “云小姐不会白受这次劫难的。”薛持酒隔空给云归暖敬酒,“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赚不完的银子。” 呆鱼年纪还小,众人没给他喝酒,他转了转眼珠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三郎。 三郎抬起头,只是抿唇一笑,“欢迎姐姐回来。” 趁着说话的功夫,萧怀羽已经默默给云归暖盛了一碗白果老鸭汤。 “先喝点汤,很鲜的,最适合秋天。”萧怀羽殷切望着她,柔声叮嘱,“应该是不烫了,你试试看。” 云归暖喝一口汤,“嗯,确实很鲜。” 燕逸之不甘落后,等云归暖放下碗,他夹了个大鸡腿过来。 “你在牢里受苦了,吃个鸡腿补补。” “多谢。”云归暖说道。 她还没咬一口,萧怀羽速度麻利地夹了鱼肉挑好刺,推到她面前。 “刺已经挑干净了,帮你沾了点酱汁,味道是正好的,很鲜。” 一桌人不吃饭了,都看着他们仨。 萧齐钧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萧元媛,萧元媛看向他。 “燕公子和皇叔都在献殷勤,你说云小姐会选谁呢?”萧齐钧小小声问萧元媛。 萧元媛反问他,“你希望她选谁。” “当然是皇叔喽。”都是自家人。 萧元媛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皇叔有钱有颜有地位,还没有政事缠身,每天大把的时间陪云归暖,多合适,燕逸之嘛……” 她顿了顿,给了个很保守的评价。 “大家族里是非多,特别是重名望的世家。” 虽然皇叔是皇族,但除了皇上,没人管得了他。 萧齐钧觉得萧元媛说德特别有道理,“那皇叔有戏吗?” 据他所知,皇叔默默为云归暖做了不少事。 比如这次她进监牢,就是皇叔吩咐人打点了,让云归暖即便待在监牢,也是舒舒服服的。 “有戏。”萧元媛笃定颔首,“皇叔给云归暖夹菜的时候,云归暖欣然接受,但燕逸之给她夹菜,她道谢了。” 萧齐钧不是很懂,“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云小姐对燕逸之很客气,这是礼数吧。” ------题外话------ 燕逸之:一桌子人,全都是萧怀羽的助攻,我心里好苦啊 /73/73891/22409052.html 108.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三更) “有时候,客气就是生疏。”萧元媛给他解释,“就说明存在距离。” “比如说,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跟皇叔客气过?”萧元媛冲着萧齐钧挑了挑眉。 萧齐钧恍然大悟,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跟皇叔客气过,因为他们关系好,亲密,他是他最亲的皇叔,比跟父皇还要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萧齐钧很激动,“皇叔一定有戏,皇叔加油。” 他冲着萧怀羽无声地给他加油打气助威。 被皇叔和燕逸之争相喜欢的云归暖,一定有她的好和独特之处,不知道七弟跟她解除婚约后,会不会后悔。 不过若是云归暖不接触婚约的话,皇叔就没办法追到喜欢的人。 这样挺好,管那小子会不会后悔。 萧元媛看着云归暖,压低声音,“我猜,云归暖对皇叔也有意思,她同时面对皇叔和燕逸之的时候,行为语言都更偏向皇叔,估计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萧齐钧看着三人,似懂非懂点头。 他听不大懂,但萧元媛说得对。 “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萧元媛煞有介事拍两下萧齐钧的肩膀,“再不久我要离京了,我等着明年喝皇叔的喜酒。” 萧齐钧拿起酒杯抿一口,这任务好难,皇叔你还是自己努力吧。 一顿饭下来,众人酒足饭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休息。 “要不要散散步消消食,待会还有薛持酒带来的点心。”萧怀羽柔声问她。 本来他想带着点心去接云归暖的,想来想去觉得不合适,就让薛持酒带来侯府。 “唉呀,难得休息一次吃顿美食,全托了云小姐的福。”萧齐钧感慨一声,“前几天科举,可把我和城防营忙坏了。” 燕逸之深有体会,跟着附和,“确实,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比往年多,陛下组了几次研讨会,让我跟着参与,带一带举子,到明年春闱时,估计更忙。” 萧齐钧慵懒地往后面一靠,“我不用等到明年,父皇收到消息,食神这两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我还得带人去接他。” 他嘟囔一声。 “这事突然成我的活了。” 一桌人,除了萧元媛,都看向呆鱼。 呆鱼双眼透着迷茫。 食神不知道自己要进京了。 “食神具体何时进京?”萧怀羽问萧齐钧,“是食神本人发的消息吗?”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 萧齐钧颔首,“对,就是后天的事,食神送了消息进宫给父皇。” 他注意到一桌人的表情很微妙。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萧齐钧跟着看向呆鱼,隐隐察觉到一件微妙的事。 “嗯哼。”萧怀羽轻咳一声,“据本王所知,食神并不在路上,你遇到的那个是假食神。” “为什么!”萧齐钧“噌”一下站起来,“图什么,冒充食神好玩吗?” 燕逸之问他,“你接到食神之后,还要做什么?” 萧齐钧答,“接他进宫,直接见父皇。” 话音一落,瞬间沉默了,气氛略显凝重。 “我现在进宫去告诉父王。”萧齐钧说着就要走。 萧怀羽叫住他。 “不急,我们尚且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这么做,冒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萧怀羽神色镇定,“但目前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不知道食神的下落,或者食神在他们手里。” 萧齐钧急得背手走了两圈,“皇叔,那该怎么办。” 万一对方真是刺客,不仅会影响东陵,还会影响北辰和东陵的关系。 “不知燕公子有何高见?”萧怀羽看向燕逸之。 一桌人分为几拨,燕逸之和萧齐钧在正厅想办法,三郎呆鱼和萧元媛薛持酒凑在一起,趁着这个功夫,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去后院散步消食。 “王爷知道食神的身份?”云归暖没耐住好奇心。 萧怀羽颔首,“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在湖边走着,秋风吹来,有些凉意,是深秋的气息。 “那个,谢谢你今天来接我。”云归暖忽然扭捏起来,“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在大理寺见到萧怀羽的时候,先是惊讶,再是惊喜,她已经做好准备一个人走回去,她知道从大理寺回侯府该怎么走,不远不近的距离,耗费不少时间,虽然累但能回来。 却突然得知有人专程来接她。 如临狂风暴雨,一顶雨伞遮在你的头顶,萧怀羽每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不论是无意还是刻意,这种被照顾被惦记的感觉,是她两世都珍惜的情意。 是她的可遇不可求。 “你无需跟我客气,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萧怀羽的声音越发温柔,轻轻落在云归暖耳边,如秋风染红树叶,红了她的耳尖。 云归暖撩了一下耳边碎发,点点头。 哗啦—— 水花拨弄,两人齐齐朝水里看去,一尾金色的锦鲤在水中翻了个身,又潜了下去,留下金灿灿的身影。 “是上次钓到的锦鲤。”云归暖说道。 萧怀羽从怀中取出一袋鱼食,倒了一些放在掌心,“要喂鱼吗?” 两人坐在湖边喂鱼。 云归暖从萧怀羽掌心拈了鱼食扔到水里。 “没想到这湖里有这么多鱼,还以为是空的。” 身前的一片水面冒出不少争食的鱼,但就是不见方才的大锦鲤。 萧怀羽偷偷看云归暖的侧脸,“这片湖应该是连通的,是活水,如果这些鱼不是一开始养在这里的话,就是从别的地方游过来的。” “很有可能。”云归暖又拈了些鱼食扔到水里,“还有些小锦鲤,锦鲤保佑,我是要转运了吗。” 萧怀羽笑着,用另一只手摘下云归暖发间的落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 隔着很远,萧元媛蹲在树上望着两人几乎挨在一起的背影,“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成啊。” 薛持酒站在树下,“还差一层窗户纸,快了。”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萧怀羽何时盯上的云归暖,等他注意到的时候,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了。 “幸好。”萧元媛感叹一声。 幸好云归暖不是站在她的对立面。 ------题外话------ 看看萧怀羽多心机,支开燕逸之,指使他去干活,他自己和云归暖去喂鱼,还把鱼食倒在手上,让云归暖从他掌心里拿,啧啧 燕逸之以为可以在云归暖表现一番,云归暖根本没看到 /73/73891/22409053.html 109.刺客(一更) 燕逸之和萧齐钧商量完,发现云归暖和萧怀羽不见了。 “他们人呢?”燕逸之目光沉了沉。 萧齐钧张望一眼,很随意地说一句,“可能散步去了吧,晋阳和薛持酒也不见了。” 呆鱼和三郎在隔壁收拾。 过了好一会儿,出去的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二位去哪了?”燕逸之望着一齐走进正厅的云归暖和萧怀羽,目光幽怨,“再晚一些回来,薛公子带来的点心要被分完了。” 萧怀羽很坦然,“喂鱼。” 燕逸之拧着眉心。 萧怀羽和云归暖坐下来,“上次我们在城外钓鱼,钓到一条五斤重的锦鲤养在后院湖中。” 萧齐钧先激动起来,“溜了许久溜不出水面的那一条?” 萧怀羽颔首。 萧齐钧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次被这鱼扇了一巴掌,到现在还记得那声清脆响亮,他抖了抖身子。 云归暖问燕逸之和萧齐钧,“你们商量完了?没打扰你们吧。” 燕逸之看过来,温和地笑着,“这是你的府上,说什么打不打扰,况且我和三殿下只是简单地想了想办法,具体如何,还需要呈报陛下,请陛下定夺。” 他看向萧怀羽,“王爷有何高见?” 萧怀羽舒舒服服靠着,两手一摊,“这件事轮不到本王操心,本王没想法。” 燕逸之道,“这可是你们皇宫的大事,说轮不到王爷操心,未免不大合适吧。” “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宫里发生什么从不参与。”萧怀羽很是理所当然,“再说了,有三殿下和才高八斗、博闻强记的燕公子在,本王还需要操心什么呢。” 萧怀羽夸奖燕逸之,但他并不高兴,他不是想得到萧怀羽的称赞。 燕逸之看向云归暖,“这里最该好好休息的是云小姐,已经吃过饭,我们都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云归暖想说,她不累,她在牢里好吃好住舒服得很。 萧怀羽与燕逸之对视,附和他,“燕公子说得很有道理,不宜再打扰她,本王有些事情想跟燕公子商量一二,不知燕公子可否赏脸?” 燕逸之欣然答应,“王爷客气了,王爷的事,燕某随时奉陪。” 两人说着离开侯府,走得十分干脆。 “吃点心呀。”云归暖招呼余下的人吃点心,“别浪费了,他们有事他们先走,我们聊我们的。” 萧元媛捻着点心,走到云归暖身边,“我估计这两日就要回去了,听说那小孩想在你这里长住,我不是修了两间院子嘛,分给他一间。” 云归暖颔首,“好,有空来京城玩,你什么时候离京,我去送你。” 侯府热闹了一天,直到下午才散场,余下三人没有留在侯府吃晚饭,看天色差不多,便陆陆续续回去了。 趁着呆鱼做晚饭的功夫,三郎把云归暖叫到屋外,两人坐在房檐下,三郎一直耷拉着脑袋,很是消沉。 “三郎。”云归暖的手轻轻搭上三郎的脑袋,“没事的,都过去了。” 三郎后背起伏了一下,似是长叹一口气,但并未听到叹息的声音,他抬起头,冲着云归暖笑了笑,“我给姐姐准备了一辆马车,王爷他都告诉你了吧。” 云归暖颔首,“谢谢你了,有心了。” 三郎对她说,“以后你去哪,带上我一起,我给你赶马车,这样总不会再有人碰瓷,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反正我整天待在府里也没事。” “行。”云归暖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别心事沉沉的,过来吃饭。” “姐姐!”三郎叫住她,“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 云归暖一把把他拉起来,“过来吃饭。” 两天后,是食神进宫面圣的日子。 浩浩荡荡的仪仗从城门而入,穿街过巷,派头十足,京城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想要一睹食神的风姿。 皇宫八方殿,皇上坐在龙椅上,正等着食神面圣。 “算算时辰,差不多该到了吧。”皇上等得有些不耐烦。 萧齐明颔首,“三弟的人派人来报,已经进城了,即将进宫。” 太子站在皇上另一边,瞥一眼萧齐明,不吭声。 一刻钟后,食神来到八方殿。 一个全身佩戴满金银的少年款步而入,少年表情严肃,额间也佩戴着黄金打造的抹额,神圣庄严。 他向皇上行礼。 皇上见到食神,有些激动,“食神免礼,食神从北辰远道而来,路途辛苦。” 他瞧着食神,觉得有些不一样,但说不上来。 食神绷着脸,精明的眸光扫过一左一右的太子和萧齐明,“能来东陵面见圣上,是在下的福气,在下也准备了一份薄礼献给陛下,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他旁边的人端着一卷卷轴上来,丝绸作面,黄金做柄,镶嵌满了宝石。 皇上愣了愣,食神好客气,但他不会拒绝食神的好意,“让食神客气了,呈上来吧。” 万公公下去接,食神一手稳稳捧着卷轴没有动,瞧见万公公伸手过来,他身子一侧,避开来。 万公公皱了一下眉,回身看皇上。 皇上觉得奇怪,问食神,“这是何故?” 食神面色如常,眼眸中透着几分疏离,“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在下怕经他人之手,一不小心会坏了此物,请陛下允许在下亲自献上礼物。” 皇上压下眉头,没立刻答应。 太子道,“食神什么礼物如此精贵,连碰都碰不得?” 食神始终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视线不曾偏颇半点,“就是精贵,献给圣上的礼物,岂能是俗物,这件宝物,只能圣上可以触碰。” 太子被呛得说不出话,行,是他没见过世面。 皇上听食神这么一说,反倒来了兴趣,“朕相信食神准备的定是神物,那就有劳食神亲自呈上来,让朕看看。” 万公公转身回到皇上身边。 萧齐明悄悄拍了拍万公公的肩膀,两人悄无声息换了个位置,萧齐明离皇上的距离最近。 食神捧着卷轴上前,走到皇上面前,他突然拔出夹在卷轴中的匕首狠狠刺过去。 “父皇小心。” 萧齐明反应很快,直接用身体挡在皇上面前。 /73/73891/22435300.html 110.献宝(二更) 匕首狠狠刺向萧齐明的胸部。 “护驾!有刺客!”万公公喊起来,大批禁军冲进来,将八方殿围得水泄不通。 扮成食神的刺客一怔,握刀的手用力,突然一阵强劲的力道震上手腕,他吃痛松手。 萧齐明一巴掌将他呼飞。 刺客惊恐地看着安然无恙朝他一步步走来的萧齐明,方才匕首明明狠狠刺向他的胸口,他怎么一点事没有! 不,这不可能。 刺客不甘心,捡起匕首盯死皇上,再一次冲上去。 萧齐明不给他机会,上去就是一脚,刺客狠狠背撞上柱子,倒地不起。 “你们,早有准备。”望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禁军,刺客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指着萧齐明。 皇上站起来,小小震惊了一下,很快沉下脸,余下的只有愤怒,“你不是食神。” 刺客一伙儿已被禁军控制,再挣扎也是徒劳。 为首的刺客,也就是扮成食神的刺客,捂着胸口坐起身,“我是不是食神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让你死!” 萧齐明上去就是一巴掌,“嘴巴干净点。” 太子这时也从惊恐中回过神,这件事是萧齐明预谋好的,他什么都知道,就为了邀功。 皇上板起脸,“是何人指使你刺杀朕!” 刺客双目圆瞪,阴笑着看着皇上。 “你从北辰来的?”皇上挑眉。 “是又如何。”刺客开了口,“既然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太子上前,低声提醒皇上,“父皇,先将他关押起来,慢慢审,一定可以问出幕后主使。” 皇上问刺客,“食神呢?” 刺客冷笑一声,高傲地别过脸。 皇上脸色很难看,他将食神从北辰邀请过来,现在食神不见了,若是北辰皇上追究起来,东陵不好交代。 “说,食神在哪里!”皇上沉声威吓。 刺客一脸“你奈我和”,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皇上就要发作,萧齐明转头对他说,“父皇,先将刺客带下去关押、审问,再查找食神的下落也不迟。” 皇上点头,手一挥,禁军将所有人都带下去。 太子瞧着皇上晦暗的脸,劝慰他,“父皇别担心,食神不是一般人,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儿臣瞧着刺客虽然狡猾,但其他人还是仪仗队伍里的人,并非和刺客一伙儿的,慢慢审慢慢问,一定会有线索的。” 听了太子的话,皇上吐出一口气,但依旧眉头紧锁,“只能先这样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冲着萧齐明招了招手,“齐明,你过来。” 萧齐明回到皇上身边,“父皇。” 皇上伸手摸向萧齐明的胸口,“方才若不是你舍身挡刀,朕就危险了,你没事吧,方才朕瞧着那把刀来得凶,你突然冲上来,怎么避开的。” 皇上发现萧齐明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他摁了两下,皱起眉头,摸着硬邦邦的。 “父皇,儿臣没事。”萧齐明笑着应道。 “让父皇看看,怎么回事。”皇上扯开萧齐明胸前衣襟,发现他身上穿着类似黑色护甲的东西,“它挡住了刀,这是什么?” 皇上曲起手指敲两下,很结实。 昨日萧齐明进宫跟他说,今日的会见恐生事变,让他小心,但没具体说明缘由。 太子探着身子凑过来看,他也很好奇,方才那一刀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扎进胸口肯定没命,当时他都捏一把汗。 萧齐明索性将将护甲脱下来,让皇上捧着看。 “这是皇叔给儿臣的,说今日可以防身用。”萧齐明道,“当时并没有想到歹人胆子大到敢直接行刺。” 太子听着萧齐明的意思,他提早知道食神被掉包了,但没有声张,而是暗暗行动,他看向萧齐明的目光闪了闪。 皇上摸着护甲的手一顿,“瑞王?他也知道这事。” 萧齐明颔首,“皇叔就在隔壁偏殿,请父皇移驾。” 坐在偏殿中的不仅有萧怀羽,还有呆鱼。 皇上见到正在啃桂花糕的食神,睁大了眼睛,上前看了又看,“食神?” 呆鱼看到皇上,不起身行礼,继续啃桂花糕,“嗯,是我。” 皇上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肯定是真食神,食神不拘礼数,眼神也清澈干净,跟方才眸光精明阴沉的刺客截然不同。 “食神怎么会在这里?”皇上看着萧怀羽,等着他解释。 萧怀羽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臣弟偶然之间遇到了食神,可是三殿下说他今日要去接食神进宫,我们觉得事情蹊跷,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很偶然地遇见晋王,便将此事告知了晋王。” 萧齐明颔首,“正是,所以昨日儿臣连夜进宫,将此事禀报父皇,不过事情只说了一半,因为燕公子说要让刺客见到父皇最真实的反应,否则他恐怕不会出手。” 皇上看了看萧齐明,又看向萧怀羽,食神如入无人之境吃得正欢,“这事你们都知道,都瞒着朕?” 他又看向太子。 太子赶紧摆出一副姿态,儿臣不知道。 两人沉默,颔首。 皇上垂首,看着手里拿着的护甲,没想到简简单单轻飘飘的一件衣服,能完全挡住匕首的袭击,方才他仔细摸过了,护甲上没有半点痕迹。 “这件护甲是你给晋王的?”皇上问萧怀羽。 萧怀羽颔首,“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皇上鼻子哼出两口气,万一真给防住了。 “这等好东西,你从哪里找来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护甲,是件宝物。”皇上拿着护甲,爱不释手。 萧怀羽立即说道,“这件护甲本就是为皇兄准备的。” 云归暖说她不止有一件,将这件送出去也没关系。 皇上欣然收下,但还是装作不是很想要、不感兴趣的模样,“这件宝物,你舍得?” 萧怀羽回道,“这件护甲出自荣安侯府云归暖之手,她听闻皇兄可能遭遇危险,便慷慨献宝,将这件护甲献出。” “云归暖。”皇上琢磨着这个名字,他印象深刻得很,前不久泰安公主为了她都闹到宫里来了,“云归暖收藏的宝物,为何会通过你的手献给朕?” 皇上看萧怀羽的表情多了几分玩味。 /73/73891/22435465.html 111.风味楼好赚钱(一更) 萧怀羽面不改色地颔首,“确实,她只将这件宝物给臣弟看过,前两日我们一群人聚在她府上,祝贺她无罪释放,平安从大理寺回来,假冒食神这件事,燕逸之也出了主意。” 他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带开。 皇上琢磨着,将“护甲”递个万公公拿着,“十弟先和食神下去休息吧,朕之后再和你聊聊。” 他看向呆鱼,呆鱼吃完桂花糕,又拿了紫米糕在吃。 “食神。”皇上走上前,很是恭敬,“食神一路辛苦,就现在皇宫里住下吧,朕会派专人保护食神,还有专门的御厨为食神准备美味佳肴。” 呆鱼从糕点中抬起头,看着皇上,颔首。 皇上将太子和萧齐明叫到御书房,问两人,“今日刺客之事,你们怎么看?” 他看向太子,示意太子先说。 太子早就在心里琢磨这事,“儿臣以为,刺客刺杀之时,行事鲁莽急躁,看上去像临时起意,可若是临时起意,不会提前假扮食神,这两种行为是冲突的,所以,儿臣猜测,应是刺客故意为之。” 皇上看向萧齐明。 “儿臣也是这么认为。”萧齐明说道,“刺客这么做,恐怕是想挑拨北辰和东陵的关系,食神来自北辰,如果在东陵境内失踪,北辰皇帝不会放过东陵,若刺客得手,东陵也不会放过北辰。” 这是一场企图搅乱两国宁静的阴谋。 皇上手指轻轻叩打桌面,太子和萧齐明都没说话,空旷的御书房内,只有轻微的叩击声。 “齐明,审问刺客、盘查队伍的任务交给你,务必要查清楚背后的势力,太子去查北辰那边的事,看看是北辰皇帝知不知情。” “儿臣遵旨。” 太子和萧齐明下去后,皇上又从万公公手中拿过“护甲”,抚摸一遍又一遍,“朕以前都不知道,荣安侯府上还有这么个好东西,云归暖,最近频繁听到她的名字,她是怎么和十弟走到一起的,为何又被关进大理寺?” 皇上这才发觉,自己被萧怀羽带偏话题了。 万公公说道,“瑞王现在就在宫里,皇上可以传瑞王过来问话,便明了了。” 皇上一门心思全在“护甲”上,“罢了,今日先不着急,十弟经常进宫,先让他陪陪食神。” 他要仔细看看“护甲”,真是件宝贝。 城门口,云归暖送萧元媛离京。 萧元媛一遍又一遍叮嘱云归暖,“你在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有机会一定会再来看你的,我定了两套家具,到时候有人会送到你府上,对了,以后再遇见什么事,别一个人憋着,去找皇叔。” 云归暖想起前日在湖边与她闲聊了一个下午的男子,便觉心都软了,她点了点头。 不知道送给他的防弹衣有没有派上用场,当时他们商量出的办法是将计就计,萧怀羽怕萧齐明有危险,于是她便拿了一件防弹衣给萧怀羽,反正她可以兑换新的。 现在这个点,已经尘埃落定了吧。 “走神啦。”萧元媛抬手在云归暖面前晃一下,“想我皇叔想得心神不宁?” 云归暖嗔她一眼,“幻影的事你查到新线索了吗?王天和和高欢那案子牵涉到幻影,为何最后不了了之了。” 幻影没查出来,反倒把高欢查了个底掉。 “那件啊。”萧元媛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那件事做不得数,幻影再没有露头,京城已查不到有用的信息,正好西府传来消息,幻影在南梁和东陵两国边境不太平,所以我回去坐镇。” 萧元媛深看云归暖几眼,“你似乎对幻影特别感兴趣。” “被他们绑过一次,到现在还没抓到人,任他们逍遥法外,我记仇。”云归暖拿绑匪当挡箭牌,“你在西府若是有新消息,传信告诉我,我好杀过去复仇。” 萧元媛笑着颔首,“行,我等你一起去端了他们的老窝,那我先走了,你就别出城送了,有空来西府看我,有事找皇叔。” 云归暖目送萧元媛出城。 三郎上前接了她上马车,两人回府。 “有事找皇叔。” 萧元媛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反反复复在云归暖耳边回响,脑海中不自觉蹿出晋王的身影,他觉得晋王的气势好熟悉,就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感觉,晋王就像严肃版的萧怀羽,她对萧怀羽更多的亲近感。 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亲近他、靠近他,从他身边离开了也会时不时想起他,后劲十足。 云归暖搞不懂为什么,权当萧怀羽人格魅力太足。 回府的路上,遇到薛持酒,正好他找云归暖有事,两拨人一起进了侯府。 “这是风味楼给你的分后。”薛持酒搬出一只小木箱摆在云归暖面前,“一共三十五万两,其中三十万两银票,五万两白银,你看看。” 他将箱子打开,显露出一排排亮闪闪的银锭子,最上面放着厚厚一沓银票,面额都是五万两。 云归暖眼睛看直了,这是她来这里后见到的最多的一笔钱。 “有劳你专门跑一趟了。”云归暖数着银票,餐饮真赚钱,按照当时的约定,她可以拿到风味楼的一半利润。 也就是说,这个月风味楼光纯利润就有七十万两,她都没法想象流水有多高。 薛持酒甩开折扇,很是得意地摇着,做生意他最在行,“开业首月,利润会稍微高一些,以后的日子如果没有重大节日,利润会有一定回落,但有你的福寿全在,一切都是未知数,使劲往高了想,我觉得可以争取一把。” “一百万两?”云归暖想了个大整数。 薛持酒笑了,“若是云小姐再多想几个金点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吃饭送福寿全的主意太好了,限量供应的菜,每天源源不断吸引客流。 云归暖不缺菜谱,她现在不是很敢拿新菜谱出来,她不确定除了萧元媛这片大陆上还有没有其他穿越者。 她不能将再将自己暴露在明处,她跟习惯在隐蔽之处蛰伏,再伺机而动。 “云小姐打算给福寿全定价多少?”薛持酒说道,“由你定。” ------题外话------ 云小姐什么时候可以赚到一百万两银子啊 /73/73891/22466873.html 112.开店招人(二更) “两万吧。”云归暖道,“不能太高,价格高的话,愿意出钱的人就会少一圈,也不能太低,辱没了福寿全的地位。” 其实她觉得一道菜上万已经是天价了。 “行。”薛持酒颔首,“过两日就把定价加上,下个月初一正式售卖,每天限量,先到先得。” 福寿全的食材很难弄。 晚上,云归暖翻开账本记账。 “三郎,你的零花钱还够不够,我再给你点。”萧怀羽说马车是三郎自己出的钱,应该是修院子剩下的。 云归暖直接拿了一张五万的银票给三郎,“你拿去花,别老闷在家里。” “姐姐。”三郎拿起银票在手里把玩,没有收起来,“你也对自己好点,多给自己买东西,我不想出门,花不了多少钱的。” 别人家的姑娘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云归暖连马车都不要。 云归暖忙着记账,头也不抬,“我不需要买呀,衣服有锦衣坊的柳老板送,胭脂水粉有小何初立跟何记,头饰嘛,我上次买了一堆,现在用不着。” 三朗无语,说得好有道理,确实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我想念呆鱼做的菜。”云归暖突然停笔,“这几天都是吃他做的菜,口味养刁了。” 三郎摸摸脑袋,“食神的手艺,我真学不来。” 他发现了,他做菜真的不好吃,他也被食神的手艺养刁了,不想吃自己做的菜。 “要不我自己开一家酒楼吧,咱们天天去酒楼吃饭,天天吃好吃的。”云归暖翻着账,三十万两银子够开一间小酒楼的初期费用。 第二天云归暖真的去找合适的店铺。 三郎驾马车带着云归暖从城东逛到城西,又在城西转了一圈,走了整整一天时间,看了无数间店铺,最后选中一栋两层小楼。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条街上了。”云归暖掀开车帘,对面程友在书局门口冲着她招手,“干脆把这条街的店铺都包下来算了。” 云归暖开玩笑。 三郎停稳马车,扶云归暖下来。 这家店挂牌出售有段时间了,上次云归暖看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在。 店面原本就是餐馆酒楼,一共两层楼,带一个后厨,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厢房,不带桌椅伙计,一共十二万两,被云归暖还价还到十万两。 第二天,云归暖叫了施工队过来装修,她自己在门口摆了张桌子,招人。 三郎跟在她身边,从店里捡了块木料拿在手里雕雕磨磨,一个上午头也不抬。 大半天过去,伙计很好招,一上午就招了三个,也有菜农上来询问需不需要新鲜食材供应,云归暖顺带签了两家,但一直没等到合适的厨子。 “出师未捷身先死。”云归暖感叹一句,等到酒楼开业还没厨子,就好笑了。 “谁要死?”三郎直起腰,转过身看云归暖,“姐姐你怎么了?” 云归暖摇头,“你在这看着,我去一趟隔壁。” 隔着两间铺子是青云客栈。 现在不是饭点,店里不忙,李管事给云归暖倒茶,“小姐看上去愁眉苦脸,新店筹备不顺利?” 云归暖颔首,“找不到合适的厨子,最近客栈生意如何?” 秋闱结束,客栈生意应该有短暂回落。 李管事回道,“还是有考生住在这里,生意还算可以,比以前好多了。” 考生打七折,价格已经很实惠了,考完后暂时不想回家想在京城玩的考生,基本上都住在青云客栈。 李管事指着一位从楼上下来的年轻男子,压低声音对云归暖说,“这位姓韩的公子,打算一直住到过年,用稿子在东行书局换了百两稿费,加上我们客栈的折扣,他算是免费住在这了。” 云归暖瞧着与有人走在一起的韩公子,很有儒生气质。 “依小的看,这位韩公子能上明年春闱的榜。”等韩公子出去了,李管事才跟云归暖说,“至少是进士。” 能拿百两稿费,是程友给过的最高的稿费,说明程友看好他,今日李管事又夸奖他,云归暖觉得可是适度讨好一下。 “给这位韩公子一点特殊的照顾,咱们青云客栈能不能让考生平步青云,且看着吧。” 李管事懂。 “再给你个任务。”云归暖吩咐李管事,“这两日你辛苦跑一趟,把隔壁酒楼的盐解决了,还有桌子厨具这些,给你加赏银。” 才一天,云归暖有点累了,开酒楼比她想得要繁琐。 特别是盐,必须去指定的地方买官盐,若是买的多,还必须去盐司进货。 赚银子的时候有多痛快,前期准备就有多费心,她还得琢磨菜品和开业活动,愁人。 她现在深刻意识到,薛持酒让她合伙开风味楼,她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薛持酒是做慈善的大善人。 李管事应下,有钱拿他乐意,“要不小姐先招一位有经验的管事进来,盯着这些细节,开酒楼马虎不得。” 云归暖盯着李管事,“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提拔一位做事灵活可靠的伙计,暂时管着客栈的事,酒楼那边你先帮我盯着。” 翌日,李管事跑完活,坐在酒楼前跟云归暖一起招人。 韩公子从外面回来,看到李管事,上来打招呼,“李管事为何坐在这,换东家了?” 他瞄一眼身后装修得热火朝天的酒楼,又小心翼翼瞥一眼云归暖,云归暖今日没戴面纱,他看一眼便谨慎地挪开目光,将视线移到桌上“招工”的牌子上。 李管事乐呵呵解释,“韩公子好,这位云小姐是青云客栈的东家,也是身后酒楼的老板,酒楼初创,无人管事,小的过来帮衬。” 韩公子双眸闪亮,再次打量面前这位漂亮年轻的小姑娘,“没想到青云客栈的老板如此年轻,十分佩服,在下韩子乐,先谢过云小姐的稿费和住店折扣。” 他知道东行书局和青云客栈的老板是同一人,没想到是位年轻姑娘。 他喜欢跟有本事的人打交道,不论男女。 云归暖笑了笑,从骨环中取出一张名帖递过去,“韩公子,久仰。” 这是她送出的第二张名帖。 ------题外话------ 开店不易,创业艰难,自己实操过才知道~ /73/73891/22466948.html 113.赚钱不容易(一更) 韩子乐念着名帖上的字,“云归暖,荣安侯府!” 他瞳孔放大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笑着道,“原来是荣安侯府的小姐,失礼了。” 名帖翻过来,是三郎亲手画的“暖云归”标识。 很别致的一张名帖。 “没想到侯府小姐也热衷于做生意。”韩子乐将名帖收好,“不知云小姐缺不缺账房先生,子乐可以自认可以胜任。” 云归暖抬眼,也笑了笑,“没想到参与科举的儒生也热衷于做账房,我可以雇你当账房,但是你不打算准备后面的考试了?” 如果中榜,还有一场春闱。 她和李管事还在猜测韩子乐至少能得个进士,没想到他走到这里就放弃了。 韩子乐摇头,“明年春闱得三月份,现在不过九月,还早,我住在京城整日无事,想找点事打发时间。” 听他的语气,这次秋闱十拿九稳。 他又补充一句,“子乐猜测,云小姐一定没有专门的账房先生为新店记账,倒不如给子乐一个机会,子乐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一定不会让云小姐失望。” 云归暖一直以为,读书人一心苦读,只为登上金榜,入朝为官,主动要求做账房的,韩子乐还是头一位,且这还是在秋闱刚结束,没放榜之前。 “我若是雇了你,你不就是吃我的住我的,还赚我的钱?”云归暖打趣他,“看起来韩公子也是做生意的好手,家里是做生意的?” “云小姐说的不全对。”韩子乐摇头,“云小姐直接唤我子乐吧,我只是想办法力所能及为自己赚了点花销,又有幸遇见云小姐施恩,我家里不是生意人,只是普通人家,多余的钱拿不出,想要什么只能自己铮了。” 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并利用自己的才华本领赚钱,云归暖很欣赏。 “不过我只能做到年前,年后我要准备春闱,就没办法再做下去,云小姐如果觉得合适,可以考虑我,如果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 韩子乐望着云归暖,一双眼睛很亮,眼中尽是坦诚。 云归暖喜欢韩子乐的自信和勇气,“行啊,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忙完这里,便去客栈找你。” 韩子乐颔首,回了客栈。 云归暖跟李管事夸赞他,“是个好苗子,看样子读书做生意都行,把他放你收下干活,你愿意吗?” 李管事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小的觉得可以一试,反正才三个多月,不行可以换。” “秋闱何时放榜?”云归暖问道。 李管事道,“秋闱才结束,放榜应该要一个月左右,小的记得今年的日子是十月十二。” 那时已经是初冬。 “看来韩子乐对自己很自信。”云归暖颔首,“晚上我去会会他。” 下午,云归暖早早收了摊,在青云客栈吃的晚饭,之后他上楼去见韩子乐。 “云小姐,恭候多时。”韩子乐请她进门,三郎也在,韩子乐同他打招呼,“小公子好。” 韩子乐给云归暖和三郎倒水,“云小姐考虑得如何?” 他很主动,言行落落大方,云归暖恍惚间还以为他是老板。 “虽说你以前有账房的经验,但毕竟不是专门的账房先生,又只做三个多月,我给不了你寻常账房先生的价。”云归暖说道,“八两月钱,能不能接受,能的话我们才能继续往下谈,做得好能加。” 给管事的价是十两,这还是老人,新人从头开始。 她不苛刻,也不大手笔。 赚钱不容易啊。 “行。”韩子乐答应得很果断,“感谢云小姐给我住在青云客栈赚你的钱的机会。” 这下真成了吃她的住她的还赚她的钱。 两人签了合约。 韩子乐很上道,立即就问起云归暖开店先期的账,“云小姐前期预算多少?” 云归暖愣住,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只有一个概念,手里有三十万两,暂时不愁钱。 韩子乐瞧着她的表情,便已知晓,他笑着摇了摇头,拿出纸笔,“云小姐很是不拘小节,我帮你慢慢梳理,你装修店面预算多少?” 这个云归暖心中有数,“一千两。” 韩子乐提笔写字,“一千两只是装修呢,还是店中所有的装饰都包含进去,大到门窗,小到挂在包间门口的门牌,云小姐都算进去了?” 云归暖又被问住,装修,她没经验。 “装修加所有的门窗,还有一块匾额。”她犹犹豫豫吐出几个字,“其他的,没想过。” 门窗全换,招牌定做。 其他的细节她根本没想到,直接忽略了。 她只擅长解决生存问题,超乎生存问题的范畴,以谋求更大的金钱利益,她不擅长。 甚至说她在这方面就是个菜鸟。 韩子乐很认真地在纸上写字,“那我们看看内部装修,云小姐打算购进多少套桌椅,大小几何,内部装饰如何布置,是否需要摆绿植,二楼厢房是统一装修还是各有情调?” 云归暖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只是想单纯地开一家店吃饭,真有这么复杂吗? 韩子乐瞧着云归暖的表情,眉心拧了一下,问她,“云小姐计划何时开业?” “十月初一。”装修的工头说十月初一前可以完工。 韩子乐看着铺在面前记满笔记的纸,摇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十月初一开业有难度,半个月不到,时间紧张。” 云归暖“咯噔”一下,工头说十天可以完工,她还算富足了几日,将开业日期定在十月初一,居然不行。 她之前接手青云客栈,是整套接手,人和物都是现成的,没费心思。 所以打算开酒楼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觉得大头就是装修,装修完就可以开业。 “怎么说?”她身子往前,一脸“请赐教”的表情。 韩子乐说道,“我只问了云小姐几个最简单的问题,云小姐一个也答不上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云小姐应该还没考虑好具体招多少人,每人月钱多少,米粮食材从何来,锅碗瓢盆买多少,买现成的还是定做吧。” 云归暖听得脑袋发晕。 ------题外话------ 现在的云归暖是幸运的,不同阶段遇到不同问题,总会有人出来帮她,前期确实有萧怀羽罩着她,现在她有自己的福气~ /73/73891/22490059.html 114.不急于求成(二更) 这些细节,实在太细了。 还好遇上韩子乐,若非他提醒,她根本没意识到她前期准备如此不充分,李管事也不提醒她。 前几次出钱,之所以能顺利赚到利润,是因为这些琐碎已经有人替她承担了,真轮到她自己身上,是没完没了的操心。 她充分认识到,开店并不是有钱就行。 云归暖也拿了纸笔,“你说吧,还缺什么,我一点一点记下来。” “招人这方面的预算,厨子、跑堂、传菜、打杂招几人,月钱多少,还有米粮调料,后厨用的柴和炭,”韩子乐语气不慢,对这方面的准备非常熟悉,“如果云小姐有相熟的粮行,可以拿到很不错的价格。” 云归暖点着头,将需求一一记下。 “蔬菜和肉类我定了几家,价格还算实惠,到时候他们会送菜过来。”云归暖写上。 她怎么忘了最重要的大米。 薛持酒名下肯定有粮行,到时候去问问他。 韩子乐笔下不停,“云小姐打算以哪一类人为主要客人?” 京城酒楼很多,不同定价不同档次,不同档次的不同投入也不同。 云归暖停下笔,想了想,“本来是想给自己招个合口味的厨子,顺带开酒楼的。” 韩子乐看了云归暖一眼。 “就想开一间普通的热热闹闹的酒楼,不用多高档。”她说道,“刚考完科举的考生能和朋友一起吃吃喝喝,楼上的包间有富家公子小姐愿意来,这样就足够了。” 她的客户目标主要集中在中间层,主要图个热闹。 韩子乐垂眸写着什么,手上速度加快。 云归暖很耐心地根据韩子乐的补充,一条一条写上自己的需求,暂时没有想法的,也都标注上,写完后很耐心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了,将手中的纸递给韩子乐。 “没想到我补充了这么多。”一沓纸不算薄,“是我疏忽了。” 梳理完准备事项,云归暖觉得眼前一片清明,原先很多糊在一起的东西都舒展开,清晰很多,她现在不着急开业了。 一步一步慢慢来,稳扎稳打,不急于求成。 她现在暂时不缺钱。 韩子乐大致浏览过云归暖递来的纸,“今天时辰不早了,云小姐先回去吧。” 看向窗外,夜已深。 云归暖走出青云客栈,一阵风吹来,秋末的夜风很凉。 三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云归暖肩上,“姐姐,当心着凉。” 他扶着云归暖上马车,夜里这条街有些寂寥。 云归暖将外套还给三郎,“我坐在马车里不怕,你在前头赶车,迎着风,你该多穿点。” 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外套放车上。 两人走到城东,遇上燕逸之的马车。 三郎放慢速度,将两辆马车赶得并行,燕逸之撩开车帘跟云归暖打招呼,“云小姐,这么晚才回去。” 云归暖也撩开车帘,笑着同燕逸之打招呼,“你也是,这么晚才回来。” 燕逸之说道,“秋闱结束,陛下布置了任务,忙得晚了些,云小姐晚上注意多穿衣服。” 他瞧一眼,发现云归暖身上的衣服很单薄。 可惜马车里没有外套可以给她御寒,燕逸之暗暗抿了抿唇,下次记得。 云归暖道了谢,正好马车走到岔路口,她同燕逸之道别。 回到府上已经疲惫至极,云归暖和三郎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后又出门了。 云归暖先去青云客栈。 韩子乐打着哈欠下来,递给云归暖厚厚一沓纸,“云小姐,这个你收好。” 云归暖很是惊讶,拿到手里的纸分量不低,很厚实,起码是她昨晚递给韩子乐的纸的两倍,“你通宵弄出来的?” 她瞧着韩子乐眼下一片阴影,是熬夜了。 韩子乐摆摆手,“你先看看,如果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我就回去休息了。” 云归暖翻看,韩子乐事无巨细地写清楚需要买哪些东西,店里需要什么摆设,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交代得明明白白,连收泔水桶这种小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每一项前面写着总支出,细分后每一条类目都跟着具体支出,甚至连一些装饰物细节都交代清楚。 最后将前期预算控制在三万两。 云归暖震惊了,她招的不是账房,她是招了个策划。 “行行行,很好。”云归暖赞不绝口,韩子乐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你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韩子乐打着哈欠上楼,“我休息两天,不准算我旷工。” 云归暖欣然答应。 还给韩子乐的月钱涨了二两银子。 云归暖坐下来,改了两处地方,便将厚厚一沓纸递给三郎,“抄一遍。” 三郎在她身边最大的用处,就是抄书。 云归暖吩咐李管事,“韩子乐睡醒后,给他送去一碗蛋花甜酒,他在店里吃饭的时候多照顾点。” 她似乎捡到个大宝贝。 李管事应是。 韩子乐有才华有本事,做事又认真,做得好,在哪里都能混得好。 云归暖觉得韩子乐的性格和处事态度很适合当官,以后他或许会进户部。 她转过头,安安静静看着三郎抄写,韩子乐的字很好看,工整中带着锋芒,一看就是年轻读书人的字,饱读诗书,自信张扬,有年轻人的意气风发,等着金榜题名一展抱负。 再看三郎的字,虽然可以敛起锋芒,但那种感觉,与韩子乐的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归暖的视线从纸面挪到三郎脸上。 只要家里不是太穷,都能供一个读书人,但是气质是没办法刻意培养的,是所处环境慢慢渲染出来。 三郎的气质与韩子乐的不同,她隐隐觉得三郎身上有一股贵气。 普通人家培养不出来的贵气。 “姐姐。”三郎将写好的纸一推,“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何一直看着我?” 云归暖摇头,收好三郎抄写的方案,将原版给李管事,“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照着这上面的来,一条一条落实,酒楼那边我已经招了几个人,你可以带他们去跑腿。” 李管事应是。 ------题外话------ 开店小白云归暖 韩子乐是个有本事的,被生活磨练出来的本事 /73/73891/22490060.html 115.招不到人啊(一更) 李管事拿着韩子乐写的方案,带着手下伙计到处跑。 一连数日,云归暖都坐在店门前招人,有了韩子乐的方案,需要招的人她心里都有数,两天下来招人的过程顺利很多,但唯独主厨,怎么也招不到合心意的。 三郎凑过来,看到她这两天抽空想的菜单,“姐姐是招不到做辣椒好吃的主厨?” 菜单上一大半的菜都是辣的。 云归暖喜欢吃辣。 “是这样没错。”云归暖点头,“京城里的口味还是寻常口味,能吃辣,但并非无辣不欢,所以这里的厨子对做辣椒也没什么研究。”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 原本她开这家酒楼就是想吃到好吃的辣椒,如果到最后还是找不到,只能放弃。 招人难,难在招不到人,难在招不到合适的人。 “走吧,今天先到这。”云归暖收起牌子,“你要坐在这还是跟我进去试菜?” 后厨已经装修好,一部分锅碗瓢盆已经就位,云归暖约了看中的两名厨子今天到酒楼来试菜,看看他们手艺如何。 “我在这坐着吧。”三郎说道,“万一有合适的人来,若没人在这等着,岂不错过了。” 云归暖叫上李管事,一起去了后厨。 来了其中一个厨子,云归暖让他准备好了就开始,店里的小厮给他打下手。 云归暖跟李管事嘀咕,“另一个怎么还没来,已经迟到两刻钟了。” 李管事皱褶五官,“恐怕是不来了。” 云归暖一怔,不来了。 “那我岂不是又要重新招人?”云归暖眉头高高皱起,临时放鸽子,也不来说一声。 早知道这厨子不来,她就重新招人了。 云归暖紧张地看向正在颠勺的厨子,看着有模有样,希望他做出来的菜能符合她的要求,不然她两个厨子都要重新招了。 李管事赶紧安慰云归暖,“云小姐别生气,说不定路上有事耽搁了,过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看他。” 他指着厨房里的厨子。 云归暖“嗯”一声,如果李管事先说“路上耽搁”,她可能还会信,哪有迟到两刻钟的,守时信用最重要。 直到厨子的三道菜都做好了,“迟到”的人还没来。 “你姓武对吧。”云归暖拿起筷子。 厨子颔首,“以前他们都喜欢叫我武师傅,云小姐您先尝尝味,包您满意。” 云归暖悬着心,尝完三道菜,总算是长舒一口气,“不错。” 若是武师傅不符合要求,她就要重新招人了。 她看向李管事,李管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武师傅通过。 酒楼招到第一个合适的厨子。 云归暖回到门前,坐下。 三郎问她,“试菜顺利吗?” 他看到进去试菜的厨子是笑着出来的。 云归暖颔首,表情看着不是很轻松。 三郎跟她说,“大约一刻钟前,另一个厨子过来,他支支吾吾说不在这做了,也没说缘由,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云归暖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没太大的失落和意外,“嗯,估计是去别家做工了。” 她就说嘛,哪有迟到那么久还不来的。 “我们继续招新人。”她说道。 临近傍晚,又来了一个厨子,云归暖亮着眼睛请他到后厨食材,又灰着脸把他送走。 厨艺不合她心意。 “我们回去吧。”云归暖对三郎说道。 酒楼的装修已走到尾声,就差将定做好的装饰物和桌椅摆进去,开业的日子也近了,却招不到厨子,真愁人。 云归暖不打算在青云客栈吃晚饭,直接回府。 马车路过一个街口时,有人在争吵。 “你走吧,你做的菜客人吃不了,太辣了。” 一句话飘到云归暖耳朵里,她突然坐直身子,一把拉开窗帘,马车正好路过一家酒楼后门,在争吵的两人看起来一个是酒楼掌柜,一个是厨子。 “三郎,停车!” 她默默观察争吵的两人,弄清楚前因后果。 这家酒楼上个月招了个厨子,刚进来的时候,掌柜对这个厨子很满意,客人也喜欢吃他的菜。 但这个厨子有个小习惯不好,有时候控制不住往菜里放辣椒,刚开始也就偶尔一次两次,掌柜叮嘱几次后,厨子有所收敛。 但最近厨子的行为越来越严重,偶尔一两道菜不放辣椒,他做的菜虽然好吃,但并非每个客人都吃辣,久了客人受不了,就不爱这个厨子做的菜。 这两天厨子更是理直气壮地说“老子不会做不放辣椒的菜”。 吵了半天,厨子还是被解雇了。 云归暖让三郎偷偷跟上厨子,走到无人的街道,马车加速绕到厨子前面,拦下他。 “刘师傅。”云归暖隔着马车帘子喊他,“听说你刚离开酒楼,现在想不想看看新机会,去其他地方试试?” 方才他们吵架的时候,云归暖听见这人姓刘,叫刘大头。 刘大头愣了愣,“这位姑娘有何事?” 云归暖贴着车窗对他说,“我们酒楼最近在招厨子,正好遇上刘师傅,觉得刘师傅很合适,便问问刘师傅有没有意愿来试试菜?” “你方才听见我吵架了?”刘大头狐疑地盯着车窗,这声音听着很年轻,再看马车,应该是哪位富家小姐,“我做的菜,别人并不怎么接纳。” 云归暖不回答,只问一句,“刘师傅擅长做放辣椒的菜?” 刘大头眉头动了动,“嗯,喜欢吃辣,也喜欢做辣菜。” 云归暖躲在马车里激动,她按着胸口呼吸几次,让声音平稳下来,“正好,我也喜欢吃辣,刘师傅到我的酒楼来试试吧,今晚便可以试菜,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艺,如果通过,你做菜想怎么放辣椒,都不会阻拦你。” 刘大头很心动,以前不论他在哪家酒楼,都叮嘱他防着他少放辣椒。 不干涉他的,还是头一家。 “姑娘府上哪里,在哪里试菜?”云归暖开的条件实在诱惑人,刘大头没忍住,“我愿意去试试。” 云归暖弯起唇角,“荣安侯府,我很期待刘师傅的手艺,待会见。” ------题外话------ 招不到人,招不到合适的人,招到的人不合适,太难了…… /73/73891/22517477.html 116.最怕皇上突然关心(二更) 云归暖的马车先一步回到侯府。 “如果今天跟平时一样在客栈吃饭,肯定遇不上这个刘大头。”云归暖说道,“希望他待会能过来,炒的菜符合我的期待。” 三郎停好马车过来,“姐姐是想顺便让刘大头做晚饭?” 那他今晚可以休息了。 云归暖道,“我现在愁得吃不下饭,三个厨子只招到一个,还有两个影子都看不见,碰运气遇上个刘大头,希望不会让我头大。” 刘大头很快到了,云归暖将他请进来,人直接带到厨房。 别的都不说,直接把家里所有的辣椒存货摆在台面上。 “剁辣椒、干辣椒、辣椒面、新鲜辣椒,都在这了。”云归暖对刘大头说,“刘师傅,你选吧。” 想用哪种辣椒炒菜都行。 三郎端了府里最后的食材上来,这段时间他们很少在家里吃饭,这是最后的存货。 刘大头看看一桌子的辣椒,又看向云归暖,她这的没有骗他,“姑娘放心,交给我。” 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干劲十足。 云归暖坐着一言不发,视线随着刘大头的动作左右移动,目光略显凝重。 三郎闭了嘴,倒一杯水轻轻放在云归暖手边,都没被她察觉。 两刻钟后,刘大头端着两盘菜上来,一道简简单单的素炒生菜,一道辣椒小炒肉,丝丝香气勾着魂,云归暖坐直了身子,盯着菜挪不开眼。 是她想要的味道。 “姑娘,请吧。”刘大头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他甚至不用看云归暖的表情。 只要能吃辣,就没人不喜欢他的厨艺。 “找到了,找到了。”云归暖一边念叨着,一边吃,给三郎夹了好几筷子小炒肉,“你快尝尝,就是这个味。” 三郎不喜吃辣,他不明白云归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他知道刘大头可以留下来。 云归暖不再说话,默不作声吃完这顿饭,刘大头不催她,以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之情等在旁边,很有耐心。 有时候,有的表情只有懂的人才能读懂。 比如方才云归暖闻到香味时的两眼放光,他都看在眼里。 云归暖放下筷子,回味许久,掏出拟定的菜单给刘大头看,“这里面做标记的菜你都能做吗?” 刘大头一目十行扫一眼,“没问题,我十岁就跟着师傅,二十三岁正式掌勺,到现在十年,没有我做不了的菜。” 话虽夸张,但资历是实打实的。 云归暖当即跟刘大头签了契约,她让刘大头拿着契约去城西找青云客栈找李管事,他会安排好。 “姐姐,会不会太冲动了?”三郎问她,“让刘大头当主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云归暖摇头,“就是他了。” 主厨定了,云归暖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店里其他事有韩子乐和李管事,她无需操心,早上她就没去酒楼,留在府里完善菜品。 有人来找云归暖,是宫里的人。 云归暖让人在门口等着,她走回来嘱咐三郎,“陛下传我进宫,不知为了什么事,估计中午不回来了,晚上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确定,你晚上不用等我了,直接睡吧。” 上次她半夜回来,发现三郎就坐在她门口等她,她虽然没问,但估计以前她夜不归宿的时候三郎都会熬夜等她。 三郎紧张起来,身子绷得僵硬,“皇上要见你?为什么!姐姐你要小心,要不干脆别去了,就说你不舒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姐姐每次进宫都没有好事,不行,我去回了那人,说你晕倒了去不了!” 提起皇宫,三郎还是紧张。 他犹犹豫豫迈出脚,紧张害怕,依然坚定地朝大门走去。 云归暖拉住她,“没事的,你待在家里,皇上传召,我不能抗旨,再说了,皇上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别担心哈。” 三郎心跳飞快。 皇上要针对你,谁都救不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三郎不自觉拽进云归暖的衣角,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行啦。”云归暖摸摸三郎的脑袋,“别一幅我回不来的表情,陛下又不是不讲理的暴君,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云归暖跟着传旨的小太监进了宫,直接来到观沁园,皇上坐在亭中等她。 远远的,云归暖一眼看到萧怀羽也在。 “给陛下请安。”她垂首行礼,余光里瞥到呆鱼。 食神也在。 皇上打量她,云归暖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他耳边,先是跟小七退婚,后来又是泰安公主来闹,他只是当一个名字而已,没别的印象。 今日见到本人,忽有一种恍惚飘渺的熟悉感,他记得荣安侯有个女儿,也记得荣安侯当年战死沙场的事,但他怎么对云归暖一点印象都没有。 皇上揉揉脑袋,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他根本不记得有云归暖这么号人,如今她出现在眼前,记忆骤然闯出,唤醒陈年往事,云归暖就跟凭空出现一样,就这么站在她眼前。 “陛下。”萧怀羽轻声提醒皇上,该让她免礼了。 “嗯哼,免礼。”皇上收回思绪,“赐座。” 有人搬了凳子过来,云归暖坐下,看了萧怀羽一眼。 “不知陛下传唤小女进宫有何事?”她问。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听去传你的宫人说,都找不到你人,今天是第三次登门了。”皇上说道。 云归暖诧异,居然找了她三次,“回陛下,小女最近白天不在府上,在,在城里四处看看。” 还好陛下没生气,不然拿捏了她,就麻烦了。 皇上盯着云归暖的脸看,“听说你一个人住在荣安侯府,还能适应吗?” 最怕皇上突然关心,几年了不闻不问,现在突然问一句,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在后面等她。 “一切安好。”她答得中规中矩。 她现在过得很好,别来干涉她的生活,需要关怀照料的原主已经不在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食神说,你做菜很厉害,他进宫数日一直对你做的一道菜念念不忘,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是什么菜,让朕也见识见识。” /73/73891/22517576.html 117.被扣留在宫里(一更) 萧怀羽看向皇上。 云归暖瞄一眼呆鱼。 呆鱼疑惑地摸着脑袋,他什么时候说过云归暖做菜很厉害。 “陛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云归暖解释,说得很委婉,“做饭并非小女的专长,不能说是厉害。” 皇上皱了一下眉,“那道被食神赞不绝口的菜,不是你做的?” 云归暖眨眨眼,皇上叫她进宫就为了这事。 “回陛下,陛下说的菜可是福寿全?”食神冲着福寿全来的,才找上她的门。 皇上颔首,“正是,这菜不是你做的?” 云归暖老实回答,“并不是,小女只是提供了一份菜谱,找了厨子费尽千辛万苦才将福寿全复原出来,并不是小女做的。” 皇上盯着云归暖,显然想不通她为何会有这么好的菜谱。 “宫里的菜肴都比不上你的这一道菜。”皇上慢悠悠开口,“食神进宫三次,朕头一次听他夸赞一道菜。” 云归暖垂眸,皇上在暗示什么。 “多谢陛下夸赞,小女不过是选用了一些昂贵的食材,再加上师傅的手艺好罢了,没那么夸张,是食神捧场,多谢食神的认可。”云归暖不敢接这顶高帽子,跟谁比,都不能跟皇上比。 皇上一个不高兴,天威降临,谁都兜不住。 “既然食神在这,你就和食神一起做这道菜,让朕和御尚坊的御厨都开开眼,被食神接连夸赞的菜到底是何滋味。”皇上下旨,“什么时候做出这道菜,你什么时候再出宫,御膳房里的御厨任你吩咐。” 被扣留在宫里了。 “陛下太抬举小女了……”云归暖想拒绝。 她担心皇上尝过福寿全的味道之后,还准不准她在宫外售卖福寿全,皇上会允许平民跟他享用同样的菜肴吗,显然不会。 “怎么,你想抗旨?”皇上板起脸。 皇上的霸道,是不讲原则的霸道,这就是皇权。 云归暖垂下头,“小女不敢。” “那就这么决定了,朕等着你的好消息。”皇上的语气不容反驳,“朕不着急,你和食神慢慢来,朕给足你时间和人,若是做出来的菜连市井小厨的手艺都比不过,就太让朕失望了。” 一字一句不提威胁,但处处是威胁。 万公公叫来一个小太监,“小苏子,你给云小姐带路,先带她下去歇着,她需要哪些食材全部照办,不得耽误。” 云归暖在皇宫兴进阁住下,呆鱼也住在这里。 “你在皇宫住了这么多天,是不是走不掉啊?”云归暖问呆鱼,“我也被皇上留下来了,跑不了了。” 云归暖你哭丧着脸,早知道听三郎的,装病不来了。 果然进宫总没好事。 三郎抱着一盘小麻花在吃,“东陵皇上没有限制我的自由,只是我在东陵的事还没做完,不能走。” 御膳房的御厨还在考核当中,没结束。 云归暖也拈了根麻花来吃,“你确定不是被好吃的收买了?”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东西特别好吃,就连小麻花都要香一点。 呆鱼摇头,一本正经跟云归暖解释,“事情没做完。” 被指派过来的小苏子上前,“云小姐打算何时开始,需要什么食材,奴才立即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 云归暖摆摆手,“你先下去吧,陛下说了不着急,我也不着急,先跟食神叙叙旧,沟通好了才能更好地做事。” 主要是她还没想好对策。 小苏子颔首,很听话地退下去。 “既然要叙旧,多加一个人你不介意吧。”萧怀羽款步而来,嘴角带笑走到云归暖面前,“几日不见,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云归暖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萧……王爷。” 她站起身,给萧怀羽让座。 萧怀羽摆摆手,让她坐着别动,他自己挤走呆鱼,占了呆鱼的位置。 “你先安心在宫里住几天,这里有我,别担心,这几日我也会住在宫里,有何事直接来找我便是。”萧怀羽柔声道,“在为做菜的事为难?” 云归暖朝门外瞥一眼,凑过来,小小声问萧怀羽,“如果皇上在宫里吃了福寿全,会不会不让民间的厨师做这道菜了?” 现在皇宫里他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萧怀羽。 没由来的信任。 萧怀羽笑了一下,“陛下的心思不可猜,但你可以用心专门为陛下准备一道新菜,一道只在皇宫里才吃得上的菜。” 云归暖琢磨一下,有道理。 “王爷住在哪?”云归暖问他。 萧怀羽道,“德康宫,离这不远,要不要去坐坐?” 他出宫立府之前,一直住在德康宫。 云归暖摇头,“我还得先准备菜肴一事,在事情做完之前,没心思玩乐,要不王爷等等我,等我安排好做菜一事,再去打扰王爷。” “好。”萧怀羽颔首,“在你出宫之前,我一直住在德康宫,你想来随时可以来,你最近是不是很忙,瞧你瘦了些。” “有吗?”云归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想开一家酒楼,最近一直在忙酒楼开业的事,有很多繁琐的事需要处理,比想象中操心多了,没想到开一家店这么麻烦。” 云归暖自己没注意到,她说话是抱怨似的撒娇。 萧怀羽笑着听着,“你预计何时开业,我去给你捧场。” 云归暖抿了抿唇,“本来预计十月初一开业,但细节太多,可能做不完,不过也差不了不少天,我会尽量准时开业。” 她一股脑跟萧怀羽说了不少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细微末节的小事,那些不曾跟人提及的心底事,到了萧怀羽面前,通通倾诉出来。 萧怀羽很有耐心地听着,勾起的嘴角一直不曾放下去。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有人送午膳过来,才恋恋不舍收了话题。 萧怀羽留在兴进阁吃了午饭才走。 下午,云归暖拉着呆鱼商量做菜的事,“皇上让你做菜,你就直接答应了,什么菜都做?” 呆鱼颔首,“反正我也想试试。” 云归暖无语,呆鱼盯上她的菜谱了。 “那你等等。”云归暖道,“等我想一道新菜,你务必完美地复原出来,不然不是食神!” /73/73891/22544737.html 118.一道新菜(二更) 萧怀羽给了她很好的启发,皇上想尝试新菜。 想要别人都体会不到的独特感和高高在上的尊贵。 福寿全被食神夸过,名字寓意又好,皇上自然会对它感兴趣。 但如果这时候出现一道浮夸但合情理,且只有皇宫才有资格享用的菜肴,皇上肯定不会对平民吃过的菜感兴趣。 人有了地位,就想要新鲜的、特殊的。 坐在龙椅上的人更加,要的就是唯我独尊,唯我独享,哪怕是一朵野花,你能做出别人都吃不起只有皇上才配的模样,皇上也会喜欢。 皇上一高兴,赏赐少不了。 云归暖一边翻着骨环食谱,一边开始考虑到时候找皇上要什么赏赐比较好。 “呆鱼,你擅长熬汤吗?”云归暖停在某道菜的页面,“我找到一道好菜,一道十分考验耐心和厨艺的菜。” 呆鱼放下怀里抱着的米花,“可以。” 云归暖敲定食谱,叫小苏子取来笔墨纸砚,她点了墨,在纸上写下一排的肉类,“老母鸡,老鸭,排骨,全瘦猪肉,去皮精瘦鸡脯肉,这些都是煲汤用的。” 呆鱼凑过来看一眼,点点头。 调料几乎没怎么用,所以云归暖没写,让呆鱼自由发挥。 “白菜,只要菜心,还得是将熟未透的大白菜。” 小苏子就在旁边伺候着,一边研墨一边看云归暖写食谱。 云归暖写两个字,就跟呆鱼聊起来,写一行字停两下,一张菜谱写的东西不多,就一页纸,写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个汤,要熬成澄清透明的,跟开水一样。”云归暖将食谱递给呆鱼,叮嘱他,“不然这道菜就做不成。” 呆鱼放下米花,拿着食谱乐读得乐颠乐颠,“这食谱有意思,熬得透明如水的高汤,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呆鱼立即叫来宫人照着食谱准备食材,他跟着忙活去了。 云归暖问小苏子,“德康宫怎么走?” 小苏子告诉云归暖,并给她指了路,云归暖走出兴进阁,让他不用跟着了。 御书房,皇上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秋景,满腹感慨。 “又是一年秋天。”皇上叹息,“朕记得,当年荣安侯的消息传进宫时,也是秋天,这都多少年了,得有五年了吧。” 万公公颔首,“到今年已有五年。” “朕对荣安侯的事非常深刻,他说的每一句话,做成的每一件大事朕都记得非常清楚,甚至他大婚时发生的事,朕到如今依然历历在目。”皇上很是惆怅,“可不知为何,朕对云归暖一点印象都没有,今日她出现在朕的面前,就跟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一样。” 哪怕之前听到过她的名字,也没觉得有这么号人存在。 皇上很疑惑,“是不是朕老了?” 万公公不敢接这话,“陛下春秋正盛,正是大好的年纪,东陵还得靠着陛下您呢。” 他们都记得荣安侯还有个女儿住在侯府,为何陛下不记得了呢,说来奇怪,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一个朝臣提一嘴荣安侯遗孤的事。 他心里也疑惑,但不敢问。 “这些年一直是她一人住在侯府之中?”皇上问万公公。 万公公想了想,“应是这样,荣安侯和侯夫人的家族都不在京城,京城没有人接应云小姐,也没有人进京接走云小姐,想来她应是一人住在侯府之中。” 皇上听了,心情有些复杂。 一个小女孩单独住在侯府,无人帮扶,无人扶持,定是十分艰难。 他怎么就忘了荣安侯还有个女儿呢,皇上有些懊恼。 若是日后有御史因此指责他,他推脱不掉。 小苏子这时候走进来,“陛下。” 皇上收回视线,走回来坐下,“她写好食谱了?” 小苏子颔首,“云小姐写了食谱给食神,食神已经下去准备了,但是云小姐问了瑞亲王在宫里的歇息之处,一个人过去了。” 皇上和万公公对视一眼,笑道,“这小子艳福不浅,今年铁树开花,桃花多多?” 万公公也笑了,一句话说到重点,“王爷没有拒绝。” 他问小苏子,“云小姐是问王爷住在哪,还是直接问德康宫在哪?” 小苏子答了德康宫。 万公公憋笑着瞥皇上一眼。 皇上坐得端正,“难怪他连着三天都进宫,原来是冲着云归暖来的,朕无意中成了他的牵线媒人,这臭小子,敢利用朕。” 他笑骂。 万公公顺着说下去,“陛下不若好人做到底,看在王爷孤寡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推他一把,以当时给云小姐孤单这么多年的补偿。” 这话说到皇上心坎上,他正愁该怎么应对云归暖这事。 “去吩咐御膳房,晚上做一桌子好菜,送去德康宫,再准备一坛好酒,也送过去。”皇上吩咐小苏子,“做菜的事,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别让人打扰云归暖,你机灵得拦着点。” 小苏子应是,下去了。 皇上满面春风,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认真撮合这一对,“老十虽是亲王,但是个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云归暖虽出身侯府,但是个孤女,身后无依无靠,他俩在一起倒也相配。” 万公公在旁边劝,“陛下,情字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 德康宫里,萧怀羽请云归暖吃蜜瓜。 “新送进宫的,宫外很少吃得到。”他笑意盈盈望着云归暖,“许久没吃到这么甜的蜜瓜了吧。” 云归暖啃瓜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慢点吃,别着急。”萧怀羽拿了一片蜜瓜,亲自用刀削成方便入口的小块,他不吃,就看着云归暖吃,“擦擦手。” 他拿了帕子递给云归暖。 “王爷为何这般看着我?”云归暖被萧怀羽热切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 她用帕子擦擦脸,果汁溅脸上了? 萧怀羽弯一下嘴角。 云归暖看着萧怀羽的表情,更确定是她吃得太豪放了,她拽着帕子,小心翼翼将嘴角周围擦了个遍。 “食谱的烦恼放下了?”萧怀羽用叉子叉了一块蜜瓜,递给云归暖。 ------题外话------ 皇上:好像有一段数据被清除了 /73/73891/22544781.html 119.不是小事(一更) 云归暖颔首,“接下来就是食神的事了。” 萧怀羽坐在云归暖对面,一直温柔而安静地望着她,他也不说话,眸子里溢满安心与幸福,似乎只要能看到云归暖,这辈子就知足了。 云归暖没有察觉到萧怀羽的目光。 “对了,能不能请王爷帮一个忙。”她抬眸。 萧怀羽正好收回目光,“你说。” 云归暖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宫,进宫前也不知道要待这么久,三郎一个人在家肯定极坏了,麻烦王爷帮我带个消息给三郎,说我没事,会在宫里住几天,让他别担心。” 萧怀羽颔首应下,当即叫来长天,“待会你出宫去荣安侯府传个信,告诉那小孩云归暖要在宫里住几日,让他别担心。” 长天颔首,转头出了门,但在门外没走,安安静静候着。 “闷在宫里会不会觉得无聊,我带你到御花园走走。”萧怀羽给自己倒一杯茶,依然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云归暖,“今天天气不错,在御花园晒太阳很舒服。” 云归暖摇头,她不想去,“多谢王爷,我还是老老实实待着不乱跑比较好,毕竟陛下传我进宫是有任务的。” 她说着,冲着萧怀羽眨眨眼。 每次进宫都没有好事,上次还差点被张若薇陷害,她现在是能不动就不动,若要动,绝不一个人动。 “这样也好,若你觉得闷了,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萧怀羽乐吟吟放下茶杯。 萧怀羽留了云归暖在德康宫用晚饭,萧怀羽亲自送云归暖回兴进阁。 长天在门外等着萧怀羽出来。 “你稍晚一些再去荣安侯府。”萧怀羽出来,两人往回走,“看看那小孩着不着急。” 自从萧怀羽和三郎正式见面后,萧怀羽一直称呼三郎“那小孩”。 “如果那小孩着急,你就吊他一下,再告诉他,云归暖要在宫里住几天,本王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让他别乱担心。” 长天颔首。 “若那小孩不着急,就别管他,晾他一两天再说。” 长天得了吩咐,立即出宫去荣安侯府。 早去早回,毕竟这里是皇宫,没那么方便,他得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回来。 长天趴在荣安侯府墙头,偷偷朝里打量,月光下,有一人坐在屋檐之下,一动不动。 毫无疑问,这人是三郎。 长天看不出三郎着不着急,他直接跳下来,落在三郎面前。 三郎惊奇,一手搂紧怀中衣物,摆出防备的架势,看清来人是长天,他眯起眸子蹙眉,“你来做什么。” 没有好语气。 长天把话挑个半明,“主子让我来看看你。” 三郎后退半步,躲到檐下,“云归暖呢,是不是又被那臭男人拐到王府去了。” 他都劝云归暖不要去不要去,皇宫很危险,王府更危险,里面有狼。 长天挑眉,“你怎么说话的!我家主子辛辛苦苦护着云小姐,你却诋毁他,罢了我这就回去禀明主子,让他收手。” 三郎立即拍上前抓住要走的长天。 “云归暖还在宫里?”三郎很紧张,“什么事需要进宫这么久,都一天了,是不是皇上将她叩在皇宫里不让她出来,是不是为难她了!” 长天打量三郎,这语气,应该是着急了。 “有王爷在,你担心什么。”长天用剑身挡开三郎的手,“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府里,该干嘛干嘛,等她回来即可。” 三郎咬着牙根,又问一遍,“皇上为何突然将她扣留在宫里。” 长天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陛下心思不可猜,陛下召谁入宫、不让谁出宫,还需要理由吗?” 他在给三郎一种暗示。 只要进了宫,生杀予夺的大权都掌握在皇上手里,普通人没有跟皇上谈判的资格。 只有像他们王爷那样,身份尊贵,才能护得住想要保护的人。 三郎咬咬牙,“萧怀羽,能护得住她吧。” 长天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三郎,居然质疑他们家王爷的能力,这个问题很多余。 “这个,你带进宫给她。”三郎将怀里的衣服重新叠好,递给长天,“天气凉了,她走得匆忙,没带衣服,这件外套给她御寒,让她注意着点,别吹风着凉了。” 长天没拒绝三郎的这点小要求。 长天回到宫里,将外套交给萧怀羽,将三郎的话转述一遍。 萧怀羽抱着云归暖的衣服,“这个点,她应该歇息了,本王明日再去见她。” 多一个去兴进阁的理由。 三郎躺在床上一晚上没睡,他担心云归暖,想不通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叫她进宫。 难不成因为他的身份被皇上知道了,所以皇上把云归暖叫进宫当人质,威胁他?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皇上下午就出手了。 而且萧怀羽需要他的身份,所以不可能让皇上捏住他身份这事做文章。 三郎辗转反侧,越想越不安,如果只是一件小事的话,皇上没必要将云归暖扣在宫里,长天也不说缘由,肯定是不能轻易透露的大事。 就连萧怀羽都住进宫里陪着云归暖,能让这家伙动身的,不会是小事。 三郎揉着头发,焦虑得不行。 天蒙蒙亮,他顶着一脸憔悴起身,随意弄了点早饭便出门去城西。 他还得看着姐姐的酒楼。 李管事见到他,愣了愣,“小公子怎么了,一夜没睡好?云小姐怎么没来。” 三郎停好马车,坐下来打了个哈欠,“她有事。” 韩子乐也来了,他同三郎打了招呼,便翻开方案和账本,便开始写写划划,间或有路过的同门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对了小公子,昨天早上来了一名厨子叫刘大头,说是云小姐雇了他,是这样吗?”李管事见不到云归暖,只能找三郎求证。 三郎点头,“没错,他是主厨。” 李管事又说,“那个刘大头昨天问我,他在上一家酒楼干活的时候,有一个很得力的助手小厮,问云小姐还收不收人,如果收人的话,他想把以前的小厮一起叫过来。” 三郎歪着脑袋思索,伸手拿过韩子乐面前的方案,“我翻一下。” ------题外话------ 三郎:我好愁,姐姐回不来了 萧怀羽:我好开心,大把跟她独处的时间。 晚上睡不着觉的三郎像不像因为一点不安而焦虑失眠的你,其实就是一点小事啦,安啦,好好睡觉~ /73/73891/22563483.html 120.成就感(二更) 三郎将方案翻到招人计划那一页,有一个名额被重点圈出来。 云归暖打算专门招一个人来剁辣椒,不知道他合不合适。 他跟李管事说,“如果他再来问,就问他那人专门负责剁辣椒行不行,平日没事也可以给刘大头打下手。” 韩子乐听了,补充一句,“说可以给他稍微高一点的月钱,不愿意剁辣椒也无妨,就按照普通伙计招了。” 能带个熟人来最好,少了磨合期,来了可以直接干活。 李管事点头记下了。 酒楼定做的桌椅送来了,问怎么摆放,云归暖不在,韩子乐便做主按照方案里写的计划,让人先把桌椅摆进去,等她来了再做安排。 “等姐姐回来了,看到基本成型的酒楼一定很开心。”三郎自言自语。 酒楼基本上装修好了,桌椅齐全,就差最后的装饰。 “云小姐去哪了?”韩子乐冷不丁问一句。 三郎看他一眼,“有点事出门了,等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韩子乐垂眸看他手里拿的木板,“你很早之前就拿着这块木板了,做什么用的?” 一块比巴掌大一点的正方形木板,平时他们在干活,三郎就抱着这块板子缩在一旁雕刻,他捂得严实,看不出雕了什么花纹。 三郎将木板挡在身后,“没什么,我自己弄的一点小玩意罢了,韩公子快去干活吧。” 他瘪瘪嘴,一个人缩到角落,不知姐姐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睡得是否安宁。 云归暖吃完一顿丰盛的早膳,十分满足地靠在椅子上,“食神一早就去御膳房了?” 她问小苏子。 云归暖住在宫里,有宫女服侍她,小苏子是专门跟在她身边供她使唤的。 小苏子颔首,“食神很上心,昨日拿了食谱后便在御膳房忙活了一天,今天一早又去了。” 云归暖还没去过御膳房,“我能去御膳房看看吗?” 不能去的话就不去了,免得惹麻烦。 小苏子一怔,“应该是可以的,陛下下旨让云小姐和食神共同完成一道菜,没说不准云小姐去御膳房,不过奴才也不确定。” 云归暖道,“你去问问陛下吧,我在这等你,我就是好奇食神在忙什么,不能去也没关系。” 小苏子应是,派人给皇上传话去了。 萧怀羽走进来,“方才本王看见一小太监神色匆匆离开,遇着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 云归暖站起身,“去问问陛下能不能让我去御膳房看看。” 她望着萧怀羽,又说道,“食神在御膳房忙活,我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云归暖注意到萧怀羽手臂上挂着的衣服,似乎是她的。 萧怀羽朝她走来,“那小孩给你带的衣服,怕你着凉,他说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让你别担心,你安安心心在宫里做事。” 云归暖接了衣服,白天还算暖和,她将衣服收好。 “你想去御膳房,不用去请示陛下了。”萧怀羽朝她走来,“我现在就带你去。” 云归暖和萧怀羽出现在御膳房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他们都很好奇,被食神夸过的女子长什么样。 食神一个人一口灶,蹲在角落里,周围为了一大圈人打下手。 “呆鱼。”云归暖走过去,“进行到哪一步了,还顺利吗?” 呆鱼坐在矮凳子上,手里拿着扇风的蒲扇,仰头看她,“在熬汤,熬好之后等着澄清即可。” 这道菜的关键就在于汤,精心熬制的高汤才是本体,汤熬不好,这道菜就容易成为一个笑话。 呆鱼摸了张小凳子给云归暖,“坐。” 又偏头对萧怀羽说,“凳子不多,让给女孩子嗷。” 云归暖坐下来,小凳子很矮,也就到她腿肚子下面,她几乎要蹲下来才能坐上凳子,“汤大概什么时候能熬好?” 食谱说熬汤需要六个时辰,看呆鱼的架势,熬了不止六个时辰。 “明天。”三郎说道,“明早巳时,你来一趟御膳房,中午的时候就可以给皇上上菜。” 云归暖颔首,这就意味着她明天可以回家了。 “不过哦。”呆鱼左右瞥一眼,拉她过来小小声问她,“皇上让你准备福寿全,你就准备一棵白菜和一碗高汤,万一怪罪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菜和慢碗海鲜肉食差别太大。 云归暖勾起嘴角,“只要食神按照食谱的做,不会有大问题,出锅摆盘的时候,帮我把白菜弄好看一点,其他的交给我。” 呆鱼点头。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云归暖问呆鱼。 她不会做菜,提供食谱后便当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操心,不闻不问的。 呆鱼摆摆手,让她安心去玩,明天准时来御膳房便是。 萧怀羽带云归暖参观御膳房。 “这边是御菜膳房,宫里绝大多数膳食皆出自于此,御膳房下设荤局、素局、挂炉局、点心局、饭局等五局。”萧怀羽带着云归暖一边看一边介绍,“我们就不进去了,里边乱。” 云归暖新奇地打量面前一排排屋子,御膳房的规模抵得上她后院的三四间院子了。 而且这还不包括御茶房和御膳房库。 每天光是送进御膳房的食材,够她的侯府吃一年。 云归暖跟着萧怀羽在御膳房里转了一圈,记下御膳房大致的运转模式。 尚膳紧张兮兮地跟在萧怀羽身后,不敢冒然打断萧怀羽说话,她怎么也没想到瑞亲王怎么突然来了。 参观完御膳房,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往回走,两人肩并肩走在小径上,一直跟着萧怀羽的长天此时不见了踪影。 “你在宫里待了几天,会不会耽误你宫外的事。”萧怀羽问她,“你的店快开张了,需要我帮忙吗?” 之前的云归暖很弱,需要他时不时帮扶一把,现在的云归暖逐渐有了能力,她需要帮忙他就帮,她不需要帮忙,他绝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云归暖在心里盘算一遍,“我自己应该还能支撑,在外面请了管事忙活,还有三郎也在外面,没关系的,多谢王爷关心。” 她笑得很开心,这次的拒绝里有她自己的成就感。 ------题外话------ 猜猜他俩在做什么菜嗷~ /73/73891/22563484.html 121.你戏弄朕(一更) 第二天,萧怀羽早早就来找云归暖。 云归暖特意没吃早膳,等着萧怀羽一起吃。 昨天晚上萧怀羽就是在兴进阁吃的晚饭,和食神一起,但昨晚他们没有约定今早一起吃,云归暖本来只是想等等看,看能不能等到萧怀羽,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她笑着将萧怀羽迎进来。 这两日她时常跟萧怀羽待在一起,一起吃饭,待在皇宫里的这两天不要太开心,她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傻笑什么。”萧怀羽瞄她一眼,端了碗燕窝放她面前,“认真吃饭,你跟食神越好时间碰头的。” 云归暖抿住嘴角,乖乖吃完萧怀羽端来的燕窝。 用完早膳,时辰还早。 “我带你去散散步消消食,去看看皇宫里养的锦鲤如何。”萧怀羽站起身,“看完锦鲤,顺道去御膳房。” 喂锦鲤的地方不算远,宫里的湖修建得很宽敞,两人站在九曲桥上,周围都是水,其他人离得远远的,听不到他们说话。 萧怀羽从袖袋中抖出一袋鱼食,倒在掌心,将手伸到云归暖面前,“来。” 他等着云归暖抓了一把鱼食,才用两根手指拈了几粒,洒入水中。 鱼来得很快,都是锦鲤,摇着金灿灿的尾巴,张大嘴巴吸食水面的食物。 “不愧是皇宫,水面宽敞,就连锦鲤都肥硕不少。”云归暖评价一句,“侯府后院那点水,真的比不了,突然觉得将那尾锦鲤放入后院的湖水里,岂不是锦鲤如浅池,屈才了?” 她问萧怀羽,用的是讨论家里事的语气。 萧怀羽捻一把鱼食洒入水中,“小湖有小湖的乐趣,深渊有深渊的危机,就让锦鲤安心待在你家吧,别多想,若是将它放在这里面,不见得生存下来。” 他指了指眼前的水面。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皇权是折磨人的东西。 云归暖闻言偏过头,萧怀羽的眼眸中拢上一层深沉,似有江山风云在他面前上演,杀戮争夺、阴谋阳谋都成为过眼云烟。 他身上的气息很沉重。 一瞬间,云归暖还以为萧怀羽是被江山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帝王。 她似懂非懂颔首。 萧怀羽骤然回神,侧眸望着云归暖怜惜又好奇的眼神,他弯一下嘴角,“走吧,我们去御膳房。” 还能见到她,他很满足。 两人净了手,来到御膳房,呆鱼在剁肉。 他小小的个子站在案板前,脚下垫了个凳子,手里两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刀下大块的肉被剁成肉蓉,周围围了一圈御厨,满脸崇拜。 准备食材的时候,御厨都以为鸡肉和猪肉是用来做菜的,到今天他们才明白,这些肉剁成肉蓉,下到汤里,用来吸附汤里的油脂。 肉蓉下到汤里煮了一会儿,汤的表面浮现厚厚一层浮沫,呆鱼将浮沫都捞上来,肉眼可见锅里的高汤变得澄清透明。 一锅汤变成一锅“白开水”。 呆鱼抬起头,看到云归暖,“快好了,再等等。” 他精挑细选挑了一颗白菜,利落地把外面的叶子剥了,只剩下里面的芯,他操起一把刀,在白菜心上雕花。 白菜心成了一朵花苞。 御厨们被这番动作看傻了。 皇上说做的是福寿全,这怎么看都不像同一道菜啊,他们都打听过,福寿全用的全是肉和海物,一顶一的食材,一坛福寿全能吃能喝香得很。 可是食神做的这道菜,只有汤和白菜,今天好不容易用了肉,结果都被剁了拿去吸油脂。 他们看不明白了,熬出来的汤跟白开水一样,不就是开水煮白菜嘛。 御厨中有几位见过世面的老师傅,他们安安静静看着,不说话,他们知道熬出来的汤是好汤,但看不明白这锅汤和白菜心有什么关系。 呆鱼将准备好的菜心又拿去用高汤煮了一回,最后将其放入浅口大碟中,用铜罩罩上,锅里的高汤则装入细嘴长颈的壶中。 御厨们脸色微妙,一壶汤一颗白菜,根本不是福寿全,陛下不是好糊弄的。 寝宫里,午膳已经备齐,皇上面前的位置空着,是专门留给福寿全的。 万公公低声说道,“陛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别饿坏了身子。” 皇上瞪他一眼,“就稍微晚一点,不会怎么样,朕要等着福寿全,食神亲自下厨,岂能先吃其他食物,不懂规矩。” 万公公垂首应是,“陛下说的有道理。” 陛下对食神亲自下厨的福寿全抱有极大的期待,这两天天天念叨,时不时派人去御膳房打探进度,好不容易盼到福寿全出过,陛下哪有心情吃饭。 皇上眼巴巴盼来了食神和云归暖,看到他们带来的菜,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福寿全?”皇上指着铜罩子,旁边还有一只壶,“快打开让朕看看。” 弄得还挺神秘。 万公公上前,郑重地挽起袖子,小心翼翼捧起托盘,一步一稳,十分谨慎地摆在皇上面前。 皇上往前探了探身子,伸长脖子,铜罩揭开,浅口大碟中立着一颗孤零零的白菜心。 “云归暖!”皇上震怒,他被人戏耍了,“这是什么,福寿全呢!” 云归暖上前,“皇上息怒,这道菜确实不是福寿全,但是……” “你戏弄朕!”皇上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云归暖,“云归暖,你好大的胆子!” 云归暖一动不动,等皇上发了一通火,才继续淡定解释,“陛下误会了,小女觉得福寿全这道菜太俗,配不上陛下,所以小女擅自更换一道菜。” 她在心里默默给佛跳墙道歉,为了她自己的需求,踩一捧一,对不起了。 皇上忍着没将装白菜心的盘子掀了,“朕给你个机会,你说。” 昨天他觉得对不闻不问云归暖这么多年有些不仁慈,今天被戏耍一番,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没了。 他今天就要看看,云归暖能怎么解释,再怎么解释这也是一颗白菜心,还能说出花来不成。 云归暖不疾不徐说道,“福寿全虽然用的都是顶级食材,味道鲜美,但也不过是普通地将食材放在一起熬汤而已,所见即所得。” 她越说越觉得对不起佛跳墙。 ------题外话------ 萧怀羽:把皇宫当成自己家,把所有人当成助攻,肆无忌惮跟暖暖约会,好耶~ /73/73891/22612491.html 122.开水白菜(二更) “所以呢?”皇上黑着脸,一颗白菜就是一颗白菜。 “皇上切勿心急,好东西需要慢慢品。”云归暖端起细嘴长颈壶走上前,对着白菜心的顶端浇下去。 澄清的汤汁流泻而出,落在白菜心上,盛在浅口大碟中,白菜心如花一般绽放开,正中一点红色的枸杞点缀,素净中多了一份鲜艳。 皇上笑一声,不知该怒还是该骂,“开水和白菜,这不就是开水白菜吗,有何稀奇,云归暖,朕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万公公瞧着也觉得不对味,云归暖胆子太大了,居然用一壶开水一颗白菜来糊弄陛下,就这还需要三天时间,太不值当。 云归暖放下细嘴长颈壶,“请陛下先品尝一番,再行定论。” 皇上睨着盘子里的白菜,怎么看怎么嫌弃,怎么想怎么寡淡,他瞄一眼桌上摆放的其他佳肴,越发显得眼前的开水白眼黯然失色、寡淡无味。 “陛下。”云归暖催促皇上。 皇上蹙眉,看一眼万公公。 万公公上前夹了一片白菜叶下来,他愣了愣,好嫩的叶片,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鲜香之气。 皇上盯着眼前的白菜叶子,觉得这一口吃下去,有损帝王威严。 “陛下。”云归暖道,“这是食神花了将近三天时间才做出来的菜。” 什么菜不重要,重要的是食神的手艺不是所有人都能尝到。 皇上看向呆鱼,呆鱼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神清澈到有些木然,不夹杂半点情绪。 也是,他好不容易请食神来一趟东陵,这回是借着福寿全的光才有机会让食神下厨,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尝到食神的手艺就难了。 皇上十分沉重地拿起筷子,夹起白菜叶咬一口,登时睁大眼睛,双眸放光。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筷子间的白菜叶,盯了一会儿,一口全部送入口中。 太鲜太香了! 这根本不是开水白菜,是神仙白菜。 皇上稳住表情,抑制住兴奋的心问云归暖和呆鱼,“不是开水,这道菜用什么做的,这么鲜?” 云归暖道,“先用鸡肉鸭肉猪肉等熬制高汤,将所有的精华凝聚于高汤之中,再用肉蓉吸附多余的油脂,是高汤呈现澄清透明的状态,这一道菜的精华,在汤不在菜。” 皇上嘴里砸吧着味,好一番感慨,“没想到看似简简单单、朴素至极的一道菜,却浓缩了这么多精华,若不亲身体验,不可知其精妙啊。” 他拿起筷子,主动夹一片白菜吃了,又用汤匙舀了汤喝下。 美味到灵魂出窍,比神仙还快活。 云归暖等皇上吃完这一口,才说道,“这道开水白菜,繁中有简,简中有繁,所有的精华之物凝聚一处,共同发挥作用,求得鲜香,讲的是一个大道至简。” 皇上笑着看向她,“你倒是会说,朕让你做福寿全,你做一个开水白菜给朕,这算抗旨。” “陛下,小女一开始便说过,福寿全只是简单地将食材堆放在一起,太过普通,不符合陛下的身份。”云归暖言辞恳切,“而开水白菜,撇去表面浮华,本元归一,肉眼凡胎无法辨别,只有像陛下这样身份尊贵、独具慧眼,才能感受到开水白菜的美味。” 一番吹捧听得皇上哈哈大笑。 云归暖趁势补上一句,“这次多亏了有食神在,才能在短时间内熬出鲜美高汤,若在平日至少得熬制三天三夜,非宫廷不可烹调,这是一道只能出现在皇宫里的国宴佳肴。” 在她的时空,佛跳墙和开水白菜同属八大菜系中的名菜,不分高低,她今日说的这番话只是说给皇上听的罢了。 皇上很受用,特别是听到“只能出现在皇宫里”时,很是满意地颔首。 云归暖适时呈上开水白菜的菜谱,“民间再不会有开水白菜,也不会有壁开水白菜更出名的菜肴,开水白菜将成为只有帝王才有资格享用的传说之菜。” 九五之尊的帝王就喜欢这一套,要好的要稀有的,还要只能他一人独有,别人都没资格碰。 这样正遂了她的心意,将开水白菜限定在皇宫之中,只要不流传出去,便大大减少被“特别人”发现的风险。 皇上被云归暖哄得很开心,“这么宝贝的一道菜,你从哪得知的,朕记得,荣安侯府中并没有有名的厨子,荣安侯粗人一个,并不擅长烹饪,侯夫人亦是。” 云归暖捏了个万用的理由,“不瞒陛下,这道菜是小女睡觉时,天上的神仙赠予的,当时神仙只说让小女代为保管菜谱,小女满头雾水不得其解,直到近日进宫才明白,这道菜是天上的神仙专门献给陛下的。” 帝王就喜欢信一些神仙鬼神之类的故事。 皇上哈哈大笑,“这么说,这道菜是天神送给朕的?那他为何不直接托梦给朕,却要先赠予你?” 云归暖道,“天机偶得,不可妄议,但这道菜确实是给陛下的,若不是食神在东陵皇宫,若不是陛下突然召小女进宫,这道菜至今不得现世。” “好好好!”皇上很兴奋,“赏,你和食神都重重有赏!” 皇上先问食神,“食神想要什么赏赐?” 毕竟菜谱再神,这道菜也是经食神之手做出来的。 呆鱼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要进东陵皇室藏书阁找食谱。” 看样子惦记许久。 皇上大手一挥,准了。 “云归暖,你想要什么赏赐?”皇上看向她,心里将黄金珠宝备了几箱。 云归暖不疾不徐,双眸殷切,“陛下,不知小女可否讨陛下的一幅墨宝?” 皇上挑眉。 “实不相瞒,小女在城西开了一家酒楼,算算日子,差不多装修好了,但还差一张挂在门口的招牌。” “好你个云归暖。”皇上气笑,指着云归暖同万公公笑着说,“这小丫头想拿朕的墨宝当招牌,这个算盘打得响啊。” 云归暖眨巴眨巴眼睛,能要到最好,酒楼开业就不愁生意,要不得也没关系,她宣传一番,总不会没人来。 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心生意,这是她头一次独立开店,还是餐饮,京城里不缺酒楼。 竞争很大。 ------题外话------ 开水白菜,川菜,国宴菜啊 /73/73891/22612492.html 123.不习惯冷清(一更) 云归暖厚着脸皮说道,“金银珠宝别人都有,小女也想求些独一无二的赏赐。” 皇上瞧着云归暖,试图在她身上寻找荣安侯的影子,可除了她的样貌与荣安侯有几分相似,其余的,不论是气质还是性格,都找不到故人的熟悉感。 云归暖久久没得到皇上的回应,只察觉一束目光在她头顶流连,她不知皇上想什么,若是讨要不到,便算了。 “云归暖,朕赏你宝石一箱,珍珠一箱,绫罗绸缎一箱,头面十套。”皇上突然开口,“你要的字,说吧,你求的是哪几个字。” 云归暖一喜,赶紧谢恩,“多谢陛下隆恩。” 皇上要赏赐云归暖午膳,被云归暖婉拒,食神留下来,她飞速回到兴进阁,萧怀羽还在这里等她。 “久等了。”桌子不大,云归暖净了手,在萧怀羽对面坐下。 云归暖一到,宫人立即开始上菜。 萧怀羽动手给云归暖盛了一碗汤,摆在她面前,“耽误这么久,饿了吧,快来吃饭。” 云归暖捧起碗喝一口,好鲜。 “陛下恩准我下午出宫,还给了我不少赏赐。”云归暖很欢快地跟萧怀羽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我都没有机会尝一口开水白菜,这可是国宴菜呢。” 她感叹一声,却并不觉得可惜。 跟皇上一起品国宴菜和跟萧怀羽一起吃家常菜,她选择后者。 萧怀羽默默听着,给云归暖夹菜,“好,下午我送你出宫。” 小苏子在云归暖身边跟了两天,对于萧怀羽的“反常”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最初是震惊,现在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牙酸。 下午,皇上的赏赐下来了,除了牌匾还在准备,其余的一并跟着云归暖回府,萧怀羽亲自送她回去。 三郎闻声跑出来迎接,看到萧怀羽,愣住脚步。 云归暖揉揉他的脑袋,“别愣着了,皇上这次给了不少赏赐,过来看看放哪,前院都没地方放了。” 她让萧怀羽在正厅里 好几个大箱子,直接堆在正厅里,便去忙活了。 云归暖给了来送赏赐的宫人一人一袋“心思”,宫人们乐呵呵走了。 三郎瞄一眼萧怀羽,跑去给云归暖帮忙。 “姐姐,酒楼那边的事都安排得很好,你放心。”三郎一五一十跟云归暖汇报这两天的事,“你要招的人都招齐了,刘大头自己带了个伙计来,酒楼装修好了,前天桌椅都搬了进去,只余下一些细微的装饰没做。” 萧怀羽等着云归暖空下来,“你还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的酒楼何时开业,我到时候给你捧场。” 云归暖很开心,“不出意外的话,十月初一吧。” 她笑意盈盈望着萧怀羽,送他到门口。 “姐姐,人都走了。”三郎收回视线,用胳膊肘碰了碰云归暖,“你待在宫里这几天,不会一直跟萧怀羽待在一起吧。” 云归暖点头点得果断又理所当然,“对啊,他是王爷,能进宫不是很正常嘛,这几天多亏了她,不然我待在皇宫里太无聊了。” 还有幸参观了御膳房。 三郎问云归暖,“你到底进宫干什么去了,一去就是几天,丢下我和酒楼不管。” 本来三郎很紧张云归暖,一看到她和萧怀羽一起回来,便知道这几天都白担心了,说不定她和萧怀羽待在宫里乐得不想回来。 “唉,还是挺险的。”云归暖叹息一声,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三郎才放下的心立即提起来,“是不是皇上为难你了。” 云归暖看他一眼,“福寿全差点保不住了。” 她将皇上点名要吃福寿全但她献上开水白菜的事说给三郎听。 “多亏有食神在,不然我不确定寻常御厨能不能做出开水白菜的味道,要是做不出来,我就完了,福寿全也完了。”云归暖一阵唏嘘,这波全靠运气蒙混过关,“皇宫确实是个危险的地方。” 三郎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才歇下没多久,有人上门,之前萧元媛定做的家具送来了。 云归暖张罗着人把家具送到后院,工人进进出出,侯府一下热闹起来,两间院子里安置了家具,只差一床被褥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可惜萧元媛回西府了,不然她可以搬来侯府住。”云归暖道,府里多点人,总归是热闹些。 早些日子府里热闹,她身边都是人,现在有点不习惯冷清了。 云归暖对三郎说道,“等我再赚些钱,我们请几个佣人回来,多点人气多点热闹。” 她想好了,第一个请养马的,第二个请看门的。 三郎抿着唇,目光躲闪没吭声。 收拾好后院,趁着天色还早,云归暖去城西看她的酒楼。 “云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李管事同她打招呼,“酒楼的进展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按时开业。” 云归暖颔首,“韩子乐。” 韩子乐正好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几块牌子。 “云小姐,你回来得正是时候。”韩子乐拉着云归暖做事,“你跟我上楼看看,这些都是包间的牌子,该怎么挂得你做决定。” 十间包间,十块牌子,用的花神的名号。 韩子乐带着云归暖上楼,“这些桌椅前日送来的,你不在,我就自作主张按照方案摆放了,你看看哪里需要更改的,我叫人去调。” 站在酒楼二楼的扶手边,可以俯瞰整个一楼的全貌,一楼大多是四方小桌,一桌可以坐四个人,整整齐齐排列着,有几桌并在一起,可以坐六个人,也可以分开,临窗和靠墙的部分都是单张桌子。 酒楼内部已是有模有样。 云归暖有些感慨,“这是属于我自己的酒楼。” 她名下的资产,她的酒楼,做着她喜欢吃的菜。 想想都觉得不真实。 韩子乐笑道,“届时放榜,子乐还想在云小姐的酒楼与好友畅喝畅吃,不知能不能从云小姐这里讨到一些优惠。” 云归暖应得爽快,“若是你能上榜,这一顿我请了。” 韩子乐眼睛一亮,拱拱手,“那子乐先谢过云小姐。” ------题外话------ 感觉最近有点不在状态,想找回之前自己的感觉,就按照原本的习惯写了 /73/73891/22612494.html 124.征稿(二更) 二楼包间有大有小,小一点的只够放一张大圆桌,大间的不仅可以放两张圆桌,还能塞下一张坐榻。 云归暖很满意韩子乐的安排,一处未动,牌子挂在门口,包间也成型了。 “这铃铛有意思。”云归暖拨弄包间门口的铃铛。 每间包间的外门框角都坠着铃铛,拉索在里面,平时伙计不在包间里伺候,但若客人有需要,拉动房间内的拉索,门外的铃铛就会响,伙计这时才会进包间伺候,这个安排大大减少了安排在二楼包间的人手,节约一部分成本。 而且不同的包间对应不同的音阶,熟练了绝不会弄混。 云归暖再次夸赞韩子乐是个人才。 两人从楼上下来,程友循着动静找来,“姑奶奶,书局和茶楼接下来三个月的稿子,您还没给小的。” 马上就要到十月了,他得拿稿子给于南准备,书局印书也要稿子。 云归暖一拍掌,“最近事多,我给忘了,这样吧,晚些时候你去侯府找我,我把稿子拿给你。” 稿子存在骨环里,但她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空手变书稿。 程友点头应是。 韩子乐问一句,“月鸣茶楼的说书稿出自云小姐之手?没想到云小姐不但擅长做生意,还能写出如此生动曲折的故事,才华横溢,子乐十分佩服。” 云归暖摆摆手,“没有,瞎写的。” 韩子乐问道,“不知云小姐收不收说书稿,子乐也想试一试。” 云归暖和程友都望着韩子乐。 韩子乐笑得从容有礼,耐心等云归暖的回答。 “没想到你还能写故事。”云归暖又一次被韩子乐惊到,“诗词歌赋都不够你玩的,可以,很可以,等你写好后拿来我看看,如果采用,稿费再商量。” 她很好奇韩子乐写出来的故事。 韩子乐拱拱手,“以前帮人写过折子戏,那子乐就献丑了,请云小姐静候。” 云归暖晚上在青云客栈吃的晚饭。 晚上回到侯府,三郎扭捏着递给云归暖一块牌子。 “这是。”云归暖放下手中的活,接下三郎递过来的正方形木牌,“这是你亲手做的?” 云归暖摸着木牌上雕刻的字,转过来,是一方菱形木牌,四边嵌着木条,上面打了个孔绑着挂绳,下面坠着穗子,手法有些粗糙,应该也是三郎手工编的。 木牌正中雕刻着“暖云归”三个字,还有一朵祥云,跟名帖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云归暖仔细摸着木牌,木牌的两面和边边角角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一点不剌手,她很喜欢。 三郎两根手指绞在一起,视线往旁边飘一下,又拉回来落在云归暖脸上,“嗯,就用一些装修用的边角料随手做的,很简陋,我就是想着给你的第一家店留个纪念,你、别嫌弃。” 说完,他垂下脑袋,阴影遮住他的面部,没法看清他的神情。 “谢谢,我很喜欢。”云归暖摸摸三郎的脑袋,“明天我把这个挂在酒楼门前,当我的标志。” 难怪前几天在酒楼的时候,三郎总是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干嘛,现在想来应该是雕这个木牌,送给她惊喜。 以后她每开一家店,都要在门口挂上这种样式的木牌。 程友来了,来找云归暖要书稿。 “姑奶奶,这是您之前让小的准备的精装书,小的已经准备好了。”程友递上一只布包着的包袱,“请姑奶奶过目。” 云归暖接过包袱,一层层掀开,里面露出一套装帧精美的书册。 书册上写着“乱世演义”四个字。 “给你。”云归暖转手将书递给三郎,“你之前说想要,我便让程友专门印了一册精装的书给你,封面、装帧和内页的排版都是重新设计过的。” 三郎惊得张开嘴,他伸出手,精装书有点重,他接过来时手抖了一下。 “这是专门给我的?”他不敢置信,当时他只是随口提一嘴而已。 云归暖和程友都看着他。 “收着吧,在家没事的时候慢慢翻。”云归暖说道,“以后你还喜欢什么故事,直接说一声,我让人给你印精装的。” 三郎将书抱在胸口,说不出话,他一遍又一遍摸着绢面包着的书封,深深垂下脑袋。 “谢谢姐姐。”他闷声说一声。 云归暖摸一下三郎的脑袋,对程友道,“你在这稍等,我去给你拿书稿。” 程友看着三郎,跟着兴奋喜悦,好像收到礼物的是他,“云小姐和小公子姐弟情深,都互相想着对方呢,真是羡煞旁人。” 三郎抱着书不说话。 云归暖回到房中,从骨环取出书稿,又回来,“这是今年的稿子,都给你了。” 程友接过书稿仔细收好,这是他们吃饭的家伙。 云归暖对他说,“今日韩子乐给了我一个启发,就是这书稿,不一定只靠我给你们,如果只从我这里拿稿子的话,若是有一天我想不出故事了,或者我不在京城,你们的稿子就断了。” 程友反应很快,“姑奶奶的意思是,说书稿也征稿?” 云归暖颔首。 “一份稿子四折或五折的内容,稿费嘛,二百两左右,到时候你掂量着来,但要固定,不要浮动太大。”云归暖托着下巴,“不仅限于考生,面向所有人征稿,但稿子质量一定要高,一个月最多收三份稿子。” 多了也用不上,浪费了。 程友颔首,“小的记住了。” 云归暖思索着,又补充道,“先不急着公开征稿,看看韩子乐给的稿子如何,先拿他试试水,反正今年不愁稿子,到明年还有三个月。” 她不想一下进展太快,书局的活都是慢活,急不来。 扩张太过迅速并不一定是好事。 程友记下了。 云归暖念在程友办事牢靠,又为书局做了很多事的份上,给他涨了二两月钱,正式给他“东行书局管事”的头衔。 月底,云归暖名下的管事或者合作方的人来给云归暖送钱。 跟上个月一样,何记送胭脂水粉,锦衣坊送衣服,小何初立除了送胭脂水粉还送钱,东行书局和青云客栈过来报账,这个月收入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规模不大不小的店铺也给云归暖送来了礼盒。 ------题外话------ 后面来送礼盒的这些店铺,用现在的话来说是送pr礼盒,是不是? /73/73891/22612496.html 125.京城不缺好东西(一更) 云归暖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还有他们怀里抱着的盒子,“诸位是……” 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来往,甚至都没见过面,没接触过。 她皱了皱眉,想拒收,她不随意收来自陌生人的好处。 一位穿着石青长袍的中年男子上前,他对着云归暖道,“给云小姐问安,小的是天香阁的管事,姓郭,久闻云小姐大名,近日天香阁出了新款熏香,特意带给云小姐品鉴。” 说着,他打开怀中抱着的木盒,展露出盒子里的物品,一些香料,还有一只香囊。 云归暖挑眉看向他。 一个稍微胖一点的男人挤上来,挤开郭管事。 “云小姐好,小的是琉璃阁的管事,姓许,这是师傅新做的一些款,请云小姐过目,笑纳。”他也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满满一层首饰展示给云归暖,头上戴的,脖子上挂的,手上串的,都有。 云归暖抿了抿唇,看向旁边一直没能挤上前的瘦高个,“你也是来送东西的?” 瘦高个带了个小跟班抱盒子,他拱了拱手,“小的是城东瓷器铺的孔管事,店里新进了一对花鸟彩绘瓶,特意献给云小姐,还请云小姐笑纳。” 三人拿着自家的商品摆在云归暖眼前,云归暖扫一眼,全拒了,“无功不受禄,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轻易收下,如果有事找我,请明说,我能做到的定会尽力去做。” 三位管事面面相觑。 郭管事上前半步道,“云小姐误会了,天香阁真的只是单纯地想送最新研制的香料给云小姐,没别的意思。” 说着,他将怀中的木盒放在云归暖手边的案几上,盖子打开,袅袅香气萦绕鼻息。 其余两位管事也照做。 云归暖瞧他们态度坚决,知也不好再劝,“那我便出钱将这些都买下来,就当是你们送货上门。” 她猜测这三人是冲着生意来的,但她不喜欢平白无故拿人东西,也不习惯欠别人东西。 三人赶忙按住云归暖的手,“别,云小姐千万别,您要是掏钱,我们回去会被当家的骂,还是看不起我们家的东西。” 孔管事顿了顿,又说道,“云小姐,您就别多想,安安心心收下吧,以后有好的物件,我们还会给您送来,您若是喜欢,闲聊时能提上一嘴,小的十分感激。” 另两人赶忙点头附和。 云归暖不再执着付钱买下,她便给了三位打赏,又因为身上没多少零碎的银子,她便给得稍微大方些,三位管事被云归暖的大气震惊,咧着嘴千恩万谢离开了。 “姐姐,你给的打赏很大方哦。”三郎学着三位管事惊恐的表情,打趣她,“一出手比他们一个月的月钱还多。” 云归暖笑了笑,“我没零散的钱,再说了,我现在不缺钱,稍微多给一点没什么。” 她对钱没什么概念,一个数字罢了,她只知道她有没有钱、够不够,其余的她不敏感。 “姐姐知道他们为何无缘无故送你这些物件?”三郎拿起香囊闻了一下,确实是不错的香料,但不是最好的。 各国最好的香料都进贡皇室。 “知道。”云归暖拿起一支簪子端详,“孔管事说了那番话后,我就明白了,他们估计听说了锦衣坊的事,便想效仿锦衣坊,让我带着他们飞黄腾达。” 锦衣坊现在能从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生意火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参加长公主和燕逸之的茶会时,穿了她的衣服,还给她做宣传。 “东西是不错。”云归暖将簪子放回去,又拿起一支臂钏把玩。 京城里从不缺好东西。 “云小姐。”韩子乐站在正厅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方才我在大门前张望几眼,便冒昧进来了,没有唐突您吧。” 他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三位管事从府里出来,门口也没个看大门的,他打量了一会儿便进来了。 云归暖冲他招手,“进来吧。” 韩子乐进到正厅,站得很规矩,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扫视一圈。 “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侯府很不一样?”云归暖放下臂钏,笑着让韩子乐随便坐,“我这里是非典型侯府。” 韩子乐坐得端端正正,“确实不同于寻常侯府,有云小姐的特性,平易近人,待人友善。” 落寞、冷清、没有人。 云归暖问他,“稿子准备好了?” 韩子乐颔首,从袖袋里取出厚厚一沓书稿,双手递上,“请云小姐过目。” 云归暖翻着稿子,看一眼字,看一眼韩子乐,厚厚一沓书稿,故事分为五折,她很快便看完了。 “如何,能入云小姐的眼吗?”韩子乐虽然这么问,但满脸自信。 “这真是你写的?”云归暖从头翻一遍,被韩子乐的才华蛰伏,“突然觉得,你给我写稿真的是屈才了。” 奇幻有趣的故事,生动曲折的剧情,比她改编的故事都要精彩。 写得了诗词歌赋,编得了故事,还能算账会策划,有什么事韩子乐不行的。 明年春闱若是头榜没有韩子乐的名字,她第一个不服。 云归暖按下书稿,“要不你别参加科举了,跟着我混吧,我带你赚大钱。” 她也就开玩笑这么一问,跟她混的前途肯定比不上参加科举走仕途。 韩子乐弯了一下嘴角,“云小姐过誉了,我不过随便写写罢了,还要感谢云小姐看得上我写的稿子。” 云归暖抬眸打量韩子乐,晶亮的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云小姐为何这么看着我?”韩子乐问。 云归暖琢磨着,新客进士写的故事能值多少钱,春闱前三甲写的故事又值多少钱。 “你觉得这篇故事能值多少钱?”云归暖不开价,问韩子乐。 韩子乐边琢磨着边说,“我不知道云小姐的底价,也不清楚市面上这类型的稿子值多少钱,不过之前我在书局投稿,虽然体裁不同,但我上一篇文章能得一百两稿费。” 换言之,这篇稿子的价值不仅比一百两高,还得翻倍。 ------题外话------ 以前他们叫云小姐“小瘟神”,对她避之不及,现在有人主动上门送她东西啦~ /73/73891/22653458.html 126.她不够格邀请他(二更) 云归暖再次抬眼打量韩子乐,他既有商人的精明,还有文人的才气,做人处事又很圆滑,如若有一日步入官场,运气好再碰上赏识他的伯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我给你这个数。”云归暖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 这篇稿子值三百两。 韩子乐眸光闪烁一下,很是稳得住,正要道谢,又听云归暖道。 “你还有其他故事吗,我这里的稿子只有三篇了,需要多存一点为明年年初撑场子,如果你还能提供同水准甚至更好的稿子,我再给你这个数。”她伸出一个巴掌,“不过你得保证,这两篇稿子是你自己写的,别家都没有,你也不能再向别家供稿。” 两篇稿子加起来八百两,说不心动是假的。 韩子乐两只手抓在一起,死死摁住,他颔首,“可以。” 八百两银子,足够他一年的开销,还有充足的闲钱供他买书买笔墨纸砚,这样便不用那么节省了。 他还有好多书想看。 云归暖拿了三百两银票给韩子乐,“你去东行书局找程友,跟他签契约,下一篇稿子写好后直接去找他便是。” 韩子乐仔细收好银票,嘴角翘着放不下来。 “你今晚有空吗?”云归暖收好稿子,“还有两日酒楼便开业了,我想再加把劲,最后梳理一下开业前的事宜,有遗漏的赶紧补。” 其实还有好多细节需要完善。 “乐意之至。”韩子乐欣然答应。 晚上收工后,云归暖叫来李管事,四人一起拿着方案和算盘,做最后的检查。 韩子乐说道,“得找人来热场子,至少开业当天得热热闹闹的,不管看热闹的人进不进来吃,得给人留个印象,找一队舞狮队吧。” 云归暖赞同,在纸上记了一笔,“这里能放爆竹吗?” 如果有爆竹更热闹。 李管事道,“京城不让放爆竹,就连烟花也只能在春节和上元才能放。” 云归暖撇撇嘴,烟花爆竹在哪都管挺严的。 “我再写几张请帖,请人来吃饭,撑场面。”云归暖第一个想到萧怀羽,不知道他会不会赏脸,“十间包间,开业当天能坐满吗?” 她肯定要给萧怀羽送请帖,薛持酒也要,还有燕逸之,给三殿下也要送一张,如果萧元媛在就好了,要不要给奚静月也送一张,送吧。 “我去替云小姐跑腿送请帖吧。”韩子乐道,他瞥一眼名单上的人,“这些贵客都是坐厢房的吧,一楼也得热闹起来,光请贵客恐怕不够。” 云归暖看着韩子乐,“你有关系好的同窗吗,喊他们一起来吃饭吧,叫来一两桌,我请你们吃饭。” 韩子乐当然乐意,“先谢过云小姐,我叫一桌同窗来给云小姐撑场面。” 云归暖低头继续写名单,“坐在一楼的客人,韩子乐的同窗一桌,把何叔跟何江也叫来,锦衣坊、东行书局、月鸣茶楼,李管事,你带着青云客栈的伙计也来吃一顿吧。” 李管事不敢相信,“小的也能去凑个热闹?” 他兴奋又局促地搓着手,头一次有东家请他吃饭,还是在好的酒楼。 云归暖颔首。 一来是撑场面,二来她想借这个机会,感谢大家对她的帮助,若不是遇见这些人,现在的她连生存都有困难。 云归暖摸着三郎的脑袋,“若是三郎在京城有交好的人,我也专门给你开一间包间,让你痛痛快快吃喝一顿。” 三郎低垂下脑袋,悄悄拽紧云归暖的衣袖。 云归暖摸着他的脑袋,“当天会很忙,顾不上你,你跟在薛持酒身边吧,他肯定会来。” 她拿起笔,又在名单上把天香阁、琉璃阁和城东瓷器坊也添上,礼尚往来。 纸上名单写得密密麻麻,回想起刚来的时候,她孤身一人,摔在街上无人管,去当铺还要被欺负,不过两个多月的光景,她便跟这么多人建立了深刻的联系。 云归暖一阵感慨。 两个月光阴,荣安侯府的上空放晴了。 四个人忙了个通宵,再抬眼时,东方天际露出一线光明。 云归暖伸了个懒腰,“让大家忙了一个晚上,快去休息吧,感谢二位的帮忙。” 三郎端了点心过来,“我去厨房做了点点心,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韩子乐不困,动了一晚上的脑子,现在还有点兴奋,他拿起点心咬一口,“感谢云小姐,这次特殊的经历毕生难忘。” 就当为以后当官了连夜处理政务做练习。 李管事年纪大了,不如韩子乐精力好,“云小姐客气。” 两人吃了早饭,又在侯府休息,等天色大亮便各自散去继续忙活,临近开张要忙的事很多,没时间休息。 而且他们还要去招人,厨子和店小二都需要,开业初期,上菜得迅速,不能让客人等。 傍晚,韩子乐过来回话,“请帖送出去了,也都和那些店铺的管事打了招呼,他们会来,但是瑞亲王,他身边的长天侍卫说王爷那天不会过来,不过会送礼。” “我知道了。”云归暖掩住失落。 最想邀请的人没来。 果然她还不够格约他。 之前愉快的相处,他的温柔,让她误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很近了,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喂鱼,他还专程将她从大理寺接回来。 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他无需为生计担忧也无需处理朝政,所以每日空闲时间很多,愿意搭理她。 都是萧怀羽在打发时间罢了。 有钱人的想法和乐趣,她不懂。 就算萧怀羽再温柔、再平易近人,也不能忘记他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亲王。 这一次,是她飘了,是她逾越了。 “唉,没事。”云归暖弯了弯嘴角,“王爷给我这种小店送礼,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的酒楼不走高端路线。 三郎察觉到云归暖的失落,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别多想,说不定是萧怀羽那天没空。” 他知道萧怀羽对云归暖上了心,但不能说。 萧怀羽一定有另外的计划,他不会不给云归暖面子。 ------题外话------ 云小姐的思维和这里的人还是不同的,她没把自己当成侯府的人(虽然侯府早已名存实亡),她只当自己住在一间几乎废弃的大院子里。 先预祝云小姐生意红火吧~ /73/73891/22653550.html 127.酒楼开张(一更) 十月初一,酒楼顺利开张。 门前舞狮上下飞舞,热闹。 门头“无辣不欢”的招牌上挂着红绸,喜庆。 云归暖拢着袖子立在门前,焦虑。 开张前三天,她便让人在酒楼门前发菜单做宣传,吸引客人,到昨天酒楼定出去一半的位置,但她开始担心酒楼开业第一天坐不满。 她打听过了,“无辣不欢”是京城第一家专门做香辣口味的酒楼,京城人虽然能吃辣,但辣并不是主要的口味,她担心没那么多人喜欢来。 名下的店铺和一些熟识的店铺一早送来了花篮摆在大门前,摆了两路,很有排面。 云归暖稍稍抬起头,檐下坠着一枚菱形木牌,是她专门找人照着三郎送她的木牌新做的,她抿了抿唇,还有皇上亲笔书写的招牌没送来。 她得耐心等。 临近饭点,陆陆续续有客人进门。 薛持酒来得最早,他同云归暖打了招呼后,便由伙计带去二楼桂花阁包间,他进门后,进店吃饭的客人陆陆续续多起来,云归暖稍事松一口气。 没多会儿,燕逸之来了,他身后还带着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比他年纪小。 “云小姐,我没来晚吧。”燕逸之上前熟络地同她打招呼,“今日云小姐新店开张,我带着弟弟和妹妹前来祝贺,今日先谢过云小姐的招待了。” 云归暖很高兴燕逸之能来,还带着他的家人,她笑着同他们打招呼,“你们先上包间坐着,看看菜单,随便点。” 她看向燕逸之,“我等着燕公子的点评。” 燕逸之一行由店伙计引着上了二楼芙蓉阁包间。 不远处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过来,云归暖踮起脚看一眼,以为是宫里送牌匾的人来了,等队伍走近了看见长天,才知晓是萧怀羽的人。 “云小姐。”长天乐呵呵地冲着云归暖拱手,“王爷今日暂时不能来,特嘱咐属下送了礼物过来,云小姐务必要收下。” 他让开身子,身后四人抬着一尊红绸掩着的东西,掀开来,金灿灿的貔貅展示在众人眼前。 云归暖惊得倒吸一口气,纯金打造的貔貅,比两个她的脑袋还大,好贵重的礼物,她赶紧吩咐伙计避开人群,将萧怀羽送的貔貅请进酒楼,端端正正摆在柜台上,尺寸正好。 在柜台后忙活的韩子乐盯着金貔貅良久,才朝门口望去。 三郎在柜台帮忙,他只是扫一眼金貔貅,便低下头继续做事。 云归暖在和长天说话,“你替我谢谢王爷,她的礼物十分贵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他了。” 原以为她是请不动萧怀羽,今日见了萧怀羽送的大礼,她相信萧怀羽今天是真的凑巧没空,来不了。 “你们进来休息休息,喝口茶吃点东西吧。”云归暖要请长天进来休息。 长天婉拒。 云归暖赶紧进到殿中用红纸包了点银子做打点,除了长天,来送礼的每个人都有。 长天笑着说“云小姐客气”,又祝她生意兴隆,便带着人回了。 人一走,无辣不欢门前彻底热闹起来,瑞亲王和燕逸之都给面子来捧场,他们还犹豫什么,酒楼门前挂着菜单,上面简单展示了几道招牌菜,还标了价格,并不贵。 酒楼大堂很快坐满,热热闹闹的,没位置坐的人要么在门外等着,要么预定,订单已经排到三天后了。 一刻钟后,萧齐钧也来了,他跟云归暖客套一句便上楼,奚静月也是如此。 云归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皇上的墨宝,便上楼去招待她的贵客。 她敲开芙蓉阁的包间门,进去。 燕逸之看过来,“楼下忙完了?吃东西没,坐下来一起吃点。” 云归暖看向与燕逸之同桌的一男一女,“我来看看你,菜的口味还行吗?” 桌上才上了两道菜,一道辣的,一道不辣的。 燕逸之站起身,拉开身旁的椅子,邀她过来坐下,“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先给你介绍我的弟弟和妹妹,燕明之,你之前见过的。” 燕明之站起来,同云归暖打招呼,“问云小姐安。” 云归暖笑着颔首,目光挪到旁边,“这位便是你妹妹吧,我记得叫……” 她一时没想起来。 “采薇。”燕逸之温和地提醒她,“燕采薇,之前一直没机会带她来见你,我便想着借着今日的机会,带她过来,怎么说你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得让她好好感谢你。” 燕采薇生得标致,端庄有力,落落大方,眉眼间灵动得很,一看就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 云归暖眉目含笑打量着她,燕采薇确实与她身形差不多,但气质差别太大,想不通幻影的喽啰怎么会弄错。 她一眼看上去就像能打架的,不是吗? 燕采薇端端正正地给云归暖行了大礼,感谢她的恩情,惊得云归暖赶紧把她拽起来。 燕逸之趁势从怀里掏出一只织金锦袋,眼疾手快塞给云归暖,“庆祝你生意开张,祝你生意兴隆,一点小小的礼物你别拒绝,一定得收下。” 云归暖盯着掌心里的锦袋,好沉重的分量。 燕逸之捉住她的手腕,“好好收着,先别拆。” 他视线与云归暖撞在一起,有些紧张,不觉咽了口唾沫,瞥一眼抓着云归暖的手,默默松开。 目光炽热而浓烈,将云归暖拢在他的温情之中。 三郎跑进来,“姐姐,宫里来人了,你快下去接一下。” 云归暖猛地回神,丢给燕逸之一个抱歉的眼神,“我先下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燕逸之眸中闪过一瞬的落寞,“你去忙吧。” 云归暖飞速冲下楼,无辣不欢门前已经聚了一圈的人,都围着看。 “苏公公。”云归暖上前拱手,应是皇上的墨宝来了,“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小苏子穿着宫装,早将酒楼的装潢细细打量一遍,“承蒙云小姐挂念,杂家一切安好,今日奉陛下旨意,前来给云小姐送牌匾,陛下御笔亲书,在京城可是独一份,云小姐好福气。” 围观的百姓爆发出惊呼。 云归暖赶紧招呼伙计把大门的牌匾卸了,挂上皇上亲自写的招牌,高度比寻常招牌高上一寸。 ------题外话------ 好多人来捧场哇,云小姐不用担心生意了。 萧怀羽今天人不来是明智的,她没时间说话,云老板今天很忙哒,而且云小姐会更惦记没露面的萧怀羽~ /73/73891/22678116.html 128.无辣不欢(二更) 红绸揭下。 遒劲有力略显飞扬的“无辣不欢”四个字展现在众人眼前,宫里的匠人还特意在字上刷了一层金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闪人眼。 小苏子扫一眼看热闹的人群,抬高声音故意说道,“这是陛下御笔亲书,专门赏赐给云小姐的招牌,陛下祝云小姐生意蒸蒸日上。” 看热闹的百姓对着招牌跪拜。 云归暖也跟着行礼,“谢陛下隆恩。” 她转过身,塞了给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封给小苏子,“前段时间在宫里的时候,承蒙苏公公照顾,今日又劳累你专门跑一趟,进来歇歇脚,尝尝店里的新菜吧。” 客套话,小苏子不会来,但她得说。 小苏子掂量一下掌中分量,很是满意,“奴才先谢过云小姐,只是奴才还得回宫复命,就不耽搁云小姐做生意了,云小姐告辞。” 云归暖给护送牌匾来的宫人侍卫也一番打点,红封又大又喜庆,心里都夸云小姐大气。 有皇上亲笔题写的招牌,来无辣不欢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散座已经订到十天后,厢房更是排满这个月。 云归暖还为开业初期做了很多活动优惠,前三天打五折,今日结账还可以抽奖券,云归暖把皇上赏赐的宝石珍珠拿来做奖品,余下还设代金券折扣券等,下次来可以使用。 揽客和留客的手段都做足了。 忙到下去,云归暖才勉强歇一下,和三郎、韩子乐一起吃饭。 “还好通宵的那天晚上决定多招人,不然今天人手肯定不够用。”云归暖感慨,“当时还怕没人来,没想到能这么火爆。” 还好人手够,上菜给及时,反应快,没给酒楼拖后腿。 新开张的酒楼很怕上菜慢了引发顾客的不满,以后顾客就不会来了。 韩子乐揉着脑袋,“全靠云小姐前期考虑充分,加上你人脉厉害,瑞亲王和燕公子都能请来为你捧场,甚至还能说动陛下为你写招牌,光凭这两点已足够你生意一直红火下去。” 连续不断地记了小半天的账,手腕酸,脑袋疼。 “老板,今日你得给我加赏钱,超级费神的。”韩子乐大着胆子半开玩笑找云归暖讨赏。 云归暖给韩子乐夹了一筷子菜,“先吃饭,晚上打烊我们一起喝一杯。” 赏钱有你的份,晚上再说。 吃完饭没休息多久,又为晚上的生意忙活起来,有了白天的宣传造势,无辣不欢晚上人多到差点挤不下,临时来吃已经没位置了,现在能坐在店里吃饭的都是上午甚至更早预定的。 东行书局、月鸣茶楼和青云客栈的伙计今天早早打烊,按照云归暖的安排,过来吃晚饭,看到无辣不欢的火爆场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们明白云归暖的意思,怕新店开业没人来,喊他们来撑场面,可如今这么火爆,人气这么旺,他们进去又不花钱还要占据好几桌的位置,不就挡着其他客人了嘛。 程友推了推于南,“于先生,您进去吧,您不是云小姐手底下的伙计,进去很合适。” 月鸣茶楼的老板也在受邀之列,于南和他对视一眼,拉住程友,“一起去。” 东行书局的人不敢进去,青云客栈的人更不敢了,管事都不在这,他们就几个干活的,有什么资格坐在里面大吃大喝。 云归暖招呼客人,来到门口,看到一群人犹犹豫豫的,便招呼他们进来,“快来,早给你们留了位置,别傻站着了。” 她就跟招呼客人一样,招呼几人进去,依旧热情。 一群人望着周围人来人往,刚开始还有些局促,他们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是凑数的,店伙计稍微对他们客气一点,他们便紧张起来,如履薄冰,点个菜也不敢点。 最后还是于南最稳得住,帮四桌人都点了菜。 饭菜上来,他们吃着吃着便放松下来,加上这里的伙计对他们没有偏颇,没有多余的表情,便彻底放松下来,痛痛快快吃一顿,心里都念着云归暖的好。 无辣不欢一直热闹到深夜才逐渐消停下来。 子时,还有几桌没散场,也有一两间包间的客人没走,云归暖在柜台看账,她还没来得及吃饭,大家也都没有。 韩子乐将算盘打得飞响,三郎在旁边磨墨。 “今天的流水进账……”云归暖一页一页往后翻,看到总数,吸了一口气,“五万两!” 她惊呆了,这还是打完五折后的数字。 “怎么会有这么多!”她的定价并不贵,一桌饭两三百两顶天了,吃得少二三十两也能解决。 她翻着账册,今天每一桌的花销都不低。 韩子乐忙着算账没空搭理她,三郎给她解释。 “中午和晚上两顿饭的时间,每一桌能轮换好几拨客人,再加上姐姐请来的名声,以及这么好的优惠,想客人少都难。”三郎头也不抬,“而来包厢的客人,虽然不多,但一间厢房的总花销跟高,都能上千两。” 云归暖懂了,虽然单桌消费不算很高,但翻台率很漂亮。 三郎瞧着云归暖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着摇头,“姐姐,今天是开业第一天,若是你花了这么心思流水还上不去,这家店也开不下去了。” 开业期进账高很正常。 子时正,店里的客人终于全部散场,云归暖吩咐伙计上了门板,她把所有伙计叫在一起,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晚饭。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云归暖举着小酒杯,她今天破例喝酒,每个伙计也准许喝一杯,“我先敬大家一杯。” 但不能喝多,明天还要干活。 大家开开心心吃饭,忙活一整天虽然累,但一个个红光满面。 云归暖给他们发赏钱了。 “这是你的。”云归暖递给韩子乐一个红封,“自己悄悄看一眼。” 韩子乐不动声色捏一下红封,笑弯了眼,“多谢老板,老板慷慨。” 云小姐也不叫了,直接叫老板。 云归暖也给三郎塞了个红封,“你的。” 三郎放下筷子,睁大双眼,“我也有,谢谢姐姐,姐姐对我最好了。” “瞧你嘴甜的。”韩子乐打趣三郎,“老板对我最好了。” ------题外话------ 这么大气的老板谁不喜欢,动不动就发钱,请云小姐用金元宝砸我! /73/73891/22678117.html 129.今天会遇到好事(一更) 云归暖笑着吃饭,响起骨环的声响,她没细数,不过应该够升级了。 不知道新增加的人缘点都来自谁。 随着她在京城接触的人增加,她越发摸不清人缘点的来源。 晚上这顿饭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吃完饭早早回去歇息,明天还有得忙。 云归暖本想和三郎就在旁边的青云客栈休息一晚,客栈的生意不错,房间都住满了,两人回府住。 三郎赶马车,载着云归暖,很稳当。 云归暖靠着车壁,闭了闭眼,连轴转了一天,很是疲惫,她打起精神翻动骨环,零零散散增加三个人缘点,骨环升到七级,兑换所解锁全百科资料查询。 “啧。”云归暖咋舌,这一级的物品有些许微妙,“全资料查询,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将查询功能兑换出来,想了想,输入“金矿”两个字。 跳出满满一页信息,详细描述了金矿的特征、开采方式、加工方式等,翻到最后,没有展示东陵何处有金矿。 云归暖撇撇嘴,又搜索一些其他东西,都信息都很完善。 她关了骨环,取出中午燕逸之送给她的锦袋,打开。 “天呐——”云归暖惊呼,倒吸一口气。 三郎听到马车里的动静,稍稍放慢马车的速度,问她,“怎么了姐姐?” 马车里有回应,“没事,什么。” 三郎狐疑地朝里面望一眼,车帘遮着什么都没看到,索性加快马车的速度,早点回府,早点让姐姐休息。 云归暖戴上万能眼镜,盯着掌心里托着的金块,说不出话。 难怪燕逸之让她回来后再打开锦袋,他很明白若是她知道里面装的是金块,她肯定不会收。 云归暖无奈笑笑,摇晃着脑袋,都明知她不会收了,为何执意要送呢。 结结实实很有分量的一块金砖,太贵重了,金砖外面一层还雕刻了纹样,她看不明白纹样的含义,但知道这是个精细活。 “唉……”云归暖叹息一声,若是还回去,燕逸之肯定不高兴。 该怎么办啊。 云归暖忽然觉得有点沉重,以后找机会回礼吧。 她将金砖妥帖地收进骨环,跟燕逸之的玉坠摆在一起。 回到侯府,下了马车,一阵风吹来,很明显一阵凉意,云归暖注意到三郎身上的衣服还很单薄,现在已入初冬,他还只是穿着秋衣。 “最近我很忙,没顾得上你,这两日你上街给自己买几身冬衣吧。”云归暖这才发觉平日对三郎的关心太少了,“这些你拿着,拿去买衣服。” 她不会给男孩子选衣服,只能给钱让三郎自己选喜欢的。 三郎扫一眼云归暖递来的银票,不解,“天气不冷,不需要买衣服。” 云归暖挑眉,不冷吗,她伸手抓了抓三郎的衣袖,很单薄,她抖了抖身子,将银票塞给他,“拿去买衣服。” 年轻气盛就是好,感觉不到冷。 两人赶紧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早晨吃了早饭后,又赶去无辣不欢,开业第二天,还有很多事可以忙。 趁着上午人少,云归暖去东行书局,将韩子乐的书稿给程友。 “他来你这签了契约吧。”云归暖问一句,“这份稿子先留着,不要用,大用处在后头。” “签了签了的。”程友拿过书稿,随意翻看着,“他还有一本,说忙完这一阵便会送来,两份稿子小的都会好好收着的。” 他明白云归暖的心思,想等着放榜后卖个好价钱。 “对了,谢谢姑奶奶昨天的招待,无辣不欢的菜很好吃,那个辣椒真香。”程友吸溜一下口水,“不是小的胡乱夸,是真的好,小的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香的辣椒。” 云归暖很开心,“当真,那看来我挑的菜品和厨子都不错。” 菜里她主要用的是剁椒,剁椒不会特别辣,但是香。 程友搓搓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到这么香的辣椒。” 他昨晚做梦都是香的,口水流了一枕头。 云归暖笑道,“如果做事做得好,再请你去无辣不欢吃一顿。” 程友笑呵呵应下。 “对了,还要安排你做件事。”云归暖远远指着无辣不欢门牌下坠着的木牌,“看到那个菱形木牌了吗,你让人做个一模一样的,也挂在东行书局的门牌下。” 凡是她名下的店,都要挂上这个标志。 程友眯着眼睛看一眼,点头,“是,小的明白,姑奶奶您就放心吧。” 他兴奋地搓起手来,姑奶奶要干大生意了。 回到无辣不欢,长天已经在等她了。 “云小姐。”他将云归暖叫到一边,“王爷今晚上想请您吃饭。” 云归暖有些为难,“感谢王爷还记得我,可是我走不开,今天才是开业第二天,还有很多事需要忙。” 看来萧怀羽昨日是真的没空。 她也想跟萧怀羽一起吃饭,但确实走不开,只能婉拒了。 长天道,“云小姐放心,您一定可以来的,王爷今晚上来接您,您只需做好准备便是,王爷不会耽误你的。” “那,我先谢谢王爷了。”云归暖疑惑得很,但还是先应下。 萧怀羽每次的邀请都令人无法拒绝,不论是从情面上还是实际情况。 “云小姐。”韩子乐站在柜台后,憋笑着同她打招呼,“我掐指一算,云小姐今天有好事发生。” “此话怎讲?”云归暖一头雾水,大早上的,一个两个说话都跟她打哑谜,“我平时不能遇见好事吗,为何偏就今天。” 韩子乐笑而不答。 云归暖不依不饶,笑着追问,“难道昨天生意好,不算遇见好事吗,嗯?” 韩子乐摆摆手,他说不过老板,“我还有事要忙,先做事去了。” 他抓起账本顶在头上遁走。 有什么好事云归暖不清楚,但今日她依旧很忙,青云客栈有些事要处理,无辣不欢的事也很多,忙到下午才有空隙垫吧一口吃的,又继续忙起来。 傍晚,长天又来了。 “云小姐忙了一天,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他道。 云归暖很抱歉地看着长天,“你看酒楼这么忙,我走不开,劳烦你转告王爷,下次我请他吃饭。” 长天站着没走,“不用云小姐离开这里。” ------题外话------ 看萧怀羽怎么秀 /73/73891/22700612.html 130.只想与你(二更) 云归暖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萧怀羽现在在酒楼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一整天都待在这里没有离开,但并未看见萧怀羽进来。 如此尊贵亮眼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没注意,酒楼里的客人居然也没注意,这不可能。 云归暖不相信地朝门外看一眼,真的停着一辆漆黑深沉的马车。 萧怀羽真的来了。 云归暖冲上二楼,一把推开牡丹阁包间的门,顿时花香扑面而来。 她望着满屋盛放的鲜花,顿住脚步。 初冬时节,哪来的这么多花。 长天跟在云归暖身后,壮起胆子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屋中,把门关了守在门口。 萧怀羽站起身,笑着朝她走来,“怎么站着不动了,快来坐下。” 云归暖打量着满屋子的花,牡丹、桂花、月季、玉兰……百花争艳,百花齐香,这里真的是她的包间? “快过来坐下。”萧怀羽唤回云归暖飘走的神思。 牡丹阁内很宽敞,摆了张桌子,还摆得下一张坐榻。 云归暖和萧怀羽相对而坐,桌面上摆了花瓶,瓶口伸出一支斜枝,娇艳得很。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云归暖太过震惊,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我今天一天都待在酒楼,怎么不知道有人运进来这么多花。” 她伸手摸了一下,顿住,是真花。 真到真假不分的真花。 “你虽一直在酒楼里,但都在忙生意,忽略了生意之外的地方。”萧怀羽放一只杯子在云归暖面前,给她倒饮品,“这是酸梅汁。” 云归暖望着萧怀羽,好不真实。 “王、王爷……”云归暖舌头打结,“让王爷费心了。” 布置这些肯定很费心思,光是这个季节弄到盛放的鲜花就很不容易。 她还抱怨自己不够格邀请萧怀羽吃饭,觉得萧怀羽架子高,看着好相处实际跟其他贵族一样,今天被打脸了。 在她充满怨念的时候,萧怀羽在悄悄准备今晚这顿饭。 她还是头一次在鲜花包围中吃饭。 萧怀羽嘴角始终噙着笑,“你的请帖,我收到了,本来是打算昨天来的,但想了想,预测你昨日会很忙碌,抽不开身,其他人都来了,我怎能不给你捧场呢,便在今日包下这间包间,邀请你共进晚餐。” “我只想与你一道慢品佳肴,并不甘于匆匆见你一面。” 他嗓音低沉柔和,如满月之夜的月华轻轻流淌。 云归暖脑袋“嗡”一下炸开,手指颤了一下。 方才他说什么。 云归暖的心“咚咚”“咚咚”跳得厉害,她捂着胸口,耳朵逐渐发热,应该只是萧怀羽在说些客套话,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哪有这种好事。 她瞥一眼左手手腕。 韩子乐说她今天有好事,便是这件事吗,他早就知道了。 “我……”云归暖张了张嘴。 正好这时,伙计送菜进来,就四道菜,数量不多,但全部都是云归暖喜欢的。 “别傻愣着了,先吃菜,”萧怀羽执起筷子,拨开一堆剁椒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云归暖的碟中,“你喜欢的剁椒鱼头。” 香,特别香,剁椒的香辣之气完全遮掩住入门时闻到的浅淡花香。 云归暖望着萧怀羽的脸,他垂眸认真夹菜的模样,特别迷人。 可是他似乎并不急着听她的想法。 她垂下头,默默吃着萧怀羽夹给她的鱼肉。 一只杯子伸过来,跟她的杯盏轻碰,云归暖抬眸,对上萧怀羽温柔且满含笑意的眼神,越发觉得恍惚。 “别走神了,看着我。”萧怀羽说得很温柔,“跟我吃饭的时候,别想着其他人。” “没有。”云归暖下意识摇头,“我没想其他人。” 她端起杯盏喝一口,继续吃菜。 管他真的假的虚的实的,管他萧怀羽抱着什么想法,今天她单独和萧怀羽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饭,这就是事实。 没必要想太多,享受当下的愉快。 两人边吃边聊很是愉快,不知不觉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无人打扰。 楼下韩子乐和三郎将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店里没有大事需要找老板解决。 “没想到王爷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人。”韩子乐感叹一声,“下午的时候我偷偷去后院看了,他送了很多花过来,都是鲜花,全部送给云小姐的吗?” 三郎瞄一眼楼上,见怪不怪了,“王爷的心思多着呢。” 全用在云归暖身上。 偏偏有的人看不出,还以为萧怀羽对谁都这样,傻乐傻乐的,陷入温柔陷阱而不自知,以为萧怀羽单纯地喜欢玩乐,殊不知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现在展露出来的只是他想让人知道的罢了。 韩子乐瞧着三郎,挑眉,“我看到你对瑞王有一股怨念,恨不起来,但又对他无可奈何的复杂之情。” 三郎背过脸,“没有,你想多了。” 韩子乐不写账本了,“真的?我看人一直很准的。” 三郎鼓着脸不说话,这时有人来结账,将这一茬带过去。 “云小姐下来了。”韩子乐碰了碰三郎。 云归暖嘴角翘着,肉眼可见的开心,吩咐三郎,“待会叫厨房做点点心,送到二楼牡丹阁。” “给他的?”三郎问,他叫厨房把糖全部换成盐,“那我去了。” 韩子乐瞧着楼上,一直不见萧怀羽下来,来的时候也没见着,他想看一看这位身份尊贵的“闲散王爷”,到底是何模样,能让云归暖这么开心。 直到酒楼散场,临近打烊,萧怀羽都不曾现身。 云归暖又跑上二楼牡丹阁,萧怀羽和三郎都在。 萧怀羽坐在榻上喝茶,从容舒适,三郎神情怪异。 “让你等这么久,实在抱歉,酒楼今天还是很忙。”萧怀羽旁边有空位,云归暖坐下来,“点心还剩这么多,不好吃吗?” 她记得三郎很早就让三郎送上来了。 她伸手去拿。 “姐姐!”三郎冲上来,夺走这盘点心,“大晚上的别吃了,会长胖的,我替你受了。” 他想哭,早知道不往点心里放盐了,他怎么舍得姐姐吃味道怪异的点心了,更不能让她知道他整萧怀羽。 ------题外话------ 花房晚餐诶,都是真的花,王爷这一手操作很可以 /73/73891/22700712.html 131.这钱够吗(一更) “很好吃。”三郎笑着咽下去,“是王爷看我喜欢吃,所以才没动,让着我呢。” 厨房放的盐太多了! 萧怀羽翘着嘴角,“喜欢便多吃点,本王都让给你。” 三郎眼神一顿,看着满碟子的点心直发怵,他看一眼手里被啃了一半的点心,早知道他不把那半罐子盐倒进去了。 转过头,他撞上云归暖关切又好奇的眼神,“姐姐……” 他干笑一声,端起盘子出去了,“这里留给你们,你们慢慢聊。” 包间门开了又关,牡丹阁中花香淡雅,窗边坐榻上两人眉目舒展温柔。 “本来叫三郎给你送点心,结果全被他自己吃了。”云归暖道,“我再叫人给你送来。” “这两天还忙得过来吗?”萧怀羽放下茶盏,视线落在云归暖脸上,不偏不倚,“今天这顿饭应该没有耽误你。” 云归暖摇头,“昨天确实忙得兵荒马乱,但今天有了昨天的经验,都忙得过来,你来的正是时候。” 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在看到萧怀羽的一瞬全数消散。 萧怀羽问她,“忙完这阵,带你去一个地方放松放松,你会有空吗?” 都说到这么份上,云归暖就算没空也得有空。 她一口应下来,“我都行。” 两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是很晚,店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 韩子乐在柜台后,抬眸看到两个气质出众的人从楼梯上下来,视线在云归暖身上打了个转,便挪到萧怀羽身上,他朝暗处稍事遮掩身形,默默盯着萧怀羽看。 萧怀羽与云归暖说笑着,忽地朝韩子乐丢了个冰冷的眼神。 韩子乐心下一震,视线下意识回避,再看过去时,萧怀羽依旧在和云归暖说笑,仿佛方才是他的错觉。 “就送到这里,你去忙吧。”萧怀羽同云归暖道别,“如若有事,随时来王府找我。” 送走萧怀羽,云归暖来到柜台前,对韩子乐说,“牡丹阁明天不接待客人,里面的东西也都别动。保持原样。” 韩子乐问她,“为王爷留的?” “才不是。”云归暖突然傲娇起来,“他要来吃饭,也得预定。” 第二天一早,云归暖叫人把牡丹阁里的花全部运回侯府,妥善保存,娇艳的花收拾一番,还能继续开几天,云归暖便将花瓶全摆在正厅里。 整个东陵正步入寒冬,荣安侯府中尚存有一室春天。 忙活完,云归暖去青云客栈,正式将客栈买下来,招牌下挂上了独属于她的标识。 云归暖名下经营的铺子,正式扩展到三间。 下午,云归暖带着三郎去城西南,早先时候在这里买了一间铺子,不能再空置下去,该开起来了。 这件铺子在城西偏南的地方,有点是人流量大,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靠近城南,所以来往的路人多是住在城南的百姓,有钱人很少往这边走,赚不到大钱,开在周围的店铺都是做小本买卖的。 “姐姐。”三郎看着眼前狭**仄的店铺,甚至不如无辣不欢的一间厢房,“你打算把这间铺子租出去吗?” 云归暖诧异地看他一眼,“不租,我自己开店做生意。” 她跳下马车,手指比划着店面的进深和门宽,开始盘算。 三郎挠挠脑袋,“这么小的店子能做什么生意。” 有了无辣不欢的经验,这家店云归暖筹备得很迅速,一个下午的时间,食材解决了,招牌和炉子都已派人去定做,就等工具齐全招人开业。 云归暖从马车里摸出一块木牌递给三郎,“我们先把这块标志挂上去。” 三郎接过来,拿在手里,“这是,我送给姐姐的那块牌子?” 云归暖坐在马车边上,看着大街人来人往,“对,照着你那块牌子让人定做的,以后我每开一家店,都要挂上这块牌子,京城里能开多少开多少。” 三郎捧着木牌,十指紧紧扣着边缘,勒到骨节泛白也不松手。 “好。”他应道,低声嘀咕,“以后姐姐看到木牌,就会想起我,木牌随着姐姐的店走遍全京城,就像我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云归暖挑眉,俯身凑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街上嘈杂,三郎声音很小,她没打大听清,总觉得三郎情绪有点不对。 “我说,我帮你挂上去。”三郎抬起头,“这块木牌你想挂在哪边?左边,右边,中间?” 三郎举起手拎着木牌的挂绳,来来回回比划。 “这边。”云归暖随手一指。 不远处突然喧闹起来,还有人哭泣,很是炒耳朵,云归暖转身看去,嘈杂声来源于斜对面,是一家医馆。 她挑眉,跃下马车,“你在这,我过去看看。” 哭泣的是一位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岁的孩子,孩子双目紧闭睡在妇人怀里,哪怕周围嘈杂得不行,也不曾醒来一会儿,动也不动。 这不正常。 一个小药童在旁边劝,“您带着您的孩子回去吧,这里是医馆,不是善堂,曾大夫不会给您看诊的。” 云归暖看了一会热闹,看明白了,妇人带着急病的孩子来求医,但没有钱,所以没有大夫愿意给她的孩子看诊。 她撇撇嘴,围观的人不少,都是看热闹的,没一个人站出来帮妇人。 云归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令她想起以前的一些经历,还有刚穿过来的那几天。 “一个小孩子,你们忍心看他病重不管吗,亏得你们这里是医馆,见死不救,钱可以先欠着,救命要紧。” 她在后面喊一句。 看热闹的人听了,觉得有理,纷纷附和着。 夫人停下哭声,循声望去,但因为是坐在地上,被人群挡着,没看到云归暖。 小药童一眼瞧见云归暖,冲着她拱了拱手,“这位姑娘说得轻巧,我们这里是医馆不是善堂,若一个两个都欠着钱,我们医馆还开吗,要不你替这小孩把诊金出了?”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云归暖身上。 云归暖站出来,大大方方站在所有人面前,从骨环里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在小药童眼前晃了晃,“够吗?” /73/73891/22727146.html 132.为何不让他们还钱(二更) 小药童看直了眼睛,以为这位只是看热闹的,没想到真愿意拿出钱。 他来这里几年了,这位小姐还是头一位愿意为不相干之人出诊金的善人。 “您快请吧,大夫在里面。”小药童立即换了态度,客客气气扶起妇人,将她引着去见大夫。 云归暖背着手,慢慢悠悠往里走。 曾氏医馆内的布置很典雅,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独有的香气,间或有煎煮好的药味飘来,没有苦涩之气,很好闻。 医馆占地一层半,一楼看诊、抓药、煎药、休息,人来人往很热闹,二楼去的人少,不知道用途。 大夫不少,曾大夫资历最深,医馆里的人都听他的,医馆也是他开的。 小药童直接将妇人带去曾大夫的暖阁,云归暖走到的时候,已经把上脉了。 “季节交替,受凉发热,开两服药喝了回去捂捂汗就好了。”曾大夫很快得出结论,提笔写方子交给妇人,“拿去抓药。” 妇人松一口气,幸好孩子没有大毛病,她向曾大夫道谢,抱着孩子抓药去。 云归暖一直在旁边看着,曾大夫从头到尾只字不提钱的事,也没有因为妇人的朴素的穿着就敷衍了事,他一直很认真对待病人。 “姑娘也来看诊?”曾大夫注意到抱臂站着的云归暖,问她。 云归暖摇摇头,走开了。 她去帮妇人付钱。 寻常换季小毛病,药钱不贵,加上诊金对于现在的云归暖来说也不过是一笔小钱,但云归暖看着妇人不知所措的表情,便知道这笔钱对于她来说是笔不菲的价格。 三郎找到医馆来,“姐姐,你怎么在这,牌子挂好了,我们回去吧。” 妇人听闻云归暖要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云归暖的袖子要给她道谢,“多谢这位姑娘出手相救,以后我定当报答您,这笔钱,这笔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上,还请您再宽限几天。” 家里的房子虽然破小,但还值点钱,她再努努力,多做点零散的活,很快就能还上。 云归暖两手稳稳扶住妇人,神色镇定淡然,偏过头对三郎道,“将马车赶过来,送这位姐姐回家。” 妇人看着很年轻,能担得起云归暖一声姐姐。 马车往城南驶,穿过一条条街道,云归暖撩起车帘子朝外张望,皱起了眉,如果不是还能看见远处的塔,根本没法想象她还在京城里。 房屋低矮,一片连着一片的住宅挤在一起,沿街的店铺的很热闹,但往里走,便透着浓浓的艰辛之感。 “姐姐,这里马车驶不进去了。”三郎将马车请下来。 云归暖下来看一眼,“我们步行进去。” 这里的房屋修建得很局促,门挨门,户挨户,不像城东或者城西的大宅院,一排长墙过去,看不到几个门。 这便是天子脚下的城南。 妇人抱着孩子进屋,让云归暖和三郎随便坐。 云归暖四下打量,屋前院子不大,晒着几件衣服,屋内也不宽敞,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从屋内的摆设来看,这里是一家三口。 妇人走出来,局促地搓着手,“小姐登门,我家里也没能让小姐喝上一杯热茶,实在不好意思。” 云归暖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我不喜欢喝茶,城南的住户住的都是一样的房子吗?” 妇人颔首,她低垂着眸子,不敢去看云归暖的衣着,只是窥一眼她的衣角便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女,没见过穷人很正常。 “差不多都是这样,住在城南的大致情况都差不多。”妇人说道,“我家情况属于中等的,有比我家还要困难的,也有比我家好些的。” 但再好也比不上城东一户贵族的管家。 “小姐贵姓?”妇人咬咬牙,“诊金和药钱,我这个月想办法凑齐了还给您。” “我姓云。”云归暖不动声色打量屋子和妇人的脸色,“孩子他爹是做什么的?” 妇人道叹气一声,“不怕云小姐笑话,我丈夫他平日就在成立做点零工糊口,住在城里的人没地种,只能自己讨生活。” 家里有门路的做起生意,或是到大户人家里做活,日子还过得去。 没门路的就只能做点零工糊口。 “你欠我的钱,不用还了。”云归暖的声音十分和缓,给人心安宁神的感觉,“但是我也不会白出钱,我在医馆对面开了间铺子,招不到人,让你丈夫去给我做工,工钱每个月照发,但会算少一点,直到你们还清为止。” 妇人呆愣住了。 “不行吗?” 一声反问,妇人猛地回神,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没问题,就按照云小姐说的,等我丈夫晚上回来就跟他说这事,不知云小姐的店铺叫什么,我们该怎么去找你?” 能边做工边还钱,自然是好的。 云小姐救了她家孩子,她也不想亏欠人家恩情,白拿一笔。 云归暖道,“就在医馆斜对面,招牌下坠着一支木牌,不着急,等我安排好了再过来找你,就这两天的事。” 妇人千恩万谢。 云归暖要走,妇人送她到门口。 “对了,你还知道哪家急需做活糊口吗,我还缺两个人。”云归暖停下来,回身问妇人,“要身体健康没有疾病的,能吃苦耐劳,心术要正。” 做吃的,身体条件很重要。 “我去帮您打听。”妇人将云归暖的意思猜个七七八八,“等您再来的时候,我把人带到您面前。” 这位云小姐是个大善人。 两人上了马车,直接回府。 “姐姐,为何不直接帮那妇人免了药钱,看他们家挺困难的。”三郎不解,反正这笔钱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不多,能帮就帮了。 还让人家丈夫来店里做工,会不会太小气了。 云归暖靠着车壁休息,双眸闭着,吐出一句近乎冷漠绝情的话,“他们有手有脚又年轻,孩子也不是大病,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何不让他们还钱。” 三郎蹙眉,这不像是云归暖会说的话。 “姐姐,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打算,说给我听听嘛。” ------题外话------ 云归暖:曾经有一束光照亮我身边的黑暗,我也想成为这道光,照亮遇见的黑暗 /73/73891/22727147.html 133.你在考验人性(一更) 云归暖睁开眼,她挪到车门旁边,依旧靠着车壁。 “那个妇人家虽然穷苦,但她的衣着很干净整洁,即便着急孩子的病情,发髻一丝不苟,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三郎蹙眉,“嗯,我也看到了。”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现在谁不是这样。 “说明他们是一户认真生活的人家。”云归暖道。 三郎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其中有这样的关联,他竖起耳朵,静静听云归暖说下去。 云归暖垂下眼眸,“再穷苦的人家,也是挺直腰杆生活,脸上有光,若不是迫不得已,那妇人不会抱着不省人事的孩子去求医馆,我帮她可以是顺道的事,但也得记着,人是有脸面的。” 接受别人的帮助,不代表丢了脸面。 在困难时寻求帮助不可耻。 “有两个字得记着,尊严。”云归暖声音淡然,揉乱在风里,随着冷空气飘散,“若非走投无路,谁会拉下自己的脸面呢,幸好那孩子不是大病。” 云归暖思绪飘散,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被马车撞了摔倒在街上,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围着她议论的人多不胜数,但没人管她,最后还是路过的萧怀羽让长天拉了她一把。 还有她面临窘迫急需换钱的时候,是萧怀羽用两千两换了她的簪子,当时她困于眼前,只以为是萧怀羽图新鲜才跟她交换,这次事之后细细一想,八成是他用维护她尊严的方式默默帮她一把。 后来她多次遭遇危机,但都能在不同之人的帮助下全身而退,怕也是萧怀羽在暗中斡旋,用最合适的方法帮她、护她。 云归暖叹息一声,她何德何能让萧怀羽如此费心,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侯府小孤女罢了。 萧怀羽人怎么那么好,她欠他的人情,数不清也换不清了。 “姐姐怎么突然叹气。”三郎问道。 云归暖回神,发觉马车已经停下来,她撩开车帘,她们回到荣安侯府。 她下了马车,三郎在她面前站得笔直,“你怎么了?” 三郎突然一本正经的模样,挺喜感的。 “我学会了。”三郎很是认真,“姐姐让他们以做工的方式抵偿欠债,也是维护了他们的尊严,不让他们觉得低人一等,他们并非无能之人。” 对待普通人如此,对待贵族大臣亦如此。 云归暖揉了揉三郎的脑袋,“孺子可教。” 两人回府休息,次日早晨,云归暖没去无辣不欢,去了城西南的曾氏医馆。 曾大夫记性很好,见到云归暖,一眼认出她来,“姑娘昨天来过,今日又来,可是哪里不适?” 早上来医馆看诊的人不多,云归暖坐下来,“我来问问昨天那小孩的情况,只用吃几服药便能痊愈吧,小孩送来得及不及时,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曾大夫望着她,“放心,那小孩并无大碍,若是昨天好好休息的话,到今天估计就没事了,也用不着吃多少药,多花姑娘的钱。” 云归暖微微颔首,“平时的话,昨天那种情况多吗?” 穷苦人家得了急症没钱治,来医馆门前乞求流泪的。 曾大夫摸了一把胡须,沧桑的双眸中满是阅尽千帆的透彻,“一个月总会来这么几出,但哪又如何呢,老夫这里是医馆,不是善堂,帮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闹一闹就能得到救治,都不花钱,以后就没人花钱了。” 医馆里的大夫、学徒、伙计,都是要吃饭的,医馆养着一大帮子人,若都不收钱,医馆里的人又该怎么办。 云归暖取出一沓银票摆在桌面上,数量不多,也就五百两。 曾大夫怔了怔,笑道,“姑娘想做大善人,为穷苦百姓出钱治病?那老夫得泼你凉水了,城南百姓三五万,穷苦人家占一半,就算是每天一个轮着生病,你这点钱根本不够,救苦救难的菩萨没那么好当。” 他说的数还算少的了。 “您想错了,我并没有打算当菩萨。”面对曾大夫的嘲笑,云归暖并未生气,“这笔钱是给看不起病的人家应急只用。” 曾大夫轻嗤一声,“看不起病的人多了去了,老夫还是那句话,你这点钱不够用,要想百姓看得起病,得他们有钱,你有钱没用。” 他摆摆手。 “这是朝廷的事,与我无关。”云归暖将银票往前推了推,“我说了,这笔钱是应急的,那些碰上性命攸关的急症却一时拿不出钱看诊的,我帮他们把诊金出了,医者仁心,想必曾大夫也不忍心看着病人活生生熬死吧。” 曾大夫换了副惊讶和欣赏的表情看着云归暖。 “您只负责看病,我出一部分钱,能救一个是一个,至少这里过得去不是吗?”云归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曾大夫惊得几乎说不出话,“姑娘,你这是在考验人性啊。” 不用钱的事,就会有人来占便宜,一个两个还算好,占便宜的人多了,这点善心便成了负担。 搞不好还有白眼狼反过来咬你一口。 这也是曾大夫一直不愿意免费看诊的原因,除非真的还差一口气去见阎王,否则他不会轻易出手。 云归暖弯了弯唇角,“您就记着这笔钱是应急的就行,反正一个月就五百两,您可以大方地将这个规则宣扬出去,没关系,超过五百两的数您可以选择拒绝。” 不到万不得已,不动这笔钱。 她相信以曾大夫的年纪资历和医术,一眼就能看得出哪些是小病装重病蹭好处,哪些是真的继续救助。 曾大夫砸吧一下嘴巴,没表态。 “您没拒绝,我就当您答应了。”云归暖替曾大夫表态,“我也不会白花这笔钱,还得麻烦您在医馆里给我放一本账册,每花一笔,就在账上记一笔咱们明着算账,免除纠纷,同时您告诉动用这笔钱看病的病人不用还了,只需到对面那家店买东西即可。” 她向曾大夫描述一番她尚未开张的小店。 曾大夫笑着指着云归暖,“你这个小姑娘,行吧,老夫答应你。” 毕竟医者仁心。 ------题外话------ 你们觉得云归暖这么做对吗? /73/73891/22758389.html 134.积累的福报(二更) 云归暖将银票往前推了推,“每个月初我会派人送钱来,同时也会看账本,我们算得明白,后续便少了麻烦。” “姑娘府上何处?”曾大夫收了银票,问她。 这小姑娘衣着光鲜亮丽,用料上佳,再观气质谈吐,出手大方,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医馆里突然喧闹起来。 有人带着孩子来看诊,是急症。 云归暖和曾大夫赶紧出来。 一个衣着很不错的老者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小孩像是呼吸困难,喘不上气,脸被憋得开始泛紫,隐约就要翻白眼。 “怎么回事!”曾大夫大步上前,众人给他让一条道。 “我孙子,本来在吃饭,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老者晃得声音发颤,脑门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大夫快看看我孙子怎么了。” 孙子本来吃东西吃得好好的,突然呛住了,他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早知道就不带孙子出来了,还好附近有一家医馆。 围着小孩的丫鬟侍从也急得一头汗。 他们一群人想尽办法让小公子把食物吐出来,也喂了水,可怎么弄都不见效,无奈之下将小公子送到最近的医馆。 曾大夫一眼看出问题,“小孩被食物卡住嗓子,影响呼吸。” 再不急救,小孩就一命呜呼了。 “快取水来!”曾大夫立马吩咐伙计。 云归暖抱过孩子蹲下,让孩子趴在自己腿上,头稍微向下,她抬手去拍孩子背部及肩胛骨之间,还没拍两下,小孩吐了颗花生出来,紧跟着便大哭起来。 呼吸通畅了。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云归暖淡然地将小孩交给曾大夫,“有劳曾大夫看看小孩还有没有其他病症。” 曾大夫怔怔接过孩子,看一眼云归暖,又看一眼小孩。 “水来了水来了。”伙计端了一碗水来,见状,又默默退下去。 曾大夫给小孩把了脉,小孩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他让伙计倒一点温水过来给小孩喝。 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老者抱着自己的孙子,湿润着眼眶亲自给他喂水,“小乖乖,没事了哦,都怪爷爷,没事了,小乖乖没事了。” 一番哄慰,小孩不哭了,躺在老者怀里睡得香甜。 老者将小孩交给丫鬟抱着,他站起身,对着云归暖和曾大夫深深一礼,“多谢二位救了我的孙儿,救命之恩,老夫无以为报,这是一点心意请两位务必收下。” 云归暖听到骨环响了三声,她挑眉,这老者是个有身份的。 老者同身旁的侍卫吩咐两句,侍卫取出一只锦囊,老者掂量一下,又从自己怀里取出另一只锦囊。 “请二位务必收下。”老者态度很是谦卑真诚,没有架子。 看不出他是哪家府上的贵族老爷。 侍卫递来的锦囊给了曾大夫,老者怀中取出的锦囊给了云归暖。 云归暖没看,直接收进骨环,“这位老爷客气了,举手之劳,您单独带着小孙子,日后得更加仔细才是,像干果水果这些细小坚实的食物,再莫让小孩接触到。” 老者连连应是,他直起腰,惊喜地看着云归暖,“不知姑娘府上何处,也让我家小孙子记住救命恩人的住处,日后若有机会,定要我家孙儿亲自登门道谢。” 云归暖笑道,“恩人不敢当,我家住在荣安侯府。” 之后再相见别欺负她就行。 老者“哦”一声,“原来是侯府家的女儿,大家闺秀,难怪行事果断冷静,都是侯府教得好。” 云归暖眉心拧了一下,老者不是京城人士? 京城里谁不知道荣安侯府只剩她一个人。 侍卫小声提醒老者,“老爷,该启程了。” 老者起身,冲着云归暖和曾大夫拱手行礼,“老夫还有急事,先告辞了,日后有机会定当感谢二位。” 云归暖注视着老者的背影,抿紧双唇,是个当大官的,东陵有哪位高官不住在京城呢。 老者走出医馆,他的马车正好停在面前,带着熟睡的孙子上了马车,他立即收起脸上和蔼的表情,吩咐侍卫,“去查一查方才那家客栈。” 事情太不凑巧了,他刚好带着孙儿出来,刚好大夫不在身边,刚好孙儿被一粒花生卡住呼吸不得。 若非附近刚好有一家医馆,若非那位侯府姑娘,他的孙儿就…… 老者的眼神越发凶狠。 回想起云归暖的手法,他又疑惑又惊讶,当时他尚未反应过来,孙儿便得救了,那熟稔的手法和快速的反应,绝非初次尝试。 老者闭了闭眼。 定是上天指派一位仙女下凡救他孙儿。 曾大夫亦是十分惊讶,“你是荣安侯府的云、云小姐……” 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人,却是跟传闻中的一点不一样。 云归暖挺直脊背,迎着曾大夫的视线,大方承认,“是我。” 曾大夫轻咳一声,挥散看热闹的人群,“请云小姐上座,喝茶。” 语气立马恭敬起来。 三郎从门外进来,正好遇上从医馆出来的老者,他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后赶紧跳到一边藏了身形,惊讶地打量老者。 他赶紧收回目光进医馆找云归暖。 云归暖已成曾大夫的座上宾。 “云小姐是有福之人。”曾大夫夸赞她,“云小姐今日积累的福报,他日必成您的助力,您两天便救下两个人,日后还将挽救更多的性命,您是福神。” 云归暖觉得曾大夫夸张了。 曾大夫虚心向云归暖讨教,“不知云小姐方才用了什么方法将那小儿救下,老夫行医多年,并未见识过这等手法。” “这是专门抢救急性呼吸道被异物阻塞从而引起呼吸困难的方法,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云归暖用通俗易懂的话语将方法和原理告诉曾大夫,“若再遇上此时,曾大夫便可照此救人,大人小孩都管用。” 云归暖不懂医术,但急救的方法最是熟练,这些都是在执行任务时的保命符。 “对了,我还有些东西可以放在医馆。”云归暖想起她的简易急救箱,“您看看这个。” 她作势从袖袋中取出两卷洁白干净未曾动用的纱布。 ------题外话------ 希望大家永远不会被噎到 /73/73891/22758401.html 135.狗头山(一更) “这些纱布就放在您的医馆,可以用来包扎伤口。”云归暖将纱布摆在桌上。 曾大夫拿起纱布端详一眼,又以一种探寻的目光打量云归暖,“云小姐家里有人行医?” 不,这不可能。 荣安侯府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云归暖只是笑了笑,“您收下便是,如果日后还有富余的,我再给您送来。” 曾大夫闷声收了纱布,这类物资他来者不拒。 云归暖辞别曾大夫,回了侯府。 待云归暖走后,曾大夫左右瞄一眼,拿出老者赠送的锦袋,打开来,悄悄往一面瞄一眼,似乎是几张纸。 他蹙眉,将纸张拿出来,瞪大了眼睛。 五张面值一万两的东陵通用的银票。 曾大夫长大了嘴巴,朝门外张望一眼,意识到老者早已离去,又紧盯着手里的银票,不敢相信。 随随便便就出手五万两送人,太大方了。 回府的路上,云归暖靠着马车车壁,反复回想今日发生的事,那位看上去身份不低的老者到底是谁,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她摇摇头,打开骨环,这位老者一人贡献三点人缘点,将骨环升到八级。 能一次性贡献多点人缘点的,只能是有身份的人,云归暖抿着唇,点开兑换所,新增开放兑换万能医药箱。 医药箱中可以随时调取任何药物,医院里有的医药箱里有,医院里没有的医药箱里或许也有。 云归暖挑了挑眉毛,这功能有些许微妙,她稍事翻找片刻,发现里面存放的药物并非真正意义的全数尽有,药箱里就没有中草药以及直接用中草药制作出来的药剂。 她猜测或许因为中草药能直接获取,不需要特别研制。 她继续翻找,果不其然药箱有缓解哮喘用的喷雾,她盯着页面,思索要不要将喷剂给奚静月,这款药的形式和存在,远远超出这个时空的人的认知,若是冒然拿出来,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再说吧。 回到侯府,三郎去停马车。 云归暖坐在正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想起老者临走前给了她一只锦袋,当时她捏了一下,锦袋里装的似乎是纸张。 “姐姐。”三郎走过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三郎抓着衣角,眼神左右飘忽,他抿着唇,犹豫半天,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云归暖一边拆着锦袋,一边等三郎开口,锦袋里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张纸,她拿出来。 “地契?” “我……” 两人同时开口。 云归暖放下地契,偏头看着三郎,“你先说吧,何事?” 她面带微笑,看上去很是和善。 三郎怔了怔,挪开视线,注意到云归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锦袋上的花纹很独特。 “在医馆的时候救了一个小孩,他爷爷送给我的。”云归暖两根手指夹着地契扬了扬,“不知为何送我一张地契,你知道狗头山在哪吗?” 听起来是个很随便的地名。 三郎想起在医馆门前看到的老者,眉头皱起来,“我看看。” 他接过地契,上面的印章和印记都是真的,地契上还写着狗头山归罗县管辖,“在罗县,离京城不远,乘马车的话应该一天就可以到。” 云归暖脸色变得深沉。 “姐姐在想什么?”三郎将地契还给她,又拿起锦袋。 云归暖托着下巴,“为何那个老者要将这张地契送给我,当时我不过是救了他的孙子而已,都没说上几句话,他便直接将这只锦袋给我,未免太过草率了。” “或许你觉得事情不重要,但小孙子对老人家来说可是比命还珍贵的。”三郎说道,“况且从锦袋的用料和做工来看,老者定是有钱人,有钱人的想法我们不懂。” 嘴上说得轻松,三郎心里发沉。 为何那人会有东陵国的地契,还要送给云归暖,狗头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显然三郎的话并未说服云归暖,她眉头皱得更深,“我想去狗头山看看,说不定是老者拿错锦袋了,若是如此,我还可以将地契还给他。” 她不会占人家便宜。 “姐姐打算何时去?”三郎拽着锦袋的手指紧了紧,“我陪你去。” 云归暖一时答不上来,最近京城的事比较繁多,“大概,至少得等新店开起来吧,流程走到一半,我不能不管。” 只能说尽快。 “对了,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云归暖记着三郎有事跟她说。 “没有了。”三郎摇头,嘴角挤出一抹微笑,“等忙完这一阵,我们一起去狗头山,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哪里不舒服吗?” 三郎赶紧弯下腰,看云归暖一眼,坐在她旁边。 云归暖按着心口,“我觉得我变了。” 变得善心泛滥,若是在以前她根本不会管这种事。 “不知何时变得感情特别泛滥、充沛。”云归暖轻叹一声,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我变得不再像以前的我,我还是我吗?” 感情不利于执行任务,会影响判断。 三郎将手掌覆上云归暖的前额,“没发热呀。” 云归暖笑着拍开三郎的手,“我没病。” “每个人都会改变,这很正常,况且有了感情不是件很好的事吗?”三郎开导云归暖,“拥有感情才算是正常的人,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 云归暖将三郎的话听进去,但暂且不做表态。 第二天,云归暖去城南找妇人。 妇人的丈夫也在家,这家人姓姚,他们的孩子已经恢复,活蹦乱跳的。 姚氏热情地将云归暖请进屋中,把孩子喊过来,“小宝,快来给这个姐姐磕个头。” 小宝很听话,过来见了云归暖,就要拜下去。 云归暖赶紧扶住小宝的双臂,“没必要,真没必要。” 她对这里的人动不动就磕头谢恩的事很不习惯, 姚氏的丈夫叫姚大海,她望着云归暖,眼睛里满是感激,“我都听内子说了,是云小姐出钱请大夫给小宝看诊,或许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小宝是我们生活的希望。” “不瞒您说,在送小宝去医馆之前,我们想尽办法给小宝退热,但都不行,去医馆实属走投无路,小孩发热一旦不能及时退热,便十分危险,您不仅救了小宝,更是救了我们一家人。” ------题外话------ 抱歉昨天有些不舒服,没有码字,今天更新晚了,稍后还有一更。 今天这次实属意外,以后还是每天八点更新,不会变 /73/73891/22790557.html 136.土豆一家(二更) 姚大海越说越激动,拉着全家人一起给云归暖磕头。 云归暖死活拦住了。 稳住场面,说回正事,云归暖询问姚大海平日做过的活计以及是否会做饭,再询问一些简单的情况,便让他去新开的店里做活。 “店铺还没开张,就这两日,你先去帮忙。”云归暖道,她很镇定从容,“开业是不打算大操大办,就只在开业前三日做些小活动。” 经历过开无辣不欢的忙碌和喜悦之后,云归暖再新开小店已是心如止水。 姚大海点头记下,千恩万谢地说一定跟着云归暖好好干,又叫来两个提前找好的人,新店的伙计齐全了。 下午,几人在新店门前集中。 早先定做的炉子送来了,云归暖让人就摆在门口,几张低矮的桌椅反倒摆在里面。 店铺简简单单,没有装饰,云归暖打量着布局,很满意,“以后你们三人就在这做活,每天轮班,一次至少得有两个人在店里,人多忙不过来的时候都得来帮忙。” 三人颔首,开始收拾店铺。 姚大海问云归暖,“云小姐,这家店何时能开张?” “就这两日,等招牌送来。”云归暖双臂环胸,仰着脑袋打量门上空旷的地方。 如今只有一枚木牌坠在檐下,有些单调寂寥。 正说着话,招牌送来了,云归暖招呼人挂上去,端端正正不偏不倚。 三郎站在云归暖身边,跟着打量招牌,“土豆一家,姐姐这家店要卖土豆?” 土豆有何好卖的,城外乡下随随便便可以买到,一买一大把,吃到腻,一些穷苦人家还以土豆为主食。 “确实都是土豆。”云归暖不否认,“但纯粹是卖些零嘴,我也知道这笔买卖不赚钱。” 本来她想叫土豆大王,嚣张一些,可考虑到这里是京城,便打消这个念头。 她可不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称王称霸。 店铺收拾好,土豆和作料也都运来了,云归暖叫姚大海他们支起炉子,现在就开始做吃的。 “这叫狼牙土豆。”云归暖在骨环里查了做法,口述给他们听,“闻着香味了吗?” 三人连连点头,三郎也惊奇地睁大眼睛,眼前的土豆好像和他想象的土豆不一样。 刘三睁大了眼睛,“云小姐,这土豆怎么可以这么香!” 他咽了咽口水,太香了,如果他们家的土豆也是这个味,他愿意天天吃土豆。 云归暖神情有些得意,她用眼神鼓励刘三,“你们尝尝。” 刘三脖子缩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云归暖,“可以吗?” 做吃的时候还能试吃,有这好事,天上掉馅饼。 “吃吧。”三郎先拿起一根签子,扎起一条土豆,吹了吹,放入口中,“好香,真的香!” 外酥里嫩、入口即化、回味悠长,跟御厨做的土豆不相上下。 刘三等人咽着口水听三郎一声惊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推脱,各自吃起土豆来,夸赞声连绵不绝。 云归暖自己也拿起签子,装了一小碗狼牙土豆,慢条斯理一边吃一边回味遥远的记忆。 炉子就挨着街边,香味飘出去吸引不少人驻足停留,还有人问卖不卖。 土豆一家明天开张。 尝试完狼牙土豆,云归暖又亲自带着他们做土豆泥、椒盐烤土豆、炸土豆条和土豆片…… 试完一圈下来,云归暖差不多半饱。 姚大海三人大开眼界,“以往只知道炒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不知道还能这么处理土豆,真香。” 还放了辣椒,主要是调料香,土豆本身胜在口感好。 刘三问云归暖,“云小姐,如果我不想回家吃饭了,可以吃店里的土豆吗?” 偶尔吃几次解解馋应该没关系吧,主要是有时候家里的菜也不好吃,青菜寡淡寡淡的,没味。 姚大海撞他一下,“胡说什么呢,这些都是卖给客人的,你想着偷吃。” 刘三不好意思摸摸脑袋,瞄云归暖一眼,见她没生气,偷偷吐了吐舌头,“太香了。” “没事,不想回家吃在店里吃也是一样。”云归暖笑道,“你们好好做活,不让店亏损倒闭就行,若是店倒闭了,你们就得去别处做活了。” 她对这家店的要求很低,就是保本。 全当她突然善心大发,做慈善了。 三人立即严肃了神情,纷纷向云归暖保证,一定认真干活。 店虽小,也有很多事项需要强调,云归暖交代完,便到了临近晚饭的时候。 两人也不悔侯府了,索性去无辣不欢吃饭。 “当初决定开酒楼真没错。”云归暖十分感慨,“至少不用做饭也有吃饭的地。” 三郎扒一口饭,瞄她一眼,“如果府里有厨子有足够的下人的话,不用开酒楼也可是时时刻刻有饭吃,不用你做。” 云归暖吃得正开心,“唉,这不是没钱养下人嘛,府里那么大,得多少人才够啊,厨子起码得两位吧,还有在厨房帮厨的婆子,既然有了婆子,管马和大门的小厮得要吧,做粗活的小厮也得有吧。” 她开始掰着手指给三郎算账。 “就像买首饰一样,你有了簪子,就想要相配的耳环,添了耳环又想要项链,项链配齐了又觉得身上衣服不配。”云归暖摇着脑袋,“我养不起那么多人。” 三郎撇撇嘴,“姐姐你扯远了,可若是有人养得起这么多佣人,也想接你过去住呢?” 云归暖停下动作,偏过脑袋望着三郎,很是认真。 三郎被她盯得有些无措。 是不是被她察觉到了。 云归暖眨巴眨巴眼睛,笑出声,“怎么会有这种大善人,想多了,好好吃饭吧,吃完饭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去忙活新店的事。” 三郎松一口气。 “平时再忙,也要好好吃饭,特别是没有人伺候一个人在的时候,更要记得吃饭。”三郎的语速很沉缓,“还要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云归暖凑过来,“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你之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太像告别前的叮嘱了。 ------题外话------ 狼牙土豆大家吃过吗?我好像没吃过又好像吃过,但是那个味闻着是真的香 /73/73891/22796203.html 137.欢乐豆豆(一更) 三郎睁大了眼睛,反看回去,神情坦荡任由云归暖打量。 “姐姐在看什么?”他问道。 云归暖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眼,才收回眼神,“听你这语气,还以为你要走了。” 三郎放下碗筷,两手交叠着撑着桌面,很是认真跟云归暖解释,“只是在担心你忙起来忘了吃饭,你自己看看,从筹备无辣不欢到现在,我们在府里吃过几次饭,你又按时吃过几次饭。” “若是有人能时时刻刻看着你,管得住你,我才放心。” 他嘟囔一句。 “你又在嘀咕什么呢。”云归暖给他夹一筷子菜,“好好吃饭,吃完饭早点回府歇着,明日还有得忙。” 三郎没有动,支起一条胳膊撑着脸,“不过认真说一句,如果没有我陪在姐姐身边,有谁能照顾好姐姐呢。” 他顿了顿,又才继续说道。 “亦或者说,姐姐想要谁的照顾,谁说的话你才听。” 云归暖放下筷子,三郎今日真的不对劲,“不是有你给我做饭吗,况且在你来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或者说你……” 三郎期盼地望着云归暖,等她说下去。 “你不愿意帮我做饭,嫌麻烦了?” 答案令三郎略微失望。 “不过也是,做饭是件麻烦事。”云归暖道,“要不我再把郑阿婆请回来,或者以后我们都来无辣不欢吃饭,可惜无辣不欢在城西,离侯府挺远的。” “姐姐——”三郎无奈,“不说了,吃饭吧,我从没有嫌给姐姐做饭麻烦。” 两人吃完饭便回府。 马车路过城东的一条街,云归暖撩起车帘子看一眼,叫住三郎,“停一下。” 三郎将马车停在路边。 “你在这等我一下。”云归暖跳下马车,小跑向其中一家店铺。 三郎坐在马车前,探身看过去,店铺门前挂着出售的牌子,这条路离侯府很近,前两天路过这里的时候还不见有这块牌子。 不会云归暖又要将这家店买下来吧。 没多会儿,就看到有个伙计架起梯子,挂了个菱形木牌在招牌下。 三郎嘴角抽了抽。 开店速度过于迅速了。 云归暖一蹦一跳走回马车,嘴角双眸的笑怎么也掩不住,她轻快地跃上马车,“走吧,我们回去。” “姐姐,你太激动了。”谁家开店不是深思熟虑的,见到店铺出售就立即出手的,还是头一次。 云归暖不这么觉得,“我正在兴头上,该出手时就出手,等新店的事都平稳下来,兴头过去,我就不想开新店铺,凡是都是讲究机缘的。” 刚好她手里还有点钱,盘下这家店铺后,她手里又没钱了。 以前她总是觉得做生意的人手里钱多,等轮到自己做生意了才明白,生意人不是钱多,是资产多,前脚手里刚进来一笔钱,后脚就得花出去。 成本、损耗、投资、人情往来,需要花钱的地方一大把。 真要比手里的现金流,还是做无本买卖、流量生意的人厉害。 “我打算开一家点心铺子。”云归暖嗓音里都是雀跃,“名字都想好了,叫欢乐豆豆,明天定招牌,大后天开业。” 三郎跟着云归暖的兴奋劲笑,姐姐觉得开心就好。 “挂在招牌下的是‘暖云归’的木牌?”三郎随口一问,“没想到姐姐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这么硬的一块东西带身上,不硌得慌。 “嗯哼,是的。”云归暖轻咳一声,她当时找人定做的是一批,余下的一部分存骨环里了。 深夜,三郎偷偷起身摸出房间,一个人来到后院湖边坐下,初冬湖边的夜,无风,甚至比小径上还要暖和一些。 一个黑衣人落在三郎身后,“到时辰了。” 三郎头也不回,一直望着湖面,粼粼波光中荡漾着碎金斑斓。 “情况有变,我要推迟几日。”他说道,“云归暖过两天要出京,我得陪着她。” 黑衣人站着没说话。 三郎又道,“你去跟萧怀羽说,他会同意的,我也不是想反悔,我答应的事,不会出尔反尔。” 黑衣人闻言,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郎在湖边坐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并有西移的痕迹,才起身回房。 天亮,云归暖和三郎在府里吃过早饭才慢慢悠悠启程去城西南的铺子,路过昨日新盘下的店铺时,云归暖特意让三郎停下来,亲自监工好一会儿,才上马车离开。 土豆一家这边,有生意上门,但没有想象中的红火,毕竟对于城西南的人来说,土豆是再日常不过的食物,没什么好稀罕的,而且加工好的土豆不能存,得现吃,都不能拿回家做菜。 云归暖从马车上下来,同三人打招呼。 “给我来一份狼牙土豆。”她说着瞧一眼里面还有位置,便坐进去。 三郎跟在她身边。 姚大海端了两份土豆过来,“云小姐觉得现在的生意如何?” 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开业第一天客人不多的话,以后的生意也难办。 “挺好的,这样也不错。”云归暖一脸的不在乎,“这是需要积累人气的慢生意,日子久了以后的客人就多了,安心干吧。” 姚大海应一声,继续干活去了。 云归暖在店里坐了一上午,果然到了中午时分,人气旺了很多,进店买吃的比门前驻足打量的人要多。 “姚大海,你过来一下。”云归暖招呼姚大海,“你知道狗头山吗?” 姚大海颔首,“知道,从东边出京城走上差不多两百里,就可以到了,乘马车如果快的话,早上出发,可以在天黑前到,不过狗头山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产石料,又是冬天,没有风景。” 姚大海以为云归暖要去狗头山游玩。 云归暖又问,“狗头山产石料?那岂不是一项很大的收入来源,你知道狗头山是谁的吗?” 姚大海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石料不怎么赚钱,但如果数量大、料子好的话,也能是一笔不错的进项,云小姐要是去狗头山谈生意的话,多穿点衣服,听说那边挺冷的,当心着凉。” ------题外话------ 脑袋一热生意又扩出去一步,等冷静下来,就不会想迅速扩张了,算算云小姐到目前为止拥有几家店啦~ /73/73891/22813378.html 138.出发去狗头山(二更) 下午,云归暖去给她的新店铺做招牌,仗着这股新鲜劲,一口气完成许多琐碎的事宜。 转天,云归暖带着三郎出发前往狗头山,为此,她前一天专门找人问了路,还备了一份舆图,听姚大海说那边冷,她在车上备着厚衣物还有吃食和水。 她还是头一次出京城。 云归暖趴在车窗边,露出半个脑袋,不停地打量沿途风景。 初冬萧瑟,树木枝叶已有逐渐枯萎凋零的态势,没什么好看的风景,脸拍在脸上生疼。 云归暖看了一会儿,无趣地收回脑袋。 中午,两人在路上简单吃了午饭,下午马车驶入罗县境内。 “离狗头山不远了,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云归暖探出头,问三郎。 三郎摇头,风拍在他脸上,反倒显得有些兴奋,“不累,再过一会儿就能到狗头山地界了,不过前面有座林子,快不起来。” 林中小道不宽,三郎走得很小心,若不是林子口有一块牌子,他还以为走错路了。 云归暖从车厢里挪出来,坐在三郎身边。 “姐姐,前面好像有个人!”三郎猛地扯住缰绳,刹住马车。 路中间似乎倒着一个人,正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树林中光线不如空旷地界的明亮,云归暖和三郎先后跳下马车,十分谨慎地点着步子过去,两人一左一右将其围住。 “真的是个人。”云归暖沉下眸色。 她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按在这人的脖子左侧,心跳尚且有力。 “还活着。”云归暖打量这人,“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暂且昏过去了,看样貌还是位少年,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吧。” 她抬眼打量附近的树林,路的一侧是很陡峭的山坡,山坡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刮擦痕迹,应该是从上面摔下来摔晕了。 性命并无大碍。 “我们怎么处理?”三郎问云归暖。 云归暖给少年大致检查了身体,发现少年左腿骨折,露出的肌肤又几处擦伤。 “你回马车上,拿点水来。”云归暖支开三郎。 她迅速从骨环中取出纱布和固定器,固定住少年骨折的地方,手法十分熟练。 “姐姐,水来了。”三郎捧着水壶过来,小心翼翼递给云归暖,“水是凉的。” 云归暖用水给少年冲洗擦伤。 三郎蹲在旁边帮忙扶着少年,这时他注意到少年摔骨折的腿已经被什么固定住了,他偏了偏头,那白白的布条好像是上次姐姐给曾大夫的纱布。 姐姐随身还带着这些东西吗? 他好奇,但没多问。 云归暖不好当着三郎的面取出伤药,“我们将他抬上马车,说不定他的村子就在前面,若是把他扔在这里,万一晚上没有醒来,他得冻死。” 三郎点头答应,帮着云归暖将少年抱上马车,两人一人扶着少年的身子,一人护着他受伤的腿,途中少年并没有醒来。 马车继续往前。 云归暖坐在少年身边,望着躺在马车里一动不动的少年,一声叹息。 她真的变了。 不仅会半路救人,居然还会考虑他半夜冻死的问题。 在以前她是只会救队友的人,毕竟除了队友可以相信,其他人你不知道是不是敌方的伪装。 大概因为这里没有敌人,她逐渐疏于防备吧。 马车在车道上小心翼翼走了将近两刻钟,停下来。 “姐姐。”三郎喊云归暖,“前面有个村子,叫狗头村。” 云归暖让三郎把马车驶进村子,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将昏迷的少年暂且留在车上。 “姐姐,这村子好安静啊。”三郎紧跟在云归暖身旁。 云归暖停下脚步,侧身望一眼近在眼前的狗头上,山上肉眼可见有开凿过的痕迹,姚大海说这里主要产石料,可他们一路来的路上,并没有遇见运输石料的车子,这里也没有开凿的巨响。 她眉头皱了一下,根据他们来时的那条路看,根本不足以长期承载大量运石车出入。 “你跟在我身后。”云归暖一步迈出去,“我们先去敲门,打探情况。” 云归暖敲了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门里有响动,正疑惑着,紧闭的木门悄无声息打开一条缝。 “你们是谁?” 门缝后露出半个身子,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 云归暖借着微小的空隙打量男子,初冬时日,男子身上的衣衫并不厚,男子也没有觉得冷,衣料的包裹下能看到明显隆起的线条。 这人肌肉发达、身材健硕,符合长期从事重体力活的特征。 “请问,狗头山是这里吗?”云归暖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男子打开门,迈出一步。 云归暖这才发觉,眼前的男子不仅身材健硕,而且长得很高,比她高至少一个头。 她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压迫感,敏锐地后退两步。 “这里就是,你们找谁?”男子打量云归暖和三郎,目光轻移,落在院门口的马车上。 男子的神色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僵硬,甚至有些木然,对于外村的陌生来客没有一点好奇或是惊奇。 云归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狗头山的地契在我这里,这座山换新主人啦。 她在心里否掉这个说法。 “我们在来的路上,捡到一个晕倒在路中间的少年,应该是你们村子的。”云归暖指一下她的马车。 男子看也不看,直接回绝,“你认错人了,不是我们村子的人。” 说着,他要关门。 云归暖赶紧上前拦住男子的动作。 这人答应得太快了,正常情况下总得去看一眼再下结论,要么男子对村子所有人的去向了如指掌,要么这个村子里没有少年。 狗头村太奇怪了。 “石料!”云归暖临机一动,想起姚大海的话,“我在京城做生意,来看石料。” 狗头山出产石料。 男子停下动作,再次重新审视云归暖。 “我真的是专程来狗头山的,路上也确实捡了个人,外面挺冷的,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云归暖问。 其实狗头山并不冷,过了林子后甚至感受不到一路过来的凉意,这一点跟姚大海说的又不一样。 男子侧身,放云归暖进屋。 ------题外话------ 云小姐一出门,不是救人就是捡人呢…… /73/73891/22813379.html 139.新主子(一更) 云归暖对男子说道,“马车上还有一个人,能不能先将他暂时安置在屋子里,他受伤了,还没醒。” 男子再次看向马车,对云归暖说道,“屋里有一张榻,可以让他暂时躺在上面休息。” 三人合力将少年从马车上搬下来,男子自始至终没多看少年的脸,倒是很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少年被固定住的伤腿。 屋子不大,分为内室和外间,三人将昏迷不醒的少年放在内室的床榻上,便围坐在外室的桌子边,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质朴,与寻常农户人家没有区别。 云归暖帮少年盖好被子,认真打量他的脸色,这位少年看起来跟三郎年纪差不多。 “他真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吗?”三郎问男子,“你们村子附近有大夫吗,让大夫来给他看看吧,昏迷这么久都没醒,总觉得不大对劲。” 云归暖从内室走出来,坐在三郎旁边。 男子给两人倒水,“村子里有村医,不过他这时候应该不在村子里,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他家跟他家人说一声,等他一回来就立即到我家来。” 云归暖和三郎颔首,“有劳了。” 男子放下水壶出了屋子,很是放心地将云归暖和三郎留在他家里。 云归暖这才仔细打量屋子的陈设。 简单、质朴,每一样摆设都有其用处,没有一件装饰物,且从物品的数量来看,这间屋子里只住着方才的男子。 云归暖拿起面前的杯子,在手中转着把玩,“这杯子挺新的,你看得出材质吗?” 闻言,三郎也拿起自己手中的杯子端看,“好像是用一种很特殊的陶土烧制的。” 看着挺贵重的。 他皱起眉,越看越觉得杯子烧制的工艺很眼熟,有细微的线索就在眼前,他努力去够,名字就挂在嘴边,却是叫不出。 砰—— 屋门猛地打开,以男子为首的一群人涌进屋子,手执大刀架在云归暖和三郎的脖子上。 云归暖五指收紧,眸色深沉,毫不畏惧地与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对视。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何意?”云归暖很镇静,默默打量屋子里的人。 包括男子约有七八人,都是身形高大魁梧的青年壮汉,各个手执利器。 硬拼是肯定打不过。 “姐姐,我想起来了。”三郎也不慌,压低声音对云归暖说道,“这些都是官窑的工艺,只有一部分流通于市面售卖,价格不菲。” 言外之意,不是普通农户人家承担的起的。 “我们怕是进贼窝了。”云归暖冷笑一声,开始重新审视老者的为人和目的。 八成狗头山就是个土匪窝,老者本是狗头山的主人,无意中知道了狗头山的真相,觉得狗头山拿在手里很是烫手,便随便寻了个由头将狗头山脱手。 否则谁会无缘无故送陌生人一座山,那位老者自始至终身份不明。 一山的隐患,出手得悄无声息。 “别嘀嘀咕咕的,你们不是什么好人,说,你们来狗头山到底为何!”男子拍两下桌面,“你们绝非来买石料!” 云归暖视线划过男子手里的大刀,“不买石料,那我们千辛万苦来狗头山作甚,这里一无亲友二无风景,我们吃多了撑了,跑你们这里来。” “道上的人都知道,狗头山冬日不产石料。”男子的声音越发冷,“谁派你们来的!” 两把刀分别架上云归暖和三郎的脖子。 云归暖和三郎一怔,对视一眼,狗头山冬日居然不出石料,难怪这附近特别安静。 “你们的主子是谁。”云归暖心下一横,说出实情,“你们的主子将地契不小心遗漏在我这吗,但我不知他的身份,便循着地契上的地址找过来,你们能联系上他吗?” 男子诧异,挥手叫人把架在两人脖子上的刀放下,“地契我看看。” 云归暖斟酌一瞬,从骨环中取出地契,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地契很是仔细地看了好几眼,突然站起身,对着云归暖深深一拜,“主子!” 其他人闻言,纷纷收起武器,向云归暖行礼。 云归暖和三郎面面相觑。 “你先起来,我不是你们主子。”云归暖道,“说了这张地契是你们主子不小心遗漏在我这的。” 男子直起腰,没再坐下,他笔直地站在云归暖斜前方,语气比之前恭敬数倍,“不,你就是我们的新主子,两日前我们收到主子的来信,他说他已经将地契赠送给一位女子,这位女子是我们的新主子,我们都在等您。” 云归暖诧异,“不是他弄错的,真的将狗头山送给我了?” 男子笃定颔首,他双手捧着地契,毕恭毕敬还给云归暖,“主子,请将地契收好,您就是我们的新主子。” 云归暖收了地契,“你知道你们原主子的身份吗?” 她还是不大相信,天上真能掉馅饼。 恕她见识浅薄、孤陋寡闻,真没见过一出手就送一座山的。 她又问,“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男子还是摇头。 “两边的身份都不知道,我拿张地契来你们就信了,如果我造假呢?”云归暖觉得有些草率,她拎起轻薄的地契在半空中晃了晃,“如果地契又被其他人捡走了呢?” 男子摸摸脑袋,也没想到这种情况,“前主子来送信的时候,是连着他的信物一并送来的,所以我们相信他的话,姑娘手中的地契也是真的,轻易仿造不得,所以我们信了姑娘的话。” 云归暖一脸的一言难尽,行吧,一面谨慎一面单纯,这些人也挺独特的。 云归暖将装地契的锦袋一并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幸好我不是坏人。” 三郎趴到她耳边小小声说,“姐姐,都说了有钱人的心思猜不到的,看他们的架势,估计不仅仅是山脚的村民这么简单,应该是世代居住在这里,专门守山的,你问问。” 普通村民不会家家户户都有大刀,更不会如被训练过一般,对某个人唯命是从,忠诚度极高。 云归暖眉头一皱,“你们是这里的村民,还是,有其他身份?” ------题外话------ 云小姐的版图新纳入一座山,没想到吧~ /73/73891/22837533.html 140暴富了(二更) 男子毕恭毕敬回道,“回主子的话,我们世居于此,我们一族世代守护狗头山,到我这一代已有十代,我姓金,叫金永,我们村叫狗头村,也叫金家村。” 世代定居于此的村民,鲜少有外来人,难怪最开始的时候一口咬定他们半路捡的少年不是村里人。 像这种相互之间熟悉度极高的村子,确实能做到对每个村民的行踪了如指掌。 云归暖琢磨着从进村开始的每一处细节,忽地抬头对金永说道,“我想去山上采石场看看,现在能去吗?” 金永一怔,没想到云归暖要上山,他瞧一眼外面的天色,颔首,“可以。” 云归暖才站起身,想起屋子里还躺着一个人,“你找人看看他,真是路上捡了顺便带过来的。” 金永颔首,安排了两个人照顾少年的同时,等村医过来。 随后,他和余下的几个人护着云归暖和三郎上山。 山路虽然漫长,但开凿得很完善,上山的路很顺畅,能感受得到时代在这里的积淀。 远处的景色随着高度的上升一点一点跃出地平线,云归暖看到了村子前的那片树林,来时的道路,甚至还能看到稍远一些的县城。 云归暖站在半山腰,负手而立,山面朝东,太阳在身后开始西斜,眼前一片一片金灿灿的云,不刺眼,风景独美。 “直接带我去该看的地方吧。”云归暖对金永说道。 狗头山里有特殊的东西。 否则不会有人世代守卫于此。 否则金家村里的村民警惕性不会那么高。 狗头山绝不只是简单的一座出产石料的不知名山。 金永颔首,带着云归暖和三郎绕上一条路,转到山的另一面,从这里可以看到山脚有一大片空地,一条十分宽敞结实的路延伸而去,不经几处弯向地连接上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一面是狗头山的采石场所在。”金永见云归暖一直打量山脚,便向她介绍,“这条路是大路,一般外人来都走这边,运送石料和谈生意的人也往这边走,这条路直接连接官道,路口挂着金家村的牌子。” 他手指一划,划过贴着山脚的一条线。 “这两个出入口相隔很远,村民一般走这条路往来于采石场和村子。” 山面朝西,被开凿过的山体露出一大片白,泛着金色的阳光,很晃眼睛。 眼见着采石场就在眼前,金永突然转了向,又带着云归暖拐上另一条路,再次转到山体的东面,一行人停在一处黝黑的洞口前。 “到了。”金永冲着云归暖颔首。 “这里面有什么?”云归暖问。 洞口约三四人高,宽度可容纳一辆车出入,从洞口的开凿痕迹来看,这个洞穴有些年代了。 她看着脚下,他们现在踩着的路并不宽,最多容纳三人并行,视线越过陡峭笔直的悬崖,村子就在他们正前方。 狗头山东面的平地处都是村子,占了很大一片面积,村子里房屋不少,规划得很整齐,一片连着一片,现在正是做晚饭的时辰,有的屋子已冒出炊烟,有的没有。 “主子进洞一看便知。”金永说道。 云归暖颔首,“好,进去看看。” 一行人进了洞穴,洞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金永摸索着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支火把,用火折子点着了,接着用火把的火引燃墙上一处引信。 歘—— 围着山壁固定了一圈的火把瞬间点着,火把一圈一圈向下燃起,照亮整个洞穴深处。 金永将火把固定在墙上,回到目瞪口呆的云归暖身边。 “主子,这边是山洞里的秘密。”他声音淡然,已经见怪不怪。 云归暖和三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震惊和不相信。 山穴内挖空了一部分,沿着山壁开凿的小路圈着脚下的深坑,深坑里那些深黄色的石头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甚至有几处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这里不会是……”云归暖的声音有些颤,“金矿吧。” 金永连带着跟来的几名男子,都十分镇定,完全不觉得惊奇,他颔首,“没错,外人都不知晓,狗头山其实是一座金山。” 云归暖的心跳空了一下。 “这座山,现在是我的了,连带着山里的金矿?”云归暖觉得她在做梦。 金永十分笃定,“都是您的。” “一整座狗头山都是金山?”云归暖又问道。 金永颔首。 狗头山不止一个山头,她来的时候数过,从村子那面看,至少有三个山头,眼前这座金矿只占据其中一个山头的不到三分之一。 她突然拥有了一座金山。 她暴富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 云归暖狠狠掐一把三郎。 “好痛!”掐得三郎眼泪水直打转,两人收回神思。 这不是梦。 云归暖喘上两口气,惊喜到开始麻木了,很快镇定下来。 难怪金家村世世代代守卫于此,难怪金永一开始如此警惕。 天降馅饼砸得她有些晕,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你们前主子知道狗头山是一座金山吗?”云归暖很快进入角色,开始“视察”她的金山。 金永一直跟在她身后,“我们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云归暖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怎么说,他没上来过吗?” 如果老者不知道狗头山是金山的话,她岂不是占了个大便宜。 金永道,“前主子上来过,但他只走到采石场那里,没说要来看金矿。” 云归暖挑眉,“他不说,你们就不带他来看?” 幸好她好奇多问了一嘴,不然她也要错过金山了。 “这是我们的族规。”金永老实回答,“对于金矿的事,不隐瞒,也不主动提起,如果方才在半山腰的时候主子没多问一句,我们也不会带你上来。” 毕竟这是一座实打实的金山,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些麻烦和风险。 到采石场的路好找,但通往这处洞穴的路,如果没当地人带,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 甚至不会想到还有路通往这边。 “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一座采石场而已,不值得你们世代守卫于此,也不值得让你们整个村子持械警惕外来人。”云归暖解释。 “是主子您聪慧。” ------题外话------ 天降横财,这才是真正的暴富,恭喜云小姐实现拥有金山的小目标(以前开玩笑说过),恭喜云小姐暴富~ 谁会想到名字普通到甚至有点土的狗头山,其实是一座金山呢~ /73/73891/22837819.html 141.有意思的族规(一更) 云归暖看了一圈,走回到洞口。 “这个金矿开凿过,何时开凿的,冶炼黄金也是在你们村吗?”云归暖心中溢满疑惑,急切地想要了解关于狗头山和金家村的全部。 在距离京城两百里的地方,在世人来来往往无数次的官道旁,在一座藉藉无名的山里,藏着一座储量巨大的金矿,这种奇妙的反差之感,令人极其向往。 “上一次开凿是十年前,村里有冶炼黄金的设备,但已许久不曾动用。”金永说道,“主子,时候不早了,先下山吧,我们在村子里慢慢说,族长已经派人候着了。” 天色渐暗,山脚下的金家村灯火通明,一片片火把拥簇在一起,热闹而盛大。 一行人从来时的路下了山。 族长金厚带着村里有地位的人等在上山的路口,一见到云归暖,赶紧上前。 “听闻新主子来了,老夫金厚,是金家村的族长,特地来面见新主子。” 金厚将云归暖和三郎请到他家歇息,命人备上好茶,招待贵客,“时辰已晚,主子今夜就在村子里歇下吧,村子里的空房很多,主子可以随意挑一间休息。” 云归暖喝着茶,“金族长一不问我姓名二不问我身份,便直接唤我主子,就不怕认错人?” 金厚呵呵一笑,“金家村负责守护狗头山,凭地契和信物认主人,上一位主人已交出信物,所以下一位拿着地契出现的人,便是新主人,我们从不过问主人的姓名和身份。” 末了,他笑着补上一句。 “这是族规。” 云归暖觉得金家村的族规很有意思。 金厚对云归暖说道,“既然新主子来了,便将信物留下吧,以后若要调遣金家村的人和金子,只需凭信物即可。” 云归暖摸摸身上,“我,没带什么独特的东西,你们有笔墨吗,我画一个图案给你,下次叫人带着有这个图案的信物过来?” 她只是来看看地方,不知道还需要信物。 金厚说可以,便叫人取笔墨来,云归暖提起笔,三郎凑过去,喜滋滋地望着。 纸上画的标记正是他专为云归暖设计的暖云归祥云图,刻画着此图的木牌正挂在云归暖开的店前。 云归暖画好图案,将纸递给金厚,“回去后,我会命人打造一枚玉牌送来。” 金厚郑重地收下图纸。 三郎扯了扯云归暖的衣袖,小声对她说,“姐姐,我们路上还捡了一个人。” 云归暖颔首,“我们在来金家村的路上捡到一个受伤昏迷的少年,放在金永家休息了,劳驾族长派人照料一下,再给他找个大夫看看,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 如果只是摔晕过去的话,这么久了,现在应该醒了。 “我们是在进村的树林里遇到的他,应该是住在附近的人。” 金厚摸着胡须点头,“已经叫村医看了,除了左脚骨折,已经让主子处理好了,其他没有大碍,只是一直没有醒来,村医说估计得到夜里或是明天才能醒来。” 村子里一下来了三个外族人,很热闹。 金厚留了云归暖和三郎在家吃完饭,一桌子人陪着,都或好奇或惊喜地望着两人,知道狗头山秘密的人也不多,十年来就增加了这两位,还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外族人,有意思,很有意思。 云归暖在一屋子人“观赏”的目光下吃完晚饭。 金厚又让云归暖挑屋子住一晚。 “目之所及,都是我们金家村的屋子。”金厚大手一挥,很豪气,“主子随便挑,想住哪间,老夫立即让人给你收拾出来。” 连片的屋顶一眼望不到头,但很多屋子都黑着灯,像是没人住。 金家村的人口没有看起来的多,为何建这么多空屋子。 “族长,跟您说两件事。”云归暖斟酌着语气开口。 “主子您说。”金厚看过来。 “嗯哼。”云归暖望着身旁这个年纪比她大了三轮不止的白发老者,“您别叫我主子了,我受不起,我姓……” 金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了,姑娘,但是族规也有规定,不主动提起主子的姓名身份。” 但可以“不小心”留下一张纸,上面写着主子的姓名身份。 “好。”云归暖把话憋回去,“第二件事,您能别让他们跟着了吗?” 她往身后一指,乌泱泱跟着一大帮子人,几乎整个村的村民都跟在他们身后散步、闲谈、围观。 “好,好,我跟他们说。”金厚乐呵呵回身挥两下手,“都散了吧,姑娘不喜欢人跟着,想说话的明早再来。” 一众人三三两两散开,回到自己屋中,转眼乌泱泱一大帮人只剩下金永一个。 “姑娘今晚想住哪间院子呀?”金厚很是和蔼地问他,眼睛都快要眯在一起了。 语气柔和道云归暖差点以为金厚在叫孙女。 “就这家吧。”她随手指着一间眼前黑灯的屋子,“今晚就在村子里打扰了。” 金永把云归暖的马车赶过来,两人一早做好了不回京城过夜的准备,车里的东西备得很齐全。 不过说句话的功夫,金家村的人已经将屋子收拾好,纤尘不染,缸里有水,灯台明亮。 云归暖和三郎各睡一间屋子,两人的屋子挨着,洗漱完,两人坐在厅里说话。 夜深人静,彻底安定下来,云归暖长舒一口气,“想做梦,会不会睡一觉起来,明天梦醒了,发现还在京城里?” 不是她多疑。 而是天降金矿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往这方面想,顶多抽奖中个几百万几千万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果狗头山的岩石下真的全是金子,她都不用掐着手指头算,富可敌国都不够度量。 “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三郎问她。 说实话,如果是他得了这座山,他一时半会想不到该怎么处置。 “当做无事发生。”云归暖两手一摊,“我自己能赚钱,不缺钱,没必要动这座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也千万别说出去,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如若将狗头山的事公布出去,必定会引起流血纷争。 ------题外话------ 金家村的人取名多喜庆,金永金厚,再来一个叫金多金满好不好啊哈哈哈 /73/73891/22855041.html 142.金砖建起来的村子(二更) 她不想有人抢她的金山,没别的意思。 三郎挠挠脑袋,“有一件事姐姐忽略了,这座山肯定不曾向官府报备储存有大量金矿,所以山里的金子全数算是黑产业,你得问清楚如果需要提取金子的话,该怎么做。” 偷偷带走一块肯定不会被察觉。 但数量多了,定会惹人怀疑,届时官府上门查账会很麻烦。 云归暖垂眸,“我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多谢你的提醒,明天早上我去问问族长,先睡觉吧。” 不弄清楚这里的事,她是不会走的。 第二天早晨,金永给姐弟俩送早饭。 “待会你带我们在村子里逛逛吧,跟我们说说村子里的事。”云归暖邀请金永一起吃早饭,金永说他吃过了,“我也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昨天族长在,有些很直白的话不方便问出口。 “那位少年昨晚睡在我家。”金永主动开口,“村医早晨又去看了他一次,他身体没有大碍,不知为何还是没醒。” “会不会是晚上醒过没人看到,他又睡过去了?”云归暖眉头皱一下,不应该啊,身子没事的话早该醒了。 可惜她不会医术。 金永摇头,“我们昨晚有人轮番看着他,就怕他半夜醒了没人搭理,我们很确定他知道现在都没睁开眼,手指都没动一下。” 吃过早饭,云归暖和三郎去金永家看少年。 云归暖坐在床边,拉起少年的手腕给他把脉,随即又将手指探在他脖子左侧。 “真的有事?”三郎瞧着云归暖的脸色越发深沉,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真有没被瞧出来的毛病吧。 云归暖脸色凝重地摇摇头,掖好被角,指了指外面,三人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不用人看着他了。”云归暖道,“让他安静地睡一会儿吧,我们别打扰他,让看护他的人坐在外面等就行了。” 金永颔首,立即进去吩咐。 三个人在村道上散步。 “有个问题我昨天就想问了。”云归暖开口,“一个很失礼的问题,还望见谅,金家村守着巨大的财富上百年,不会想要自己拥有吗?” 云归暖望向金永,“如果不好回答,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 守巨富而不动分毫异心,此等忠诚和觉悟非普通家族可比。 金家村的凝聚力非一般可比,甚至超越训练良好的军队,百年来若族中有一人起了贪念,金家村和狗头山就完了。 金永目光闪烁一下,并没有犹豫,“拥有巨额财富并不是一件好事,绝非世人想象中的美好,在很久以前,狗头山就是金家村祖先所拥有。” 一言三叹的语气,令人遐想万分,甚至能脑补出金家村祖先为了金矿流血牺牲甚至几近灭族的凄惨故事。 云归暖赞同金永的话,没追问下去。 “你们的收入来源呢?”在山上的时候,没看到金家村附近有田地。 金永道,“采石场一半的收入归金家村,另一半归主子,之后族长会跟您商议细节,除此之外,金家村每年可以使用一块金砖,这是族规。” 他抬手比划一下,金砖的大小跟寻常砌房子用的石砖大小无异。 这等体量的金砖,放在大户人家都足够惊叹几天的。 供一村人一年的开销绰绰有余。 金家村的人根本无需为生计发愁。 云归暖忽然想起燕逸之送给她的小金砖,要不找个由头还一块大金砖给他吧。 “我记得你说最后一次开采金矿是十年前,那时候开采出来的金子都运走了吗?”从洞内痕迹看,当时开采的体量很大,想悄无声息地将那批金子运出去是不可能的。 金永很老实地回答,“当时开采出很多黄金,在村子里冶炼成金砖后,全部留在村子里。” 十年前他半大不小的,帮着村里干活,他记得村子里前前后后忙活了将近半年,附近的树都快被砍光了。 “留在村子里?”云归暖挑眉,她一颗金坷垃都没见着,“分别存放在你们每家每户?” 金永摇头,默不作声拾起靠在路旁的一把锄头,随意走进一座无人居住的院落。 云归暖和三郎看着他在屋子的外墙上凿了几下,墙皮掉落,露出整齐的灰黄色。 姐弟俩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几个呼吸,才想到走进院子一看究竟。 金永用手拍干净金砖上沾染的尘土。 “这座屋子,是用金砖砌起来的?”云归暖指着墙上裸露的一片金砖,手指在颤抖,她忽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村里的空屋子都是用金砖砌起来的吧。” 黄金作砖砌土屋,今日着实大开眼界。 昨天她就注意到金家村的空屋过于多了,但是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对不起,是她太穷了,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从来只听说过金屋,今天见到实物了。 村子里每一间空屋都不小,正屋里间外间配置左右耳房,规矩得很。 金永摇头,十分镇静地说出实情,“不是空屋,是村子里的每一座屋子。” 云淡风轻的语气,司空见惯的眼神,在云归暖瞠目结舌震惊到近乎石化的衬托下,有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住在荣华富贵之间,却不自知,看不见。 金家村,是用金砖建起来的村子。 云归暖瞬间觉得自己是土包子。 三郎稍微比云归暖好一些,但也是震惊得不能自已,他更多震惊在普普通通的村落居然用金砖建房。 “你们为何会想到用金砖建房子?”昨晚她有幸在金屋中住了一晚,没品出什么味道。 “前前任主子的吩咐,我们照做了。”金永的情绪毫无波澜。 当年的火炉烧了半年,建房子又建了半年,那一年整个村子忙翻了。 “当年主子说,藏东西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眼皮子底下。” 云归暖赞叹是个人才。 灯下黑莫过于此。 “你用泥浆重新将这一处补起来吧。”云归暖觉得自己的格局骤然打开了,再没什么稀罕物能令她震惊。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有外人来打狗头山的主意?” 金家村安安稳稳过了这么些年,也很是神奇。 ------题外话------ 金家村的生存之道很哲学 云小姐分一块转给我好不好? /73/73891/22855257.html 143.你们过得太安逸了(一更) 金永就地取材,拌了泥浆糊墙。 “虽然每一任主子之间的关联不大,但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将狗头山的事告诉其他人。” 墙皮糊得很厚实,从颜色分层来看应该用了两种泥浆,金永将里面那层补好,外层没补,还缺一块。 “待会我叫人来补。”金永拍掉手上的灰。 “姑娘。”金厚找来了,“姑娘昨晚休息得还可以吗?” 云归暖点头,睡在金屋中,很可以。 金厚站在院子外,没进来,两手拢着搭在身前,“姑娘还知道墙后面的故事啦,也好,永子你继续补墙吧,老夫有事要跟姑娘说。” 云归暖和三郎从院子出来,跟着金厚朝他家去,别看金厚头发须白,脚步稳健走得飞快。 金厚家里人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看得出应该是村里辈分最高的几位。 云归暖正了正神色,从容走进屋中,正中的位置还空着,是给她留的。 “姑娘。”金厚开口,其他人旁听,“昨日时辰晚了,有些事宜未曾来得及跟姑娘交代,今日老夫叫了村里其他人来,一并讲清楚。” 金厚的神色认真了不少。 旁边有人端了只木匣摆到金厚面前,金厚打开木匣,里面全是纸张,他眯起眼睛开始翻找,“这是当年我们跟上一任主子商讨的事宜,先说采石场的事。” 他指着坐在桌角的一中年人,负责记录。 “族中有规矩,采石场每年春秋运作两季,分别从立春到惊蛰,从立秋到立冬,其余时候概不动工,每年开采石料数量有限,还请姑娘知悉。”金厚嗓音浑厚,一字一句带着庄严,“如果姑娘需要石料,可以来金家村采购,我们优先卖给姑娘,价格绝对实惠。” 得云归暖自己花钱买石料。 云归暖颔首,村子里的生计之一,人家用劳力辛苦换来的,她不强。 金厚颔首,朝坐在桌角的中年男子递去一个眼神,男子提笔飞快记录。 “再说我们金家村的人。”金厚道,“还是族中规矩,不论是采运石材还是黄金,我们的人都只负责送到村口,余下的路,请姑娘自己负责,金家村的人会金匠的活计,姑娘如有需要,我们可以派人打造金器,但最多不会有两名村民出村,姑娘有需求可以到金家村来。” 云归暖瞟一眼金厚,金家村的人还挺谨慎的。 “行,既是你们族规,我没意见。”云归暖身子往后靠着。 金家村条条道道说得挺清楚,都是经验之谈。 “最后,我们说到金矿。”金厚顿了顿,望一眼云归暖,他侧过身,严肃之中更多了庄重,“姑娘,你既已知晓山中乃金矿,想随意开采、冶炼、运走,金家村的人概不会阻拦,但老夫奉劝一句,量力而行。” “以及,姑娘知道的,世人并不知道狗头山是座金山,所以狗头山在官府也只报备了一个采石场而已,每次往外运输黄金的时候,我们会协助将其伪装成石料,但至于其他的,就得靠姑娘自己解决了。” 昨晚三郎提醒过她这件事,看来金家村也没有合适的路子。 云归暖听了老人家的忠告,“我会的,族长这边的事项都说完了吗?” 金厚说完了,除了这些族规规定的,其他事宜双方皆可商量,“姑娘如有其他需求,尽管提出来。” 云归暖扫一眼在座之人,虽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但神情之中并没有紧张感。 “有舆图吗?”她问金厚,“我想看看村子里舆图和周围地形。” “有。”金厚在木匣里翻找,扒拉出两张羊皮卷舆图,“姑娘请过目。” 云归暖将舆图铺开在桌面上,村子的地图叠在上面,下面压着半张周边的地图,便不再说话托着下巴来回观察。 她手指在地图上的地标之间来来回回比划,两张舆图轮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郎凑过去跟着打量。 金厚则和其他人面面相觑,看不懂云归暖打算做什么。 “族长。”云归暖唤一声,视线依旧在舆图上。 “姑娘请说。” “村中平日可有储粮?”她问。 “有,村中有三座粮仓,可供全村村民三月之用。”金厚不知云归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储粮跟狗头山没关系。 “村中日常用水水源在何处?”问完粮食问水源。 金厚疑惑更深,“村中有五口井,井水都来自地下河,村口出去一里地的树林里还有一条小溪。” 云归暖眉头皱了一下,手指点着地图,一左一右比着金家村。 “进出村子的通道呢,除了通往采石场的小路和狗头村村口的林间道,还有其他通路吗?” 金厚摇头,“没有了,姑娘问这些究竟是为何,这与狗头山有何关系?” 云归暖抬眸,视线再次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所有人亦是疑惑,她收了视线,对上金厚求解答的眼神,忽地笑一声,眸中透着丝丝凉意。 “族长和在座的各位是否考虑过,如果得知金矿消息的人反过来将你们尽数杀害,你们该怎么办?” 屋内一片安静。 他们没想过这个问题。 东陵国国内很安宁,不可能出现屠村的惨事。 云归暖从金厚脸上读出答案,“族长,你们过得太安逸了。” 被云归暖一提醒,金厚后知后觉背后凉飕飕的,他抬眼与屋内的同族人无声地交换眼神,狗头山是全村人的业力,他们躲不掉。 云归暖道,“跟你们说三件事,你们照着办。” 金厚的眼神里闪着光,还夹杂着些许谨慎,“姑娘请说。” “第一,将这三间无人居住的屋子拆了,改为普通的砖房,然后挖一处地窖,将拆出来的金砖尽数藏入地窖之中。” 云归暖伸手在地图上点了三间屋子,这三间屋子坐落在村子中央,相对靠近。 金厚站起身,自己拿了纸笔过来,“好,老夫记下。” 他挽起袖子,一笔一划开始写字。 云归暖耐心等他写完。 “请问姑娘第二件事是什么?”金厚扶着笔,偏过头认真看着云归暖。 ------题外话------ 云小姐开始做法~ /73/73891/22884904.html 144.誓言(二更) “这里。” 云归暖手指点在村尾,靠近狗头山的山脚之处,往后划出一条线。 “在这里修出一条小路,能让人通过即可,修到山后无人踏足的密林之中。” 地图上显示,这片林子很大,周围除了狗头村没有村落,出了林子便离开罗县地界。 金厚深看一眼云归暖,皱着眉认真且快速地记下她的话,同时屋子里响起低低的交谈声。 三郎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望着摊开在桌面的地图,只看了两眼,便将余下的目光全拢在云归暖身上。 “然后,在进村的两条道上设暗卡。”云归暖飞速在两条村道上一点,“无需复杂。” 能防御即可。 以金家村这点武力值,光在家拿刀也不行。 金厚点着脑袋全记下。 “主子,会不会太严重了。”桌上有人终于忍不住问她,“又是挖地窖又是修路设卡的,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 云归暖看过去,“但是你们旁边的狗头山不普通,就当是我不准其他人觊觎我的金山。” 那人没再说话。 金厚道,“姑娘,第三件事是什么?” 云归暖轻飘飘扔出一句话,“将矿洞暂时封闭。” 屋内所有的视线再次聚焦在云归暖身上,他们都诧异地看着云归暖。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要求封了矿洞的人。 云归暖笑着看回去,“只是暂时封住,不让人进去罢了,很难做到吗?” 金厚一边写着字一边出来打圆场,“没有没有,可以可以,我们会尽快照着你吩咐的去办。” 云归暖再没做其他的表示。 这些都是她以前的习惯,每次执行运送或看护任务的时候,除了保护好标的物,他们还会选三个影子出来,用作迷惑视线,他们不仅有主路线,还会有好几条备选路线,除此之外,连撤退的路线都会提前安排好。 她无奈笑了笑,不知不觉老毛病又犯了。 “我要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采石场的收入你们自己拿着吧。”云归暖对金厚道,“也不早了,我要回京了,如果再没其他事宜补充的话,就先告辞了。” 金厚赶紧站起身,“姑娘就要走了,不再多住几天?” 云归暖摆手,已是站起身,“对了,那个少年就拜托你们照顾了,用不了几天的。” 金厚和屋子里的人将云归暖送上马车。 村子里的人听闻云归暖要走,往她马车里塞了一大堆吃的,有干粮还有野货,很风声。 马车驶动,奔上回京大道。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三郎问云归暖,“姐姐是打算将狗头山和金家村守护起来吗?” 云归暖点头,“毕竟是我的名下的产业了,不能让别让抢了去。” 她放下吃食,将狗头山的地契拿出来反复端看,“这张地契为何会落入那位老者手中,老者为何又会送给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张地契,狗头山地界很大,他拿了地契,想在狗头山做什么都行。” 恕她孤陋寡闻,真的没见过送地契的。 三郎看一眼云归暖又飘向别处,“也许,他已经没法再控制狗头山,或者说狗头山对他来说已经丧失用处。” “怎么说?”云归暖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说说你的看法。” 三郎砸吧着嘴,“狗头山最靠近的地方是东陵国京城,说不定老者的家离京城远,非常远,来东陵京城一点不方便,他又不知道狗头山有金矿,拿着采石场一半的收入,也挺鸡肋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地送你了。” 云归暖这么一琢磨,很有道理。 老者不知道荣安侯府的事,他不是京城人。 “还有哦。”三郎吃完最后一口吃食,“狗头山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发誓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他庄重地举起三根手指。 “好啦好啦,我信你。”云归暖按下三郎的手,“我也吃完了,回京。” 两人风尘仆仆赶回京城的时候,已是黄昏。 三郎远远地看到侯府一人扒着侯府大门鬼鬼祟祟朝里张望。 “薛持酒!”三郎将马车停在大门正中,吼他一声。 薛持酒吓了一跳,回身的时候愣了愣,赶紧跑下来,“云小姐,姑奶奶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云归暖下了马车,“你找我?我们进去说吧。” 薛持酒一屁股坐在正厅坐榻上,看样子累极了。 云归暖想给他倒杯水,这才想起他们出门两天,府里没有能喝的水。 她摸摸鼻子,“让你久等了,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呀?” “何止是久等啊,几日不见云小姐,实在令薛某刮目相看。”薛持酒口干舌燥,下意识去抓杯子,发现身前是空的,他尴尬地抓抓手指,当无事发生。 “我来你府上找你,你不在,以为你在无辣不欢,又跑去无辣不欢找你,也没见你人,书局和客栈我都转遍了,还是没见着你的身影,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可能在城西南的店子里,我去了你没在,又打听到你在城东新盘了家点心铺子准备开张。” 薛持酒口渴归口渴,不影响他一口气说一大溜话。 “没想到云小姐名下又多了几家店,难过的是每家店里都没有云小姐。” 云归暖被薛持酒逗笑了,“抱歉,这两天我有点事,不在京城。” 薛持酒挺能跑的,城东城西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难怪他累坏了。 “所以,薛公子找我到底有何要事呢?” 薛持酒摆摆手,“不是很要紧,但很重要,我们之前商量制作的玉雕摆件,成品出来了,店铺的话也在着手安排,就想问你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去看看。” 可惜今天都傍晚了。 “要不你和三郎跟我走一趟,你们顺便在我那吃饭?” 三郎正好走过来,“姐姐,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堆在厨房了,这有一篮子雪梨。” 他看一眼口干舌燥的薛持酒,分了两个给他。 “谢谢。”薛持酒接过雪梨,掏了帕子擦擦就是一口下去,“嗯,水分足,甜,是好东西。” 雪梨是金家村村民给的。 “三郎。”云归暖笑着问他,“我待会要去薛宅办点事,你跟着一起去吧,我们顺带在薛宅吃晚饭。” ------题外话------ 定错时间了,尴尬,捂脸 /73/73891/22887716.html 145.要回来吃晚饭(一更) 三郎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只是稍纵即逝。 他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村、我们买了山货回来,我以前没吃过,迫不及待想尝尝,我留在家里做饭,姐姐留在家吃饭吧。” 三郎的声音很轻柔,没有丝毫强硬的态度,甚至有一丢丢不可察觉的乞求。 云归暖冲着薛持酒扔了个炫耀的眼神,“我府里有人等着给我做饭呢,你这顿饭我可能吃不了了哦。” 薛持酒有些酸,他宅子里除了厨子,没人专门为他做饭。 “云小姐的意思是,改日再谈?”他今天不就白跑一趟啦。 三郎瞧着外面的天色,“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做饭还得花好些功夫,姐姐先去吧,晚上回来吃饭就行,我在家等你,等你一起吃晚饭。” 薛持酒的马车就停在侯府门口,三郎跟着出来,在云归暖上马车后,千叮咛万嘱咐。 “姐姐,你今晚一定要回来吃晚饭,一定要回来!”三郎扒着车窗,念了一遍又一遍。 云归暖撩起车帘,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我今晚一定回来。” 薛持酒在旁边搭腔,“放心吧,我还能拐走你姐不成,我接她过去,一定回送她回来的。” 这小孩突然这么粘人,叫人挺不习惯的,有意思。 三郎瘪着嘴松了手,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他忽地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马车里,薛持酒和云归暖一人坐一边。 “云小姐说说这两日的见闻?”薛持酒手里敲着扇子,“几日不见,云小姐产业增加迅速,再过不久就要将在下比下去了。” 薛持酒做出夸张的表情。 “没这么夸张。”云归暖道,“新开两家店,一家卖土豆,一家卖糕点,不赚钱。” 薛持酒甩开折扇,“我不信,开店不赚钱,那还叫做买卖吗,赚多赚少罢了,云小姐别谦虚,以云小姐的能力,想赚多少不能赚。” “明日欢乐豆豆开张,还请薛公子赏脸,撑个台面。”云归暖冲着他一抱拳。 薛持酒扇子一压,收了扇面,“好说,云小姐只管将店里最好的……你说的是家什么店?” 他察觉到不对,身子稍稍前倾看过来。 “欢乐豆豆。”云归暖吐字清晰重复一遍,“就是城东我新开的点心铺子,这是点名。” 薛持酒笑着扇子大笑,“云小姐真是有意思,无辣不欢、土豆一家、欢乐豆豆,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取名鬼才,你真是个妙人,难怪……” 难怪萧怀羽喜欢。 “难怪生意越做越大。”薛持酒硬生生折了口风。 云归暖抿唇一笑。 到了薛宅,两人直接去了薛持酒的书房。 薛持酒从柜子里将玉雕摆件宝贝般地拿出来,“云小姐请过目,你看,这组摆件是否符合你心目中的形象?” 这组小鲛人摆件一共十个,不大,可以托在掌心中,十个一组装在定制的木盒中,让人很想拿在手中把玩。 除了常规款,还有制作比例特别低的隐藏款。 云归暖给薛持酒比了个大拇指,“薛公子厉害,栩栩如生。” “还有这些。”薛持酒一左一右两条手臂夹了四只盒子过来,“你再看看这些,都是成品,店铺的位置我也定好了,你要不要趁今天去看看,正好店面要装修了。” 云归暖打开盒子,一盒一盒地看,不得不惊叹玉雕师傅的手艺实在是厉害,图画成什么样,摆件就做成什么样,隐隐的还透着些灵气。 “就按照这样去做吧。”云归暖没意见,“你选的铺子在哪,现在去会不会太匆忙了?” 她急着要回家跟三郎一起吃晚饭。 “不远,就在城西偏北一点。”薛持酒道,撅着下巴,有些得意,“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店铺。” “薛公子之门路人脉是我等凡夫俗子不可企及的。”云归暖遂了他的意,夸他。 薛持酒收好玉雕摆件,将几只盒子塞回柜子,便带着云归暖去新铺子。 铺子才定下,里面还是空的。 “我看过了,这家店面门宽敞大气,里面空旷,没多少碍事的柱子,这边有楼梯可以上到二楼。”薛持酒给云归暖介绍铺面的布局,“到时候这里摆几个柜台,楼上开几间包间,这两个角落再搭个景,妙啊。” 薛持酒手中扇子挥舞得虎虎生风。 云归暖跟着薛持酒一路看来,两人又上了二楼,二楼还没收拾好,都是空的,看不出什么名堂,薛持酒对着空屋子又开始滔滔不绝说起来。 “这间屋子宽敞,可以开辟作茶室,请贵族夫人小姐们坐在这喝茶闲聊,顺便攀比攀比,看看谁的手气好,谁出手大方家底厚实,这边开作单间,给想一个人安静赏玩的客人休息之用,不过每几间,这种摆件要聚在一起欣赏才有意思。” 薛持酒很上头,越说越兴奋。 “云小姐为何这般看着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云归暖直想给薛持酒鼓掌,“薛公子实乃商业奇才,太适合做生意了,里里外外那点门道都给你摸清楚了。” 有钱人就喜欢炫耀攀比,特别是有些东西是花大价钱才有机会得来的时候,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特性,就会往里面砸钱。 砸钱也会上头,一上头,扔出去的钱就不是钱,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薛持酒甩开折扇遮住半张脸,“云小姐谬赞了,我估算过,要实现我描述的这番场景,至少得经营半年,出产的各色新品每月不少于三套,而且这还是最顺利最理想的情况之下。” 云归暖知道风险很大,摆件虽然在京中讨喜,但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新鲜事物,目前尚不是京中流行的风尚,很有可能量一多,京城人就不喜欢了。 但更令她钦佩的是,薛持酒敢于为这笔风险大的生意下重本,不计较前期的投入。 “云小姐。”薛持酒突然问道,“玉雕摆件送人自用皆宜,如果是云小姐有一组这样的摆件,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73/73891/22906469.html 146.不安(二更) 云归暖很认真地想,她已经有一套了。 是燕逸之送给她的,她府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摆这种小玩意。 “会送人吧。”云归暖语气不确定。 薛持酒眼睛一亮,追问,“云小姐打算送谁?” 云归暖陷入沉思,一般喜欢玉雕摆件的都是女子,她在京中并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女子,认识的人也不多。 “应该……”她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名字,“奚静月吧。” 她只跟奚静月有过往来。 薛持酒瞧着她为难到皱起的眉头,在听到名字的一刹那,眼眸中的光芒瞬间消逝。 “她?” 萧怀羽你在云小姐心中没地位啊。 云归暖又道,“那如果范围不限于京城的话,绝对是萧元媛,她在我府中有院子,我把摆件送给她摆在院子里,等她进京。” 薛持酒忍不住笑出声。 萧怀羽啊萧怀羽,云小姐想了两个人都没想到你,你该怎么办,他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萧怀羽,表情一定很精彩。 云归暖不解,“你笑什么?” 薛持酒摆手,“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弟弟要念叨我了。” 他不说了,他只想看萧怀羽的好戏。 萧怀羽也有今天。 薛持酒按约定将云归暖送回侯府,三郎正好炒好菜。 “真香啊,你的厨艺跟食神练出来了。”薛持酒吸了吸鼻子,“我能留下蹭顿饭吗?” 他没打算留,故意逗三郎的。 三郎板着小脸,一字一句很严肃认真地拒绝,“不行,这顿饭是专门为姐姐准备的。” 薛持酒怔了怔,他还没见过三郎这么严肃地跟他说话,他摸了摸三郎的脑袋,“不跟你姐姐抢,我回去还有事呢。” “云小姐,我告辞了。” 饭厅里,满桌佳肴,云归暖也很诧异,似乎是三郎第二次准备丰盛的晚饭,用的食材都是从金家村带回来的,还有一些存货。 三郎给云归暖夹了个煎蛋,“用村民送的土鸡蛋煎的,外焦里嫩,特别香,我练了许久才学会的。” 要想煎蛋剪得好,得特别有耐心,小火慢慢煎,煎出外面一层黄金香脆,内里嫩滑爽口。 云归暖吃得开心,“还是更习惯三郎做的菜,没想到你都练成大厨了,以后我的饭菜都得你包了。” 三郎垂下眼眸,闷声“嗯”一声,“你再尝尝青椒炒牛肉干,也是村民送的,我看村民送的食材多,馋了,就多做了些,壁橱里还存些能放的菜,姐姐你想吃可以热了吃。” 三郎不停地云归暖夹菜,堆了满满一碗,她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云归暖在正厅休息。 “姐姐,这些你都收着。”三郎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她。 “你这是干嘛?”云归暖坐直了身子,她大致瞟一眼,前段时间她给三郎的银票都在这了,这小孩一分钱没花又将钱还了回来,“给你的零花,说了你收着。” 三郎坐下来,认真望着她,“姐姐这两日又是买铺子又是开店的,花了不少钱,手里的闲钱应该不多了吧,我这里还有,你拿去用着,做生意不能没有备用的钱,这里大概还有个三五万,你收好。” 云归暖皱着眉,看着三郎掏出一块木牌,压在银票上。 “这是我抽空给你做的,你也收下。” 三郎将银票和木牌一并推到云归暖面前。 云归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拿起木牌打量,半个巴掌大的方形木牌做成了令牌的样式,一面篆刻暖云归的标识,另一面打磨过,牌子上下都打了孔,还没串穗子。 “这块木牌本来和那块菱形木牌是一起的,但做菱形木牌的时候经验不足,用了太多时间,这块牌子没来得及细细打磨。”三郎眼神飘忽。 云归暖握着木牌,这块牌子确实粗糙些,背面没有打磨光滑,一些细枝末节也没有上一块牌子精细。 她挑着眉,“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让你费心了。” 三郎翘了一下嘴角。 “但是你没必要这么急着送我。”云归暖瞧着三郎的表情,“那块牌子可以细细打磨,这块也可以。” 三郎头低了下去,“我迫不及待想给姐姐送给姐姐,本来两块是想一起送的,但我没忍住。” 他声音很低,听着很委屈。 完完全全小孩做错事可怜兮兮承认错误的态度。 云归暖眉头依旧皱在一起,她摸着三郎的脑袋安抚他,“怎么突然委屈起来,你送我什么东西我都喜欢,早点送晚点送都一样,不用打磨得那么精细也没关系。” 三郎张了张嘴,没出声。 “明天糕点铺子开张,我得去看着,你也要来。”云归暖的手搭在三郎的肩膀上,稍事用了些力道,“我还是头一次如此迅速开一家店,现在想来确实诸多不足,你要过来帮我。” 三郎咬唇点点头。 “姐姐你去休息吧,我继续收拾。” 云归暖一手支着脑袋,手里把玩着三郎送她的木牌,略微粗糙的表面剐蹭着她的指腹,得很小心才不会被没被除去的木刺扎到,与手感顺滑的菱形木牌全然不是一种手感。 菱形木牌的处置是真的精细。 这块木牌的打磨也真的粗糙。 她强烈疑惑的眸光一直盯着三郎的背影,看着他走出正厅,往旁边的厨房走去。 紧锁的双眉下,除了疑惑,还藏着积蓄多日终于冒头的不安。 三郎实在太反常了,上次她便这么觉得,那时她没多想,今日这顿饭,还有三郎的声声叮嘱,以及他留下的东西,都令她感受到不安,有一种浓烈的离别之感。 云归暖偏过头,看着留在案几上的银票,垂眸,银票都还很新,是一直被妥善保管着的。 希望都是她的错觉。 这一切只是以前的经历带给她的潜藏在意识深处的错觉而已。 深夜,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三郎突然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朝云归暖房间的方向望一眼,轻手轻脚下了床,穿好衣服鞋袜,开始收拾床铺。 屋内光线很暗,他不敢点灯,抹黑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将一切都收拾好。 随后,他轻轻拉开房门,又合上,飞身直接跃上屋顶,悄无声息踩着屋脊奔向后院。 /73/73891/22906470.html 147.他走了(一更) 云归暖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期间醒过来又睡着,一整宿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到天蒙蒙亮,她实在躺不下去了,遂起身。 更衣洗漱早锻炼,做完平时该做的事之后,三郎的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云归暖站在院中,不停地朝三郎的房间张望。 平时这个点,三郎早就起来做早饭了。 云归暖去厨房和马厩看一眼,确定三郎不在,眉头拧了一下,便去敲他的房间门。 “三郎,你醒了吗?”她敲两下门,耳朵贴近房门,里面没人答应,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响动。 她取出万能眼镜戴上,调成红外模式朝里看,屋子里没人。 云归暖犹豫片刻,推开门进去,床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垫着的褥子盖的被子以及枕头通通都不见了,屋子里干净得就像没人住过。 她走到桌前,灯台下压着一张纸条,是三郎的笔迹。 “感谢你救了我,让我体会到家的感觉,你永远是我姐姐,保重,我们定会重逢。” 落款是三郎。 三郎走了。 一声不吭地走了。 云归暖的心突然狠狠抽动一下,心里有一处空空的,她的直觉没错,前几日三郎的种种行为都是在为道别做铺垫。 明明早已习惯分别,但她此刻特别难受。 云归暖撰着三郎留下的信,几乎将纸张揉作一团,她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三郎以前的物品都没有了,她来到大衣柜面前,衣柜门把手长横插着一根筷子,她将筷子抽下来,打开柜门。 被褥、垫被、枕头都整整齐齐叠放在柜子里,她给三郎买的衣服鞋袜都在。 云归暖稍微看两眼,柜子里没有她送给三郎的精装书。 精装书是三郎带走的唯一的物品。 她合上柜门,重新将筷子插上去,两手搭在门把上轻叹一声。 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云归暖突然想起什么,奔到厨房打开橱柜,里面存着三郎提前煎好的饼子还有几碟简单小菜。 “你想吃的时候热一热。” 三郎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 云归暖心情复杂地将几碟菜取出来,三郎临走前怕她没早饭吃,都准备好了。 许久没进厨房,云归暖对生火做饭的事很是生疏了,她在灶膛前蹲下准备生火,发现灶膛里的柴都码好了,就等着她引火点燃即可,她又起身去小门外对方柴火的地方看,果然柴火都劈好了整齐码放着。 昨晚三郎忙碌了一个晚上,帮她打理得清清楚楚。 云归暖热了早饭,吃得很是心不在焉,眼神是不是瞟过三郎平时坐着的位置。 他好像离开了,又没离开。 她甚至还能听到三郎唤她“姐姐”的声音。 吃完早饭,她自己收拾了,水缸里的水是满的,洗完碗又去马厩喂马,草料都整整齐齐按捆码放好,一捆就是一餐的量。 云归暖收拾好心情,换了身新衣服,步行去欢乐豆豆。 今日新店开业,她得在场。 店里伙计见到云归暖,纷纷同她打招呼。 “云小姐你来了。” “云小姐好。” 云归暖一个个应过去,进了店面,“三郎,待会你跟我一起……”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三郎不在,她叹一口气,跟着到前面柜台忙活去。 红绸揭下,露出招牌,路人看到名字奇特的招牌觉得新鲜,纷纷来问,聚过来的人一多起来,名气就有了,名气有了生意自然就来了。 “您好,要一份花糕。” 来买点心的人很多,云归暖和伙计一起有些忙不过来,她机械地应着,装了花糕递过去,才发现柜台前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 “呆鱼!”她惊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云归暖从绕出柜台,拿了花糕给呆鱼,没收他的钱。 呆鱼两手抱着新鲜出炉的花糕,怨怪地望着她,“云小姐太不厚道了,新开了好几家店,都不告诉我,还得我亲自找上门。” 说着呆鱼嘴巴一撅。 他不高兴了。 云小姐忘了他,不把他当自己人。 云归暖歉意地笑笑,“你是陛下的贵客,我不敢跟陛下抢人,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今日能出宫了?” 呆鱼抱着花糕颔首,踮起脚尖,小小声在云归暖耳边说道,“对,是瑞王送我来的。” 云归暖朝门外看一眼,没看到萧怀羽人,也没看到熟悉的黑色马车。 呆鱼又道,“王爷说他的身份不方便露面,所以在路口把我放下,我自己走过来的。” 京城人都识得萧怀羽,不知挤在人堆里平平无奇的小孩是食神。 “我看您一直魂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吗?”呆鱼瞧着她的脸。 他在盯着云归暖很久很久,云归暖一直没注意到她,眼神木然地收钱、拿点心、收钱、拿点心,他走到跟前也没发现他。 云归暖摇摇头,叫伙计将柜台里最好吃的三种糕点都打包了一份,“我去给王爷请安。” 她和呆鱼一起挤出人群,远远地看见街口路边的空旷之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是萧怀羽。 云归暖收拾了心情,走上前。 “王爷。”呆鱼唤一声。 “怎么这么久。”萧怀羽撩起帘子,目光精准地落在云归暖脸上,冲着她温和一笑,“你来了。” 见到萧怀羽,云归暖的心情好了些。 “知道王爷来了,我特意打包了店里最好吃的三种点心,请王爷尝一尝。”她举起手里提着的包裹。 萧怀羽放下车帘子,下了马车站在她面前。 “你偏心!”呆鱼抱着花糕不满,“为什么只给我一种点心,给王爷三种点心,还是店里最好吃的三种。” “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萧怀羽笑着接下。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装,微笑着捻起一块云糕,直接塞到就要跳脚的呆鱼嘴里。 呆鱼:“唔唔唔,唔唔唔唔!” 萧怀羽笑得越发和善,“看小食神的表情,他吃得多开心。” 他又捻起一块云糕,在呆鱼惊恐的注视下,优雅地咬了一大口,细品慢尝。 “嗯,好吃。” 呆鱼艰难地咽了云糕,朝云归暖身后看两眼,问她,“那小孩呢?” /73/73891/22927702.html 148.暗示明示(二更) 呆鱼确定在店里也没见着三郎。 平日这小孩都黏在云归暖身后,云归暖去哪都带着他,今日居然没看见他人。 亏得他好不容易出宫了,数日不见,怪想念的。 云归暖眸子暗了一下,难过再次翻涌上来,“他……他回老家了吧。” 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三郎是主动走的,并非失踪,只能这么说了。 “点心还热乎着,你一直在店里忙,还没来得及尝尝吧。”一包云糕递到云归暖跟前。 云归暖顺着修长的手臂望过去,是萧怀羽对着她笑。 “待会有空吗?”萧怀羽问她。 云归暖捻起云糕,跟萧怀羽一起吃。 呆鱼歪着脑袋打量两人,彼时的他尚且不知情为何物,也不知道什么叫酸。 中午,云归暖请萧怀羽和呆鱼在无辣不欢的包间吃午饭。 “姐姐你不厚道。”呆鱼被辣得吸吸唆唆,“有这么香的菜,都不喊我过来吃。” 呆鱼吃不了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辣到脸色发红额头发汗都舍不得放下筷子。 云归暖笑了笑,香辣香辣,又香又辣。 明明吃不了,却舍不得放下筷子。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云归暖收拾好情绪,说起三郎的事,“三郎回老家了,得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她表情很轻松,很坦然地接受了事实,没负担。 三郎早就知道他要离开,所以昨天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回去跟他一起吃晚饭,什么觉得山货新鲜都是借口。 就是怕错过跟她的最后的晚餐。 这小骗子。 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悄无声息就走了。 还有没有把她当姐姐。 不对啊,三郎把身上的银票都还给她,也没带走任何行李,他要去哪,该怎么去。 身无分文根本走不了多远。 除非他不是一个人走,有人与他同行,那人身上有足够的盘缠,足够他们抵达目的地。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萧怀羽笑着舀一碗汤给云归暖,“在想念那小孩?” 云归暖不客气地捧过汤碗,“他走得太突然了,还是有些担心他,他身上没有一分钱,都不知他怎么想的,身无分文能走多远啊,要是再不小心变成小乞丐,可再没有好心姐姐救他了。” 嘴上抱怨着,心里担心着。 担忧的事跟萧怀羽说说,心里能好受点。 “放心吧,他年纪也不算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怀羽劝慰她,“平时他脑瓜子特别灵活,很有主见是不是,一直没让你担心过,这一次他走的时候给你留信了吗?” 云归暖喝一口汤,“留了,但是只告诉我他走了,没说要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什么以后会再见的。” 在她眼中,这句话跟永别什么区别。 萧怀羽“唔”一声,“小孩还挺懂事,知道给你留纸条,说明他对他做的事很有把握,心里明镜似的,你别总把他当小孩子看,总有一天需要独自面对风雨的。” 云归暖现在心里舒坦多了,“就是怨他明明知道要走,死命瞒着不告诉我,小孩长大了,会藏心事和小秘密了。” 萧怀羽“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云归暖挑着眉头,拽着萧怀羽的袖子晃荡,“担心他嘛,哪里好笑了。” 萧怀羽摆了摆另一只手,任由云归暖抓着他的袖子,“你也没比他年长多少,却是一副年长好几个辈分的语气,你现在的年纪在本王眼里,也是小孩。” 他比现在的她年长五岁。 萧怀羽忍住揉云归暖脑袋的冲动。 她没意识到,她刚刚在冲着他撒娇。 云归暖鼓了一下腮帮,不予置评。 “听薛持酒说,你这两日新开了几家店?”萧怀羽换了个话题,“恭喜云老板生意越做越大。” 云归暖颔首,“他这么快就跟你说了呀,两家小店而已,一家卖糕点,一家卖土豆,不赚钱。” 萧怀羽颔首,“昨晚他请本王吃饭,你跟他合作开的那家店,规模不小,虽然还没开张,但本王已经能预料到其吸金的能力。” “还是有风险的。”云归暖跟萧怀羽说实话,“其实我对这家店能赚多少钱没有底,但薛持酒舍得下血本,我这边的投入也砸下去了,一定不会亏的!” “薛持酒说你们要卖玉雕摆件。”萧怀羽暗示她,“我还没见过成套的玉雕摆件是何模样。” 云归暖不甚在意,“成套的和单个的没什么区别,数量多一些罢了,王爷见多识广,这点小玩意恐怕还入不了王爷的眼。” 萧怀羽眉头微微皱着,继续暗示,“单个的玉雕摆件我也没见过,不知道若是摆在府中做装饰好不好看,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云归暖很认真地替萧怀羽考量,“这类玉雕摆件精致但小巧,摆在桌面上亦或是书柜上应该更合适。” 萧怀羽一口气卡在胸口。 昨日薛持酒跑来他面前得瑟,说问起云归暖第一套玉雕摆件要送给谁,云归暖念了两个名字都没想到他,他还不信。 今日他主动提起玉雕摆件的事,想探探云归暖的口风,没想到云归暖真没想着送他一套玉雕摆件。 萧怀羽有些受伤。 云归暖心里还是没有他。 萧怀羽不甘心,“本王想象不到,以前从没见过成套的玉雕摆件,也从没有人想着送本王一套。” 这已经是明示了。 云归暖揣摩着萧怀羽的语气。 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是不是她说得太过了,把萧怀羽没见过的物件当寻常物一般满不在乎,贵族最不喜欢别人在压他们一头。 她努力回想方才的语气,她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轻慢冲撞的话语。 难道是她否掉了萧怀羽的话? 也没有啊,萧怀羽说不知道玉雕摆件放哪里合适,她还认认真真帮他考量呢。 总不能是因为从没人送他成套的玉雕摆件而生气吧。 怎么可能,堂堂亲王要什么没有,怎么会在乎一套京城年轻人赏玩的小玩意。 不过萧怀羽似乎也挺年轻的。 “王爷。”云归暖试探着问道,“待第一套玉雕摆件正式做出来后,我送王爷一套?” /73/73891/22927703.html 149.要不一起回王府(一更) 云归暖打量着萧怀羽的眼神。 眼瞧着萧怀羽勾起嘴角,眸中光点闪烁,欣然答应,“我随时在府上等你。” 云归暖无奈笑笑,原来萧怀羽真为这事闹情绪,一套简单的摆件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好,我一拿到就给王爷送去。”云归暖道,“说了许久,王爷再吃点菜吧。” 两人转向桌面,才发现呆鱼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把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 “你不怕辣啦。”云归暖给呆鱼倒一杯酸梅汤,“真怕你辣得喘不过气背过去。” 若是食神在她的店里出了事,陛下会不会找她算账? 呆鱼辣得上气不接下气,“谁、让你们、不吃……聊天……” 云归暖瞧他的样子,恨不得拿一把扇子给他扇风,“行了行了,你先喝点酸梅汤解解辣吧,别说话了。” 她扭过头问萧怀羽,“要不我再叫人送几道菜上来?” 说话说着,好像还可以再吃点。 萧怀羽颔首,“都依你。” 云归暖叫人吩咐厨房又做几道菜送来,趁着等菜的间隙,继续和萧怀羽聊天,待这顿饭正式结束,已经是下午。 萧怀羽送送云归暖回侯府,呆鱼跟着跳下马车。 “小孩,你过来。”萧怀羽撩开车帘子,“你怎么跟着下去了,上来。” 萧怀羽瞪着他。 呆鱼嘟着嘴,躲到云归暖身后,“不要,我跟姐姐回府。” 云归暖失笑,她才送走一个弟弟,又白捡一个。 “姐姐,他好凶。”呆鱼很不怕事地用手指指着萧怀羽,“反正宫里的事结束了,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略。” 呆鱼仗着有云归暖护着,大着胆子冲萧怀羽做了个鬼脸。 萧怀羽脸色一沉,太阳穴猛跳。“长天,把那小孩抓上来。” 三郎不在,更不能让呆鱼一个人住侯府。 长天奉命上前捉呆鱼。 呆鱼脚下飞快,接二连三躲过长天的魔爪,绕着云归暖转,躲到最后甚至故意逗长天玩,说什么都不跟萧怀羽走。 云归暖摸摸鼻子,想起以前在风味楼见识过的身影。 呆鱼为了吃的躲避追打的功夫,实在一流。 萧怀羽黑着脸将一枚银锭砸向呆鱼,呆鱼脚下被绊住,险些摔倒,在脸接触大地的前一瞬被长天拎住。 “你耍无赖耍无赖。”呆鱼挣扎着甩动四肢,“放我下来。” 长天面无表情地将呆鱼扔到萧怀羽扯上,又转头去捡萧怀羽扔出来的钱。 “不走,我不走。”呆鱼被萧怀羽死死按住,逃脱不得,无力哭闹,“我要跟姐姐住。” “小崽子别闹。”萧怀羽不客气地给他一个爆栗,随即撩开车帘,探出脑袋温柔可亲地问云归暖,“这小崽子一直念叨着要跟你住,要不你们一起随我回府?王府很宽敞,绝对够你们住,不会打扰你们。” 云归暖走到马车边,就站在萧怀羽的面前,望着他的脸忍住内心冲动,“我还是自己住在侯府吧,你把呆鱼带回去。” 她无缘无故在王府过夜,不合适。 呆鱼听到云归暖的声音,再马车里扑棱得更起劲,“不要不要,我要跟姐姐住。” 萧怀羽反手又是一个爆栗,呆鱼老实了。 “你一个人住侯府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来王府找我,找薛持酒也可以。”萧怀羽隔着帘子跟云归暖道别。 云归暖送走萧怀羽回到侯府,听到厨房里有动静,立即警觉起来。 不会这么快就有贼找上门了吧。 云归暖轻手轻脚朝厨房靠过去,捡了根趁手的柴火拿手里,后背贴着外墙仔细朝里打量。 她蹙眉,扔了手里的柴火,“郑阿婆!” 没想到是郑阿婆回来了,她总是神出鬼没。 郑阿婆放下手里的活,高兴地迎上来,“许久不见小姐,小姐近来过得可好?” 云归暖颔首,“一切安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三郎前脚才走。 郑阿婆道,“小公子来跟老奴说了,他要走了,没人照顾小姐,便叫老奴回来继续给小姐做饭,小姐中午吃了吗?” “吃了,在无辣不欢吃的。”她名下有自己的餐饮店,以后不用担心吃不上饭,“让郑阿婆费心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拿点心给你。” 云归暖飞快跑出门,去欢乐豆豆打包了一份点心回来。 “给您。”云归暖将点心给郑阿婆,“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现在也能照顾自己了,这是我自己开的店,你想吃可以随时来。” 郑阿婆嘴巴张了张,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惊喜,她笑着,突然手足无措地接下云归暖送给她的点心,眼眸中泛起一层湿润。 “这是,这是小姐的店?”她满心感慨,不知该从何而说。 才几日不见,小姐长大了。 郑阿婆抹了把眼泪,打开装着糕点的纸包,里面卧着一块一块的黄豆糕,色泽诱人,她伸手在衣服上抹两下,拿起一块黄豆糕咬一大口。 “好吃!”郑阿婆连连点头,不住地称赞,“这是我家小姐自己的店啊,真好。” 云归暖站到厨房门口,指着对面她的房间,“您看屋檐下挂着的牌子,是三郎专门为我做的标识,我名下的每一家店的檐下都挂着一个一样的牌子。” 郑阿婆赶紧咽下黄豆糕,顺着云归暖的手指望去。 “好,好啊。”郑阿婆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都是小姐名下的店,那岂不是小姐新置办了很多产业,以后还会有更多?” 云归暖顿了一下,“算是吧,现在只有几家店而已。” 郑阿婆突然来了精神,她将黄豆糕重新包好放在桌上,站到云归暖身边,“小姐身边需要账房先生吗?负责打理小姐名下资产的那种。” 云归暖偏过头,正好对上郑阿婆灼灼放光的眼睛。 “郑阿婆有熟悉的人?”云归暖默默在心里盘算,确实可以来一个帮手。 “有的有的,我有认识的人!”郑阿婆忙不迭颔首,“小姐放心吧,这人是十几年的老账房了,绝对靠谱,明天我就把人叫来。” 云归暖想说不着急,但对上激动热心的郑阿婆,也没回绝。 ------题外话------ 呆鱼逐渐三郎化 /73/73891/22950912.html 150.账房先生(二更) 第二天一早,郑阿婆就来了,赶着给云归暖做了早饭,还把账房先生一并带来。 “两位账房先生?”云归暖请两人在正厅坐下。 其中一位身穿石青色长褂,年纪稍长,约莫年过四十。 另一位还很年轻,不到三十的样子。 郑阿婆端了水上来,府里没有茶叶,平日也鲜少招待客人,能有白开水喝就不错了。 “郭利给小姐请安了。”年纪大一些的人开口,他一直攥着拳头,看上去一直压抑着激动,“这位是周易,郭某的徒弟。” 周易起身,“给云小姐请安。” 云归暖抬抬手,示意他坐下,无需多礼。 “没想到郭先生还带了徒弟来,也挺好,有个帮手。”云归暖盘算着府里的房子,“你们平日应该在府里做事吧,正好二进院收拾出来了,有空房可以给你们办公,不过我什么都没准备。” 账房来得突然。 郭利道,“没关系,有空房间就好,东西我们可以临时采买。” 他招招手,周易提着一只小木箱摆在桌上,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算盘。 木箱下面似乎还有一层,郭利没有打开,云归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郭利取出笔墨,“我现在开张单子让徒弟去采买,在等待的间隙,我和小姐探讨一下您最近的财务状况。” 财务状况。 云归暖摸摸鼻子,她兜里没几个钱了,大头还都是三郎留给她的。 郭利提笔写字,云归暖在旁边看,都是些寻常的账房用具,笔墨纸砚算盘是基础,还有装钱送的匣子等。 “小姐有私印吗?”郭利突然抬起头,“有时候需要在账单上盖小姐的私印确认。” 云归暖挑眉,“有一枚,这个可以吗?” 她将自己的私印拿出来,之前签契约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枚印章。 “侯府的方印呢?”郭利看一眼私印,点点头,继续往下写。 “没有。”云归暖摇头,她从没见过侯府方印,她瞄一眼采购单,有这么多东西需要添置吗。 郭利眉头皱起,“没有侯府方印,有些麻烦,需要去官府补办。” 云归暖心里咯噔一下,瞧着郭利眉头紧锁的脸,这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 郭利就长着一张经手开销大的脸。 周易在旁边伺候笔墨,眼神得闲,瞧见云归暖的表情便宽慰她,“云小姐放心,只是流程繁琐一些而已,稍微等几天就可以拿到新印了。” 云归暖松一口气,不用花很多钱就好。 她身上拿不出多少闲钱。 做生意不能冲动,不能一口气把身上所有的前都扔进去,免得逼死自己。 郭利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写了足足三大张胆子,“你拿去一一采买,轻重缓急我已在上面标明,有的一时如果采买不到,没关系,但有的东西今日必须买回来。” 他叮嘱徒弟周易。 “这些是我出钱对吧。”云归暖掏着银票,“大概需要多少?” 郭利列的名单很细,每件物品后面都跟着数量和预估总价,最后面标着总价。 “二百两足矣。”周易道,他声音轻缓平稳,听着就很靠谱。 云归暖将所有的银票摆出来,除了大票子,就剩一些零钱,她将零钱一股脑都给周易。 周易捏着单子没收钱。 “怎么了?”云归暖疑惑,才看到郭利已经板起脸。 “小姐。”郭利严肃地唤她,“您平日就是这么花钱的吗?” 他指着桌上一堆不知数的零钱。 “嗯?”云归暖挑眉,有哪里不对吗。 郭利板着脸,将云归暖掏出的零钱细细分好,还要散乱在桌上的大额银票,他按照面额的大小重新排列,一沓银票码放得整整齐齐。 “这里是一百五十两银子。”郭利指着一堆零钱,“这边是三万两千两银票,其中五千两的六张,一千两的两张,小姐您打算用哪边的钱去采购呢?” 云归暖不好意思挠挠脑袋,零钱不够。 “你拿一千两的银票去吧。”云归暖抽出一张银票给周易,其余的都收起来。 这是她所有家当,都归拢在一起放在骨环里,丢不了,所以她也没数。 郭利摇摇头,重新拿过采购单,往上面添了两个物件。 云归暖伸长脖子,瞧见“荷包”两个字。 郭利重新写好采购单,交给周易,“你没花一笔钱,尽量让店家开凭证给你,回来好记账。” 云归暖琢磨着,郭利要的凭证就是所谓的发票吧。 真是到哪都躲不掉开发票这件事。 周易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只空的荷包,将银票和采购单一并放进去,再仔细收好,才出了侯府。 云归暖赞叹一声,不愧是搞财物的,这谨慎细致的程度寻常人真比不了。 转过头,云归暖又看见郭利抽了张纸写着什么。 “郭先生?”此时的云归暖对严格的郭利多了一分敬畏之心,“我带你去二进院看看?” 郭利颔首,“好。” 他站起身,将摊开在桌上的笔墨纸砚仔细收回木箱里,合上盖子,只拿了一支细毛笔和一沓纸拿在手上,随后将木箱背在身上。 云归暖带着郭利往二进院走去,她时不时侧眸打探背着箱子跟着她的郭利,忍不住故意跟他说,“这箱子看着挺重的,先生可以暂时将箱子放在厅里,府里平日没人来,也可以让郑阿婆帮你看着。” 郭利一口回绝,“不必,让小姐操心了。” 唔,很靠谱的样子。 两人来到院子,云归暖带着郭利进了东厢房。 “这里以前也是接待客人用的,现在用不着了,我便收拾出来,你们暂且将这间厢房当作办公之处吧。”云归暖指着一间屋子道。 屋子里有桌椅有架子,还有供人歇息的坐榻。 郭利脚步沉缓地走向屋子,他抬眸细细打量,不错过每一点装饰,手掌细细抚过门框和窗棂,心里情绪翻涌得厉害。 他咬着牙,拼命压抑住情绪,手指颤抖着摸着坐榻上的案几,无视一层薄薄的灰。 “好,好,这里好。”郭利收拾好情绪,连连颔首,他将木箱放下来,从里面取出一块抹布,开始擦灰。 ------题外话------ 打理财物的来了,有人帮云小姐分担了~ /73/73891/22950913.html 151.做账不是人干事(一更) 屋子早就收拾过,但因为根本没人踏足,难免落灰。 “没事,等收拾干净了,有人常来往了,便不会再有灰尘。”郭利一个人自言自语。 云归暖要上前帮忙,被郭利拒绝,他坚持一个人擦完这间东厢房。 郭利一个人,十分仔细地擦拭每一件家具,不错过一点细节,云归暖在旁边看着,双臂环胸抿着唇,直觉奇怪,倒也没说什么。 屋内陈设的家具不多,但架不住郭利擦得细致,直到周易回来了他才结束。 几人回到正厅继续方才没说完的事。 周易空着手出去,带着一大包东西回来,都是账房需要的物件。 “在官府补方印一百两,打造铁柜五十两,其余物品加起来不到五十两。”周易拿出小荷包,掏出一沓纸递给云归暖,“这是明细和余下的钱,请云小姐过目。” 云归暖看他一眼,接过来,纸上写的很细致,每一笔开销清清楚楚。 “这只铁柜是干嘛的?”云归暖指着明细,这是第二大的支出。 “放钱和账本凭证。”郭利说道,他已经开始写账本了,“我们不可能将重要物件随时带在身上,寻常时候锁在侯府中,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云归暖颔首,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骨环。 明细上写着铁箱五日后送货上门。 “对了,我有两个半月以来侯府的每一笔进项和支出,你要看吗?”云归暖瞧着郭利写的账本,才想起她之前也有记账的习惯,“还有我名下店铺的房契等各种契约,我一并拿给先生。” 云归暖假意回房,将各类契约从骨环中取出来,又拿上账本,重新回到正厅,将这些玩意一股脑交给郭利。 “郭先生。”云归暖突然按住郭利的账本,“我们还忽略了一件事。” 郭利疑惑地抬起头。 “先生在侯府做工,这合约和月钱还没商量。”她还是看到契约才想起来。 郭利做活上手得太快太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直在侯府做活。 “哦,哦。”郭利应了两声,显然也才刚想到这个问题,“月钱嘛,就和、和别家府上一样吧。” 侯府的账房先生月钱很高,五十两起步,如果侯府家大业大管的产业名目多,月钱还能再往上涨一涨。 但徒弟就少了,砍半。 说完这话,郭利便不再谈论此事,继续闷头做账,将云归暖自来这里之后的账目一一梳理清楚,每个月花了多少钱,进账多少,哪些店给她送了多少钱,都一笔一笔记清楚。 新买的账本放在一边,郭利没动,拿着散纸在写,已经写了好几页。 周易则在旁边帮忙清理凭证,各类用途分别放好。 “小姐。”郭利的眉头又皱起来,“十月份的账呢,怎么是空的?” 郭利将云归暖自己写的账本转过来,推到云归暖面前,点了点空白之处。 云归暖突然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包一般,她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挑眉望着郭利,“没来得及写。” 她十月太忙了,从无辣不欢开张第一天起就每一天闲过。 郭利摇着脑袋,“方才看见这张无辣不欢的筹备清单,还想夸一夸小姐记得条例分明数量清晰,谁料一翻页,十月的账一个字没记。” “筹备清单是韩子乐写的。”云归暖在心里夸韩子乐是个人才。 郭利脸色一垮。 写的好的清单居然不是小姐写的。 云归暖瞧着郭利的脸色,轻咳一声,“我这不是十月份忙嘛,十天开三家店,哪有空记账,前两天薛持酒还喊我去看新店呢,我可忙了,现在郭先生来了,记账这门活计有专人打理,术业有专攻不是嘛。” “小姐真会说话。”郭利拿纸和笔放到云归暖面前,“与其您现在陪老奴闲聊看耍,不如趁现在有空回忆一下十月的账,也就才十天,不多。” 轮到云归暖黑脸,她瞧着重新低下头的郭利,品出一种阴笑的感觉。 他在“报复”她。 云归暖提笔犯难,初一光是在无辣不欢的打赏就给了不少。 她不知怎么写,笔尖沾了墨在纸上画圆圈,“郭先生,新店开张给出去的打赏钱算哪的?” 郭利对着一堆账焦头烂额,“周易。” 周易暂且停下手上的活计,看过来,很温和地告诉云归暖,“如果走的是无辣不欢的账,就不用记,如果走的是小姐的私账,就得如数写下来。” 云归暖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开业那天,她没想到长天会带人来送礼,店里没备红封,所以走的是她的私账。 “我记得当时每人给的赏钱是……”云归暖一时想不起来,抓着笔无意识地在纸上画圈圈,“应该是这个数。” 她悄悄瞥一眼郭利,随便写了个看起来合理的数上去。 之后给关公公的赏钱走的是店里的账,但晚上给伙计的打赏,又是她自己的钱。 云归暖要疯了,她随手包的红封,谁会记得,她只知道她的钱足够,她不在乎她有多少钱、花了多少钱。 她破罐子破摔又随便写了个数字上去。 周易默默瞧着云归暖的表情,心道待会师父有得操心了。 “开业收的礼要记上来吗?”云归暖深感账房不是普通人干的事,“也跟钱一样,给店里的不用记,给我的记下来?” 周易颔首,“要记下来,如果是钱,可以选择记在侯府的公账上,如果是物品,需要登记入库房。” “我没有库房。”云归暖道,肉眼可见即全部财产,侯府就是座空壳子。 周易很贴心地重新拿了张纸,在纸头写了“收礼”二字,推给云归暖,“云小姐可以在回忆完账目后,回忆一下都收过哪些礼,分别是谁以何种由头送的,一来方便清点库房,而来日后好回礼。” “还是你说话好听。”云归暖突然又有了干劲。 郑阿婆过来了,“小姐,二位先生,午饭做好了,先吃饭吧。” 云归暖让两人先去吃,“手头上的事没做完,我没心情吃,你们先去吧,我很快就写完过来。” ------题外话------ 感谢淋淋妈送的几张月票~ /73/73891/22971922.html 152.给侯府增加人气(二更) 郭利和周易两人先去吃饭。 一顿饭结束,云归暖还没来。 郭利朝正厅方向望一眼,对郑阿婆感慨,“小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能自己安置产业了。” 郑阿婆也是一脸欣慰,“是啊,总算熬过来了。” 她跑到饭厅门口,垫着脚朝正厅打量一眼,确定云归暖没来,赶紧走到郭利身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又能在侯府定下来了,待会跟小姐提一提,让我也留下来。” 郭利看她一眼,“你已经留下来了呀。” 郑阿婆摇头,“不一样,我要跟你一样,回来侯府做事。” 她现在只是以帮忙的名义进出侯府,若是哪天小姐雇了个正式的厨子做饭,亦或是又来一个像三郎那样的人,她就没法来了。 郭利一琢磨,“你说的是,我该怎么说?” 郑阿婆一琢磨,“你和小周不是以后要在侯府做事了嘛,你就找机会提一嘴,中午要吃饭,府里得有人做饭,然后再顺势让我留下来。” 郭利颔首,觉得这事可行。 “还有。”郑阿婆道,“我瞧着小姐养了马,备了马车,平日里马也需要人照料,马车需要车夫,让林子也过来,你到时候问问小姐同不同意,如果小姐不乐意,林子的事再说。” “行。”郭利点头,“侯府会越来越热闹,小姐必定能重振侯府!” 等了许久,云归暖还没来吃饭,郭利和周易往外走。 走到一半,遇上云归暖。 “十月的账我都写好了。”她脚步匆匆,回身指一下正厅,“收的礼稍后写,我先吃两口饭。” 郭利在原地驻足,叮嘱她慢些,“小姐不着急,慢慢吃,我们在正厅等您。” 云归暖埋头吃饭,吃到一半,发现郑阿婆格外深情温柔地望着她。 “怎、怎么了?”云归暖放下筷子,“您有事要说吗?” 郑阿婆摇头,“没事,就是看着小姐您吃饭觉得特别开心,心情好。” 云归暖看得出郑阿婆心情好。 既然没事,她继续吃饭,三两下扒完,她火速回到正厅,继续跟郭利一起整理账本。 上午理完账,下午理物品。 送给她个人的礼物通通不算,正儿八经的赏赐还就是这个月来的,皇上给的赏赐。 云归暖瞄一眼堆在正厅一角的几只大箱子,无辣不欢开业的时候她摸了点珠宝珍珠出来,一大箱东西里少几颗,应该没关系吧。 想了想,她将赏赐写在纸上。 又趁着郭利和周易没注意,将其他人送给她个人的礼物写在另一张纸上收好,头两个都是燕逸之送她的礼物。 “写好了。”云归暖将纸张递给周易,“东西品类不多,都在正厅堆着,我没有库房,反正平日这里也没人来。” 周易诧异地看着云归暖,更多的是震惊,皇上的赏赐她居然随意堆放在正厅便不管不问了。 “嗯哼。”他轻咳一声,很快稳住情绪,“没关系,稍后我和师父将这些赏赐抬去账房,暂时看管着,待库房建起来,再统一入库。” 那边郭利抬起头,“小姐,从明日起,我和徒弟早上便来侯府,一直到晚上再回去?” 一般来说,他们这就算府上的人了,吃住都在府上。 但荣安侯府此时情况特殊。 云归暖才想到这一茬,“是的,侧门给你们留着,如果大门打不开,侧门一定能进来。” 郑阿婆都是从这里出入。 以前府上没人,现在有人要来府里做事了,她还挺不习惯。 郭利颔首,他知道路。 提起郑阿婆,云归暖还想起一件事,“那二位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她一个人的时候,吃饭好解决,有郑阿婆来帮她,郑阿婆不在的时候,她还可以去无辣不欢解决。 郭利疑惑,“方才叫我们去吃饭的郑阿婆,不是小姐府上的婆子吗?” 云归暖摇头,“并不是,她只是隔天来做饭给我吃。”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缘由,问郑阿婆也不说。 三郎在的时候,她还想着终于不用麻烦郑阿婆了,如今三郎走了,还得给她添麻烦。 郭利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姐能让她留在府上吗?我瞧着她做事麻利,厨艺也好,细致认真,主要是对小姐也好。” 云归暖也想将郑阿婆留下来,这样至少可以用金钱回馈她,“她愿意留吗?要不麻烦郭先生问问她的意见?” 郑阿婆不愿留下来,她不会勉强。 郭利给周易递了个眼神,周易会意,往厨房去了。 很快,他带着郑阿婆过来了。 郑阿婆一脸欣喜扑上来,激动得要给云归暖磕头。 云归暖赶紧扶住她,“您这是何意。” 郑阿婆偷偷抹一把眼角,“老奴终于、老奴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感谢小姐让老奴留下来。” 云归暖顿觉更加亏欠郑阿婆了。 “您别这么说,没这么严重。”她安抚郑阿婆,“这段时日还得麻烦您多跑几趟,待我安置好后院的事,添置了家具,你们再住进侯府。” 说这话的时候,她顺势望向郭利和周易。 侯府很快要有人气了。 郑阿婆偷偷跟郭利对视一眼,成了。 “小姐需要车夫吗?”郑阿婆提醒她,“我见着马厩里还有匹马,同时也在喂着,只是老奴以前没养过马,不会照料,怕养坏了。” 云归暖“哎呀”一声,跑向马厩。 她忘了她还有一匹马,以前都是三郎在照料。 幸好有郑阿婆喂马,马没事,云归暖长舒一口气。 云归暖摸了摸马,马厩清理得很干净,食槽里不缺草料,都是郑阿婆在照料着。 辛苦她了。 回到正厅,云归暖郑重地坐下,“我需要招一个能照顾马的人。” 不能再麻烦郑阿婆,让她做额外的活计。 郑阿婆迫不及待开口,“老奴有认识的人。” 郭利皱着眉盯她一眼,郑阿婆收敛了些,“老奴认识一个人,叫林子,既能当车夫又能照顾马,是个不错的孩子。” 云归暖冲着郑阿婆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 商定好增添的人选,郑阿婆继续回厨房做事,转身的时候丢与郭利兴奋地对视一眼。 ------题外话------ 都是有来路的人~ /73/73891/22971923.html 153.查账分账(一更) 云归暖伸长了脖子,小小声问郭利,“您帮我算算,我账上的钱还能养得起这么多人吗?万一一不小心拖欠月钱就不好了。” 郭利瞧着云归暖神神秘秘又紧张的表情,不免失笑,“小姐多虑了,您看看这。” 他将翻动写好的纸张,转过来指着其中的一项进项。 “您看您上个月,光风味楼的分红这一项就有三十五万两进账,我们几个的月钱加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小姐实在是多虑了。”郭利笑得和蔼,“小姐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您有能力重振侯府,重现侯府辉煌。” 云归暖撇撇嘴,她没想那么多。 她最关心在这里的生存问题。 “以后侯府里的人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的。”郭利抽回纸张,继续往下写,“您不该为眼前这点小钱忧心。” 云归暖不置可否。 “小姐。”郭利提着笔,紧锁双眉叫住云归暖,“您确定十月份的账对吗,老夫算到最后,这笔账和实际款项对不上啊。” 云归暖“咯噔”一下,不会是打赏的数额出问题了吧。 她顿时有些心虚,凑过去要看账本,“哪里错了,会不会是你算错了,我觉得没有错啊。” “不可能。”郭利有些生气,瞪着眼睛不知道在跟谁置气,“老夫从没有算错过账,这不可能!” 不等云归暖反应,郭利眼神飞速掠过眼前的账,“呼啦啦”一页页翻过,从头开始检查。 云归暖看得是胆颤心惊,郭利查账硬是查出一种追查仇家的气势。 周易呼一口气,果然师傅的从头开始检查。 “小姐别紧张,师傅平日就是这样。”他出声解释,“师傅平日做账追求的便是无一错漏,一旦发现一个铜板对不上,他便会从头开始细查,直到查出问题所在为止。” 云归暖懂,她以前有在财务科的朋友,这叫借贷必相等。 “郭先生。”云归暖放轻了声音,生怕再惹郭利生气,“我这账记得琐碎,数额上略微有出入也很正常,以前的数咱们就不追究了,从今往后每一笔账都好好记,好不好?” 她怕郭利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给气坏了。 郭利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瞪,双眉紧锁,只瞪一眼云归暖,叫她别吵,便继续低头查账。 云归暖无奈,没必要,真没必要。 她两手抵着脑袋,低下头,已经可以想象郭利查到天黑都查不到错漏之处的情形了。 要不她再劝劝。 “有了!”郭利猛一拍桌子,再次抬头看向云归暖,“小姐,这里的数字您确定吗?” 他将账面递过来,指着云归暖随手写的,无辣不欢开业那日的两处打赏。 “应、应该吧……”云归暖支支吾吾,真被郭利找出来了。 她就这两个地方想不起来乱写的。 郭利脸色一垮,“小姐,现在侯府不是特别富裕,花钱可以,但心里得有个数。” 他敲着纸上的字,“您写的这个数,远远少于实际数额。” 云归暖诧异,这也能查出来。 “您怎么知道的?”云归暖道,她都没注意,“不是八百两?” 郭利摇头,“如果您只打赏八百两,您现在肯定还会剩余更多的钱,我算了七月到九月的账,只要小姐不是捡到一大笔钱,这些账目便是对的,但十月里没有凭据且最可疑的账,便是这两笔了。” 说的有理有据,云归暖叹服。 “那日忙,且这笔支出是意料之外的,当时我胡乱抓了笔钱用来包红封,并未注意实际用了多少。”经郭利一提,她也好奇起来,“所以实际数额应该是多少?” 郭利点着两处打赏,“这里加起来有八千两。” “八……”云归暖失言,难怪那天晚上韩子乐笑着夸她“老板慷慨”,“先生确定是八千两吗?三郎走之前也给过我一笔钱,这笔钱您算进去了吗?” 郭利十分笃定,“不会有错,小公子给您两万两,这两笔打赏加起来八千两,除去开支,到今日结余三万两千两,再减去今日开支,余下三万零五百两。” 算盘敲得飞响。 “好吧。”云归暖服气,“但这两笔账具体是多少,我真想不起来了,您就放过我吧。” “好说。”郭利很痛快,提笔在纸上将两条名目划掉,新增添一项,只有打赏二字,然后在下面写上八千两。 云归暖松一口气。 周易将分类整理好的凭证契约以及云归暖写的收礼单给郭利过目。 郭利看过之后,用新买的夹子加好,再分别装入不同的木匣之中。 “小姐。”收拾完,郭利望向云归暖,“需要小姐参与的事项已经了结,老奴需要带着徒弟去整理、安置办公之处,先行告退了。” 云归暖颔首,放他们去了。 郭利和周易一点一点收拾起摊了一桌子的用具,手提肩扛地往后院走去。 晚饭时间,郑阿婆来叫云归暖吃饭。 “以后我要给您买菜钱了。”云归暖道,“厨房里堆着一些我从城外带回来的山货,您看怎么做比较好。” 郑阿婆应是。 “这是明天的菜钱。”云归暖要掏钱给郑阿婆。 郑阿婆拦下她,“小姐莫急,府里有账房先生,以后这类账目一律走侯府公账,不花小姐您自己的钱。” 小姐的钱要留着自己用。 “可是郭先生那里没有侯府的钱。”云归暖道。 他们今下午才刚把账盘清楚。 “那待会郭先生处理好手上的事,会来找小姐要的。”郑阿婆道,“郭先生做事十分牢靠,请小姐放心。” 果然,吃完饭后,周易来了。 “小姐,师父请您去一趟。” 郭利开门见山,“小姐,请您过来两件事,一是需要您留一些前在侯府的账上,以后维持侯府运转开支的钱都由账上支取,由老奴为您记录把关,您自己的钱就随便花,现如今账盘清楚了,老奴也不会再过问您花钱的事。” 云归暖颔首,“账上留多少钱比较合适?” 郭利琢磨着,“现在初旬结束,看账本,风味楼的分红下来是中旬接近末旬,其余店子上来报账要等到月末,二百两差不多了。” 云归暖身上的零钱就剩二百两。 /73/73891/23000644.html 154.看不起商户(二更) 云归暖将钱给郭利。 “第二件事呢?” 郭利拿了两只荷包过来,“先不急,这个小姐守着,这只略微精巧些的荷包,给小姐用来装零碎银子和铜板,这只大的荷包用来装大额银票,虽然侯府不差钱,但小姐对钱还是得认真些,别乱扔乱放,别掉了。” 都是早上周易买回来的。 样式颜色都很好看,是京城时下流行的款。 他苦口婆心地劝,一副操碎心的老父亲样,考虑得实在是周到。 “好,我听您的。”云归暖将银票放入大荷包中,一齐装入骨环,“现在能说第二件事了吗?” 郭利突然变了脸色,绷着脸很是严肃,他转过身将一沓房契地契拿在手中,“这些都是小姐名下的产业,只有几家店,这不大合适,稍后我让周易去城外给小姐看几亩好地,遇到合适的就买下来。” 这话云归暖有些不爱听,“什么叫不合适,你说哪里不合适?” 郭利正了神色,“纯做生意,对于侯府来说不是正经营生,毕竟荣安侯府是在京城的侯府,必须得有地,京城其他高门大户虽然也有生意,但大多是坐着玩的。” 云归暖脸色也没多好看,“怎么做生意就不是正经营生了呢,我用我自己的钱、精力物力,给自己换一口饭吃,一没偷二没抢,哪里不正经了。” 郭利以为云归暖没听明白,语重心长地劝,“做生意是那些商户的事,我们侯府做生意那是顺带赚点小钱补贴家用,老奴没说小姐的生意不正经。” “那你说那些高门大户平日以何为生,用什么赚钱养得起一大帮子人。”云归暖双臂环胸。 郭利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给云归暖掰扯,“一靠田产,二靠祖荫,三靠恩赏,高门大户在城外有许多庄子良田,每年光收租都能收一大笔数,如果家里有爵位或是在朝为官,官晌的数目也不少,每逢年节还有陛下恩赐,若祖上有功,那家业更是厚实。 “虽然他们家里也有做生意,但都是自家家人做点小买卖玩,补贴家用亦或是赚点零花,像小姐这般大肆开店赚钱营生的,还不曾有过,如今小姐名下的店够多了,就别再开了,留着钱买地吧。 “好歹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侯府,若是被人知道我们靠做生意谋生,会遭人嘲笑的。” 郭利说了一大堆话,只换来云归暖一声冷笑。 “所以,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想表达一句话,看不起商户呗。” 郭利正要颔首,又听云归暖道。 “你说的田产祖荫恩赐,我一个都没有,该怎么办呢,你说这里是正儿八经的侯府,但你看除了院子大点门口挂一块牌子,哪里像侯府,若不是我走运靠做生意赚了点小钱,然后一步步做大,哪还能活下去,哪还能有钱请你们做活。” 云归暖很生气,在她最落魄时照顾她、帮助她的,就是郭利嘴里所谓的商户。 是何叔一直送她胭脂水粉,让她在人前还能有些体面。 是薛持酒上门拉她做生意,要不是风味楼分红的三十五万两,她现在就没有青云客栈、无辣不欢、土豆一家和欢乐豆豆。 至于皇上,根本就不记得还有她这号人。 她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何事,让侯府落魄至今日情形,她苟活下来,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贵人的相助好不容易攒下一点身价,摆脱生存危机。 她不怨别人,但无关之人也别上来攀功劳。 “我靠着商户发家,如今又反过来看不起商户,实在不合适,你若是早来一个月,侯府里连你坐的地都没有。”云归暖冷着脸,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没那么绝情,“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以及这里是侯府,如果你还称我一声‘小姐’的话。” 云归暖没想到,雇了账房先生的第一天就闹成这样。 “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我不喜欢无缘无故瞧不起其他人的人!” 不听话的手下,她不需要。 她现在并不是特别缺账房先生。 郭利被云归暖斥责得面色发白,他嘴唇颤了颤,直发麻,说不出半句话。 云归暖懒得再去看郭利,更是懒得体会他此刻的心情,她两条手臂始终交叠在胸前,跟郭利保持距离。 气氛很尴尬,周易站出来打圆场。 “师父,小姐说得对,现在的侯府若不做生意的话,是撑不起来的,而且买地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做生意赚来的。” “可是……”郭利还想辩驳。 要想重现昔日侯府光辉、重振侯府门楣,想恢复侯府昔日在朝廷的地位,就得拿朝廷给的官晌恩赐。 你看燕家不就是如此,不靠生意、甚至不用做官,只靠着朝廷就能在东陵赢得最高威望,整个朝廷都敬畏着燕家。 多显赫的世家大族啊。 贵族不屑与商户为伍。 云归暖一个冷眼扫过来,郭利将所有的话统统咽回去。 他现在不敢得罪云归暖,若是惹她生气将他赶走,就不好了。 云归暖冷声道,“买地可以,但别将贬低商户的那番话拿出来,真正的大气是包容万物,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排挤谁,谁的地位地就嘲笑谁。” 说完,云归暖转身就走。 “对了。”她顿住脚步,“要买地,等这个月的钱下来再说,这三万两我自己要花,没事别来烦我。” 请一个账房怎么跟请一个祖宗供在家里一样。 郭利懊恼地捂住脑袋,“我说的话让小姐不开心了,我让小姐嫌弃了,我在她心里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周易觉得云归暖说得更有道理,特别是那句“真正的大气是包容万物”,很帅气。 “师父,从今日起您就听小姐的,她说什么,您唯命是从便是。”周易劝慰道,“小姐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我们只需要支持她。” 郭利抬起头,半是懊恼半是欣慰,“小姐真的长大了。” 云归暖很生气,她跑去厨房对郑阿婆说,“明日中午我不在府里吃饭!” 她要请薛持酒吃饭。 ------题外话------ 云归暖:你在教我做事? —— 感觉输入法有点问题,没办法很顺畅地联想平日码字惯用的词语,有时候就连一些简单的惯用词都联想不顺畅,它变笨了,害我老是打错字。 /73/73891/23000780.html 155.邀请(一更) 第二天一早,云归暖吃了早饭就出门,正好一辆马车在她面前停下。 “这么早就要出去。”车帘撩起,正对着萧怀羽温柔含笑的脸,“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下次再来吧。” 说着,萧怀羽放下车帘。 “等等。”云归暖叫住他,跑下台阶。 车帘重新撩起来。 云归暖两手搭在窗沿,眸光闪亮,“王爷一大早过来,难道只是路过?” 萧怀羽望着她,“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顿了顿,解释道。 “那小孩不在,你一个人,怕你觉得孤单,既然觉得没事,上来吧。” 云归暖当即改变主意,上了萧怀羽的马车。 萧怀羽拿了靠枕给她垫在身后,“一个人住还习惯吗,要不要搬去我府上,还是之前那座院子,单独给你住。” 云归暖摇头,“就不打扰王爷了,对了,呆鱼他还好吗,前天吃了那么多辣椒,他看上去不像是能吃辣的样子。” 提起呆鱼,萧怀羽忍俊不禁,“前天晚上就闹着胃疼肚子疼,找太医来看了,没多大事,喝了药好了,现在正在我府中调养,现在估计蔫了吧唧地躺床上。” 云归暖已经能想象出这副画面。 “他对好吃的食物总有超乎常人的热情,不愧是食神。”云归暖视线落在萧怀羽脸上,眸光沉静下来,“问王爷一件事,王爷跟薛持酒的关系如何。” 昨天郭利的一番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薛持酒是正儿八经的商户,身家不菲,一天的花销抵得上郭利一个月的月钱,但在郭利眼中同样是被看不起的那类人。 萧怀羽很坦然,“私底下关系不错。” 何止不错,他暗中一手将薛持酒扶持起来,他的生意也全数放心地交由薛持酒打理。 可以说薛持酒现在手中的产业,有差不多一半都是他的。 云归暖松一口气,还好,萧怀羽没有看不起商户。 “那,燕家为何在东陵如此有威望?”云归暖又问,“燕家人不入朝为官,甚至都没封爵位无战功。” 昨天听郭利的意思,燕家不仅有威望,京城里的名门望族都十分敬畏燕家。 萧怀羽语调沉缓地跟云归暖解释,“因为燕家每一代都有人入职京城崇文书院,教书授业,还会入职翰林学士院,虽不入朝,但依旧为陛下出谋划策。” 崇文书院,由朝廷督办,主要招手高官贵族的孩子皇子为学生,通过考核的学生,可直接参加三年一次的春闱。 云归暖还是不解,这个燕家的地位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是书香世家,读书厉害? 萧怀羽只看着云归暖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因崇文书院的缘故,燕家桃李满天下,半个朝廷的官员都是燕家的门生,当朝丞相是燕逸之祖父的学生,历年好几个状元也都是燕家教出来的。” 云归暖“哦”一声,恍然大悟,这么一来,燕家声望高确实可以理解。 你是高官又如何,我是你老师,你得尊重我。 “燕逸之……”萧怀羽想了想,还是说道,“燕逸之即将奉诏入职崇文书院,他的父亲已是书院院长,估计他以后会供职翰林学士院。” 云归暖有些感慨,“这么说来,他还挺厉害的嘛。” 难怪陛下那么重视他,他绑架,陛下让城防营来查案。 听到云归暖夸燕逸之,萧怀羽不高兴了,“我只是顺便提起他,没让你夸他,他也没多厉害。” 连想救的人都救不了。 云归暖睁大眼睛瞧着萧怀羽的表情,勾起嘴角笑了笑,“王爷打算带我去哪?” 萧怀羽挑着眉,神神秘秘的,“出城,骑马。” 初冬天晴,天气温和,太阳明媚,正是骑马的好时候。 云归暖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这身衣服,恐怕不合适。” 长裙飘飘,衣袂联翩,若是手脚笨点还会将自己绊住。 “无妨。”萧怀羽应道。 马车停下来,萧怀羽扶着云归暖下来。 两人还在城里,周边很热闹,眼前有家店,是成衣铺子,也可以定制。 云归暖疑惑地望向萧怀羽。 “进去吧。”萧怀羽先迈动步子,进了成衣铺。 掌柜是一位装扮精致身材丰满的中年女子,“王爷来挑衣服,想选什么衣服呀。” 是为这位姑娘挑选衣服吗? 云归暖跟着进来,才发现这家店卖的都是女装。 萧怀羽在店内一角茶桌边坐下,吩咐掌柜,“带她去挑选一身合身的骑装,我们待会要去骑马。” 掌柜的应一声,欢快地拉着云归暖进里间挑选衣服。 店内的小厮过来给萧怀羽倒茶,茶香袅袅,萧怀羽完全不着急,舒服地靠着椅背耐心等云归暖换好衣服出来。 一盏茶后,珠帘轻动,萧怀羽头也不抬,是掌柜的先出来了。 “王爷,云小姐正在换衣服,还请王爷稍等片刻。”掌柜走到萧怀羽跟前,屈膝行礼。 萧怀羽摆弄着茶杯,“你再选些好的布料,给她做几身冬衣,做好之后直接送到荣安侯府,冬衣连骑装一起都算本王账上。” 掌柜欢快地应下,“是。” 大清早就接了张大单,她开心。 两刻钟后,云归暖从里间出来,她低头打量身上的衣服,有些不适应。 “王爷觉得好看吗?”她展开双臂,让萧怀羽看清她身上衣服的样式。 护腕束袖,腰封束腰,脚下一双长靴,英姿飒爽。 “很好看。”萧怀羽眼睛亮亮的,“很适合你。” 他盯着云归暖空荡荡的腰间,把长天叫进来。 “把你的剑取下给本王。” 长天将长剑递过去。 萧怀羽接了,在云归暖腰间比划两下,“是了,少一把长剑,长剑很适合你。” 云归暖笑着摆手,“王爷说笑了,我不会使剑,就算配了长剑也只是用作装饰而已,反倒浪费了好东西。” 虽然她觉得腰配长剑很是帅气,但她玩不来。 萧怀羽兴致缺缺将长剑还给长天。 “你换下的衣物放在这,待会让掌柜给你送回荣安侯府。”萧怀羽琢磨着云归暖的腰间还能陪什么,“我们先去骑马。” /73/73891/23029176.html 156.有缘狗(二更)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来到城外校场。 大早上的,校场没什么人。 “王爷不是说去城外骑马吗,怎么……”到校场来了。 云归暖眉头蹙起,校场应是练兵的地方,平日里也有贵族子弟来这里玩耍。 她不是很喜欢这里。 云归暖将脑袋缩回来,一脸疑惑地望着萧怀羽。 萧怀羽笑着解释,“这里的马厩也有很多马,你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选中合适的我们再骑马出城。” 云归暖撇撇嘴,这不是理由。 “哟,皇叔,这么来校场。” 马车还未停下,便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云归暖悄悄掀起车帘的一角,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抬手将帘子拉开,“三殿下。” 她同萧齐钧打招呼。 “呀,云小姐也在。”萧齐钧骑马走在马车旁,居高临下,看清了云归暖身上的装束,“云小姐也来校场玩耍?” 云归暖小小“嗯”一声,算是吧。 她被萧怀羽拉过来,说是选马,但感觉不可信。 “皇叔,趁着早上没人,要不我俩赛几圈?”萧齐钧扯着嗓子问萧怀羽,咋咋乎乎的,很吵,“我们很久没有赛马了。” 萧怀羽不搭理他。 萧齐钧不依不饶,扯了缰绳绕到马车另一边,俯下身冲着车窗喊,“皇叔难得来校场,机会难得,我们就玩几盘嘛,好不好嘛。” 他嗓门很大,喊得萧怀羽有点烦。 萧怀羽终于忍无可忍撩开车帘,“本王是来陪云归暖散心解闷,你别来捣乱。” 他视线上下一扫。 “你大早上来校场干嘛。” 萧齐钧挠挠脑袋,“原来是这样,我过来骑两圈马,待会就去城防营当值了,云小姐怎么了,遇着什么事了,要不干脆来城防营里坐坐。” 城防营就在校场旁边。 马车停了,萧怀羽扶着云归暖下来。 萧齐钧没有走,跟了过来,牵着马站在旁边。 “云小姐也喜欢骑马?”萧齐钧打量着云归暖一身新骑装,很适合她,“隔壁马厩里养着不少马,云小姐去挑一挑,遇见喜欢的就骑出来遛两圈,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赛马。” 萧齐钧满脑子赛马。 这几天他都没空来校场玩耍,憋坏了。 萧怀羽瞪他一眼,“你快准备当值去吧,别贪玩误了时辰。” 萧齐钧绕开萧怀羽,视线在云归暖周身绕了个遍,终于发现少了什么,“云小姐的弟弟呢,之前总见他跟在云小姐身后转,怎么今日不见他来,骑马这么有意思的事,不来可惜了。” “本王带云归暖出来散心,干嘛还要带上那小孩。” 碍事。 云归暖笑了笑,如实相告,“三郎回老家了,他现在不在京城,而且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她觉得有必要说明清楚。 很多人都知道她有个弟弟,现在人突然不见了,得解释清楚。 萧齐钧面露惋惜,“那云小姐岂不是一人居住在侯府,很孤单的,难怪皇叔要带你出来散心,是我我也会觉得闷。” “萧齐钧。”萧怀羽嫌弃萧齐钧话多,“你还当值吗?” 云归暖跟着说道,“三殿下快去忙吧,我没事的,况且王爷在这,我跟着王爷到处转转。” 萧齐钧忽然想到什么,往云归暖跟前凑一步,“我忽然想起城防营里来了一批好东西,云小姐要不要过来看看,这玩意可以陪在云小姐身边,排遣寂寞。”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 萧怀羽柔声道,“你若好奇,我们便一道去城防营看看,你若不感兴趣,我们便去他处。” 最后两人跟着萧齐钧来到城防营。 萧齐钧很是兴奋,得意洋洋地手臂一挥,叫人把好东西抬上来。 “这些是……”云归暖瞧着两人抬着笼子由远及近,她也看清了笼子里毛茸茸的小家伙,“是小狗崽!”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 笼子放下,她直接蹲到笼子面前,隔着笼子逗里面的小奶狗。 小狗崽也就两个月大,毛茸茸的,活泼得很,这里面有两窝,都是同一个品种,通身绒毛都是黑的,只有四肢有点棕毛。 萧齐钧冲坐在椅子上的萧怀羽丢了个得意炫耀的眼神,“皇叔你瞧,骑马散心是不够的,得靠哄——” 一个“哄”字,七拐八折弯上了天。 萧怀羽丢给他一个“看把你厉害得”的眼神。 萧齐钧一屁股坐上萧怀羽手边的桌子,用手背碰了碰他敬爱的皇叔,“我帮你把云小姐哄开心了,你是不是得奖励我什么,上次说好的请我吃饭还没吃呢。” 两个月前去月鸣茶楼听书那次。 萧怀羽揉着太阳穴,这家伙的脑袋里一天到晚记的什么。 “行,两顿饭。”他叹气一声,借着揉脑袋的动作,以手掌挡住萧齐祐,温柔地望着蹲在地上逗小狗的云归暖,眸光跟着柔和下来。 萧齐钧牛气哄哄地抱着双臂,“这批小狗是新选来,打算培训过后加入城防营,云小姐来得巧,这批小狗还没开始训,你若是有看中哪一只的话直接抱回去吧。” 有只狗陪在身边,不孤单。 特别是他们城防营出来的狗,都机灵着呢。 “真的吗!”云归暖回身望着萧齐钧,“让我随便选?” 萧齐钧抬抬下巴,立即有士兵上前,将上层的笼盖掀开。 一窝小狗哼哼唧唧摇尾巴,还有站起来两只前爪搭在笼边四处打量的。 云归暖给每个努力探索世界的毛茸茸的狗头都来了一次爱的抚摸。 “让我看看,哪个小可爱愿意跟我回家。”她哼着小曲,兴致满满地将手伸向笼子,“随机一抓,带走一只有缘狗。” 狗子们见着云归暖很兴奋,用后腿扑棱着跳起来,摇头摆尾。 云归暖选不出来,都是心头好。 突然,一只小狗“越狱”,翻出笼子,朝云归暖奔来。 “就是你了,有缘狗。”云归暖一把将狗子抱起,狠搓一把狗头,“王爷你看,这只狗是自己跳出来的。” 她笑着抱起小狗回到萧怀羽面前,跟他分享新拥有的小伙伴。 ------题外话------ 好想养一只汪,会绕在你脚边摇尾巴 /73/73891/23029264.html 157.多一张嘴吃饭(一更) 云归暖抱着小狗崽没法骑马,萧怀羽带她打道回府。 一路上,云归暖都兴致勃勃地逗小狗玩,毛茸茸软乎乎的小狗崽趴在她怀里,特别听话。 “来,击个掌。”云归暖伸出两根手指,去扒拉小爪子,“你以后就是我的狗了,不准反悔。” 萧怀羽放松下来靠着车壁,闻言笑起来,“你比以前开朗多了。” 云归暖没注意萧怀羽说了什么,“昨天确实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今天抱了小狗子之后,心情好多了。” 萧怀羽眸光温柔,“昨天发生了什么。” 云归暖继续逗狗,语气很轻松,昨天那波情绪过去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新来了一个账房,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不舒服,字字句句里看不起商户,说的好像我不用做生意也能有钱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萧怀羽很乐意听云归暖跟他抱怨,换了个姿势,稍稍靠近云归暖一些,“所以,你之前问我和薛持酒的关系,其实在侧面打探我对商户的态度?” 云归暖一顿,抱着小狗望着萧怀羽,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没有,就当时情绪还在,随口问一句。” 萧怀羽朝云归暖伸出手。 云归暖缩了缩脖子,一只大手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你把本王的品行想得这么低劣,嗯?”声音在头顶响起,“原来本王在你心目中是特别在乎身份高低贵贱的人。” 云归暖闭着眼睛不说话。 萧怀羽又气又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以后不准怎么想本王,记住了吗。” 小姑娘居然怀疑起他的人品来,看来他对她的好还不够明显,得再加把劲。 “给小家伙想好名字了吗?”萧怀羽带开话题。 云归暖一怔,摇头。 光顾着逗小狗,她没来得及想。 她将小狗捧在面前,一人一狗四目相对,眉头皱起来,看看小狗,又看看萧怀羽。 “你为何打量本王?”萧怀羽哭笑不得,“这是你的狗,你的自己想名字。” 小狗崽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无辜狗狗眼,小尾巴摇得欢快。 云归暖绞尽脑汁,“就叫你欢宝,喜欢吗?” 小狗“嗷呜”一声,尾巴不摇了。 云归暖愁得眉毛耷拉下来,“居然能听懂我说什么,你不是哼哼吧,要不叫你然宝。” 小家伙很很欢快地叫一声,尾巴摇得更换。 狗崽取名“然宝”。 萧怀羽送云归暖回到府上。 云归暖一条胳膊夹着然宝,一只手扶着车壁,利落地跳下来。 “慢点,别摔着。”萧怀羽跟着下来,紧跟在云归暖身后,一只手虚扶着她。 云归暖蹦蹦跳跳往门里跑,“王爷进来坐坐吧。” 进了大门,云归暖才把然宝放下,然宝跟在云归暖脚边跑跑跳跳,四条小短腿蹦得欢快。 “郑阿婆,郑阿婆在吗?”云归暖往厨房去。 萧怀羽慢慢悠悠走进来,笑望一眼云归暖,自己朝正厅走去。 “小姐,老奴在呢。”郑阿婆从厨房出来,她很久没听见小姐这么欢快的声音了。 今日有什么好事,不是说中午不会来吃饭了吗。 “郑阿婆,以后府里就多一张嘴吃饭了。”云归暖。 郑阿婆“啊”一声,视线往下,一团小黑团子蹦蹦跳跳努力跟上云归暖的步子。 “介绍一下,然宝。”云归暖双手指着地上的小家伙,“以后它的饭食,就拜托您了。” 待会她去骨环里查一查小狗狗的吃食该怎么准备,然后列一张单子给郑阿婆,既然养了狗,就得认认真真照顾它,不能乱来。 “诶,好。”郑阿婆觉得挺好,小家伙陪着小姐,小姐不会觉得孤单,她低头打量然宝,然宝也歪着脑袋打量她。 “对了。”云归暖道,“王爷来了,你去给他上杯茶,我去给然宝做个窝。” 说着,她朝对面的房间跑去,然宝撒开四条腿跟在后面飞奔。 李管事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快从眼前掠过。 他探进半个身子,张望一眼,没看见人,朝里走来,在正厅见到萧怀羽,他吓了一跳,赶紧行礼。 “小的给王爷请安。”他心里纳闷,王爷怎么在这。 萧怀羽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嗯,免礼,本王记得你是……” “小的目前是无辣不欢的管事。”李管事赶紧接上话头,不让萧怀羽难堪,“小的来找我家主子,有喜事。” 萧怀羽挑眉,“她在忙,你跟本王说也是一样的,本王待会转告她。” 李管事应是,“今日秋闱放榜,韩子乐夺了解元,酒楼和客栈那边都传开了,喜庆热闹,所以小的特地来问问小姐需不需要庆祝一番。” 萧怀羽困惑的神情中夹着些许警觉,云归暖为何要为韩子乐庆祝。 李管事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管事,是个人精,会看人表情,他赶紧解释,“韩子乐是住在主子名下青云客栈的客人,同时也暂时在无辣不欢任账房,无辣不欢开张前的筹划,都是他负责,小姐觉得他有本事,做事牢靠。” 小姐押宝押对了,韩子乐不仅中榜了,还是解元。 李管事在酒楼激动了许久,走了一路才冷静下来,方才简单一提,血液又开始沸腾,似乎中榜的人是他。 “唔,本王知道了,待会会转告你家主子。”萧怀羽道,“你方才说,你家主子夸赞韩子乐很有本事?” 李管事突然心里一紧,他是不是说错话了,“是,小姐这么说过一次。”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李管事硬着头皮应道。 “他做了哪些事,值得你家主子这么夸他。”萧怀羽的话里听不出情绪。 如此一来,李管事更紧张了,“韩子乐原本只是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小姐听说他给东行书局投稿得了最高的稿费,便夸他有才华,一次机缘巧合,韩子乐成了无辣不欢的账房,说是账房,他做的不止这些。” 李管事停下来,喘口气,又继续说道。 “无辣不欢开业前,有段时间小姐被陛下传唤进宫,是韩子乐跑前跑后一点一点落实,事无巨细地把控着酒楼的筹备进展,做的活让小姐很是满意。” /73/73891/23059102.html 158.以前的遗憾(二更) 李管事说完,便是一室沉默,他顶着巨大压力,悄悄抬眸看一眼萧怀羽是不是还在听。 脑袋还没抬起来,便听一声语气微妙的叹息。 “听起来,确实很有本事。”萧怀羽轻笑着,“你去把人带来,让本王见见。” 李管事“啊”一声,瑞王要见韩子乐,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没听见吗!”萧怀羽沉声催促。 李管事赶紧应下,退出侯府找韩子乐去。 云归暖回到房间,一心一意给然宝找适合做狗窝的材料,但房间里东西少的可怜,连一件旧衣服都没有。 “然宝,你晚上睡哪?”云归暖坐在床榻上,与然宝对视,“你总不能跟我睡吧。” 然宝也坐下来,歪着脑袋望着云归暖,满脸无辜。 “我记得正厅好像有坐垫,要不你拿这个将就一下。”云归暖朝正厅去,然宝跟上。 萧怀羽笑着同她打招呼,“方才无辣不欢的管事来了,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云归暖朝门口望一眼,进个房间的功夫,就这么错过了? “什么好消息。”她问。 “韩子乐是谁?”萧怀羽没说好消息是什么。 “无辣不欢的账房,也是秋闱的考生,还挺有本事的。”云归暖很淡然,她忙着摆弄靠垫。 这是萧怀羽亲口听到云归暖夸韩子乐,“听李管事说,你夸他很有本事,也很有才华。” 云归暖抱着靠垫,很认真地点点头,“是的,他给东行书局投稿,一个人就拿了一百两的稿费,当时我和李管事都很看好他,觉得他一定能上榜,他也有这个自信。” 她将靠垫外面的套子拆下来。 “后来他给我干活,做的活确实是细致,人也机灵,就算不当官以后也不会愁饭吃,不过嘛,我觉得他挺适合户部的。” 萧怀羽眨了眨眼睛,抿紧的唇角再度勾起,“你对他的评价挺高,他确实没辜负你的期望,方才李管事过来告诉本王,秋闱放榜,韩子乐中了解元。” “真的啊!”云归暖惊呼。 解元,就是秋闱第一名! 她抱着垫子在萧怀羽旁边坐下,“说明我看人眼光不错,我让解元给我做账房,是不是屈才了。” 怎么想都是赚了。 过了秋闱就是举人,上可参加春闱,决胜考场,退可到县里乡里当官,妥妥的官老爷。 “想什么呢。”萧怀羽忍不住又揉了揉云归暖的脑袋,揉上瘾了,“你能看中他,是他的荣幸,是他的福气,别给自己添心理负担。” 云归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你说如果我在青云客栈前打出横幅,大张旗鼓宣扬解元住在青云客栈,等春闱的时候,能吸引到多少客人?” 她已经在心里打起算盘。 萧怀羽笑得无奈,“你呀,待会李管事和韩子乐来了,你们自己商量吧。” 不到半个时辰,李管事带着韩子乐来了。 韩子乐跟在李管事身后,第一眼便看见端坐在上首的萧怀羽,他敛了眉目,装作不识,安安静静的降低自己存在感。 “恭喜你啊,韩子乐。”云归暖抱着然宝坐在萧怀羽身边,“恭喜你中了解元,你快坐下吧。” 韩子乐应是,悄然扫一眼萧怀羽,发觉对方正盯着自己,他心神一凛,赶紧收了眼神,坐在侧边的位置。 “你就是韩子乐?”萧怀羽偏过脑袋,早已将韩子乐看了个遍,“抬起头看着本王。” 萧怀羽记得韩子乐,那日他在无辣不欢请云归暖吃饭,下楼时,韩子乐躲在暗处偷偷打量他。 韩子乐抬起头,只短暂地与萧怀羽对视一眼,便起身走到萧怀羽正前方,大大方方、毕恭毕敬给他行礼。 “回王爷,小生正是韩子乐,目前是云小姐酒楼里的一名账房。” “挺好。”萧怀羽道,“坐着吧。” 韩子乐低着头,眉头皱着,他听不出这句“挺好”中的含义。 “我打算开一桌酒席为你庆祝,也不光是为了你。”云归暖摸着然宝的脑袋,笑容和善,“解元能入住青云客栈,是件互相成全的大喜事,也正好应了客栈的名字,我们可以借此好好宣传一番。” 她说着,看向李管事。 韩子乐和李管事点头。 云归暖想了想,对李管事道:“从无辣不欢和青云客栈的账上划一笔钱出来,给韩子乐包个红封,庆祝庆祝,然后你再问住在青云客栈中的考生们,谁中榜了,凡是中榜者,不论名次,皆可免除住宿费,再给个小红封,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李管事颔首。 云归暖又对韩子乐道:“明晚无辣不欢一楼就不对外营业了,我们自己开一顿酒席,叫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都来吃,庆祝庆祝,我请客,当然没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若是有住在客栈的人带路,也能来。” 两人颔首。 云归暖交代清楚,便让二人回去准备了。 “云老板做起生意来有模有样,萧某佩服。”萧怀羽夸张地朝云归暖拱拱手。 云归暖笑道:“王爷别打趣我了,做生意得学会跟着形势做活,说起来,燕逸之即将入职崇文书院是不是因为秋闱放榜,他很快就要忙起来了。” 萧怀羽瘪着嘴压下嘴角,“你怎么又提起他,你的生意就不忙了吗,还有一张嘴等着你喂呢,云、老、板。” 然宝趴在云归暖怀里,睡着了,很是乖巧。 云归暖一手托着然宝的身子,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就像在爱抚自己的孩子。 萧怀羽看迷了神,若她有自己孩子,定也会像这般爱怜。 可惜上辈子他没机会看见这一幕,她便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萧怀羽轻晃脑袋,将情绪尽数敛于眸中,重新弯起嘴角:“等你忙过这一阵,我请你吃饭,届时你一定要来,你不来就不开席了。” 云归暖笑着应下。 两人说着话,又有人来了,是燕府的官家,这次他终于进了荣安侯府的大门。 燕管家没想到萧怀羽也在,他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题外话------ 现在知道萧怀羽为什么一直护着云归暖,知道萧怀羽为什么对很多事情都有精确的预判了么~~~ /73/73891/23059103.html 159.警告(一更) 燕管家弓着腰,拱了拱手同云归暖行礼:“云小姐。” “燕管家来荣安侯府作何?”萧怀羽抢在云归暖之前开口,他朝着燕管家身后望一眼:“又不是年节,送什么礼。” 燕管家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捧礼盒的小厮,听到萧怀羽提起他们,两人齐齐身子一抖,脑袋垂下去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爷。”燕管家觉得背后凉凉的,“这是我家公子送给云小姐的礼物,这里是一份请帖,请云小姐过目。” 燕管家上前,将一封精致典雅的请帖呈递给云归暖。 上书“云归暖亲启”五个字,是燕逸之的笔迹。 萧怀羽装作不在乎地瞥一眼:“他的花架子倒是挺多,送请帖还附带赠礼。” 燕管家不想搭理萧怀羽,可他是亲王,不得不回话:“公子送的只是茶叶、香料等寻常常见的小礼,请帖是替我家小姐送的,下月初十是我家小姐的及笄之日,请云小姐赏脸、观礼。” 云归暖已经拆了请帖,几行字飞速看完:“如此,感谢燕公子的邀请,我定当如期赴约。” 要参加燕采薇的笄礼,就得去燕府。 萧怀羽收回视线,越发看燕管家不爽:“燕采薇的及笄礼,需要以燕逸之的名义送?他现在不正在崇文书院忙着吗,哪来这么多闲心思,你一个管家还有燕夫人操办不好一个及笄礼。” 他完全以荣安侯府男主人的口吻说道燕管家。 “还有这些礼物,本王从没听说送请帖还需送礼的。” 燕管家被萧怀羽说得冷汗连连,他不知道怎么得罪这尊神了,上来就针对他。 云归暖见燕管家瑟瑟发抖的模样,帮他回了一句:“燕采薇是燕逸之的妹妹,当哥哥的帮妹妹准备及笄礼不是很正常嘛,及笄礼是燕采薇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当哥哥的对妹妹上心很正常吧。” 萧怀羽看过来,深眸中敛着复杂的情绪,他望着面前云归暖生动的脸,压制住心中的翻涌,甩了个余光给燕管家:“其他收请帖的人家也有礼可以收?” 燕管家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瑞王问到点子上了。 其他人家都没有里,这份送到荣安侯府的小礼,是他家公子打着送请帖的名义,特意为云小姐准备的。 “王爷,这……”燕管家没办法撒谎,“这份礼物确实是给荣安侯府的。” 他巧妙地加了几个字,悄悄遮掩他家公子的那份心思。 “呵。”萧怀羽冷笑一声,“本王开眼界了,具体什么礼物,让本王瞧瞧够不够档次送来荣安侯府。” 燕管家深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他暗暗发誓,以后每次来荣安侯府都得挑个好日子。 “回王爷,是南边来的茶叶和京城今冬流行的香料。”燕管家被萧怀羽的气势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他觉得很难受,“都是包好的礼盒,不方便拆开给王爷过目,还请王爷见谅。” 今日的瑞王好生奇怪,以前他绝不会管这种闲事,今日居然追究起燕府送的礼来。 莫不是公子和瑞王暗中结了梁子。 萧怀羽笑着转过头:“燕逸之送的这些东西,算不上好的,我那里有新得的从南梁来的茶叶,还有从北辰来的暖香,冬日用最合适,我让人给你送来。” 说完,他又冲着燕管家板起脸,语气严厉回绝燕府的礼:“这些礼你拿回去,送请帖又送礼,不合适!” 燕管家面露难色,他悄悄抬眸看向云归暖,用眼神找她求救。 荣安侯府还是云小姐说了算吧。 云归暖接收到燕管家求救的眼神,很遗憾,她也觉得不合适,“辛苦燕管家跑这一趟,请帖我收了,再收礼着实不合适,按理说应当是我给燕小姐送礼才是,你们这么做,届时我都不敢登门了。” “无妨!”燕管家慌了神,急急忙忙抬起头,“我家公子说了,云小姐是他和小姐的救命恩人,顺带送这点里根本不算什么。” 萧怀羽皱一下眉头。 “别废话,云归暖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萧怀羽沉下声,语气中已有不悦,“以后本王设宴给他送请帖,是不是也要给他送一份礼啊!” 燕管家赶紧弯下腰,脑袋埋得低低的,冷汗直往外冒:“王爷误会了。” “哼。”萧怀羽身子后靠,下巴抬起,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逼得燕管家心脏狂跳,“正好,你转告燕逸之,这个月末本王在府中设宴,本王请他赴宴,请帖随后送到燕府,这礼就没有了。” 燕管家想给萧怀羽磕头:“是,奴才一定转告公子,请帖已经送到,奴才告辞。” 礼物他不敢留下来了。 “慢着。” 刚一转身,燕管家被叫住,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王爷有何吩咐。” 萧怀羽身子微倾,眼眸眯起,一字一句吐出暗中的警告:“告诉燕逸之,别一天到晚用老掉牙的借口隐藏他的花心思,没、有、用!” 燕管家灰着脸,很挫败地出了侯府。 走出大门,他怀疑人生地看一眼门楼上“荣安侯府”的牌匾,心里鬼打墙,他两次来侯府给云归暖送礼,都没送出去。 是不是他跟侯府八字不合,得回去跟他家公子说说,下次别让他来了。 云归暖一直等燕管家走远了才吭声:“你对他是不是太凶了,燕管家不过是替燕逸之跑腿办事而已。” 干嘛吓唬他。 萧怀羽挑挑眉,立即收起周身凌厉的气势,冲着云归暖温和地笑:“有吗?” 他今日已经很克制收敛了。 “他毕竟是燕府的管家,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跟燕逸之说,本王说的每一句话、用的语气,需要他无一错漏地转达给燕逸之。” 他今日只是小小的警告燕逸之,别对云归暖动不该动的心思。 云归暖挑眉:“所以你其实想凶燕逸之?” 她觉得送请帖又送礼确实有些过了,燕逸之太过于讲究礼数了,但没必要凶他。 萧怀羽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说起来,方才你也听到了,我这月末要在府中设宴,就这个月三十,把这天空给我,你一定要来。” /73/73891/23074768.html 160.心里话(二更) 萧怀羽没在荣安侯府吃饭,他说下午还有事,陪着云归暖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云归暖抱着睡着的然宝来厨房找郑阿婆,让郑阿婆给然宝弄点吃的,再给它做个窝。 在云归暖眼里,郑阿婆是万能的,什么都会。 随后她便留在府里陪然宝玩,教然宝一些简单的指令,不去找薛持酒吃饭了。 下午,她早早来到无辣不欢,无辣不欢已经清场,在为晚上的庆祝做准备。 青云客栈已经打出横幅,恨不得告诉全京城的人,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中了解元,门口火红一片,喜庆得很。 云归暖巡视一圈,来到相对安静的东行书局。 书局里一直有生意,不忙不闲的,总归是一直有进账。 程友见了云归暖,赶忙过来:“姑奶奶,您来了,有何吩咐。” 云归暖打量一圈店里的生意,还算满意,可以说是被售卖话本的人气给带起来了。 她转到柜台后,坐下:“秋闱放榜,书局该做点事了,你之前收的那些书稿,筛一筛,将没中榜的和名次靠后的人挑出来,将他们的稿子汇编成书,拿去卖,然后下个月多收稿,只收中榜考生的稿,一直收到春闱。” 程友应是,他在云归暖手底下做活这么久,很能明白她的用意:“崇文书院学生的书稿收吗,有一部分明年也是要参加春闱的。” 崇文书院当年学业考核过关的学生,可以直接参加春闱。 云归暖靠着椅背,一手托腮指尖轻轻点着脸颊:“崇文书院的学生愿意用稿子换稿费吗?” 她觉得正经官学出来的学生,比寻常学生要清高一些,不屑于与民间书局为伍。 被这么一问,程友也拿不准主意了:“我们这离崇文书院有些远,恐怕他们也不知道。” 崇文书局在城北靠城东。 况且崇文书院的学生不需要住宿,今年也不考试,他们一心读书鲜有娱乐,恐怕更不知道月鸣茶楼有这么精彩的说书。 云归暖摆摆手:“罢了,先这么办吧,如果有书院的学生来投稿,质量不错的话也一视同仁收了。” 傍晚,夜幕降临,无辣不欢里一派热闹,一楼大厅内满满当当坐了人,后厨陆陆续续上菜,好酒好菜招待着今年为功名努力过的考生。 韩子乐是解元,众星捧月般被人围在中间,与同窗把酒言欢,好不快乐。 云归暖自己在角落里的一桌坐下,默默打量考生脸上发自内心的快乐,不论他们是否中榜,至少聚再无辣不欢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快乐。 快乐过后,也有各自的情绪,或喜或悲,或期待或惶恐,都是真实的。 云归暖很喜欢看人由内心真实抒发的情绪。 “云小姐,云老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韩子乐在云归暖对面坐下,他喝了几杯酒,脸有些红,还没醉。 他手里握着酒杯,言语中不掩兴奋。 云归暖弯一下嘴角:“这是给你们庆祝的宴会,主角是你们,我不凑热闹。” 韩子乐抓起桌上酒壶,给云归暖满上:“云老板也喝。” 两人碰杯。 “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喝,跟我坐在角落里有什么意思。”云归暖给韩子乐满上。 韩子乐摆摆手:“让他们疯去,我冷静冷静,再喝就要醉了。” 云归暖笑了笑,韩子乐一直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始终保持理性,哪怕是中了解元和同窗一起喝酒庆祝,也没放纵自己。 一眼扫过去,桌上已经有考生喝醉了。 再看韩子乐双目清明、神志清醒的样子,他不是解元谁是解元。 “方才那一杯祝你得了解元。”云归暖又拿起酒杯跟他碰一次,“这一杯祝你再接再厉,拿下会元。” 她相信韩子乐有这个能力。 韩子乐喝了酒,却是摇头:“拿解元我确实靠实力,但要拿会元,得靠运气了。” 他抿了一下唇,忽地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 “云小姐是京城人士,肯定知道崇文书院,崇文书院是官学,教书的夫子都是大儒,他们读书的条件比我们这种寒门学子好太多了。”韩子乐咬了咬唇,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平民学子寒窗苦读得从乡学一步步考上来,他们起步就是会试。” 韩子乐垂下脑袋。 云归暖懂韩子乐的心情,今日无辣不欢里为之欢庆的成果,都是崇文书院学生不屑于去看的。 有的人需要很努力才能碰得到天,可有的人生来就住在天上。 “哪有如何,你有他们比不过的天赋,你怕他们了?”云归暖笑了笑,端起酒杯干了。 韩子乐见状,也干了:“不怕,我有我的本事,他们就算读书条件再好,哪又如何,如果是个蠢蛋,连榜都上不了,也不是每一年的状元都是崇文书院的学生。” 云归暖乐了,这小子志气还不小,冲着状元来的。 “可我觉得不甘心,觉得难受。”韩子乐借着酒劲跟云归暖吐露心里话,“我读书一路读上来,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他没说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但听语气,能察觉得到是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那种心酸无奈苦涩,和好不容易熬出头窥见一点光明后的扬眉吐气和舒展,都藏在一声声“不容易”之中。 云归暖早在最开始和韩子乐接触的时候,就敏锐地感受到他曾经的艰难。 韩子乐是很会利用自己的才华和本事赚钱的考生,都是被生活磨砺出来的本事。 这样的人,她在以前见过很多。 云归暖轻声宽慰他:“所以呀,你只用再坚持一下,稍稍加把劲,就能让你的孩子成为起步就是会试的人,也让别人去羡慕,青云客栈和无辣不欢会一直支持你。” 韩子乐抬起头,睁着通红的双眸,望着云归暖,久久没有说话。 他突然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站起来,面向满屋考生大声说话:“诸位同窗,大家都安静一下,看过来,我身旁的这位,便是青云客栈和无辣不欢的老板,云小姐,我们今晚这顿饭,就是她请的!” ------题外话------ 薛持酒:云小姐说好请我的呢? /73/73891/23074770.html 161.等你上来(一更) 一楼中的所有人顺着韩子乐的声音看过来。 等云归暖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一屋子的人过来敬酒。 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特别是中榜的考生都特别感谢云归暖,不仅免了他们住宿的钱,还给他们发小红包庆祝他们上榜,还请他们吃饭。 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老板。 是女菩萨! 云归暖被众考生文绉绉地你一句我一句夸得不好意思,她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讨个彩头再给店铺宣传宣传。 考生的热情实在抵挡不住,云归暖一连喝了好几杯。 最后还是韩子乐出面拦下伸过来的酒杯:“你们别为难云老板了,她喝不下了,若是要感谢她,以后我们在外多提一提青云客栈和无辣不欢就是了。” 云归暖附和颔首:“韩子乐说的没错,我只是运气好沾你们的喜气罢了,是你们自己有本事,能考中举人。” 众人又是一番客套话。 无辣不欢热热闹闹一直到很晚,云归暖借着兴头,多喝了几杯,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痛快地喝酒。 这里的酒很香,但不醉人。 云归暖顶着微醺的粉面走出来,时间不早,她该回去休息了。 韩子乐喝得七七八八,仅剩最后一丝清醒,他也跟了出来:“云小姐这么晚一个人回去会不会不安全,要不你今晚上就住在青云客栈吧。” 他今日没看到三郎,问起来才知道三郎回老家了,荣安侯府现在就云归暖一个人。 如果客栈没有空房,他把他的房间让出来。 云归暖摆摆手,夜里凉风一吹,她眯了眯眼睛,更加清醒些:“无妨,我先回去了,你继续跟朋友们吃吃喝喝。” 她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她了。 有车夫就是方便。 夜色里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云归暖偏头看过去,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逐渐从夜色中驶出来,一点一点走入灯火下,走进云归暖的视线。 “王爷。”云归暖眨了眨眼睛,怀疑喝多眼花了。 长天坐在马车前,冲着云归暖挥手:“云小姐。” 真的是萧怀羽的马车。 云归暖拍了拍脸,走过去,萧怀羽的马车就停在她马车的后面。 “王爷是路过?”她记得去王府离无辣不欢很远,不顺路。 萧怀羽撩起车帘:“等你,上来。” 云归暖完全没多想,“诶”一声,顶着一声酒气,踩着步子要上马车,长天赶紧下来扶她。 韩子乐站得稍远,但也听到了萧怀羽的声音,他眼皮一跳,瞧瞧抬眼看过去,云归暖已经上了马车,正要钻进车厢,再往车窗那瞥一眼,一双幽森冷厉的眸子正盯着他。 他身子一抖,在冷风的吹拂下,酒醒了大半,他赶紧低垂下脑袋,无声地冲着萧怀羽抬了抬手,算是不打扰他们俩的行礼。 马蹄声再次响起,并着车轮滚过路面的声音。 一抹黑影从眼前掠过,待马蹄声稍微轻了些,韩子乐才敢抬起头,再望向漆黑马车的车窗处,车帘子不知何时放下,遮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回想起方才两道如柱的目光,韩子乐摸着心跳,后知后觉的惊恐。 他在门外彻底冷静了,才回到暖和热闹的酒楼。 马车里,云归暖悄悄掀起另一面的车窗吹风,凉凉的风拍打在滚烫的面上,很舒服:“王爷这么晚找我何事?” 萧怀羽坐在云归暖对面,马车内的光线很暗,看不清她的脸,但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你今晚喝了多少?” 他皱起眉。 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少喝点。 云归暖吸了吸鼻子,酒气确实有些浓:“抱歉熏着王爷了,我坐到外面去。” 她放下帘子起身,猫着腰往外挪。 萧怀羽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拉,她没站稳跌坐在萧怀羽身边,差点撞入他的怀里。 “马车里别乱走,当心摔着。”萧怀羽语气重了些,还是不忍心责备她,静默一瞬,语气又软下来,“你晚上喝了多少,以后别和这么多了。” 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是肩挨着肩的距离,云归暖一偏过脑袋,就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一点一点攀上她的面,烧红她的脸。 “我……”云归暖“轰”一下大脑宕机,萧怀羽离她,好近啊。 车厢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脸,睁大了只能瞧见一圈光影描绘出他的面部轮廓。 很好看。 很吸引人。 她想凑近一些,再凑近一些,将他看得分明。 “如果累了,可以靠着……”萧怀羽声音骤然一顿,“可以靠着休息一下。” 响在耳畔旁低沉好听的嗓音,将云归暖游离的神思拉回来,她缓缓抬眸,凭着最后一点理智,坐直身子稍稍拉开和萧怀羽的距离。 “让王爷见笑了。” 酒不醉人。 醉人的是萧怀羽。 她怎么回事,一碰上萧怀羽就像迷了神一样,她变得不再像她。 萧怀羽没再说什么,摸黑将两只大盒子拿到云归暖跟前:“昨天说的,送你的茶叶和香料。” 云归暖捧着盒子,能摸得出包装很精细,她以为萧怀羽昨天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不知就酒喝多了还是车厢内闷,云归暖觉得脸烫得厉害,她两只手紧紧捧着怀里的盒子,分量很轻,却似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落在她心里。 车厢内忽地沉默起来。 萧怀羽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如果来了,可以靠着休息。” 云归暖偏头看过去,她隐约看到萧怀羽将手臂抬起又放下。 他方才的动作是,拍了拍肩膀? 云归暖不敢将萧怀羽的话和他的动作联系起来,轻轻摇头:“多谢王爷关心,我不累。” 萧怀羽对她,似乎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好,是一种带着私人感情的好。 是不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云归暖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她喝多了开始妄想。 萧怀羽皱起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把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云归暖一怔,乖乖地把手伸向萧怀羽。 有两粒细小的东西落在她的掌心。 ------题外话------ 萧怀羽:怕她喝多了,专门等着她,愁人,真让人操心 /73/73891/23110563.html 162.有赚就有赔(二更) 不等云归暖开口,萧怀羽先一步为她解答。 “解酒药。” 云归暖努力分辨掌心两粒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药丸,仰头一咽,直接将解酒丸吞下去。 是不是她方才一直摇头,他以为她喝醉了不舒服。 他真的很细心,很会关心人。 容她再自作多情、痴心妄想一会儿,萧怀羽的解酒药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寻常人哪会随身携带解酒药。 服了萧怀羽给的解酒药后,云归暖感觉舒服很多。 马车到了荣安侯府门前,停下来。 云归暖不敢再去看萧怀羽的眼睛,更不敢让他发现自己脸红,抱起盒子就跳下马车,飞奔进侯府。 “多谢王爷的礼物和一路相送!” 丢下一句话,飘散在初冬的夜风中。 萧怀羽弯起嘴角,无奈又好笑地摇摇脑袋。 “长天,我们回去。”他吩咐。 云归暖一口气跑进侯府,关上门用背抵着,她小口小口喘气,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哒哒”的马蹄声越走越远,她才长舒一口气。 然后懊恼地在原地跺脚。 她就这么让萧怀羽走了,没好好道别更没好好道谢,萧怀羽会不会觉得她很没有礼数,白送她这一趟了。 云归暖两手端着萧怀羽送的盒子,看了一眼又一眼,便回了房间。 侯府没有人,沉寂得没有一点声音。 云归暖刻意加重脚步,空旷的前院里回荡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推开房门,一个小家伙摇着尾巴等在门边迎接她。 “然宝,我回来啦。”云归暖将盒子放在地上,抱起然宝就是一阵搓狗头,“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待这么久,有没有想我呀。” 她抱着然宝进屋,点了灯。 门边摆着然宝的食盆和水碗,不会渴着饿着它。 然宝毛茸茸的小尾巴摇得欢快,摇出了残影。 云归暖打了个哈欠,将然宝放回它的狗窝:“时辰不早,你该睡觉了,小孩子还要长个子的。” 然宝的狗窝就在云归暖的床榻边,有暖呼呼的垫被,还有一床小被子。 安置好然宝,云归暖将萧怀羽送的东西归置好,洗漱后便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云归暖被然宝的叫声叫醒,她先打开门放然宝去后院上厕所,然后自己更衣洗漱,等然宝回来后一起吃早饭。 这里没有狗粮,她费劲辛苦从骨环里查了小狗崽的吃食,让郑阿婆做了存起来。 吃完早饭,她陪然宝玩了一会儿,便出门找了一家金店,将身上余下的钱都用来打金砖,作为给燕采薇的及笄贺礼。 燕逸之送她一块金砖,她便悄悄回燕采薇一块金砖。 下午,薛持酒来找她。 “云小姐,这是最后做好的成品,你过目。”薛持酒将一条细长的锦盒摆在桌上,“这一套是给你的,等店铺装修好,就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云归暖打开盒子,单只的摆件还另外套有一层折好的纸盒,纸盒样式都一样,看不出里面的摆件造型,她随手拿出一只打开。 “细节比以前更加精妙了。”云归暖赞不绝口,“很精致,很讨喜,摆出来做装饰也很有品位。” 直觉告诉她,这会是京城贵族小姐喜欢的款式。 薛持酒跟她说:“最后定下来,这一套正式款加上你说的什么隐藏款,一共十只,目前一共做了五十套,留五套备用,其余的全部打散卖,不拆盒,不整套卖。” 就按照云归暖说的,随机盲买。 图的就是新鲜刺激。 和有钱人荷包里的钱。 云归暖看着手里的摆件咋舌:“整盒的一共就五套呀,这算其中一套吗?” 她扬了扬手里的摆件。 “算,我手上还有一套,到时候再拆一套在店里做陈设。”薛持酒颔首,“除了玉雕的,我还准备了桃木的,陶制的,这两种都可以整套卖,唯独玉雕的不行。” 云归暖看着手里的摆件,突然沉默下来。 他们当时准备了很多设计图,但最后出成品的只有一套图。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个细节没准备到位,你跟我说说,我们看看还可以怎么完善。”薛持酒稍事压低身子瞧着她。 云归暖面露愁容:“担心开业后店里不够热闹,担心货品的数量跟不上销售的节奏,担心我们的产品和模式不被人喜欢,总之就一个字,愁。” 不做生意她就可以快快乐乐花钱。 一做起生意来,操心的事一波接一波,换着花样来,没个尽头。 薛持酒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别担心,光玉雕摆件就有四百只了,一次性铺开来可壮观了,还有上千只木雕的和陶制的,数量够多够撑场面了,而且我们卖的也不便宜,总不会像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 买玉雕需要排队,等前面一个人选好后,下一个再继续。 争取做到一对一的服侍。 “等这一波的热闹起来后,后续的成品就会陆陆续续出来,到时候货品丰富了,店铺更加好看,等稳定下来就可以每个月规律地出新货。” 薛持酒说得很兴奋。 云归暖抬了抬眼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商品和模式不被人接受,店里没人来怎么办?” 薛持酒一怔,随即笑得更欢。 “怕什么,总归卖得掉的,虽然我们投入了很多钱,但大多都砸在货品上,只要货品能全部卖出去,就不会亏本。”薛持酒看得很开,“反正快开张了,我们就看一月结束之前店铺能不能起来,能起来更好,起不来的话我们也不继续做新品了。” 最开始做的量虽然大,但只有一种款式,还算好。 如果是很多种不同的款式,反复打样打磨,再出成品,耗费的时间精力金钱才多。 同一种货品,做得多了,师傅上手熟练,出货速度就会加快,特别是陶制,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烧出来的。 云归暖有被安慰到。 做生意嘛,有赚就有赔,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行,定好开张的日子你告诉我,前期我大力做宣传。”云归暖道,她不能托薛持酒的后腿。 这时进来一人,是风味楼来送钱的。 /73/73891/23110564.html 163.萧怀羽出手大方(一更) 来人是风味楼的管事,他认得薛持酒,见薛持酒也在,拱了拱手一并给薛持酒请安。 随后,他给云归暖送上钱匣:“云小姐,这是上个月风味楼的分红。” 云归暖摆摆手:“府里有账房了,以后送分红可以直接去跟账房对接,不用找我,我带你去,下次你就认得路了。” 管事颔首。 云归暖对薛持酒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过来。” 她带着管事去找郭利,交代一番后,很快回到前厅。 “方才我们说到哪了。”云归暖一拍掌,“我想起来了,我有茶叶了,我这就去让人泡一壶给你送来,你再等等我。” 才坐下的云归暖又起身,往厨房走去。 萧怀羽送的茶叶,应当是好茶叶,她顺便尝尝鲜。 薛持酒一人坐在前厅里,低头摆弄着桌上的摆件,听见脚步声循声看去,来人不是云归暖,他仔细望了几眼来人的面容,看着有些眼熟。 郭利看着坐在前厅的薛持酒蹙眉:“小姐呢?” 语气不是很和善。 薛持酒眼珠子转了转,坐正身子,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回答郭利:“她去厨房了。” 他想起这人是谁了。 郭利也不同薛持酒打招呼,转身就走,就差给薛持酒摆脸色,还未出门,云归暖便回来了,她手里端着新泡好的茶。 “你怎么来了,有何事?”因着之前的事,云归暖的郭利的印象不是很好。 她将茶壶茶杯拿下来,给薛持酒上茶。 郭利两手抓着站在一边,斜眼望着喝茶的薛持酒,闷了半天不说话。 云归暖注意到了,顺着郭利的视线看过去,眉头皱起:“有事快说,别打扰我和贵客谈生意。” 又是视商户为贵客,又是谈生意。 字字句句踩在郭利的雷点上。 郭利脸色变了变,怪声怪气问云归暖:“老奴就想问一句,风味楼是小姐名下的资产,还是只参与分红?” 云归暖头也不抬:“只参与分红。” 郭利颔首:“老奴明白了,就不打扰小姐。” 说着他要退下,全程当薛持酒不存在。 “站住。”云归暖将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放,“以后见着来府上的客人,特别是贵客,要先行礼,你做到了吗,别传出去说我们侯府没有礼数。” 郭利怔了怔,望向薛持酒,又看一眼云归暖,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薛持酒行礼:“见过薛公子。” 云归暖在心里冷笑,果然是认识薛持酒的。 她挥挥手:“嗯,你下去吧。” 薛持酒一直没吭声,将云归暖对他的维护看在眼里,有些感动。 他商户出身,虽然很有钱,但在京城,他的地位并不比穷酸读书人好到哪去,有些人不是买他的面子,是买钱的面子。 如果将他放在崇文学宫尚未出师的学生面前,恐怕他的地位还不如他们。 将他当自己人维护的,萧怀羽算一个,云归暖也算一个。 薛持酒摸摸鼻子:“这是南梁的清风霁月吧,真香,我那还有西月国来的好茶,下次我带给你。” 云归暖惊奇地睁大眼睛:“你还没喝就知道是什么茶了?” 想想也是,薛持酒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她颔首,端起茶杯抿一口:“萧怀羽给我的时候说是南梁的茶叶,具体什么品种就不知道了,不过是真的香。” 薛持酒笑了笑,若有暗示地对她说道:“王爷对云小姐真好,清风霁月是南梁皇室的特供茶,年初两国互送年礼的时候,南梁给东陵送了一些过来,我只在王爷那喝过一次而已。” 还是他帮萧怀羽办成一件大事才沾光喝到的。 云归暖惊得呛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强忍着将千金难买的茶咽了下去。 “原来这茶这么精贵。”云归暖惊叹,“萧怀羽送了我一盒,不会将他手上所有的清风霁月都给我了吧。” 这礼太贵重,她收不起啊。 有钱难买的东西她想回礼都回不了。 薛持酒握拳掩唇轻咳一声:“云小姐安心收下吧,王爷肯定是很开心的,区区茶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过这清风霁月确实珍贵,除了贵客,还真配不上这茶,也不一定喝得出来,还是云小姐自己慢慢品吧。” 年初南梁送给东陵的清风霁月就一斤,皇上自己留了一半,分了萧怀羽一两,太子一两,二殿下一两,余下二两由后宫分了。 萧怀羽能送一盒清风霁月给云归暖,肯定是他自己在南梁的路子弄来的。 得低调,不能张扬。 云归暖看着手里的茶,觉得很有道理:“你是贵客,你喝完后我就不拿出来,要不我分你一点?” 好东西要分享,更要和懂它价值的人分享。 这回轮到薛持酒呛着了,他赶紧摆手:“不了不了,云小姐还是自己留着王爷给你的心意吧。” 要是萧怀羽知道他瓜分了送给云归暖的茶叶,萧怀羽得掐死他。 云归暖琢磨着盒子里余下的茶叶,起码得有二两,等下次萧怀羽来做客的时候再用清风霁月招待他好了。 “要不,你再帮我看看香料吧。”云归暖道,她不认识这里的好物。 连茶叶都是御贡,香料肯定不比茶叶差。 云归暖回房抱了盒子出来。 薛持酒老远闻着香味,睁大了眼睛:“这是北辰的冬阳暖,最适合在冬天用!” 云归暖才将盒子放下来:“不愧是薛持酒,见多识广,萧怀羽真是这么说的,这不会也是北辰皇室御贡吧。” 薛持酒摇头。 云归暖松一口气,那就好。 “冬阳暖是北辰制香高手特意调制的,北辰皇室也拿不到。”薛持酒说着,自己也惊讶了,萧怀羽出手着实大方。 他还是无意间在萧怀羽府上闻到的冬阳暖,当时他缠着萧怀羽问了许久,萧怀羽才告诉他。 若非闻过,寻常人根本不知冬阳暖的特殊和珍贵。 云归暖突然觉得桌上的香盒有千斤重。 “云小姐你打开看看,别看盒子大,香料应该特别少。”薛持酒指了指香盒。 ------题外话------ 萧怀羽: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73/73891/23136420.html 164.吃火锅(二更) 云归暖打开盒子,开了一层又一层,果然在最中心拆出一只可以托在掌心里的小金盒,打开金盒,馥郁香气扑面而来。 “所以,这盒子的分量只是金盒的分量?”云归暖着实开了眼界,再次见识到什么是奢侈。 金灿灿的盒子里,规整地卧着十粒黄豆大小的香丸。 “香丸可以扔进香炉里烧,也可以放在香囊中随身携带。”薛持酒从层层叠叠的盒子里摸出一只花鸟纹球形镂空金香囊,“比如说这个。” 香囊上嵌着一圈细小亮眼的红宝石。 他猜香囊是萧怀羽单独放进去的。 云归暖赶紧将香料和香囊收好,太精贵了。 她将香料重新包好,放回房间,前厅里舒人馨香久久不散。 薛持酒抬起衣袖闻了闻:“冬阳暖留香太厉害了,只一小会儿香气便经久不散,希望待会出门不会遇上萧怀羽。” 被萧怀羽闻着他身上的冬阳暖,他一样要被掐脖子。 云归暖神神秘秘冲着薛持酒眨眨眼:“要不你留下来吃晚饭,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现在准备应该来得及,再顺便谈谈我们的生意。” 郭利越是口口声声喊着侯府不要像商户一样,她越想做生意,越对做生意感兴趣。 她要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 还要把她的店开出京城,开出东陵! 薛持酒想起方才对他脸色不好的账房:“云小姐的生意越来越大,确实需要账房先生帮你管管账,分担分担。” 云归暖皱起眉,不是很高兴:“新请的这个账房先生能力确实可以,但管得太多,服从性不大好。” 居然敢对她的客人甩脸色。 她活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哪个员工敢对老板的客人没好脸色。 “你说他是新的账房!”薛持酒脸色古怪了一瞬,连带着看向云归暖的目光也异样起来,“云小姐,你认真的吗!” 云归暖并不知道薛持酒的惊讶点在哪:“是啊,新请来的,前两日才进府,还带着个徒弟,怎么了?” 薛持酒想说什么,又赶紧摇头晃脑摆摆手:“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云归暖“哦”一声,没放在心上,她取来笔墨写字:“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让郑阿婆买点食材回来,确了这些东西晚上还真吃不成饭。” 云归暖起身往厨房走去。 薛持酒装作喝茶,等云归暖出去后,悄摸摸跟去厨房,见到了郑阿婆。 郑阿婆看到门前探出半个脑袋的薛持酒,深看了他一眼,便装作没看见,继续听云归暖的吩咐。 等云归暖再度回到前厅的时候,薛持酒依旧坐在位置上喝茶。 等晚饭的间隙,两人继续聊生意。 傍晚,到了郭利和周易离府的时间。 郭利收拾好东西,悄悄往前院走去。 周易见了,叫住他:“师父,我们出府是走这条路。” 郭利挥挥手,没好气“哼”一声:“我知道!” 周易立在原地,抿了抿唇,悄悄放下无处安放的手,手指指着郭利的反方向。 郭利走了两步,猛地转手走到周易面前,千叮咛万嘱咐:“我交代你的事,明天就去办好,如果明天不行,三天内一定要搞定,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周易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师父,这件事不用跟小姐说一声吗,毕竟是侯府的资产。” 郭利大手一挥,严厉拒绝:“不用,她年纪小,还不是很懂事,有些东西需要慢慢交给她。” 周易抿着唇,面露难色,纠结过后选择不再开口:“师父我先走了。” 郭利摆摆手,同周易往反方向走去,穿过垂花门来到前院,他蹑手蹑脚挪到前厅的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薛持酒居然还在侯府没走! 他顿时涨红了脸,要冲出去跟云归暖理论,才迈出一步,他猛地停下来。 下午时分云归暖那声“贵客”砸在他耳边砸得他现在脑袋都是懵的,一个商户怎么能是侯府的贵客。 他们是正儿八经的侯府,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郭利跺了跺脚,闷着气走了。 云归暖稍事侧身望一眼前厅一角的窗外,脸色沉了沉,转头继续跟薛持酒谈笑风生。 晚饭备好,郑阿婆请两人移步饭厅,云归暖也在饭厅给然宝准备一份饭,两人一狗,共进晚餐。 薛持酒看着架在地上的锅子和炉子,有点懵。 “云小姐,这是什么?” 炉子两边分别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摆满了盛菜的碟子,每一碟的菜都是生的,还有几碗酱料和空的碗碟。 是晚饭还没做好吗? 云归暖先一步坐下,她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光:“就是这种感觉,你先坐下,准备得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道,我先尝尝。” 薛持酒在云归暖对面坐下。 他亲眼看着云归暖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生肉片,将筷子伸进锅里翻滚的橙色汤汁中,没多会儿,她提起筷子将烫好的肉片放入碟中。 这是什么新奇吃法,他从来没见过。 有意思。 “别光看着我,快吃呀。”云归暖咬一口鲜嫩的牛肉,“这边有酱料,香油、醋、盐、酱油什么的都有,暂时只有这些,你先将就着。” 她临时起意想吃火锅,一个下午的准备时间,很多东西都不充分。 但能吃。 薛持酒素来不排斥新鲜事物,他学着云归暖的样,夹了肉片去烫,然后不蘸调料吃一口:“嗯,好香!是西红柿汤和牛肉片。” 他从来没想过,西红柿汤和牛肉还可以这样搭配。 云归暖将一碟肉丸子下到锅里:“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所以我没准备辣的锅底,一个下午来不及准备高汤锅底,清汤又太寡淡,索性直接安排番茄汤底。” 一堆新鲜的词汇,薛持酒懂了又不大懂。 他问云归暖:“这种吃法叫什么,太有意思了。” 云归暖弯起嘴角:“这叫火锅,冬天吃最合适了。” 两人还没吃上几口,火锅的香味便完全覆盖冬阳暖的味道。 薛持酒很上道,已经学会自己调出合口味的调料碟了。 ------题外话------ 是番茄汤底哦,你们喜欢什么汤底的火锅呢~ —— 最近有了新文的灵感,好开心,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现在不会分心想新文,只是突然有了灵感,新文得明年啦,还早呢~ /73/73891/23136421.html 165.想开火锅店(一更) 然宝结束它的晚饭,打了个哈欠蜷在云归暖脚边睡觉。 云归暖用筷子扎了牛肉丸子,一头怼进她自己调的辣酱:“你说京城人会喜欢吃火锅吗?” 她随口问一句。 牛肉丸子不够劲道,她皱了皱眉,一口咬了没细嚼。 薛持酒突然两眼放光望着云归暖:“云小姐这个主意不错。” 云归暖茫然,她出什么主意了。 “不知云小姐愿不愿意与我一道开一家火锅店。”薛持酒火锅也不吃了,脑袋里飞蹿过千百种想法,迫不及待想要动手,“开一家独一无二的火锅店,只要我们在背后推一把,一定能大受欢迎。” 他赞同云归暖说的,冬天最适合吃火锅。 云归暖将丸子咽下去:“又开店!薛持酒,你每天的要做的事是不是除了开店就是想开店的点子。”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差点成为第一富商的男人,有他这样的财力和冲劲,做什么做不成。 “还有听曲。”薛持酒补充一句。 云归暖开店的想法也就闪了一瞬,她没薛持酒激动:“你先别激动,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薛持酒狐疑地望一眼云归暖,抬起两条手臂,左闻闻,右闻闻,皱起的眉头更深了,好像真的有什么味道。 “火锅味。”云归暖告诉他。 只要吃火锅,身上就不可避免地沾染上火锅味,店里氛围越好的火锅店,身上的味道越浓。 “你先想想,谁能接受吃一顿饭后身上沾染上味道。”云归暖提醒薛持酒。 这里的贵族很爱面子、很讲礼节,他们绝对不允许身上沾染上熏香之外的味道,这会被视为衣衫不洁的。 薛持酒抿了一下唇,有道理。 “那他们就没口福了,吃不了就别吃。”薛持酒捞起下在锅里的油豆腐,“我们给能接受味道的客人吃。” 吸饱了汤汁的油豆腐真好吃。 云归暖其实有点心动,如果真开一家火锅店,她就可以随时随地吃火锅。 可她是风险保守者,除非做好万全的准备,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否则她绝不会行动。 云归暖开始给薛持酒条条分析:“首先开火锅店就需要定制的铜锅,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我怕就算现在开始定制铜锅,赶不上冬天生意最好的时候。” 定制铜锅需要图纸、开模、打样,如果顺利的话一遍成型,不顺利就得慢慢打磨细节,之后再量产。 开火锅店需要大量铜锅,这个时代没有机器,快不起来。 云归暖想了又想,开始在心里打退堂鼓。 薛持酒倒是两眼放光,激情依旧:“既然来不及定做大量的铜锅,就先做一小部分呗,顺带试一试京城百姓对火锅的接受程度,行就继续扩大规模、开新店,不行就拉倒,反正投入不多。” 在做生意的事上,薛持酒脑袋很灵活。 他抬眸,望着云归暖。 “你看我做什么。”云归暖放下碗,她吃得差不多了。 “你的无辣不欢很适合放火锅。”薛持酒道,“冬天里吃辣的人会增多,火锅也很适合冬天吃,再加上无辣不欢原本就有一定的客人基础,很快就能试出结果。” 云归暖悄悄将心里放下的念头又提起来一点:“你说的好像不无道理,不过就算再快,铜锅和菜谱都需要时间准备、打磨。” 菜品最简单了,但调料的准备得费点心思,有很多酱料这里都没有,得重新调。 薛持酒吃得欢,到现在筷子都没放下:“这好办,你尽管去准备,需要我帮忙直接开口便是,还有你方才说的铜锅,我认识一个手艺特别好的师傅,待会我把他地址写给你,你去了报我的名字,你的活给你加急。” 薛持酒在京城的门路人脉特别广。 云归暖被薛持酒说动了:“好,我这两天先列一张清单出来,琢磨琢磨具体该怎么动。” 在无辣不欢里加装火锅,太简单了。 薛持酒和云归暖一直商量到一更天。 走之前,薛持酒对云归暖说道:“吃火锅,还差点合适的酒,等你的火锅店开起来了,我带着好酒请你吃饭。” 云归暖笑了笑:“好。” 薛持酒又道:“说好了,如果火锅店的事能成,我出钱,我们一起开,我还没开过火锅店呢。” 云归暖笑着答应:“没问题。” 有人帮她经营,她乐得自在。 送走薛持酒,云归暖捞起脚边的小黑球,抱着它进去,只要她在府里,走到哪然宝就会跟到哪,寸步不离。 云归暖将然宝抱在怀里,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家伙再大一点就得洗澡了,还得给你驱虫、打疫苗,你运气好,我骨环里有药箱,驱虫药和疫苗能罩着你健健康康长大。” 骨环八级已经解锁万能医药箱,里面有全品类药物,包括兽用药。 云归暖将打瞌睡的然宝搂在怀里,坐在房间前的台阶上查资料。 据查到的资料显示,幼犬出生45天即可注射疫苗,然宝已经两个月了,可以注射疫苗,它需要连续接种三次六联疫苗,每次间隔2~3周,在注射最后一针疫苗的时候增加注射狂犬疫苗。 之后每年加强注射一针即可。 云归暖摸着然宝的小脑袋,从骨环里翻找出疫苗:“然宝啊,你已经到了可以打疫苗的年纪了。” 小家伙睡得沉,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疫苗已经打完了。 然宝“嘤嘤嘤”地在云归暖怀里蹭来蹭去。 云归暖拍着它的脑袋:“乖宝宝,睡吧,什么事都没有。” 至于给然宝洗澡的事,得等然宝三个月后,它自身免疫能力强大起来再说。 云归暖继续搂着然宝查资料,她给然宝挡风,然宝像个小火炉一样暖着她,趁着这次查资料的功夫,云归暖从药箱里翻出不少然宝能吃的钙片、维生素等。 可惜药箱里没有狗粮。 她继续翻动骨环,翻到信息页,点进去又退出来:“居然九级了,什么时候升级的!” 而且还差一个人缘点又可以再升一级。 云归暖“啧啧”翻到信息页,升级时间显示是昨天晚上。 她再看向九级兑换所可以兑换的物品。 ------题外话------ 现在没有养狗狗,只能在小说里云养狗,所以打疫苗的细则也是查来的,如果有给狗狗打疫苗的需要,要去咨询哦~ /73/73891/23160232.html 166.王爷的心意(二更) 一个黑乎乎的洞闪着金边,什么物品都没有显示。 云归暖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该不会骨环坏了吧。 她点了一点没有显示任何物品的黑洞,紧跟着弹出一大张页面——兑换物品自选。 云归暖有些嫌弃:“谁做的页面设计,太差劲了,还以为骨环坏掉了,哪怕多放一个礼盒图标也比黑乎乎一片好。” 她翻找下来,给然宝兑换了狗粮,狗粮种类丰富,覆盖全年龄段、全品类。 “然宝!”云归暖将然宝高举在半空中,比自己暴富了还兴奋,“你有狗粮了,你有足够的食物啦!” 然宝懵懵懂懂睁开眼,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通过云归暖兴奋的语气感受到她很开心,便也跟着欢快地摇起尾巴。 小狗狗在乎的不多,你开心它就开心。 第二天,云归暖吃完早饭跟然宝玩了一会儿后,就去做事。 她先将铜锅的设计图仔细画出来,不仅有三视图和结构图,每一个关键部分都在旁边附有解说,画完图纸,她又写好火锅菜品的需求和调料所需,事无巨细。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 飞速吃完午饭,云归暖想着再补充一些细节,便把单子拿去店里。 这时府里来人了。 周易定做的铁柜到了。 铁柜很沉,四人勉强抬得动。 云归暖让人将铁柜抬到账房,郭利指着角落里的柜子,让人将铁柜安置在这里。 郭利拿着把钥匙过来:“小姐,这里一共三把钥匙,是开铁柜上的锁,您拿着一把,我和周易各拿一把,平日里这柜子就放些现银、银票和账本印章之类的。” 郭利跟她解释柜子的用途。 “以后我和周易每日离府前,会将侯府的账册存入柜子里,第二天来了再拿出来,小姐如果您想看账本,可以随时开柜子看。” 云归暖点点头,她对郭利的安排没意见:“好,我知道了。” 重要物品放在铁柜里很安全,扛不走,烧不掉。 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有骨环。 郭利拱拱手:“小姐您继续去忙吧,账房这边暂且无事了。” 云归暖从账房出来,继续晚膳她的火锅食单,才坐下凳子没捂热,又来人了。 “你是……”云归暖觉得面前的中年女子很眼熟,“成衣店的老板。” 接然宝回家那天,萧怀羽在中年女子的成衣店里给她买了一身骑装。 中年女子笑了笑,让身后的两名小厮捧着两只托盘上来:“请云小姐安,这是上次云小姐在店里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 云归暖摇头:“我没在你店里定做过衣服,你恐怕弄错了。” 女子又道:“是王爷为您定做的,云小姐先收下吧,看看衣服合不合适,如果有哪里需要改,随时来店里。” 小厮将托盘摆在桌上。 云归暖摸着料子,是上好的丝绸,但看颜色能看出是很不错的样式。 这些都是萧怀羽送给她的。 云归暖一时心思荡起圈圈涟漪,萧怀羽一连送了她许多名贵的礼物,这是为何。 “云小姐?”女子轻唤一声,唤回她的神思。 云归暖抬起头,对上女子和善的笑脸。 “云小姐将衣服收了吧,都是王爷的一片心意。”女子道,“王爷特地叮嘱了,一定要用最好的料子,用最好的绣娘,选京城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务必做到完美送给云小姐。” 直到成衣店老板走了许久,云归暖整个人都是飘飘忽忽的,被萧怀羽的好包围着。 云归暖又摸了摸成衣店送来的衣服,食单也不管了,试衣服去。 房间门留着一条缝,是留给然宝进出的通道,然宝要睡觉了会自己回屋睡,不睡觉就跑出来跟在云归暖身边。 小脑袋探出门隙瞧见云归暖朝它走来,然宝摇着尾巴,嘤嘤嘤在门边又蹦又跳。 然宝尾巴摇了一阵,不摇了,它发现云归暖不是来跟它玩的。 云归暖换上第一套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嘴角高高翘起怎么也放不下。 这是一套冬装,特别贴合她的身材,穿着很暖和,料子舒服,样式好看,还是时下最流行的。 “萧怀羽眼光还不错嘛。” 云归暖对着镜子,将毛领仔细围住脖子,扣上玉做的扣子,将脸怼近镜面,又远远拉开,正面看完不够,还扭着身子看背面。 背面绣着图样,看着像花鸟纹,简单大气。 云归暖又换了另一身衣裙,同样是冬装,这一身配了一只抄手,内里是兔毛绒,表层用的锦缎上压着暗纹。 她两手塞在抄手里拢在身前,像极了出身高贵的端庄大小姐,她刻意对着镜子收敛表情,摆出威严的气质,竟隐隐约约透过镜面看到她脑门上出现“王妃”两个字。 云归暖自己都怔住了,甩了甩脑袋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清出去。 她想萧怀羽想魔怔了。 两件衣服,云归暖试了一下午,等她将新衣服仔细收进衣柜里,已到晚饭时间。 今天没法再出门干活了。 云归暖给然宝添了狗粮和水,自己也去吃饭了。 翌日早上,照例陪然宝玩耍过后,她利落出门去了城西。 她先去东行书局。 “姑奶奶。”程友同她打招呼,“姑奶奶又带了什么好消息来吗?” 云归暖背着手在店里转悠,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一排排书:“我在你眼里真成福神了,回回都有好消息。” 程友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您哪回来没有好消息呀,您就是福神,您的驾临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大早就听好话,云归暖心情好:“韩子乐的两部话本都拿到了吗?” 程友颔首:“拿到了,契约签了,钱付了,书稿在小的这妥善保管着呢。” 云归暖颔首:“你挑一部合适的,十一月的月鸣茶楼,就搞它热场子了。” 程友睁大了眼睛,已经看到数不清的钱掉在他面前:“小的明白了解元亲笔撰写的故事,比以往的任何故事都更加扣人心弦深入人心,更加地能吸引客人的目光。” 云归暖给程友比了个大拇指:“聪明。” 她就是要利用韩子乐解元的噱头,给月鸣茶楼和她的东行书局造势。 ------题外话------ 想,大胆想,你就是王妃! /73/73891/23160276.html 167.定制铜锅(一更) “之前让你印的书稿都准备好了吗?”稿子是从考生那收来的。 程友笑开了花:“已经在卖了。” 书稿文集卖的不错,不管上没上榜的考生都买了一本,来投稿的考生更多了。 “非常好。”云归暖很郑重地拍两下程友的肩膀,“下个月给你涨工钱,继续好好干。” 程友又是感恩又是表决心地,几乎是捧着云归暖将她送出书局。 云归暖心情很好,踢着步子进了无辣不欢,她朝柜台看一眼,李管事和韩子乐都在忙,她便一个人进了后厨,将菜单摆在桌上,同时让厨子给她调火锅调料。 “刘师傅!”云归暖将刘大头叫来,“有件事需要你出手,不知道你会不会这门手艺。” 刘大头将炒好菜过来,一听云归暖问他关于手艺的事,立马捋起袖子:“小姐您吩咐,就没有我不会的!” 云小姐赏识他,只要云小姐开口,他就算不会也要想办法学会。 云归暖将单子摆在台面上:“叫上你的人,今天试着把这些东西做出来。” 香辣火锅底料,还有芝麻酱、花生酱等各种各样的酱料。 刘大头瞧着单子上的食材和制作步骤,摸了摸脑袋:“行,我试试,花椒八角辣椒这些店里都有,看着不难。” 他没搞懂这是要干什么。 云归暖望着他:“今晚能做出来吗?” 她又递了一张纸过去。 “先做你手上的东西,如果能做成,再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准备食材,今晚我就在无辣不欢吃饭。” 刘大头应一声,将纸接过来,看着上面写的西红柿、筒骨、各色蔬菜还有肉类等,疑惑又好奇,这些食材居然不放到汤里,要准备生的,这怎么吃。 “没问题,小姐等着吧,今晚一定能弄好。”疑惑归疑惑,刘大头应下来。 他做厨师许多年,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云归暖从后厨出来,李管事和韩子乐还在忙,她便上马车去了城南,根据薛持酒给的地址去找打制铜锅的师傅。 陈光在这一带很有名,云归暖一下就找着他的小摊,报了薛持酒的名号说明来意后,陈光放下手中的活,将云归暖请到小屋里坐。 简陋的桌椅就摆在门边,屋里没有灯,有些昏暗。 云归暖将铜锅的设计图纸拿出来摆在桌上:“陈师傅能不能帮我打一口这样的锅?” 陈光接过图纸,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一页一页看过去,看一眼图纸,看一眼云归暖:“这是小姐您自己画的?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云。”云归暖道:“这图纸有什么问题吗?” 陈光摇头:“没有问题,您画的图纸很细致清晰,这一类的图纸,不像是一个富家小姐画得出来的,有这份图纸在,我可以将这口锅打出来。” 云归暖舒一口气,能做就好。 “你打这一口锅最快需要多长时间,价格几何?” 陈光看着图纸琢磨:“您这口锅有点复杂,不过既然你是薛公子介绍来的,我会尽快的,三天吧,应该是可以的,至于价格我现在只能给您一个大概的数,一口锅至少得二十两起步。” 云归暖迅速在心里盘算一遍,十口锅也才百多两,她出得起这个钱。 “那这几天就麻烦您费心了。”她道,“说实话,这口锅我要得还挺急的,如果我那边进展顺利的话,还需要很多。” 陈光一时有些好奇:“冒昧问一句云小姐这口锅的用途,是做食材?” 做什么东西需要用得上这么多口锅。 云归暖颔首:“确实,如果要得多的话,我需要至少百口锅,陈师傅这边能赶得及吗?” 陈光被云归暖说的数字惊到:“上百口锅!云小姐是承包了整个京城酒楼后厨的锅吗,说句实话,我做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接到这么大的单子。” 云小姐是位大客户。 云归暖笑着摆摆手:“我那边顺不顺利还不知道呢,这是这口锅的钱,我先给您。” 她将身上最后的二十两取出来,其他钱都用在给燕采薇的金砖上了,回府得去账房取钱。 陈光收了钱:“云小姐您放心,三天后我一定给您一口满意的锅。” 云归暖又给陈光指了几个细节,便离去了。 身在城南,她顺道去土豆一家看看。 土豆一家的生意不温不火,比保本还能多赚一点。 姚大海朝云归暖招手:“云小姐您终于露面了,正好这里有一份新出炉的土豆,您来尝尝,我觉得我的手艺进步很多。” 云归暖进店拿着土豆进店,招呼姚大海也备一份给车夫林子。 “到了冬天,大家都喜欢吃热乎的东西。”姚大海跟着云归暖进来,“最近越来越冷了,生意比之前慢慢好起来,再冷些生意会更好的。” 店里的桌椅不多,这时候有客人在,云归暖也不嫌弃,进去捡了张空椅子坐下,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姚大海也坐下。 “手艺有进步。”云归暖给予肯定,“我突然觉得店里可以多卖些东西,不仅限于土豆。” 姚大海睁了睁眼睛:“您说。” “烤红薯,秋冬就是吃烤红薯的季节。”云归暖道,“正好你们烧的是炭火,每天来了之后扔几个红薯进去烤,烤好了就摆在炉面上,路人看到有红薯,自己会过来问的。” 要是还有奶茶就好了,裹着大衣走在树叶飘落的秋日暖阳下,手里碰一杯温热的奶茶,氛围感拉满。 姚大海颔首,记下了。 “还有豆腐。”云归暖顿了顿,“一块豆腐,片成四片放在锅上煎,出锅前撒上盐、辣椒面、葱等调料,增香,明白了吗?” 云归暖一手掌心朝上虚虚托着什么,另一只手横着比划过来,做切豆腐的动作。 姚大海点头,这些东西在冬天很好卖。 云归暖朝门口的小柜台看一眼:“你们账上钱够新添置食材吗,红薯和豆腐继续走我的店铺的路子,最晚后日一早就给你们送来。” 吃完土豆,云归暖拿了份土豆顺道去对门的曾氏医馆。 曾大夫闻着土豆的香气,抬头寻找气味来源,见着云归暖,笑着指了指她。 ------题外话------ 云小姐的店铺在逐渐升级诶嘿 /73/73891/23186429.html 168.你吃毛肚吗(二更) 云归暖将土豆摆在曾大夫的桌面上:“几日不见,您老近日可还好,这是给您的。” 土豆冒着热乎乎的香气,引诱曾大夫分泌出不争气的口水。 “云小姐客气了。” 曾大夫借机休息,吃着土豆跟云归暖聊天。 自从上次从神秘老者那得了一大笔钱,现在坐诊的心情都轻松不少,他瞧着云归暖轻松愉悦的表情,估摸着她也得了不少钱。 他再次在心里感慨,老者真够大方。 同时也闭了嘴没再提起上回的事。 “上次给您的纱布,还够用吗?”云归暖问他。 曾大夫“唔”一声,“说实话,还真不大够用了。” 来了两个受伤的患者,几卷纱布真不禁造。 云归暖神秘一笑:“那您先吃着土豆,我再去马车上给您拿几卷纱布下来。” 上次有三郎在,她只能拿少量的纱布给曾大夫,这次她一个人,借着马车的遮掩从骨环里生生取了十五卷纱布出来。 因着等物品更新的冷却时间耗了点功夫,她在马车上待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下来。 曾大夫瞧着云归暖放在桌上的一大堆纱布,突然觉得手里的土豆也不香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他一不小心两样都占了。 “云小姐这是作何?”曾大夫默默放下吃到一半的土豆,“小姐的生意也做到我医馆来了?” 如果是让他出钱买纱布,倒还好。 云归暖“嘻嘻”一笑:“送给医馆救死扶伤的。” 曾大夫心里“咯噔”一下,不能说是个好事,他两手拢着袖子没碰面前洁白如雪的新纱布。 “云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曾大夫道,“不过我先声明,有些事并非为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能做到。” 云归暖说得平静:“不是什么大事,就想让您照顾照顾我店铺的生意。” 她指了指斜对面的土豆一家。 曾大夫挑眉。 “这不是进出您医馆的病人多嘛,您就随随便便提一嘴就行。”云归暖道,“您也觉得我家土豆好吃是不是,过几天店里还会上新品种,到时候我让他们送来给您尝尝。” 云归暖瞥一眼被曾大夫吃了一半的土豆。 “你这丫头。”曾大夫身子动了,伸手整理桌上的纱布,“行吧,老夫只是看谁嘴馋了,就让他们去对面买土豆吃。” 云归暖回到无辣不欢。 韩子乐刚忙完手上的活,看到云归暖进来,同她打招呼。 云归暖脚步不停,冲着韩子乐一招手:“来后厨。” 两人再加上刘大头一道,围着刚调好的火锅锅底,和一桌子碗碟,碗碟里都是调料,以及已经备好的火锅食材。 高汤锅底依旧在熬制,做出来的只有番茄汤底和香辣汤底。 云归暖闻了闻:“在灶上支两口小锅,将番茄汤底架灶上小火煮,这一锅也加了清汤放灶上。” 今晚吃番茄锅和香辣锅。 韩子乐没看明白:“云小姐打算亲自下厨?” 云归暖一碟一碟检查调料:“嗯,算是吧,吃火锅只能边吃边动手。” 她顺手给自己调一个香油碟。 “韩子乐,刘师傅,你们别站着,过来根据自己的口味调调料。”云归暖放下自己的香油碟,让人拿了三人的碗碟和筷子摆在桌上。 韩子乐记住了云归暖放的调料种类,悄悄调了跟她一模一样的香油碟。 锅底开了,云归暖转身去烫食材。 她先拿起一碟牛肉片,都早就切好了,薄薄的一片。 “牛肉吃辣吗?”她问。 刘大头肯定吃辣。 韩子乐瞧着锅里翻滚的红汤,默默咽了口唾沫,摇头。 云归暖将牛肉下到红汤锅底里,用漏勺接着,又拿了一碟牛肉下到番茄汤底里,同样用漏勺接着。 韩子乐上前帮忙,两人挤在炉灶边。 “这个可以起来了。”云归暖指着韩子乐手里拿的漏勺。 说完过了一会儿,也将自己手中的漏勺从番茄汤底里提出来,两勺牛肉分别放入刘大头和韩子乐的碗中。 云归暖教他们怎么吃:“用筷子夹肉蘸你们方才调的调料,直接吃。” 刘大头看明白了,比薛持酒还要上道,他夹起一大把牛肉往调好的料碟里狠狠一蘸,辣汤滚出来的牛肉蘸辣椒面,大口一张全吃了。 韩子乐在旁边看傻了。 刘大头不是吃肉,是喝肉,他瞧着刘大头慢碗的辣椒,红彤彤一片,已经觉得辣了。 “别发呆,牛肉要冷了。”云归暖提醒韩子乐,她自己的牛肉都烫好了。 云归暖将一把牛肉盛到碗里,一边蘸香油碟一边吃。 韩子乐“哦”一声,作势夹肉吃,他偷偷看着云归暖蘸料碟的样子,很斯文地夹起一片牛肉,犹豫地看一眼料碟,直接将牛肉吃了。 番茄汤底的鲜香裹着牛肉的嫩弹,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好吃!” 韩子乐两眼放光,他夹起一把肉,学着云归暖和刘大头的样子,蘸了自己调的料碟一口吃了。 更香! 刘大头很上道地自己去烫火锅了,食材一样样倒进去,再看准最合适的时机夹出来吃掉。 云归暖笑着打趣:“刘师傅,帮我们也烫一点,别吃独食啊。” 三人挤在小小的两口灶边吃得欢乐,后厨其他人都在忙,时不时瞧他们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活。 现在正是无辣不欢一天里最忙的时候,老板三人躲在后厨大吃特吃,过分! 准备的满桌食材,被三人席卷而空。 云归暖给刘大头竖大拇指:“刘师傅调的锅底真好!” 锅底鲜香,火锅才好吃。 韩子乐摸着吃撑的肚子,今日他着实大开眼界,没想到只用小小一口锅,就能同时吃到数十种不同的菜品。 白菜土豆萝卜、粉条油豆腐毛肚鸭肠、丸子牛肉羊肉,还有好多他没见过的菜品,荤素都有,能从一锅里出来,还都好吃,不串味。 太神奇了! “你们觉得把无辣不欢的客人会喜欢火锅吗?”云归暖突然问道,她看向韩子乐。 韩子乐笃定颔首:“做好铺垫和宣传的话,肯定会再吸引一波客人。” “当真?”云归暖挑眉,“他们能接受毛肚鸭肠黄喉这些吗?” 方才她瞧着韩子乐做了好一番心里挣扎才愿意尝试毛肚。 ------题外话------ 你们喜欢吃毛肚吗? /73/73891/23186430.html 169.钱全花了(一更) 吃了火锅,韩子乐全身都热乎起来,脸上红扑扑的,他挠了挠脑袋。 “以前没有吃过,不知道尝起来什么味,今日尝试过,以后不会抗拒了。”他家穷,在来京城之前,连肉都很少吃到,“今晚多谢小姐款待。” “吃一口之后,便觉得能接受了?”云归暖道,她看向刘大头。 本来还想问问刘大头的看法,但一顿火锅下来,吃得最香的就是他,身为厨子的他对各类食材毫无抵抗心理。 云归暖换个问题问他:“刘师傅,以后酒楼里按照今晚的火锅准备食材,你这边有人手能个搞定吗?” 锅底和调料都不难,只要第一次调配好,余下的按照第一次的比例有样学样即可。 “没问题。”刘大头拍着胸口保证。 云小姐给了他发光发热的地方还重用他,他必须好好表现,不辜负老板对他的信任。 云归暖颔首:“详细的菜单,我回去制定好,等铜锅来了之后,给无辣不欢统一换上新的菜单,再好好宣传一遍。” “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韩子乐道,“反正春闱还早,我也不用温书,店里的事都是一阵阵的,忙活完就没事了。” 云归暖挑着眉打量韩子乐:“行啊年轻人,我没看错你,你明天下午来一趟吧,帮我一起完善菜谱。” 事情交代完,一顿火锅也结束了,云归暖又交代两句,便回去了,路过欢乐豆豆的时候瞧了一眼,琢磨着可以考虑扩充一下门面,增加几样新点心。 云归暖一回到侯府就是给然宝添满食盆,白天她出门的时候,有将狗粮给郑阿婆交代她喂然宝,但不妨碍她给然宝加一小顿饭。 “然宝呢?”她添好食盆走出屋子,到处不见然宝的影子,“然宝——” 她大喊一声。 侯府大,然宝不知道玩到哪去了。 话音落下没过多久,云归暖听到通往后院的垂花门那边传来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嘤嘤嘤”。 夜色黑,只有屋子里透出一点灯光,云归暖瞧着小径上跑来一对亮堂堂的“明珠”,悬浮在低空,没比路面高多少。 “然宝!”云归暖叉起腰望着小黑球跑到她脚边,又蹦又跳又撒娇。 她蹲下身,摸着然宝的脑袋:“你实在太黑了,我要给前院装上灯,不然都看不见你。” 要不是然宝的眼睛到了晚上就跟灯笼一样发亮,披着黑毛的然宝就要完全融入夜色之中。 “走了,回房睡觉。”云归暖抱着然宝进屋。 明天得嘱咐一下郑阿婆,如果走之前她还没回来,要先把然宝关进她的屋子,一来防止然宝到处乱跑,二来天冷了,她怕然宝生病。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等郭利和周易来了,云归暖来账房找他们支取银钱。 定制铜锅和扩张欢乐豆豆都需要钱。 云归暖跨进账房:“前两天风味楼送钱来了吧,送了多少,账本我看看。” 周易看了郭利一眼,站起身,拿了账本给云归暖,便敛了气息小心翼翼站着。 云归暖一页一页翻过账本,账本是新做的,从七月份的账目开始,每一条目都写得很清晰,她翻到十月的账目这里,上面并登记风味楼的分红。 她眉头皱了一下,问周易:“风味楼的分红,上面怎么没记?” 周易道:“这本是总账,记载大名录的,一般只在月底更新,所以风味楼的分红还没记到账上。” 云归暖深看他一眼,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还有登记各类明细的账册?拿来,我要看风味楼这个月的分红。” 郭利站起来,低着头递给云归暖一本账册。 云归暖瞧一眼封面,这是本明细账册。 她直接翻到十月的最后一页,上面清晰地记载风味楼分红进账三十万两银票,紧跟着后面还有一项支出。 买地的。 花了三十万两。 云归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时间不是该惊讶还是愤怒:“才进账的三十万两,转眼你就全部花了!” 她质问郭利。 郭利只是稍微低着头,气势并未减弱多少。 “这些钱不算乱花,我给小姐买了良田百余亩,地契都在这呢。”郭利说着去身后的铁柜里拿地契,“我们是正经侯府,不能光做生意,没个几亩地怎么行。” “没跟你说地不地的!”云归暖重重拍着桌面,“谁准你擅自拿我的钱去买地的,谁准你一口气拿三十万两买地的!” 三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郭利一声不吭全给她花了。 从风味楼的管事送钱来到今天不过三日而已! 郭利蹲下身,撅着屁股从铁柜中取了地契出来,还不忘重新上锁,才站起身将地契双手递给云归暖。 “小姐请过目。”他巴巴地望着云归暖,脸上甚至还有些得意,“老奴并不是私吞了三十万两,而是给府上增添产业,新买的田产都是侯府名下的产业。” 云归暖一把夺过地契,气得胸口都要炸了,恨不得将地契撕了,但又撕不得,将地契撕了三十万两便彻底打水漂。 “我再问你一遍,谁准你私自把三十万两全花了!”云归暖冷下一张脸,地契攥在掌心皱成一团,咬牙切齿,罕有地涌动丝丝杀气,“谁准你这么做的!” 周易在心里叹气,低下头不说话。 他早就劝师父不要这么做,先跟云小姐报备一声,等云小姐同意之后再拿钱去买地,而且不要把三十万两全花了,留一些,他偏不听。 这下好了,惹小姐生气了。 郭利还不明白云归暖为何突然雷霆大怒,他抖了抖眉毛,用无辜的语气解释道:“上次老奴跟云小姐说了,府里需要添置田产,所以这个月风味楼送钱来之后,老奴立即去办了。” 他仔细观察着云归暖的脸色,继续说道。 “老奴都是为了小姐、为了侯府好啊,哪家侯府没有几百亩田产傍身的,靠生意支撑的侯府,实在不像样。” 云归暖眯起眸子,揪住郭利的领子:“我不反对给侯府添置田产,但谁给你权力自作主张将三十万两全买田地!” 她瞧着郭利这张半老不老的脸,越看越气。 /73/73891/23204365.html 170.生气赶人(二更) “你不是不知道这三十万两是侯府目前的所有资产,你一口气全花了,万一后续没有进账,侯府就支撑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郭利抖了抖身子,他头一次见小姐发这么大火。 这一次小姐是真的动怒了,他开始紧张,害怕。 “田地有租子可以交上来。”郭利声音弱了三分。 云归暖冷笑:“租子?大冬天的你叫别人交租子,你在说笑呢,万一这三十万两是最后一笔进账,你让我一整年去喝西北风吗!” 她辛辛苦苦筹谋经营得来的钱,被这个老家伙挥霍了。 郭利扬了扬嘴角,试图让气氛看起来没那么紧张:“小姐多虑了,以小姐的本事,一定还能再赚到钱的,小姐绝不会喝西北风。” “你说得轻松!”云归暖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郭利脸上,让他清醒些,认清自己的地位,“现在我急需用钱,你把我的钱全花光了,你说怎么办吧。” 郭利转着眼珠子,买的田不能退,他一时半会没法变钱出来:“小姐需要多少?”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小心翼翼问道。 “呵。”云归暖轻嗤。 “无辣不欢需要定制百十只铜锅,订单已经下了,你觉得需要多少钱? 欢乐豆豆生意正火,我要扩张店面,增添新的点心品种,你觉得需要多少钱? 我和薛持酒商量好了合伙开火锅店,我一分钱没有,靠我这张脸入股吗! 我前院檐下连一盏灯都没有,我想装个灯还能装吗!” 云归暖的眸色随着嗓音逐渐变得冷厉。 郭利在心里打着算盘,确实需要不少钱。 “可是,我们是正经侯府……”他继续搬弄那一套说辞。 “这里算个什么侯府,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落魄的侯府!你愿意将这院子看成侯府,我还嫌丢人!”云归暖差点骂出来,她愤愤一松手,转身坐下。 郭利身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周易赶紧扶住他。 他还想辩解,被周易用眼神制止。 云归暖越想越气,甩过脸色懒得看郭利,心在开始盘算,她余下的店面能送多少钱过来。 风味楼的分红是她目前最大的收入来源。 郭利挣开周易,硬是要辩解:“小姐别担心,很快就到月底了,您名下其他的店铺很快就能送钱来了,还有小姐身上不是还有些钱嘛,多少可以顶一下。” 云归暖猛地瞪住他,刀刃般锋利要杀人的眼神,将郭利所有的话都憋回去。 “没事的时候瞧不起商户看不起生意,有事的时候等着店铺送钱。”云归暖指着郭利,“郭利啊郭利,真是人如其名,算盘精转世,好的坏的都让你说透了。” 郭利要说话,周易狠狠拉他一下。 云归暖已经冷静下来:“我身上的钱轮不到你来指点,我我名下的产业轮不到你来分配。” 下属都快成主子了。 “我现在郑重告诉你,这里不是什么侯府,只是我云归暖的栖身之地,我名下一点薄产也用不着请账房,你们走吧。” 郭利身子一凉,心猛往下沉,小姐不要他们了。 完了,他这回真的惹小姐生气了。 “小姐……” 云归暖站起身避开:“收拾收拾东西,走之前把铁柜的钥匙交出来。” 她转身出了账房,顺手把地契收入骨环。 郭利如被人抽空身上的气一般,歪靠着周易:“小姐要赶我走,我这回真的做错了?” 周易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师父:“早就劝您,不要自作主张,跟小姐说一声,听小姐的吩咐再行事。” 这个侯府是小姐的,添置田产的事岂是他们区区账房能做主的。 “可是,可是老夫没做错什么呀,哪家侯府没有上百亩良田傍身,甚至上千亩都有,区区百亩算什么。”郭利嘴里念叨着侯府和田地,“我们是侯府啊,哪能靠做生意维持生计。” 周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他师父就是个老顽固。 “师父,小姐说得对。”周易狠下心说重话,“您瞧瞧除了门口挂着侯府的门匾,这里哪里像侯府了。” 佣人没有佣人,人气没有人气,连落魄的伯府都比不上。 郭利泄了气,耷拉着脑袋。 周易又道:“况且现在侯府的收入来源很不稳定,且做生意确实占大头,你看过账本的,心里有数。” 京城勋略不一定有钱有势,挂着名号除了有面子,其余一无所有。 比有钱,还得看商户。 郭利蔫了吧唧的:“怎么办,小姐说不需要账房了,她要赶我走。” 周易叹气:“您等小姐气消了,去给她道个歉认个错,说以后绝对没有下次了,一切听她的吩咐,再收一收您看不起商户的言论态度,说不定小姐就又让您留下来了。” 郭利又是皱眉又是抿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松口答应:“好吧。” 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姐跟夫人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小姐太有主见了。 云归暖气呼呼回到前院,然宝瞧见她,屁颠屁颠跑过来,云归暖摸着然宝毛茸茸的脑袋,气消了大半。 她把车夫林子叫来:“你去无辣不欢跑一趟,告诉韩子乐,让他下午来的时候把账本一并带来。” 林子应是,出门办事去了。 上午,云归暖就留在府里写火锅菜单。 需要哪些食材,每份多少重量,切成什么形状,无一遗漏地写得清清楚楚,还在牛丸旁边大写加粗备注一句话:一定要劲道。 下午,韩子乐带着账本来了。 云归暖让韩子乐抱着睡觉的然宝,她自己翻看账本。 “你觉得无辣不欢开张的头一个月,能赚多少净利润?”云归暖眉头皱起就没放下过,无辣不欢的后期的进账远没有开业前三天的多。 可以说流水断崖式下降。 韩子乐摸着然宝的狗头,在心里估了一个数字:“五十万吧。” 云归暖诧异:“怎么差这么多!” 她“哗哗”翻着账本,反到最开始的那一页,无辣不欢开业第一天就进账五万两。 “我还以为能借着这股冲劲,开业头一个月能拿到上百万的利润呢。”云归暖叹息。 不过五十万两也够用了。 /73/73891/23204584.html 171.求情(一更) 韩子乐看过来,扫一眼账册,同她解释:“这个月总的进账确实可以上百万两,但扣除所有的成本、开支,抛去缴纳的税款和一些费用后,净利润能有五十万两已经很厉害了。” 云归暖撇撇嘴,她从风味楼那拿五五开的分红都有三十万两呢。 韩子乐又给她泼一盆冷水:“这还是仗着头一个月的气势,第二个月、第三个月会继续猛跌,到第四个月估计会稳定下来,最后的净利润大概在二十万两左右吧。” 云归暖默默掐指一算:“居然能差这么多。” 五十万和二十万之间,差的都不止二十万。 韩子乐给她解释:“京城酒楼都这样,头三天的进账最多,然后开始慢慢下跌,接着每个月跌一层,一般三四个月后就能稳定住,而且东陵向酒楼征收的赋税很重,在三成左右。” 一百万两的利润拿掉税收后,顶天七十万两。 云归暖咋舌:“那如果一个月能赚到上百万两的利润,岂不是特别厉害。” 这两个月风味楼给她的分红有三十万到三十五万两,说明风味楼整个月的净利润有六七十万,也很厉害了。 韩子乐颔首:“酒楼乐坊在哪都是销金窟,我打听过,京城里月利润能上百万的酒楼不多,薛公子手上就有三家。” 云归暖“嘶嘶”惊叹:“薛持酒果然厉害。” 韩子乐也很是欣赏薛持酒的能力:“薛公子特别厉害,他手底下生意的规模特别大,估摸着也就比王家少一丢丢,但王家是个大家族,薛公子是一个人,分摊到人头上,还真说不上谁比谁富。” 当年薛持酒以一己之力发家致富的时候,还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薛持酒的崛起几乎就在一夜之间。 云归暖弹了弹账本,薛持酒钱再多,与她无关:“明天你从无辣不欢的账上提前支取五万两给我。” 韩子乐一怔,随即颔首:“好,我现在就回去取,小姐要银票还是现银?” 即将月底,他马上要去报税,东陵商铺交税统一交现银,不收银票。 云归暖叫住他:“等等,先过来看看我拟定好的菜单,明年你再拿银票过来也可以。” 她将菜单递过去。 韩子乐从头到尾看下来,没觉得哪里不妥,他最后看向酒水一栏,就两样,酸梅汁和果酒。 “我想起来了。”韩子乐放下手上的单子,“无辣不欢进账和利润差太多,还有一个原因是一部分酒特别贵,进价贵,卖价贵,整体价格就上去了,特别是刚开业那天,点好酒的人不少,所以当天的进账就上去了。” 云归暖“唔”一声,思索韩子乐的话。 她手上没有酒厂,进好酒肯定贵。 “这样,这一批酒消耗完之后,暂且不进特别贵的酒了,普通点的就行,我们不是高档酒楼,存一两坛好酒备用即可。” 韩子乐点点头,记下了。 “这小家伙叫什么。”韩子乐摸了摸然宝的脑袋,“上次来侯府的时候就看见它了,当时王爷也在,没好问。” 云归暖伸手将然宝抱过来:“然宝,我也就是那天才把它接到府上。” 韩子乐望着然宝乖巧地趴在云归暖怀里:“也好,有它陪着你,你不会觉得孤单,就当是三郎的弟弟陪在你身边了。” 云归暖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三郎走后它来了,着实赶巧。” 韩子乐陪着然宝玩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临近傍晚时分,郭利磨磨蹭蹭挪到前厅,低着脑袋不敢看云归暖。 “小姐。”他低唤一声。 云归暖立即拉下脸:“你怎么还没走。” 周易跟着来了,他拱了拱手:“云小姐,师父和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虽然是为了侯府着想,但违背了小姐的意志,还请小姐责罚。” 云归暖坐在椅子上,冷眼打量师徒二人。 从接触的第一天开始,周易就一直很会说话。 她心中忽然窜起一丝邪念,勾着唇角望向周易:“你师父犯错,与你无关,要不你留在侯府,让你师父滚蛋,我给你双份的月钱,如何?” 师徒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周易表情僵了一瞬,尴尬地看一眼自己师父:“云小姐别开玩笑了。” 郭利更是不敢吭声,就算小姐真的要留徒弟把他赶走他也没话说,谁叫他惹小姐生气了。 云归暖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圈,“既然不肯,那就两个一起走吧。” 周易松一口气,却是喉咙发紧。 郭利做最后的挣扎:“小姐,老奴知错了……” 云归暖翘起一条腿:“我训练新人,从来不挑资质、能力,因为不论他们进来是什么样,等他们从我手上训练完再送出去的时候,都是精锐,可唯独有一点我特别忌讳,我不收不听指挥、存有小心思的属下。” 郭利明白了,小姐嫌他不够忠心。 可他一生忠心耿耿只为侯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 “小姐。”郑阿婆来了,看到前厅的情形,很是惊讶,“郭先生和周先生为何在这,怎么了这是?” 这是一早就商量好,郑阿婆来帮二人说好话的。 云归暖云淡风轻:“没事,这两个人很快就不是我府上的人了,到晚饭时间了?” 她瞧一眼天色,似乎比平时早。 郭利和周易都不吭声。 郑阿婆装作很是惊讶地问道:“两位账房先生犯错了,偷小姐的钱啦?如果是这样,确实该罚,不仅要赶出侯府,还要报官!” 郭利低着头,委屈地解释一句:“我没有,只是在没经过小姐同意之前,拿三十万两买了地,这是目前府上所有的钱。” 郑阿婆“哎呀”一声:“三十万确实数量不少,你们怎么能自作主张呢,跟小姐道歉了吗?” 她使了使眼色。 郭利会意,一撩衣袍要跪下谢罪。 果然,云归暖拉住他,没让他跪下。 但也没拉他起来,郭利就保持着半跪不跪的姿势,腿酸,又不敢吭声。 云归暖望向郑阿婆:“我突然想起,两位账房是通过郑阿婆介绍才来的,直接把两人赶出去,对您的面子也过不去。” /73/73891/23219773.html 172.筹备火锅店(二更) 郑阿婆望着云归暖不达眼底的笑意,背上忽地攀上一阵寒意,那双清透明亮的眸子,似乎在告诉她,她已经看穿所有。 “小姐多虑了。”郑阿婆稍事垂下头,放轻了声音,“府上人该怎么处置,全凭小姐做主,老奴只是来请小姐吃晚饭的。” 她郑阿婆垂下眸,悄悄递给郭利一个眼神。 她败下阵了。 云归暖收起抓着郭利胳膊的手:“郑阿婆待我很好,我确实得顾及一下她的颜面。” 郭利赶紧站直腿,方才屈膝站久了,腿酸,两条腿都在打抖。 “全凭小姐吩咐。”他弓着背,将姿态摆到最低。 方才这话,说明他有机会留下来了。 云归暖放下腿,怀里抱着然宝,两只脚稳稳踩在地上:“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这个月底,拿出你们的决心和忠心,不然下个月照样滚蛋。” 郭利和周易长舒一口气,又能留下来了,“多谢小姐开恩。” 云归暖抬了抬下巴,“回去吧。” 郭利和周易赶忙退下。 云归暖放下然宝,站起身,视线落在郑阿婆身上:“我去吃饭,然宝就交给您了。” 最近云归暖手头上的事很多。 吃过早饭后,她早早出门去了无辣不欢,提了五万两银票后直奔陈光的铺子。 今日是约定好的铜锅出模的日子。 云归暖仔细打量摆在桌面上的铜锅,不论是做工还是尺寸都很满意。 “不愧是薛持酒看中的人,师傅手艺极佳,放在京城估计挑不出第二人。” 陈光摸着脑袋,腼腆笑了笑:“云小姐过奖了,手艺人吃饭,靠的就是这门技术。” “第一批我先定做二十只,我什么时候能来取?”看了陈光的手艺后,云归暖决定增加第一批的数量。 陈光道:“已经有了模型可以参考,我带着徒弟一起做,六天可以出货,只是……” 他支支吾吾的。 云归暖看向他。 “打制一口铜锅的用料和工序比想象中的复杂,云小姐又是用的最好的料子,所以这价格,得往上抬抬。” 云归暖能理解,她的铜锅除了锅体还有燃炭的灶膛,两部分合并在一起,确实不好做。 “最后定价多少?” “四十两。” 云归暖吸一口气:“居然能涨这么多。” 不是在坑她吧。 陈光不好意思摸摸脑袋:“没多收云小姐您的钱,如果云小姐觉得价格不合适,就算了吧,这只锅您带回去,您是薛公子介绍来的,就不额外加收您的钱了。” 薛持酒的脸真好用。 “就不能看在薛持酒的份上,再偏一点?”云归暖不大会砍价。 特别是对方露出老实窘迫不好意思加价的表情,她更不知道怎么砍价了。 陈光挠了挠脑袋:“薛公子亲自来,也不行。” “行吧。”云归暖妥协了,“四十两一只,再打二十只,一共八百两,这是五百两定金,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再加单。” 她将银票给陈光。 陈光收了,也不点数:“行,我立即帮您做,多谢您照顾生意。” 云归暖将这口铜锅带回无辣不欢,洗刷干净了,抓着厨子和学徒培训,以后她要在店里增加火锅,店里的人得懂怎么操作。 培训完后,又叫刘大头备好用料锅底,总算吃上一顿正宗的火锅。 一连几天,云归暖更加忙碌,欢乐豆豆扩张了店面和品种,生意比之前更上一层楼,定制的火锅也拿到了,无辣不欢新推出的火锅在京城大受欢迎,云归暖赶紧新下了一批订单,确保每一桌都能吃上火锅的同时,还有充足的锅体备用。 忙碌过后回到侯府,檐下一点暖黄的光和然宝一起热情地欢迎她回来,抚平一天的疲劳。 月底,中午阳光正好,云归暖把薛持酒交到府上,吃火锅。 “这才是正宗的火锅,这么吃感觉才对。”云归暖往锅里烫菜。 薛持酒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铜锅,觉得新奇得不行:“云小姐是怎么想到还有这种吃法的,以前在京城根本没见到过,东陵其他地方也没有。” 云归暖一顿,随便想了个借口:“这不是冬天了,想随时吃点热乎的,本能趋势,灵感爆发。” 这么说,就不会再有人追问下去。 薛持酒觉得云归暖说得很有道理:“云小姐今日叫我来,是打算同我商量开火锅店的事吗?” 他肉也不吃了,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云归暖。 他念叨火锅店好久了,这两天都没吃好饭。 云归暖颔首:“先来让你看看锅,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先不说火锅店的事,我需要一套完整的玉雕摆件。” 薛持酒松下一口气:“行,没问题,诶,我记得云小姐手里有一套,这一套不够用吗?” “哦,啊,那个啊。”云归暖支支吾吾轻咳一声,“那一套我想送人,这次找你新要的一套,我打算带去给燕采薇,摆在她的及笄礼上。” 薛持酒挑了挑眉:“原来那一套已经送出去了呀,云小姐送给谁了呀。” 云归暖瞧着薛持酒一脸八卦的模样,眉毛抖了抖:“你觉得我会送给谁?” 薛持酒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这是第一套玉雕摆件,具有特殊意义,云小姐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我不过问,不过问,吃菜。” 云归暖琢磨着,要送给萧怀羽的玉雕摆件再出现在燕采薇的及笄礼上会不会不太好,虽然不是同一套,但摆件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个愁人的问题。 “罢了,先说说火锅店的事。”云归暖道,“这种铜锅制造工艺还挺复杂的,如果是专门的火锅店,我们可以造一口相对简单的铜锅,在食桌上做文章,减少成本。” 四十两一口的铜锅,造个几百口就要上千两,而且速度慢,她怕赶不上火锅的季节。 “我们直接在桌上掏一个大小合适的洞,把炉子放在桌子下,等客人来之后直接将锅架在炉子上即可。”云归暖比划两下。 薛持酒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一个大概的模样。 “我认识木工师傅。” /73/73891/23221839.html 173.钞能力(一更) 开火锅店,前期投入成本稍微大一点,但等客流起来后,回款的速度也很快。 云归暖道:“你想好了,真要开火锅店吗,现在已经十月末了,改桌子定铜锅需要一定的时间,等一切准备好,冬天就要过去了。” 春天或许还好,但如果夏天时分屋子里不凉快的话,没人愿意进来吃火锅。 薛持酒突然来了赶紧,他直起身子向云归暖保证:“没问题,你把需要准备的东西给我,我去找人,不出十天,统统搞定,最快下个月月初就能开业,绝对能赶上火锅的热度。” 云归暖仿佛在薛持酒身上看到一层耀眼的金光。 薛持酒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钞能力。 云归暖问他:“火锅店的前期投入需要多少钱?” 薛持酒一边吃着肉,随口报了个数字:“起步也就五十万吧。” 听这语气就跟明天白菜要降价一样。 云归暖的肉咽到一半卡住了,她默默估算,无辣不欢开业头一个月的净利润才勉强追得上新火锅店的初期投入。 什么破落侯府,连个启动资金差点拿不出。 果然还是商人有钱。 再一算,风味楼的分红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薛持酒对一家普通火锅店都舍得拿五十万两开路,那高端酒楼风味楼又砸了多少成本下去,再每月分给她一半利润…… 云归暖掰着手指头算半天没算清楚,但大概知晓薛持酒还没回本。 薛持酒奇怪地望她一眼:“你怎么了,快吃呀,火锅多好吃。” 云归暖放下碗筷,两条手臂搭在桌上端端正正地望着他:“跟你商量个事,这次合伙开酒楼,我出大头呗。” 她不能总占薛持酒的便宜。 薛持酒吓得赶紧放下碗筷,一脸惊恐:“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合作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他惶恐的模样,不像在说笑。 云归暖觉得薛持酒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合伙做生意嘛,总要有人出钱,这次我出大头,没说不想跟你合作呀。”云归暖不解,有薛持酒这尊财神在,她才舍不得放手。 薛持酒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你出钱,你已经出了这么好的点子,再让你出钱,就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了。” 萧怀羽不会让云归暖花钱的。 “一口锅而已,算什么点子。”云归暖恨不得直接把银票拍薛持酒脸上,“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报账的管事就来了,我拿到钱就给你,连新火锅和改装桌面的设计图一起。” 画个图而已,不难。 要不是郭利把她的三十万花了,她现在就可以拿钱。 薛持酒擦着冷汗,颤颤巍巍应道:“好,那我明天等你的消息,顺带说一句,摆件铺子十一月初三开业。” 要不他再加把劲,火锅店初五开业。 他还得跟萧怀羽报备一声,他跟云归暖合伙做生意花了云归暖的钱。 然宝摇着尾巴靠在薛持酒脚边,咬了咬他垂下的衣摆,没咬动,连爪子一起用上扒拉薛持酒的腿。 “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薛持酒低下头,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腿上蹭。 “然宝。”云归暖道,“从城防营接回来的,然宝过来。” 她喊一声。 然宝立即扔下薛持酒,踩着颠颠的小步子摇着尾巴蹦跶到云归暖脚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她。 云归暖从骨环里摸了一粒狗粮喂它:“不能乱咬客人的衣服。” 然宝吃了狗粮,想“汪”没“汪”出来,嘤嘤叫着。 云归暖趁机搓一把狗头:“肉里有油有辣椒,你吃不了。” 然宝“嘤”一声,坐下来,仰起狗头望云归暖。 云归暖受不了幼犬无辜的眼神,打开骨环查了一下两个月的幼犬可以吃什么,最后决定,等然宝大一点再给它煮鸡胸肉吃。 “然宝乖哈,你现在不能吃,睡觉去吧。” 云归暖转头继续和薛持酒吃火锅。 一顿火锅吃到差不多下午,接近尾声的时候,长天来了。 长天瞧着云归暖和薛持酒从饭厅走出来,挑眉:“云小姐,王爷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他依旧热情地跟云归暖打招呼,忽视薛持酒的存在。 薛持酒心虚地回身望一眼饭厅,顿觉脊背凉凉,冷汗涔涔:“那个,我跟云小姐在商量合伙开店的事,没其他的。” 云归暖不是单纯地请他吃饭。 长天冲着薛持酒笑了一下,没回话,继续对云归暖说道:“明日便是王爷设宴的日子,王爷十分关心云小姐,特意叮嘱属下为云小姐送来一套衣裙,如果明日云小姐愿意穿这身衣裙赴宴的话,王爷会跟高兴的。” 他摆摆手,两个侍女端着托盘上前。 云归暖认识其中一个人是立春。 “多谢王爷了。”她瞧着托盘上衣裙的样式,浅紫色的,像是礼服,“你们随我来吧。” 萧怀羽太隆重了,她明天必定好好打扮,不拖后腿。 云归暖带着两名侍女进房间放衣服。 长天这时才转向薛持酒,望着他皮笑肉不笑:“王爷也邀请了薛公子,薛公子没忘吧,明日记得按时到了。” 薛持酒冷汗又下来了:“一定,那个,长天,我真的是和云小姐商量开店的事。” 长天闻着薛持酒身上的火锅味,挑着眉:“属下记得,云小姐好像也没请王爷吃过几次饭。” 而你老是赖在侯府吃饭,不合适。 “是是是,我记住了。”薛持酒很上道地提一句,“我让云小姐宴会后请王爷吃饭,这叫礼尚往来。” 长天弯起嘴角:“那我先告诉王爷这个好消息。” 云归暖放好衣服从房里出来,瞧见长天和薛持酒笑呵呵地聊天,气氛融洽。 “劳烦你多跑一趟了。”云归暖笑着跟长天说话,“也替我谢谢王爷的美意。” 长天回道:“是属下的荣幸,明日属下申时会过来接云小姐,属下先不打扰您了,告辞。” 转身之际,他又看一眼薛持酒。 薛持酒暗自擦着冷汗,还好火锅吃完了,不然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 ------题外话------ 二更需要稍晚一点 /73/73891/23242743.html 174.盛装打扮(二更) 下午,各店管事陆陆续续来侯府送钱,云归暖带着他们去找账房。 郭利问清楚来送钱的管事都是哪家店的,是云归暖名下的店铺,还是只是分红,随即他给名下店铺的管事一人发了一枚铜制方牌,叮嘱他们仔细收好。 云归暖看在眼里:“为何有的人发牌子,有的人不发?” 等所有管事都走了后,她问郭利。 郭利才看见云归暖,他赶紧站起身,语气比之以前尊敬许多。 “小姐您来了,这些铜制方牌是侯府专属用品,分发给小姐名下店铺,一铺一牌,账房收钱的时候铜牌基本不起作用,但小姐名下店铺以后会更多,若是哪家店遇着事继续钱财周转,可以凭牌子到府上支取一部分。” 拿了牌子的便是自家人,可以放心给钱,没拿牌子绝对无法从他手上拿走一个铜板。 云归暖颔首,郭利办事还是周到细致的。 她目光掠过摆在桌面上的铜牌,还有不少,铜牌上打了洞,用一根绳子串起来。 郭利赶紧说道:“这些铜牌没花账上的钱,小姐安心,在经过小姐同意之前,老奴绝不会擅自花掉一个铜板。” 他吸取教训。 留在侯府比什么都重要。 云归暖颔首,对郭利态度的转变十分满意:“如果铸铜牌需要钱,从账上支取登记即可。” 铜牌看起来不是侯府的物品,她也不能花郭利自己的钱。 郭利颔首:“小姐放心,老奴心里有数。” 云归暖问道:“无辣不欢的人来过吗?” 郭利摇头:“还不曾。” “现在拿三万两银票给我。”云归暖琢磨了一下,又道,“明日我去王府赴宴,如果无辣不欢来人的时候我不在,你们就拿四十万两送去……” 说到一半,她停下来。 突然想起明日薛持酒也要去王府赴宴,就算把前送去薛宅他也拿不着。 “罢了罢了。”云归暖摆摆手,“先拿三万两给我吧。” 郭利好奇心一下被高高吊起,小姐说话说一半,太折磨人了,她要拿四十万两给谁,这可不是一笔大数目,小姐不会被人骗吧。 担心归担心,郭利不敢再乱开口,拿了三万两银票交给云归暖。 云归暖出门,先去取了给燕采薇定制的金砖,然后到街上转悠,去了曾经给她送东西的店铺,买了点东西,这些店卖的东西都不错,拿得出手。 有马车跟随,她不用费心思将东西藏进骨环,载着一大车东西回府。 翌日,云归暖换上萧怀羽送给她的衣裙,盛装打扮,等着长天接她去侯府。 她猜想需要特意准备衣裙的宴会,定是隆重,萧怀羽愿意邀请她,她不能丢了萧怀羽的面子。 长天来接云归暖,见到她时愣了愣,笑眯了眼:“云小姐今日真美。” 王爷见了铁定乐开花。 他一手执剑,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云归暖上马车。 现在他就是云小姐的专属侍卫。 马车很稳当,云归暖到了瑞王府后才发现,今日的宴会并非盛宴,而是私宴,萧怀羽只邀请了几个人。 云归暖吩咐长天:“马车上的箱子都是我送给王爷的礼物,特别是一只锦缎仔细包裹着细长盒子,是我专门给王爷准备的。” 长天笑着应道:“云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将您送的礼物完好无损地送到王爷手上。” 如果王爷听到云小姐方才说的话就好了。 专门为王爷准备的礼物,王爷心心念念许久了。 长天叫人来搬礼物。 燕逸之也到了。 他最近在忙崇文学宫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本来不想来,但管家告诉他云归暖也会来,他便来了。 看见盛装打扮的云归暖的那一瞬,燕逸之眼眸亮亮的,随即失落感涌上心头。 云归暖是为了萧怀羽才刻意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 艳丽娇花般的佳人,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她轻轻一笑,勾了人的魂魄飘飘忽忽飞上天。 燕逸之稳住悸动,从容上前同云归暖打招呼:“云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还好?” 掐指一算,上次见面似乎还是无辣不欢开业的时候,他心里感慨,崇文学宫的事实在太多太忙,他抽不开身,根本没空来见云归暖。 他羡慕狠了萧怀羽,有钱有闲,无事无烦,想见云归暖便见了。 燕逸之上前两步,越是克制情绪,语气举止越是规矩客气。 “燕逸之,好久不见。”云归暖没有心理负担,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嗯哼。”长天突然往两人中间一站,隔断燕逸之的视线,打乱他所有的情绪,“云小姐,燕公子,先进府吧。” 燕逸之抿了唇,将所有的话藏回心里,他弯起唇角,展露出得体有礼、温和无害的笑容:“云小姐先请。” 萧怀羽在王府海棠苑海棠厅设宴,海棠厅不大,摆着几张用来招待客人的桌椅,看着温馨舒适,令人放松。 一场普普通通的私宴罢了。 云归暖突然怀疑自己打扮得是否太过隆重。 薛持酒先一步到了,同云归暖招了招手:“云小姐。” 然后才发现燕逸之也在,也同他打招呼。 长天引着云归暖入座,坐在主位左手边第一张桌子。 云归暖看着燕逸之在主位右边第二张桌子入座,小小心惊了一瞬,越靠近主位的位置越尊贵,身份越高,主人越是看中。 她就坐在主位旁边,而燕逸之不是,她突然不敢往下想。 海棠厅是不宽敞的长方形,一人一桌,除了主位,左边摆着三张桌子,右边摆着四张桌子,都面朝中间,中间是一大片空地,不宽不窄,左右两排桌子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薛持酒坐在云归暖这一排的最末一个位置。 “姐姐!”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海棠厅响起。 云归暖恍惚间听到三郎在唤她,怔了怔神,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是呆鱼。 呆鱼在云归暖旁边的位置坐下。 云归暖这一排的位置坐满了,对面还有三个空位。 “听说你上次吃辣吃坏了肚子,现在养好了吗?”云归暖问他,“无辣不欢又有好吃的,到时候请你去吃。” ------题外话------ 燕逸之:羡慕萧怀羽 萧怀羽:确实,本王有云归暖,你羡慕不来 猜猜还有三位客人是谁~ /73/73891/23244493.html 175.客人到齐(一更) 呆鱼望着云归暖,鼻尖动了动:“姐姐今天真好看。” 他从桌上的果盘里摸了一颗新鲜的紫葡萄给云归暖。 “吃水果。” 云归暖吃了葡萄,萧怀羽府上的水果还挺甜。 呆鱼小心翼翼拎起云归暖衣袖的衣角,摸在掌心里打量:“姐姐这身衣服是宫里的手艺,料子是云锦,只有这么好的料子和手艺,才配得上姐姐的美貌。” 小嘴挺甜,比葡萄还甜。 薛持酒过来凑热闹:“这身衣服确实很衬云小姐,不对,是云小姐让这身衣裙更加好看,这套便是昨天王爷派长天送去的那一套吗?” 云归暖颔首。 呆鱼小小声惊呼:“原来是王爷选的,王爷眼光好,这身衣裙配姐姐正合适。” 他更加小心地摸着掌心的料子,小心翼翼拎着衣袖的一角,将云归暖的衣袖放下。 燕逸之坐在海棠厅的另一边,一个人端坐瞧着对面的热闹,心里很不是滋味,海棠厅不算大,对面说话的声音正好传过来。 他听到云归暖身上的衣裙是萧怀羽送的时候,心猛地一沉,手脚凉凉的,耳朵“嗡嗡”作响,心里像压着大石头一样沉闷得难受。 云归暖居然穿着萧怀羽送的衣裙。 他脑海中瞬间飘过千万种想法,云归暖明知衣服是萧怀羽送的,为什么还愿意穿,同样是送礼,云归暖为何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难不成云归暖已经倒向萧怀羽,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一时间,燕逸之脑子有点乱。 他深呼吸两次,稳住情绪站起身,也要过去和他们一起说话,他迈开步子,没注意膝盖磕碰在桌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顾不上揉一揉,强忍着痛跟没事人一样朝对面走去。 “燕公子。” 萧齐钧瞥一眼燕逸之视线尽头的云归暖,叫住他。 燕逸之不得不停下来,向萧齐钧行礼:“三殿下。” 他心下奇怪,平日里他和萧齐钧的往来不多,两人不熟。 再一抬头,看到还有一人跟着进来。 “给七殿下请安。”燕逸之礼数周到。 萧齐祐还礼,他还有些局促,以往他对他的皇叔更多是敬畏,皇叔说什么他便听什么,所以皇叔叫他今日来参加宴会,他虽是纳闷,但还是来了。 皇叔以前举办宴会,几乎从不叫他。 他在门口碰见三皇兄,得知来参加宴会的皇子只有他们二人时,更是纳闷。 三皇兄跟皇叔关系亲近,他是知道的,可着实想不通皇叔为何邀请他。 海棠厅一角热闹的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薛持酒瞧见两位殿下,赶紧站直身子毕恭毕敬行礼。 云归暖先看到萧齐钧,笑着与他颔首,算是打招呼,视线挪到萧齐祐脸上的时候,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 萧齐祐也发现了云归暖,特别是注意到她今日是盛装打扮,一袭淡紫色的衣裙稳重端庄,他眸子沉了一下,便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在最末尾一个位置落座。 他现在更想不通皇叔为何邀请他参加这次的宴会,因为云归暖在,要他给云归暖道歉吗? 云归暖怔了怔,在萧齐祐挪开视线的同时,也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不了解萧齐祐和萧怀羽关系亲近如何,只当他是萧怀羽邀请来的客人。 客人没权对主人邀请的其他客人指指点点。 萧齐钧朝云归暖走过来,大着嗓门热情地打招呼:“云小姐好久不见,您今日真好看,这身衣裙与您太相配了,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跟您一样貌美的贵女。” 云归暖觉得萧齐钧夸张了。 呆鱼接话:“是王爷亲自选的衣服哦。” 萧齐钧挑着眉,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是嘛,皇叔眼光一直不错。” 挑衣服很棒。 挑人更是眼光毒辣。 萧齐钧嗓门大,海棠厅内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萧齐祐只好奇地看一眼云归暖的衣裙,便一个人坐在角落等开饭。 燕逸之脸色沉了又沉,咬紧下唇,一只手掩在衣袖下,掐得手指骨节泛白。 围在云归暖身边的几人都在侯府吃过饭,便各自聊开了。 云归暖瞧着对面的空桌,好奇尚未抵达的神秘客人是谁。 “你知道王爷今日邀请了谁吗?”云归暖小小声问萧齐钧。 萧齐钧也朝身后的空位望一眼,摇头:“不知道,只知道皇叔说请的人不多,就当家宴一样放松。” 他开始回忆以前皇叔办宴会都邀请谁,想来想去,皇叔很少办私宴,邀请七人参加的还是头一次。 这下他更好奇,跟着云归暖看对面的空位置。 薛持酒和呆鱼瞧两位盯着对面看,虽然不知他俩在看什么,也好奇地望过去。 唯有燕逸之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云归暖身上,他一直咬着唇不吭一声,也没人注意他看向何处。 海棠厅外终于再度响起脚步声,在一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下,一角瑰丽的衣裙优雅地步入众人视角,左右人大惊,待最后一位贵客步入海棠厅后,回魂似的赶紧行礼。 “给大长公主殿下请安。” 萧听雨步履轻快从容地迈入海棠厅,她嘴角抿着和善的浅笑,不动声色打量厅内之人。 “都免礼。” 她一眼瞧见淡紫色衣裙的云归暖,朝她走来。 云归暖突然紧张起来,大长公主只化了淡妆,她今日的装扮会不会僭越了。 “归暖今日真好看,着实让本公主惊喜。”萧听雨温柔的嗓音落在云归暖耳边,“你这身衣裙,似乎是宫里的手艺。” 她上下打量着,十分满意地颔首。 “只有好的料子加上好的手艺,才能衬托出你的容貌和气质,本公主那有些好料子,到时候让宫里的绣娘做几身衣服给你送去。” 云归暖受宠若惊:“多谢大长公主。” 萧听雨看向上首空着的主位:“瑞王怎么还没到。” 长天上前小声解释:“回殿下,王爷说他会在申时正准时到海棠厅。” 他正对着镜子臭美呢。 萧听雨颔首,迈动优雅的步子,在云归暖对面的位置坐下。 云归暖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题外话------ 真·家宴 云归暖和萧听雨是萧怀羽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萧齐钧呆鱼薛持酒是明面上能看到跟他关系不错的,如果三郎和萧元媛在就更好。 至于燕逸之和萧齐祐 萧怀羽:呵,喊来打击的 /73/73891/23263957.html 176.变相官宣(二更) 因着大长公主在,海棠厅内的人都收敛了些,只和座位附近的人小声说话。 萧齐钧明里暗里跟一脸懵逼的萧齐祐炫耀,萧听雨和燕逸之一本正经地谈起崇文学宫的事,云归暖、呆鱼和薛持酒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申时正,萧怀羽终于来了。 他迈入海棠厅的一瞬间,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厅内安静得呼吸声都显得沉重。 震惊过后,便是各种情绪不带遮掩地涌上脸面。 萧怀羽穿着一身紫色的亲王服,从颜色到样式,与云归暖身上的衣裙几乎一样。 而云归暖身上的衣裙是萧怀羽亲自选的,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看向萧怀羽的目光全挪到云归暖身上,连起身行礼都忘了。 燕逸之脸色白了又白,素来好克制的他几乎绷不住情绪,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掐着,呼吸开始变得局促,萧怀羽根本不是诚心请他赴宴,而是请他来看这两身衣服。 萧怀羽是故意的! 萧听雨惊讶过后便是狂喜,她激动得攥紧双拳,若非有客人在场,她要捶桌子。 铁树开花,她弟弟终于开窍了。 她要回去上香,告诉母妃弟弟不再是孤家寡人。 萧齐钧根本不掩饰脸上的笑意,他就知道,不年不节的,皇叔不会突然办私宴,定是有缘由的。 今夜云小姐才是主角! 萧齐祐倒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是心情有些复杂,前未婚妻突然成了准皇婶,这体验略显微妙。 恍然想起最后几次见云归暖的时候,他还当着皇叔的面凶她。 萧齐祐后知后觉脊背凉凉,身子一抖打了个颤。 呆鱼和薛持酒早就是看破不说破,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一个替云归暖兴奋,一个替萧怀羽欣慰。 云归暖望着萧怀羽,久久不能回神,她心跳越来越快,脸颊烧烫起来。 她和萧怀羽撞衫了。 不对,这套衣裙是萧怀羽亲自选的。 也就是说…… 是她想的那样吗,她和萧怀羽穿情侣装。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带着脖子僵住不敢动一下,她眼睁睁地望着萧怀羽一步步走来,脸上的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喜悦。 云归暖悄悄掐自己的手臂,疼,都是真的。 萧怀羽对着她笑,比蜜还甜的那种笑。 一瞬间,她拿捏不准萧怀羽对她的感情。 她悄然握住左手手腕,植入骨环芯片的地方。 她的骨环从没有因为萧怀羽响过,按照她之前摸清楚的额规律,萧怀羽可以一次性贡献五个人缘点。 可是骨环里并没有这条记录。 每次萧怀羽对她好的时候,她都会去翻骨环的记录,等着属于骨环里属于萧怀羽的提示音响起。 可是一次都没有。 她打开骨环信息页。 骨环依旧没有变化,还是差一点人缘点升十级。 萧怀羽很满意厅内的反应,他可以在厅前多停留三个呼吸的时间,才大步走进来。 坐上主位后,萧怀羽命人上菜。 云归暖飘忽地坐在位置上,更加分不清是她自作多情还是如她所想。 参照物只能有一样。 当两个同时存在的参照物同时指示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时,会使人迷茫,反倒影响人做出正确的判断。 萧怀羽倒一杯酒,第一杯跟云归暖隔空碰杯。 云归暖抿一口,是度数不高的果酒,微甜,很好喝。 “归暖。” 对面的萧听雨唤她一声。 云归暖望过去,发现萧听雨举着酒杯,是要跟她碰杯了。 她赶紧站起身,两人遥遥一碰,云归暖给萧听雨敬酒。 “祝福你。”萧听雨优雅一笑, 祝福她什么,不言而喻。 云归暖只听字面意思,不做深究,笑着应下。 燕逸之脸色更沉,云归暖这是默认了。 他心情沉闷地喝一口酒,刚放下酒杯,就看见萧怀羽摇着酒杯冲他笑,笑得得意,笑得嚣张。 燕逸之重新满上,昂起头,对萧怀羽举杯:“我敬王爷一杯。” 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视线在半空交汇、碰撞,摩擦出看不见的火花,一番无声较量过后,两人各自饮尽杯中酒。 燕逸之挺直了胸膛,端得方正,他不能让萧怀羽瞧出他的失落,看他的热闹。 天黑后,萧怀羽以不胜酒力为由,一个人先出去了,他丢了个眼神给呆鱼,呆鱼怔了怔,歪过脑袋往旁边一看,是认真吃饭的云归暖。 他好像懂了什么。 长天没有跟着萧怀羽出去,他默默站到燕逸之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寸步不离。 云归暖吃得差不多了,她已经在海棠厅里坐了许久,有些坐不住了。 呆鱼时刻注意着云归暖的神情,见她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放,很适时地凑过去,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姐姐,王府的花房里有很多花开得正是时候,你想去看吗?” 照理说冬天万物凋零,鲜少有花开放,但王府的冬天除外。 云归暖偏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是暖房:“好啊,你带我去看看。” 呆鱼在王府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认路。 “你顺着路出去,往左一转,朝湖边走,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呆鱼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如果找不到,你就等等我,我再吃点就来。” 云归暖笑着点头,起身先出去了。 海棠厅里太闷,她早就坐不住了,出来吹吹风醒神,顺带等呆鱼。 燕逸之一直盯着斜对面的云归暖,总想找时机跟她说话,可云归暖一直在吃东西,等她终于放下筷子,食神又凑上去了。 他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单从云归暖的眉眼看得出,定是聊到开心事。 她在笑。 燕逸之再度稳了稳情绪,终于等到两人不说话了,云归暖站起身,看起来要出去走动,他终于等到跟云归暖说话的机会,跟着起身。 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压上肩膀,生生将他摁回座位。 燕逸之又惊又怒,猛一回头,对上长天面无表情的脸。 “燕公子是今日的贵客,王爷吩咐属下一定要好好照看燕公子,如若怠慢贵客,王爷会责罚属下的,请公子见谅。” ------题外话------ 燕逸之有没有想过,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萧怀羽的助攻 —— 最近有些琐事打乱了更新的节奏,所以二更会稍微晚一些,我尽量赶快调整好,恢复之前的更新时间 /73/73891/23266099.html 177.直接叫我的名字(一更) 云归暖照着呆鱼的指路,出了海棠厅,往左边走,这里只有一条小路,她呼吸着清冷的新鲜空气,一路走下去。 海棠厅的房子一直在视线之内,她不会在王府里乱走,如果再往前走一些还是没看到呆鱼说的花房,她停下来在原地等呆鱼过来。 面前是一个小花园,再往前一点有湖,旁边一座水榭,水榭中坐着一人。 “王爷?” 云归暖往前走了两步,阴影褪去,光镀在他身上,勾勒的是思念的身影。 萧怀羽转过身来,朝云归暖招招手:“过来。” 云归暖朝身后望一眼,呆鱼还没出来。 “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多穿件衣服。”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云归暖身上。 云归暖肩头一沉,鼻息间撞入好闻的木质香,是平日萧怀羽身上的香气,是被萧怀羽拥抱的感觉。 “你没带香囊?”萧怀羽扫一眼云归暖腰间。 还以为她会将冬阳暖带在身上。 “冬阳暖很香,怕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云归暖道,“王爷不也出来有一会儿了。” “我在等你。” 云归暖一怔。 萧怀羽手腕一转,变戏法似的掌中变出一朵红艳艳的花:“送你。” 云归暖望着萧怀羽,犹豫着从他手上接过来,是真花。 “听小食神说,王爷府上有一座暖房,里面养着许多花,即便是冬天也能盛放?” “嗯。”萧怀羽颔首,“确有花房,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直白的回答让云归暖愣在原地,她瞳眸颤了颤,手上的力道过重一片花瓣落下来,她眉头轻轻皱起,又舒展开,一双眸子似定住了,挪不开。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萧怀羽轻笑一声,又从袖中变出一朵浅紫色的花,抬手簪在她发间,“你若不将这朵花拿下来,便是同意了。” 云归暖捏着红花的手逐渐垂下,美梦成真,好不真实。 “走吧,我带你去看花房。”萧怀羽瞧着云归暖呆愣在原地的模样,笑得越发开心,许久没见她露出这副表情,可爱极了。 真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仔细呵护着。 云归暖飘飘忽忽跟着萧怀羽来到暖房,进了门,暖意迅速拢上全身,她身上披着萧怀羽的额外套,甚至有些热。 萧怀羽很贴心的取下外套,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这些花……”云归暖瞧着有些眼熟,“无辣不欢开业的第二日,你用这里的花装饰了包间对不对?” 那些花被她运回侯府,现在还养在正厅里。 萧怀羽颔首:“没错,都是为你准备的。” 暖房里摆了藤编的桌椅,萧怀羽抽出一张椅子,让云归暖坐下,他自己抽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这些花需要培育很久吧,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酒楼?” 她开无辣不欢是一个月内筹备的事。 暖房育花非一朝一夕,短则半年,多则数年。 萧怀羽打开旁边的小罐,给云归暖泡花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些为你准备的鲜花,总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百花争艳只为你。” 四季轮回,阴晴圆缺,他想在她心上种一朵永不凋谢的花,永远明艳热烈,永远向阳而生。 云归暖捧起茶杯,茶水的温度隔着杯壁在掌心里滚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云归暖心情翻涌起来。 后知后觉,她似乎一直被萧怀羽保护着。 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人上了心。 每一次路过,都是假装不经意。 萧怀羽嘴角翘起,展露神秘的微笑,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唇上:“嘘,无须多问。” 这是此生都说不清的故事。 云归暖突然忸怩起来,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托着脸,最后索性把茶杯放下,两只手将脸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这是。”萧怀羽轻笑着,刻意放低嗓音,温柔且诱人。 一颗花种落在心底沃土,生根发芽,蜿蜒出结实的藤蔓,霸道地紧紧缠绕住你的心,编织出与你契合的形状。 云归暖咽了口唾沫,耳朵滚烫,骨头逐渐酥软,这男人居然知学会引诱她。 被拿捏了。 “王爷,能让我冷静一下吗?”云归暖不敢把手拿开,怕被萧怀羽看到通红的脸。 她以前能自如地控制情绪,从不会这样,她变了,萧怀羽令她失控。 “你怎么还叫我王爷。”萧怀羽软下声音委屈。 云归暖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扯住,晃了晃。 “直接叫我的名字。” 云归暖唇瓣微动,这三个字好烫嘴,喉咙卡住了,喊不出来。 “暖暖……”他的声音在耳边摩挲。 云归暖三个深呼吸,强迫情绪稳定下来,她定住神,慢慢拿下遮住脸的手,壮起胆子与萧怀羽对视。 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爱意情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浓烈的感情。 “萧……”云归暖缓慢蠕动唇瓣,“怀、羽……” “我在。” 萧怀羽跟个得了糖一样的孩子傻乐。 “你再多唤我几次。” 云归暖闭了嘴,嗔怪地望着她,被感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很幼稚。 萧怀羽才不管,他一个人喊得起劲:“暖暖,归暖,云小姐……” 他换着法地喊她名字,不论什么称呼,都是她这个人。 云归暖又无奈又好笑,萧怀羽的皮囊下怕不是换了个魂,堂堂亲王怎么能这么傻。 “王爷!”一声急呼打断暖房内的氛围,是长天在门外,“殿下晕倒了。” 萧怀羽和云归暖赶紧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往外冲。 门打开,一股冷风骤然刮在脸上打在身上。 云归暖身子抖了抖。 萧怀羽将外套给云归暖披上:“皇姐怎么了,请御医了吗?” 长天颔首:“在海棠厅内说着话突然就晕过去了,已经去宣御医了。” 云归暖扯着萧怀羽的袖子:“去看看吧。” 三人齐齐赶往海棠厅。 下人将萧听雨抬去暖阁休息,她平躺在榻上,面色祥和,明星明月在她旁边伺候。 云归暖和萧怀羽来到暖阁前,其余人都守在外面。 燕逸之看见云归暖肩上的外套,连上前跟她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题外话------ 萧怀羽:才不会在我家归暖面前端架子、摆礼数、装君子,有的人永远不会懂 燕逸之:感觉又被内涵到 /73/73891/23291805.html 178.是好消息(二更) 云归暖进去看望萧听雨,萧怀羽留在外面询问情况。 萧怀羽问燕逸之,当时他是离萧听雨最近的人之一。 燕逸之道:“当时都吃得差不多了,殿下谈论起王爷和、和云小姐,说怕你们出去受凉,想给你们送衣服。” 又怕打扰到你们。 萧怀羽凝眸很认真听着:“然后呢?” 燕逸之继续道:“殿下说着,突然觉得有点困,她的侍女问她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话音才落,就晕过去了。” 萧怀羽脸色凝重,皇姐身子素来很好,每月都会请平安脉,御医一直没说什么,皇姐肯定没有隐疾。 难不成中毒了? 他沉下脸,居然敢在王府下毒。 “其他人情况如何?”萧怀羽问长天。 “都没事。”长天说道,他凑近压低声音,“小食神一直在吃东西,他并未感受到任何不适。” 所以不是针对所有人的。 萧怀羽一手背负身后,手指捏紧,周身沉重压抑的气势涌动,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当时你有察觉到有何异常吗?”他继续问燕逸之。 燕逸之更加认真地回忆,这回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没有,当时殿下很高兴,喝了不少酒,哦对了,稍早时候,殿下便觉得有点头晕,她以为是酒喝多醉了。” 可海棠厅内酒喝最多的兄弟俩还活蹦乱跳的。 萧齐钧拉着萧齐祐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皇姑姑出事,皇叔很生气,你别去惹他。” 这时候你千万别去皇叔面前晃悠。 萧齐祐瞪一眼萧齐钧:“我才不会。” 云归暖坐在榻边,给萧听雨简单把个脉,脉象平稳,没有异常,她取出体温计,借着衣袖的遮挡给萧听雨测体温。 萧听雨体温虽然偏高一点点,但在正常范围内。 看着也不像中毒,云归暖看不住她为何突然晕倒。 “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云归暖轻声问明星。 明星将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云归暖只能先照着最坏的方向假设:“后厨送上来的菜,是固定送给谁的还是送进海棠厅后随即分发?” 明星不大清楚瑞王府的规矩:“按规矩,送餐侍女的站位跟送往哪一桌是对应的,只是后厨应该不知晓席上谁坐在哪个位置。” 谁敢想象有人在王府里下毒。 “云小姐,我家殿下情况如何了?”明星问道,她担心得不行。 萧听雨醒了过来,她虚弱地唤一声:“明星。” 明星赶紧上前。 云归暖转身,给明星让开位置。 “归暖也在。”萧听雨这才注意到云归暖。 云归暖守在她边,稍事弯下腰温声道:“殿下安心,您目前没有大碍,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王爷在外面,要叫他进来吗?” 萧听雨伸出手,抓住云归暖的手腕:“你和瑞王……” 她睁了睁眼看个分明,云归暖身上穿的确实是萧怀羽的外套。 “没打扰到你们吧。” 云归暖挑眉,瞧着萧听雨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一脸八卦等吃瓜的表情,确实不像有事人,原本半悬着的心,又落下来不少。 “殿下宽心,一切都好。” “好好。”萧听雨听明白云归暖的意思,她笑了,亲切地拉着云归暖的手,“放心吧,我没事,你和瑞王该干嘛干嘛去,休息片刻就好。” 云归暖端着礼貌得体的微笑:“我在这陪您等御医来,不然我和王爷都不放心。” 没多会儿,御医来了,云归暖退出暖阁,让御医静心诊脉。 “目前来看殿下没什么大事。”云归暖道,“具体情况如何,看太医怎么说了。” 萧怀羽颔首,一直守在暖阁前不动:“辛苦你了。” “小事。”云归暖弯了弯嘴角。 燕逸之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他悄悄退到一旁,跟呆鱼站在一起,安安静静等御医的消息。 暖阁里逐渐响起说话声,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哄闹。 御医打开门,满脸喜气地走出来:“是喜脉。” 萧怀羽一怔,才反应过来御医说什么。 皇姐有身孕了。 “本王能进去看看皇姐吗?”他说话声音都轻了。 御医笑着颔首:“王爷请便。” 萧怀羽走进暖阁,没多会儿,明星出来把云归暖也请进去。 萧听雨靠在床榻上,拉着萧怀羽说话,眉宇间洋溢着幸福,萧怀羽乖巧坐着,时不时点头附和。 云归暖悄然靠近,怕打扰姐弟俩说话。 “归暖来了。”萧听雨看见她,笑眯了眼睛,赶忙招手让她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挨着床榻坐下了。 萧听雨拉过云归暖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你真是福神,今日跟你同厅用膳,便有好消息了,以后你定要多来公主府走动。” 萧听雨和驸马成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这是头一胎。 云归暖恭喜萧听雨。 “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一定备一份大礼送给你。”萧听雨笑着,有意无意瞥一眼萧怀羽。 云归暖突然窘迫起来,怎么扯到她的婚事上了。 “嗯哼。”萧怀羽出来解围,“皇姐今晚在王府歇下,还是我派人通知驸马都尉过来接你?” 天大的好消息,必须驸马都尉亲自来。 萧听雨鼓了鼓脸颊:“让他来,本公主才不要住你这。” 给你们俩留地方。 萧怀羽叫人来将宾客都送回去,又派人去公主府把驸马都尉叫来接人,他亲自将萧听雨送上回府的轿撵后,赶紧往回走。 云归暖还在等他。 “要不今晚就别走了,还是住之前的小院。”萧怀羽拉着云归暖的袖子,“天黑夜深,不安全。” 每次萧怀羽都是用同样的借口挽留云归暖。 “然宝一条狗在家,我不放心。” “我让长天把然宝接来。” 云归暖觉得不妥当:“也没多晚吧,我留宿王府不合适,而且后天我要参加燕采薇的及笄礼,明天得回府准备。” 她猛然想起,忘记把开火锅店的钱给薛持酒了,她都带出来了。 萧怀羽舍不得云归暖走:“你就当留下来陪陪我,我被皇姐的事吓坏了,到现在还没缓过劲。” 他抬手摸着胸口。 ------题外话------ 然宝:我是一条多余的狗 /73/73891/23291807.html 180.它是我的狗(二更) 萧怀羽同样是几乎一晚没睡,早早就起,精神百倍地更衣洗漱。 “明天是不是就十一月了?”吃早饭时,他问长天。 长天颔首:“明日便是十一月初一。” 萧怀羽垂眸,算算差不多该到那个日子了,得先准备起来。 “你派人去城西芙蓉苑收拾整理,过几天有人会住进去,还有把小院里的人都带过去,让他们提前准备着。”萧怀羽吩咐长天。 “云小姐答应搬到芙蓉苑去住啦?”长天惊喜。 王爷很早就将芙蓉苑买下来了,但一直没去住,也没让其他人去住,当时他只以为王爷闲得没处花钱,最近才知道原来是为云小姐准备的。 萧怀羽动作一顿,点头:“她很快就会搬过去。” 长天欢喜地下去吩咐了。 吃完早饭,萧怀羽让人备了马车,他要去荣安侯府。 可当他人站在荣安侯府大门前才发现,云归暖不在。 “大早上,她人去哪了?”萧怀羽皱起眉,凶巴巴地问长天。 居然都没想着见他。 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长天委屈:“属下不知道云小姐去哪了,会不会云小姐也去王府了,跟我们在路上错过了。” 萧怀羽思索这个可能性,以他对她的了解:“不会。” 他否定这个猜测。 昨天云归暖说她要为燕采薇准备礼物,但一份礼物而已用不着一大早出门,再结合她最近的行动来看。 萧怀羽倏地沉下脸:“你去薛持酒那把她接回来,本王在侯府等她。” 长天一怔,赶紧应是,转身就去办事。 “等等。”萧怀羽叫住长天,“如果她和薛持酒在商谈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她,如果已经在闲聊了,立即把她接回来!” 做生意比他还重要,他要伤心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云归暖认真做起事来,事业心很重。 他进到侯府内,瞥一眼云归暖睡觉的房间,径直朝前厅走去,一团小黑球远远地看见萧怀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打量他,看清来人后,摇着小尾巴“哒哒”过来。 “你还记得本王。”萧怀羽将然宝引到前厅,“过来,让本王瞧瞧,你有没有好好陪她。” 萧怀羽坐在椅子上,俯下身去,不动声色地观察然宝。 然宝摇着尾巴“嘤嘤嘤”地围着萧怀羽脚边打转转。 “小家伙长大了点。”萧怀羽用一根手指按摩然宝毛茸茸的小脑袋,“本王没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哄她开心,知道吗,不然本王也不会费心思把你弄过来。” 他早就知道城防营新来了一批小狗崽,准备训练了当军犬,于是他便找上萧齐钧配合他。 那日在校场发生的事,演戏和事实一半一半。 郑阿婆听到前厅有动静,过来查看情况。 “王爷!”郑阿婆惊呼一声,走上前给他行礼,“您怎么来了,小姐一大早出去了,不知道何时回来。” “嗯,本王知道。”萧怀羽颔首,“本王在这等她,她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 郑阿婆事无巨细地将最近云归暖的状态告诉萧怀羽:“小姐过得挺好,虽然忙了些,但也都是忙自己的事,小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 侯爷、夫人若泉下有知,定会很欣慰。 “有劳嬷嬷照顾她了。” “都是老奴的应该做的,能继续照顾小姐,老奴也很开心,都要感谢王爷。”郑阿婆满是感慨,“郭利带着徒弟会账房了,要让他来给王爷请安吗?” 萧怀羽竖起手掌:“不必,他们的主子是云归暖,从来都不是本王,这一点你们务必谨记在心,以后回来的人,也都必须搞清楚这一点,你要提醒他们。” 郑阿婆连连应是。 “你下去忙吧,本王在这坐一会儿。” 郑阿婆颔首:“好,老奴去给您沏一壶热茶来。” 她记得小姐新得了一罐茶叶,说是只沏给王爷一个人喝。 云归暖和薛持酒谈得差不多了,渐渐闲聊起来,扯一句生意扯一句闲话。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薛宅的管家进来通报,长天来了。 薛持酒一个激灵直接站起来:“他来作甚?” 管家看一眼云归暖,道:“他说来接云小姐回去。” 薛持酒心下一凉,完蛋。 云归暖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王爷肯定去过侯府了。”薛持酒压低声音,“今早的生意先谈到这里,云小姐先回去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早该想到萧怀羽一早就会去找云归暖,他早该让云小姐放下银票和图纸后就回府。 云归暖走出薛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马车停在门前,长天笑着同她打招呼。 “云小姐。” 云归暖点头致意:“王爷没在?” 长天道:“王爷派属下过来接小姐,他在侯府等着您呢。” “那赶紧回去,别让他等着急了。”她没想到萧怀羽大早上就来找她。 云归暖回到侯府的时候,然宝躺在萧怀羽怀里,睡得四仰八叉,安逸得很。 “回来啦。”萧怀羽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逗弄怀中的然宝,“坐吧,外面凉,喝口热茶。” 他挥了挥手,让长天下去。 桌上一壶茶,两只茶杯,都斟上热茶,刚倒上的,还热乎着。 云归暖喝一口,好香,是清风霁月。 “你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啦,有事找我吗?”云归暖笑眯眯的,声音比以前温柔。 萧怀羽委屈怨怪地望着她:“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倒好,早上醒来不念叨着我,跑出去谈生意,差点让我空跑一趟。” 云归暖不好意思笑笑:“抱歉,这事确实比较急,我昨天忘了,想着今天赶紧做了,不要因为我耽误黄金期。” “还顺利吗?”萧怀羽才舍不得怪云归暖。 “顺利。”云归暖颔首,“薛持酒在经商这方面实力很强,我把银票图纸和方案交给他后,基本不用怎么操心啦。” “你又夸别人。” 云归暖一怔,笑开了:“那你还抱着然宝不撒手呢,它是我的狗。” ------题外话------ 然宝:那我走? /73/73891/23313959.html 181.我没别的意思(一更) 萧怀羽捏住然宝的爪子摇了摇,将它摇醒了,放到地上。 “你过来,我抱你。”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方手帕,顺手将茶水倒在帕子上浸湿了擦手,然后将手伸向云归暖。 “过来吧。” 萧怀羽眸中带光,嘴角很自然的翘起,他整个人全身散发着温暖柔和的气息。 云归暖稍稍挪了挪,没有站起来,她还不是很习惯跟人有亲密接触。 她尝试着,将自己的手放在萧怀羽的掌心上,萧怀羽立即收紧五指握住她的手。 “你的手有些凉。”萧怀羽道,他握紧了云归暖的手,“到冬天了,晚上睡觉有烧炭吗,有没有备上汤婆子,被褥够不够厚,你衣服也要多穿点。” 云归暖不冷,她已习惯了,况且她身上穿得也不算单薄。 “我能照顾好自己。”云归暖道,“王爷要不中午留下来吃饭,我请你吃火锅。” 她叫顺口了。 萧怀羽抿了抿唇,没纠正她:“好。” 云归暖去厨房跟郑阿婆说中午和萧怀羽一起吃火锅。 “你新开的店是火锅店?”萧怀羽给云归暖烫菜,烫了她喜欢的牛肉。 云归暖点头,她观察着萧怀羽烫菜的口味,想记下他的喜好,以后请他吃好吃的,结果发现萧怀羽烫的菜都夹给她了。 “第一次跟薛持酒合作的时候,我手里没多少钱,所以他出钱,我占便宜,现在我手里有了钱,我终于也能出一把力了。”云归暖很感谢薛持酒,“虽然还是得麻烦他跑来跑去的。” 萧怀羽继续给云归暖烫菜:“无妨,反正他钱多,人脉广,况且他很乐意做这些,对了,你晚上一个人住在侯府,没人看家护院,晚上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他瞄一眼云归暖,发现她一直盯着锅里的菜看。 “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烫。”萧怀羽等着云归暖开口。 云归暖突然抬头:“你喜欢吃什么,别老是给我烫菜,你也吃你喜欢的呀。”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萧怀羽说得一本正经。 云归暖安静了。 “真的。”萧怀羽笑了一下,继续给云归暖烫毛肚和千页豆腐,“你也不必为了我特意准备番茄锅底,我能吃辣的。” 他本来是不吃辣的,但跟她吃了很多次后,练出来了,只要不是特别辣他都能接受。 “王爷。”她身子往前探了探,望着萧怀羽,与他对视,“王爷跟平时真的很不一样,跟外面的传言也很不一样。” 萧怀羽笑而不语。 吃完饭,云归暖继续做她的事,萧怀羽就在她边上陪着她,两人时不时说两句话,一抬起头,对方就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萧怀羽一直待到晚上,到云归暖快睡觉的时间才走。 “你一个人,晚上千万要当心。”萧怀羽站在大门前,舍得不走,“明日去王府坐坐吗?” 云归暖想了一会儿,她明日没什么事要忙,遂颔首。 “好呀,你明天来接我,把然宝一起带过去。” 萧怀羽为她整理鬓边碎发:“好,我让小食神给你下厨。” 两人又在门前磨蹭一会儿,才分别。 第二天一早,萧怀羽早早就过来接上云归暖,在王府待一天后,又把她送回来,一连两天皆是如此。 初三一早,云归暖换了身新衣服,戴上萧怀羽送的香囊,拿上礼物,往燕府而去。 今日观礼,来的都是世家贵族、身份显赫之人,不能怠慢。 管家在门前迎宾,他一眼瞧见低调混在人群中的云归暖,立即上前毕恭毕敬行礼。 “这是我送给燕采薇的礼物。”云归暖将一堆礼物交到管家手里,“这个是我专门为她准备的,是一组摆件,能不能将摆件展示出来,一来好看,二来也喜庆。” 管家应是,照着云归暖的吩咐去办,他拆了包装收好,将里面小巧精致的玉雕摆件拿出来,摆在茶桌上,跟花放在一起。 燕逸之正好路过,看见管家摆出来的摆件:“这些摆件真精致,采薇一定很喜欢,从哪弄来的?” “都是云小姐送的,她说是专门为小姐准备的。” 燕管家还不止前几日在王府发生的事,一个劲地夸云归暖。 “云小姐真细心,知道小姐会喜欢这种精致小巧的摆件,也很别致,跟其他宾客送的礼物相比,确实用心了。” 这种人情往来送的礼,都是下面的人列礼单,再拿给主子看,送的礼千篇一律。 燕逸之拿起其中一只摆件端看,精致的做工,每一只摆件上还用金丝和红绸做了不同的装饰。 “她现在人在哪?”燕逸之问管家。 今天观礼,他没邀请萧怀羽。 管家笑呵呵地回道:“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老奴请云小姐去宴客厅休息了。” 燕逸之放下摆件,转头直奔宴客厅。 宴客厅里人不少,云归暖一人低调地坐在角落里喝茶,谁也不搭话。 燕逸之一眼瞧见精心打扮过的云归暖,朝她走来。 “燕公子。” 宴客厅里的人见了燕逸之,纷纷站起来同他打招呼,他扫一眼,便知晓在场有的人并非名单上的客人,但还是有礼数地一一回礼。 “云小姐。”他在云归暖面前站定。 燕逸之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尽量以平和淡然的语气跟她说话。 “我代采薇感谢你来观礼。”燕逸之嘴角挂着笑,“听说你最近、很忙,耽误你的时间了。” 云归暖站起来,没听出燕逸之的话里藏着一丢丢的酸意:“我还准备了礼物,想单独送给她,待会她有空吗?” “有。”燕逸之忙不迭答应,“及笄礼结束后,我让她过来见你,还有你……” 他突然犹豫下来,小心夹着试探。 “晚上你有空吗,留下来吃顿饭吧。” 说完这话,他忽然想起宴客厅里还有不少客人,顿觉太过刻意,赶紧补上一句。 “采薇还没有机会跟你一起吃顿饭,我没别的意思。” 他紧张地望着云归暖,生怕唐突了她,毕竟她现在和萧怀羽…… “如果你没空,也没关系的,改日我让采薇请你吃饭。” ------题外话------ 想劝燕逸之放弃,但他一开始好像连怎么使劲都不知道,愁人 /73/73891/23337724.html 182.是萧怀羽送的(二更) 云归暖短暂的沉默,燕逸之心里越发忐忑不安,整个人焦躁起来。 没关系,你用不着急着考虑这件事。 话还没说出口,宴客厅内嘈杂起来,越来越聒噪,连带着燕逸之的心越来越安定不下来。 “燕公子!” “燕公子在这。” 有客人找燕逸之,他不得不去应付,他素来温和的面上罕有地划过一丝不耐放,也就一瞬,转身之后,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公子模样。 来找他的人是宾客,也是燕逸之在崇文学宫的学生。 “抱歉,我得先和他们说说话。”燕逸之愧疚地对云归暖拱拱手,眉宇间还有些许无奈,“等结束后,我再带采薇来见你。” 说完,燕逸之便匆匆走了。 他一走出宴客厅,便被一大群人围住,簇拥着走远了。 云归暖只来得及摆摆手,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 今天的燕逸之好忙碌,来得急,说话也一句话接着一句,她一句都来不及回答,又被叫走了。 上赶着巴结燕逸之的人肯定不少,现在她着实体会到燕家的声望。 过了一会儿,吉时到,宾客们去观礼。 燕采薇的及笄礼很隆重,皇上为表对燕家的重视,专门派了礼部的官员来主持及笄礼。 云归暖被安排在燕逸之旁边的位置,她笔挺地坐着,片刻不敢松懈。 仪式结束后,燕采薇换了衣服来找云归暖。 “云姐姐。”燕采薇头上簪着新发簪,有模有样地朝云归暖行礼,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云姐姐随我到一旁小坐片刻吧。” 燕采薇笑了笑,不经意往桌上一瞥,瞧见桌上的摆件,紧走两步上前。 “好有意思的摆件,我并不记得管家有准备这些。”燕采薇拿起一只小鲛人的摆件,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这些摆件是我带来的。”云归暖道,“这一组十只都是送给你的礼物,想着既然是摆件,还是摆出来比较好,就让管家展示出来了。” 燕采薇眼眸亮亮的,握了一只摆件在手里:“多谢云姐姐,我很喜欢。” 两人说着往偏厅走去,他们一走开,立即有高门贵女围过来打量桌上余下的摆件。 京城最近很流行这种摆件。 燕采薇带着云归暖在安静的偏厅坐下,立即有人来上茶。 “云姐姐身上好香呀,用的是什么香?”燕采薇端庄地坐着,鼻子轻嗅,“在仪式上我便一直闻着这股好闻的香气,不知从何而来,原来是云姐姐身上的香气,真好闻。” 她甜甜一笑,恬淡可人。 “这个啊。”云归暖将腰间的球形香囊解下来,拿在手上,“这是别人送的,我也觉着好闻,便带着了。” 薛持酒说过,这种香很罕有,寻常人碰不着。 所以云归暖也没说香料的名字,免得多说多错。 她大方地将球形香囊递过去。 燕采薇接了,仔细小心地嗅了半天,没嗅出来,秀眉轻拧,望着香囊的双眸布上重重困惑。 燕家是世家大族,而她擅长调香,居然还有她不曾见识过的香料。 虽然闻不出是何种香,但香囊中的香料很名贵。 她偷偷瞥一眼云归暖,将香囊还给她:“是采薇孤陋寡闻了,竟闻不出是何种香,还请姐姐指点一二。” 她喜欢这种香。 云归暖笑着接回香囊:“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燕采薇盯着香囊,轻咬下唇,追问:“不知云姐姐能不能透露一二,是哪位有人送的,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她握紧手里的摆件。 以燕家的名望,到时候直接问问这人,送给云归暖的是什么香料。 “是萧怀羽。” 燕采薇怔住,得体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眨了眨眼,很快回神,继续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意。 “原来是瑞王殿下送的香料,难怪了,确是好香。” 她掩住内心的失落。 瑞王不在燕家的人脉范围内,问不到了。 “不说这些了,你再看看那只玉雕摆件,喜不喜欢。”云归暖用眼神指着她手中的摆件,“这组图纸是我参与设计,让玉雕师傅打磨了许久才做出来的。” 燕采薇自然是喜欢这些摆件的。 玉做的高洁,摆件精致,很符合她的身份地位。 “还有这个,也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云归暖送骨环中拿出红布包裹着的方砖似的东西托在掌心里,“我没让别人知道,也没交给管家,想着亲手交到你手里,你先收着,别打开看。” 燕采薇放下摆件,双手将“方砖”接过来,沉甸甸的分量令她吃了一惊。 什么东西能这么重。 燕逸之应付完宾客后,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歇息一会儿,来到偏厅门前,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气他今日闻过,正回想着,突然听到云归暖的声音。 这是云归暖身上的香气。 他猛然想起来。 云归暖在偏厅! 他大步步入偏厅,果然,云归暖有说有笑的,他控制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恍然发觉妹妹也在,他赶紧缓下脚步,神情举止优雅得体。 “原来你已经和云小姐闲聊起来了。”燕逸之从容地走过来,望向云归暖,“本来还想带着采薇过来给你行礼的,今天事情多,怠慢你了,你别怪罪。” 云归暖摇摇头:“你们忙,不用管我,你找采薇有事吗,那我不打扰你们,我自己出去走走。” 说罢,她起身出去了。 燕逸之没能拦下她,懊恼地垂下手臂。 “哥哥。”燕采薇察觉到燕逸之的情绪不对,站起身,面露忧愁,“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今日找你的人多,太忙了?” 燕逸之在云归暖方才做过的位置上坐下,他摆摆手,示意无事:“这两样东西是她送给你的?” 一只玉雕摆件,他早先看过了。 还有一样红绸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不知道是何物。 “对。”燕采薇颔首,指了指红绸包裹的东西,“云小姐说她要亲手将这个交给我,还说别急着打开。” 燕逸之瞧着那形状,有些不对劲。 “打开。” 他沉下声音。 /73/73891/23339174.html 183.不甘心(一更) 燕采薇一怔,不敢违背哥哥的话,赶紧将严实包裹的红绸层层揭开,露出一整块金灿灿的金砖,金砖上还雕刻着一层图案。 燕采薇捂着嘴,居然是一块分量结实的金砖,好贵重的礼物。 燕逸之盯着金灿灿的金砖,脸色阴沉得难看。 无辣不欢开业时他送给云归暖的金砖,被她用另一种形式还回来了。 她为什么总是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呢。 “拿来我看看。”燕逸之压下嘴角,伸出手。 燕采薇捧起金砖,小心翼翼地放到燕逸之掌心:“有点沉。” 金砖的分量压上手掌的一瞬,燕逸之的心也跟着猛地下沉,这分量跟他之前送云归暖的金砖分量相差无几。 “金砖表层有一层浮雕,寓意很好。”燕逸之摸着凸起的图案,“她的一番心意,你好好收着吧。” 燕逸之心里烦躁得很,之前在宴客厅,她都没怎么说话,方才见着他来了,又忙不迭走开,她就这么不愿意见到他吗。 “哥哥。”燕采薇摇了摇燕逸之的手臂,“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把管家叫来。” 燕逸之瞥一眼金砖,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无妨。” 他曲起手臂支撑脑袋,叹气一声。 燕采薇若有所思地看一眼金砖,扯着红绸拖过来:“哥哥在为云小姐的事忧心?” 燕逸之没说话。 燕采薇轻咬下唇,稍事偏过头注视燕逸之的表情,试探着说道:“屋内还留有香气,是云小姐身上的香,方才我问了她是什么香,她说,是瑞王送的。” 燕逸之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他自己都没察觉。 燕采薇垂下眸,果然。 “哥哥,晚上我请云小姐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燕逸之恍惚抬头,似乎念叨了什么一下,随即又摇了摇脑袋:“她最近……很忙,应该没空留下来。” 再一想,觉得就此拒绝又不甘心。 “你找个机会问问吧,若她有空留下来,便留她一起吃饭,若她吗,没空的话,便算了,不强求。” 燕采薇耷拉下眉毛,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哥哥失落的模样。 云归暖离了偏厅,被奚静月叫住。 奚静月是大理寺卿之女,有资格受邀来燕府观礼。 “听其他贵女谈论,云小姐与燕公子和燕小姐的关系极好?方才观礼时,我瞧见云小姐就坐在燕公子身边,这可不是一般的位置。”奚静月当时小小惊讶了一下。 云归暖弯了一下唇角,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不喜欢总把救命之恩的事挂在嘴边。 奚静月左右瞥一眼,四下无人:“云小姐现在有空吗,想跟你单独说说话。” “我现在没事。” 奚静月将云归暖拉到无人的小亭子里。 “恕我冒昧,听齐祐说,你,瑞王向你示好了?” 云归暖一怔,想起奚静月本就和萧齐祐是一对,便也不觉得奇怪,大大方方承认了。 奚静月低呼一声:“你答应他了吗?” 云归暖颔首。 奚静月长呼一口气,拍着胸口连连庆幸:“太好了,太好了,还好没有耽搁你的婚事,你嫁给皇叔挺好的,皇叔地位高,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云归暖挑着眉:“你和萧齐祐的好事近了?” 她称呼萧怀羽皇叔。 和萧齐祐用同一个称呼。 奚静月不向云归暖隐瞒:“快到走六礼的流程了,预计明年三月完婚。” 她拉起云归暖的手。 “还要感谢你,及时点醒我和齐祐,不然耽误我们自己不说,还耽误你的婚事。” 他们也是傻,怎么能听信莫须有的消息,太医都说了她的喘病难治,他们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相互折磨。 “云小姐。”奚静月脸色严肃起来,“你是带着福气来的,你点醒了不少人,点开我们的困顿,我有留意过你身边的人,凡是与你交好之人,都在走好运。” 幸好她没有为了不存在的东西与云归暖交恶。 云归暖摆摆手:“你说的夸张了,我只是做事不违背本心罢了,并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福神。” 奚静月并非第一个说她有福气的人,她也从未把自己当福神。 从头到尾,她只想着做好自己的事,从未想过害别人。 仅此而已。 “对了,给你治喘病的药,我好像有办法了。”云归暖稍微提一嘴,“但不能根治,只能缓解,我带了,在马车上,要不你待会儿随我走一趟,我拿给你。” 医药箱里有缓解哮喘的喷雾。 奚静月捂着嘴惊呼:“真的有!” 之前云归暖答应帮她找药,她还以为云归暖只是说客套话,没想到是真的。 从小到大,她听过太多的客套话了,从未当真。 “要不你现在就随我去拿吧,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待会还要去新开的店里。”云归暖道。 奚静月欣然同意。 两人起身往外走,路过花园的时候,奚静月看到摆在桌上的玉雕摆件。 她往云归暖身边靠了靠,小小声问她:“听说这些摆件是云小姐送给燕小姐的?” 云归暖飞速瞥一眼桌子,很多贵女围着看,喜欢得不得了。 “是。”她应道,刻意稍微拔高声音,“京城今日新开一家店,专门卖精致的摆件,我待会就要去看。” 围在桌旁的贵女将这话听了去,琢磨着待会要去这家新店看看。 京城贵女们有自己的小团体,又喜欢跟风尝鲜,一传十十传百,都暗自约定好离了燕府就去摆件店看看。 奚静月面露羡慕:“你人真好。” 云归暖不懂奚静月羡慕的点:“从这点摆件就算好了?你若喜欢,待会我们去店里转转,你若有喜欢的,我买了送你。” 只是余下的玉雕摆件都以盲盒形式售卖,能不能抽中奚静月喜欢的款,就看她手气了。 奚静月摇摇头 “云小姐送礼,是花了心思的。”奚静月款款道来,“像燕家举办及笄礼这种很正式的场合,各家送的礼都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之类的,虽然名贵,但只用照着礼单核对一遍即可,但我听说云小姐不止送了寻常礼物,还刻意准备为燕小姐准备摆件,很是特别。” ------题外话------ 云归暖似乎自带好运buff,至少到目前为止,开的店都没亏钱~ /73/73891/23362886.html 184.犯病(二更) 云归暖配合着笑了笑。 你们想多了。 她只是想顺带宣传一下新店新品而已,她要靠这个赚钱的。 “还有摆件上缠绕的红绸和金丝,很别致,是云小姐亲自装扮的吧。” 云归暖没否认,她做这些装饰是为了将送萧怀羽的那一套区别开。 “云小姐待人真诚,这一点在京城实在是难能可贵。” 云归暖笑了,刻意反问一句:“你对我有所隐瞒吗?” 奚静月自然不会对云归暖存小心眼:“待在云小姐身边,令人轻松愉快。” 跟云归暖打交道很舒服。 出了燕府,云归暖找到自己的马车。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上去给你拿。”云归暖说着,自行钻入马车。 她送骨环的药箱里找出缓释喷雾,将上面的标签撕得干干净净。 突然,马车外爆发出一阵急呼,是白云的声音。 云归暖赶紧掀开帘子。 白云扶着奚静月靠墙喘气。 奚静月喘病犯了。 云归暖赶紧跳下马车,奚静月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她拿个东西的功夫,犯病犯得急促又厉害。 奚静月脸色煞白,憋得双唇开始泛紫,张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可又似喘不上气一般,揪紧了胸前衣襟,胸口剧烈起伏,脖子上血管暴起。 “她喘病犯了?”云归暖向白云确认情况。 白云急红了眼眶,拍着奚静月的背给她顺气:“让云小姐见笑了,我家小姐平日犯病就是这副模样。” 门外的人不多,宾客都还在燕府里闲聊,没几个人看见奚静月犯病的模样。 云归暖换了个站姿,彻底挡住奚静月的身影。 “咬住这个。” 云归暖将喷头送入奚静月口中。 奚静月不解,但还是照做。 “吸气。” 云归暖配合着奚静月的呼吸捏瓶子。 “呼气。” “再吸气,放轻松,不要着急。” “好,呼气……” 几个呼吸之后,奚静月的情况稳定下来,云归暖让她自己拿着喷雾。 “感觉好些了吗?”云归暖拍了拍奚静月的背。 奚静月点点头,将喷雾拿下来:“感觉好多了,多谢云小姐。”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已经无恙。 “这是什么宝物,好厉害!”奚静月看着手里的瓶子,说不清什么材质,“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快平复喘病。” 云归暖轻咳一声:“前几日我出京一趟,遇见一厉害的大夫,我想着你可能需要,就找他要了一些来,这个你自己收着吧,平日有不舒服都可以照着方才的动作吸两口。” 喷雾只能缓解发作时的不适,不能根治。 奚静月“啧啧”称奇:“想不到普普通通一只瓶子,竟能如此迅速地平复病情,云小姐说的那位大夫在哪,我让家父派人去寻,对了,这瓶药花了云小姐多少银子,回去后我就让家父送来。” 云归暖摸了摸鼻子:“也没多贵,是个游方大夫,我看着他亲眼治好病人才找他讨药的,你放心,绝对无害,我这还有两瓶,你拿去,应该够你用半年的。” 她琢磨着,等奚静月用完这半年的分量后,又该以什么借口送她药。 毕竟送药的是位“游方大夫”。 奚静月大惊,睁着一双满含感激的眸子,什么也不说了,拥抱住云归暖,在她耳边哽咽。 云归暖拍着奚静月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别激动,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吃好吃的。” 奚静月颔首,自己收好药,跟着云归暖上了马车。 云归暖让奚静月靠着马车休息,她则从马车里“取”出两瓶撕了标签的药给白云:“这个药,替你们家主子收好。” 奚静月还想说话,云归暖让她别说了,好好休息。 喘病才平息下来,定然是不好受。 燕府里也为客人准备了午饭,除了一部分先行离开的客人,都会留在燕府吃午饭,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燕采薇叫来侍女,让她去找云归暖。 “待会我让云小姐坐在哥哥身边。”燕采薇很贴心地说道,“让哥哥和云小姐一起陪着我。” 燕逸之并未露出喜悦之情:“坐哪都无所谓,不打紧的,待会我还要招待客人,在桌上坐不了多久。”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狠狠同意燕采薇的做法,同时希望来找他的人少一些,这样他才有机会和云归暖多说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侍女回来,说没看到云归暖。 燕采薇瞄一眼燕逸之。 幸好没在哥哥脸上瞧见失落之情。 “或许云小姐在哪休息呢。”燕采薇道,“我们稍微等一等吧。” 燕逸之一条胳膊搭在桌案上,捻着手指,突然把管家叫来:“你去门口看看云小姐的马车还在不在。” 管家应是,找人去了。 燕逸之又转头一本正经地告诉燕采薇:“云小姐最近很忙,或许已经走了,我们别打扰她做事,还有她送你的礼物。” 他的视线在金砖上停顿一瞬。 “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礼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燕采薇撇撇嘴,她不是担心如何还礼的事,她是担心哥哥。 “哥哥。”燕采薇身子往前,语气重了三分,“如果遇见喜欢的,就要主动出手,等是等不来的。” 燕逸之如梦惊醒,他反复轻念着燕采薇的话,过往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他倏地一笑,摇了摇头。 已经晚了。 “你将云小姐送的礼物收好吧。”燕逸之道,“她最近都很忙,你也不要去打扰她,听话!” 燕采薇瘪了瘪嘴:“是。” 燕管家回来了。 “公子,云小姐已经离府回去了。” 燕逸之一脸“你看我说她很忙吧”的表情。 燕采薇也没辙了。 管家上前,弓腰在燕逸之身边小声回禀:“听门童说,是大理寺卿家的奚小姐喘病犯了,云小姐送奚小姐回去。” 燕逸之一惊,赶忙问:“奚小姐没事吧,当时有多少人瞧见了?” 管家道:“奚小姐上的是云小姐的马车,应是无恙了,当时门前没多少人,只有几家的车夫在,老奴给了些碎银,让他们别声张。” /73/73891/23364911.html 185.招人喜欢的云归暖(一更) 高门贵女的颜面名声很重要,这等丑事,不能外传。 燕逸之放心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暂且当作不知道,这事没有发生过。” 管家应是:“公子不必过于担心,听门童说,奚小姐犯病时的模样都被云小姐挡住了,没几人看见,门童是看着两人提前出来觉得奇怪,才多看了两眼,听门童说,奚小姐是笑着上了云小姐的马车。” 燕逸之弯起唇角:“她总是很招人喜欢,你下去吧,继续好生招待客人,估计她下午不会再来了。” 燕采薇等燕逸之吩咐完,想说些什么,被他打断。 “有几个崇文学宫的学生约了我下午谈事,你下午还有别的事吗,如若没有的话,我可能一下午不在府中。”燕逸之问燕采薇。 燕采薇撇撇嘴,你方才不是这个态度。 “我没事了哥哥,今日辛苦你了。”燕采薇只得顺着燕逸之的话说下去,“哥哥事务繁忙,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了。” 燕逸之点点头。 另一边,云归暖带着奚静月来到无辣不欢。 小二看见老板亲自登门,赶紧迎上来。 “云小姐是来……”他飞速看一眼云归暖身边的奚静月,“用午饭的?小的带您去包间。” “好。”云归暖颔首,随意往柜台一瞥,韩子乐不在。 奚静月跟着云归暖往楼上走,路过一楼大堂时,瞧见桌上都放着一口锅,这里的客人都围着锅吃饭,很是好奇。 又闻着阵阵诱人的香气,还有些许辣椒味,有点呛。 她拿帕子稍稍掩了口鼻,待上到二楼,方才浓烈的味道消散全无。 早就听闻云归暖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酒楼,饭菜可口,生意红火,她羡慕不已,今日一见,光看气氛确实已足够令人羡慕。 到了二楼,另有专门的伙计接待。 “坐吧。”进了厢房,云归暖拉开一张椅子,请奚静月先坐下。 厢房环境雅致清幽,与一楼大堂的氛围截然不同。 云归暖将菜单递到奚静月跟前:“你看看想吃什么喝什么,这一顿我请了。” 奚静月接过菜单,笑着打趣她:“是,今日的午饭就靠云老板了。” 她随手点了几个平日常吃的菜,又看到几个明显带辣椒的菜,蠢蠢欲动,一并选上了。 “选好了。”奚静月问云归暖还看不看菜单。 云归暖不看,让店小二将菜单拿走了。 “真羡慕云小姐,有自己的店,能做自己喜欢吃的菜,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奚静月坐在云归暖对面,撑着胳膊望着她,“皇叔肯定也很支持你吧,唉,怎么说都是令人羡慕的点。” 谁能想到,三个月前云归暖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三个月后成了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福神”。 “羡慕吗?”云归暖弯一下嘴角,“我觉得还好吧,你看着觉得我手下的店声势浩大,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看见的全部,几乎就是我拥有的全部。” 在你们吃香喝辣锦衣玉食的时候,她曾为生计发愁,差点活不下去了。 奚静月一怔,她确实被眼前的繁华蒙蔽了:“但如果是我,我没有你的本事,我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这不是挺好的,这说明你不曾面临绝境,一直都是衣食无忧。”云归暖身子往后靠,慵懒地坐着,“有时候不曾拥有某些东西,未尝不是件好事,况且我也只做了两件事而已,一是没想过害任何人,二是努力活下去。” 奚静月忽然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玩味地看着云归暖:“让我猜猜,以云小姐的能力和机智,你待会要去的摆件铺子,也是你开的吧。” “看破不要说破嘛。”云归暖露出“你懂的”表情,“你不会怪我利用你给自己的店铺涨名气吧。” 奚静月摇头:“正如云小姐所说,你又不曾害别人,顺带给你的店铺做宣传无伤大雅,也是我的荣幸。” 店伙计很快上菜,有几道菜里放着辣椒。 “你能吃辣吗?”云归暖看看菜,看看奚静月,“要不还是把这些撤了,吃点清淡的吧,你刚刚才平复。” 奚静月觉得没关系:“我就尝两口,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的。” 久闻大名,她今日怎么着也想试试无辣不欢的招牌菜。 无辣不欢的菜确实好吃,奚静月没忍住多吃了两口,很快便辣得受不了,辣得直哈气。 云归暖怕奚静月被刺激得又犯病,把几道辣菜都挪到自己面前,不准她吃了。 “你缓一缓,这些辣的不准再吃,你若实在念叨,等缓几日再过来吃,我让店里给你留一间包间。”云归暖给奚静月倒水,“对了,你可以把那谁叫过来一起吃,让他付钱。” 虽然她和奚静月的关系不错,但不妨碍她赚萧齐祐的钱。 是他欠她的人情,总得多贡献一点给无辣不欢。 奚静月笑着应是:“好,我让他请我吃,再让他推荐给他的朋友们。” 做生意就是这样,熟人介绍熟人,朋友介绍朋友,也是一种宣传、打口碑的路子。 “对了,方才我路过大堂的时候,看见客人的桌上都放着一口锅,这是为何?”奚静月问道,她从没见过守着一口大锅吃饭的。 “哦,那叫火锅。”云归暖解释给她听,“你现在不适合吃火锅,如果你感兴趣,过几日我有一家火锅店开业,请你去吃。” 薛持酒说预计初五可以开业,就这两天的事。 奚静月又一次被云归暖震惊:“你又要开店啦,云小姐赚钱的速度,着实令人羡慕不来。” 云归暖不是京城最富有的人,但一定是全东陵最有钱的侯府小姐。 云归暖很是谦虚:“没有没有,合伙开店,不全是我自己的。” 也就一个月拿几十万两分红吧。 奚静月又是叹气又是笑,又是摇头又是夸的。 “我都想不到能用什么词来形容云小姐,是小女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了。” “那就好好吃饭。”云归暖给奚静月夹菜,“想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词干嘛,吃饭最实际了。” 奚静月这顿饭吃得很开心,跟云归暖相处,没有那些花花心思,她为人直爽大方,相处起来很舒服。 听闻西府郡主在荣安侯府要了间院子以后来京城的时候住,她也想去荣安侯府住一段时间。 ------题外话------ 每多一个人在燕逸之面前夸云归暖好,燕逸之的心就要被扎一下 燕逸之:难道我不知道她好吗,我有机会吗? /73/73891/23387502.html 186.抽盲盒(二更) 摆件店铺人山人海。 新店新面貌,薛持酒亲自出面盯着铺面,引导客人买摆件。 早上刚开门的时候,来的人不算特别多,但也能将店面装个半满,客人是从午饭后的时间多起来的,基本上都是从燕府来的贵女。 薛持酒知道肯定是云归暖的功劳。 “在这排队,别抢,玉雕摆件每人限购两只,拿了号码牌可以暂时去歇着,稍后再来。”薛持酒帮着张罗。 买玉雕摆件的人不少,薛持酒从云归暖那学了一招,按照排队的先后顺序发号码牌。 这样就可以自然顺利地引导这些贵女们上到二楼的茶室休息。 云归暖的招数狠,将一整套摆件拆成不能提前看样式的盲盒,要想集齐一套,就得不停地购买。 如此,便免不了一股攀比之风,刺激她们砸钱。 今日来的还只是官宦家的小姐们,能从她们口袋里掏出不少,等这股风挂到富家小姐屋里去,那才是真正的砸钱。 有钱人不看重花了多少钱,看重的是稀奇和财力。 你能出一千两抽盲盒,我比你有钱,我能出两千。 况且这一批的摆件做的是真好看,他看了都喜欢,若非他自己是老板,他自己也要花钱砸。 对于有钱人来说,花点小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什么错呢? 云归暖带着奚静月来的时候,没看见薛持酒。 “你看,这就是全套摆件。”云归暖拉着奚静月过来看展柜,“这一套是新品,但是要靠手气抽,你手气怎么样?” 展柜旁边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购买规则,奚静月在看。 “我也不大清楚。”奚静月盯着展柜挪不开眼。 展柜不仅展出摆件,还做了简单的造景,精致好看,恨不得一口气把整个柜子搬走。 “我们领了牌子上去坐着等吧。”云归暖领了号码牌,带着奚静月上楼。 二楼的布局跟薛持酒设想的一模一样,云归暖很轻松地找到茶室,茶室的壁画便是这次主打摆件。 已经有不少贵女坐在这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等着抽盲盒,有的已经抽了盲盒。 抽中自己喜欢的摆件,自鸣得意向周围炫耀,手气欠一点的暗暗攒着劲,等着下一次再抽。 茶室里有好几位直接从燕府来的贵女,她们打听到燕逸之不在府上了,便立即离去。 所以比云归暖早来一步,来的时候没看见她,还以为被她戏耍了,如今她坐在眼前,她们都好奇云归暖还能不能再弄一套完整的摆件过来。 一双手精明的眼睛都盯在云归暖背上。 云归暖知道有人注意着她,目光太明显,无法忽视。 盯着就盯着呗,正好再忽悠她们花点钱。 店伙计叫到了云归暖手上的号码:“你在这等等我,说好了这两个摆件要送给你的。” 云归暖下楼随手挑了两只盲盒,薛持酒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结账的时候没让云归暖付钱,云归暖举着盲盒笑了笑,上楼回到奚静月身边。 “我随便拿的,要不你开一只,我开一只?”云归暖将两只盒子摆在桌子上。 摆件的盒子都是木头做的,外面钉了细钉固定,一旦拆开便无法还原。 奚静月拿起桌上一只:“那我拆这个。” 有店伙计手持工具上来伺候,钳子夹住一翘,便开了。 奚静月将里面的摆件取出来,外面有一层绒布袋子套着作缓冲,她取下袋子,摆件露出真容。 “是我喜欢得到模样。”奚静月捂着嘴低呼,“云小姐,跟你待在一起真的会有好运。” “你真的是随便挑的吗?”她忽然凑近云归暖,将声音压到最低,“不是哄我的黑幕吧。” 哪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拿就拿到自己喜欢的。 云小姐挑眉:“你也没告诉我你喜欢哪一款呀。” 也是。 奚静月握着摆件,爱不释手。 “我看看我这只拆出来是什么。”云归暖叫伙计过来开盒,“这个造型,似乎是……” 一只圆圆嫩嫩的小鲛人,翘起尾巴,闭着一只眼睛比“耶”。 奚静月赶紧去墙上找说明,壁画上有介绍。 云归暖嘴角抽了抽,真没有黑幕。 “隐藏款。” 两人异口同声。 奚静月不明白隐藏款是什么意思,但墙上写了,这种造型只做了两只,如今有一只已经出现在云归暖手里。 茶室一瞬间安静了,抽了盲盒和没抽盲盒的都伸长脖子往云归暖手上看,数量很稀有的一款居然已经被抽出来了。 不可置信。 这个造型她们都还不曾见过实物,是送给燕采薇那一套摆件里不曾有的。 稀罕货只剩下一只了。 茶室里的氛围忽然紧张起来。 主子一个眼神,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们纷纷动起来,下去领号码牌去了。 云归暖笑着将摆件放在奚静月面前:“你手气真好,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你再买几只,说不定就可以凑齐这一套了,这一套的总套数也不多,凑齐一套少一套。” 此时正好有人手里拿着两只一模一样的摆件,她忽然察觉到数道“和善”的目光盯着她,她皱了皱眉,默默把两只摆件抓紧了。 这边重复一只,就意味着另一边少一只。 奚静月配合云归暖,刻意问一句:“为何这些摆件限量销售,玉做的东西,本身也不便宜,买的越多赚的越多吧。” 这也是奚静月的困惑。 “因为稀有,你看这些玉都不是边角料,还有玉雕师傅都是请最好的,你看看这工艺,栩栩如生对不对。”这些都是事实,“最开始光是图纸都画了好几遍,打样也打了好几版,最后才定下这个造型。” 云归暖用眼神指着摆件,让奚静月仔细看看。 茶室内其余贵女听了,也赶紧仔细地观察自己手里的摆件。 确实如云归暖所说,做工精细,造型好看,摆件栩栩如生。 “慢工出细活,所以做的数量不多,不是粗制滥造。”云归暖密切注视茶室内其他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买一件少一件的稀有好货。” 又有人蠢蠢欲动了。 ------题外话------ 抽盲盒真的好上头,特别是有一款特别喜欢但一直抽不中的时候 —— 感谢盒苗子成天在想peac 187.莫非是仇家上门(一更) 有小厮来到云归暖面前:“云小姐,老板请您过去一趟。” 云归暖跟随小厮来到二层最里面的一间厢房,小厮在门口停下脚步,她一人进去。 “薛老板没给我黑幕吧。”厢房内只有薛持酒一人,云归暖在他对面坐下,认真问一句,“你真没有刻意把隐藏款拿给我吧。” 薛持酒给她倒茶:“盒子一封,谁也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况且盒子是云老板自己选的。” 他拱拱手,学着云归暖的语气打趣回去。 “今日生意火爆,全托云老板的福。” 云归暖举起茶杯跟她碰杯:“薛老板客气,一起赚大钱。” “不过话说回来,目前的模式很单一,店铺的热度不能持续很久。”云归暖凝眸道,“我们第二批摆件何时能上架?” 薛持酒给云归暖续茶:“先别想那么多,我预估了一下,最开始准备的四百只玉雕摆件今天就可以售罄,就算我们再加上第二套,速度还是比不上。” 以客人们的上头程度来看,每个上千只单件,撑不了几天。 “今天已经开始限量了。”云归暖托腮沉思,“我们第二套就不限总量了吧,先拿数量顶上,若是再限量,图纸不够,或许我们能不能用别的材料再出新款?” 这里没有大型机器,没办法大批量生产。 要不用骨环兑换一条流水线出来。 开个玩笑。 “有琉璃吗?”云归暖问薛持酒,“有没有七彩琉璃,后续我们可以新推出琉璃摆件,在一部分造型中间挖一个洞,放夜明珠进去。” 薛持酒忽然“嗷嗷嗷”叫起来。 “云小姐真聪明,我想到办法啦!”薛持酒压抑住兴奋的声音,“就用琉璃,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云小姐等着拿钱便是,还有件事,火锅店开业日期推迟了一天,改在初六,云小姐带朋友来嗷!” 云归暖回来的时候,奚静月正拿着摆件观赏,圆嘟嘟的小鲛人最看越可爱。 “老板找你有好事?”奚静月见云归暖面上带笑。 “想让他把第二只隐藏款黑幕给我,没说通。”云归暖解释了老板为何找她,顺带告诉众人,没有黑幕。 抽到什么摆件全凭手气。 两人没打算再买盲盒,便起身下楼。 出了大门,云归暖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马车停在店铺的大门边。 没有影响到店铺的生意。 奚静月用胳膊肘碰了碰云归暖:“来接你的,那我先回去了。” 云归暖朝萧怀羽的马车走去,长天摇着手臂打招呼:“云小姐,属下扶您上去。” “你怎么来了。”云归暖见到萧怀羽的时候,眸中还是迸发出惊喜,“有没有等很久呀。” 云归暖在萧怀羽旁边坐下。 萧怀羽瞥一眼,揽过她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 “还好,我刚到。”萧怀羽道,“接你回去吃饭。” 萧怀羽搂紧了云归暖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下巴垫在她肩上,闭了眼,求安慰似的感受着云归暖的气息。 “你怎么了?”云归暖抬起手臂。 “别动。”萧怀羽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你让我好好抱一抱你。” 只有抱着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敢确信,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竟让人觉得有些心疼,云归暖安安静静地任由萧怀羽抱着。 王府里喜庆得像过年,厨子准备了一大桌好菜,萧怀羽陪吃陪聊陪散步,把云归暖哄得开开心心的。 开心得有些舍不得回去。 要不今晚就住在王府吧,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 “归暖。”萧怀羽叫她。 “嗯。”云归暖等着萧怀羽开口让她留下来。 “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去吧,不耽误你休息。” 云归暖大吃一惊,不挽留她了,舍得送她回去了? “那个。”云归暖拽住萧怀羽的衣袖,“我觉得偶尔在王府住一晚,也没什么关系的。” 萧怀羽眼眸一亮,丝丝惊喜往外冒,他唇角弯了一下,显然是很赞同她的想法。 “不行。”萧怀羽站起身,“你留在这,然宝怎么办。” 云归暖惊了又惊,萧怀羽今天怎么了,居然给她找不留宿的借口。 “说的也是,那我回去了?”用的还是她之前用过的借口。 萧怀羽将云归暖送回荣安侯府,跟以往一样,在府里小坐片刻,又在门前你侬我侬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晚上睡觉的时候,务必要小心。”他第五遍叮嘱云归暖注意安全,“一个人一定要多加注意。” 云归暖奇怪得很,她之前不答应留宿王府,所以萧怀羽担心她的安全,这很正常。 可今日她都提了可以不回来住,萧怀羽还是送她回来了,而且反反复复地叮嘱她注意安全。 他的言论和行为逻辑是相悖的。 “王爷,你最近没事吧。”云归暖拉住萧怀羽的手,他不会被仇家盯上了吧。 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放心吧,我没事,早点休息。” 直到躺在床上,云归暖还是没想通萧怀羽今日为何如此反常,她翻了个身,去找然宝。 “我觉得他一定遇到事了,不想牵连我。”云归暖有八分笃定。 剧本都这么写。 然宝没有忧愁没有顾虑,睡得四仰八叉还小打呼,根本没听见云归暖说话。 云归暖望着衣食无忧的小家伙,笑着叹息一声:“也对,小狗勾没有烦心事。” 吹灯,睡觉。 半夜,骤然的紧迫感催醒云归暖,她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一片寂静,只有惨淡的月光薄薄地从窗户透进来,连然宝的打呼声都听不见了。 云归暖攥紧被褥。 多年的警惕性激起她本能的警钟。 有危险人士出没。 云归暖悄无声息从骨环中取出万能眼镜戴上,调成夜视仪模式。 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屏住呼吸。 屋顶上、窗外,站了一排一排的人,个个手执兵器。 仇家找上门了。 云归暖一个深呼吸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砰—— 有人破窗而入,一把利刃直冲心口。 云归暖反应迅速,被褥猛地一挑,翻滚着避开。 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取出匕首起身一比划,拦下对方凶狠的一剑。 又一人从窗口翻入,趁云归暖不备,将她踹出屋子。 ------题外话------ 一句话:萧怀羽绝不会害云归暖 /73/73891/23419153.html 188.荣安侯府毁了(二更) 云归暖合着一堆碎木摔落在前院中。 身子触地的一瞬,她敏捷地翻滚起身,摆出防御姿势。 周围骤然亮起,她惊讶地睁大眸子,房顶上全是人,黑衣蒙面,手执弓箭拉满,箭矢上燃着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 利刃与火球都瞄准了她。 数箭齐下,她就是侥幸不被乱箭射死,也会被流火灼烧。 云归暖眯起眸子,冷眼望着从她屋中缓缓走出来的黑衣人。 好狠厉的手段,刀刀致命,恨不得直接了结她。 是她的仇家。 云归暖握紧手中匕首,余光瞥向大门及两边墙壁,这是她唯一可以逃的路,同时她飞速翻阅骨环。 很巧,骨环在下午升到十级,她可以自由兑换一样物品。 很不巧,可兑换的物品里没有武器。 欺负她没有枪。 那好,来吧,谁先死谁是王八! 两名黑衣人举剑砍来,两两配合,攻守兼备,云归暖握着小匕首打得很吃力,她连连后退,几乎退到死角。 利刃的寒光再度向她逼近,她灵巧闪身,擦着长剑而过,一个翻滚摔在地上,再一个翻滚起身。 她赤足单衣,身上染满灰尘,不屈的眸子傲然而视,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带着火球的箭朝她飞来。 火光漫天而下,布满整个前院上空,避无可避。 云归暖咬牙,她不甘心,她要亲手抓到主谋。 火幕的另一边,黑衣人望着她冷笑。 “小心。”一个黑影蹿出来,将云归暖护在怀里。 风一般的急速将她带出火圈,云归暖眼前红的白的光一闪而过,耳边金属碰撞声响得震耳,还没看清发生什么,身子一上一下,等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落在府外长街的地面上。 黑衣人没有跟出来。 “归暖!” 救她出来的人亦是黑衣蒙面,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是萧怀羽。 云归暖赶紧将眼镜收起来,后怕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来了。”她反抱住萧怀羽,他抖得比她还厉害,“多亏你了,我没事,只是……” 她望着眼前冲天的大火,火星子并着灰烬飘飘扬扬,烧红了京城的半边天。 “侯府,毁了。” 被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一把火烧了。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声音在颤抖。 荣安侯府的前厅里有薛持酒送她的家具,有萧怀羽送她的花,有她和韩子乐为了无辣不欢通宵到天明的经历。 荣安侯府的前院里,留下许多人的足迹,萧怀羽送的茶和香料,燕逸之送的摆件。 还有三郎留下的衣物和挂在檐下的木牌。 这么大的火,肯定烧得片甲不留。 她一点一点修缮起来的侯府。 毁了。 云归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从萧怀羽怀里站起来。 “然宝!”她焦急得不行,“然宝还在里面!” 然宝就睡在她的屋子里,这么大的火,不知道能不能逃掉。 萧怀羽抱紧了云归暖,怕她一激动冲进火海救狗。 “没事的,然宝一定会没事的。” 面对大火,萧怀羽也是一阵后怕,但凡他再来晚一点,她将葬身火海,再一次从他身边离开。 他舍不得云归暖遇见半点危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守护她。 可这一次,不行。 这次劫难,云归暖必须面对。 这次刺杀,是他这辈子能预见的最后一次,云归暖经历的灾祸。 如果他出手替云归暖挡了这次灾祸,定会有更凶险的灾厄降临在她身上,倒不如狠下心让她应了这次灾祸,杜绝后面的未知。 他绝对能保护好她。 绝对! 长天拿着外套过来:“王爷,先给云小姐披件衣服吧,当心着凉。” 当时他不明白王爷为何突然冲出王府,直到看见大火,他才明白过来,也是一阵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 这么大的火,寻常人是逃不出来的。 萧怀羽给云归暖披上衣服,打横抱起她,长天将马车赶来了,萧怀羽将云归暖抱上马车,给她穿衣穿鞋。 云归暖皱着眉,一副要哭的表情。 “别难过了。”萧怀羽搂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背,“侯府没了我们再见,人没事就好。” “然宝……”云归暖揪紧萧怀羽的衣服,“都没了……” 虽然她一直只把侯府当成暂时的栖身之地,但侯府承载了她来这里后的所有回忆。 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一把火全没了。 以往,她觉得一把火烧了就烧了,天涯何处无可栖。 可今夜,她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 她就像一颗随风飘散的种子,巧合地落在这里,生根、生长,同这片土地逐渐有了羁绊。 云归暖脸埋在萧怀羽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萧怀羽心疼坏了,狠狠记下一笔。 “王爷,城防营和京兆府的人来了。”长天在外面小声提醒。 漆黑的马车隐在暗处,来的人被大火震慑,一心想着救火,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云归暖抬起头。 萧怀羽柔声道:“我现在不方便露面,如果你现在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也没关系,等天亮了我和你一起应付他们。” 若要调查起火原因,审案的人肯定会问云归暖细节,回忆今晚之事,无异于再经历一遍痛苦。 “我没事。”云归暖直起腰,眼神坚毅,“我下去同他们打声招呼。” 城防营最先赶来,今晚刚好是萧齐钧当值,冲天的大火几乎要颠覆他将近二十年的认知,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火。 震惊过后,他担心云归暖。 大门紧闭着,没有人跑出来的迹象,里面也没有呼救声。 “快灭火!”萧齐钧指挥手下的人,“先杀出一条路,想办法把云小姐救出来!” 刚下令,一阵热浪扑过来,逼得萧齐钧和城防营的人连连后退。 即便是冬夜,这大火烧也得人汗流浃背。 没办法靠近侯府就没办法救人,萧齐钧急得直跺脚。 京兆尹的杨关也来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火,两人一时间束手无策。 “三殿下,杨大人。”云归暖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身后。 她衣着整齐,脸上无尽淡然冷漠。 萧齐钧大喜,长长呼出一口气:“云小姐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快把我吓死了。” 云归暖望着大火,火光映在她脸上,明灭不定。 “火势很大,还救得了吗?”她问。 萧齐钧挠挠脑袋:“有点难,不过云小姐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救火!” “就让它烧吧。”云归暖淡然道。 既然挽救不了,何必浪费力气。 云归暖站在荣安侯府前,看着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亲眼看着荣安侯府消失于烈焰之中。 ------题外话------ 第一卷结束 /73/73891/23419154.html 001.摘门匾(一更) 黎明前最冷、最黑暗的时刻,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现在荣安侯府前。 换下黑衣的萧怀羽走下马车,望一眼余焰未尽的侯府,一声不吭将云归暖接上马车。 “手怎么这么凉。”萧怀羽握着云归暖冰凉的小手,蹙眉,一把揣进自己怀里,“就不应该放你过去,是我的错。” 他又瞧着云归暖脸上沾满灰尘,灰扑扑的,取出帕子给她擦脸。 “方才打斗得厉害,没伤着你吧。”萧怀羽仔细擦掉云归暖脸上的尘土,确认她脸上没有伤口,才稍事松一口气。 女孩子的脸面可伤不得。 云归暖软软地靠在萧怀羽怀中,眉心微簇,眼眸轻轻闭着。 马车外,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和屋梁倒下的声音此起彼伏,在黎明前夕拨弄令人焦灼不安的曲调。 萧怀羽搂住云归暖,除了心疼,还有庆幸。 庆幸他赶在大火之前向她标明心迹,否则今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连个名正言顺哄慰她、抱着她的理由都没有。 那日在荣安侯府,燕管家当着他的面又是给云归暖送请帖又是送礼,他岂能忍,于是他临时决定筹备一场私宴,借着私宴劝退燕逸之的同时,也试探一下她的心意。 他不确定这一世她是否会重新喜欢上他。 幸好,她答应了。 “萧怀羽。”云归暖轻声唤他的名字,很冷静。 “我在。”他搂紧云归暖。 “我想找凶手。”云归暖心中亦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火灭之后,我要亲自勘察现场,找寻线索,抓出幕后主使。” 敢在京城放这么大一把火,不是一般的胆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好,我陪你。” “不用。”云归暖冷静拒绝,“不用你踏入废墟,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 萧怀羽皱了一下眉,最终选择顺从她的想法:“好,我让萧齐钧配合你,你有什么事找他,我进宫给你找人。” “谢谢。”云归暖缓慢深吸一口气,憋在心里。 城防营和京兆府的人将荣安侯府旁边的建筑都拆了,以免大火蔓延,大火将荣安侯府烧得没东西可烧,终于灭下去。 昔日宽敞的宅院,一夜之间成了京城中最大的一片废墟。 “劳烦三殿下让你手下的人大致查探一下侯府损毁程度,但不要破坏现场。”云归暖跟萧齐钧说话,长天陪着她。 “好。”萧齐钧颔首。 皇叔已经打过招呼,他今日就听云归暖的,让她亲自调查现场。 “云小姐。”杨关过来行礼,“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实在汗颜。” 云归暖回礼,她打量杨关身上的官服,恭喜他:“恭喜杨大人高升。” 上次的案子后,高欢被拉下马,杨关顺势上位接替京兆尹的职位。 “杨大人请回吧,这里由城防营接收了。”萧齐钧赶人,他不大喜欢和文官共事,这里有他已经足够。 云归暖也拱了拱手:“辛苦杨大人跑这一趟了。” 杨关不推脱,带着府衙的人扯了,这起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失火案,京兆府关不上。 前去查探的人回来禀报:“三殿下,荣安侯府除了四周墙壁和门楼,其余建筑几乎尽毁,其中前院和后院的建筑烧毁最为严重。” 云归暖凝眸,眼底涌起深沉之色,后院明明没有人,但那群歹人仍不放过后院,这是铁了心要将她赶尽杀绝。 萧齐钧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云小姐打算从哪查起?” 云归暖抬眸,望着眼前的门楼,原本亮堂干净的瓦片上落了厚厚一层灰烬,脏兮兮的,门匾也是失了颜色,金子牌匾成了灰板子一块。 看了碍眼。 “先将这块牌子摘了,免得砸下来伤人。” 侯府毁了就毁了,从头再来,她不再是荣安侯府的云归暖,是荣安侯府属于她。 萧齐钧一怔,赶忙劝阻:“云小姐,这可摘不得,这是侯府的门匾啊。” 长天也劝她:“历来除了落罪削爵,从未有人主动摘匾,云小姐三思啊。” 自摘门匾,无异于自毁身份。 “现在不就有了。”云归暖不以为然,“摘了!” 萧齐钧和长天对视一眼,长天用眼神暗示他,摘吧摘吧。 反正王爷能兜底。 城防营的人将荣安侯府的门匾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云归暖瞥一眼:“劳驾找人将门匾清洗干净,暂且放在一旁,三殿下愿意随我进去找寻线索吗?” 萧齐钧自然乐意,昨夜的火起得蹊跷,到时候父皇肯定要过问。 推开尚且完好的大门,迈入侯府,面前是一片废墟,房屋倒塌,瓦碎梁断,完美地掩盖昨夜打斗的痕迹。 云归暖站在前院中心,环视一圈:“三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进现场的人很少,只有几个手脚灵活的跟进来,其余人在外面待命。 萧齐钧盯着眼前的一堆废墟,如果不是来过荣安侯府,他根本想不到面前几根烂木头和灰烬是正厅。 “这把火烧得太干净了。”他道。 云归暖颔首,昨夜除了黑衣人刻意放火,一定还放了什么东西助燃,她回想昨夜的场景,从放火到形成冲天的火势,几乎是眨眼之间。 走到她住的屋子前,这里已成一片废墟,她弯腰捡起一块木牌,拍干净灰尘,露出上面的纹样。 是三郎送给她的木牌,她一直悬挂在屋檐下,昨夜的火那么凶,居然没烧到这块牌子。 她随手捡了根木棍,在发现木牌附近的废墟里扒拉一下,瞧见一根细棍形状的东西。 “三殿下。”她将细棍捡起来,“劳烦过来看一眼。” 萧齐钧和长天闻声过来。 云归暖将细棍递过去,细棍有被灼烧的痕迹,一头已经烧没了,黑乎乎一片,另一头是金属,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是箭矢。”萧齐钧仔细看两眼箭矢的形状和大小,脸色骤变,“是军械司的箭。” 军械司转为东陵军队打造兵器,它们的箭,为何会出现在荣安侯府的火灾现场。 ------题外话------ 新的阶段开始了…… /73/73891/23443569.html 002.阴谋(二更) 长天也认出箭矢的来历,脸色跟着沉下来。 “这边有一部分箭头。”云归暖继续扒拉着灰烬,倏地眼眸一亮,“这里有一支完整的箭。” 箭身只是熏黑了,但形状完整,能清楚地看到尾端的刻字。 “东陵军械司。”萧齐钧读出上面的字。 证据之一在手,他高兴不起来,军械司目前归二皇兄萧齐明管辖。 云归暖继续扒拉灰烬,她本来想扒拉到床头的位置,将然宝的尸首带出来,可扒了两下扒不动了,暂时放弃。 待会叫城防营的人来挖。 正厅烧得很干净,几乎没留下什么,连大梁都烧断了,云归暖带着萧齐钧穿过垂花门,往后院走去。 “来人,清理前院,将所有可疑物品全部找出来。”萧齐钧喊人进来。 二进院的房子也全都塌了,但烧得没前院那么赶紧,尚且能分辨出房屋的主要结构,有的地方能窗户上的菱花格都能看见。 “什么样的火能将院子烧干净了,什么样的火又烧得文文弱弱?”云归暖突地转身问萧齐钧,“还分地方来,是三昧真火吗?” 萧齐钧答不上来。 二进院没什么好看的,云归暖穿过院子,朝后院走去,萧齐钧叫人来清理现场。 后院与前院有湖水相隔,需要走过一座石拱桥。 云归暖站在石拱桥最高处,望着湖水,负手而立:“这把火真是邪门,湖岸两边三尺之处,竟然毫无灼烧的痕迹。” 而三尺之外,被烧得一片碳黑,界限分明,整整齐齐一条过去。 萧齐钧和长天也觉得古怪,说不上来缘由。 这把火确实邪门。 后院也被烧得一塌糊涂。 云归暖叹息一声,她花钱才修好的院子,萧元媛定做的搬进院子的家具,全都没了。 “云小姐别难过,有王爷在呢。”长天见不得云归暖叹气,赶紧安慰她,“王爷进宫找圣上做主去了,定会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我没事。”云归暖回道。 她也就在刚起活的时候难过了一下,现在冷静得很,兴奋得很,她要亲手把幕后主使抓出来。 “这是什么。”云归暖蹲下身,指着地上一长条灼烧的痕迹,“这边是空地,照理说不该有这么深的灼烧的痕迹。” 痕迹旁边散落着大量的“黑土”。 云归暖细致地将“黑土”归拢在一起,装在帕子里,凑到鼻尖前轻嗅。 她脸色骤然一变。 “你们闻,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萧齐钧和长天凑过来,只闻了一下,他们都在军营里待过,这味道熟悉得很。 “火药!” 两人异口同声。 云归暖忽然想到什么,将帕子塞到萧齐钧手里,开始脱衣服。 她把萧怀羽拿给她的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中衣,打斗最开始的时候,她穿着这件衣服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云归暖抬起胳膊,闻了闻手肘的部位,她落地时为了缓冲,手臂重重压在地面上,在衣服上留了一道很深的印记。 印记处的火药味很浓。 云归暖眸光骤冷,面容平淡却似索命阎罗,萧齐钧和长天望着她的神情,忽觉脊背寒凉。 并不是先有歹人刺杀后放火。 情况正好相反。 歹人先在她的侯府中撒下大量的火药,然后再进屋刺杀她,她摔在地上,身上沾了火药,如若碰上一点火星子,瞬间爆燃,她便真活不成了。 侯府里那么多火药,她居然没闻出来,真是失败。 “云小姐怎么了?”萧齐钧问道。 云归暖淡然将外套披在肩上:“让你的人检查地面,还有,千万不要将火种带进来,这地上残留着很多火药,说不定有哪一处没燃烧干净,遇见明火又起来了。” 萧齐钧和长天脸色煞白。 东陵禁止民间持有大量火药,坊间的存量只够过年时做点烟花玩一玩。 要烧毁荣安侯府需要的火药量太多了,这个分量只有在军火司才能弄到。 军火司归太子萧齐元管辖。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无尽深意,鼻息间萦绕着浓烈的阴谋气息。 太子和二殿下是东陵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他们手下管辖的军火司和军械司同时出事,而涉及的火药和箭矢被用来袭击云归暖、放火烧侯府。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敢再细想。 “待会我换一身衣服,将身上这件给你当证据。”云归暖看向萧齐钧,“这些证据够吗,待会我跟你回去做笔录。” 萧齐钧严肃地颔首:“有劳云小姐了。” 云归暖犯了难,她的衣服都在大火中烧毁了,能去哪换衣服。 长天给萧齐钧递了个眼神。 萧齐钧反应迅速:“云小姐辛苦,这里暂时交给我把,你先跟长天回去休息,我将情况上报父皇,等云小姐休息好后,可随时来城防营做笔录。” 云归暖颔首,三人一起往外走。 得知荣安侯府里还可能散落着大量的火药后,萧齐钧让进来的人万分小心,搜证的同时把能看到的火药都搜集起来。 几个人往回走。 从桥上下来的时候,云归暖突然停下脚步。 “嘘!”她让众人噤声。 萧齐钧和长天警惕四周,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在叫。”云归暖蹙眉,不停地转动脑袋,“在这里。” 她忽然跑下台阶,猫着腰往桥下缝隙看去,伸手抱出一只小黑狗:“然宝!你没事太好了!” 萧齐钧和长天紧张兮兮地跑过来,看见云归暖抱着一只小狗崽,舒了一口气。 云归暖搓着狗头,衣服和掌心都脏了,黑乎乎的。 “你也太脏了吧。”云归暖嫌弃地举起然宝,“回去给你洗澡。” 然宝不知道自己脏了,它被云归暖举着可开心了,小尾巴摇得欢快,嘤嘤嘤地想跟云归暖撒娇。 “云小姐,桥下还有只活物。”长天喊她,伸手拖出来一只猫,“还是只幼崽,它身上似乎也有股火药味。” 云归暖往然宝身上一闻,也有。 “需要猫猫狗狗当证据吗?”云归暖问萧齐钧。 如果不需要,她就把小家伙带回去洗澡了。 ------题外话------ 云小姐一不小心猫狗双全了 /73/73891/23443643.html 003.进宫(一更) 皇宫。 皇上才下早朝,朝上有官员禀报说昨夜京中有大火,皇上问了确定没有伤亡后,并未将此事放心上。 关公公陪着皇上往御书房走:“陛下,瑞王殿下在御书房等您。” 皇上挑眉,萧怀羽进宫的时间不定,什么时候都有,他并不觉得意外。 进了御书房,萧怀羽站起身,冲着皇上行礼。 “说吧,有何事?”皇上瞥一眼桌案上的棋盘,“大清早进宫就为了找朕下棋?” 皇上在萧怀羽对面落座,萧怀羽跟着坐下。 “闲来无事,想着上回输给皇兄,回去反复琢磨数日,又想到一招好棋,便迫不及待想进宫招皇兄试试。”萧怀羽执白棋,“皇兄今日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臣弟比上次长进不少。” 听了萧怀羽的话,皇上心情大好,一扫早朝上沉重的心情,认真下起棋来:“朕真羡慕你,有大把空闲时间琢磨一步棋,这皇宫你也是想来就来。” “无俗事缠身,潇洒得很呐。”皇上飞速抬眸看萧怀羽一眼。 萧怀羽一直垂眸盯着棋盘,似乎一门心思全扑在下棋上,更没注意到皇上方才投来的眼神。 “皇兄说笑了,皇兄是皇上,日理万机,每日为民着想,处理的是天下大事,岂是臣弟能比的。”萧怀羽落下一枚子,许是因为边说话边思考,露了个漏洞出来,“臣弟能自由进出皇宫,也是因为皇兄仁慈,纵容臣弟。” 他依旧托腮思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留下一个漏洞。 皇上一眼瞧见了,他瞥一眼萧怀羽,又瞥一眼棋盘,装作没看见,在另一处地方落下黑子。 “陛下,三殿下求见。”关公公进来禀告。 萧怀羽抬起头,面露不舍:“若不是大事的话,皇兄待会能陪臣弟下完这局吗?” 皇上笑着拍大腿,吩咐关公公:“宣萧齐钧进来,你在这等等看,有没有大事。” 萧怀羽应是,放下棋子。 萧齐钧进来,第一眼先看到萧怀羽,随后毕恭毕敬给皇上行礼:“父皇,昨夜京中燃起大火,烧的是荣安侯府,事情紧急,儿臣一清理好现场后,便立即进宫向父皇禀报此事。” 皇上眼皮一跳,他在早朝上听说了这事,但没想到烧的是荣安侯府,他瞥一眼萧怀羽。 “云归暖可无碍?” 萧齐钧道:“云小姐并无大碍,只是侯府几乎尽数烧毁。” 皇上松一口气:“人没事就好,房子不算什么,接下来怎么处置按流程走便是。” 他挥手赶人,转过身继续和萧怀羽下棋。 “父皇。”萧齐钧稍微重了语气,“儿臣和云小姐在查看现场的时候,找到了一些东西,儿臣认为兹事体大,还请父皇拿主意。” 皇上没好气地看过来:“什么东西?” “来人。”萧齐钧喊一声,有一人端着托盘上来。 托盘上摆着一支残箭,几支箭簇,还有一只装着粉末的小磁碟。 “请父皇过目。” 皇上扫一眼看过去,目光落在残箭上,箭尾的“东陵军械司”五字十分扎眼。 “这是什么!”皇上坐正了身子,沉声问道。 “是从火灾现场搜到的、物证。”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还有旁边的黑色粉末,是从现场搜集到的火药,这只是燃烧过后余下的一小部分。” 皇上阴沉着脸,大早上的好心情又没了:“你的意思是,荣安侯府失火与军火司和军械司有关?” 萧齐钧赶紧低下头:“儿臣不敢,这些是臣和云小姐一起在现场找到的,云小姐先去休息了,暂且没录笔录,但臣派人去军火司和军械司查了,两天前,军火司确实丢失一大批火药,军械司丢失一批新造的箭矢,且……” 他咽了口唾沫。 “且均未上报。” “胡闹!”皇上重重一捶桌案,震得棋子乱翻棋局尽散,“传太子和晋王进宫!” 萧怀羽淡然垂眸,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安安静静坐着,眸光流连过黑白混乱的棋局,一颗一颗将翻转过来的棋子扶正。 方才皇上那一拳头,惊得萧齐钧抖了抖,而他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 “既然皇兄忙着,臣弟先告退了。”萧怀羽这么说,身子没动。 皇上烦躁地摆摆手:“无妨,你等一等。” 萧怀羽垂眸,皇上棋瘾大得很。 太子萧齐元和晋王萧齐明几乎是同时达到,两人一进御书房就察觉到气氛不对,都放轻了步子。 “朕问你们,昨夜荣安侯府失火,你们知道吗?”皇上板着脸,威严十足。 两人一怔,这关他们何事。 萧齐明拱手道:“回父皇,儿臣听闻了昨夜京城有府邸失火,但具体是哪家,方才知道。” 昨夜他看见了一点火光。 太子颔首。 “你们看看这个。”皇上指着托盘,“火灭了之后从废墟里找出来的。” 两人看过去,萧齐明脸色一变,他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昨夜有人放火,用了军械司造的箭。 萧齐元在一旁冷笑:“二弟和荣安侯府的云小姐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纵容手下放火烧府邸,她孤零零的小姑娘一个,最后的房子都没了,以后住哪呀。” 萧怀羽一个冷眼杀过来,萧齐元心底一震,忽觉从头皮到脚底的冰凉,意识到他语气不对,立即补救。 “二弟没约束好手下,这起火灾得担主要责任。” 萧齐明沉着脸,目光死死锁住残箭,这支箭确实出自军械司没错,军械司也确实归他管辖没错。 萧齐钧又说道:“旁边瓷碟中装着的是从现场收集回来的火药,臣弟已经去军械司和军火司闻过,两天前确实丢失一批物资,不知二位皇兄是否知道此时。” 萧齐元一怔,这事他也有份? 萧齐明拿起箭簇在手里掂量,目光划过火药,一瞬间似乎想到什么:“云小姐是否无碍?三弟是否向云小姐询问事发经过?” 萧齐钧没做笔录,先让云归暖去换衣服休息,但搜查现场的时候询问了事件的大致经过。 “这么说,来的人不少。”萧齐元一下抓住重点,“三弟你负责的城防营,怎么能放进来这么多危险的人物。” /73/73891/23460392.html 004.撒娇(二更) 萧齐钧一噎,怎么扯到他头上了。 “目前尚无证据表明,纵火之人来自城外。”萧齐钧表示不背这锅,“不过太子皇兄的管理出了纰漏确是真的,如此大量的火药洒在侯府之中,民间弄不到这等分量。” 太子垮下脸:“城防营内外皆防,那么多人深夜纵火,城防营的责任也逃不掉!” “够了!”皇上一声呵斥。 听这三个小孩吵架吵得脑袋疼,他顺手抓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三兄弟一人挨了一下,公平得很。 “事情已经发生,先说怎么办!”皇上将案几拍得“啪啪”响,“查凶手,查物资如何被盗,要查的事那么多,居然还有闲功夫在这吵!” “愚蠢!” “无知!” “饭桶!” 三兄弟站成一排,老老实实挨骂。 “父皇。”萧齐明拱了拱手,神色坚定,“让儿臣去查,臣定当找出漏洞,查明真凶!” 萧齐元不甘示弱:“父皇,此事也有儿臣的一部分责任,让儿臣去查,定查个水落石出!” “好了好了。”皇上板起脸,“上次叫你们查假冒食神行刺朕的事件查清楚了吗,谁干的,幕后主使是谁,与北辰皇帝有关系吗?” 萧齐元和萧齐明沉默。 他们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出来。 皇帝冷笑一声。 “你们两个回去吧,这是朕另有打算。”皇上挥挥手,赶苍蝇似地赶走两人,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没了。 萧齐元和萧齐明退下。 “十弟。”皇上转向萧怀羽,脸色认真,“你今日是为这事进宫的吧,烧的是荣安侯府,你不会坐视不管。” 萧怀羽笑了笑:“臣弟进宫想请皇兄为云归暖做主,事情蹊跷,又将三位皇子都牵扯进去,她一个小姑娘处理不好。” 皇上打量着萧怀羽,眼珠子一转,道:“这样吧,案子交给你去查。” 萧怀羽讶异:“皇兄莫说笑了,臣弟不经朝堂,对查案一事一窍不通,且手无实权,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说得很谦虚,面上适时地流露出无措。 皇上打定主意让萧怀羽去查:“太子和晋王都与此事相干,他们不适合参与进来,正好你不是想让朕给云归暖做主吗,你用力去查,查到什么程度,朕就做主到什么程度,朕下一道圣旨,你需要谁配合查案,任何人不得违抗!” 萧怀羽垂眸,皇帝看不清他的神色。 “多谢皇兄了,那么,臣弟想要……”他可以停顿一个呼吸之久,“想要城防营和大理寺联合查案,皇兄觉得这么做合理吗?” 皇上很满意萧怀羽的表现:“朕说了,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置。” 他扭头喝萧齐钧:“听到没,跟你皇叔好好查案!” 萧齐钧跟萧怀羽一起出宫。 萧怀羽收起脸上谦卑生疏的神情,周身流露着清冷。 “她没事吧,长天送她回府了?”萧怀羽沉着脸,嗓音都是冰凉的。 萧齐钧跟在萧怀羽身侧,将他离去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箭簇和火药都是真的,云小姐也发现了一些疑点,按理说昨晚那么大的火,应该烧得什么都不剩,可城防营的人偏偏在废墟中找到了能寻到来历的箭和大量火药。” “放火之人刻意透露消息。”萧怀羽沉声道。 “云小姐也这么认为。”萧齐钧道,“她说一场火同时将太子和晋王都牵扯进来,这不正常,对了,我还从云小姐的衣服上拓下半枚清晰的鞋印。” “衣服,哪件衣服?”萧怀羽精妙地抓住重点,“鞋印位置在哪,怎么拓下来的。” 云归暖穿的外套是他带过去的,衣服上不可能有鞋印。 萧齐钧轻咳一声,忸怩起来:“是云小姐的中衣,在右上臂处,不过皇叔你别担心,是云小姐上了马车之后,临走之前换下来的,她将衣服给我之后,长天立即接她去王府了。” 萧齐钧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嗯。”萧怀羽重重吭一声,眼神像要杀人,“拿到物证就好好用,将拓下来的鞋印拿去各府衙询问,也拿去晋王那问一问,他才接触过一批刺客,说不定有收获!” 萧齐钧不敢说不。 出了宫,萧怀羽让萧齐钧先去大理寺,他要回去看云归暖。 瑞王府,云归暖由软轿接了直奔她的小院,在侍女的服饰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后,坐在桌前吃东西。 一晚上没睡,她并不觉得困,甚至想吃完早饭立即去查案。 洗干净的猫猫狗狗被带来过来。 然宝依旧活泼,摇着尾巴在云归暖脚边打转,再看那只猫,从体型上看还是个小猫崽,观其毛色,以后定是一只稳重的猫猫。 是一只橘猫。 “然宝,你捡了只猫回来。” 云归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大火过后,然宝安然无恙,还多了一只小家伙。 “就叫你橘宝吧。”是个稳重的名字。 吃完饭,云归暖抓着然宝和橘宝做驱虫。 “暖暖。”萧怀羽一踏入院子就开始寻人,“你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一晚没睡,身子受不了得。” 声音温柔宠溺得可以腻死人。 云归暖站起身:“我好得很,怎么样,你在宫里遇见三殿下,他都告诉你了吧。” 萧怀羽挑眉,脸上有些得意:“这件案子由本王来查,你想从哪下手,本王陪你。” 虽然这辈子一直不曾接触朝政,但他才不是朝堂菜鸟,上辈子他是最熟悉朝政的那个人,京城大小官员府衙的那点门门道道,他清楚得很。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夸他:“王爷真厉害,正好待会我要去城防营,一起吧。” 萧怀羽蹙眉:“你先休息一下,闭上眼睛眯一下也好。” 他上下打量云归暖,确实换了件衣服,身上还有香气,是已经沐浴过了。 好软,好香,好想抱着亲。 “我不累。”云归暖摇头,兴奋得很,“一想到王爷能陪我抓凶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出手了。” 萧怀羽很乐意听到云归暖想要他陪。 “可是本王累了,本王也一夜没睡,还进宫找皇上磨,将查案的权力要过来。”他抓着云归暖的手臂,撒娇,“你陪我眯一会好不好嘛。” ------题外话------ 恭喜云小姐猫狗双全。 王爷能顺利睡上云小姐的床吗? /73/73891/23460393.html 005.吃饭(一更) “你吃早饭了吗?” 云归暖才想起眼前这个人,抱着她安慰了一晚上,一大早又进宫找皇上做主,估计没来得及吃早饭。 萧怀羽一顿:“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饿了。” 下人赶紧端热乎的早餐上来。 云归暖陪着萧怀羽吃了早餐后,又反过来哄他去休息。 她自己的事,不应该让其他人这么劳累。 屋内下人都退了出去,把然宝和橘宝也抱出去了。 “你陪我。”萧怀羽拽着云归暖一起躺下来,“先让萧齐钧去查,等他梳理清楚后你再去做笔录,反正你都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他了,不差这一份笔录。” 云归暖在萧怀羽身边躺下,还有些不习惯。 转过身,便是萧怀羽近在咫尺的呼吸,她平躺着,盯着床顶。 萧怀羽拉着云归暖的手,安心地闭眼休息。 云归暖听着萧怀羽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她睡不着,开始复盘昨晚的事。 几个月以来,确实遇见几个跟她过不去的人,但在京城还没人胆子大到敢偷军械司和军火司的物资,毫无忌惮地防火。 昨夜屋顶上几乎站满了人,这等规模的杀手,也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 还有萧怀羽。 云归暖稍稍偏过脑袋,余光里是他的侧颜。 萧怀羽功夫卓绝,她一人打两个人都吃力,但萧怀羽可以轻松将她送两人的剑下带出来,来得悄无声息。 而且很及时。 从王府到侯府的距离不远不近,可从刺客高调露面到放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算萧怀羽功夫再高,不可能赶得及。 除非他一直盯着侯府,或许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昨夜临走前,他反复叮嘱她要小心。 云归暖动了动手腕,被萧怀羽牢牢抓着,她一动,他就醒了。 “睡不着吗?”萧怀羽抬起半个身子,将她搂过来,“是不是吓着了,别怕,有我在,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 萧怀羽小心翼翼将云归暖呵护在怀里。 “你的手臂还疼吗?” 云归暖一怔:“手臂?我的手没事。” 萧怀羽点点头:“那就好,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硬撑。” “王爷。”云归暖靠在他怀里,闷声闷气说着话,“我想现在就去城防营,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说着,她起身下床。 萧怀羽跟着云归暖去城防营,本来他就不困,只是将让她去休息才让她陪着躺下的。 萧齐钧从大理寺回到城防营,一晚没合眼,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又困又饿,打着哈欠听属下汇报现场情况。 “三殿下,瑞王和云小姐来了。”属下进来禀报。 萧齐钧赶紧收了哈欠,清理好桌面和位置。 “皇叔,云小姐。” 云归暖手里提着早餐:“还没吃吧,新出炉热乎的,先垫一垫吧。” 萧齐钧饿极了,迫不及待吃起来。 “现场除了你带给皇上看的那些,有没有找到新的线索。”萧怀羽坐下来,等萧齐钧吃了两口,便开口问,“那件衣服呢?” “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不过应该都是云小姐的东西。”萧齐钧狼吞虎咽的,招手让人把证物带进来,“衣服在箱子里,我收的好好的,没让其他人碰。” 萧怀羽“哼”一声,打开小木箱取出云归暖的衣服,确实在衣服上发现一枚鞋印。 鞋印之清晰,可以想象当时用了多大力气。 “衣服不用的话,本王先拿走了。”这种衣服不能乱传。 萧齐钧颔首:“还有这个是云小姐挂在檐下的木牌,上面的绳子断了,断裂处有灼烧的痕迹,应该是被带货的箭烧断的。” “也就是说,木牌的附近也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可我们找到的那支印有‘东陵军械司’的箭,也是在木牌附近发现的。”云归暖蹙眉,“只找到这一支还算完整的箭吗?” 萧齐钧颔首:“其余的全是箭头,形状尺寸跟军械司制造的一样,数量已经去比对了。”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王爷怎么看。” 萧怀羽眸深如墨,他半垂着眸子,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萧齐钧咬着热乎乎的包子,口齿不清:“没关系,慢慢查,总会查清楚的,一大波人进出京城肯定会留下线索,逃不掉的。” 放了一大波歹徒进来,又有得忙了。 “跟归暖有过节,同时见不得东陵安定的人,还真有。”萧怀羽缓缓抬眸,转动脑袋,勾起嘴角看着云归暖,“这人你认识。” 云归暖太阳穴突地一跳,脑海中当即浮现一张貌美但憎恶的脸。 “张若薇。” 萧怀羽和云归暖异口同声。 萧齐钧吞咽的动作停住了,要真有南梁的人伸手进了京城,这可是大案子。 “不过嘛,没有证据。”萧怀羽忽然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你手里不是还有一枚鞋印吗,去查查好了,先做笔录吧,本王要带暖暖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没合眼,挺累的。” 左一口归暖,右一口暖暖,听得萧齐钧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也一夜没睡,怎么没人来心疼他。 “皇叔你变了。”萧齐钧满面心酸叫属下过来做笔录,他蹲一边吃包子去。 萧怀羽陪在云归暖身边,听着云归暖平静地叙述昨晚发生的事,心“突突”地跳,他五指抓紧握成拳,眨了眼,掩去翻涌浓烈的情绪。 “那云小姐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属下问道。 “是……”云归暖刚要回答,忽地一顿,余光里,萧怀羽抬起手臂握拳轻掩唇边,“我不大记得了,当时十分危急,或许是我本能的求生欲,拼了命地往外逃。” 说完,萧怀羽放下手臂,跟以往一样坐得端正。 属下点点头,将这句话记下:“好了,笔录做完,辛苦云小姐了。” “本王可以把人带走了吗?”萧怀羽直起腰,扬声问闷头坐得远远的萧齐钧。 萧齐钧不情不愿地过来。 “皇叔,父皇点了让您主查这起案子。” 萧怀羽已经牵着云归暖的手走到房门前,还差一步迈出去,很大方地扭头解释:“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待会会有人来跟你对接案子,快到午饭时间,本王要带着暖暖回去想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刚吃完早饭肉包子的萧齐钧抖了抖身子 ------题外话------ 萧齐钧哀嚎:皇叔,我不是你最亲的侄子了! 萧怀羽:侄子是什么东西?本王不知道! /73/73891/23485081.html 006.互掐(二更) 上了马车,云归暖一直盯着萧怀羽的脸看。 “本王脸上有什么吗?”萧怀羽摸一下自己的脸。 云归暖摇头:“王爷就这么离开,不再继续追查下去,这起案子疑点很多,得花很大的功夫去查。” “你会不会觉得本王对你的事不上心,亦或是毫无思绪不知该从何下手?”萧怀羽将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脑袋,“这件事本王会派专人能人去查,光我们俩乱猜,猜不出个所以然,而且牵涉到太子和晋王,已经不仅仅是一场火灾这么简单了。” 云归暖懂了,还有朝廷内部的清理和与博弈。 “可是我想亲手抓凶手!” 萧怀羽手掌盖住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别总想着事事亲力亲为,别用执念框着自己,别让怒火烧毁你的理智,你的专长不在此,让专人处理专事。” “别忘了,忍耐等待是你最擅长的事之一。” 一句话像冷水从头泼到脚,浇灭云归暖心头的火,她瞬间冷静下来。 她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能为了蹲守一个猎物,好耐心的趴在寒风猎猎的楼顶三天三夜不动弹,如今她怎能因为一起刺杀就急上火呢。 云归暖抬起头,想问问萧怀羽,他怎么知道她耐性好。 马车忽然停下来。 “王爷,是侯府的账房。”长天冲马车喊话。 萧怀羽松开云归暖。 云归暖掀开车帘一角同他们打招呼。 “小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郭利一激动,差点当街抹眼泪,“我们看见侯府被烧得干干净净,还以为小姐也遇害了,如今看见小姐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老天保佑。” 云归暖也庆幸,幸好他们不跟着她住在府上,否则昨夜肯定逃不掉。 “我没事,你放心吧,也替我向郑阿婆说一声。”云归暖道,“还有,劳烦你去城防营等一等,有些证物用完后,你帮我带回来。” “我们去哪找小姐呢?”郭利问。 云归暖被问住了,侯府被烧,她还没找落脚的地。 “送去王府。”马车里响起萧怀羽的声音。 郭利颔首应是。 萧怀羽看着一脸不解的云归暖笑:“我先替你收着,你到时候再一起拿走,一样的,不然你让他们去哪找你。” 云归暖觉得好有道理,再度探出头叮嘱郭利:“有一块菱形木牌,你一定要带回来且妥善保管,那对我很重要。” 是三郎送给她的第一块木牌。 “云小姐!”那边一声惊呼。 云归暖偏头看去,燕逸之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 “你没事吧,今日一早我听说荣安侯府被烧了,我去看你,没见着你人,看现场的人都是城防营的,我便来城防营寻你。” 云归暖还没来得及答话,便被萧怀羽搂住腰,拉了回来,他自己探出脑袋。 “她好得很,燕公子不用忙崇文学宫的事吗,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请回吧,有本王照顾她,好得不能再好,才不会有事。” 萧怀羽没有好语气。 燕逸之骤然变了脸色,垮下脸:“燕某正在关心云小姐,王爷别开玩笑了,让我同云小姐说几句话。” 萧怀羽死拦着车窗不让:“她确实很好,本王没有开玩笑,她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吧,她昨晚一晚上没睡,累了,要休息了,你别打扰她。” 燕逸之觉得有一团火在心头拱,当他得知她有危险的时候,飞速跑过来,就想看一眼她好不好,他跑了两个地方,终于见到她人,就想跟她好好说说话。 荣安侯府被烧成废墟,昨夜的火一定很大,她定是受惊了害怕极了,再冷静能干的女孩子,总还是需要哄慰的。 他就想好好安慰她,而不是跟萧怀羽互掐。 “她昨晚一夜没睡?”燕逸之担心起来,心头火暂时被压下去,“她吃早饭了吗?” 萧怀羽一条胳膊搭在窗框上,拖腔带调的:“燕公子,现在都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你问她吃没吃早饭,是不是太晚了些。” 这句话如一记雷击披在燕逸之脑门上,脑瓜子“嗡嗡”的。 萧怀羽在提醒他,同时也是警告,他来晚了,云归暖不可能属于她,离她远些。 “云小姐。”燕逸之努力稳住情绪,扭头冲着马车里喊,“那,你多保重,多注意休息,我到时候去看你。” 没等到云归暖的回应。 萧怀羽冲他摆摆手:“慢走,不送。” 车轮滚动,留燕逸之一人失落地站在原地。 她经历危险,死里逃生,可他连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干嘛这么针对他呀。”云归暖甩了甩手,方才萧怀羽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说话,“燕公子也是关心我,我对他不理不睬,很不礼貌吧。” 萧怀羽重新坐回云归暖身边,把人搂到怀里:“把他那点小心思彻底掐灭。” 他举起手,拇指跟食指捏在一起,五指猛地一收握成拳头。 “他什么心思?”云归暖不解。 萧怀羽挑眉,瞄一眼云归暖的表情:“他胆子太小了,怕吓着他。” 云归暖没听懂,燕逸之敢在天上睁开眼睛,她不觉得燕逸之胆子小。 “哎呀,有件事忘记交代郭先生了。”云归暖一拍大腿,“本来想让他去找一间院子的,被你一打岔我就忘了。” “你找院子做什么?”萧怀羽警觉起来。 “侯府被烧了呀,我得找地方落脚,反正我没有家当在身上,实在来不及我去青云客栈吧。”云归暖很是惋惜,“你送我的东西也都被烧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了。” 萧怀羽很高兴云归暖的惋惜。 但同时也有些委屈,她没想过住王府。 “你就住在你的小院里嘛,安心住着,谁敢说闲话本王拔了他的舌头。”萧怀羽抱紧了云归暖,极力劝她住下来。 “可是我还有账房,还有郑阿婆和林子,可能每天还要谈生意,这些人也跟着进王府吗?”王府不是她家,不能跟萧怀羽添乱,扰他清静。 ------题外话------ 萧怀羽(叉腰):燕逸之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73/73891/23485082.html 007.归零(一更) “你就找借口不住王府。”结果在意料之中,萧怀羽揉了一把云归暖的脑袋。 就像云归暖揉然宝的脑袋那样。 没关系,上辈子他们就是在芙蓉苑中培养起来的感情,这辈子继续。 云归暖靠着萧怀羽:“来找我的人太杂乱了,我不想扰了王府的清净,真不是我刻意找借口。” 她当然想住进王府,但没名没分的,现在不是时候。 萧怀羽接受了这个理由:“我在京城有一座精致的院子,旁人不曾知道,要不你住过去吧,就在城西,离你的店铺也近一些。” 云归暖激动得猛一把抱住萧怀羽。 萧怀羽嘴角高高扬起,面露小得意,这是云归暖第一次主动抱他。 “王爷的院子租金多少,我付给你。” 萧怀羽的嘴角耷拉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他算钱? “王爷为何这么看着我?”云归暖偏了偏脑袋,挠头,在心里算着账。 十月份的进账她基本上全拿去开店了,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她还要修整侯府、添置物品,算下来又是一大笔钱。 一切归零。 好像又回到最开始缺钱拼命找路子的日子,但又不一样。 “本王钱多得没地方花,巴不得你吃本王的用本王的花本王的钱。”萧怀羽牙痒痒用力咬着牙根,又觉不解气,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以后不准再跟本王提钱的事。” 小姑娘赚钱赚上头了,满脑子都是钱啊账啊的,这习惯不好。 云归暖捂着脑门:“知道啦,皇叔。” 好好说话,干嘛动手。 萧怀羽眉头高高皱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谁教你这么喊我的?” 云归暖眼珠子乱转:“我跟三殿下和郡主他们都是平辈,他们都这么喊你,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喊喽,本来你也是皇上的弟弟,全东陵的人都可以这么喊。” “不行!”萧怀羽忽地紧张起来,急促中似乎还带着气,“他们都可以这么喊,唯独你不行,你叫我的名字。” 云归暖瞧着萧怀羽的脸,与他对视。 他瞳眸轻颤,有一瞬的慌张和无助,转瞬即逝。 云归暖头一次在萧怀羽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她怔了怔,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马车内的气氛骤然沉闷下来。 “我不开心了,你叫我的名字。”萧怀羽软下语气,将云归暖搂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念,“叫一百次我又开心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云归暖翻了个白眼,念了一路萧怀羽的名字。 回到侯府,萧怀羽以云归暖受到惊吓为由,“指使”呆鱼亲自下厨做饭。 午饭过后,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和她的猫猫狗狗去了芙蓉苑。 芙蓉苑规模比不上侯府,但也有三进院,里面的装点很是精致,常年有人打理,不像是闲置的院子。 一进门,四位侍女整齐地站在影壁前。 云归暖被这架势吓一跳,问萧怀羽:“你叫来的人?” 其中一个她认识,是立春。 萧怀羽揽着她往里走:“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她们本是王府里的侍女,今日起专门伺候你,不准拒绝。” 养她们养了将近八年,终于等到今日派上用场,不容易。 云归暖回头望一眼,四人跟在后面,气质不同,其中立春最安静。 两人在正厅坐下,侍女利落地上茶准备瓜果点心。 云归暖喝茶,一口尝出来这茶不如清风霁月,她忽然惋惜起来,萧怀羽送她不少好东西,但都被大火烧了。 以前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再贵重再稀有,也不过一件死物,没了就没了。 但因为她现在收到的礼物,都是带着别人的心意,所以格外珍惜。 “天下好茶千千万,下次我再弄些别的给你看喜不喜欢。”萧怀羽密切注视着云归暖的表情。 云归暖刚要开口,一名侍女上前。 “云小姐,王爷,账房先生来了。” 云归暖看着她,叫不出名字。 “奴婢立冬。” 郭利和周易挎着箱子进来,两人行礼。 “小姐,老奴从城防营将小姐的东西都带回来了,这是木牌,还有一只账房里的铁柜,其余便没剩什么了。” 郭利一番感慨,那么大的火,将府里能烧的都烧了,万幸小姐没事。 云归暖摸着三郎送给她的木牌,完整的没有碎,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上面被火灼烧后的焦痕去不掉了。 走出正厅,四个城防营的人围着一只外皮焦脆看不出本色的箱子,一看就是萧齐钧吩咐四人把东西送过来的。 她想上前给四人打赏,忽地想起自己没多少钱了。 又一名侍女上前,给四人一人塞了个小荷包:“辛苦几位了。” 四人得了赏,乐呵呵离开。 不等云归暖开口,立夏转身,笑嘻嘻地对着云归暖行礼:“奴婢立夏。” “立夏还保留着在王府的习惯,以往都是她负责给他人打赏,今日一时手脚快了,你别怪罪她。”萧怀羽慢悠悠走出来,解释给云归暖听。 “不会。”云归暖知道,立夏在给她解围。 都是萧怀羽的授意,他早就为她安排好一切,什么都算进去了。 “郭先生,这柜子还能开吗?”云归暖问郭利。 郭利颔首:“能,已经在城防营开过一次了,虽然外面烧得卷皮,但因是铁柜,内里无事,三殿下检查了里面的物件与案子无关后,便让老奴将柜子拿回来。” 说着,周易蹲下身打开铁柜。 里面只有账本和侯府的印章,一分钱没有。 云归暖看一眼,便让人关上了。 “以后我便暂时在芙蓉苑落脚,要不二位一并住下来吧,人多热闹。” 这里的房子新,可以住人。 有门童跑进来,拱了拱手:“王爷,云小姐,外面来了些许人看望云小姐。” 云归暖将人都请到正厅。 是云归暖手下铺子跟来往过的铺子,听说侯府被烧了,便打听着找来芙蓉苑看望她,送花送水果送点心,人来了一批又一批,芙蓉苑热闹了一下午,送的礼也堆满了正厅。 郑阿婆也来了,云归暖留她一并住下。 “云小姐,大理寺卿来了。”才送走一批人,门童又进来禀报。 ------题外话------ 卡卡卡卡卡卡文了…… 接下来看云小姐想怎么样重建侯府吧 /73/73891/23511405.html 008.破财(二更) 大理寺卿奚闻也是从王府找来,跟云归暖说案子的事。 本来他不需要亲自跑这一趟,但他女儿奚静月与云归暖交好,奚静月说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案子,再者他知道瑞王和三殿下与云归暖关系匪浅,便抱着试探的心态过来。 果然,在云归暖身边,他见到了萧怀羽。 “下官给王爷请安。”他拱了拱手。 “坐吧。”萧怀羽几乎是以男主人的姿态吩咐奚闻。 立冬给他上茶。 “奚大人辛苦,您想问什么,我一定配合。”云归暖语气温婉。 奚闻瞥一眼兀自喝茶的萧怀羽:“云小姐的笔录下官已经看过了,还有一些细节想问一下,当时出现在侯府的匪徒大约有多少人,他们是否开口说话?” 云归暖认真配合,重新回想一遍,摇头:“不曾开口说话,当时站在屋顶的应该有二十余人,另有两人闯入屋中,皆黑衣蒙面,看不清样貌。” 她再次检查记忆,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抓不住。 奚闻抿唇:“二十余人出现在屋顶上,定是会功夫的,或许会有人听见动静,云小姐还记得其余什么细节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 “奚大人。”萧怀羽开口了,“如果你来了解案子只是让人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的话,还是有进展再来吧。” 奚闻身子一凛,赶紧换了话题。 “城防营的人清理好现场后,下官带人到现场仔细查找,另外,云小姐放在侯府前的门匾……”奚闻顿了顿,“下官派人送来这里?” 如若不是提醒,她都忘了还有块门匾。 “有劳奚大人了。” “奚大人似乎没想好还需问什么,怎么问。”萧怀羽放下茶杯,“如果奚大人没有思路的话,本王可以给你指点指点。” 奚闻心里犯嘀咕,案子在城防营已经问得清清楚楚,本来也没什么好问的,他就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云归暖,今日见面,确实觉得她与传言中的不一样。 可是王爷是不涉朝堂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他能怎么指点案子。 哦,他差点忘了,圣上亲自点了王爷主持查案。 “请王爷赐教。” “搅起漩涡,趁乱捞鱼。”萧怀羽道,“两边的官员都狠狠敲打一阵,总会有心虚的自己跳出来,你无须忌惮是太子的人还是晋王的人,放手去做便是,太子和晋王那边自有本王去说。” “是,下官明白了。”奚闻纳闷,王爷指点的似乎并不是查案的思路,“那下官先行告退。” 萧怀羽颔首:“明日本王会去大理寺与奚大人详谈。” 送走奚闻,云归暖小小声问萧怀羽:“王爷是不是有查案的思路了,带上我一起呗。” “查案交给本王,查出凶手,本王带你亲自去抓。”萧怀羽瞧着云归暖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好笑,“查案历来不是你的操心的事,但抓人可以让你动手。” 吃过晚饭,大理寺的人将牌匾送了过来。 郭利过来问牌匾怎么处置,还有被烧毁的侯府该如何重建。 云归暖让郭利把账本拿来,看一眼,头皮发麻。 “我们是不是要先找人把废墟清理掉?”这是一笔大开支,她没钱,“如果重建王府,最快需要多少天。” 郭利拿着一把算盘,噼里啪啦敲得起劲,敲得云归暖眼皮一跳一跳的。 她稍微伸长了脖子,数着郭利拨动的几串珠子。 个,十,百,千,万…… “唉。”云归暖看着郭利停不下来的手指,叹息一声。 “回小姐,重建王府是个大工程,最快也需要半年时间。”算了半天,郭利终于算清楚了,“其中的花费也不少,能抵得上小姐好几个月的进账。” 这次破财破大发了。 “那就先不着急重建侯府,等我先画个图纸出来。”听郭利这么一说,云归暖反倒松一口气,“我争取明年在新侯府过年。” 反正今年回不去了,真不急于一时。 “我这还有一点钱,加上留在郭先生那里的,你算算日常开支需要多少,余下还有闲钱的话,再拿去清理废墟吧,如果那边还有官府的人在,你安排一下请他们去无辣不欢吃一顿热乎的。” 云归暖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出去,以后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些应急的钱,再不能像现在这么狼狈。 熬过这个月,等月底店铺送钱来就好办了。 郭利拨动算盘,算清楚账目后,拿着钱办事去了。 云归暖自己扯了纸笔写写画画,椅子很宽大,萧怀羽跟她挤在一起。 “你在画新侯府吗?”萧怀羽脱了外套,半边盖在云归暖身上,半边盖在自己身上,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 “就是趁现在感情充沛的时候,画一画喜欢的宅院,说不定以后就懒得画了。”云归暖首先画了前院。 画着画着,她突然停顿下来,许久,她飞快移动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下一把刀。 “我想起来了。”云归暖沉声道,“这是刺客手中拿的刀,因为当时打到我眼前了,又有火光,所以我看清刀的模样,刀身上还有这种花纹。” 她又提笔画下花纹。 萧怀羽凝眸盯着花纹。 “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用,明日我便去城防营,让萧齐钧查这种刀和花纹的出处。”萧怀羽摸着云归暖的脑袋,安慰似的告诉她,“放心,很快就能有结果。” 萧怀羽亲自动笔照着云归暖的画将刀和花纹画在一张新的纸上,随即收好。 “天色晚了,我想留下来。”萧怀羽抱着云归暖不撒手,“芙蓉苑里有许多空房子,多我一个不多。” “芙蓉苑是王爷的,你当然可以住在这里。”云归暖两手拉住萧怀羽的手,轻轻晃了晃,笑眯了眼,“住多久都行。” 萧怀羽连夜入住芙蓉苑。 长住! 立冬进来:“王爷,小姐,门外有一个小孩子吵着要见小姐。” 小孩? 萧怀羽眉头皱起,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先让他过来吧。” 立冬出去将人带了过来。 ------题外话------ 小食神:那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73/73891/23513204.html 009.同居(一更) “姐姐!”呆鱼冲进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云归暖身上扑,“你有宽敞的新院子,我是不是可以住过来了。” 萧怀羽眼疾手快拦住呆鱼,嫌弃地丢到一边:“你何时回北辰。” 他要给北辰传信,赶紧把这个小家伙召回去。 呆鱼抱紧自己的小包袱,怨念地瞪一眼萧怀羽:“我跟陛下说了,要在东陵过冬。” 好家伙,居然学会提前报备。 萧怀羽眯着眼睛走上前,拎起他的耳朵:“小朋友就要乖乖听话,你在王府住得好好的,跑着来干嘛。” “这是姐姐的院子,跟你这个老男人有何关系。” 萧怀羽忽觉一把刀扎在心口上。 胆肥的小孩居然敢说他老。 “你再说一遍。”萧怀羽加重力道,“你说谁是老男人,嗯?” 他还年轻得很。 呆鱼耳朵红彤彤的,疼得他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扑棱着企图挣开萧怀羽:“本来就是,你比姐姐老那么多,你就是老男人。” 萧怀羽无话可说,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云归暖。 他老吗? 云归暖笑眯眯地:“你别跟小孩计较。” 好像忽然知道为什么萧怀羽不准她喊“皇叔”了。 她走下来,牵过萧怀羽的手,顺势解了抓着呆鱼的魔爪。 “他想住下来,就让他住下来呗,反正他进宫前也是住我那,新院子里空房间也多。”云归暖柔声柔气地劝他,“人多热闹,你别跟小孩子计较嘛。” 她抓着萧怀羽的手臂晃了晃。 萧怀羽骨头都要被晃软了,暖暖都说到这份上,他能拒绝吗? “听见没,还不过来说谢谢。”他的二人独处被一个小孩插足了。 呆鱼冲着萧怀羽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云归暖鞠躬:“谢谢姐姐,姐姐晚安。” 云归暖叫立冬带呆鱼去西跨院住下。 “我晚上住东跨院。”萧怀羽主动说道。 他想跟云归暖睡一间房,但急不来,一步步走着,总有一天能住进去的。 两人说话一直说到很晚,才互道晚安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萧怀羽等云归暖进了屋子,又出来了,他去找郭利。 “她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如果有急需的东西,直接让王府的人去帮你们弄,若缺钱也一样,别让她发现了,本王不希望她以为本王在可怜她。” 郭利点点头。 云归暖住主院,立春服侍她。 白天的时候来看望她的店家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衣服首饰、胭脂水粉都齐全,没有需要她操心的地方。 洗漱之后,吹了灯,云归暖躺在床上打开骨环。 她很在意昨天晚上突然增加的一点人缘点,点开信息页,她愣了愣。 又涨了一点,怎么回事。 她最近什么都没做。 一次只涨一点的话,应该是身份不高的平民百姓,她最近有做什么好事吗,没有啊。 云归暖挠挠头,关了信息页。 涨人缘点是玄学。 打开兑换所,她从头翻到尾,除了一把轮廓影子看上去很像它大宝贝的物件,再没有一件武器,但凡能给她一手枪防身,她昨晚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 而且她的大宝贝现在也兑换不出来,因为太高级了么? 云归暖气呼呼关了兑换所,打开储藏空间,她爬下床,找了个小木箱出来,把里面的珍珠珠宝一把一把掏出来。 说来说去,还是储藏空间最实用。 有段时间她莫名其妙地就把珍珠和宝石全部转移到骨环里来,所以没被大火烧掉,明天找郭利把这些东西卖了,换钱! 这一夜云归暖睡得很沉,第二天起晚了些,立春服侍她洗漱好之后,立秋走了进来。 “小姐,王爷想跟您一起用早饭。” 云归暖讶异,看一眼天色:“他等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快让他过来吧,还有早饭也端上来。” 早知道萧怀羽等她,她就早点起了。 萧怀羽神清气爽地进来,笑意盈盈的,一看就知道昨晚睡得特别香。 “昨晚睡得好吗,还习惯吗?”萧怀羽坐在云归暖旁边。 下人端了早饭上来,他很自然主动地上手给云归暖盛粥。 “是温的,不烫。”他将碗摆在云归暖面前,拿了勺子递到她手里。 陶瓷烧制的勺子沾了萧怀羽的体温,递到她手里时已是暖的。 云归暖小口小口喝着粥,早上起来有人服侍有早饭吃还有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嘛。 “你也赶紧吃,等了我这么久,早该饿了。”云归暖夹了个包子给萧怀羽。 萧怀羽美滋滋啃着包子:“我待会要去大理寺查案子,中午不回来吃饭,你不用等我,我晚上会回来跟你一起吃晚饭的。” 云归暖点头。 “你中午若不知道吃什么,就让那臭小子给你做饭,虽然有厨子在,但那臭小子闲着没事做。”出门前,萧怀羽不忘坑一把呆鱼。 “好。”云归暖笑着点头。 “你才住进这个院子,如果有哪里觉得不合适,或者不打认路的话,只管吩咐她们四个,让她们带你在芙蓉苑里转转。”萧怀羽继续叮嘱,“需要什么直接跟她们说便是,不用客气。” “我会的。” 两人吃完早饭,云归暖将萧怀羽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了熟悉的黑色马车。 她正要去找郭利,门童立即来报,燕逸之求见。 萧怀羽前脚刚走,燕逸之后脚就来了。 云归暖吩咐下人将他请到会客厅。 “云小姐。”燕逸之规规矩矩地冲她拱拱手,“我本想昨日就来看望你,但无奈俗事缠身,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我放心了,你不会怪罪我今日才来吧。” 说的话也中规中矩,礼数周全。 云归暖请他坐下,吩咐下人上茶。 “没事的,都这么熟了,你忙你的便是。”云归暖笑意如常。 “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燕逸之带着管家来的,管家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身后跟着一个小厮,也是两手满满。 “一些点心瓜果零食,还有茶叶香料等等,都是些普通的小物件,不是名贵的东西。”燕逸之害怕云归暖再拒绝他的好意。 幸好,云归暖笑着收下了。 “云小姐是打算暂时在这里落脚,还是在这里长住?”燕逸之问她。 如果还没想好住哪,他名下有一座院子,就在京城里,可以让云归暖搬过去。 ------题外话------ 谁能想到萧怀羽进度神速,才官宣,转眼就同居了,照这个进度下去岂不是很快就?? 燕逸之: 010.扎心(二更) 云归暖摇头:“我打算在这里长住,都安置好了,侯府重建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燕逸之小小的失落。 用不上他了。 他面上依旧保持温婉笑意,将情绪掩藏得十分完美。 “那就好,原来云小姐早早就买好了院子,这里装点得很精致,很符合你的气质。”燕逸之夸她。 云归暖摇头:“悄悄告诉你,这是萧怀羽的院子,他一直不曾对外声张,虽然常年没人住,但一直收拾得很好。” 燕逸之心口突然被扎一刀,居然是萧怀羽的院子,他果然又慢一步。 “他和小食神也暂时住过来了,刚刚才出门,不知道你有没有碰见他。” 又来一刀。 燕逸之借着抚衣襟的动作摸了摸胸口:“是嘛,这么巧,我没注意到,原来王爷刚走,若是我早来些,还能跟王爷大哥招呼。” 看到了。 他远远就看见萧怀羽的黑色马车停在门口,他等人走了才进来的。 原以为萧怀羽一大早就过来,居然昨晚就住下了。 燕逸之垂眸,端起茶杯浅抿一口,茶很香,是上好的茶叶,他本来想夸一句,但害怕云归暖又说“是萧怀羽带的茶叶”,便默默放下茶盏。 他望着云归暖,心里情绪翻涌,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他憋了一天一夜,一整宿都没睡好,想仔细问问她有没有伤着吓着,想认认真真安慰她,终于熬到天明,他内心挣扎了许久才出门。 谁知见到她人,却是一句话说不出。 不过看见她依旧脸上带笑、神采奕奕的模样,他也放心了。 萧怀羽真的将她照顾得很好,知道怎么哄她,这一点比他强太多。 “我能去跟小食神说说话吗,方便吗?”燕逸之受不了了,自己换了话题。 云归暖颔首:“让立冬带你去,他住在西跨院。” 燕逸之去找小食神,云归暖回房搬了箱子去账房找郭利。 “郭先生。”云归暖将箱子重重一放,“有件事得麻烦你。” 她打开盖子,露出里面满满的珍珠和宝石。 郭利瞪大了眼睛:“小姐,哪来的这么多珍珠宝石。” 周易也过来看热闹。 云归暖左右瞥一眼,关上门,放低声音告诉两人:“这是之前陛下赏赐我的,我一直存在其他地方,所以没被火烧掉,你们想办法悄悄把这些东西换成钱,我们还能贴补些,反正我拿着也没用。” 郭利打量着一箱子的珠宝,立即在心里估了个价:“这能换不少钱,小姐交给老奴吧。” 他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圣上赏赐的东西不能兑换成现银,得好好地供在家里,查出来便是藐视圣上的大罪。 不过那把大火过去,侯府烧得干干净净,正好做了掩饰,没人知道小姐手里还留有一些东西,换成钱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在京城做账房这么多年,这点路子还是有的。 郭利将盖子合上:“放心吧小姐,老奴将这些东西给您兑换成现银。” “还有一件事,我给你一张名单,你按照名单准备请帖,后日我有一家点开业,请他们过去吃吃喝喝。”云归暖说着,将名单放在桌面上。 郭利拿起名单,上面写了很多人,身份尊贵的,商户开店的,还有只是简单往来关系的店家都有,该怎么递请帖、递什么样的帖子,这里面很有讲究。 “小姐考虑请一位管家吗?”郭利提建议,“您看现在院里下人不少,小姐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没个管家出面也不方便。” 云归暖抿唇,确实,拟名单送请帖这些事由管家出面更合适。 “上哪找管家?”云归暖问他。 郭利笑了笑:“小姐放心,老奴认识人,这件事就交给老奴了。” 云归暖用不放心的眼神看着他。 郭利立即收了笑:“这人郑阿婆也认识,人品可靠,办事踏实,绝对是一位好管家,人明天就能到位。”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 “行吧,这件事交给你,但是多余的钱现在一分没有,你自己把握吧。” 说完,云归暖出了账房。 立春过来找她:“云小姐,薛公子来了。” 薛持酒坐在宴客厅喝茶。 “薛持酒,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昨天都没见你冒个头。”云归暖大步跨进宴客厅,在薛持酒对面坐下,“带什么好东西了。” 她用下巴点了点摆在桌上的礼盒。 薛持酒赶紧放下茶盏:“云小姐人气太旺,昨日来看望你的人太多,我赶不上号,今日来不正好嘛,只有我一个人,云小姐看得到我送的礼物,这是上好的参茶,给云小姐压压惊。” “还挺会说的。”云归暖把礼盒拉过来看一眼,“谢啦。” “前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去看了一眼,烧得太厉害了。”薛持酒正了脸色,关切地问云归暖,“都想象不出来那把火有多大。” “被人寻仇了你信吗?”云归暖看他一眼。 按照萧怀羽的推测,八成是张若薇干的,她暂且相信这种推测,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有谁既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能耐。 薛持酒上上下下打量她:“看起来毫发无伤,谢天谢地,你真的有福神庇佑,那么大的火,房子都烧没了,云小姐厉害。” 他拱了拱手。 云归暖摆摆手。 真要这么说,萧怀羽才是她的福神,若不是萧怀羽及时出现,她早就被箭穿成筛子又被火烧成焦尸了。 “王爷会功夫吗?”她突然问一句。 薛持酒眨眨眼:“云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王爷应该是会些拳脚功夫,他有长天时刻保护着,应是用不着功夫的。” 云归暖“唔”一声。 萧怀羽不仅会武,且功夫极深,他还瞒着所有人。 “没什么,就是前天晚上的事实在危险,我若是会点功夫就好了,能防一防,如果王爷会,我就跟他学了。”云归暖捏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你直接问王爷嘛。” “那如果他不会呢,岂不是很尴尬,我不想下了他的面子。”云归暖演得一本正经。 薛持酒突然觉得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汪汪”的说不出话。 ------题外话------ 燕逸之:有没有人能关心我一下? /73/73891/23527634.html 011.路过(一更) 云归暖留薛持酒中午一起吃饭。 本来想叫燕逸之一起的,但他早早就回去了。 呆鱼下厨,三人凑在一桌,美滋滋地吃一顿。 下午,云归暖出门,顺带送薛持酒回去。 “我已经拟好一份火锅店开业的邀请名单,让账房去请人了。”云归暖说起生意上的事,“希望后天依旧是热热闹闹的。” 薛持酒那边也会请人,两边一起出力。 “云小姐不打算请一位管家么?”薛持酒问她,“有一位管家帮衬你的话,能省不少事,这事由管家出面也更方便些。” “已经让账房去找了,说明天人就到。” 云归暖不免好奇,好的管家这么好找吗,人说来就来。 就跟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那就好。”薛持酒道,“还想着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我去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包你满意。” 薛持酒在京城人脉广,云归暖很相信他这句话。 “诶,那好像是萧怀羽的马车。”云归暖撩起车帘往外看,“停在一家酒楼门前,他来这吃饭吗?” 萧怀羽的马车很有特点,一眼就能认出来,京城里除了他没人用这样的马车。 薛持酒跟着看一眼:“旁边是大理寺卿的马车,应该是和大理寺卿吃饭。” “这你都能看出来?”云归暖认真看了好几眼,旁边的马车虽然看着很是贵气,但她没看到标识。 薛持酒盯着外面:“我认得车夫,是奚大人家的,要不停下来去看看?” 他记得京城全部贵族府上的大小管家、老爷夫人身边常出现的侍从侍女、经常跟主子出门的车夫以及其他常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家奴。 大街上认个人太简单了。 “你这记人的功夫实在厉害,佩服佩服。”云归暖摇头,“萧怀羽应该是在谈公事,他跟我说了今日要去大理寺,别打扰他了。” 薛持酒冲着云归暖挑眉:“如果是云小姐去的话,王爷一定不介意。” 云归暖白了他一眼。 将薛持酒送回薛宅后,她去了自己位于城西的店铺。 管事见了她,纷纷围上来,问她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这里有他们在足够了。 云归暖笑着一一应了:“怎么没看见韩子乐?” 昨天和今天他都没出现。 有人回道:“他告假出城了,说是明天才回来。” 奚府,奚闻从外面回来后,把女儿奚静月叫了过来。 “我问你,云归暖和瑞王的关系如何,走到哪一步了?”奚闻问她。 奚静月拧了一下眉,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事:“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听七殿下说,瑞王主动向云小姐示好了,那日在燕小姐的及笄礼上,我问了云小姐这事,她承认了,且接受了瑞王的情意。” 奚闻眉头高高皱起,好几次欲言又止:“你将你和七殿下的婚事告诉她了?” “是的,这是早晚要公之于众的事,不能现在就告诉她吗,况且她很早就知道我和七殿下的事,我觉得提早告诉她也无妨。”奚静月以为父亲又要责备她。 他总觉得她和七殿下的婚事太快了,七殿下前脚才和云归暖解了婚约,她后脚就和七殿下成亲,这样不好。 “你觉得云归暖会将你和七殿下的事告诉瑞王吗?” “这我怎么知道,。”奚静月一步跨上前坐在奚闻旁边,“父亲到底遇到什么事,直说吧,别兜圈子了。” 奚闻看着她:“荣安侯府失火,圣上钦点瑞王主查此案,而瑞王点了城防营和大理寺联合查案,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荣安侯府失火。”朝堂上的事,她怎会知晓。 “今早,瑞王来大理寺,还带了一些云小姐提供的线索过来,这很正常,然后中午我和瑞王一起吃饭。”说到这,奚闻脸色忽地微妙起来,“在吃饭的时候,他特意叮嘱我该怎么查案。” 奚闻顿了顿,斟酌着用女儿能听懂的词汇。 “他说的套路,根本不是查案的套路,而是借着查案的幌子,暗中清理大小官员。” 奚静月皱着眉听着。 “他甚至直接暗示我,哪些人可以直接拉下马,他在后方补证据。”奚闻回想着当时萧怀羽的神情语气,觉得莫名惊恐,“他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是个闲散王爷,他背后有人。” “瑞王已是亲王,他背后还能有谁,还能有谁比他身份更尊贵。”奚静月不大明白,“既然瑞王想借父亲的手拉人下马,您就装作没听懂,他有暗示您具体要动哪些人吗?” “我当时自然是没应下来,但现在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和七殿下的婚事一公布,朝臣都会默认我是晋王殿下的人。”奚闻急得敲了敲桌子。 晋王和七殿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如果瑞王不知道你和七殿下的婚事,我可以当他是为了邀功才这么做,但如果他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意思呢?” 奚静月沉默了。 “父亲的意思是,瑞王已经投靠了太子和晋王他们其中的一人。”奚静月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结论。 “看不出来,他提到的一些官员,有太子的人,也有晋王的人,真就像他所说,把水搅浑,一网下去捞到什么算什么。” 奚闻重重出一口气。 “况且他今日说的那些话,实在不像一个闲散无权、不涉朝堂之人能说得出的话,若非这些年来我从未见他登上朝堂,还以为他是浸淫朝堂几十年的老手。” 难不成瑞王想把太子和晋王都拉下马? 瑞王心思之深,非他能轻易窥探。 “你不是还没去看望云归暖嘛。”奚闻招招手,让奚静月靠近些,“这样,你照我说的去做。” 云归暖视察一圈她的店铺后,便在这条街上晃悠,看中哪家店便进去坐一会儿,聊一聊。 各个店铺的老板见了她,巴不得她进来多坐一会儿,也好让他们沾沾福气。 荣安侯府失火的事他们都听说了,但能从那么大的火中毫发无伤地逃出来,只有福神庇佑的云归暖能办到。 ------题外话------ 目前尚无人知晓萧怀羽仗着自己有buff暗中做了哪些事~ 萧怀羽:就是这么厉害 —— 感谢淋淋妈的月票~ /73/73891/23549774.html 012.羡慕(二更) 云归暖逛了一条街后,热情地同每家店地老板打了招呼,才慢悠悠地回芙蓉苑。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着眼熟。 “小姐,是大理寺卿家的奚小姐来看您了。”立春告诉她。 进到宴客厅,奚静月正在喝茶,看样子等了有一段时间,桌子上堆满了她带的礼物。 “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云归暖坐下。 奚静月捧起一只盒子摆在云归暖面前:“昨日就想来,但怕打扰你休息,没想到今日来你不在,你跟王爷出去了?” 云归暖摇头:“王爷办公事去了,我去看我自己的店铺。” “云老板真忙。”奚静月笑了笑,又拿起一盒精致的礼盒摆过来,“听父亲说,王爷时常出入你这里,他特意让我带了一份礼物给王爷,还请云小姐转交。” 礼盒不大,包装得很精致。 “对了,这里还有一份点心,新出炉的可好吃了。”奚静月道,“我不知道王爷在不在你这,带了很多过来,想着你们可以一起吃。” 这份如意糕是晋王殿下最喜欢的点心。 “谢谢。”云归暖笑着道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奚静月便回去了。 萧怀羽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掐着晚饭的点,陪云归暖一起吃晚饭。 饭厅里,饭菜刚端上桌。 “你回来啦,差不多可以吃饭了。”云归暖给两人的碗里盛汤。 萧怀羽净了手过来,瞧见桌上有个碍眼的家伙。 “你怎么在这?”萧怀羽挑眉。 呆鱼瞪眼瞪回去:“你怎么在这。” 萧怀羽在云归暖身边坐下,云归暖凑近他身边,小声告诉他:“这桌饭菜是小食神做的。” 行吧,准他一起吃饭。 “这么晚回来,今天还顺利吗?”云归暖关心萧怀羽。 他久不经朝政,不知和这些官员打交道会不会吃力。 “一切都好。”萧怀羽道,“刀和鞋印我让人飞鹰传书送到西府去问问情况,那边跟南梁打交道多,应该能有点收获。” 萧怀羽给云归暖夹菜:“若真查出来是南梁人干的,你打算如何?” 云归暖挥了挥拳头:“杀到南梁去。” “好,到时我陪你去。”萧怀羽笑了笑,暖暖这副小表情太惹人喜欢了。 云归暖怔了怔,她只是顺口开玩笑而已,南梁她不熟,就算知道是张若薇动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回去。 “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云归暖看着萧怀羽的脸,“若真查出是张若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她,人家是公主诶。” 萧怀羽道:“还没证据,船到桥头自然直,走着看吧。” 吃完饭,两人腻在书房里。 萧怀羽不用看奏本处理政务,便搂着云归暖,看她写写画画。 “你又打算开新店了?”萧怀羽挑眉,他家暖暖写的东西,越发令人看不懂了,虽然每个字他都认识。 “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而已。”云归暖写了好几张纸,“对了,我这有点心,我让人端上来,今下午奚静月送来的。” 萧怀羽瞧着桌上摆的点心,挑眉:“如意糕?” 云归暖颔首:“奚静月来看我,也顺带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我让人放到东跨院去了,你自己记得看哈。” 萧怀羽挑眉,用签子扎了一块如意糕送到云归暖嘴边,“她怎么让你转交给本王的礼物,她还说了什么。” 云归暖咬了如意糕,好吃。 “她来看我,说大理寺卿看见你出入我这,估计知道你常来吧,他不好直接给你送礼,便让奚静月转交。”云归暖忽然顿了顿,侧头看向萧怀羽,“你是不是为难人家了。” “呵,查案罢了,有什么为不为难的。”萧怀羽扎了一块如意糕自己吃了,“这种样式的如意糕是晋王最喜欢的点心。” 云归暖点着头又吃一块:“晋王品位不错,这如意糕确实好吃。” 萧怀羽宠溺地瞧着云归暖,揉了揉她的脑袋:“瞧你吃得开心,那本王明日也备一份礼好好感谢大理寺卿。” 两人腻歪到很晚才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云归暖早早起身,跟萧怀羽一起吃了早饭,萧怀羽出门,她回房梳妆打扮。 今天火锅店开业,她得打扮得正式些,身上的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都是别人送的,新店开业穿正合适。 新开的火锅店很热闹,光是各个店铺捧场送的花篮都在大门两边摆了挤挤挨挨的五六排,门口也排了长队,大家听说店是云归暖开的,都过来沾福气。 能从大火里安然无恙死里逃生,不是福神庇佑那是什么。 薛持酒笑着跟云归暖拱拱手:“今日薛某沾了云小姐的光了,他们大多都是冲你而来的。” 云归暖回礼:“薛老板客气,这是我们合作开的店,大家一起努力赚钱,没有谁沾谁的光。”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进了火锅店。 店内分两层,全完隔开,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包间。 一进门,左右两边便是连接楼梯的走廊,一边进,一边出,互不干涉。 “你这设计挺别致的。”云归暖跟着薛持酒往楼上走,“还挺香的。” 薛持酒道:“还多亏你的提醒,吃火锅身上会沾有一股味道,光这一点便会劝退一部分客人,于是我便二楼包间和大门之间挂上合适的香薰料,这样客人在出门前便能除掉身上的异味。” “还是薛公子聪明。”云归暖夸他。 “你今日没请王爷过来?”薛持酒问,“还以为王爷必定来给你捧场呢。” 云归暖道:“这等小事就不麻烦他了,他忙着帮我查案呢。” “王爷对云小姐真好。”薛持酒忽然有点羡慕了,“有王爷在身后帮你撑腰,你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重点是这份感情,求不来,羡慕不来。 云归暖有些小得意,也被薛持酒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包间都预定满了吗?” 薛持酒走在她旁边:“都满了,云小姐想请王爷吃饭?” “想请王爷和小食神。”云归暖道,“要不你帮我排一排,等过两天我空下来,就带王爷过来吃饭,小食神让他自己来。” “行。” 走到一间包间前,薛持酒忽然放低声音:“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和七殿下在里面,你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题外话------ 本来这一更可以按时发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写完前一章后,就忘了这章的内容(捂脸)这就离谱,好怕哪天我自己写了个bug出来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73/73891/23552191.html 013.管家(一更) 云归暖想了想:“也好,我跟奚小姐说两句。” “那我先去别处转转。” 薛持酒下楼,云归暖敲开包间的门。 “奚小姐,没打扰你们吧。”云归暖同奚静月打招呼,见到萧齐祐,与他点头示意,“开张第一天人很多,如有怠慢,还请多多包涵。” 奚静月拉着她坐下:“你着环境真不错,以后我还要来。” 萧齐祐瞧着两人关系好得跟两姐妹一样,撑着脸坐在一旁,看向别处,什么也不说。 “你喜欢就好。”云归暖道。“谢谢你昨天的礼物和点心,王爷也吃了,他说味道很好。” 奚静月睁了睁眼:“王爷真这么说的吗?” “他还说还要谢谢奚大人。”云归暖颔首,“估计今天也会跟奚大人在哪吃饭吧。” 好吃是她说的,但萧怀羽确实说了要回礼给奚闻,中间的过程不重要。 奚静月抿了抿嘴角,露出些许笑意:“你和王爷、都太客气了。” “那我先不打扰你们吃饭了。”云归暖瞥一眼旁边百无聊赖的萧齐祐,“以后我们再聊。” 奚静月将云归暖送出去,朝外看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赶紧关上门,坐到萧齐祐身边。 “你知道皇叔打算做什么吗?”奚静月开始担心父亲。 萧齐祐摸着下巴,他琢磨不透:“皇叔严厉但温和,对我们小辈很好,他应该做不出什么凶残的事吧,只要不惹皇叔,一切都好说话。” “那你觉得父亲这件事惹到皇叔了吗?”奚静月抓紧了萧齐祐的衣袖。 萧齐祐揽过奚静月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皇叔不会动奚大人的,大理寺卿岂会这么好动,有我和二哥在,没事的,嗯。” 奚静月稍稍将几乎跳出来的心放回去。 另一边,奚闻紧张地和萧怀羽吃饭。 “奚大人多吃点,本王请客,你用不着客气。”萧怀羽吃得很欢乐,“多谢奚大人昨天的点心和礼物,本王收到了,点心好吃,礼物也好。” 奚闻如坐针毡:“王爷喜欢就好。” 他送的点心是晋王殿下喜欢的,送的礼物是太子殿下不喜欢的,这样暗示应该很明显了吧。 既然瑞王说喜欢,是不是说明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奚闻松一口气,笑着举起酒杯,“让王爷破费了,小女本就和云小姐交好,她带点礼物上门探望是应该的。” “这起案子里,有很多人比较可疑,先不说背后主使是谁,正是这些官员玩忽职守,才使得贼人潜入,物资被盗。”萧怀羽突然提到案子,“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是是,给他们教训。” 奚闻应道,既然瑞王是自己这边的人,那就好办了。 原来瑞王背后的人是晋王殿下。 虚惊一场。 两人小酌两杯吃得开心,差不多散席,奚闻让手下去结账。 “让奚大人破费了,说好本王请的。” 奚闻摆摆手,表示这不是大事。 两人出了酒楼,准备各自上马车。 “王爷下午还去大理寺吗?”奚闻问。 萧怀羽摇头:“本王去城防营,查人的事就交给奚大人,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走上前,离奚闻稍微近了些,放低声音。 “不知昨日奚小姐送的点心在哪买的,云小姐很喜欢,本王想下次买了给她吃。” 奚闻呆愣在原地,王爷这什么意思,不是他夸点心好? “还有奚大人转交的礼物,本王昨日太忙了,还没来得及拆开,实在抱歉,本王今日回去就拆。” 迎着奚闻惊愕的目光,萧怀羽上了自己的马车,留下奚大人僵在原地。 王爷到底是不是站在晋王殿下这边。 “王爷,我们去哪?”长天问他。 萧怀羽靠在马车里,单手支着额角,闭目沉思。 “不知她现在忙完了没有。” 他? 长天愣了一下。 哦,云小姐。 “王爷要去看看吗?”反正就在这附近。 “去接她回去。” 马车停在火锅店前,薛持酒正好在门口转悠,看到萧怀羽的马车,“嗷”一声跑进去把云归暖叫出来。 云归暖笑嘻嘻爬上马车。 “吃午饭没?”萧怀羽握住她的手,暖暖的。 “刚忙完垫吧两口。” 萧怀羽蹙眉:“跟我回去吃饭。” 云归暖靠在萧怀羽身上,轻轻闻了闻:“你中午喝酒啦?” “喝了两杯。”萧怀羽捏着云归暖的小手玩,“吃得不尽兴,你陪我再吃点。” 回到芙蓉苑,门口迎出来一位陌生男子。 男子身形颀长,站得笔直,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身穿一丝不苟的长褂,衣领处整齐服帖,他嘴角噙着微浅的笑意,站在门侧。 “小姐和王爷回来了。”他对上云归暖疑惑的目光,开始自我介绍,“小的姓郭,是小姐府上新来的官家。” “原来你就是新来的官家。”云归暖颔首。 果真是今日人到位,和郭利一个姓,不会是亲戚吧,不过两人看着不大像。 云归暖和萧怀羽往里走,郭管家跟在他们身后。 “奴才吩咐厨房备了午饭,不知小姐是否在外面用过了?”郭管家问道。 云归暖头也不回:“王爷还要再吃点。” 郭管家立即吩咐传菜,两人走到饭厅时,热乎乎的饭菜已经端上桌了。 云归暖多看郭管家一样,办事挺灵活麻利的嘛。 “云小姐还有何吩咐吗?”郭管家接收到云归暖的眼神,上前一步,摆出随时听候差遣的姿态。 萧怀羽净了手过来,坐在云归暖旁边:“在东跨院本王房间的桌上,有一只拆了的礼盒,你把礼盒拿过来。” 郭管家下去了。 云归暖给萧怀羽夹菜:“王爷下午还出去吗?” 萧怀羽一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云归暖的脸:“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城防营。” 云归暖以为萧怀羽下午还要出去,怕他饿着,又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菜。 萧怀羽瞧着碗里瞬间堆了半满,太阳穴开始“突突”跳,他才吃完的午饭。 “你别光顾着给本王夹菜,方才是谁说只垫吧两口的。”萧怀羽拿起筷子,手速很快,立即给云归暖夹满一碗。 两人刚吃上没几口,郭管家带着东西回来了。 ------题外话------ 萧怀羽:嗝~爱的午餐,怎么也得吃下去。 /73/73891/23572153.html 014.现银(二更) 云归暖瞧着桌上摆着的玉雕摆件和外层包装。 “这是昨天奚静月带来的?” 萧怀羽颔首,把长天叫来:“晚些时候把这个送回王府,就放在本王的书房。” “京城挺流行送玉雕摆件的嘛。”云归暖瞧着长天手中有一个巴掌长的玉雕,“官员之间互相也会送这个?” “分人。”萧怀羽告诉云归暖,“像太子就很不喜欢这类玉雕摆件。” 云归暖颔首,没用的知识增加啦。 郭管家问云归暖:“小姐,要不要将然宝和橘宝的小窝放进您的院子,然宝有一天没见着您了,很是想您。” “放。”云归暖点点头,“现在谁在带他俩?” “是立秋。” 云归暖想念摸然宝时的手感:“我去看看然宝。” 反正萧怀羽已经吃完了。 萧怀羽被留在饭厅里,他挑着眉,看向还没走的郭管家:“你回来了,以后好好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本王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你多上点心,是郭利把你叫回来的?” 郭管家颔首:“是,郭先生将事情都跟奴才说了,小姐现在生活很好,奴才也能放心了。” “还有郑嬷嬷。”萧怀羽往后靠了靠,“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重新安排她回到归暖身边,如果有难度,就暂且让她休息,记住,一切以不影响归暖的生活为主,不能让她为难。” 郭管家颔首。 “上次郭利惹归暖生气,惹得归暖差点将他赶出去,你们要引以为戒,时刻谨记谁是现在侯府的主子。” “奴才明白。” 云归暖回到院子里陪然宝玩,然宝隔了一天才见到云归暖,兴奋得直蹦跶,橘宝一只猫在晒太阳,不掺和两脚兽和犬类的热闹。 洗干净的橘宝,四肢戴着的白手套特别明显。 “然宝,你是不是要立耳了。”云归暖盯着然宝的耳朵左看右看,用指尖戳了戳然宝的耳朵尖。 然宝的小黑耳朵不再是垂下来的,已经立起来了,虽然耳朵尖的部分看起来还有些软趴趴的。 “你也长大了一圈。”云归暖摸着然宝的头,“这几天忙,都没怎么注意到你。” 不知道然宝能长到多大。 晒太阳的橘宝抬起半个身子,懒洋洋地瞄一眼这边,确定两脚兽和犬类还在,又躺了下去。 “那只猫有多大了。”云归暖问立秋。 “还是只幼崽。”立秋道,“是只公猫。” 云归暖“啧”一声,可惜这里没条件给橘宝做绝育。 一个下午,云归暖在训练然宝,教它一些简单的口令,还偷偷换了些狗粮出来放着,直到日暮西斜,萧怀羽从外面回来,她才知道萧怀羽出去过。 “原来你一下午都没关心本王的去处,本王伤心了。”萧怀羽捂着胸口,等云归暖来哄他。 云归暖笑眯眯贴过来:“辛苦你了,待会喝碗汤,今晚也是小食神下厨。” 萧怀羽抓住云归暖的手亲了亲:“两碗。” “嗯哼。”呆鱼坐得笔直,一本正经偶然茫然的小脸上罕有地浮上些许粉红,“你们就不在乎其他人了吗?” 这两人怎么回事,一天到晚腻在一起还不够,吃饭前还要唧唧歪歪的。 “你看不过眼可以回自己院里吃。”萧怀羽眯起眸子,看在小食神做了晚饭的份上,不赶他出去。 “我不。”呆鱼小小声念着低下头,把脑袋埋到桌下,盯着自己的裤腿,“我要跟姐姐一起吃饭。” 四国敬仰的小食神,被萧怀羽狠狠拿捏。 云归暖忙完火锅店的事后,便歇在芙蓉苑,一连好几日,她白天给新店写写策划案,逗逗猫猫狗狗,晚上和萧怀羽一起吃饭聊天,再饱饱地睡一觉。 日子过得休闲惬意。 冬日渐深,天气愈冷,到了十一月中旬,芙蓉苑里终于烧火取暖。 郭利将云归暖请到账房,关好门,将一锭一锭的银元宝摆在桌上给她看。 “按照小姐的吩咐,老奴已经将珠宝全数换成了现银,一共两千两。” 云归暖顺手拿起一只银锭子看一眼,轻笑:“又是两千两,奇妙的缘分。” 她刚来的时候,靠着萧怀羽给她的两千两白手起家。 “你算一算,接下来府里还有哪些开支。”云归暖不打算再拿这些钱投出去,“你分一部分出来用作府里的开支,一部分人情往来打赏这些,再留一部分应急。” 开新店的钱,她再去想办法。 郭利点头,将现银暂时全部保管在铁箱里。 “你换新铁箱了?”云归暖本来想称呼保险柜。 铁箱外原本的焦黑不见了,现在的铁箱看上去半旧。 “没有,老奴没有乱花钱。”郭利赶紧解释,“老奴只是让人将外面烧焦的铁皮清理掉,又打磨了一圈,原先定做的铁箱厚实,整一整还能用。” 云归暖颔首,表示知道了。 郭利比以前老实很多,也将她放在眼里了。 她很满意。 “郭先生做得很好。”既然满意,就要适度夸奖。 郭利骤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侯府的牌匾现在存放在哪里?”云归暖问他。 “单独一件库房供着。”郭利突然来了干劲,“这事郭管家一直操持着,每天都让人擦拭一遍牌匾,绝不会落灰。” 小姐心里还记着侯府的牌匾,真好。 “郭先生觉得侯府牌匾值多少钱。” 一句话,瞬间将郭利扔入冰窟窿,他当即瞪大了眼睛呆愣住。 “郭先生怎么了?”云归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紧张。” 周易闻声,也站起来看向这边。 “小姐,可不兴开这种玩笑啊。”郭利掏出帕子擦着冷汗,他年纪大,经不起刺激,“牌匾是陛下御赐,祖上荣耀,可千万不能卖呀。” 若是缺钱,可以找王爷嘛,这块牌匾万万不能动。 “我没打算卖牌匾,先生真的想多了。”云归暖笑着拍两下郭利的肩膀,“我只是好奇牌匾值多少钱,我心里有个数,哪怕侯府没了,有牌匾在,我还是个手握千金的侯府小姐不是?” 郭利吐出一口气,但愿如此。 ------题外话------ 连波澜不惊的小食神都无语了,两人真的秀得有点过分了哈哈哈哈 /73/73891/23572155.html 015.结果(一更) 萧怀羽今日回得晚些。 呆鱼吃过饭先回西跨院了,云归暖在等他。 “你怎么不先吃。”萧怀羽小小惊讶一番,随即是感动,“久等了,该饿坏了。” 云归暖给他盛汤:“我还不饿,你先喝碗汤暖暖身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萧怀羽净了手坐下,捧起碗喝一口,很鲜,全身上下涌动着暖意。 “放火案的事。”萧怀羽放下碗,拿起筷子给云归暖夹菜,“有眉目了,西府那边传来消息,刀的样式和刀上的花纹是幻影常用,鞋印是南梁皇室贵族侍卫长靴靴低的纹样。”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爆炸。 “也就是说,南梁皇室和幻影联手加害于我?”云归暖眯了眯眸子,她冷笑一声,“我何德何能,闹出这么大的架势来杀我,派两个身手厉害的杀手过来还靠谱些。” “不准你这么说。”萧怀羽瘪着嘴瞪她一眼,“又是刀砍又是放火的还不嫌够,还想让更厉害的杀手来杀你,小脑瓜一天天想什么呢。” 他伸出手指在云归暖脑门上点了点。 云归暖吐了吐舌头:“随口一说罢了,就是觉得他们行事很奇怪,南梁皇室和幻影联手,谁牵的头,南梁?幻影?” 千里迢迢跑到东陵,高调地放火杀人,还不成功,不像是幻影的作风。 “目前尚不清楚。”萧怀羽看云归暖一眼,“我猜是南梁皇室牵头,他们轻而易举地同时将太子和晋王牵扯进来,就注定不能按一场简单的放火行刺案结案,目前只是查出结果,还未上报,得等一等。” 有些人还没查完。 得借着这股风好好搅一搅朝堂里的水。 “你在想什么?”萧怀羽发现云归暖不说话了,“你不会打算明天就动身去南梁吧。” 得知幕后主使后,云归暖越发冷静,她一手扶碗一手握着筷子,陷入沉思。 “我们的范围只是锁定在南梁皇室,虽然张若薇对我有敌意,但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是她做的这件事。”云归暖偏了偏脑袋,“南梁皇室居然和幻影勾结在一起,不对,他们居然使唤得动幻影。” 萧怀羽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自己嘀嘀咕咕。 “王爷,我想去一趟南梁。”云归暖猛地转头,“但不是现在。” “好。”萧怀羽应道,“我让人去准备着,到时候我陪你去,对了还有一件事,案子的事过两日便要呈报圣上,最近我会有些忙,需要见的人也多,明天我要回王府,过几日再回来。” 要和暖暖分别几天,不舍,难过。 第二天一早,萧怀羽便离开了芙蓉苑。 这几日京城里的大小官员都战战兢兢的,已经有一部分官员因荣安侯府纵火案被拉下马,要么是因为玩忽职守导致物资被盗,要么与本案无关但被查出在其他地方有污点,这一次顺势被拉了下来。 萧齐元和萧齐明也忙得够呛,他们手下有不少人被拉下来,还有人身居要职,得赶紧安排人添补上。 皇上听说了这事,只是简单笑笑。 “朕让老十去查还真没错,你看他一棒子打下去,打出什么妖魔鬼怪。”皇上在练字,他写完一笔,十分满意,“藏了多年的污垢被老十打出来了,如果让太子或是晋王去查,他们只会想办法把自己人塞进去。” 关公公在旁边研墨:“是陛下圣明,这一步棋走得极好,这件案子同时牵涉太子和晋王殿下,让不涉朝政的瑞王殿下来查,再合适不过了。” “老十是他们的叔叔,是长辈,得尊重长辈。”皇帝沾了墨在纸上重重一点,运笔下来,“老十不懂朝政,手法乱来了些也正常,你说是不是。” 关公公一副“奴才都懂”的表情,谄媚地陪笑起来。 “奴才还听奚大人私底下偷偷抱怨过,瑞王爷查的人太多了,给大理寺增添不少负担。” 听到这话,皇上越发觉得自己选的人没错:“是大理寺日子清闲久了。” 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瑞王殿下来了。 皇上隔了笔,和萧怀羽在暖阁里坐下。 关公公亲自端茶。 “皇兄,案子已经查明了。”萧怀羽道,“是南梁皇室和幻影联手,企图借报私仇的名义,搅乱东陵朝纲,明日早朝,大理寺卿奚闻便会呈上奏本。” 皇上挑眉:“居然是南梁皇室,又是幻影,朕记得上一次京城里跟幻影相关的案子,也有云归暖的份吧,你说的私仇,是云归暖和幻影的私仇啊,还是跟张若薇的私仇啊?” 他到现在都记得张若薇跑到他面前骄纵的模样。 萧怀羽抿了一下唇:“或许都有,臣弟猜测这也是二者联手的理由。”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证据充分吗,事关南梁皇室和两国关系,朕没办法让南梁交出张若薇。”皇帝“唔”了一声,“你若觉得云归暖受了委屈,朕可以给她赏赐,弥补她了。” “臣弟打算亲自去一趟南梁。”萧怀羽道。 皇上眉毛挑了挑:“为爱复仇,可以嘛老十,好,朕准了,朕准许你自由调度沿途官员配合你的行程。” “多谢皇兄。” 皇上瞧着萧怀羽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多看他几眼。 老十对云归暖上心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既然你都为爱亲往南梁,朕也不能小气,怎么说也是我东陵贵女被南梁欺负了。”皇上沉吟片刻,“这样吧,重建侯府的费用由国库出了,让云归暖安安心心建房子,一个小姑娘家,不容易啊。” 萧怀羽垂眸谢恩:“臣弟先代云归暖谢过皇兄。” 说完案子的事,萧怀羽一刻不多留地出了御书房,在宫道上,遇见谢贵妃。 “王爷又进宫来了。”谢贵妃一身华服,脸上妆容精致,见到萧怀羽,嘴角微微扬起,“听闻王爷最近可忙了。” 风韵犹存,雍容华贵。 “可是为了归暖的案子?” 萧怀羽颔首,站在谢贵妃两步之外的地方。 “正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本王刚给皇兄禀报结果。。”他站得笔直,眼神坚定不乱瞟。 ------题外话------ 除了两人没住一间房,这简直就是婚后日常啊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73/73891/23592413.html 016.闺女(二更) 谢贵妃叹息一声,精心描过的细眉轻轻拧着:“听说情况挺凶险的,归暖她没事吧,命运多舛的小姑娘,本宫挺喜欢她的,虽然做不成儿媳妇了,但是当闺女也可以嘛。” 萧怀羽不动声色挑眉。 “你若是遇见她,帮本宫转告一声,让她没事的时候可以进宫坐坐。”谢贵妃道。 “好,本王一定转达。”萧怀羽压着笑意,“这几日查案,本王查了不少晋王手下的人,还请谢贵妃替本王说几句好话,别怪罪他的皇叔,疏远了叔侄情分。” 谢贵妃红唇勾起,笑意深沉:“王爷放心。” 萧怀羽回到王府,管家上前在他耳边低言:“主子,他来了。” 芙蓉苑。 云归暖来账房找郭利。 “郭先生有没有门路,我要将一样值钱的东西抵押出去换钱。”云归暖说道。 郭利站起身:“抵押换钱的话,老奴有门路,不过这方面周易更擅长,他以前经手过很多次抵押的事。” 他把周易叫来。 “小姐想抵押什么?打算换多少钱?” “侯府牌匾。”云归暖道,“我要换一百万两现银。” 周易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姐当真?” 郭利手脚发凉地站起来,挪到云归暖面前:“小姐上次不是说只是开玩笑吗,侯府牌匾是祖上的荣耀和身份,抵押不得啊。” “我上次只说不卖呀。”云归暖双臂环胸挑眉,“我只是抵押而已,牌匾还在我手上,只要我能按时把钱还上,牌匾一点事都没有。” 郭利脸色白了又白,呼吸短促起来。 “小姐要吓死老奴了。”他煞有介事地抚着胸口。 周易虽觉奇怪,但比郭利镇定很多:“小姐为何想抵押牌匾,我看过府上的账,开支足够的,且等到月底又会有一笔进账,我们没有银钱方便的困扰。” “我就是单纯地想做生意,不行吗?”云归暖挑着眉,可以多看郭利一眼,“这个时机正合适,我要扩展我的商业领域。” 郭利想说话,但想起上次的事,他不敢再开口,憋红了脸。 “小姐,抵押牌匾的事有风险,小姐若考虑清楚的话,我明日便去帮小姐张罗。”周易劝她,也听她的安排。 “我已经考虑好了,再考虑就要过年了。”云归暖靠着桌子,“你先放出风声,让那些打算出钱的大户先内里争斗一番,我们和最后留下来的人谈,如果没人争但又有人出钱更好,我们顺利交易。” 周易点点头,将云归暖的要求记下来。 郭管家站在账房外,身姿笔挺,衣着整洁一丝不苟:“小姐,宫里来人了。” 关公公候在宴客厅,美滋滋地喝着芙蓉苑的茶。 这里装潢精致,屋内暖和,伺候的下人也机灵,他很喜欢这里。 “什么风把关公公吹来了。”云归暖进来,关公公要给她行礼,被她拦下来,“外面天冷,公公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云小姐嘴真甜。”关公公被芙蓉苑上上下下的人哄得开心,“咋家来宣旨的,云小姐接旨吧。” 云归暖一愣,借着宽松的衣裙遮挡,蹲下来。 圣旨上说,皇上让国库出钱给云归暖重建侯府,第一笔拨款明日由户部的人送来。 云归暖迷茫地接了圣旨:“关公公,这圣旨究竟何意啊?” 问话的功夫,云归暖招手让立夏过来,塞给关公公。 关公公捏一把厚实沉甸甸的荷包,笑眯了眼:“云小姐得好好感谢瑞王殿下,是殿下在陛下面前为云小姐求来的赏赐。” 云归暖蹙眉,萧怀羽居然为了她去求皇上拨款。 “能被瑞王殿下看上,云小姐好福气啊。” 云归暖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公公要不再喝两盏茶,外面冷,注意身体。” 关公公摆摆手:“就不了,咋家还要回去复命,云小姐请留步,告辞。” 云归暖蒙在原地,她将手中圣旨展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摇头。 皇上拨款重建侯府或许有萧怀羽的份,但他绝不会为了这点钱就去求皇上。 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等他回来才能问清楚。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皇上给她出钱修房子,她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苦哈哈赚房子钱了。 关公公说户部明日送第一笔钱过来,说明后面还有第二笔、第三笔,圣旨上也没说给多少钱,那她不得抓着国库使劲薅。 重建一座侯府,需要花的钱多了去了。 云归暖将这个好消息带回账房。 郭利愁眉苦脸的,高兴不起来,小姐要将牌匾抵押出去,他今晚都睡不好觉了。 云归暖将一早画好的设计图取出来,拍在桌子上:“别哭丧着脸,该你忙活的时候,我要照着这个样子重建侯府,你赶紧帮我算算需要多少钱,用料都往好了算,价格往高了报,明日我问问户部的人能给我多少钱。” 郭利抓起桌上的一沓草图,画得很详细,整体细节都有。 估计预算是个大工程。 “小姐放心,老奴今晚不睡觉也要算出来。”郭利进入状态,来不及难过,抱起算盘开始算账。 云归暖走出账房,郭管家候在门口。 “小姐。”他轻唤一声。 语调平缓恰到好处,即不藏着私人情绪,又将对主子的尊敬展现得恰到好处。 云归暖多看他两眼,这位郭管家每次唤她的时候声调都是一致的,就像经过训练一般,每次见到他衣襟也是一丝不苟,笔挺整洁,比寻常管家更在乎细节。 “你当管家多少年了?”能有这么出色的能力,定是行业里的老手。 “十二年了。”郭管家毕恭毕敬回答。 云归暖讶异,看不出来,郭管家看着年纪很轻。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每次见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云归暖轻咳一声:“你派个人去王府问问,王爷何时能回来吃晚饭。” 这么多天,连个音讯都没有。 ------题外话------ 要是谢贵妃认暖暖当干闺女,辈分是不是就真的乱七八糟了。 七殿下:我的前未婚妻成了我婶婶又是我妹妹? 努力赚钱的云小姐也会为房款苦恼呢~ /73/73891/23592416.html 017.送钱(一更) 郭管家亲自去了一趟王府,萧怀羽不在,他留了信后便回芙蓉苑复命。 晚饭前,长天来了。 “云小姐。”长天依旧笑嘻嘻的,“王爷吩咐属下来跟云小姐说一声,最近到结案的节点了,事有点多,但是明天正式结案后王爷就会回芙蓉苑住,请云小姐安心。” 云归暖点头说知道了,她没什么安不安心的,京城是萧怀羽的地盘,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她就是有点想他了。 郭管家在旁边听着,等长天走了之后,安慰云归暖:“小姐再等等吧,王爷心里也念着小姐呢,传话这等小事王爷还派了长天过来,说明王爷一直将小姐放在心上。” 云归暖揉了揉额角:“倒不是说什么重不重视的,就是……罢了,没事,你先下去吧。” 她差点忘了,他们本就各有各的院子,不住在一起很正常,各自忙各自的有一段时间见不着也很正常。 才几日不见就念着他快点回来,真是被萧怀羽带偏了。 她还从没这么想过一个人。 萧怀羽有毒。 第二天早晨,户部的人来了,户部侍郎陆科为亲自带着五万两白银登门。 云归暖请陆科为坐下喝茶。 “辛苦陆侍郎跑这一趟,谢圣上恩典。”云归暖好一通感谢,“如果陆侍郎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多喝几盏茶吧。” 陆科为打量着云归暖,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气色好有精神,跟原本的传言不一样,跟最近的传闻也不大相同。 “云小姐客气,户部还有事需要忙,下官坐不了多久。”最令陆科为吃惊的,还是圣上同意拨款助云归暖重建侯府,反正他是没瞧出来云归暖有什么特别。 不就是仗着有瑞王的宠爱。 瑞王身份地位确实尊贵,但也不过是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罢了,说到底还是陛下仁慈。 “既是如此,那小女就不耽误陆侍郎的时间了,不过小女有一事不明,还请陆侍郎指教。”云归暖语气谦卑,礼数周到。 陆科为不能摆脸。 一个普普通通小姑娘罢了,不会有什么大事。 “云小姐请讲。”他摆出一副随时赐教的姿态。 云归暖挤了挤眉毛,问:“不知陆侍郎是否知道,重建一座王府需要多少银子?” 陆科为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抬着下巴,在心里估算一个数字,报出来:“以荣安侯府的规模来看,三十万两银子打底。” 云归暖故作讶异:“原来需要这么多银子,那重建需要多长时间呢?” “银子给得够得话,快则半年,慢的话……”陆科为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云小姐现在在这也住得挺好的嘛。” 肯定是瑞王给的宅院。 金屋藏娇。 云归暖笑了笑,装作没听懂他的语气:“那这五十万两,陆大人是每个人给我送来呢,还是下次一次给我送来呢?” 陆科为脸色一变,才想起圣上给户部的旨意上并未明确说给云归暖多少钱。 这小姑娘居然给他挖坑。 云归暖笑眯眯地望着她,看着人畜无害:“陆大人?” “嗯哼。”陆科为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云小姐似乎没明白什么意思,这笔五万两银子便是圣上恩赏给云小姐,用作重建侯府的款项。” 给出去的钱,有时候不能说得太明白。 云归暖摇摇头:“圣上说赐我钱款重建侯府,圣旨上也是这么说的,方才陆大人说重建侯府至少需要三十万两,这不就是说户部需要给我三十万两银子吗?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听见了。” 她抬手指了一圈。 宴客厅里站着管家和立春立秋,户部来送钱的衙役在门口休息,立夏正给他们发“茶水钱”,一大群人将宴客厅内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陆科为望着云归暖单纯无辜且一脸茫然的脸,什么狠话也说不出。 他堂堂户部侍郎,欺负一个小姑娘确实不像话。 且关公公来的时候暗示过,最多就给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现银不是一笔小数目,户部会在过年前将这笔银钱拨给云小姐,能让云小姐过个好年。”陆科为飞速扫一眼身处的屋子,“云小姐安心在芙蓉苑过日子吧。” “有陆大人这句准话,我确实可以安心了。”云归暖笑意不变,“侯府尽毁,重建是个大工程,待侯府修建好后,我请陆大人来府上喝茶。” 立夏正好发完钱进来,给陆科为塞了一个大红包。 “给陆大人的茶钱和辛苦费。” 陆科为眯起眸子不动声色捏了一下红包,出手挺大方。 稍稍平复他方才被坑一把的不爽。 “时候不早,本官该回去了,云小姐请留步。” 郭管家亲自将陆科为和户部的人送到门口。 “小姐这一招真是高明。”郭管家回来瞧见她带着立春立夏在数银子,忍不住夸她,“逼着户部侍郎说出一个确切的数字,以后找户部拿钱会好办很多。” 云归暖直起腰:“瞧我背后没势力以为我好拿捏,想着从这笔钱里捞好处呢,三十万两打底的银子,还想五万两就打发我。” 给她的钱,谁也别惦记。 “陛下不在圣旨上直接写明数额,八成也是想让户部从中斡旋,少出点钱。”云归暖估计三十万两银子算少的,有门有脸的侯府光是修台阶都能花不少钱。 还不是看荣安侯府没落了呗。 不过能拿到三十万两银子她也知足了,能减轻不少负担。 清点完银钱后,郭管家把郭利叫来又点了一遍,才收入库房。 入夜,京城最大的酒楼烟花楼人声鼎沸,包间内一群官员庆祝结案。 荣安侯府失火一案,有人摔下来就有人爬上去,有人受损就有人得益。 酒席渐散。 “长天还不过来扶着本王。”萧怀羽半眯着眸子。 长天赶紧上前将自家主子扶上马车,在一片恭维和道别声中,驱动马车。 “去芙蓉苑。”马车里传出的声音清晰有力。 萧怀羽摸出一壶酒,倒了些沾在帕子上往外套上擦,擦了一遍不嫌够,挥霍了半壶酒。 长天掀开车帘扶萧怀羽下马的时候,被浓烈扑鼻的酒气熏得差点翻白眼。 ------题外话------ 王爷来秀操作了~ —— 感谢我是小时吖送的月票 /73/73891/23615945.html 018.醉酒(二更) 王爷上车的时候身上还没这么浓的酒气吧。 在车上又喝了? “把马车停到二门前。”萧怀羽拍掉长天的手,车帘落下来,“叫她来接我。” 噫—— 好肉麻的语气,跟谁撒娇呢。 “快点!”马车里一声低叱。 长天利索地重新爬上马车。 好凶。 王爷没喝醉。 又装醉骗云小姐。 长天将马车停在二门前,便让人去请云归暖。 云归暖才靠近马车,便闻到一股酒味。 “王爷喝酒了?”云归暖小声问长天。 长天一本正经颔首:“今日结案,王爷跟大人们一起吃饭,席间喝了不少酒。” 他不在,他猜的。 “应是醉了。” 云归暖赶紧掀起车帘,一股浓烈的酒味冲出来,她揪着帘子散散味。 “暖暖。”马车里响起虚弱夹着醉意的声音,“是你吗?” 云归暖上去:“是我。” 萧怀羽歪靠着,一手支着额角,很努力地睁开眼睛,像极了喝醉了还极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的人。 云归暖将萧怀羽扶下来。 “暖暖。”一落地,萧怀羽趁势抱住云归暖,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力道自己撑着。 “我在呢。”云归暖被萧怀羽身上的酒气熏得差点闭气,“这是喝了多少啊……” 她双臂环住萧怀羽的的身子,轻轻拍打他的背,心疼坏了。 萧怀羽是为了她的案子。 “暖暖,我回来了……”萧怀羽收紧手臂,下巴垫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喃,“我好想你。” “我在,我在。”云归暖扶着萧怀羽,吩咐下人去泡解酒茶,“你先回房躺下。” 云归暖扶着萧怀羽回到东跨院的房间,将他放在榻上,脱掉他的外套和鞋子让他躺着。 “暖暖。”萧怀羽拉住云归暖的手,“我一结束就来找你了,没回王府。” 他露出“求夸奖”的表情。 云归暖趁人不注意,从骨环的药箱里摸出一粒解酒药:“啊,张嘴。” 萧怀羽听话地张嘴。 解酒药滑进舌间,是甜的。 “我直接来找你了。”没得到夸奖,萧怀羽继续念叨,“今晚我哪也不去,就住这里。” “很听话,真是个乖宝宝。”云归暖绞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 长天端着醒酒茶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身上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三抖。 这还是他认识的王爷和云小姐吗。 萧怀羽自己挣扎着要坐起来,云归暖一手端着茶杯,不好扶他,长天过来帮忙,萧怀羽自己坐起来,不着痕迹甩开长天的手。 “这是什么。”萧怀羽眯起眸子盯着茶杯,伸手去抓,抓偏了。 萧怀羽脱下外套后,浓烈的酒味几乎闻不到了,只有些许酒香,凑近他身边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一直萦绕的好闻的木质香。 “喝醒酒茶。”云归暖喂萧怀羽。 他脸色如常,都不见微醺之色,真的喝醉了吗,可是他的眼神却是迷离着。 “要抱。”萧怀羽身子往前拥住云归暖。 他给长天打眼色。 还不出去! 长天嘴角扯了扯,麻溜出去,顺带把屋内的闲杂人等都带了出去,还贴心地关好门,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困。”萧怀羽紧紧抱住云归暖。 “好了好了,睡觉。”云归暖伸手去摸萧怀羽的腰带,“把衣服脱了再睡,不然不舒服。” 腰带很难解,云归暖解了半天没接下来,萧怀羽靠着云归暖的肩膀,悄摸摸伸手自己解了腰带。 腰间一松,腰带被云归暖取下放在一边。 一朵雪白纯净的鹅毛轻飘飘落在平静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云归暖把萧怀羽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脱掉。 身上的束缚一层层接触,萧怀羽的呼吸层层加重,他闭了双眼,依旧靠在云归暖肩上。 还剩一件中衣,云归暖不动了。 萧怀羽自己伸手去扯身侧的系带。 “可以了可以了。”云归暖按住萧怀羽的手,抓到身前,扶着他躺下,“睡吧。” 萧怀羽躺下来,云归暖给他盖好被子。 他动了动手臂,露到被子外面。 云归暖将他的手塞回褥子里,将被褥拉到他脖子下,使劲卷了卷。 萧怀羽另一只手又不安分地扯着衣领。 云归暖赶紧按住。 “王爷,老老实实睡觉,好吗?” 萧怀羽呜咽一声:“好热……” 门窗紧闭,屋内燃着炉子,确实有些闷热。 望着萧怀羽朦胧迷离的眼神,云归暖心软了。 “那我去给你开点窗。” 她要起身,被萧怀羽抓住手腕。 “别走嘛……”沙哑的嗓音里小心掩藏着无助和惊慌,“归暖,不要离开我。” 云归暖坐回来,轻轻拍打他的手臂:“睡吧,睡吧,我陪着你,我不走。” 萧怀羽抓着她的手腕不放,翻了个身,不经意地在床榻外侧留出大片空余。 “嗯,不要走……”萧怀羽慢慢闭了眼睛,声音轻下去,“陪我。” 他要睡了。 云归暖动了动手腕,萧怀羽抓得紧,挣脱不开,她怕动作大了吵醒他,便没硬来,打算等萧怀羽睡熟了再抽出手腕。 她轻轻拍着萧怀羽的手臂,很有节奏,哄他入眠。 拍着拍着,把自己也拍困了。 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有些累,她侧躺下来,静距离地欣赏萧怀羽的睡颜。 萧怀羽骨相很好,五官很精致大气,鼻梁很挺,他面部的曲线就是一副完美的画。 她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心底浮上一股久违的安心感。 每一次和萧怀羽待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有这种感觉。 没由来的安心。 没由来的心动。 没由来的信任。 似乎很久以前就是老相识。 她对其他人素来是心如止水,唯独萧怀羽是例外。 或许这就是缘分? 云归暖手上仍然拍打着节奏,拍着拍着,眼皮跟着一闭一闭,把自己也哄困了。 稍微眯一下下,应该没关系吧。 她眯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绵长。 萧怀羽张开眼睛,侧头看一眼身旁睡着的人,他手臂一抖,被褥精准轻巧地盖在她身上。 他伸出手,怜惜地摸着云归暖的脸庞,一遍又一遍。 宛如爱抚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眸间流淌着深情与爱惜。 ------题外话------ 没开车,还没到那个程度。这一章写到快一点钟,一边写一边傻笑,我也不知道笑什么,脑补的时候很饱满,写的时候还是很谨慎地收了点力。 这个程度的情节我都不敢放开写,等真要开车的时候该怎么办啊(叹气) /73/73891/23615946.html 019.偷亲(一更) 萧怀羽轻抬上身,凑近云归暖,偷偷在她脸上亲一口。 他赶紧躺下,眯着一只眼睛时刻注视着她的动作。 没醒。 萧怀羽松一口气,又觉得不满足,心里痒痒的。 “暖暖。”他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只一阵气息在耳边萦绕。 还是没动静。 萧怀羽放开胆子,捏了捏云归暖的手腕,随即将人捞到怀里,他舌尖划过唇瓣,喉咙微动。 “暖暖……” 唇瓣相碰。 温软诱人。 萧怀羽十分满足,挥灭屋内的灯火,搂着云归暖睡觉。 一夜好眠。 早晨,萧怀羽早早便醒了,温香软玉在怀,很是高兴地勾起唇角。 他偏过头,轻轻皱了一下眉。 云归暖居然保持着睡姿一晚上没动。 萧怀羽捏一下云归暖的耳朵,云归暖依旧睡得很香。 “小姑娘是好几天没睡觉了嘛。”萧怀羽哭笑不得,“不能光我抱你一晚上,你也得抱着我。” 他躺平下来,手臂搂着云归暖靠过来,挨着他的身子,他小心翼翼地拎起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身上,让后将手臂塞到两人中间,让云归暖的手臂勾着。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云归暖强行抱着他睡了一晚上,而他是老老实实睡觉的那位。 摆好动作,萧怀羽满意地再次闭上眼,等云归暖醒来。 云归暖晚上睡得香,直到天大亮才逐渐转醒。 一睁眼,便看到萧怀羽精致的侧颜,心情瞬间灿烂起来。 “萧怀羽……”她轻念着名字,因着才醒,声音还有睡意的沙哑,“萧怀羽!”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睁大眼睛,坐起身。 不是说只眯一下下嘛,她怎么和萧怀羽睡一起去了。 看姿势,好像是她强搂着他睡了一晚上。 云归暖低头看着身上的被褥,一手紧紧抓着,脑袋发懵。 她睡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 “唔。”萧怀羽很适时地醒来,“暖暖。” 光线有些刺眼,他抬起手挡了光,待眼睛适应了,手臂一伸将云归暖捞进怀里。 云归暖的后背撞上萧怀羽宽厚的胸膛,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劲,腰上被一股力道圈住,将她牢牢圈在他的怀里。 “暖暖……” 半梦半醒、似娇似呓的呢喃顺着她后颈的肌肤一点一点攀上她的面庞,带起一片炽热。 萧怀羽前额轻抵着她,闭了眼,眉头不受控制地皱起来。 前世的片段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翻动。 当时她明明答应了要嫁给他的,怎么走到最后,她先丢下他了呢。 萧怀羽重重呼出一口气,手臂更加收紧,他努力稳住呼吸,将不好的回忆赶出去。 他的暖暖现在就在他怀里,他在害怕什么。 云归暖动了动身子,她转了个面,掌心覆在他的前额:“是不是昨晚喝太多,头疼了呀。” 按理说不应该呀,她的解酒药暖缓解酒后的不适。 暖暖的掌心,软软的语调,轻而易举地将萧怀羽从回忆中拉出来。 他摇了摇头,越发抱紧云归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让我抱一抱,陪我再睡一会儿。” 云归暖睡够了,不想再睡,但瞧着萧怀羽神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她还是选择搂着他,陪他睡回笼觉。 两人睡到差不多中午才起来。 云归暖回房洗漱,然后等萧怀羽过来吃早午饭。 “昨晚睡得还好吗?”萧怀羽神清气爽,一点不像昨晚喝醉的样子。 “嗯、嗯……”云归暖有些心虚,担心昨晚影响萧怀羽休息,才害得他早起头疼,“昨晚你知道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萧怀羽坐下来,给云归暖盛汤:“什么事?” 看来没打扰到他。 “没有。”云归暖摇头,接过碗喝汤,自己堵自己嘴。 萧怀羽也没再追问昨晚的事。 吃完午饭,下人请云归暖去账房。 “小姐。”周易手里拿着两张单子,“找到愿意出钱的人了,有两家,只不过……” 周易将单子递过去。 “王家和燕家?”云归暖蹙眉,“没有其他人了吗?” 周易道:“王家出手阻拦,其他人虽然想参与,但都不敢出手,燕家不怕王家,所以才能参与进来,小姐下午走一趟吧,做个决定。” 云归暖颔首,只能这样了。 包间内,王天和和燕逸之相对而坐,一桌之隔,势如水火相碰,猛烈而冷静。 “燕家又不经商,燕公子何必趟这潭水呢,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小心将你燕家的底掏空了。”王天和坐姿懒散傲慢,面露不屑,“你就算将整个燕家砸到她面前,她也看不见,人家早被瑞王金屋藏娇了。” 京城里没几户人家能一次性拿出一百万两银子。 燕逸之沉着脸,坐得端正笔挺,十分有翩翩贵公子的风范和气度,他压抑着肚子里的火气,不将任何情绪流露于面上。 “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利息的二十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既然你王家能争,为何我不能碰,再说荣安侯府的牌匾抵押给谁,不是你说了算。”燕逸之端得稳重,“至于其他的,这句话若传到瑞王耳朵里,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你怕瑞王?”王天和轻嗤,笑得越发放肆,“他不过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能拿捏得了小蚂蚱,还能碰得了我王家不成。” “王少爷忘了高欢怎么被撤职的,忘了前段时间朝廷才裁撤一批官员?”燕逸之提醒他。 前者因为遇上云归暖。 后者因为遇上萧怀羽。 王天和一噎,无法反驳。 想起朝廷上不少官员都是燕家的门生,王天和稍事收敛了一丢丢。 “燕逸之,你这么护着云归暖有意思吗?”王天和翘一条腿,换个角度劝退燕逸之,“她都没把你放在心上。” 要不是燕逸之拦着,他这次必定让云归暖付出惨痛代价! 燕逸之坐得端正,眼神坚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燕某的救命恩人,燕某护着她又怎么了,这些都是燕某应该做的!”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王天和也服气了。 王天海推门进来:“大哥,她来了。” ------题外话------ 其他人口口声声喊着萧怀羽没权没势,不会真有人觉得他没权没势没本事吧,不会吧~ 萧怀羽:给本王安排一个高光时刻 /73/73891/23649873.html 020.两争(二更) 燕逸之端起茶杯喝茶,垂下眼眸,氤氲遮掩了眸中情绪。 云归暖带着周易和立夏过来,她进屋先瞄一眼观察环境,随即在茶桌的第三边坐下。 “云小姐就带着两个仆从来?”王天和夸张地朝着门外张望。 “你还想要谁来?”云归暖斜一眼王天和,没给他好语气,她扭头跟燕逸之打招呼,“早知道你有这打算,我就不折腾了。” 燕逸之笑了笑:“现在也不迟。” “云小姐不是来谈生意的吗?”王天和敲了敲桌子,揶揄她,“瑞王爷不陪你来,不怕你跟人跑了?” “他在门外站着,你找他有事?”云归暖用下巴点点门外。 王天和赶紧坐正身子,盯着房门的方向,看了半晌,才发觉被骗了:“云归暖,你敢耍我?” “我谈生意,跟瑞王有何关系?”云归暖没好气地翻白眼,“是你自己太笨说的话颠三倒四,你干嘛,还想挨揍?” 她指着蠢蠢欲动的王天海。 王天海抿了唇站到一边。 很不情愿地承认打不过云归暖这个事实。 云归暖进来之后,燕逸之的眼神都柔和了:“你先歇歇,喝口茶润润嗓子,听闻昨天侯府失火案结案了,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燕逸之亲手给云归暖倒茶。 王天和连连咋舌:“燕公子这双手不知多精贵,多少人巴望着和燕公子亲手倒的茶呢,燕公子,没必要吧。” 没必要这么巴结讨好云归暖。 “王少爷记性不好,方才我就说了,云小姐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对她好都不为过。”燕逸之挺起胸膛,当着云归暖的面表明心迹,“区区倒茶算什么,王少爷永远不会体会有贵人相助之感。” “人一辈子,能遇上一位能为之付出全部心思和感情的人,弥足珍贵。” 说完,燕逸之死死盯着王天和,不敢看云归暖的表情。 他不敢面对。 云归暖喝茶不敢出声。 王天和讶异,心里充满疑惑,一时间他也弄不清燕逸之对云归暖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报恩之情了,但他瞧着燕逸之那副“你不懂”的表情,很不爽。 “云小姐,我们开始谈吧。”王天和懒得再废话,“抵押牌匾的一百万两现银,我王家能立马拿出来,你考虑好选谁了吗?” “这件事还需要考虑吗?”云归暖放下茶杯,握在掌心里把玩,“我对王少爷没有八成的信任,我可不敢轻易将侯府的牌匾抵押给你,这可是祖上的积攒下来的荣耀。” 郭利说的。 王天和也端正了神色:“云小姐弄清楚京城里谁才是最大的商户,一百万两现银不是哪家能立即拿得出的,燕家并非经商世家,家底远不如王家,你让他一口气为你拿一百万两银子,岂不是要搞垮燕家。” 云归暖不说话。 “我倒是不介意云小姐这么做,做生意嘛,对手下去了对我有利。”王天和瞥一眼燕逸之,“云小姐也是做生意的人,知道怎样能赚得更多的利润,你和我强强联手,这事与读书人无关。” “王少爷太小瞧燕家了。”燕逸之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喝茶。 王天和看着对面的燕逸之云淡风轻,一时真摸不准燕家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 燕家时代书香门第,高门大户,虽不直接供职朝廷,但辅佐东陵历代帝王,入职崇文学宫,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朝廷命官,说半个东陵皆为燕家门生不夸张。 若皇上有在暗中赏赐过燕家,历代积累起来,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都知道读书人很穷的,跟经商世家根本没得比。 王天和也谈过不少生意,故作镇定逼对方先退让的事见得多了,他咬定燕家拿不出这么多钱。 “云小姐可要想好了。”王天和再次“点拨”云归暖,“你别为了自己修侯府、做生意,害得燕家元气大伤,别让燕公子为了报恩把自己全家搭进去,一百万两银子,不是银票哦!” 云归暖看向燕逸之。 燕逸之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 “王少爷请回吧。”云归暖作出决定,“我选择跟信任纸人合作。” 王天和咬咬牙,恶狠狠瞪着两人,气愤离去。 若非燕逸之捣乱,他就得手了! 燕逸之很喜欢方才云归暖说的那句“信任之人”,说明他在云归暖心中还是有些不同的,他轻笑着给云归暖添茶:“多谢云小姐信任,下一步我们怎么走?” “燕逸之,你跟我说实话。”云归暖看着他的眼睛,“王天和方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一百万两银子真的会拖垮燕家吗?” 毕竟除了燕家人,外人根本不知道燕家到底有多少财富。 世人盯着燕家,都是看品行、才能、才华,不看家底。 燕逸之垂眸也给自己添上一杯茶:“云小姐若是也小看燕家,燕某要伤心了,燕家怎么说也是簪缨世家,能屹立百年不倒,实力已可想而知。” 云归暖盯着燕逸之的脸:“虽然我开口要的钱多,我名下有商铺,重建侯府的钱有陛下出,但我真的不缺钱。” “我知道了。”燕逸之笑了笑,抬起头与云归暖对视,“我们去哪谈接下来的细节?” 既然不能娶她作枕边人,那他便老实安分地站在她身后一步,相近却保持着距离,永远地守护着她。 柔和的光落在燕逸之的瞳眸中,清澈,明亮,他有几乎最好看的眼睛,真挚,藏着深情。 谨防隔墙有耳,云归暖带上燕逸之回芙蓉苑,这里最安全,他们在书房谈细节。 “这一百万两你别一次性给我,我府上没有护卫,怕小偷。”云归暖跟燕逸之说,“按照我的计划,我是打算分三到五个月拿齐这一笔一百万银子。” 云归暖每说一句话,燕逸之便点头附和,他听得十分认真。 “至于利息的二十万两银子,是在拟定契约后的一年后给你。”云归暖很认真地在考虑,“这样吧,你分几个月将钱送来,我就在一年之期后分几个月连本带息地还钱。” “二十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本金来说,利息太高了。”燕逸之说道。 ------题外话------ 一起跳过崖上过天,经历过生死,但没有办法牵她的手 /73/73891/23649876.html 021.摧垮(一更) 就算是砍掉一半,也算高利了。 “利息我们再商定吧,我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继续定下跟外人一样的利息。”燕逸之声音很温柔,循循善诱,“低一些。” 云归暖摇头:“定下多少就是多少,怎能轻易改变,给外人都那么多,又怎能少了熟人的呢?你放心吧,到时候我绝对拿得出二十万两,先不说利息,你先想想你分几个月打钱合适?反正得从最近开始。” 其余的你自己把控着。 她最开始定二十万两利息,就是想直接筛选出能一口气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的大户,这样的规则,不论对于哪一边都有很高的风险。 甚至有可能双双毁灭。 如此高风险的行径,不大符合她以往的作风,但她有直觉,她能将这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赚回来。 再说了她并非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她前期做了大量的调查,接下来还有很多步骤要走。 燕逸之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他思索了一会儿:“分成五个月吧,每个月二十万两银子,如果当月还有需要的,可随时让燕家送来。” 他亲自送,这样就多了五次可以见到她的机会。 “利息的话,也分为五次偿还吧,这样公平。”燕逸之补一句。 这样又多五次与她见面的机会。 加起来有十次了,挺好。 云归暖还在考虑。 “就这样定了,一百万两银子燕家分五个月付清,一年后你开始偿还本金和利息,也是分五个月还清。”燕逸之说着,提笔开始亲自写契约书。 云归暖瞄一眼,赶紧追一句:“利息二十万两,不准改,不然合作终止。” 燕逸之为了能多见云归暖十次,狠下心将二十万两利息写了上去。 契约拟定好,两人在契约书上签字盖章。 一式两份,两人分别收好。 “后日,我便会亲自将二十万两银子送上门,你在芙蓉苑等我。”第一次机会就在一天后,不能浪费。 打开书房门,一团热乎的东西狠狠撞上燕逸之的膝盖。 燕逸之赶紧看过去,一团叼着东西的“大黑兔子”蹦蹦跶跶跑向萧怀羽。 萧怀羽蹲下身子,“大黑兔子”将嘴里的藤编小球吐到他手上,随即得到一个摸头奖励。 “这是……”燕逸之瞧着竖着耳朵毛茸茸的四脚动物,“然宝?一段日子不见,长这么大了。” 云归暖走出来:“小狗长得快,不知道它能长多大。” 然宝到了立耳期,耳朵越长越长,越长越大,从从头到尾巴又是黑色的毛发,从后面看真的很像大黑兔子。 “然宝。”云归暖喊一声,然宝哒哒哒跑过来,求摸头。 萧怀羽优雅地站起身,视线缓缓向上,与燕逸之对视,两人视线相接,谁也不退让。 “给王爷请安。”燕逸之先退步,礼数周全地给萧怀羽行礼。 萧怀羽点了点头。 两人短暂过招后,同时低下头看着蹲着逗狗的云归暖。 “然宝好像有些累了。”云归暖挠着然宝的下巴,然宝靠着她的腿撒娇。 “玩累了。”萧怀羽忽然矫情起来,“我陪它在院子里玩了一个下午,你也不想着出来看看它。” 燕逸之诧异地看着萧怀羽,这能是萧怀羽说出来的语气? 他一脸“长见识了”的表情,几乎颠覆萧怀羽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王爷……”到嘴边的话又收了,燕逸之发下他很是多余。 萧怀羽眼睛里对云归暖的感情已经藏不住了,直晃晃地摆在他面前,毫不遮掩。 燕逸之抿着唇,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打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掩盖对她的感情,今日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嗯,何事?”萧怀羽抬起头,眼神还黏在云归暖身上。 燕逸之咽下一口气:“不打扰王爷和云小姐,我先告辞了,二位请留步。” 云归暖站起来:“你要走了,不一起吃个晚饭吗?” 现在快到饭点了。 燕逸之楞了一下,他想。 他看向萧怀羽。 “许久没和燕公子一起吃饭,一起吧。”萧怀羽破天荒地挽留燕逸之。 王府。 王天海回府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如果不是燕逸之,我们就能拿到荣安侯府的牌匾,只要我们动动手,让云归暖亏光一百万两,就能将荣安侯府的牌匾攥在手里!”王天海气得在厅里来回踱步,“还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就成了。” 王天和比王天海沉稳许多,他坐在椅子上,脸色也不是很好。 “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晕。”他不耐烦地呵斥一声。 自从他听说云归暖要用侯府牌匾换来一百万两银子后,他便出手,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商户打压下去,特别是企图联合拿下这块牌匾的商户,他是废了力气打消他们的念头的。 眼看着就要成了,只要他得了牌匾就能死死拿捏住云归暖,实在没想到一个读书人半路杀进来。 “哥,我们前面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王天海有些丧气。 “不一定。”王天和忽然勾起嘴角,身子往后靠着翘起一条腿,“云归暖要用这笔钱做生意,但她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店铺,她现在手上的那些,再怎么砸钱也没有长进,我们先掐住这一点,不让她开新店。” 王天海眼睛一亮,凑上前:“叮嘱好我们收下的人,不准租、卖铺子给云归暖。” 王家在京城的产业很广,手下商铺不计其数,再加上跟他们有合作的商户和依附他们的商户,更是不计其数。 “然后我们再断她的路。”王天和眯起眸子,“她要做新的生意就得去找新的进货门路,我们再把这条线切了,彻底断了她生钱的门道。” 王天和竖起手掌做了个“切”的动作。 云归暖跟他们合作的部分王家碰不了,那就碰她自己的那部分。 “还是大哥厉害。”王天海很兴奋,“我这就去吩咐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生意,不准给云归暖送钱!” 王天和笑得得意猖狂,他要借着这次机会,不仅拿捏住云归暖,还要摧垮燕家! ------题外话------ 走着瞧 /73/73891/23668032.html 022.劫数(二更) 芙蓉苑的饭厅内,气氛祥和。 呆鱼听说燕逸之要留下来吃完饭,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燕逸之觉得习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他已经能心如止水地看着萧怀羽和云归暖相互夹菜,虽然偶尔阵痛一下,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坦然接受。 或许是他已经麻木了。 吃完晚饭,燕逸之约萧怀羽一起散步。 “你知道她将荣安侯府的牌匾抵押出去了吗?”走到无人处他,燕逸之质问萧怀羽,“此事非同小可,你怎么不劝着她些。” 萧怀羽淡然道:“本王知道,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做,本王从不干涉。” 燕逸之被萧怀羽淡然的语气惹得有些恼火,语气控制不住重了些:“你不是不知道荣安侯府的牌匾怎么来的,你却纵着她,万一她没能赚回利息,万一牌匾真落在王家手里,你有想过后果吗!” 萧怀羽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为她拦了风险,功劳很大?” 燕逸之意识到失态,偏过脸去,弱了语气:“我没有,只是觉得她这么做风险太大了,她少不经事,我们应当在适当的时候提醒她。” “呵。”萧怀羽斜他一眼,“管得还挺宽。” “那也比王爷干看着毫无作为要好!” 萧怀羽猛地转过身,一双冷眸死死锁住燕逸之,他就这么站着不说话。 燕逸之忽觉背后凉凉的,莫名心悸起来,他想避开萧怀羽的眼神,他想走,但他动弹不了。 “燕公子。”萧怀羽缓缓开口,“看在你什么都不懂的份上,本王好心解释一遍,本王纵着她,一是相信她的能力,她每做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全的准备,暖暖出手,从未失手。” 燕逸之咽了口唾沫,他在萧怀羽的深不见底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二,就算有个万一,本王也完全有能力为她兜底,你明白吗?” 燕逸之眉心微微皱着。 “你不明白。”萧怀羽双手背负在身后,退开一步,“口口声声说支持她相信她,背地里就不要做与言行相反的举动了,本王比任何人都关心她,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感受。” 燕逸之动动唇瓣,正欲辩解。 “你根本不了解她。” 一句话,让燕逸之彻底无言。 燕逸之原本以为,在得知云归暖和萧怀羽在一起后、在亲耳听到云归暖说萧怀羽的好后,他的心已经不会再为这种事难过,但听到萧怀羽说出的事实后,他心口还是难免一阵刺痛。 “你只是在用想当然的方式跟她相处罢了,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萧怀羽不在乎燕逸之的感受,毫不留情点出他的痛处。 燕逸之失笑,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面对,但已经晚了。 “燕某很佩服王爷。”燕逸之重新收拾好情绪,面带微笑,儒雅温和,“也很羡慕王爷。” 在他的印象中,萧怀羽明明没怎么跟云归暖接触过,她怎么会这么快看上他了呢。 两个本来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明明他和云归暖是生死之交,她为何从没将他放在心上呢。 萧怀羽不搭理他,继续散步。 燕逸之抬步追上去。 云归暖是他此生的劫。 “没有什么得到是轻而易举不用付出代价的。”萧怀羽往前走了几步,等燕逸之追上来,他难得好耐心地多说一句,“也没有人能比本王对她更好。” 两人散步回来,燕逸之便告辞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萧怀羽赖在云归暖的房间里不走了。 “暖暖。”萧怀羽抱着她撒娇,“我今晚还想跟你睡。” “不行,你回房睡。” 萧怀羽做作扭捏一下:“不嘛,昨晚你跟我睡一起,为何今晚不行,我昨晚睡得沉,没能体会到有人伴我入睡是什么感觉,好不好嘛,暖暖。” 云归暖眯起眸子,她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就睡着了,还无知无觉睡到天亮。 “昨晚是意外。” “可是,我想知道有人陪是什么感觉。”萧怀羽在她耳边低语,可怜兮兮的,“就这一次,好不好?” 云归暖感觉心脏被什么戳了一下。 曾经无数个冰冷的黑夜,她也期待过那么一下下,有没有人能和她一起熬过去,但这个奢望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终究是可遇不可求。 “就这一次。”云归暖心软松了口。 沐浴完后,萧怀羽欢天喜地爬上云归暖的床。 “暖暖,快来。”他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云归暖的被褥,冲着她照着手,笑得像个傻子。 云归暖揉了揉额角,王爷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暖暖快上来。”萧怀羽拍着身边的位置,往里挪了挪,“已经暖好了。” 云归暖钻进被窝,果然是暖的,她刚躺下,就被萧怀羽搂进怀里。 “真香。”萧怀羽贪恋云归暖的气息,“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他还是止不住地害怕,害怕这辈子再出意外。 这辈子他改变了许多事,随着日子的推移,有些东西的发展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他不会再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也不会再争,原本这条路上的障碍已经逐渐消弭。 但新的阻碍是什么,得遇见了才知道。 “嗯,陪着你,不分开。”云归暖不明白为什么萧怀羽一到这时候就患得患失的。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萧怀羽闭了眼,嗓音略微沙哑,“前日我进宫时遇到谢贵妃,她说她很喜欢你,叫你有空进宫看看她。” 云归暖一怔,没想到谢贵妃还挂念着她。 谢贵妃以前一直待她很好。 “好。”云归暖记下这件事。 宫里多个队友比多个敌人要好。 “她说她缺个女儿?” “嗯?”什么意思。 萧怀羽揉着云归暖:“她那天也是借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本王转达而已,但如果她真的有这个心思,你不妨先仔细考虑一下,接不接受。” 前准婆婆变干娘。 “贵妃娘娘八成在开玩笑,王爷别当真。”云归暖干笑两声,“她是贵妃,怎会看得上我,让我当她的干女儿。” 萧怀羽睁开眼:“不要贬低自己,你很好。” ------题外话------ 云归暖不是娇花,不需要娇养,她需要温暖,但也是自由的,她经历过很多次危险和生死关头,跳个伞对她来说不是大事,燕逸之也想过帮她,但他认为云归暖缺钱就直接给她送钱,这给云归暖带来很大的苦恼,再看王爷照顾云归暖的方式,看看王爷是怎么把最开始的两千两送到她手里,高下立见。 还有一点,王爷的助攻团是燕逸之比不了的。 /73/73891/23668033.html 023.老板(一更) 灼热的掌心覆上云归暖的双眼,呼吸落在她脸上。 “我随口一说,而已,调侃嘛。”云归暖手指搭上萧怀羽的手腕,“别紧张,我不会真贬低自己。” 她感觉到腰上的力道加重。 “你别勒我这么紧,我呼吸不过来了。” 萧怀羽放开云归暖,将盖着她眼睛的手拿下来:“有些人眼瞎,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们,谢贵妃眼光素来不错,而且她不是会用客套话套近乎的人。” 谢贵妃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绕弯子。 她那日会这么说,说明她真的很喜欢云归暖。 “可是就算如此,我找不到理由进宫去看她。”云归暖揪着萧怀羽的头发,“我现在跟她已经没有牵连了。” 她揪了一小撮头发捏在指尖,用发梢去挠萧怀羽的鼻子。 萧怀羽皱了皱鼻子,没躲开,任她闹。 “总会有机会的,这件事在你,不必刻意找时间进宫。”萧怀羽终究受不了鼻息间的痒,握住云归暖的手搂着她,“不早了,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嘛。” 萧怀羽抱着云归暖睡得一夜香甜。 第二天清早,云归暖在萧怀羽怀里醒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今天一定是大晴天。 吃完早饭,云归暖便出门了。 她去城西的铺子。 “姑奶奶。”程友搓了搓手上前,“最近小的有认真做事,能赚不少钱。” 上午来书局的人不多,这个点没人。 云归暖坐在靠椅上,手里拿着书局的账本看:“嗯,我知道,最近书稿怎么样了,月鸣茶楼那边说书还顺利吗?” 她眼皮不抬一下,认真地看账本。 “顺利,都顺利。”程友挣扎着,还是说出心里话,“姑奶奶,如果重建侯府需要很多钱的话,书局和我们几家店都可以努力挣嘛,不用把侯府牌匾抵押出去吧。”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咕哝着几乎听不见。 云归暖合上账本,看向他。 “原来你想说这个。”云归暖将账本搭在膝上,“你觉得重建侯府需要花多少钱?” 程友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没数清楚,他只知道这是他一辈子见不到的钱。 “行了,不用你数。”云归暖站起身,将账本还给程友,“别担心,我不缺建侯府的钱,我去别处看看。” 云归暖来到无辣不欢的时候,韩子乐正好在柜台后打算盘。 “小姐。”他跟云归暖打招呼,“您来的正好,有件事要跟您说。” 云归暖走过去,顺手翻看账本。 “你说。” 韩子乐戒备地左右瞟一眼,稍微压低了声音:“今早送菜来的菜贩子告诉我,王家的人要掐断给小姐名下产业的供给,今日菜价虽然稍微涨了些,所幸没断供,但未来说不准,小姐打算怎么办?” 云归暖停下动作,抬起头:“你说王家,城西王家,王天和在的王家?” 韩子乐颔首。 云归暖冷笑一声:“他在报复我,你先跟菜贩子周旋,钱稍微多一点没关系,但不能断供给,实在不行你把他家的地买下来,菜贩子断我们的生路,你也断他的路。” 这时候就是拼财力。 想耗光她的一百万两,想得美。 “我会跟他好好商量的。”韩子乐颔首,忍不住提醒云归暖,“小姐还是得当心,王家已经有在这条路上断你供给的打算,其他路子肯定也不会放过,小姐的店铺,恐怕难以招架。” “我心里有数。”云归暖继续低头翻账本,“只要他不断掉整个京城的供给,他就奈何不了我。” 就算王家真有能耐断掉京城的供给,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最近生意如何?”云归暖直接翻看最近几日的进账,看起来还不错。 韩子乐也低头看账本,云归暖看到哪他就解释哪里:“有了火锅之后,无辣不欢的进账稳住了,且我们暂停进昂贵的好酒,利润空间上涨不少,再加上临近冬季,火锅很受欢迎,或许这个月的收入比预想的要好。” 只要现在店铺的生意能稳住,云归暖就放心了,这是她的底气。 云归暖又去青云客栈转了转,出来后直奔月鸣茶楼。 这时候月鸣茶楼尚未开始第一场说书,于南还在准备,见到云归暖,他赶紧迎上来打招呼。 “于先生,你先忙吧,我找茶楼的老板。”云归暖面带微笑,很有礼貌。 于南把老板叫出来。 “有笔生意想跟老板谈一谈。”云归暖说道。 茶楼老板将云归暖带到楼上厢房,两人在里面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送走云归暖时,于南正在说书,他一眼瞧见从人群后低调离开的云归暖,还有满脸喜气洋溢的老板,心下好奇得不得了,待说完这一场,趁着休息的功夫,他把老板拉到角落里。 “云小姐许久没来茶楼,她说了什么?”于南很关心自己贵人的一举一动。 茶楼老板挑着眉,面带红光:“先告诉你也无妨,云小姐打算买下这家茶楼,但是我还可以继续当茶楼的老板,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契约已经定下来了,明日她带钱过来。” 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茶楼老板兴奋地搓搓手。 “具体怎么回事,你细细说一下。”于南回身望一眼大堂,休息时间快到了,“云小姐要成我的老板了?” 茶楼老板飞快说道,“看你兴奋的,没错,以后你的贵人就是你的老板啦,但茶楼还是归我管,并且每个月的我都可以拿两成的利润,茶楼赚得多,我也拿得多。” 最近茶楼进账不少,再加上云小姐给的一笔钱,他后半生无忧了。 “时间到了,你快去吧。”茶楼老板挥手赶人,他还沉浸在喜悦中,“云小姐说这件事别声张,要低调,你不准说出去。” 于南忙不迭应是。 贵人有贵人的打算,他绝不多嘴,他巴不得云归暖当他的老板,这样他更安心,有福神庇佑了。 云归暖一整天都在这条街上转悠,每近一家店,都待了一段时间,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一个时辰,街面的店铺都伸长了脖子巴望着云归暖上门。 这条街不长,有三十家店铺,做什么买卖的都有,范围很广。 ------题外话------ 猜猜云小姐要干嘛 /73/73891/23686317.html 024.好眠(二更) 云归暖回到芙蓉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轮到萧怀羽等她。 “我让下人去热饭菜,你稍微等一下。” 萧怀羽温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云归暖的身影,自她踏进饭厅,一寸不曾偏颇,看着她冲他笑,看着她净了手在他身边坐下。 “今天事有点多,你还没吃饭?”云归暖注意到摆在萧怀羽面前的碗筷很干净,“天都黑透了!” 早就过了饭点。 饭菜热好了重新端上来,萧怀羽盛了汤:“先喝点暖暖身子,等你这么一会儿不打紧,看不见你我也没胃口吃饭。” “噫——” 肉麻。 云归暖嘴上嫌弃着,美滋滋喝着萧怀羽给她盛的汤。 “最近今天我可能都得这么晚回来,你就别等我我。”云归暖捧着汤碗,很暖,“你这样我都不敢晚回来了。” 最近在谈生意,时间不可控,且她得尽快,在被王家察觉之前把该谈的生意都谈下来。 “是店铺的事吗?”萧怀羽问她。 云归暖偏了一下脑袋:“算是吧,这几天都在西三街上转悠。” 西三街正是无辣不欢和东行书局所在街道的主街。 萧怀羽若有所思点点头,给她夹了个鸡腿:“尝尝,肉很鲜嫩。” 吃完晚饭,云归暖钻到书房里整理今天的成果。 萧怀羽搂着她,在两人身上披着厚实的披风御寒。 “这些都是你今天签下的契约?”萧怀羽被云归暖惊到,粗略数一遍,有七八张契约。 她只忙了一天,就谈下七八单生意,比薛持酒还厉害。 薛持酒做生意最猛的时候一天也就谈下三单生意。 “还好吧,不算多。”云归暖整理着手上的资料,这些契约之所以签得快,是因为前期她就谈了很久。 在侯府的牌匾抵押出去之前,她一直在跟商铺谈,今日只是正式确定意向罢了。 萧怀羽眼尖地注意到,跟云归暖签契约的店铺都是无辣不欢那条街上的。 “就等燕逸之明日带银子过来了。”云归暖整理好单子,收起来。 “那一百万两银子都用到这上面?”萧怀羽挑眉,才知晓这笔钱的用途。 “只一小部分。”云归暖伸了个懒腰,“我不会将钱都砸在同一个地方,我困了,睡觉去吧。” 今晚萧怀羽没有要求继续跟云归暖一起睡,云归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昨晚上萧怀羽很规矩老实地抱着她睡觉,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一整晚被他火热的体温包裹着,根本不会觉得夜里冷。 要不今夜再把他叫过来。 可这样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云归暖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是纠结之人,但碰上萧怀羽的事就是例外,不可避免地多想些事情。 “立春。”云归暖喊人进来,“你去看看王爷睡下没有。” 立春应是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萧怀羽来了。 “王爷。”云归暖坐在床上,看着萧怀羽一步步走来,脸上微微热。 “立春说你找我,但没说什么事,我便过来了。”萧怀羽坐在床沿上,“正好我睡不着,今晚,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平静温和的声音说出内心最直白的欲望。 云归暖咽了口唾沫,脸上有火在烧, “外面挺冷的,再走回去容易着凉。”她顺势往里挪了挪,给萧怀羽让出位置。 她松一口气,幸好萧怀羽主动提出来,要是她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 萧怀羽依旧拥她入怀:“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便是了,不用纠结。” 本来他已经躺在床上,快睡了,但立春过来说云归暖让她过来,但又不曾交代什么事,他就厚着脸皮猜了一下,是不是云归暖还想跟他同塌而眠又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他便过来了。 他爱惜地搂着怀中香软的人,从小姑娘的反应看,他猜对了。 这辈子她还挺黏他的,挺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她再多黏着他、哄着他,再多爱他一点。 一点点就好。 “睡吧。”萧怀羽抓起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暖着。 一夜好眠。 早晨,两人几乎同时醒来,神清气爽地吃完早饭后,云归暖盘算着时间等燕逸之上门。 燕逸之来得很早,今日刻意换上一身新衣服。 燕府的下人抬着六只大箱子摆在院子里。 “这里是三十万银子,请云小姐点数、确认。”燕逸之长身玉立,如傲立于寒风中的青松。 箱子一只只开了盖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不是二十万两吗?”云归暖小小讶异,“不用点了,我让账房将这些钱收了,我信得过你。” 燕逸之目光从容地扫了一圈,没看到萧怀羽:“也就多十万两而已,总数不变,我下次拿少点来便是。” 燕家虽不如经商的王家富庶,但一口气拿个二三十两银子不是问题。 周易上前点钱,走了个形式,大致的数不差,燕家人的品行无需怀疑。 “喝杯茶再走吧。”云归暖请燕逸之留下来坐一会儿。 燕逸之不动声色朝内院方向望一眼,婉拒了云归暖的邀请:“时近年底,崇文学宫的事务不少,我还得去处理,听闻最近云小姐也挺忙的,天气凉,注意身体。” 他走上前几步,在云归暖面前站定,稍事压低声音。 “我听闻王家欲出手断了云小姐做生意的生路,云小姐最近当心,如遇异常,找王爷或是找我帮忙都可以。” 说完,他很及时地推开,与云归暖保持符合礼数的距离。 云归暖笑了笑:“多谢燕公子提醒,我会的。” 送走燕逸之,云归暖也没闲着,她叫上周易带上一部分钱跟她走。 昨天生意谈完签了契约,今天该给钱了,还余下很多家店铺没来得及签契约,今天得继续。 云归暖又忙到很晚,当她从最后一家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王爷。”云归暖低呼一声。 门前黑色的马车几乎融入夜色,檐下的灯笼亮着光,将马车轻轻拢着。 “上来。”萧怀羽撩起车帘。 周易跟云归暖的马车先走一步,云归暖上了萧怀羽的马车。 ------题外话------ 会有他们互相交换秘密的时候~ /73/73891/23686318.html 025.寻人(一更) “你怎么来了呀。”云归暖贴着萧怀羽坐,“是不是等很久了?” 萧怀羽摸摸云归暖的手,温温的,不凉:“来接你吃饭。” 他抓起云归暖的手揣怀里。 “对了,白天的时候户部的人送钱来了,你不在,我带着郭先生帮你收下了。”萧怀羽抓紧云归暖的手,“这次二十万两,户部侍郎说还有二十五万辆过年前送来。” 来得还挺快,云归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打算何时开始建房子?”萧怀羽问她。 如果不是萧怀羽提醒,云归暖已经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云归暖觉得建房子不是件急事,反正一天两天建不起来,“我不着急,反正废墟已经清理干净了。” 一大块空地放在那里,放着就放着吧。 萧怀羽正要说什么,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萧怀羽扶着云归暖下来。 “无辣不欢?”云归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店铺,难怪她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根本就在同一条街上嘛。 萧怀羽牵着她往里走。 云归暖拽住他:“等等等等,我们走偏门吧,就别打扰食客了。” 萧怀羽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瞥一眼牵着云归暖的手,她不想他们的关系让别人看见。 “好吧。”他按着云归暖的想法来。 两人避开食客和店铺伙计,从侧门进来上到二楼,包间早就准备好,两人刚一坐下就开始上菜。 “你提前定好的?”云归暖眼睛亮亮地盯着热腾腾的菜,她真觉得饿了,“怎么今天想着来无辣不欢吃饭。” 萧怀羽给她盛汤:“突发奇想。” 无辣不欢离她近。 他一接上她就可以立即过来吃饭,不用等回到芙蓉苑才能吃上热过一道的饭菜,那时天都黑透了,早过了饭点。 “等你忙完这一阵后,可以把薛持酒叫来,找他介绍熟悉的师傅和卖材料的商户,他很懂的。”萧怀羽提醒云归暖,“如果你明天有空的,我叫他明下午过来?” 他正好也找薛持酒有点事。 云归暖盘算着今天的内容,签了十几家店,也就还剩几家了。 因为昨天已经签了一部分,今天的店家们都积极的很,生怕被落下,所以今天比昨天顺利很多,她估计明天会更加顺利,一个上午应该就能昨晚所有的事。 “好。”云归暖答应下来,“说不定我明天中午还能回来吃饭,薛持酒明天会不会很忙啊,到年底了,应是商户忙碌的时间段。” “不忙。”萧怀羽替薛持酒回答,“我让他明天下午在芙蓉苑等你。” 只要不是性命攸关的事,薛持酒明天就不忙,怎么着都得过来。 云归暖整理契约到很晚,没让萧怀羽等她,她一个人睡得,早上又是早早出门,果然按照她的预想,一个上午便把余下的活做完了。 中午能回去吃饭了。 “云小姐,你回来啦。”薛持酒笑眯眯打招呼。 他来蹭饭。 “辛苦你跑一趟了。”云归暖净了手坐下,萧怀羽还没来,“本来我找你有事,应该是我去找你的。” “应该的。”薛持酒乐呵呵的,“正好我也有事找云小姐。” 云归暖这里人多,吃饭热闹。 “王爷怎么还没来?”云归暖朝门口张望两眼,她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呆鱼也在桌上:“早些时候王爷派人传话,他中午不回来吃了,让我们别等了,他下午才回来。” 三人吃完饭,云归暖把薛持酒叫到书房。 “云小姐是为了重建侯府的事?”薛持酒问她,昨天萧怀羽派人传话的时候就说过了,他今日只是确认。 “对。”云归暖从骨环里取出一叠图纸,“我想照着这个样子重建侯府,萧怀羽说你有熟悉的师傅和工人,劳烦你引荐引荐。” 薛持酒一张张翻着图纸:“没问题我一定给云小姐推荐最好的师傅,还有木料石料那些,我都有门路,包在我身上。” 云归暖看薛持酒仿若看神明,他身上有光,薛持酒是万能的。 “云小姐别这么看着我。”薛持酒不好意思地甩开扇子摇了摇,“混饭吃的本事而已,混饭吃。” “对了,你方才说也有事找我,什么事?”云归暖两眼放光。 薛持酒轻咳一声,收起扇子:“摆件铺子的事。” 云归暖坐正身子。 “没什么大事,你别紧张。”薛持酒甩开扇子,“就是新材料做的摆件已经上架了,琉璃做的,卖得很不错,这一款和陶瓷款已经成了我们店里最赚钱的摆件,比玉雕摆件还赚钱。” 云归暖松一口气,她还以为摆件铺子开不下去要倒闭了。 “鉴于来买玉雕摆件的都是高门贵女,我想在玉雕摆件上加点什么,让这些摆件更有价值,更加独特。” 云归暖转着眼珠子想,玉雕摆件用的玉品相都不错,再往上加价值,也只能加金子,但加了金子不一定好看。 “编故事。”云归暖突然抬起脸有些兴奋,“有形的价值加不上去了,就加无形的价值,赋予这些摆件特殊的寓意,再借机煽情,更能打动那些富家小姐。” “还是云小姐聪明。”薛持酒佩服得拱拱手,“玉雕摆件的图就不跟其他摆件共用同一套设计图了,有故事的人不能普通是不是。” 正好要过年了,这时候抓好时机推出一套吉祥喜庆的玉雕摆件,正合了富家小姐们的心意。 “薛公子认识擅长编故事的人吗?”云归暖两手搭着桌面,跃跃欲试,“我有认识的,或许能编一个不错的故事,要不我去找人吧。” “那就有劳云小姐了。”薛持酒笑着拱手,“这方便真得得靠云小姐找人,我认识的大多是商人或是手艺人,读书人真的少。” 云归暖很高兴这次终于不用再依靠薛持酒的人脉,她能反过来帮助薛持酒,为他们的生意做贡献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薛持酒正打算走,萧怀羽回来了,把他叫去东跨院。 ------题外话------ 王爷找薛持酒是大事,大事!人生大事! /73/73891/23703543.html 026.婚房(二更) 两人进了萧怀羽的屋子,神神秘秘关上门。 “王爷怎么了。”薛持酒紧张起来,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云小姐跟萧怀羽吵架了? “过来坐。”萧怀羽招呼他过来,拍了拍案几,“你坐下来,本王有事要你去办。” 薛持酒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坐下来,这么严肃正经,莫不是要他去搞军火司和军械司。 “你认识手艺最好的木匠对不对?”萧怀羽脸色凝重。 “对啊。”薛持酒一头雾水,居然不是让他搞军火司和军械司。 “你去找最好的木匠和泥瓦匠师傅,然后带他们去王府见管家,本王要翻修院子。”萧怀羽有些紧张,一直在搓着手指。 “没问题啊,小事。”薛持酒有些懵,这么小一件事弄出这么大阵仗,还以为王爷要……“王爷是打算趁现在住在芙蓉苑,翻修王府主院吗?” 萧怀羽摇头:“不是。” 他想了想,反复叮嘱薛持酒:“要最好的师傅,用最好的料子,瓦片木料家具,都必须是最好的,装饰也要好看,不要俗气,花多少钱不是问题,一定要好看舒服。” 薛持酒挠了挠脑袋:“王爷打算翻修哪一座院子?” “主院隔壁的院子。” 薛持酒看向萧怀羽,他知道这间院子,空置很多年了,一直没人住,怎么萧怀羽突然想起翻修这件院子,因为云小姐要重建侯府他也闲不住? “这有什么奇怪的。”萧怀羽深看他一眼,皱起眉,“本王翻修婚房等着成亲用。” 他有些忸怩。 “婚房!”薛持酒兴奋起来,向萧怀羽道喜,“恭喜王爷好事将近,王爷打算何时成亲呀。” 果然住得近就是好,商量婚期都方便。 萧怀羽眼神黯下去,有些沮丧。 八字还没一撇呢。 薛持酒觉得不可置信:“王爷别气馁呀,挑个合适的日子,跟云小姐商量婚期,问题就解决了。” 萧怀羽觉得,薛持酒没这方面的经验,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同时也苦恼,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还没跟她提过,不过看她最近的劲头,肯定是暂时没心思成亲的,我也不想多一嘴给她增负担让她多想,便先修院子,慢慢来呗。” 云归暖肯定会嫁给他,但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但他还是想尽快成亲。 不论是他久住芙蓉苑还是云归暖久住王府,都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天天出入芙蓉苑,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可他忍不住。 离她越近,他越怕她丢了。 他要守着她。 “那先订婚呗。”薛持酒头一次看见萧怀羽面露难色,他确实苦恼已久,“订婚也不行吗?” 萧怀羽抿了抿唇:“本王不知道,总之你先去找人翻修婚房,她喜欢什么都用上,用料也要最好的。” 婚房都准备起来了,聘礼是不是也得着手准备。 萧怀羽搓搓手,他没经验啊,是规规矩矩按照传统来,还是加点新意。 薛持酒还是不大懂萧怀羽苦恼什么,两人都住在用一座院子里了,同吃同住的,跟夫妻也差不多了,提一嘴成亲的事有什么难度。 云归暖早晚是嫁给萧怀羽的。 “王爷若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帮帮王爷?”薛持酒给萧怀羽出主意。 “不行!”萧怀羽严厉拒绝,“你就负责翻修院子就行,还有,千万别走漏风声让她听见!” 他记得有个词叫求婚,他要亲自向暖暖求婚。 但求婚要做什么,他没见过,不知道啊。 薛持酒不懂,便不再出主意了:“对了王爷,最近王家联合手下商铺给云小姐使绊子,我们这边要不是出手,趁机给他个教训?” 萧怀羽敛了眉目,眸子微微眯起透出危险的神色。 “王天和?”他轻嗤一声,“他想干什么,已经欺负到暖暖头上了?” “王家前日下午便出手了,但目前来看,似乎并未对云小姐产生任何影响,不知是时机未到还是因为他们走的根本不是一条路子。” 薛持酒也纳闷了,按照王家的家业,想彻底断掉云归暖的路是很迅速的事,不会超过三天,但如今两天半过去,似乎…… 真的没什么用。 当初他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跟王家硬碰了一次,太疼了,要不是有王爷撑腰,他早就退出京城了。 云小姐实在厉害,让王家的心思都白费了。 萧怀羽垂下眸,把玩着腰间挂坠:“做生意嘛,你争我抢是难免的,有赚就有亏,王家这次这么大动作,本王让他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 薛持酒明白了,王爷要搞王家了。 这次确实是个好机会。 “这次你会有帮手。”萧怀羽抬起头,“如果本王所料不错的话,燕家也会出手,他们现在跟暖暖在一条船上,还有,你可以考虑把谢家拉进来。” “谢家?”薛持酒看向萧怀羽,“谢贵妃的母族?” 谢家家大业大,跟王家不相上下,但因为谢家宫里有人,所以王谢不相争,也互不干涉。 萧怀羽颔首:“给谢贵妃和晋王助力。” 薛持酒不懂朝政,但他知道,王家若是被谢家踩在脚底下,京城中的人闻风而动,靠向晋王殿下的人会更多。 “记得本王的婚房。”走之前,萧怀羽反复叮嘱薛持酒,“务必上心!” 一连几日,京城商户们都战战兢兢的,王家、谢家、薛家和燕家不知为何暗地里争抢起来,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随便动动手,都得让商户们紧张许久。 月底云归暖手下的店铺送钱来了,收益比上个月多了不少,她按照利润高低给手下的人涨了月钱,府里的人也都涨了月钱。 分完钱,来到年度最后一个月份。 郭管家来请示云归暖:“小姐,是否该让府里的人去采买年货了,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云归暖抬起头,哈了一口白气:“好快呀,居然就十二月了。” 她放下手中的活,走向窗边,窗户开着,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色,万物凋敝,冷风刮在脸上有些硬,但不见落雪的迹象。 京城初雪素来很晚。 ------题外话------ 王爷想结婚了,但云小姐还不想,怎么办呢 /73/73891/23703668.html 027.吃亏(一更) “去安排吧,今年过个热闹的好年。” 云归暖的手搭在窗台上,她很久没过年了,很久没人跟她一起过年了。 “一定要热闹。”云归暖忽然侧过身,叮嘱郭管家。 云归暖闲着没事,叫上人去城西兜一圈,马车停在街口,她撩起车帘,默默打量热闹的长街。 “街上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云归暖低声道。 周易跟着她出来,站在马车边,颔首符合:“只要被吸引到这条街上的人,都想着每家店转转看看,多多少少会买点东西。” 哪怕原本不打算买东西的,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下,哪忍得住不掏钱。 这条街便是云归暖店铺所在的街道,她花时间跟店铺谈判签契约,让店铺改了经营模式,还趁着年末百姓置办年货的节点,打出大力度的优惠吸引客人。 店铺不同意怎么办,她拿钱砸。 店铺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她就果断放弃这一家。 谁都想赚钱,谁都不想被扔下,最后一条街都被谈下来。 店铺赚钱了,云归暖也能从中分一部分,若是亏了,她拿钱补,所以整条街没有店铺不愿不与她合作。 再说了,这条街上的生意本就没有主街的生意好,有人带着赚钱,傻子才不乐意,云小姐的赚钱能力有目共睹。 一整条街一起热闹比单家店铺吆喝好太多。 抱团在一起的商铺,连王家都打不进来。 云归暖看了一会儿,便让车夫赶着马车回去了,之后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只是开局的第一步而已。 王家的人闻到了这条街上的热闹,派人过来,打听清楚情况后,王天和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根本没想到云归暖没有想着开辟新路,而是在现有的店铺上做文章,他立即吩咐手下的人调转枪头,召集力量去对付云归暖。 却发现手底下的商铺都被牵制住了。 “燕家和薛家我知道,谢家怎么也掺和进来了。”王天和听到手下管事回禀的消息,气得脑袋疼,“王家和谢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坐在椅子上,拼命想办法。 三家对一家,王家不一定撑得住,况且之前为了对付云归暖已经投入一些成本了。 谢家这一招太阴狠,借着云归暖和燕家薛家的遮掩,暗地里搞小动作,短短数日,已经害得王家损失了不少。 而且谢家的阴狠之处在于,他不一口气剜一块肉下来,而是用小勺子扣,一次扣一点,等王家反应过来后,才发觉已经扣出一个大洞。 薛家和燕家的动作看起来声势浩大,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云归暖先别管了。”王天和紧张得手心出汗,“赶紧遏制谢家的动作,再闹下去王家都要被谢家搬空了!” 王天和气得跺脚。 这次不但没让云归暖吃亏,还让王家大出血。 云归暖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有钱的、高贵的接连巴巴地护着她。 不知晓王家惨状的云归暖回到芙蓉苑,发现门前立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形颀长,全身上下被黑色的衣服包裹,衬得他很瘦弱,他面对大门静静而立,不敲门也不离开。 “你找谁?”云归暖警惕着上前。 看到男子的脸,她一怔。 “是你?”她目光下移,瞥一眼男子的左腿。 稳稳当当站地上,看样子已经好了。 “终于找到你了,云小姐。”男子开口。 云归暖不由得抬起视线,打量男子的脸,确实生得一副少年的样貌少年的体态没错,可他的声音却似穿越沧桑,叫人分不清他的年龄,似刚似柔,更有些雌雄莫辩。 “请问你怎么称呼?”云归暖放不下心中的防备。 男子瞥一眼紧闭的大门:“我们能进去说话吗?” 深沉平稳的声音,波澜不惊,沉如一潭深渊,硕大的石块砸下去也不起半点波澜。 云归暖冷静下来:“请。” 她错后一步,小小声问门童:“王爷在不在?” “王爷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 云归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紧走两步追上去,男子脚步轻快,腿脚利落,她都差点跟不上,完完全全就是年轻人的体态。 大概只是他声音显得苍老,人不可貌相。 云归暖这么提醒自己。 客人在宴客厅落座,云归暖吩咐下人上茶。 “我在京城找了云小姐许久,云小姐近来过得可好?”男子目光坚定,不飘忽,钩子般地看着云归暖,很有力量。 是一种年岁阅历集聚起来的力量。 云归暖听着他的声音,实在没办法把他当少年看待:“我过得挺好的,请问你怎么称呼,你的腿好了吗,伤筋动骨三个月,你该多静养少走动才是。” 男子是一个多月前她和三郎去狗头村时救下的人,当时以为他是狗头村附近的村民,没想到找到京城来了。 “你叫我久梧即可。”男子介绍自己的来意,“我只想看看我的恩人过得好不好,伤势不重要,也不影响我走路,我找了你将近半个月,终于找到你了。” 她离开狗头村当天,他也偷偷离开了。 躺在屋子里的时候,他早就醒了,听到救他的人来自京城。 随后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养伤,等能下地正常行走了,便到东陵京城来寻她。 用她留下来的纱布一家家医馆地找,这种纱布的用料和编制手法很独特,十分有辨识度,终于他在城南的曾氏医馆里找到了同样的纱布。 随后,他很顺利地打探到她叫云归暖,荣安侯府的云归暖。 “听说你的荣安侯府被人烧了,我去看了一眼,确实烧得一干二净。”久梧气场沉稳,说话也直接,“谁干的,我去帮你报仇。” 云归暖手一抖,差点把茶抖出来。 “多谢你的好意,朝廷已经处罚了涉事官员。”云归暖掏出帕子擦手,“且朝廷补偿了我重建侯府的费用,我不打算追究了。” 罪魁祸首在南梁,她还没来得及去。 久梧“唔”一声:“若是重建缺银子,你告诉我,至于朝廷的官员……罢了,不归我管。” 隐隐约约,久梧身上透出一丝杀气又瞬间收敛。 云归暖突然有种被长辈关怀的感觉。 这人什么来路? ------题外话------ 暖暖的第一个团圆年~ /73/73891/23719370.html 028.爷爷(二更) 久梧坐得端正,他忽然看向门外。 云归暖跟着看过去,呆鱼站在那。 “哦,他是……”她正要解释。 “爷爷!” 呆鱼喊了一声,云归暖没稳住,茶水抖出来了。 这人居然是呆鱼的爷爷! 她诧异惊恐地将久梧上上下下重新审视一边,年轻的外貌、年轻的体态、乌黑的头发根本不像是当爷爷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把他当跟三郎年纪相反的弟弟。 云归暖觉得她的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被扭曲了。 久梧到底是弟弟还是爷爷! “臭小子别乱叫,谁是你爷爷!”久梧嗔怪地瞪一眼呆鱼,满脸慈爱,“两年没见,你怎么还这么矮。” 呆鱼走向久梧的步伐一顿,气鼓鼓走到云归暖身后。 “我长高了!”他低声控诉,“长高了三寸呢。” “呵。”久梧发出爷爷辈的轻笑,“两年不见,还跟小孩子一样,呆头呆脑的,就知道往人后躲。” 开始凌乱的云归暖:“二位认识?” 久梧坐正了身子。 呆鱼点点头:“他是北辰医仙,跟我爷爷是挚友。” “别,我跟你爷爷关系不好。”久梧一本正经纠正。 呆鱼又说:“听说娘亲怀我的时候,是爷爷请医仙爷爷来为我娘保胎,还给我接生,还照顾我到满月,还……” “停!”久梧板起脸,似乎并不想让人认为他年纪很大,“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今日来看望云小姐,没空理你。” 云归暖扶额,真是爷爷辈的:“爷爷好。” “云小姐。”久梧板着脸正经起来,“云小姐是我的恩人,你别以长辈的称呼唤我,我方才说了,叫我久梧即可。” “别恩人不恩人的,我只是顺路治伤而已,再说您确实是我的长辈,我……” “云小姐。”久梧沉下脸,严正地打断云归暖的话。 只一个称呼,不怒自威。 云归暖拗不过,老年人固执起来,谁都没办法。 “我称呼您久梧先生总行吧。”云归暖没想到顺手救人都能遇上北辰医仙。 前有食神,后有医仙,不知还会遇到九州大陆的哪位神仙。 “久梧先生腿伤初愈,您得静养,不能多走路,不利于骨头的愈合。”云归暖劝他。 之前他说为了找她找了整个京城,肯定没少走路。 “这小子现在住你这?”久梧用下巴点点呆鱼。 呆鱼往云归暖身后一躲。 云归暖颔首:“暂住在我这。” “我没地方去,也在你这叨扰一阵,云小姐不介意吧。”久梧端起茶杯喝茶,本来只想过来看看,现在打定主意不走了。 “不、不介意……”云归暖不介意府里多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她的小院子里又是神又是仙的,莫非芙蓉苑是天庭掉到人间的一座院子? 久梧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锦袋,在桌上砸出闷响:“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云小姐必须收下。” 云归暖扯着锦袋的挂绳,好沉。 呆鱼走上前抓起锦袋,“哗啦啦”倒出一堆金币:“咦,才这么点,医仙爷爷你好抠门哦。” 云归暖冷汗直流,她粗略扫一眼,有二三十枚金币,已经很多了。 她瞧着久梧的表情,如果他手里有拐杖,一定会敲呆鱼的脑袋。 “我第一次见姐姐,在她府上吃第一顿饭,就给了她一根金条当见面礼哦。”呆鱼竖起手指摇了摇。 云归暖想摇头,她没收,你们爷孙俩斗嘴别拉她下水。 久梧不服气地“哼”一声,赶紧扭过头跟云归暖解释:“云小姐,这只是住宿费,还有谢礼,不过得等我回北辰了才能给你。” 云归暖赶紧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我不缺钱……” 北辰的神仙都好有意思好有钱哦。 她也不缺钱。 她有一座金山! 萧怀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的点,他瞧着饭桌上多了一位面生的少年,危险地眯起眸子。 “暖暖,府上来客人了?”他打起十二分警觉。 “这位是北辰医仙久梧。”云归暖介绍,“跟呆鱼很熟的。” 萧怀羽点头致意。 他听说过北辰医仙的名号,但一直不曾有机会相见,他直白的眸光谨慎地审视着久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医仙居然是个年轻人。 他沉下眸子。 前世不曾见过的人物,已经开始出现在他眼前。 他无法判断眼前这位大人物是否是危险人物。 久梧无惧萧怀羽带着敌意的目光,他坐得端正,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不输半点气场。 “北辰医仙怎会出现在东陵?”萧怀羽坐下来,语气不善,“还这么巧出现在芙蓉苑?” “不巧,我特意来找云小姐。” 久梧和萧怀羽一左一右,将云归暖夹在中间。 萧怀羽瞬间沉下脸:“人已经找到,说完事了?” 说完事可以走了。 “云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久梧解释。 萧怀羽一怔。 “我打算暂住芙蓉苑,和食神一起住西跨院。” 萧怀羽冷笑:“又拿救命恩人当借口,没用,她不止救了你一个,顾不上你。” 上一个拿“救命恩人”当借口的人已经败下去了。 “唔——是嘛——”久梧拉着长长的音调,满目慈爱地望着云归暖,“说明云小姐不仅人美,更是个大善人,不亏是我看上的人。”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你什么时候想去北辰玩,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萧怀羽脸色黑得难看。 云归暖侧过头,悄悄扯了扯萧怀羽的袖子,让他靠过来:“我真的曾经救助过他。” 她刻意咬重“助”的音。 萧怀羽扬眉看着她,你怎么不帮本王说话还向着外人,本王还是不是你最心爱的人了。 云归暖轻轻拍两下萧怀羽的腿,安抚他:“你别着急,等吃完这顿饭我跟你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找上门。” “吃饭吧。”久梧老爷子一般招呼众人吃饭。 萧怀羽的注意力一直落在久梧本人身上,以至于没注意到久梧独特的声音。 ------题外话------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73/73891/23719434.html 029.发热(一更) 吃完饭,呆鱼拉着久梧回西跨院“叙爷孙情”。 云归暖拉着萧怀羽回房,认认真真给他解释,她将认识久梧的经过包括今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不过没提去的地方是狗头村这件事。 听完,萧怀羽紧皱的眉依旧没有放松:“虽是如此,我观他身上有一股邪气,你还是离他远些。” 哪有爷爷辈的人长相体态如十几岁的少年。 “他虽和小食神是熟人,但他和小食神不一样。”萧怀羽凝眸,将云归暖的指尖捏在掌心,“有小食神在,先稳住他,我去查查这个医仙到底什么来路。” 至少得搞清楚他为何出现在东陵。 云归暖靠在萧怀羽怀里听他分析:“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医仙为何会晕倒在路中间,还摔断了腿。” 她突然担心起狗头村。 久梧在狗头村养伤,不知是否窥探到狗头村的秘密,她又不能去狗头村打探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我记得我当时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观其肌肤骨骼,皆是少年模样,他真的是食神爷爷辈的人?他今年高寿啊?”震惊过后,便满是疑问。 且今天看久梧骨骼的恢复程度,比年轻人恢复得还要好。 “也说不定是假扮的,这世上总不能有返老还童的药吧。”萧怀羽半开玩笑说了句。 云归暖抖一下身子。 药。 “你怎么了?”萧怀羽看着她。 “没。”云归暖摇头,她想起一些往事。 她那个时代的幻影组织了一支研究队伍,专门研究各色奇奇怪怪的药,有让人永葆青春的药,也有让人返老还童的药。 幻影…… 之前说幻影的人跟南梁皇室有勾结,看来她必须得去一趟南梁了。 萧怀羽深看云归暖一眼,将她些微的情绪看在眼里:“也许是我想多了,他是医仙,云游四方很正常,又是在北辰举重若轻的尊贵之人,神秘些很正常,我看得出来他目前没想着害你。” 有时间他去找小食神聊一下。 “我没多想。”云归暖扬起嘴角笑了笑,说起生意上的事,“我今天出去转了转,那条街上的生意热闹起来了,不枉费我砸那么多银子下去,只要前期稳住,后期便会稳定且持续地有利润进来。” 之前那条街上的生意一直马马虎虎,她观察过,一是来这边的人少,逛不起来,二是店家没展现出特色。 云归暖说起自己的生意,眉飞色舞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萧怀羽很认真地听着,摸着她的脑袋,时不时点头附和。 做生意好。 比在朝堂上明里暗里争个你死我活好太多了。 晚上萧怀羽睡在云归暖的房里,自从天越来越冷之后,两人晚上便再没分开过,抱在一个被窝里,暖和。 睡到半夜,萧怀羽被热醒,怀里火炉似得滚烫。 他一个激灵半撑着身子,轻轻拍了拍云归暖的肩膀:“暖暖。” 没有反应。 他摸上云归暖的前额,掌心轻覆,灼热的温度贴着他的肌肤。 萧怀羽果断起身点了灯,把值夜的侍女叫进来:“外面是否下雪了?” 进来的是立春。 立春颔首:“正是,刚开始飘落一些雪花,很细碎,尚未形成积雪。” 果然,是老毛病犯了。 “你去打一盆水来,小姐发热了。”萧怀羽吩咐立春,“再叫两个人去抓药,一个去王府取,一个找最近的药店敲门,看哪边动作快。” 他熟练流畅地报了一连串药方。 立春记在心上不敢懈怠,连忙吩咐人去办事。 安静的主院顿时忙活起来。 立春端了水进来,她拧了帕子站在窗边:“王爷先去穿件衣服吧,当心着凉,奴婢可以照顾小姐。” 萧怀羽看一眼立春手里的帕子,去抓了见外套披上,便守在云归暖床边,拉着她的手。 下雪夜发高热是她的老毛病了。 数年前的一个冬夜,初雪落下,纷纷扬扬落了一层柔软的白色,很好看。 他心血来潮跑去侯府,想看看她在如此美妙的雪夜,会做些什么。 结果发现她倒在冰冷的地方不省人事,小脸烧得通红。 他吓坏了,若不是他突然想过来看她,她恐怕熬不过这个晚上。 实在没办法,他带云归暖回王府治病。 那一次云归暖烧了三天三夜才好好转,而他不得不在她苏醒之前,将她送回冷清寂寥的侯府,嘱托郑嬷嬷好生照看。 他不忍心云归暖受苦,可没办法,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一不小心改变了什么,她就不会出现了。 萧怀羽回过神,望着云归暖潮红的小脸,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原以为那次发热只是偶然,后来他发现,云归暖一到下雪的夜晚便会发热,他偷偷请大夫给她看了,看不出结果。 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期待过下雪。 “暖暖……”萧怀羽拉着云归暖的手,心疼坏了。 他想不通。 想不通她已经住在好房子里了,盖着暖和的被褥,有他搂着取暖,屋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她怎么还会在初雪的夜里烧得一塌糊涂。 盖在额上的帕子换了一张又一张,云归暖没有退热的迹象,立冬端了煎好的药过来,萧怀羽接了药碗,亲自给云归暖喂药。 “暖暖,张嘴,喝了药会舒服很多。”萧怀羽温声哄着她。 这副药方也是多年摸索出来的方子。 不一定会立马退烧,大夫找不到立马给她退烧的方子,但她喝了药之后会舒服很多,身子也不会受伤害。 喝了几口后,云归暖面上的潮红褪去,也不小声哼哼了,呼吸都平顺不少。 一碗药喝完,云归暖安稳睡去。 萧怀羽坐在床边不动,明知道她天亮就会退热好转,但他放心不下,不亲眼看着她好起来他睡不着。 肉体凡胎的小姑娘怎么受那么多苦呢。 立春悄步进来,放轻声音:“王爷,久梧先生听闻小姐病了,想进来看看她。” 萧怀羽看向屋门处。 他默了默,沉声道:“请他进来。” ------题外话------ 最近好冷哦,大家注意保暖吖 /73/73891/23735165.html 030.雪景(二更) 萧怀羽给云归暖掖好被角。 久梧走进来,先观察云归暖的脸色。 “我要给她把脉。” 萧怀羽看一眼久梧,没拒绝,他将云归暖的手从被褥里捞出来,只露出手腕上一点。 立冬搬了椅子过来。 久梧打量着萧怀羽的衣着,坐下来:“你是她夫君?不,你们还没成亲。” 他语气笃定。 萧怀羽沉着脸,他现在没心情跟他东拉西扯:“医仙要给她诊脉的话,还请快些,别再让她受凉。” 久梧不跟萧怀羽计较,他手指搭上云归暖的手腕,登时眉心轻微拧了拧:“她这是陈年旧疾了。” 萧怀羽颔首。 医仙敛了眉目,正色起来认真给云归暖把脉。 “如何?”屋内沉默了许久,沉默得萧怀羽实在坐不住了。 “她这旧疾来得邪气。”医仙一收回手,萧怀羽立即把云归暖的手塞回被褥里,“我学医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碰见无源之疾。” “什么意思?”萧怀羽刚给云归暖掖好被子。 “她脉象正常,身体正常,这场发热来得蹊跷,如果在北辰的话,我可以把她带去我的医谷好好查一查。” 萧怀羽握紧云归暖的手,警惕地盯着久梧。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医仙轻笑一声,翘一条腿搭在膝盖上,坐姿妖娆,“我是医仙,我给她扎三针,她立马就能退热。” “怎么扎,扎哪里。”萧怀羽内心很是挣扎。 他想云归暖快点好起来,但并不放心眼前这位医仙。 久梧好脾气地在身上点了三处位置,他瞧着萧怀羽眸色阴沉下来,隐有风雨欲来之势,越发玩味地勾起嘴角。 “不退热,你杀了我呀。” 他亲口说出萧怀羽的心里所想。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怀羽抱着一丝期待,同意让久梧施针。 久梧从怀里取出针包,展开来,里面大大小小各色银针整整一排,他掀开云归暖的被褥。 “慢。”萧怀羽拦住他,“隔着衣服施针。” 久梧笑着看萧怀羽一眼,隔着衣服给云归暖施了三针。 针停一炷香,久梧将针收回,云归暖长长呼出一口气。 萧怀羽赶紧将被褥给她盖好。 又一炷香的时间,云归暖退热了,脸色不再潮红。 “不愧是医仙,果然医术独到。”前半句夸人,后半句赶人,“她退热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萧怀羽端过水碗给云归暖喂水。 久梧本想笑骂一句,但瞧着认真照顾人的萧怀羽,决定暂时放过他。 “行吧,不过要想找出病因根治旧疾,还得去一趟我的医谷。”久梧站起身,慢慢悠悠往外走。 萧怀羽不理会久梧,放下水碗给她掖被角,又吩咐立春将炉火烧旺一些,屋子里暖融融的,跟春天一样。 天亮后,云归暖醒了。 “王爷?”她睁开眼,发现萧怀羽坐在她身边,肩上披着衣服,眼底有些青色,像一晚没睡,“你怎么坐在这。” 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额头:“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云归暖坐起身,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发生什么事了?” 萧怀羽拿了衣服仔细披在她肩上:“昨晚你发高热,现在觉得没有不舒服就好,待会吃完早饭再喝点药,你今天就待在屋子里休息,哪也不准去。” “我发热了?”云归暖蹙眉,她只觉昨晚睡得沉,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一把抓住萧怀羽的手,“你就坐在床边守了我一晚上?” “也没有一晚上。”萧怀羽抬手理好她鬓边碎发。 半宿而已。 “你陪我再睡会儿吧。”云归暖往里挪了挪,“我们一起休息。” 昨晚睡没睡觉,状态全写在脸上。 “你先吃饭喝药吧,之后我们再一起休息。”萧怀羽坚持让云归暖吃早饭。 吃了早饭喝了药,两人一起躺下。 萧怀羽被云归暖搂着,眼睛一眯一眯的,眼皮越发沉重,困意上头睁不开眼。 “外面下雪了……”萧怀羽嗓音中已有困意,但是暖暖的怀里好暖和,他舍不得睡着,“昨晚上就开始了,不知道有没有积雪。” 云归暖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现在一点也不困,她轻拍着萧怀羽的背,哄他睡觉。 “等你睡醒了,中午暖和点的时候我们出去看看。”云归暖柔声道。 “暖暖……”萧怀羽轻唤她的名字。 “嗯,我在。”云归暖答应他。 萧怀羽圈紧了云归暖的腰:“暖暖,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睡到中午,萧怀羽就醒了,两人依旧在房里吃的午饭。 稍晚些时候,呆鱼过来看望云归暖。 “姐姐,听说你昨晚发热了,你没事吧。”他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床边。 “我没事,放心。” “医仙爷爷也在,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找他哦,他医术很厉害的。”呆鱼怀里还揣着橘宝。 一大坨橘猫抱在怀里,就是冬日里的天然暖手炉。 然宝也拱了门进来,乖巧地坐在云归暖脚踏边。 两只大耳朵高高竖着,身子也比以前大了两圈,很快就要长成大狗子了。 “外面还在下雪吗?”萧怀羽问呆鱼。 呆鱼坐姿很乖巧,和然宝一样:“我来的时候已经停了,不过树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路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有雪景?”云归暖一听来了劲,“打开窗让我看看。” 萧怀羽让立秋去开窗,他自己则往她身上搭了一件厚实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吹了风再受凉。 正对着床榻的窗户打开。 窗外的枯枝上落着一层雪,远处的屋顶上也是洁白一片,外面的世界是白净如新的,云归暖跃跃欲试。 “不行。”萧怀羽按住她的手,“你今天得在屋子里休养。” 他打消她出去玩雪的心思。 云归暖不说话,勾住萧怀羽的手指摇了摇晃了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赏雪是对冬天最大的尊重,不是么。 萧怀羽受不住云归暖的表情,叹息一声让步了:“你先休养几日,何时晚上不发热了,何时准你出门赏雪。” /73/73891/23740317.html 031.看望(一更) “说好了哦。”云归暖探身摸着然宝毛茸茸的脑袋,“我昨晚发热是意外,我已经好了的,希望明天雪别化。” 萧怀羽温柔地看着她,但笑不语。 白天下了雪,你今晚还得发热。 呆鱼揣着橘宝,一人一,猫都很暖和:“姐姐,要不你叫医仙爷爷来给你看看吧,这样你好得更快。” 云归暖沉默一瞬,想起萧怀羽的话,让她远离久梧。 “久梧先生是客人,且我只是发热而已,小毛病,没必要打扰他。” 萧怀羽看了云归暖一眼。 橘宝从呆鱼的怀里跳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屁股朝着云归暖一扭一扭的走在屋子里。 云归暖瞧着橘宝尾巴下的一对毛铃铛,不做绝育实在浪费。 “你在宫里有认识的人吗?”云归暖拉了拉萧怀羽的衣袖,“净身技术好的师傅。” “你要干嘛!”萧怀羽紧张地望着云归暖。 好端端的,干嘛找净身的师傅。 这里没人需要净身。 云归暖指了一下橘宝:“给它找。” 萧怀羽不明白,猫也需要净身? 云归暖拉着萧怀羽的手晃了又晃:“橘宝再长大一些,就到做绝育的年纪了,瞧见那对猫铃铛没,到时候‘咔嚓’。” 她竖起两根手指,合并在一起。 还有疫苗也得跟上,等她好了要继续给俩毛孩子打疫苗。 萧怀羽脊背凉凉,虽然切的不是他,但感同身受地凉了那么一瞬,更多的是惊奇。 给猫做净身,还是头一次听。 “好,我去帮你打听。”这种事他一辈子都用不上,确实没什么门路。 呆鱼在一旁也听得清楚,惊恐地望着云归暖,又扭头去看橘宝,橘宝毫不知情一屁股坐下,悠闲舔毛。 “或许,这种事情可以找医仙爷爷。”呆鱼弱弱发声,“他应该会。” 找净身师傅对待一只小猫咪太残酷了,找医仙爷爷或许能被温柔对待。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 萧怀羽颔首:“昨晚你发热的时候,他来看过你,给你施了三针你便退热了,但他不知道你发热的根源。” “原来他来过。”云归暖颔首,昨晚发生的事,她真的一点不知道,“那橘宝就拜托他了。” “然宝也需要吗?”呆鱼紧张地抱着然宝,脚踝勾着缩到凳子下面。 然宝也是公的。 云归暖笑了:“然宝不用。” 呆鱼松一口气,摸摸然宝的头,为然宝逃脱一劫感到高兴。 然宝快乐地摇尾巴,他不知道呆鱼为他庆幸,只知道呆鱼摸他脑袋的时候很开心。 它也跟着开心。 郭管家站在门边:“小姐,王爷,燕公子来了。” 云归暖作势要掀被子下床:“我知道了,请他在宴客厅喝茶。” 现在是十二月,应是燕逸之送钱来了。 他说每次送钱的时候他都会亲自来。 萧怀羽按住她:“你坐着别动,外面冷,我去看看有没有重要的事。” 如果只是小事,没必要打扰她。 燕逸之在宴客厅里喝茶,手下的人守着四只大箱子候在一旁,真是送钱来的。 “燕公子何事?”萧怀羽大步进来,坐下。 燕逸之见到萧怀羽,并不意外:“王爷是在芙蓉苑长住了,云小姐呢?” 萧怀羽瞥一眼旁边的箱子:“她现在不方便,燕公子有事说事,本王会转告给她的。” “之前约好的第二批银子,我给她送来了。”燕逸之说道,直觉让他多问了一句,“云小姐遇到什么事了吗?” 萧怀羽本不想让燕逸之知道,但斟酌一会儿,还是告诉燕逸之。 “她昨夜突发高热,现在在房中休息,所以她现在不方便见客,你还有何事跟本王说便是,本王会转告给她。” “云小姐病了!她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一些,我这里有上好的药,是不是因为昨夜下雪?”燕逸之很紧张,拳头攥在一起,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我想去看看云小姐。” 萧怀羽挑眉:“小事,天亮便退热了,有本王照顾她,她很好,本王府上也不缺好药。” 燕逸之脸色黯淡下来,才想起萧怀羽怎会缺了她这些。 他冷静下来,语气有些失落:“有需要的药跟我说,燕家有的我一定拿来,还有,我想去看望云小姐,得知她身体不适我却不去看望,实在心里难安。” “先谢过燕公子的好意,不过恐怕用不着燕府的药。”萧怀羽抿了一下唇。“我派人去问问她现在是否方便见客,如若不方便,燕公子见谅。” 燕逸之颔首,看着萧怀羽喊人,紧张地等结果。 漫长的一炷香过去,派去问话的人回来了。 “小姐说,有劳燕公子过去。” 萧怀羽挑眉,起身往后院走。 云归暖起身穿好衣服,坐在卧房里等燕逸之,萧怀羽不让她出去,呆鱼也不让。 燕逸之来到内院,起先还有些局促,而且去的还是云归暖的闺房,他更是紧张,但看萧怀羽都没说什么,他也逐渐从容起来。 推开房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他在门口拂去身上寒气。 “你怎么下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萧怀羽快他一步进去,摸了摸云归暖的手,“还算暖和。” 燕逸之默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规矩地上前几步,远远地停在她面前:“云小姐。” “坐吧。”云归暖笑着同他打招呼,指了呆鱼旁边的位置。 “小食神。”燕逸之这才注意到还有人在,他顿时又放松了些,在呆鱼身旁坐下,“听闻云小姐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没事了。”云归暖摆摆手,“辛苦你跑这一趟,路面积雪不好走吧。” 燕逸之弯起唇角:“小事,约定好了的事情,我不会失言,看到你很精神,我就放心了,等你好了之后,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你先安心养身体,我过几日再来。” 萧怀羽挑眉,还要来。 “其实我……” “嗯哼。”萧怀羽轻咳一声,他端起水杯递到云归暖手边,“一下午没喝水,渴不渴,水是温的,喝两口吧。” 燕逸之垂下眼眸,他知道有人对云归暖好,他很开心,但他不忍心见别人对云归暖的好。 屋内好闷,呼吸不过来。 他不想待了。 ------题外话------ 燕逸之还是放不下,你们说他什么时候能放下呢? /73/73891/23752678.html 032.软肋(二更) 虽然明知道,萧怀羽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故意气他的。 但不得不说,萧怀羽拿捏他恰到好处。 他就吃这一招。 云归暖是他的软肋。 心酸的同时也欣慰,有人对云归暖好,比什么都好。 燕逸之心情极其复杂地坐在房间里,时不时和食神聊两句,又时不时逗猫逗狗,还扯到了最近生意上的事。 “最近各条街都很热闹,这都多亏云小姐的福。”燕逸之说道。 “我?”云归暖疑惑。 “接近年关,上街采买年货的人本来就多,况且王家之前为了对付云小姐,闹了好大一翻动作,没想到惹到了谢家,现在谢家正跟王家斗,王家隐有弱势初现。”燕逸之说的时候很开心,“谢家和王家的店铺,都在做活动拉客人,燕家和薛家的店铺也参与进来,其他散户更是不会放过这次凑热闹的机会。” 一言以蔽之,现在是买东西最好的时候。 云归暖笑了笑:“原来是这事,我都不知道,谢家是谢贵妃的母族吗?” “正是。”萧怀羽自己捧起茶杯喝水,“算起来,你们算是间接地互帮互助。” 他喝口水,深看燕逸之一眼。 燕逸之垂着头,若有所思。 坐了一会儿,燕逸之打算告辞。 他站起身,喊了萧怀羽一声:“王爷。” 萧怀羽瞧着他,送他出去。 小径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两旁堆着积雪,倒不影响走路。 燕逸之和萧怀羽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谁都不出声。 燕逸之倏地停住脚步。 萧怀羽抬眸望去,前面的垂花门旁立着一抹身影,他站得笔直,体态轻盈,正朝这边看过来。 “是芙蓉苑的客人。”萧怀羽告诉燕逸之,“跟小食神很熟。” 燕逸之点点头,深看一眼那位客人,顶着后背冰凉发毛的感觉,继续往前走,方才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猎物一样冰冷。 快走到大门,燕逸之突然问萧怀羽:“王爷打算何时跟云小姐成亲?” 等了一息的功夫没等到答案,燕逸之不满地皱起眉。 “王爷。”他停下脚步,“王爷是真心对待云小姐的吗,还是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王爷与云小姐同吃同住,不可能没考虑过成亲的事吧。” 燕逸之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就差没指着萧怀羽的鼻子质问他“为何还不给云归暖一个名分”。 萧怀羽张了张嘴,确实在这方面没有充足的理由反驳。 “这是本王和暖暖的私事。”跟你无关。 燕逸之听着萧怀羽的语气,以为他要始乱终弃,顿时火上心头,语气重了些:“王爷怕是根本没跟云小姐提过成亲的事吧,云小姐很单纯,或许王爷对她好可以令她不计较名分的事,但不计较不代表不在乎,王爷得让云小姐安心。” 萧怀羽眯了一下眼睛。 燕逸之拱了拱手:“燕某也是为云小姐着想,一时语气重了些,还望王爷见谅。” 依旧没半点客气。 “这件事本王心里有数,无需燕公子操心。”萧怀羽双手背负在身后,嗓音沉缓,“燕公子慢走不送。” “最好是这样,告辞。” 萧怀羽若是敢抛弃云小姐,他立即将云小姐接回家。 燕逸之走了之后,萧怀羽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这番话不无道理,暖暖虽然不在乎,但决定权得在她手里。 他得找机会跟暖暖提一提成亲的事,暖暖想成亲,就成,暂时不想成亲这件事就暂时不管,他虽有些心急,但更在乎暖暖的感受。 是找个好时机跟她商量好呢,还是直接求婚给她个惊喜好呢。 天黑前又落了一场小雪。 深夜,云归暖果然又发热了。 萧怀羽感受着怀里人温度越来越高,他很镇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叫立春端水和帕子进来,给她敷了额头,便没再有动作。 他知道云归暖的老毛病,就初雪夜烧得凶一些,之后虽然逢落雪夜里必发热,但没那么凶险,白天吃了药晚上不用再吃,她也没那么难受,安安稳稳睡一觉就好了。 更没必要叫医仙过来扎针,他还以为三针就能一劳永逸呢。 萧怀羽躺下来搂着云归暖,不让她乱动,以免额上的帕子滑落,云归暖睡觉也老实,基本不会动。 一晚上,除了萧怀羽时不时起来给云归暖换帕子,两人睡得倒也安稳。 天亮后,云归暖自己退热了。 早上一睁眼,云归暖便发现萧怀羽用戏谑的眼神瞧着她:“怎么了?” 她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我昨晚又发热啦?”她小小声问一句。 “嗯哼。” 云归暖扯起被褥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珠子咕噜噜转着。 她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掐了掐脸。 “你又一晚上没睡照顾我?”她闷声闷气地问一句,不好意思了。 “倒也没有。”萧怀羽打趣她,“我瞧你也不是第一晚发热了,脑袋热得没那么厉害,便放心睡了,把你捞到怀里还能当个小暖炉,暖呼呼的,睡得相当舒服。” 云归暖把脸蒙上,她觉得没脸见人了。 烧了一个晚上她居然毫无知觉。 洗漱的时候,云归暖发现放在床边的水盆,才知道根本不像萧怀羽说得那么轻松,他就是又照顾了她一晚上。 身边有个病人需要照顾,晚上哪里能睡得好。 萧怀羽依旧不准云归暖出门,连卧房门都不准,屋内暖炉烧得旺,暖和得很,云归暖便在房中处理事情,还把然宝和橘宝弄过来陪着。 她一边翻看账本和计划书,一边琢磨燕逸之昨天说的事,还把周易也叫来询问。 周易颔首:“燕公子说的确有其事,小的打听过,王家一开始确实想对付小姐,但我们跟他们不在一条路子上,所以没上套,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谢家扯进来了,反正现在王家被谢家收拾得很惨。” “我们的铺子,一点没吃亏?”云归暖是不相信的。 商户争斗,多多少少会有损失。 “没有。”周易道,“一开始有燕家和薛家帮忙,后来谢家掺和进来,直接把王家扯走了,虽然赚的或许少了些,但吃亏说不上。” 云归暖颔首,让周易下去了。 “或许我能以这个借口进宫看望谢贵妃?”她转过头问萧怀羽。 ------题外话------ 已经有两个人问王爷亲事了,王爷该怎么办啊哈哈哈哈 /73/73891/23754504.html 033.进宫(一更) 萧怀羽靠在躺椅上小憩,橘宝趴在萧怀羽身上,眼睛也是眯的。 “唔。”萧怀羽睁开眼眸,“是个不错的理由,眼下快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云归暖掰着手指头算,年关将至,但也有两旬的时日,还能做很多事。 “店铺的账得盘清楚,来年的规划也得坐起来了,如果有空的话还得进宫看看谢贵妃……” 萧怀羽一桩桩听着,没一件事与他有关。 “暖暖。”萧怀羽坐起身,想了想,还是没能问出口,“那明年呢,明年你有什么,特殊的打算吗?” “明年?”云归暖一怔,认真盘点起心里的打算,“店铺的事一大堆,过完年要着手重建侯府了,薛持酒给我找了人,春天过后或许得出一趟远门……” 一件件数完,萧怀羽眼皮耷拉下来。 密集的打算,她一件件思路清晰地说出来,可见是在心里揣摩过许多遍,可同样也说明,她没有跟他成亲的打算。 至少目前没有。 在她的规划里,就没为他们的亲事留出时间。 萧怀羽不问了:“好,先不想这些,我们一起过个热热闹闹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人给你买。” “那倒没有。”云归暖想也不想,摇头,“现在每天吃得都很好。” 冬天的雪陆陆续续下了几天,云归暖晚上也断断续续地发热。 云归暖实在受不了了,再不能出屋子她要疯了。 “王爷,反正我逢下雪必发热,跟我出不出门没关系,你就让我出去呗。”云归暖拉着萧怀羽的衣袖晃悠,“再闷在屋子里,要闷坏啦。” 萧怀羽瞧着她的小表情,觉得也是,反正只要白天下雪,她夜里必发热,只要出门的时候穿厚实些便不会有大碍。 他叫人拿了斗篷和抄手过来。 “这是白狐皮做的,暖和。”萧怀羽拿了斗篷塞给她,“这个里面可以放一个暖手炉,抱着暖和,不冷。” 云归暖抱着斗篷,毛茸茸的一团抱在怀里,很舒服。 “只要待在屋外,你必须戴着这两件,免得夜里烧得厉害你难受。”萧怀羽叮嘱她,“让立春跟着你,提醒你时刻穿好斗篷。” 屋子里烧着炉火,云归暖抱着斗篷都快出汗了。 “是,谨遵王爷吩咐。” 云归暖吩咐立夏去准备些礼品,她要进宫见谢贵妃。 谢贵妃的寝殿里烧着地龙,温暖如夏,她穿着薄衫歪靠在榻上看书,听侍女通报云归暖来了,赶紧坐起身。 “稀奇了,她居然会来。”谢贵妃赶紧吩咐碧落,“准备好点心茶水,那个坐垫换上新的,还有宫里新下来的一套头面也备着,说不定她会喜欢。” 吩咐完,她稍微捋了捋身上的衣服,手才放下来,云归暖便进来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她笑意盈盈地行了礼,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女,手里拿着礼物。 谢贵妃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几眼,越看越喜欢,才几个月不见,小姑娘大变样了,不仅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穿着的衣服精致好看,还有侍女跟随了。 “快过来,让本宫瞧瞧。”谢贵妃优雅地招了招染着红色丹蔻的手,“才数月不见,我们的归暖越发好看了。” 谢贵妃轻轻拉着云归暖的指尖,亮闪闪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她的容貌和精神,眼睛里满是喜欢和怜爱。 “年关将至,归暖带了些薄礼进宫看望贵妃,还望贵妃不要嫌弃。”说着,她让立春把送的礼物呈上来。 谢贵妃小小惊讶一下,她瞧着立春将一只包装精致的礼盒交到碧落手中。 “归暖真是个好姑娘。”谢贵妃捏紧云归暖的指尖,“碧落,本宫那还有宫里新送来的头面和锦缎珠宝,你拿出来,给归暖当年货。” 碧落应是,忙下去准备了。 “贵妃娘娘客气了。”云归暖柔声道,“其实此次进宫,我还想谢谢贵妃娘娘。” 谢贵妃挑了挑她精心描画的细眉。 “谢我什么。” “贵妃娘娘或许不知道,我在京城自己开了几家小店,但遭到了王家的一些刁难,多亏谢家出手,我这次才能化险为夷。” 谢贵妃眨了眨眼:“这事本宫还真不知道,或许是王家也牵动了谢家的利益,谢家顺势而为罢了,本宫没有特意指使谢家帮你一把。” “不管是否有意为之,都是谢家帮了我,所以我得过来好好谢谢贵妃娘娘。”云归暖笑得乖巧,“顺带再跟贵妃娘娘说件有意思的事,这回王家并未讨到多少好处,还差点栽在谢家手里。” 谢贵妃抿着唇角,眼神微动。 “是归暖有福气,帮了谢家,若是本宫有一个像你这样的闺女就好了。” 云归暖心头一跳,想起上次萧怀羽跟她说的事。 “娘娘厚爱了,归暖……”她话锋一转,顺着谢贵妃的话说下去,“多年孤身一人,已是许久未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了。” 她仔细注意着谢贵妃的眼神,看见她眸中闪过惊喜、讶异,还有许多看不懂的情绪,并未出现抗拒。 这时她相信了萧怀羽告诉她的,谢贵妃没有开玩笑。 这时碧落正好拿了首饰绫罗绸缎和珠宝上来。 谢贵妃手飞快地抓起一只镯子给云归暖戴上:“让本宫瞧瞧,本宫的闺女戴上这只翡翠镯子有多好看。” 云归暖和碧落都震惊了。 “贵妃娘娘……这,这怕是有些不妥吧。”云归暖还以为谢贵妃怎么着也得跟皇上说一声,或者来个认亲仪式什么的,没想到谢贵妃直接把她当闺女了。 “有什么不妥?”谢贵妃奇怪地看她一眼,取下云归暖腕上的翡翠镯子,换上另一只金镯子,“本宫认本宫的闺女,跟他人何干。” 谢贵妃捧起云归暖的手腕,左看右看,不知哪惹她不满意了,她皱起眉,抓起刚刚放下的翡翠镯子又套了上去。 “两只镯子都衬你,一起带走吧。”谢贵妃又抓了一把耳环在云归暖耳朵边比划,“也是,得告诉晋王和七殿下一声,他们有妹妹了,他们俩只给你当兄长。” ------题外话------ 谢贵妃,没有生活忧愁的美妇人,连皇上都不care了。 /73/73891/23767920.html 034.义母(二更) 云归暖嘴角抽了抽,她确实存了跟谢贵妃套近乎的心,但谢贵妃不按套路出牌,她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不过在有一个在宫里的义母,似乎也不错。 “贵妃娘娘,这件事太突然了,要不要通禀陛下一声?” “跟他那个糟老头子说什么,本宫终于得了个女儿又不是他的!”谢贵妃板着脸,摸起一支簪子在云归暖发间比划,“对了,你刚刚唤本宫什么,该改口了。” “贵妃娘娘。”云归暖重复一遍。 “嗯?”美妇人皱起眉头,又有威严,又有气质,“你怎么还唤本宫贵妃,叫义母。” 一切来得太突然,云归暖还没反应过来,但一个称呼罢了,她顺从地喊一声。 “义母。” 甜甜的一个称谓,喊得谢贵妃心花怒放。 她拉着云归暖的手,试完首饰,还要拉着云归暖去试新衣服,说是从来没有给女儿挑选过衣服,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云归暖好说歹说,才劝住热情的谢贵妃。 “本宫看人的眼光素来不错。”不能试衣服,谢贵妃继续拉着云归暖试首饰,“当年本宫把你讨来,真是没看错人,你和本宫有缘分,是那臭小子没有福气。” 云归暖默默听着,原来她和七殿下的婚约是谢贵妃撮合的。 “你怎么低着头呢?” 谢贵妃偏过脑袋,灵动的大眼睛瞧着云归暖的小表情,谢贵妃生得很美,到了将近四十的岁数,不仅在她脸上看不见岁月的痕迹,反倒让岁月在她身上增添了独有的气质。 年近四十的谢贵妃,依旧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本以为我跟七殿下退婚,义母会生我的气,没想到义母还是对我这么好。”云归暖抬起头。 “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本宫说了,是那臭小子没福气,你跟本宫有缘。”谢贵妃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闺女跑了,“本宫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你是个好姑娘,你有福气在身,当初本宫促成你和小七的婚约,以为能把你留在身边,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直接就认你当义女了。” 原来是谢贵妃促成的婚事。 许是触碰到久远的记忆,谢贵妃有些感慨,跟云归暖边喝茶边絮叨起来:“当年侯夫人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是本宫硬讨来的,侯夫人说你俩不会成的,如今回头看,真是被她说中了,也幸好你们解了婚约,没耽误你……” 说到这,谢贵妃突然看向云归暖。 “你和瑞王何时成亲啊?” 云归暖一怔,她还没仔细想过成亲的事。 “该不会瑞王还没向你提成亲的事吧!”谢贵妃倏地坐直了身子,“不像话,等他哪日进宫,本宫得说道说道他,占着人小姑娘不成亲,算什么事!” “义母误会了,别生气,生气会有皱纹的。”云归暖给谢贵妃倒茶,“是我,我现在一直忙着做生意,王爷不想影响我,所以暂时还没定下来,找机会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萧怀羽会跟她成亲的,对吧。 如果一直不成亲也没关系,有他陪着的这一段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谢贵妃喝着茶,不忘叮嘱云归暖:“成亲的事你得抓紧,喜欢就要赶紧上,在他变心之前赶紧拿捏了,让他非你不可。” 云归暖笑了笑:“那等我成亲时,义母要来喝我敬的茶啊。” 回芙蓉苑的路上,云归暖很认真地思考和萧怀羽成亲的事。 她是无依无靠的小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会不会有人说她高攀了他? 本来她是不在乎身份等级的,但她在乎萧怀羽,就不受控制地多想了些。 但是她有钱,以后还能赚更多的钱,也不能算高攀吧。 他们俩,一个身份尊贵,一个手握金山,应该说绝配才是。 云归暖郑重颔首,就是这么一回事。 谁敢说他们不配,打掉他的牙! 马车停在芙蓉苑门前,旁边还停着另一辆马车。 云归暖多看两眼,问门童:“是燕逸之来了吗?” 门童颔首。 云归暖赶紧进了宴客厅,燕逸之正在喝茶,不知来了多久。 “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云归暖坐下来,立夏端了茶上来,“在外面有事耽搁了一下,让你等很久了吧。” 在栖梧宫喝饱了茶,云归暖不想再喝了。 燕逸之笑容温和:“有件事要跟你说,等你多久都没关系,是去你书房谈还是直接在这里谈?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外面冷,书房没生火,就这里吧。”云归暖道,“我让他们把门都关好,下去候着。” 燕逸之从袖袋里拿出一沓纸,推到云归暖面前:“之前我们说的二十万两利息,我想到一个折中的处理方式,燕家只收一半,余下的一半,以我们两家联合的名义开一家善堂吧。” 一沓厚厚的纸上写着开善堂的方案,云归暖拿来仔细看了,笔迹工整,思路清晰。 “十万两开善堂,也够后续经营一段时间了。”云归暖很佩服燕逸之的思路,“这些都是你一人想的,一人写的?” 方案写了十万两如何支配,后续如何经营,经营模式如何,就连选址都挑好了,不止一处,有好几处合适的位置可以挑选,城内城外都有。 “燕公子思虑周到,这是一份近乎完美的方案。”云归暖感慨,不愧是燕家长公子。 燕逸之得了云归暖的夸奖,嘴角扬了扬:“不把方案写得完美妥当,我怎敢拿出来给云小姐过目,现在是冬天,正是有些百姓需要帮助的时候。” 云归暖仔细看完每一页方案,燕逸之思虑周备,方案里挑不出一处需要修改或是商讨的地方。 “我现在叫账房把钱支取出来,接下来怎么操作?”云归暖吩咐立夏去把郭利请来。 燕逸之将方案翻到其中一页:“前期的筹备我来,燕家以前经常做这事,也经常配合朝廷施以善行,这方面燕家很擅长,但后续善堂营生这一块,毕竟是需要盈利的,云小姐这一块更擅长,就得仰仗云小姐出手了。” 其实燕家都会,都擅长。 但燕逸之现在明白了,他不能什么都独揽,说好了这是合作,就得两人一起动。 有互动,有商量,他就能经常见到云归暖。 ------题外话------ 谢贵妃好勇,期待她下一次的惊人语录~ /73/73891/23767921.html 035.善堂(一更) 云归暖将计划书翻到盈利这一项。 燕逸之说的盈利,并不是燕家和她靠善堂来赚钱,而是善堂靠着一些营生赚取利润长久地维持下去。 万一,只是说万一,外界给予的资金不足了,善堂还能自己维持下去不至于乱套。 “我有个想法,前期给善堂稍微买大一点的地方,除了建屋子的用地,再留一些地出来种。”云归暖点了点纸上的几行字,“种出来的作物善堂自己吃,吃不完就拿去卖,卖的钱归善堂自己用。” “好。”燕逸之颔首。 计划书也不能一次写得太完美,得让她说上几句。 郭利来了:“小姐,燕公子。” 云归暖合上计划书:“郭先生,你支取十万两银子给燕公子,我和燕公子要合作筹建一座善堂。” 郭利正要说话,燕逸之抢先一步。 “只是跟郭先生说一声,让账房那边早做准备,不急着今天把钱带走。”燕逸之笑得人畜无害,“郭先生说合适能来取银子,我便何时带人来取,分两次也没关系。” 郭利张了张嘴,要回话,萧怀羽从外面进来。 “燕公子真闲啊,有功夫一趟一趟往芙蓉苑跑。”萧怀羽大步进来,往燕逸之斜对面一坐,眸光精准锁定在他身上,“崇文学宫不是很忙吗,还是他们用不着燕公子了?” 燕逸之抬手行礼,丝毫不为萧怀羽的言语生气:“王爷,善堂的事不是件小事,就算再忙,我也得亲自过问,况且筹备初期,有很多琐碎的事需要操心,再多来几趟也是有可能的。” 萧怀羽不说话,看向云归暖。 云归摸摸头发:“今日时辰不早了,恐怕账房来不及点那么多钱,这样吧,我让账房明日将十万两银子送去燕府,有些事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跟我说,我最近还是比较闲的。” 萧怀羽又看一眼云归暖。 燕逸之也不好再这继续待下去了:“等云小姐的消息,告辞。” 等燕逸之走了,萧怀羽招招手,让云归暖坐过来。 郭利很识趣:“小姐,王爷,老奴先下去准备银子去了。” “就那户部送来的给我重建侯府的银子即可,反正要年后才动工,银子放着也是放着。” “老奴明白。” 萧怀羽搂住云归暖,手臂在她腰间稍稍加大一把力道:“进宫见到谢贵妃了?” 他腾出另一只手摆茶杯,倒茶。 “嗯,说起来这次进宫收获颇丰,谢贵妃真的想认我当女儿。” “你答应了?”他看到下人将一堆一堆的礼物从她的马车上搬下来。 云归暖颔首。 用她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咕哝一句:“想着我们成亲的时候能有长辈坐镇。” 当时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于是她就答应了。 “王爷?”云归暖唤了他一声,“茶倒出来了。” 萧怀羽放下茶壶:“你方才说什么!” 她有考虑过他们的婚事。 云归暖红着耳朵皱一下眉,她说的很大声吗,他都听到了? “没有。”云归暖摇头,“你听错了,你说我就这么认谢贵妃当义母会不会太草率了?” 萧怀羽心头惦记着云归暖那句嘟囔,有些心不在焉。 “挺好的,你真的想做这件事的话,就不草率。”说了两句,萧怀羽才逐渐收回思绪,“只不过因为谢贵妃是皇宫里的人,不能给你一个隆重的认亲仪式,但她只要认了,没人能反驳她阻止她。” 谢贵妃是个有个性有手腕的人,皇上当初正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宠她到现在,才让她当年有机会争后位。 “至于皇上那边,不用管他,谢贵妃能把他搞定,谢贵妃只是认你当义女罢了,跟皇上无关,不用去管他会想什么。” “好。”云归暖笑着颔首,谢贵妃把皇上拿捏得死死的,“对了,等春闱结束后,我要去一趟南梁,已经决定了。” “去复仇?” 云归暖笑了笑:“去看看,他们烧了我一整座院子,我看看也烧他们一点什么,才能解气。” 南梁有幻影的线索,她想证实一些东西,顺带复仇。 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 转天,燕逸之派人来提走十万两银子,两人聊了两句,便各忙各的去了,按照燕逸之的计划,善堂分为三个部分。 施粥赠衣,救死扶伤,收养幼孤。 后两项需要善堂建起来之后才能施行,但施粥赠衣,搭个棚子就能办好的事。 云归暖跟着燕家的人去看了一眼,觉得天冷光施粥似乎不大够,又叫人收购了大批红薯土豆拉过来烤。 虽是帝都,但附近穷苦的人也不少,粥棚陆陆续续排满了人,还有小孩过来讨吃的,不论是出于好玩还是真的没吃的,云归暖都准了。 间隙,云归暖听见骨环响了,而且还响了好几声。 她点开骨环信息页,从十一月到现在,骨环又增加了五个人缘点,骨环升到了十一级,她仔细翻阅信息页,发现这一个月以来,每次都只增加一个人缘点,且时间间隔并不固定。 但光是今天,就增加了三个人缘点。 难不成跟善堂有关。 她做善事,受助的百姓感谢她,从而增加了人缘点,也不是不可能。 兑换栏处已经有两处空格,她还没想好需要兑换什么。 “云小姐。”燕逸之忙完学宫的事,听说云归暖在城外粥棚,便赶了过来,“你先走回城吗,我送你。”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不挡道。 云归暖看一眼天色,差不多是该往回走了,便跟着燕逸之上了马车。 “你觉得这个地段如何?”燕逸之问他,“用来开善堂。” 燕逸之坐在云归暖对面,两人之间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附近很空旷,不远处有村落,再往前走一些有官道,方便运送东西,挺好的。”云归暖给出中肯的评价,“主要是这里地段宽敞,不像京城里,寸土寸金的。” 燕逸之笑了笑:“善堂的选址就在粥棚斜对面,我已经叫人去准备动工了,快的话年前能结束,能收纳一批实在无家可归的人过冬,也可以给人治病。” 冬天很容易得个风寒发热,若这时没有药及时医治,很危险。 ------题外话------ 兑换栏先囤着,后面要换的东西多了~ /73/73891/23781866.html 036.辞别(二更) 云归暖想了想,发现她手上的店铺种类还是太局限了。 她手上就没有一家医馆或是药铺,不然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对了,我想先去一个地方。”云归暖对燕逸之道,“或许我们可以再熬一些预防风寒的汤药摆在粥棚那里,能预防一点是一点,比病了之后找不到医生要好。” 燕逸之的马车在城南的曾氏医馆前停下。 “曾大夫。”云归暖去的时候,曾大夫刚看完一个病人。 “云小姐怎么来了,进来可还好?”曾大夫同云归暖打招呼,看到了同来的燕逸之,立即端正了神色,“燕公子。” “有件事需要曾大夫帮忙。”云归暖笑嘻嘻地在曾大夫对面坐下,“需要您开一副预防风寒的药方,我们还需要从您的医馆里进一点药。” 曾大夫惊诧地望着云归暖,这小姑娘每次上门,都说不上是有好事发生还是不好的事发生。 燕逸之赶紧解释:“稍后会有人过来付钱的,您别担心。” “燕公子的人品老夫是相信的,老夫也不是担心付不付钱的事。”曾大夫看向云归暖,“云小姐又做新的生意啦,还是打算在医馆生意上掺和一脚呀。” 云归暖摆了摆手:“曾大夫把我当生意人了,不是生意,我和燕公子合伙筹建一家善堂,正想着冬天了做点什么比较好,就想到您了,这可是增加功德的好事,您可不能拒绝。” “云小姐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哪次老夫没配合云小姐的计划。”曾大夫跟云归暖吹胡子瞪眼的,坐下来写药方,“云小姐和燕公子放心,老夫一定写最适合普罗大众身子的药方,这虽是善事,但也涉及用药,马虎不得。” 云归暖冲着燕逸之笑了笑,她在医馆也有熟人。 燕逸之很开心,说话的声音越发柔和:“有劳曾大夫了,劳烦曾大夫再备一些药,明日会有燕府和善堂的人过来跟您对接。” “燕公子放心,老夫跟云小姐合作过很多次了,况且写个药方罢了,举手之劳的事。”曾大夫很熟练地写药方,转眼就写好一页,“能有机会跟燕公子合作,是老夫的幸事。” 曾大夫将写好的药方给燕逸之看了,又叫来小药童,当面吩咐一番。 “云小姐在京中人脉很广,有在医馆的熟人,有些事会方便很多。”离了医馆,燕逸之夸云归暖,“方才在医馆的时候,我想了一下,燕家没有熟识的大夫,第二步的义诊或许有些承担不来,不知云小姐这边能不能找到足够的大夫?” 听了燕逸之的提议,云归暖也思考起来。 义诊不仅需要给穷苦百姓看病,甚至可能还需要给他们煎药,喝个药一天两天是不够的,得长期供着。 若是突然来一个有传染性疾病的患者,整个善堂都得被一锅端。 在善堂坐诊的大夫,得长期稳定,不能做一两天就走了。 “那我们先把这个想法缓缓,是我想多了,给人看病不是个轻松的事。”良久,云归暖开口道,“先把收容的地方建起来,让冬天无家可归的人有个落脚地,至少有个避风处过年吧,余下的我们再考虑。” 云归暖第一次亲自参与慈善事业,经验不是很丰富。 燕逸之送云归暖回芙蓉苑,他只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她进了大门。 云归暖叫来郭管家:“你找手艺好的木匠,照着这只木牌的模样做二十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我不急着要,但最迟元宵节之前得做出来。” 郭管家小心接过云归暖递来的木牌,是菱形的,比两个巴掌稍大一些,即便擦拭过,上面还有火烧灼之后焦黑的痕迹,木牌一面刻有“暖云归”三个字,背面是云朵的图案。 “是,属下这就去找手艺高超的木匠。”郭管家知道这是云归暖很重要的东西,小心捧在手里,“对了小姐,下午时分,谢家的人来了一趟,说是有事找小姐相商,那时小姐不在,谢家的人说明日还会再来,请小姐务必在府上等候。” “知道了。”云归暖颔首,八成是因为谢贵妃认她做义女的事。 转过头,正看见一双深邃悠远瞧不出半点情绪的眸子望着她。 “久梧先生。”云归暖摆摆手,让郭管家下去了。 久梧一步一步走上前:“云小姐有没有空陪我在这园中走走?”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因为威严和独特的气质,听上去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命令。 云归暖陪着久梧往后花园走。 “云小姐似乎有心事?” 云归暖身上披着斗篷,双手背负在身后:“只是想着方才做的一件事,府上住着一位医仙,我给忘了,还去医馆找大夫开药方。” “云小姐身子不适?”久梧上下打量云归暖的脸色,“云小姐虽然夜里会发热,但应是无大碍的,你看上去很精神,谁生病了?” 云归暖暗自佩服久梧的眼力:“没人生病。” 她将善堂的事说给久梧听。 “原是这样。”久梧若有所思,“在我走之前,我可以留下几幅药方给云小姐,以备不时之需。” “先生要走了?” 久梧颔首:“有些事需要回北辰处理,想跟云小姐辞行,但发现云小姐最近很是忙碌,不好打扰你,在走之前,还有一事想问问云小姐。” 云归暖想到些别的东西:“先生请说。” “你何时跟萧怀羽成亲?” “诶?”云归暖一怔,“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得到云归暖的正面回答,久梧变了脸,有些严肃:“如果是你想嫁给他,但他不想娶你,我有熟人手里有药,他吃了就能乖乖听话,如果是你不想嫁给他,我也有办法让他忘了你,不过得等我从北辰回来。” “先生言重了……”云归暖擦了擦冷汗,“不是先生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久梧凑近过来,表情严肃极了,“你们吃住在一起,过着夫妻一般的生活,却不成亲,这又是哪样?” ------题外话------ 又是一个催婚的 /73/73891/23781900.html 037.医仙(一更) “诚如您说,都过上跟夫妻一样的生活了,成亲与否真的重要吗?” 久梧一怔,随即笑出声:“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你说的也没错,不过婚礼不仅是做给你们自己看的,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久梧头一次在云归暖面前感慨跟年纪有关的事。 他转过身来,望着云归暖,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什么。 但云归暖神色淡淡,嘴角噙着礼貌的微笑,并未给出医仙想要的反应。 “你们才活了一二十年,正是对世间万物感到稀奇的时候,不期待婚礼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久梧笑了笑,迈着轻便的步伐继续往前走,“罢了,不说这些,你成亲的时候记得给我送请帖,只要到北辰都城附近,就能找到我的住所。” 云归暖听到骨环响了,响了三声。 “好。”云归暖颔首。 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朝云归暖飞奔而来。 “然宝。”云归暖蹲下身,摸着然宝的狗头。 然宝长大了不少,竖着一双大耳朵,从小奶狗长成了面容深沉的小伙子。 久梧朝不远处的角落深看一眼:“若是有人找云小姐的麻烦,大可来北辰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话下,如果萧怀羽欺负你,你踢了他,我给你介绍新的夫君,比他更好。” “不劳医仙费心,本王会对她好,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萧怀羽从角落里走出来,一步一步朝这边过来,“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萧怀羽走上前,将云归暖拉到他身后。 “跟王爷道别。”久梧抬手拱了拱,“王爷有机会到北辰来坐坐。” 萧怀羽道:“有机会一定。” 久梧看了一眼云归暖,转身朝西跨院走去,挺拔的背影,稳健的步伐,走在被雪清洗过的路上依旧健步如飞,完全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暖暖。”萧怀羽朝云归暖伸出手,扶她起来,“在外面跑了一天,辛苦了。” 云归暖挽上萧怀羽的胳膊:“王爷何时过来的?” 她和久梧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不知道萧怀羽有没有听到她说婚礼的事,她不是不想跟萧怀羽成亲,也不是不在乎和萧怀羽的婚礼,只是用那番话反驳久梧而已,并非她真心所想。 她当然想跟萧怀羽办一场热热闹闹的盛大婚礼。 “我刚来。”萧怀羽解释,“我在院子里溜然宝,然宝自己跑过来了,我也跟着过来。” 其实然宝早就过来了,他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久梧问云归暖何时跟他成亲。 他拉着然宝等着云归暖的回答,但却听到了别的东西。 久梧说他熟人手里有一种药,一种吃了能让人乖乖听话的药。 张若薇手里刚好也有这种药,她说她从南梁国师手里拿来的,难不成久梧和南梁国师认识,亦或是久梧和幻影有牵扯。 “王爷?” 萧怀羽收回神思,转眼看到云归暖的笑容:“嗯?怎么了。” 方才他想事情想得出神,没听到云归暖说什么。 “晚上我想吃烤鸡,表面抹一层蜂蜜的那种。” 望着云归暖温暖动人的笑容,萧怀羽有些晃神。 他哈听到云归暖说,因为已经像夫妻一样一起生活了,所以不在乎婚礼的事。 所以这就是她没考虑他们婚事的原因? 晚上萧怀羽让厨子给云归暖烤了两只烤鸡,他乐此不疲地给云归暖撕鸡腿,哪怕撕得满手油。 呆鱼在旁边馋得不行,但不敢跟云归暖抢鸡腿,跟不敢让萧怀羽给他撕鸡腿。 萧怀羽从烤鸡上撕下一只鸡翅,冲着呆鱼晃了晃:“想吃吗?” 呆鱼咽了口唾沫。 “本王问你医仙是什么来路?”之前久梧住在西跨院,他没找到合适的时间问小食神,现在久梧走了,再无需顾忌。 “哎呀,你别吓唬他。”云归暖撕了一只大鸡腿下来放进呆鱼的碗里,“想吃就吃,喜欢的话我下次再让人做。” 萧怀羽将鸡翅放到云归暖的碗里。 “谢谢姐姐。”呆鱼开心地啃着鸡腿,“医仙爷爷是我爷爷辈的人嘛,他跟我爷爷关系很好,不过爷爷告诉我,医仙爷爷挺神秘的,他都不知道医仙爷爷今年多少岁了。” 大鸡腿转眼被啃了一半,萧怀羽和云归暖认真听呆鱼说话。 “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医仙爷爷一直是这副模样,没有变过,我还悄悄问过爷爷,医仙爷爷是不是神仙。”呆鱼咬了一大口肉,口齿不清地继续说,“但是爷爷告诉我,医仙爷爷越活越年轻了,二十年前的时候,医仙爷爷脸上还有皱纹呢。” 萧怀羽和云归暖对视一眼。 “医仙是突然变年轻的,还是慢慢显得年轻?”云归暖沉声问呆鱼,“他有没有吃什么药?” 云归暖看着呆鱼,萧怀羽看着云归暖。 呆鱼已经啃完一个鸡腿,他手里拿着鸡骨头,歪着脑袋想:“唔,我不知道,医仙经常云游四方,不在北辰是常有的事。” 云归暖眸光暗了些,肩膀一沉,暗暗呼出一口气,大概是她太敏感,想多了。 “不过嘛。”呆鱼扔下鸡骨头,擦了擦手,“爷爷说,医仙爷爷有一次出去云游了好长一段时间,回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若不是医仙爷爷知道很多爷爷的秘密,爷爷还以为医仙爷爷换了一个人。” 云归暖眸光微敛,也就是说,可以认为医仙是突然变年轻的。 “明天再给你烤鸡吃。”云归暖又撕了一只鸡翅给他,“想吃几只。” 第二天早晨,户部的人来送最后的五万两银子,云归暖给送钱的官差一人一封红包,官差接了美滋滋地离去。 下午时分,谢家的人来了。 “云小姐,久仰大名,在下谢云,在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三。”谢云生得一副好样貌,长得文质彬彬,有股书生气,看上去平易近人。 同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谢家的人看上去比王家的人顺眼多了,说话也更加有礼数。 /73/73891/23799155.html 038.谢家(二更) 云归暖不动声色地打量谢云。 谢家和王家是京城两个大家族,免不了将将他和王天和比较一番,从初印象来看,谢云赢了。 谢云看上去更像个正常的人。 “云小姐的事我都听姑姑派来的人说了,如此算起来,我和云小姐就是半个一家人了。” 谢云说话的声音很柔和,语调也和缓,比王家人说话好听多了。 “姑姑交代了,以后云小姐有何时就来找谢家,谢家解决不了,再进宫去找她,她能给云小姐做主。”谢云说着笑了笑,“云小姐还不认识谢家的人,有事来找我就行。” 云归暖笑着颔首:“没想到谢贵妃这么客气,有机会我得好好谢谢她才是,也谢谢你,特意跑这一趟。” 她真没想到谢贵妃会让她娘家人专门来加她一面。 “其实,我也有事找云小姐相商。”谢云不卑不亢,“谢家早就听闻云小姐经商的才能,这里有一份生意想要跟云小姐合作。” 谢云从袖袋中取出一份合约,双手呈递到云归暖面前。 “请云小姐过目。” 云归暖接了飞速浏览一遍:“只是借用我的名头开一家茶馆,我就能分到一般的利润?” 又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云归暖眉头拧了一下,她现在有钱了,不大愿意再捡馅饼,她已经从薛持酒那拿够好处了。 “云小姐不满意分成?”谢云仔细瞧着她的表情,“如果云小姐觉得五成不够,我们可以再谈。” 来之前父亲说了,最多可以让到八成利润。 他今日有时间,可以慢慢跟云归暖谈,他不相信姑姑看中的人会贪婪到要走八成利润。 “不是,你们为何要借着我的名头开店?”云归暖放下合约,一页页从头看起,“我有什么名声能让你们赚到足够多的钱。” 她对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她不是那种招招手就能让人为她一掷千金的人。 更何况,这种由头跟薛持酒说的“借用她的福气”一样是虚的,真正的理由一定藏在背后。 虽然她还没摸明白当初薛持酒找她合伙开店的理由,但坚信谢云是有备而来。 谢云弯了一下嘴角:“云小姐的名声在京城很响亮,云小姐是燕公子和大理寺奚小姐的座上宾,又跟薛公子合作了很多次,每次合作都很美满,以前谢家没机会跟云小姐合作,如今机缘就在眼前,我们不能错过是不是?” 怕说不动云归暖,谢云又补了一句。 “云小姐和谢家有缘。” 云归暖垂眸看合约,确实有缘,确切说,她和谢贵妃有缘。 当不了谢贵妃的儿媳,当她闺女。 “当日谢贵妃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云归暖颔首,给了谢云一个回应,“只是我依旧不认为我在京城的名气能大过谢家,三公子有话直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云不好再兜圈子。 “云小姐近日一直跟王爷同住芙蓉苑吗?”谢云稍微收敛了笑意,语气轻了些,“希望云小姐能跟王爷说几句好话。” 吹吹枕边风,很管用。 “哪个王爷,说什么好话?”云归暖眼皮一条,手指按在合约上没再翻页,“我以为谢三公子也是直接的人。” 谢云默了默,索性开门见山:“云小姐知道的,谢家一直扶持晋王殿下,我们想请云小姐跟瑞王说说好话,请他提点一下晋王,也想让京城的人看到,瑞王也是支持晋王的。” 云归暖眼皮一跳,这不是小事。 凡是涉及朝政权谋,都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事,更何况谢家想直接让萧怀羽站队。 萧怀羽速来是哪边都不管的闲散王爷。 “抱歉,这我做不了主。”云归暖合上合约,“如果谢家想跟我合作做生意,我欢迎,但如果借着合作的借口谋别的,恐怕不妥,况且我没法做王爷的主,我也不会让他为了我做不想做的事。” 谢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劝。 云归暖比他想象中更有原则,不愧是姑姑看中认作义女的人。 “但是云小姐有没有想过,姑姑认了云小姐做义女,在朝臣眼中,云小姐便是姑姑的人了,再联想到云小姐和王爷的关系,恐怕已经有人认为王爷是支持晋王的。” 云归暖一噎,这层关系她还真没细想。 她没接触过权谋,对这种事不敏感。 “叔叔提点侄子,很正常嘛。”云归暖赶紧找了个借口,“我还见过王爷当街训斥七殿下呢。” 她不会真的不小心把王爷拉下水了吧。 谢云不再劝了。 “这件事那我们先不提,我们谈生意的事。”谢云伸长了手臂,翻开合约,“五成利润,云小姐满意吗?” 他特意将合约翻到利润分成那一页。 先把她哄上船再说,没有人会对白捡这么厚的利润不动心。 “五成利润很高,而且前期我不用投入成本,对我很有利。”云归暖不疾不徐翻动合约,翻完最后一页,直接合上了,“合约我先收着,最近我事情很多有些忙,抱歉不能立即做决定。” 她不立即答应,也不拒绝。 既然喜欢打太极,那么大家一起打太极,谁先急谁是小狗。 谢云没办法了,虽然来之前早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真的没劝下云归暖时,还是有些失落。 他在家不怎么接触生意,也很少跟人谈生意,父亲让他过来跟云归暖好好谈谈,顺便锻炼锻炼。 可惜没谈下来。 谢云默默下定决心,多学习多练习,他以后一定能成为谈生意的好手。 “那云小姐满满考虑,何时考虑好了,随时派人来谢家找我,我随叫随到。”谢云依旧笑着,不见颓色,“时候不早,就不打扰云小姐了,告辞。” 云归暖送谢云到门口,正好碰上萧怀羽从外面回来。 谢云不卑不亢地对萧怀羽行礼,低头的瞬间,突然觉得一股凌厉的目光盯着他的头顶,盯得他脊背发凉。 “嗯。”萧怀羽不冷不热地应一声,略过他走向云归暖,“你出来怎么没披着斗篷。” 温柔如水的嗓音,关切的语气,与搭理谢云时截然不同。 谢云眨眨眼,很识趣地悄然走了。 ------题外话------ 今天出远门,这一更晚了点,明天的更新也会晚些,但是有 /73/73891/23802760.html 039.小事(一更) 萧怀羽脱了外套披在云归暖肩上。 “你喜欢金器还是玉器?”萧怀羽突然问一句。 云归暖肩上一沉,偏头看过去,就听见耳边落下这句话,一时间也忘了要说的话。 “玉器好看,金器保值,说不上更喜欢哪一种。”云归暖说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萧怀羽揽着云归暖的肩膀,“如果是做衣服的布料,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谈不上更喜欢金器还是玉器,说明都喜欢,都买。 云归暖挑着眉,今天怎么问起这些问题:“都行吧,我觉得我穿哪种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她冲着萧怀羽笑了笑。 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好,我知道了。” 那就各种颜色样式的好料子都备上。 她穿正红色一定更好看。 “王爷这几日似乎很忙。”进到屋内,云归暖将肩上的外套脱下来,亲手给萧怀羽穿上,“是不是有朝臣给你找麻烦了?” 萧怀羽挑着眉:“为何会这么问。” 他忙着准备聘礼和婚房的事,思来想去,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今天他专门去找有经验的人讨教经验去了。 云归暖皱了皱眉,将谢云来找她的事跟萧怀羽说了:“我就担心会影响到你,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放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的。 以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做事只用自己考虑,但现在她身边有了萧怀羽,谢家的事提醒她以后说话行事得更加深思熟虑,得考虑到对身边人的影响。 萧怀羽轻笑一声:“无妨,你想做什么做便是,不用太顾忌我这边,一点小小的议论对本王没有影响,再大的事,本王也有办法解决。” 在京城生活数十年,谁还没被议论过。 谁还没点控制流言蜚语的能力,若是实在说得离谱,他派人将风向扭转过来便是,容易得很。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答应跟谢家合作开茶楼?”云归暖一手托着脸,欣赏萧怀羽脸上自信又从容的表情。 她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不论谢家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是偏向你的,跟谢家合作,对你有利。”萧怀羽帮着云归暖分析利弊,“谢家是大家族,跟他们合作有助于你扩大商业范围,以后王家若是再想对付你,也得掂量掂量,但牵扯多了,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多,没以前那么自由。” “我知道了。”云归暖颔首,“不过我跟谢云说了,合作的事缓缓,过几日再说。” 她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忙呢。 越接近年底,每日来找云归暖的人越多,都是她手底下铺面的管事,还有合作店铺的老板,甚至一些没有交集的店铺也上门来找她混脸熟。 云归暖又去铺面转了一圈,过年前的这段时间是一年中最后赚钱的好日子,得加把劲再多赚一些,然后好过个开心年。 转到无辣不欢的时候,韩子乐叫住了云归暖。 “云小姐。”韩子乐从柜台后跑出来,“借一步说话。” 现在是上午,没到午饭时间,店里的第一波客人还没来,伙计们正在做一天的准备工作。 两人来到后院稍微安静点的地方。 “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过完年我就不再做事,安心准备明年春闱了,云小姐找了新的账房先生吗?”韩子乐问她。 若不是提醒,云归暖差点忘了这回事。 “云小姐也不用着急,最近我找了个伙计带着跟在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我做账交税结款的时候都带着他,如果云小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账房先生,或许他可以顶一段时间。” 韩子乐做事细致,思虑周到,云归暖有点舍不得放他走。 “离春闱还有一段时间呢,真的不考虑再多留一段时间吗,我可以再给你涨涨月钱。” 韩子乐现在的月钱已经很高了,再加上青云客栈免了他的住宿钱,还可以在无辣不欢免费吃喝,可以说他这几个月不仅没花一分钱,还从云归暖这赚了不少。 而且继续干下去的,还能拿更高的月钱,是很多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处,人人羡慕的差事。 “多谢云小姐的好意,子乐心领了。”韩子乐摇头拒绝,“明年春闱,我的对手不仅有各个州上来的举人,还有崇文学宫的学子,我不能掉以轻心,得认真准备才是,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云小姐的照顾。” 说完,韩子乐毕恭毕敬地给云归暖行了礼。 “唉,你客气了。”云归暖虚扶一把,“待会把你带的人叫来我见一下,过完年后你就安安心心在青云客栈准备春闱吧,有什么需要找管事,实在不行来芙蓉苑找我,祝你再次高中,夺得会元。” 她很欣赏韩子乐,有能力有才华,对自己的能力有数,心绪坚定,不为外力所动。 他身上有很多人欠缺的美好品质,又好相处,遇见这样的人,只要心不黑,都会想着帮他一把。 “借云小姐吉言,子乐定当努力。”韩子乐不卑不亢地谢了,“若是会试时实在敌不过对手,到时候还得仰仗云小姐照顾了。” 云归暖觉得韩子乐谦虚了。 “等你中了进士,我的小店还得靠你照顾。” 云归暖中午留在无辣不欢吃午饭,顺便见了韩子乐带出来的新人,稍微考察一番。 不知是韩子乐教得好还是他选的人聪明、学东西快,新人已经将基本的东西记得滚瓜烂熟,能不能独挑大梁尚且不知,但当好一个助手已是绰绰有余。 “待会有空吗,陪我在京城里转转吧。”云归暖邀请韩子乐。 韩子乐跟着云归暖上马车,也没说要去哪里,马车就在京城的大街上到处转。 “留在京城过年的考生多吗?”云归暖问韩子乐。 韩子乐坐在门边,跟云归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只有一部分,秋天来京城考试的考生都是京城各县的,距离近的话考完没多久就回去了,这样花不了多少钱,留在京城过年的基本上都是不花钱住在青云客栈的,亦或是离家太远不想回的。” 韩子乐没多犹豫,很快便说出了考生们的情况。 ------题外话------ 感谢书友595***413送的月票,感谢风决定发型i送的推荐票~ /73/73891/23829611.html 040.客栈(二更) “因为青云客栈和东行书局给的优惠,所以留在京城的考生基本上都住在青云客栈。” 有些人本来不住在青云客栈,但听说解元韩子乐在这里,便搬了过来。 而且青云客栈考生住宿有优惠。 冬天是京城客栈生意最不好的时候。 快过年了,在外做活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在外奔波的旅人也不往外跑了,冬天是客栈生意的淡季。 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客栈就数青云客栈。 不止如此。 青云客栈在的那条街都被云归暖盘活了,吃喝玩乐住买逛一条街全搞定,不仅京城人喜欢来,留在京城的考生也就近玩乐。 “你们春闱的考场和秋闱的考场一样,在贡院吧?”云归暖问道。 贡院和崇文学宫,一个在宫城西面,一个在宫城东面。 韩子乐颔首:“每届春闱时,贡院附近都是最热闹的,很多外乡来的举人都会住在贡院不远处,这样方便,但每当这时,贡院附近的客栈都很贵,住不起的都会选择离贡院有些距离的客栈,住得离贡院越近,越有钱,而且客栈早早都被订完了,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 云归暖听了,若有所思地颔首。 “过年的时候你想不想到芙蓉苑来一起热闹热闹,还是想跟你的同窗一起庆贺新年呢?”云归暖突然岔开话题,扯到过年的事上去了。 韩子乐愣了愣,没想到云归暖会邀请她一起过年。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会不会打扰云小姐和王爷?” 瑞王爷和云小姐的事在京城都传开了。 他们都说王爷眼光好,早早看上了云小姐,赢了佳人的芳心,现在云小姐生意做起来了名气也起来了,每天都有银子源源不断地进账,就算侯府被烧了马上就有新院子住,闲散王爷还搬进了云小姐的新院子一起住,后半生的吃喝玩乐不用愁了。 就差把“瑞王吃软饭”说出口了。 但韩子乐并不这么认为,瑞王虽是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但人家身份摆在那,尊贵得很,一辈子锦衣玉食短不了他的。 再者,身为亲王,能在皇帝眼皮底下安稳安生地过了二十多年,不惹皇帝猜疑,不被朝臣找麻烦,不偏不倚地立在京城中间也是需要本事的。 更何况瑞王还手无实权,完全不碰朝政,这更不容易。 两人很般配。 韩子乐见过萧怀羽几次,他还挺想结识瑞王的。 “过年人多才热闹。”云归暖道,“我府上也有客人,到时候肯定是一起过年了。” “那到时候我就打扰云小姐了。”韩子乐选择去芙蓉苑过年。 云归暖在街上兜了一圈,然后将韩子乐送回无辣不欢,接着她去了青云客栈,把管事叫来。 “你悄悄统计一下留在青云客栈过年的考生有多少,不论秋闱中不中榜,参不参加明年的春闱,一人给他们包一个红包,讨个吉祥喜庆。”云归暖吩咐管事,“到时候把客栈布置得喜庆些,在异乡过年也不容易,除了红包,再送一些文房四宝当小礼物吧。” 这条街上就有跟云归暖合作的店铺是买笔墨纸砚的,到时候客栈去这家店里进货,能拿到很不错的价格。 又因为云归暖跟这些店铺有合作,所以赚到的钱也会分一些到她手上。 管事连连颔首:“小姐想得周全,这些考生天天都在夸小姐仁善,若是知道小姐这般为他们着想,更加要夸赞小姐了。” 云归暖摆摆手,她就是个想靠名气赚更多钱的俗人罢了。 “都这么夸我,那再给他们送一些烤火用的炭吧。”但谁不喜欢被人夸呢,“你告诉住在这里的所有住客,只要在青云客栈过年,除夕夜都可以去无辣不欢吃年夜饭,无辣不欢请客。” 管事应是。 “安排好那晚值班的人,你们也可以去。” 云归暖在青云客栈交代完,才去无辣不欢交待除夕的事。 回到芙蓉苑,他把周易叫来。 现在周易主要负责云归暖生意上的账,各店铺送来的账本和钱,还有为店铺的开支和消息传达都由他负责,郭利则负责主要芙蓉苑内部的账。 “年底了,你根据各个店铺今年赚钱的情况,给伙计们发一些奖金,然后除夕的时候给他们包个小红包意思意思。”云归暖一边考虑一边说,“马上到年底最忙的时候,下面的人送账本来了后,你把今年的账都拿来我看看,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能用?” “是,除去户部送来的修缮款余下二十万两银子,目前账上银票和现银加起来还有几十万两。” 云归暖“唔”一声,叫人取来京城舆图,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现在是客栈寒冬,给你三十万两,尽可能多地盘下这片区域内的客栈,且必须在过年前完成。” 周易看着地图,小姐划的区域中心是贡院,但这片区域的客栈里贡院都有一定的距离,不算很近。 小姐现在盘客栈,应该是为明年二月的春闱做准备。 “没问题。”周易应下来。 云归暖在过年前又给自己加了一笔生意,变得更忙了,除了看账本,还有锦衣坊和宫里绣坊的人过来给她量数据做衣服。 她每天忙得只有起床和晚饭后才能见到萧怀羽。 而且来芙蓉苑送礼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候管家的用途体现出来了,云归暖吩咐郭管家,除了老熟人上门喊她出来接待以外,其他人都交给郭管家去应对。 还有一旬便是春年。 吃完晚饭,云归暖坐在书房里看账本,萧怀羽抱着她一起看,屋内燃着炉火,很暖和,然宝和橘宝也在,都舒服地眯上了眼团在云归暖脚边。 “唉。”云归暖突然叹息一声,放下账本。 名下店铺的账和合作店铺的汇总信息都交上来了,经周易整理之后,清晰地展现出开业以来或是云归暖接手以来,这些店铺的经营情况,还有一些往年的情况也附带上了。 “怎么突然叹气了?”萧怀羽也跟着在看账本,“这些点不是都赚了挺多银子,没亏钱嘛。” ------题外话------ 谁敢说王爷吃软饭,站出来! 萧怀羽:软饭好,软软的香香的暖暖的~ 云归暖:…… 明天更新时间依旧是早上嗷 /73/73891/23829612.html 041.送礼(一更) 然宝坐起来,竖起一双大耳朵,歪着脑袋看云归暖,虽然他盘在桌子下,看不到云归暖的脸。 周易将整理后的账本分为两本,一本是有云归暖名字的店铺,包括直属于云归暖的店铺以及跟他人合作的店铺,一本是云归暖有投资但目前还不属于她的店铺,主要是那一条街的店铺。 云归暖今天看的是前一本账本。 “突然发现我的店铺类型太集中了,而且每一分利润后的成本也不低,很多都是辛苦钱,利润率并不高。” 看了一圈下来,利润率最高的还是跟薛持酒合伙开的摆件店。 这玩意溢价高,但成本摆在那,利润空间也是有定数的。 “你想开新店了。”萧怀羽说出云归暖的想法。 “有这个念头,但真要开起来的话还得做很大一番准备。”云归暖又拿起账本,没有看,只是卷着拿在手里,“产品定位、定价策略、目标客户、选址、利润、风险这些还有很多需要考量。” 说完这些,云归暖自己也愣住了。 她以前并不是生意人,知道这些是因为以前卧底的时候在一家公司里干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刚好准备新推出一个产品上市,他们项目组打磨了很久的计划书,从雏形到成形,都快把她逼疯了。 那时候她还认识了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这位朋友跟她不一样,打磨起计划书来甘之如饴,每次头脑风暴后这位朋友总会有新奇的点子出现。 后来她离开公司后,还和这位朋友保持联系,时不时听朋友念叨又有什么新产品要上市了。 而正是这些曾经折磨她的东西帮她在今天的东陵生存下来。 妙不可言。 她挠挠脑袋,偏过头发现萧怀羽听得津津有味。 “你继续说下去嘛。”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的腰,眼睛亮晶晶的,“很有意思,我想多听一点。” 这些新颖的词汇他听不大懂,但能根据她说话时的情景和前后句子推测出大概的意思。 刚刚这些词他就推测出了大概,说的是该选什么东西卖,卖多少钱更合适以及卖给什么样的人。 他想多听听她以前的事,想知道她以前经历了什么,想更了解她,离她的距离更近一些。 跟她念叨日常的云归暖更有人情味。 “你喜欢听这些?”云归暖有些诧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只是半桶水,再聊深一点的东西就不懂了。 萧怀羽将下颔轻轻放在云归暖左肩上,垂下眼眸,声音柔和:“就是想听你说话,说什么都行。” 云归暖左边耳朵滚烫,连带着烧红了半边脸,萧怀羽声音低沉带着点撒娇,温温柔柔地落在耳边,带着无尽诱惑引诱你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嗯哼。”云归暖清了清嗓子,清除掉脑子里一些小心思,摆正了神色,“那我再多说两句?” 她重新翻开账本,突然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请了韩子乐除夕来芙蓉苑过年,人多热闹。”忙了几天,云归暖今天才想起跟萧怀羽说这件事,“反正小食神也在,多几个客人也是无妨。” 萧怀羽闭上眼睛“嗯”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要不把薛持酒也请来,我们一起热闹?”云归暖问一句。 薛持酒没有家眷,应该是一个人在家过年吧。 “好。”萧怀羽出了声,“那我把萧齐钧也叫来吧,孤家寡人的,看着怪可怜的。” 语气中可听不出半点可怜人家的感觉,他就是想炫耀炫耀。 “过两日我是不是得进宫给谢贵妃送年礼,过年后再进宫给她拜年?”似乎是这么个流程,她不大懂宫里的规矩。 “是。”萧怀羽睁开眼,一手绕过云归暖的腰,轻轻搭在她的腹部,“进宫给后妃送年礼本是有讲究,但谢贵妃是个不拘小节很随性的人,只要是你用心选的礼物,带什么都行,不过皇上肯定要见你一面的,你得多一手准备。” 她的腰很纤细,腰带上空空的,缺点名贵的装饰。 他腰上的玉佩就很合适。 “我记住了。” 云归暖颔首,忽地手上一空,她手里的账本被萧怀羽抽掉扔在桌子上。 “怎么了?”她很困惑,才问完,身子一轻,整个人被萧怀羽打横抱起,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 桌子下的然宝和橘宝一脸懵地跑出来,歪着脑袋看两人。 “时候不早,该睡觉了,送你去沐浴。” 香香软软的,晚上抱着睡觉舒服。 云归暖在芙蓉苑里待了两天没出去,天天忙着看账本,外面的账要看,家里的账也要看,自从搬到芙蓉苑后,佣人增多,开支也增加了不少,各类账目更加琐碎了。 郭利很有经验,账目打理得很清晰,连给府里下人过年打赏的钱都给出了数目。 云归暖浏览一遍,便点了头。 郭管家准备好了年后去各家拜年的礼单,送来给云归暖过目。 在这方面,郭管家很有经验,云归暖很满意。 同时也发愁,送什么给谢贵妃和皇上比较好,她愁了两天了,还没想出个好主意。 想了又想,云归暖从骨环里拿出一杆大鱼鱼竿和必中鱼钩,这是给皇上钓鱼用的,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但手感摸着很高级,重点是能钓上鱼。 给皇上的礼物用不着消耗她一级的兑换格子,但给谢贵妃的礼物值得。 第二天上午,云归暖进宫了,带着两样礼物,由立春拿着。 云归暖来到栖梧宫的时候,没想到皇上也在。 她行了礼,规矩地站着。 “云归暖。” 皇上轻笑一声,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陛下,小女在。”云归暖毕恭毕敬应一声。 “陛下干嘛凶她,归暖是来看望臣妾的,她还带着礼呢。”皇上还没发话,谢贵妃先开口了,语气半娇半怒的,听不出是真抱怨还是在撒娇。 云归暖默默听着,谢贵妃果然护着她。 皇上很吃这一套,立即闭了嘴,睁着一双眼睛瞪云归暖。 “陛下,让归暖挨着臣妾坐行吗。”虽是问句,但没看出来谢贵妃在询问皇上意见。 就是告诉他一声而已。 ------题外话------ 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写一篇正儿八经的古言经商文~ /73/73891/23843215.html 042.礼物(二更) 皇上皱了一下眉,想说朕再考虑考虑,但实在不忍心拒绝娇滴滴的谢贵妃。 “嗯。”他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答应了。 “归暖,过来。”谢贵妃笑眯眯地冲着云归暖招手。 云归暖还算注重宫中礼仪,她先向皇上谢礼,才走到谢贵妃身边坐下。 皇上坐在坐榻上,谢贵妃歪靠在另一边,云归暖过来,一下拉近与皇上的距离,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谢贵妃拉着云归暖的手,比跟皇上还亲:“归暖给本宫带了礼物,快让本宫瞧瞧。” 云归暖让立春抱着大一点的礼盒上来。 谢贵妃坐直了身子,满怀期待地打开盒子后,愣住了。 怀中一只正方形的盒子,盒子里被分成二十五个小格子,横竖各五排,每一格小格子里竖着一支支顶端是金色的小管子,不知道是什么。 谢贵妃疑惑地看向云归暖。 皇上也看过来,同样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送给娘娘的口红。”云归暖拿起一支口红,打开盖子,将膏体转出来,“这是二十五支不同颜色的口红。” 她专门从骨环里兑换出来送给谢贵妃的礼物,安全无害,跟平日擦拭口脂一样即可轻松卸去口红,不用专门的卸妆水。 谢贵妃生得美又爱美,云归暖直觉谢贵妃会很喜欢这套有二十五个色号的口红。 果然,谢贵妃一脸欣喜地接过口红,瞧着口红不停地打量,转进去又转出来,喜欢极了,口红的外壳很有质感,墨蓝色的底色表面带一层细闪,手感也好。 “娘娘试试这个颜色吧。”云归暖挑了一支口红递给谢贵妃,“这个颜色很衬娘娘今天的妆容。” 谢贵妃叫碧落拿了铜镜来,她擦去口脂,仔细涂上口红,谢贵妃涂口红也很有天赋手感,第一次就涂得很完美。 她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很满意,果然看着比原先的唇色顺眼多了。 “好看,归暖眼光真好。”谢贵妃冲着云归暖丢出一个魅惑动人的微笑。 皇上在一旁看傻眼,口脂还能有这么多颜色,而且谢贵妃新涂上唇的颜色,跟她最开始的唇色有什么区别吗。 不就是红色深了一点嘛。 皇上忽地瘪下嘴,为何谢贵妃不向他炫耀新涂的唇色。 云归暖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爱妃。”皇上故意沉下声,摆出威严,“让朕瞧瞧,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开心成这样。” 明明心里好奇的要死想仔细看看,但皇上就是端着架子,摆出一副我不是很想知道的样子。 “待会。”谢贵妃对着云归暖,头都没转过去看皇上,她已经擦去这个唇色,拿了另一个色号的口红涂上。 “这个颜色浅一些,偏日常。”云归暖帮谢贵妃举着铜镜。 两人直接忽视皇上的存在。 皇上这回彻底看不见谢贵妃的唇色了,他左挪挪,右看看,听着谢贵妃和云归暖时不时蹦出“好看”、“艳压全场”这些词汇,抓耳挠腮急得不行,他想看看他的贵妃到底有多美。 但碍于帝王面子,绷着表情把脸都憋红了。 谢贵妃试了五支口红,就不试了。 她娇嫩的唇瓣需要缓一缓。 “归暖送的礼物实在是有心了。”谢贵妃笑得眼睛里落了星星,亮亮的,很好看,“这是本宫收过的最好的礼物,也是最喜欢的礼物,找来这件稀罕物得花费你不少功夫吧。” 谢贵妃抓着云归暖的手不放。 云归暖松一口气,送这套口红送到谢贵妃心坎上,真是送对了。 不枉费她消耗掉一级兑换资格。 “贵妃娘娘喜欢就值得。”云归暖笑着回应,不提口红的来历。 “嗯哼。”皇上为了彰显存在感,重重咳嗽一声,“云归暖,你费心给贵妃送礼物,但给朕做菜的时候可没这么认真。” 云归暖和谢贵妃齐齐看过去。 谢贵妃瞪着一双美目,表情凶起来。 “你呈给朕的开水浇白菜可没这么认真。”皇上放柔语气,不敢凶云归暖。 他有点想把谢贵妃支开,这样弄得他很没面子,他不是听谢贵妃的话,只是不想惹美人生气。 “陛下这么说,可伤了小女和小食神的心了。”仗着有谢贵妃在,云归暖刻意委屈得耷拉下嘴角,“这道菜叫开水白菜,不叫开水浇白菜,小食神精心熬制了三天的高汤,还有精心处理过的白菜,陛下吃了御厨做的菜觉得敷衍,是御厨功力不够,亦或是不用心,不能说是小女敷衍陛下。” 皇上一时说不出话。 他没觉得开水白菜不好,那日吃过之后还夸了好几天,他只是想找个话题,显摆一下帝王威严。 “正宗的开水白菜应该用鸡鸭排骨等精心吊五日的高汤,选用的白菜也是精心培育的,处理后雕成一朵花,上桌前将高汤淋在白菜上,白菜便会开出一朵花,陛下您说说这几步里哪一步简单了。” “嗯哼,那就是御厨不用心,朕得罚他们。”皇上轻咳一声,挺了挺胸膛。 “臣妾看那个姓刘的厨子功力不够,陛下把他打发了吧。”谢贵妃趁势开口。 姓刘的厨子功力如何谢贵妃不在乎,她只知道这人是皇后的人。 皇上为了哄谢贵妃开心,当即把关公公叫来。 “还是陛下对臣妾好。” 谢贵妃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勾住皇上的衣袖晃了晃,皇上就笑了。 云归暖瞧着面无表情的谢贵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到底谁敷衍谁。 “小女给陛下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云归暖道。 立春将另一只盒子捧上来,是一只略狭长的盒子。 皇上挑着眉,见过之前谢贵妃的反应,他很好奇云归暖会送他什么稀奇玩意。 打开盒子,入目是一根细长的黑色杆子。 皇上有些失望。 “小女送给陛下的是一杆鱼竿。” 云归暖拿起鱼竿,将收进去的鱼竿一节节拉出来,皇上的眸子跟着一点点亮了。 她觉得这个年纪的男人都会喜欢上钓鱼,上瘾后,有事没事就想来两杆。 特别是钓到大鱼之后。 ------题外话------ 一整套二十五个色号的口红,谢美人疯狂心动。 看皇上的反应就知道谢贵妃为什么不想跟他炫耀了哈哈哈哈 /73/73891/23843642.html 043.郡主(一更) 皇上的眼睛亮了那么一瞬,便没更多惊喜了。 一杆看起来稍微好看些许的鱼竿跟二十五支口红比起来,差太多了,更没那么惊艳。 “陛下试试手感吧。”云归暖不管陛下惊不惊喜,她双手捧着鱼竿上前,递给陛下,“陛下烦闷的时候,可以去宫里的湖边钓鱼,小女保证用这竿鱼竿钓鱼,一定能钓上大鱼。” 皇上接了鱼竿,看云归暖一眼,笑了笑:“此话当真?” 他才不信,钓鱼不仅需要实力技巧,还需要运气,得有鱼咬钩才能钓上鱼。 “这竿鱼竿曾经钓上过一条五斤重的黄金大锦鲤,瑞王和三殿下都知道,陛下可以去问他们。”云归暖就解释这一句,皇上信就行,不信拉倒。 反正给皇上的年礼是顺带的。 皇上盯着鱼竿多看几眼,半信半疑地让关公公收下了。 “陛下。”谢贵妃娇滴滴地开了口,“归暖跟臣妾缘分不浅,归暖进宫看望臣妾,又送了这么好的礼物,她还是臣妾的义女,臣妾想给归暖讨个赏赐。” 皇上立即看向谢贵妃:“爱妃认义女也不跟朕说一声,不过朕不跟爱妃计较,爱妃想讨什么赏赐给云归暖?” 谢贵妃认云归暖当义女那天,皇上就知道了,当时他也就是说道两句,就没再提这事。 “陛下觉得什么合适呢,金银珠宝都是俗物,臣妾都给得起,归暖现在也不缺。”谢贵妃坐起来,拉住皇上的衣袖,凑近了些,“陛下得赏赐些特殊的东西以彰显天威、皇恩浩荡。” 云归暖默不作声,她想象不出来什么东西可以彰显帝王天威、皇恩浩荡。 皇上被谢贵妃这番话哄得很舒服,也绞尽脑汁在想赏赐什么东西比较好。 他不能扫了美人的兴,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 “爱妃觉得赏赐什么东西合适呢?”皇上想不出来什么合美人的心意,反问回去。 “赐她一个郡主身份吧。”谢贵妃笑得温婉动人,眼眸明亮坚定,完全不觉得这个赏赐有何不妥。 云归暖吓了一跳,郡主……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身份。 皇上皱了皱眉,犹豫起来,随随便便封一个郡主,太草率了。 “归暖是臣妾的义女,又有两个皇子义兄,是该有个合适的身份,封为公主自然不合适,但只封县主的话未免太低了,县主在京城外虽然稀罕,但京城里县主都遍地跑了,再说归暖本就出身侯府,封郡主不算不合礼制。” 谢贵妃劝皇上。 皇上有些动摇,谢贵妃说得有道理,况且给册封侯府之女为郡主合情合理,每年都有,正是彰显天恩的好方法。 但皇上没立即答应。 “陛下是不是担心皇后娘娘念叨。”谢贵妃五指收紧,精心描绘的眉轻蹙,心疼得很,“毕竟皇后娘娘协理后宫,是有规矩的,臣妾没提前知会皇后娘娘又是认义女,又是向陛下讨赏郡主的,恐坏了皇后娘娘的规矩。” 皇上当即板起脸,安慰几欲低头垂泪的谢贵妃:“皇后虽协理后宫,但也是朕的后宫,朕说了算,爱妃别难过,这件事朕做主了,封云归暖为郡主不算难事,也非特例。” 谢贵妃抬起头,盈润无辜的美目望着皇上。 “朕就封云归暖为……”皇上思索一下,“云岚郡主。” 云归暖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皇上太喜欢谢贵妃了,还是谢贵妃太懂拿捏皇上的心思了,总之她多了个郡主头衔。 谢贵妃满意地勾起唇角,望向云归暖。 云归暖会意,赶紧向皇上行礼谢恩,也向谢贵妃表达谢意。 “归暖真是听话的好孩子,陛下你看她连道谢都这么诚恳,连臣妾也谢了呢。”谢贵妃看云归暖,越看越满意。 云归暖觉得谢贵妃夸张了。 皇上瞧着云归暖,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风声,故意问她:“云岚郡主很快就要和瑞王成亲了?” 谢贵妃瞪皇上一眼,没话说就不要说话。 云归暖笑了笑,倒不觉得尴尬:“陛下从何听说此事,为何会这么问?” “晋王跟朕说要为了你去南梁复仇,你们关系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没商量婚事?”皇上更想知道云归暖是什么时候跟萧怀羽在一起的,她和萧齐祐解了婚约是不是也因为他。 “陛下!”谢贵妃皱着眉,抬手扶着额角,“臣妾看时候不早了,放归暖回去吃饭吧,臣妾也饿了。” 她本来还想留归暖一起吃午饭的,这臭男人真扫兴,看着心烦。 云归暖很感谢谢贵妃给她解围,便顺着她的话站起身,向二人辞行。 下午,册封云归暖为云岚郡主的圣旨到了,萧怀羽和云归暖一起在芙蓉苑接的旨。 云归暖给了来传旨的公公好大一只红封,恭恭敬敬地将人送上马车。 “你说这是谢贵妃为你讨的郡主?”萧怀羽拿了圣旨左看右看,将圣旨扔到一边,“看来她真是太喜欢你了,我还从没见谢贵妃为谁讨要过赏赐。” “可能就是我送的礼物正好送到谢贵妃心坎上了,她开心了,一上头就给我讨要了这个郡主,或许等她冷静下来了,就不想了。”云归暖说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谢她。” 有了这个郡主身份,或许以后可能用不上荣安侯府的牌匾了。 云归暖被皇上册封为云岚郡主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最先收到消息的皇后怒火中烧,砸了好几个杯子,屋子里一地碎片,把谢贵妃和云归暖骂了个遍,偏偏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谢飞妍给云归暖讨了个郡主,是想把云归暖拉拢到晋王这边吗!本宫记得她和瑞王关系很好,她站过去,瑞王肯定也跟着过去。”皇后又气又担心。 以前谁说云归暖是小瘟神,靠近她都会倒霉,她怎么看云归暖如今过得越来越顺风顺水,都成郡主了,谢贵妃和晋王也越发春风得意。 反观太子,最近真的很不顺,前段时间荣安侯府失火,太子这边很多官员都被撤职了,其中不乏几位位置重要的大臣,而晋王的损失并没有这么严重。 ------题外话------ 谢贵妃心里明镜似的,很有远见~ 发现写了个bug,谢贵妃住云霞宫,侍女如兰如梅,皇后住栖梧宫,侍女碧落,前两章写错的地方改了,但再往前一点改不了了(头皮发麻) 感谢风决定发型i送的推荐票 /73/73891/23859468.html 04.合作(二更) 还有两日就过年了,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芙蓉苑也热热闹闹的,郭管家带着下人将芙蓉苑装点得很温馨喜庆。 谢云又来找云归暖了,带着很多年礼。 “现在还不是拜年的时候呢。”云归暖笑着接待谢云,没因为之前没谈拢合作而怠慢他,“还是谢三公子依旧带着合约来的呢?” “云小姐,云岚郡主是个爽快人,不过此番我是特意来给云小姐送年礼的,至于合约……能谈更好。”谢云笑得人畜无害,“云小姐愿意跟谢家合作吗?” 云归暖端起茶杯喝一口,抿着唇好一番思量,才开了口:“我只能以我个人名义跟谢家合作,王爷那边,我提过了……” 谢云一脸期待地望着云归暖。 说动王爷了么。 “不论王爷是否同意,我都不想把王爷牵扯进来,不站队。” 谢云有些失落,但没表现在脸上,他认真地听着云归暖继续往下说。 “但王爷也说了,他不在乎进出茶楼的人怎么想,不在乎那些官员猜测他是否站队晋王殿下。” 让那些心思沉重的人猜去,他们就是想来想去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萧怀羽的想法,他们战战兢兢地猜,她开开心心地赚钱。 谢云的眼眸亮起来,云归暖这是答应了:“好,那我们也不明着说,就直接以郡主的名义开茶楼,别的我们都不管。” 其实云归暖受封郡主后,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能不能拉拢瑞王了,毕竟朝臣都会知道是姑姑为云归暖向陛下请封郡主的,有这层关系在,他们不自觉都会乱想,会自动地把瑞王归入晋王阵营。 有了用云归暖名义开的茶楼更好,方便一些大臣出入。 “还有一点。”云归暖瞧着谢云的表情,笑了笑,“五成的利润得改,六成。” 谢云呼吸短促了那么一瞬,又长长地呼出来:“可以。” 多了一层郡主的身份,能理解多要一成利润。 两人当即拟了一份合约,签了。 云归暖心安理得地收下合约,谢家利用她的名义做事,她为自己赚点钱应该的,她和萧怀羽两人的份加起来才占六成利润,算少的了。 谢云很开心地收起合约,虽然他还没怎么劝,但能跟云归暖签下合约已经很开心了,这还是他为谢家签的第一笔合约。 “郡主,谢家已经挑选好地方,都准备齐全了,且那块地也是谢家的,所以茶楼很快就能开起来赚钱,但是呢。”他话锋一转,“因为年关将至,京城里的人都忙着准备新年,出来喝茶的人少,做工的人也少,所以要等到年后才开始筹备,不过我们会尽快的。” “可以理解。”云归暖道,“你不用叫我郡主,我也听不惯,就按照以前的称呼吧。” 这两日底下店铺都在往她这个月的账,她都快看不过来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谢云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遇上萧怀羽。 “给王爷请安。” 萧怀羽停下脚步,盯着谢云的发顶,叫出他的身份:“谢家三公子,你又来了。” 谢云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很沉重。 “打扰王爷和云小姐了。” “不打扰,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萧怀羽的语气很平淡,不带半点感情,谢云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萧怀羽的意图,是真邀请他进去喝茶,还是嫌弃他来的次数太多了。 “多谢王爷,只是已经叨扰过云小姐,不好意思再打扰王爷云小姐,先行告退了。”谢云琢磨着,还是不打扰两人了。 反正拜年的时候还要来,那时候王爷没法赶人。 谢云利落走人。 萧怀羽瞧着云归暖空空的肩膀,皱眉:“你又不加衣服就出来了,当心着凉。” 他脱下外套给云归暖披上。 “不冷。”云归暖挽住萧怀羽的胳膊,“你也是,多穿点衣服,就这么两件,该觉得冷的是你。” 云归暖摸着萧怀羽的胳膊,就两层衣服,她也不明白大冬天的萧怀羽才穿这么点为什么身上还是热乎乎的。 “你去哪啦?” “有事回王府一趟,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可以安心留在芙蓉苑陪你过年。” 前段时间因为下雪,耽误了翻修新房的进度,天晴后工匠师傅开始赶工,明天师傅就放年假休息了,他赶在他们休息之前过去看一眼。 还算满意,已经有他想象中的雏形了。 “年夜饭你想吃什么菜?”云归暖仰头看萧怀羽。 正好阳光从他头顶上斜斜地落下,很美。 云归暖看得有些痴迷。 即便天天见面,也会有偶尔沦陷的瞬间。 萧怀羽偏过头,正好撞见痴迷的眸光,他心头微动,想多看看她流连于他脸上的目光。 源自内心的真情流露,不论何时见了都为之动容。 云归暖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轻咳一声:“嗯,我打算拟好一个菜单,明天交给郭管家拿去准备了,就想先问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不论什么菜,只要存在,她都能才从骨环里把菜谱找出来。 “都行。”萧怀羽跟着脸红,他眼神黏在云归暖身上挪不开了,“选你喜欢吃的菜吧,除夕晚上吃饭的人多,是得提前准备菜谱。” 吃完晚饭,两人钻回房一起准备年夜饭菜菜单。 云归暖直接在骨环里查找“年夜饭菜单”,照着上面写的一样一样抄下来,在萧怀羽惊诧的目光中,飞速提笔。 她一口气写了二十道菜。 “会不会太多了?”云归暖举着写好的菜单,“我们才六个人吃饭。” 萧怀羽看完菜谱,摇头:“不多,皇宫里平日一餐就有二十道菜,况且我们是过年,年夜饭也不讲究全吃完,总要余下一些,留到初一呢。” 菜单上的菜很齐全,热菜冷菜,大菜素材都有,天上地下水里的都齐全了。 跟暖暖重逢后的第一顿年夜饭、第一个新年,他很期待。 至于皇宫的除夕宫宴,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菜单交给郭管家,转眼到了除夕这天。 ------题外话------ 明天过年。 萧怀羽这个年纪的男的好像都不怕冷,再年轻一点十几岁的更不怕,羡慕 /73/73891/23859469.html 045.除夕(一更) 除夕这日,整个芙蓉苑都很热闹。 厨房从天没亮就开始忙活,几家成衣店给云归暖做的新衣服也早早就送来了,萧怀羽将这些衣服锁柜子里,给云归暖挑了一套他送的新衣服换上。 虽然不能穿红色的衣服,但可以有红色的绣花,云归暖新衣服的两手手臂和背上都绣了红色的绣花,跟萧怀羽新衣服绣花的位置和样式一模一样。 萧怀羽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十分满意,愉悦欣赏的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过,最后定格在她空荡荡的腰间。 他今晚就把玉佩挂上去。 刚吃完午饭,薛持酒就来了,手里提着礼物,身上穿着狐皮领子的外套,袖缘衣身上都绣着火红的绣花,面色红润,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喜庆。 “王爷,云小姐。”薛持酒将礼物交给郭管家,冲着两人拱了拱手,“新的一年,全仰仗二位照顾了。” 薛持酒还是称云归暖为“云小姐”,喊习惯了,一时忘了改口。 萧怀羽不在意薛持酒怎么喊,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云归暖笑着跟薛持酒聊起来:“你谦虚了,这一年多谢你的照拂,我还要仰仗你带我做生意呢,新的一年继续合作,开更多的店,赚更多的银子。” 今年的合作很愉快,也赚到钱了。 三人坐在厅里聊天。 大约一个时辰后,韩子乐来了。 郭管家引着他来到厅里,他手上提着礼物,不知是因头一次来芙蓉苑,还是因萧怀羽在场,他看着有些局促。 “王爷,云小姐。”他拱拱手,给两人行礼。 韩子乐今日穿的衣服样式和平日差别不大,简单朴素,但能看出来这身是新衣服。 “坐吧。”云归暖让韩子乐坐下,立春给他上茶,“这是薛持酒,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刚才正在聊天,你随意,不用拘束紧张。” 韩子乐看向萧怀羽,萧怀羽的视线没看向他这边,他只是定了一瞬,便移开目光,和云归暖、薛持酒一起聊起来。 期间小食神过来了,不跟他们聊天,就坐在云归暖身边吃年货,什么瓜子花生糖果炒货吃了一大堆。 萧齐钧快到晚饭的时间才来。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他直接被郭管家带去饭厅,“皇叔好久没见,我好想你。” 萧齐钧扑上去要抱萧怀羽,被萧怀羽嫌弃地推开。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本王还以为你去参加宫宴不来了。” 萧齐钧在萧怀羽身边坐下,自己倒了一大杯茶一口干了半杯:“云小姐的年夜饭,我怎么能不来呢,我也很想皇叔嘛,是今天我在城防营值守,刚换班我立即赶过来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跟云归暖招手打招呼。 都那么熟了,就不搞那些虚礼了。 “嗨,小孩,我们又见面了。”萧齐钧跟坐在云归暖旁边的呆鱼打招呼。 呆鱼翻着白眼瞪他。 “这位是韩子乐……” “嗷,我见过你好几次!” 云归暖介绍到一半,萧齐钧嚎一嗓子叫起来:“我在无辣不欢见过你很多次,你是云小姐的人。” 萧怀羽踢他一脚,怎么说话的。 萧齐钧摸摸鼻子。 韩子乐冲萧齐钧拱拱手:“三殿下,久仰久仰,在下韩子乐,曾经是无辣不欢的账房。” 今天是他在无辣不欢干活的最后一天,出了无辣不欢之后,他就不再是账房了。 “诶?”萧齐钧觉得有些惋惜,“我跟城防营的兄弟去无辣不欢吃饭,好几次都看到你在柜台后打算盘,他们都夸你算账厉害,云小姐是好老板,你不在无辣不欢做账房可惜了。” 韩子乐笑了笑,不过多解释。 “不可惜,你消息不大灵通啊,韩子乐有他自己的打算,你等着瞧吧。”云归暖替韩子乐说话,要走仕途的人怎能一直待在她的小店里,“你说你和城防营的兄弟经常去无辣不欢吃饭?” 萧齐钧点头:“是呀,因为好吃,冬天就喜欢吃上一口热乎的,火锅店我们也常去。” 而且不是很贵,他的兄弟们随随便便都负担得起。 “多谢三殿下捧场。”云归暖拱了拱手,“我这就传话给无辣不欢还有火锅店,以后三殿下和兄弟们去吃给个六折就行,你说对吧薛老板。” 火锅店是她和薛持酒合伙开的,做这个决定也得经过薛持酒的同意。 “自然没问题。”薛持酒和萧齐钧是老相识了。 “还是婶婶好,多谢了。”萧齐钧一时口快,把心里话喊出来了。 萧怀羽又踹他一脚。 萧齐钧赶紧改口:“多谢云小姐,省得、省得我们还要想去哪家店吃饭,以后就去云小姐的店了。” 云归暖笑了笑。 晚饭时间,六个人开心舒服地吃了一顿年夜饭,桌上都是熟人、自己人,用不着讲究那么多身份规矩,肉大口吃着,酒大口喝着,舒畅得很。 萧齐钧一高兴喝多了,抱着萧怀羽的胳膊要他陪着看月亮。 萧怀羽正在给云归暖挑鱼刺,骤然一个庞然大物黏上来,他皱起眉嫌弃地推了推:“本王不想跟你看月亮。” 他自己有媳妇,他只跟暖暖一起看月亮。 “你跟薛持酒看月亮去。”萧怀羽推开萧齐钧,赶紧找个皇子妃去,别来黏他,他是有家室的人。 正在埋头干饭的薛持酒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乍一回头,看到萧齐钧醉酒的模样,抖了抖眉毛。 今晚没月亮。 一桌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多时辰。 呆鱼和薛持酒一直埋头吃饭,韩子乐除了安静吃饭,还给左右夹菜添饮,是不是看一眼对面的热闹,悄悄弯了唇角。 萧怀羽一直给云归暖夹菜,间或还要推开闹酒疯的萧齐钧,但又担心他没吃菜光喝酒伤身,还得时不时抽空给他夹两筷子菜。 萧齐钧喝醉了又疯又乖,疯在他会去闹萧怀羽,抱着萧怀羽说话,乖在他只闹萧怀羽一个人,像个小孩一样闹他皇叔。 吃完饭,萧齐钧闹着要看月亮,几个人把他拖到宴客厅里,他就这么坐着仰头看房梁,也不知道能看到几个月亮,小食神坐在他旁边吃零食,韩子乐和薛持酒聊天。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出去散步,不跟一屋子人待着。 ------题外话------ 萧怀羽:本王魅力无限。 —— 还有一更要晚点,时近年末很忙加上卡文,最近的更新时间会有点不稳定,实在抱歉了。 /73/73891/23881591.html 046.求婚(二更) 萧怀羽给云归暖裹上厚实的狐皮斗篷,抱着她跃上房顶,两人肩并肩坐在屋脊上。 今夜无月,夜色深沉,但是整个京城上空拢着一层温暖的灯火,是万家团圆的灯火。 “景色好美。”云归暖感慨,“那边是皇宫吧,那一片亮堂堂的,还能看到很多巍峨的建筑。” 她抬手指着右前方,那片区域最亮,亮在一圈方方正正的框架里。 萧怀羽颔首:“算时辰,现在宫宴差不多该结束了。” 除夕宫宴是每年最重要且最隆重的宫宴之一,皇上臣子齐聚一堂,大臣们还可携家眷一同赴宴。 “你今晚没去参加宫宴,陛下会不会怪罪你?”云归暖往萧怀羽身上靠了靠。 萧齐钧也没去。 “宫宴那么无聊,我才不想去,皇上也不会怪罪我,他一个人忙着应付那些大臣就足够了,别想着管我去哪。” 云归暖“噗嗤”笑出声。 萧怀羽将人搂到怀里:“你笑什么。” “感觉听你的语气,皇上不是皇上,只是个辛辛苦苦的打工人而已。” 萧怀羽挑了挑眉:“坐在那个位置而已,都是凡人,又不是神仙,不过看在他是我皇兄的份上,我提前派人通知他我和萧齐钧都不参加宫宴了,估计他羡慕一晚上了。” 皇上有什么稀罕的,他又不是没当过。 云归暖笑得前仰后翻。 不畏皇权的萧怀羽,她喜欢。 萧怀羽望着云归暖,瞳孔中倒映着云归暖的笑颜,眸光越发温柔。 “暖暖。”他将整个人圈在怀里,下颔放在她肩上,贴着脸蹭了蹭,“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温柔低沉的声音里藏着一点点的脆弱。 云归暖一怔。 她想摸摸萧怀羽的脸,但被身子斗篷裹得严实又被萧怀羽圈着,手伸不出来,她偏了偏脑袋,轻靠着他得头。 “好呀。” 萧怀羽咽了口唾沫,五指攥紧,他看一眼天色,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跳飞快如擂鼓。 “暖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看那边。” 云归暖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萧怀羽抬起手指向半空,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枚圆环,透过圆环,一团光点飞上半空,在圆环后的夜色下,绽放出一朵烟花。 接连升起的烟花点亮了皇宫上方的夜空,照亮大半个京城夜色。 明亮的光打下来,云归暖看清萧怀羽指尖捏着的是一枚金戒指。 “暖暖。”萧怀羽极力稳住呼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他心里蕴藏已久的念头,“嫁给我好不好。” 咻—— 啪。 正好一朵烟花欢叫着升上半空,开出绚烂的色彩。 灼热一点一点攀上云归暖的脸,带起一片绯红,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萧怀羽在向她求婚! “暖暖,答应我嘛。”萧怀羽搂紧了云归暖,脸贴脸地软磨硬泡、耳鬓厮磨,“好不好嘛,暖暖,你理我一下嘛。” 云归暖回过神来:“答应答应,我答应你。” 萧怀羽一直没跟她提成亲的事,她还以为他暂时没这个打算,本来她也不是在乎世俗的人,就算最后不能成亲也没什么。 喜欢过,在一起过,被他照顾过、宠爱过,也没什么值得遗憾了。 她本来想着,就算最后不能成亲,也能好聚好散。 没想到萧怀羽在除夕夜憋了个大招。 听清云归暖说了什么后,萧怀羽在云归暖脸上狂亲两口,在她眼前举着戒指:“你看,这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的金戒指。” 他将云归暖的手从斗篷下扒拉出来,牵起她的左手,顿了顿,郑重地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她曾经告诉他,无名指上戴了戒指,就是已婚人士。 这枚戒指他打磨了很久,每天搓一点,他都忘了准备了多长时间。 云归暖举起手,对着光打量戒指。 戒圈纤细端庄,虽是黄金打造,但不显笨重,打磨的手艺很好,表面光滑,看不出加工过的痕迹。 戒指上方是戒圈接口平行地扭在一起而形成的图案,简约大气,有一种独特的美。 “你答应了,就是我的人了,不准反悔。”萧怀羽跟云归暖一起欣赏戒指,他欣赏戴着戒指的手,“本来还想在内圈刻上我们俩的名字,但我手艺不好,做不了那么精细。” “辛苦你了,为了我费这么大心思。”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精细设计打磨的戒指。 恰到好处的求婚时机。 都是他精心准备的,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呢? 是她退婚后。 还是在大街上他让长天扶她起来的时候呢。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暖暖,你亲我一下好不好,这是真的,不是梦。”他把脸凑过去。 云归暖看着萧怀羽侧脸,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转过来,直接吻上他的唇。 萧怀羽眉头轻颤,搂紧云归暖。 细品,慢尝。 漫天烟火盛放着无尽的绚烂和喜庆。 直到夺尽呼吸中的空气,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这个给你。” 萧怀羽解下他腰间的玉佩,动手系在云归暖的腰间。 “玉佩?”云归暖捞起来一看,是萧怀羽平日戴在身上的玉佩。 萧怀羽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准备给我夫人的,也可以说是传家宝。” 云归暖捧着玉佩看。 “等年后收假,我就去礼部把我们的婚事定了,六礼可以慢慢走,不急。”萧怀羽让云归暖坐他腿上,“还有婚房,估计再有两个月就翻修好了,聘礼也在准备了。” 云归暖靠在萧怀羽怀里,仰头,呼吸正好撞上他的脸:“你前段时间在外面忙,就是准备这些?” 萧怀羽颔首,差不多都是。 云归暖心头一软,萧怀羽为她考虑了很多,虽然他嘴上不说,但能感觉到,他在背后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事。 比如这次求婚,确实很浪漫,很惊喜。 即便没有盛大的仪式和宣告全天下的气势,有他满满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宴客厅里,萧齐钧半醉半醒,闹着要找皇叔。 长天守在厅里,不让萧齐钧出去,今晚是王爷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不能被人打扰。 ------题外话------ 萧怀羽:她答应了她答应啦! 快进到三年抱俩~ /73/73891/23885752.html 047.留宿(一更) 萧齐钧在厅里嚎他皇叔。 吵得韩子乐和薛持酒没法继续下棋。 趴在坐榻边的然宝支起身子望一眼,竖着一对大耳朵跑开了。 橘宝早就躲到角落里盘着了。 人嫌,狗嫌,猫嫌。 长天不让萧齐钧去找萧怀羽,萧齐钧就抱着长天嚎。 坐榻上的三人也不干自己的事了,都看着萧齐钧嚎。 “叫什么,本王在这。”萧怀羽进来了,一手牵着云归暖,另一只手提着一盒东西。 “皇叔!”萧齐钧呜呜叫着要扑上来,被长天死死抱住。 韩子乐眼尖地注意到云归暖腰间多了一块玉佩,还有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吗,他视线转了一圈,落在萧怀羽身上,萧怀羽腰间的玉佩不见了,他稍稍抬起脸去看萧怀羽的表情。 小食神吸了吸鼻子,盯着萧怀羽手里提着的包裹不放。 薛持酒还在看萧齐钧的热闹。 “别闹了,过来吃点心。”萧怀羽牵着云归暖往里走,将包裹放在桌上。 一群人围过来。 萧齐钧老实下来不闹了,他瞧着打开的包裹,指着里面的点心:“只是二皇兄最喜欢的如意糕诶。” 韩子乐看一眼萧怀羽。 呆鱼两手搭在桌沿一眨不眨盯着如意糕等着开吃。 “嗯,没错。”萧怀羽分了一份递到云归暖跟前,“暖暖喜欢吃。” 所以他让萧齐明除夕夜的时候送一份过来,这份如意糕是萧齐明府上的厨子做的。 萧齐钧压下嘴角,他不是皇叔最亲的侄子了。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吃点心,萧齐明送了很多过来,六个人吃绰绰有余。 “今晚大家一起守夜,晚上就留下来住吧。”云归暖问呆鱼,“跟你一起住西跨院可以吗?” 虽然萧怀羽已经跟她一起睡在主院了,但东跨院还是他的地盘。 呆鱼咬着如意糕点头:“好的,人多热闹。” 萧怀羽斜眼睨着左摇右摆的萧齐钧:“把这家伙扔到东跨院去睡,别吵到别人。” “皇叔,我已经醒了,没醉。”萧齐钧抱着萧怀羽的手臂。 萧怀羽塞了一块如意糕堵住萧齐钧的嘴。 六个人凑在一起聊天吃点心,云归暖叫人拿了不醉人的果酒来,继续喝,直到京城里的钟声敲响,迎来新的一年。 云归暖叫立夏过来给各人送红包,给府里下人的红包早就送出去了,客人也有。 萧齐钧接了云归暖的红包,笑得跟个傻孩子一样:“谢谢婶婶。” 这回萧齐钧没踢他。 其他三人也道了谢。 “姐姐,我也有礼物给你。”呆鱼拍掉手上的糕点渣,从怀里摸出一只方扁的红木盒子,“这是我专门让人做了送你的。” 云归暖打开木盒,红色的绒布底衬上卧着一只缀满宝石的金手镯。 她拿起手镯打量,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外圈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红蓝宝石,很亮,内圈上刻着她的名字。 “希望姐姐喜欢。”呆鱼突然扭捏起来,两手握在一起搓来搓去,露出一个腼腆又得瑟的笑。 “嗯,真的很好看,谢谢。”云归暖笑着收下。 萧怀羽伸了脖子过来,那只沉甸甸缀满宝石的金手镯看着有些碍眼,特别是还刻了暖暖的名字,显得他送的金戒指很普通。 云归暖将金手镯放回盒子,合上盖子。 萧怀羽满意了。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云小姐。”萧齐钧举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找了半天,终于摸出一只盒子。 韩子乐和薛持酒的礼物在来的时候就送过了,两人坐着看热闹。 “云小姐,你收好。”萧齐钧绕过萧怀羽,将盒子推到云归暖面前。 云归暖开了盖子,里面是一对鸳鸯金扣。 “算你小子有眼见。”萧怀羽踢了踢萧齐钧。 萧齐钧摸摸鼻子:“我还是皇叔最亲的侄子对不对。” 云归暖道谢收下,几人又聊了会儿天,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萧怀羽拉着云归暖神神秘秘地往床头凑,他从枕头后摸出一只小盒子,里面也有一只金戒指:“你给我戴上好不好。” 他将戒指举到云归暖面前。 这只戒指和云归暖的那只是一对的。 云归暖接过戒指,上方的图案越看越像一对相互守望的金翅膀,她捧起萧怀羽的左手,也将戒指戴上他的无名指。 萧怀羽乐得抱着云归暖亲了好几口。 大年初一的早上,整个芙蓉苑的人都起晚了,就连平日早早就起来在院子里撒欢的然宝也还在睡着。 云归暖伸了个懒腰,翻身赖在萧怀羽怀里,扯他的头发玩。 萧怀羽闭着眼,摸索着扯起被褥盖好云归暖的后背和肩膀:“再睡会儿,睡到中午吧。” 温香软玉在怀,他不想起。 他已经是名正言顺地赖在暖暖床上。 “饿吗?”云归暖抱住萧怀羽。 萧怀羽身材很好,一身结实的肌肉,很暖和,抱着很有安全感。 “再睡一会儿就起来吧,还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呢,外面太阳好,吃完饭晒太阳。” 萧怀羽听云归暖的话,又躺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府里的客人也起来了,除了萧齐钧还在睡,五个人凑在一起吃了早饭,云归暖叫人在院子里摆了躺椅,五个人凑在一起晒太阳。 日子过得惬意又舒适。 “然宝过来,我看看你。”云归暖把然宝叫过来,先搓一把狗头。 然宝已经长成半大的小狗子,长高了不少,身上毛茸茸的,从头到尾巴都是黑色的毛,脸上黑得跟戴了黑面罩一样,看不清五官。 它竖着一对兔子般的大耳朵,乖巧地坐在云归暖脚边,歪头看她。 “坐下。”云归暖检查以前教给然宝的指令,“握手。” 然宝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搭在云归暖的掌心。 橘宝竖着尾巴踩着优雅的猫步走过来,往云归暖脚边的阳光里一倒,就不动了。 云归暖靠在椅子上晒太阳,舒服地眯着眼睛,脑子里是今年的打算:“韩子乐,你们是二月上旬春闱,二月底放榜吗?” 萧怀羽就在云归暖旁边,他偏过头看她。 “对,二月初三春闱,二月二十七殿试,三月初一放榜。” /73/73891/23900996.html 048.拜年(二更) 萧齐钧睡到吃午饭的时间才慢悠悠起来,几人一起吃了午饭,便回去了。 接着的两天,云归暖闲下来,白天晒太阳、接待来拜年的客人,晚上和萧怀羽一起聊天,悠闲得很。 过年期间街上的店铺也不开门,她不用去看生意,不过还是去街上转了一圈。 年前周易帮她在盘了五座客栈,云归暖去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现成的装饰用具,无需翻修,只等年后把一些东西换上新的,再打扫修整一番,便可开门营业。 云归暖给每家客栈发了一块菱形木牌,让管事把木牌都挂在门前檐下。 初四,燕逸之来给云归暖拜年。 “云小姐,亦或是我现在需要唤你一声云岚郡主了?”燕逸之一见到云归暖,脸上就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云归暖请他坐,让人上了最好的茶,把燕逸之当贵客招待:“还是跟以前一样吧,叫我郡主我还不习惯。” 倒茶的时候,燕逸之瞥见云归暖手上多了一枚戒指,本来他没多想,但想起进门时看到云归暖腰上挂着萧怀羽的玉佩,嘴角的笑僵了一瞬。 燕逸之垂下眼眸喝茶,将情绪咽回去。 放下茶盏,一时无言。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王爷有没有欺负你?如果他欺负你,你跟我说。”燕逸之听说了街上一些传闻。 说萧怀羽赖上云归暖不走了,仗着云归暖赚了很多钱,住在她的院子里,吃她的和她的,占她便宜。 虽然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还是担心她被萧怀羽欺负。 “多谢关心,他不会欺负我的。”云归暖笑着回答,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手上的戒指正好对准燕逸之,有些刺眼。 “燕逸之,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好习惯。”萧怀羽走进来,不满地看他一眼,“小食神教厨子新做的点心,你尝尝。” 萧怀羽手里端着点心,温柔地摆在云归暖面前。 燕逸之收敛了笑意,有些正经:“王爷,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花园里,周围一个人没有,不会有人偷听。 “王爷和云小姐的喜事近了?你们何时成亲?”燕逸之开门见山。 萧怀羽负手而立,气势沉稳:“你挺关心她的嘛,礼部休假结束后就定亲,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愉悦归愉悦,但他并没有抱有胜利的心态,他从未跟别人比过,他一直守着护着的小姑娘,最后只会跟他走。 “好啊,燕某先恭喜王爷了,等着王爷的请帖。”燕逸之拱拱手,发自内心的祝福,“你一定要对云小姐好,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你欺负她、负了她,燕某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得重,却有些苍白无力。 萧怀羽挑挑眉:“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前段时间街上的传闻王爷听说了吗?”燕逸之懒得跟萧怀羽争辩。 萧怀羽拍了拍衣摆,不看燕逸之:“本王从不关心市井流言,这些留言跟本王有关系吗?” “有关。”燕逸之盯着萧怀羽的侧脸,“街上都在传王爷占了云小姐的便宜,花她的钱,住她的房,王爷也不想着为朝廷出力,整日游手好闲……总之,是在说王爷了,恳请王爷爱护一下自己的名誉。” 别拖云小姐下水。 萧怀羽挑着眉看他:“区区流言而已,燕公子就信了?”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甚至有些鄙夷的眼神打量燕逸之。 “这不是燕公子的实力啊。” 燕逸之扯了扯嘴角,将话说得更直白些:“王爷不注意自己的名誉,会影响到云小姐的声誉的,眼下云小姐生意越做越大,若是声誉受损不利于她的生意。” “啧。” 萧怀羽咋舌。 “燕公子说反了吧,这些留言不正好说明暖暖有实力、财力雄厚,养得起本王吗,嗯?至于暖暖的生意就更用不着燕公子担心了,暖暖招人喜欢,有很多人给支持暖暖,她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一口一个暖暖,气得燕逸之肝疼。 多么亲昵的称呼,只有萧怀羽能这么喊,而他没有资格,实在可憎。 “但愿如王爷所说。” 萧怀羽转过去,看着燕逸之:“既然没什么事,也拜了年了,燕公子慢走不送。” “王爷请留步。” 萧怀羽一个人回到厅里,云归暖手里拿着一堆纸在看。 “你回来啦。”云归暖朝萧怀羽身后看一眼,“燕逸之走了?哎呀,怎么那么快,我都没能送送他。” 萧怀羽坐下来,瞥一眼云归暖手上的东西:“他来芙蓉苑很多次了,认路。” 暖暖打算开新的酒楼了。 云归暖没多问,继续看手里的计划书。 初五,云归暖进宫拜年,在栖梧宫她遇到了来看望谢贵妃的晋王萧齐明和七殿下萧齐祐。 云归暖给谢贵妃行了礼,又给两位皇子行礼。 谢贵妃招手让云归暖到她身边坐:“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本宫认了归暖当义女,陛下封了归暖为云岚郡主,现在归暖就是你们的义妹了,在宫外你们要多照顾她知道吗!” 她刻意瞪了萧齐祐一眼。 “是,母妃。” 萧齐明从头到尾神色淡淡,未流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波澜不惊。 倒是萧齐祐心情有点复杂,前未婚妻成他妹妹了,这种感觉谁懂。 “以后就有劳晋王殿下和七殿下照拂了。”云归暖也不客气,乐滋滋地同两人拱手。 “诶,这块玉佩本宫看着眼熟。”谢贵妃握起云归暖腰间的玉佩,“这似乎是……” 那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很熟悉,就是一下忘了念不出来。 她蹙眉闭上眼,轻轻敲了敲脑袋。 “皇叔的玉佩。”萧齐明提醒谢贵妃,他深看一眼云归暖,再无其他表情。 “对,是他的。”谢贵妃一拍掌,随即惊讶地吸一口气,“你们,定亲啦?” 云归暖颔首:“听王爷的意思,就等礼部官员结束休假了。” 萧齐祐的心情更复杂了,义妹变准婶婶。 谢贵妃不知道该惊讶还是喜悦:“本宫才认的义女,怎么就要嫁人了。” 萧齐明望着坐榻上的两人,身子放松地往后靠,听她们聊天。 ------题外话------ 刷视频刷到一个十多年前古装电视剧的角色剪辑,以前可喜欢黄海冰演的秦叔宝了~~ /73/73891/23903823.html 049.定亲(一更) “你可想好了,别因为一时冲动,草率地就嫁给了瑞王。”谢贵妃拉着云归暖的手,再三关切,她悄悄地望一眼萧齐明。 云归暖跟着看过去,心中有了几分猜想,但还是笃定颔首。 “义母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谢贵妃颔首,又拉着她叮嘱了好几句。 到该出宫的时间,云归暖起身告辞。 谢贵妃让萧齐祐送云归暖出去,萧齐祐撇撇嘴,不大乐意。 “我去吧,母妃。”萧齐明站起来,“云小姐,请吧。” 萧齐明和云归暖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期间两人没有一句交流,安安静静地从云霞宫一路走到宫门口,一直到云归暖的马车前。 “云岚郡主。”萧齐明叫住她,“恭喜你和皇叔喜事将近,不过有一件事……” “其实王爷并非毫无偏颇对不对?”云归暖的声音很轻,笑着抢过萧齐明的话头。 萧齐明怔了怔,弯起唇角:“郡主是聪明人。” “知道的不多,但都能猜到。”云归暖笑了笑,“晋王殿下留步,我该回去了。” 云归暖转身上了马车。 她之前并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最近经历了一些事,再加上今日谢贵妃提醒后,她猜了个七七八八。 萧怀羽是偏向萧齐明的,不说扶持,至少他暗中是支持晋王的。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曾跟太子打过照面,但已经见过、听过萧齐明很多次了,而且都是通过萧怀羽这边见到、听到。 平日里,她几乎没听过萧怀羽提起太子,但跟萧齐明有关的事倒提过几次,连萧齐明最喜欢吃的如意糕,她还在除夕夜的时候吃过。 还有今天谢贵妃和萧齐明的反应。 至于谢云三番五次想劝说她拉拢萧怀羽站队萧齐明,估计谢家那边不知道这事,只能说萧怀羽和萧齐明之间的合作很隐秘。 今日萧齐明跟她说的事,她权当没听见。 萧怀羽的事,她也不多过问,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云归暖摸了摸左手手腕,突然,骨环响了。 接连响了四声,清脆震耳,云归暖都懵了。 她赶紧打开信息页,发现是刚刚一次性增加了四个人缘点。 骨环等级顿时冲上十三级。 云归暖表情凝重,一直停留在信息页没有动,四个人缘点不算少了,她实在想不到这次增加的人缘点来自哪里。 根据之前总结出来的经验,平民百姓贡献一点人缘点,身价稍微高一些的人贡献三点人缘点,皇族贡献五点人缘点。 燕逸之特殊一些,或许是有救命之恩的缘故,他贡献了八点人缘点。 也有可能骨环出故障了,有多增加人缘点或者少增加人缘点的情况,比如萧怀羽,到现在骨环都没有因他而增加人缘点。 云归暖关上骨环,只当骨环故障了。 回到芙蓉苑,云归暖跟萧怀羽还是该说说,该笑笑,就跟平日一样。 到了店铺开门前夕,她出门检查店铺的情况,还去看了新客栈,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最迟上元节之前就可以开门迎客。 京城上元节每年都很热闹,年后最早一批从外地来的客人会在上元节前夕进京,顺带在京城游玩,所以在上元节之前,她的客栈必须开门营业。 初七是朝廷官员休假结束的第一天,萧怀羽一大早就把礼部的官员找来了,礼部听说瑞王要定亲,不敢怠慢,礼部尚书亲自来了。 礼部尚书早就听说了瑞王和云归暖的事,所以对于瑞王突然要成亲这事,也不觉得奇怪了,目前两人只是定亲,还没开始走六礼,流程不复杂。 “王爷和郡主交换信物吧。”走完前期一些流程,礼部尚书说道。 交换了信物,他就可以把婚书给他们了。 萧怀羽乐得眉毛都要飞了:“玉佩,已经给她了。” 定情信物还需要别人提醒吗。 礼部尚书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怔了怔,她好像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能当信物。 一瞬间,云归暖有些慌神,她大意疏忽了,萧怀羽给了她玉佩和戒指,但她没有东西给萧怀羽,她是不是对萧怀羽太不重视了。 云归暖压下嘴角。 “稍等,我回房去取。”云归暖离开宴客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这支簪子可以吗?”云归暖将簪子摆在桌上。 刚来的时候,这根簪子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她用这跟簪子跟萧怀羽换了两千两银票。 对她和萧怀羽都有很大的意义。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其中的故事只有他们懂。 礼部尚书将婚书交给两人,又说了很多喜庆吉祥的话才离开。 萧怀羽和云归暖的婚期还没定下,两人也不着急。 云归暖忙着做生意,她在城东盘了两家店、城西盘了一家店,准备全部用来开酒楼,她让郭管家定做得木牌标志不够用了,又定做了一批。 操心完新酒楼的事,云归暖又去谈生意,谈的内容跟之前一条街上的生意一样,不过这回范围扩展到西三街主街。 这条街上店铺更多,范围也更广。 西三街上有一家顺远镖局,云归暖进去了,一个时辰后,镖局总管乐呵呵地亲自送她出来。 萧怀羽正好路过看到她,接她上马车。 “又谈新生意了,你给了什么好处能让镖局总管笑得合不拢嘴。”萧怀羽理了理云归暖耳边的碎发。 “没什么,就是出了点钱帮他们更新设备而已,衣服靴子是消耗品,得换新的嘛,刀也给他们换好的。”云归暖冲着萧怀羽笑,“有了年前的经历,这回谈生意顺利多了,估计过两天能跟不少店铺签合约。” 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辛苦了,上元节带你去看花灯,吃好吃的。” 离上元节还有些时日,云归暖抓紧谈生意,先买了一批藏在副街里手艺好但没那么出名的小店,又跟西三街上的几家店铺签了合约。 镖局的合约还没签下来,但她不着急。 转眼到了上元节这日,云归暖换上新衣服,到傍晚时分跟着萧怀羽出门看灯。 /73/73891/23923021.html 050.遇袭(二更) 京城大街上灯火辉煌,人头攒动,都跑出来看花灯了,还有很多外地来的游客也在街上闲逛看花灯。 一年难得一次的盛景,大家都跑出来玩。 特别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这时候正是跟自己的情人约会的好时候。 云归暖在马车上的时候就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萧齐祐和奚静月。 “王爷,我们也下去走走吧。”云归暖扯了扯萧怀羽的衣袖,“光在马车上看着没意思。” 而且街上人多,马车走不动,还不如下去走。 萧怀羽看一眼车外密集的人群,皱了一下眉,还是答应了:“好,待会在前面人少一点的地方,我们下车。” 马车停在一处拐角,这里人少。 萧怀羽扶着云归暖下来,他给长天递了个眼神,长天会意,暗中调来暗卫保护两人。 云归暖挽着萧怀羽,跟寻常百姓一样沿街赏灯,每家店铺的檐下都挂了花灯,一排一排亮着,很好看。 “想每年跟你一起赏花灯。”云归暖不禁抱紧萧怀羽的胳膊感慨。 难得过一个安稳年,难得能悠闲地赏花灯。 云归暖赏灯,萧怀羽看云归暖,他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不曾挪开半寸。 突然人群涌躁动起来,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人群涌动得厉害,互相推搡,一阵强劲的力道从身后推来,硬生生将云归暖和萧怀羽分开。 “暖暖!”萧怀羽心里一凉,大声喊云归暖。 这不是意外,有人特意将云归暖从他身边推开。 人群太过拥挤,已看不到云归暖的身影。 云归暖被人群推着一直往前走,她如陷入泥沼一般,不得抽身,途中她企图打出一条路,但身边都是普通百姓,一不小心会伤到无辜之人。 她不得不跟着人群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人群中出现一点间隙,她瞄准机会赶紧抽身,从人群中挤出来。 身前是一个幽黑的巷子口,没人往这边走,云归暖站在巷口等萧怀羽。 人群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既然她被带了过来,萧怀羽肯定也会往这边走,她眼神好,萧怀羽一出现她立马就能看到。 等了一会儿,还没看到萧怀羽的人。 云归暖不着急,她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一阵凉风从脊背刮过,她没在意。 忽地听到有什么破空而出,她耳朵动了动,猛地俯身,一支利箭从她背后呼啸而来,擦着她的脊背飞过,在人群中炸出一朵朵烟花。 原本顺着一个方向涌动的人群开始混乱,只以为有谁带着烟花在人群里放,纷纷嫌弃地避开,没意识到有刺客在附近。 云归暖眼眸眯起,侧身躲开,又有三支利箭直冲她面门而来。 她飞速取出匕首挡住箭矢,箭矢在她耳边炸开,一片耀眼刺目的白,有那么一会儿,云归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她眨了眨眼,待视觉恢复后,一柄利剑已经刺到她身前。 来不及躲开了。 她握紧了匕首,准备好最后的搏斗。 铮—— 一把宝剑从天而降,挡住对方的攻击,云归暖趁机避开,一个全身黑衣蒙面的人落她身前,替她抵挡住攻击。 萧怀羽吗? 云归暖只看了黑衣人一人,便否定掉这个念头。 这人不是萧怀羽。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屋顶上跃下,与这伙歹人缠斗在一起。 “暖暖。”萧怀羽从房顶上跳下来,一把将云归暖拥入怀中,“让我看看,你没事吧。” 萧怀羽捧起云归暖的脸,拉着云归暖的胳膊,左看右看,确定云归暖安然无恙,连一点头发丝都没伤着之后,长长舒了口气。 “暖暖。”萧怀羽紧紧抱住云归暖。 幸好他提早安排了暗卫。 幸好他赶来得及时。 幸好,幸好。 “王爷,刺客还没走。”云归暖已经冷静下来,提醒萧怀羽。 萧怀羽松开云归暖,两人一起看向深巷里的打斗,对面也是一群黑衣蒙面的家伙,不知来了多少人。 “杀,一个不留。”萧怀羽冷声下令,周身荡起一层层的杀气。 敢在他眼皮底下动他的人,找死! 暗卫得了命令,奋力向前杀去,黑衣人一时不敌,连连后退。 大街上的人群才稍微冷静下来,不知谁大喊一句“杀人了”,人群又开始惶恐地奔跑起来,还有不少人往巷子里跑,萧怀羽护着云归暖,暗卫怕伤着无辜的百姓,放不开动作,黑衣人趁机全跑了。 萧怀羽很生气。 “别激动。”云归暖捏了捏萧怀羽的手,“我看清他手里拿的剑了,应该是幻影的人。” 萧怀羽眯起眸子,幻影的人第二次想要云归暖的命。 “看来我们这回不得不去一趟南梁了。”云归暖说道,“等我这边都安排好,就启程。” 她很好奇,她这条命到底有多值钱,值得远在南梁的人接二连三千里迢迢来刺杀她。 萧怀羽正要说话,有人靠近他身后,他猛地转身。 “太子殿下。”萧怀羽眯起眸子,盯着负手立在街上的人,语气不悦。 他扫一圈围着巷口的带刀侍卫,都是东宫侍卫,不是城防营的人。 “本宫在街上赏花灯,听闻这附近有人杀人,便带着侍卫赶过来,皇叔没事吧。”说完,他视线落到旁边,“云岚郡主也在。” 他扫一眼两人牵着的手。 “既然皇叔和云岚郡主没事,本宫就放心了。”萧齐元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赶到得真及时。”萧怀羽冷静下来,“有刺客刺杀本王,差一点就被本王的暗卫全杀了,既然太子殿下的侍卫在,赶紧追刺客去吧。” 萧齐元身边侍卫到得太整齐了,不像是匆忙赶来。 萧齐元瞥一眼萧怀羽身后的深巷:“本宫的侍卫不擅长追击,还是等城防营的人来吧,三弟的城防营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出漏子,街上危险,本宫护送皇叔回去吧。” 他确实在附近看花灯没错,听到街上的骚乱,确实也想带人冲过来,听属下说遇袭的是瑞王和云岚郡主,他便没那么着急了。 /73/73891/23923592.html 051.拿捏(一更) “本王有侍卫在,无需太子护送,太子还是赶紧安抚街上的百姓吧。” 萧怀羽说完,护着云归暖就走了,根本不等太子的答复。 萧齐元立在原地,咬牙切齿盯着萧怀羽大步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拳头:“皇叔慢走。” 周围的百姓都散得差不多了,没人敢再靠近这里,萧齐元环视一圈,把属下叫来。 “去检查这附近还有没有可疑人物逗留,没有的话就撤吧,把这里交给城防营的人。”萧齐元吩咐道,“在叫个人留在这里,盯着城防营的人做事。” 萧怀羽护着云归暖回到马车上,云归暖抱着萧怀羽不放。 今天她又一次遇到危险,萧怀羽又一次救了她。 云归暖圈着萧怀羽的腰,仰起头,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 今天差点又去鬼门关走一趟,有些事得赶紧做了比较好。 “怎么了。”萧怀羽摸着云归暖的脑袋,温柔得很,“为何这么看着我不说话?” 云归暖脑袋一动,贴上萧怀羽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砰砰”有力地跳着,他身上很暖和,抱着他便会被他的体温笼罩,很有安全感。 “让我抱一抱你。”云归暖闭上眼,开始反思连日来的种种。 萧怀羽摸着云归暖的脑袋不说话。 “王爷。”长天回来了,站在马车旁说话,“属下带人追出城,但那伙歹人出城后便四下逃窜,很快就不见踪影,难以追踪。” 萧怀羽“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如果这群人真是幻影的手下,且都是有备而来的,来去熟练,说明他们可能在附近有据点,可以好好查一查。”云归暖听到长天的话,抬起头对萧怀羽说道,“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萧怀羽低头与她对视:“我知道了。” 不管查没查到人,都可以借此机会再任免、提拔一批官员。 被刺客这么一闹,萧怀羽不敢在放云归暖下马车了,两人坐下马车上,走马观花似地逛了一圈花灯,便回了芙蓉苑。 萧怀羽赶紧让人上街买了一批花灯回来,放在院子里,陪云归暖一起看。 “你看这只小兔子。”萧怀羽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花灯,举到云归暖面前,“小兔子的前爪还会动,你拨弄一下。” 云归暖碰了碰兔子花灯的前爪,前爪一上一下的摇,很可爱。 “好看。”她笑了笑。 然宝跑过来嗅了嗅云归暖手里的花灯,“嘤嘤”叫了两声,便在她身边撒欢跳起来。 云归暖突然偏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萧怀羽。 “怎么突然这么望着我。”萧怀羽挑着眉,“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云归暖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没什么大事,就突然很馋他。 两人在院子里赏灯一直到很晚,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萧怀羽吹了灯,云归暖突然趴到他身上。 “王爷。”云归暖紧紧搂住萧怀羽的脖子。 萧怀羽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暖暖。” 他心里意识到怎么回事,想推开云归暖,手不受控制地搂上她的腰。 云归暖贴着萧怀羽,扯他的衣襟,在他怀里撒娇。 “暖暖。”萧怀羽握住云归暖的手,“别乱动。” 云归暖用鼻尖蹭着萧怀羽的脖颈:“反正我们都定亲了,有什么关系呢……” 她直接吻上萧怀羽的唇,将他所有的反驳堵回去。 浓情似火,烈火缠身。 萧怀羽想来想去,不想忍了,暖暖说得有道理,反正他们都定亲了,他们一定会成亲的,不等到成亲那天也没关系的。 他钳住云归暖的手腕,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两人睡到很晚才醒,萧怀羽四肢大开躺在床上,云归暖缩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腰,嘴巴不时砸吧两下,像品尝到什么珍馐美味。 “暖暖。”萧怀羽翻了个身,将云归暖搂在怀里。 肌肤相贴的触感,温软细滑,他咽了口唾沫,不敢睁开眼睛。 立夏在屋外敲门:“小姐,您醒了吗,燕公子来了。” 萧怀羽不悦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吼一声:“让他等着。” 屋外的立夏缩了缩脖子,完了,打扰到王爷和小姐了。 萧怀羽更加抱紧了云归暖,不让她起来。 “王爷,来客人了。”云归暖推了推萧怀羽。 萧怀羽耍赖似的闭上眼睛:“让他等着,大早上没空见他,你昨晚玩太晚,累了,再睡一会儿。” 他掌心覆上云归暖的眼睛,强行让她闭眼睡觉。 “说不定他给我送钱来了呢,我得去收钱啊。”云归暖说道。 萧怀羽不情不愿地松开云归暖,扶她起来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燕逸之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在心里狠狠记燕逸之一笔。 云归暖穿戴洗漱好后,来到宴客厅见燕逸之。 “听闻昨晚云小姐和王爷上街赏灯时遇到了危险,你没事吧。”燕逸之见到云归暖就关切地问她,“查到歹人是谁了吗,这么大胆子,上元节敢在京城当街行凶。” 云归暖摇摇头:“我没事,王爷也没事,城防营的人已经去查了,不过估计也难找到凶手。” 燕逸之忽地压下声音,表情凝重地问云归暖:“会不会跟烧你侯府的事同一伙人,他们还没放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就无需燕公子担心,朝廷会去查的。”萧怀羽走进来,手里提着点心,“你早饭还没吃,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燕逸之打量萧怀羽,他觉得萧怀羽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具体有什么变化说不上来,只觉得萧怀羽今天整个人容光焕发,像遇见了什么喜事。 昨晚云归暖都遇到刺客了,还能有什么喜事。、 燕逸之皱起眉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云归暖没吃早饭。 “云小姐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再谈。”燕逸之想给云归暖切点心,狠狠按压住这个念头。 她已经订婚了,他不能做出越轨的事。 他们之间没可能了,他默默守护在她身后就好了。 云归暖切了糕点,给萧怀羽和燕逸之面前都放了一份。 “别光我一个人吃,我们边吃边聊。” ------题外话------ 本来不想这么快安排这个情节的,但云小姐忍不住了,天天抱着睡觉,怎么能不馋呢~ /73/73891/23952634.html 052.百万(二更) 萧怀羽跟云归暖睡到很晚才起来,也没吃早饭,他吃了两口点心,突然问燕逸之:“燕公子大早上过来有很重要的事吗?” 有事说事,说完走人。 燕逸之细嚼慢咽吃完一块点心,看了萧怀羽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之前跟云小姐约定好的,每个月送一部分银子过来,这是一月份的二十万两银子。” 云归暖朝门口看一眼,门前地上摆着四只大箱子。 “这是第三次,加起来一共送了八十万两银子了,但燕某有一个问题,按照合约,一百万两银子分为应该分为五次送来,但只余下二十万两了,是一次送完呢,还是分两次送完呢?” 燕逸之很认真地问云归暖。 “一次送完。”萧怀羽抢先回答。 他知道燕逸之存了什么心思,每来一次芙蓉苑,他就趁机见暖暖一面,名正言顺他又不能赶他,太狡猾了这人。 “上元结束后,马上就要到春闱,春闱之后又是殿试,崇文学宫肯定很忙,燕公子忙得没时间,更没时间来送钱,还是最后一次把问题解决掉吧。” 萧怀羽连理由都给燕逸之找好了。 燕逸之动了动嘴角,没回话,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想了一会儿:“既然只余二十万两银子了,最后一次送来吧,正好我二三月份有新计划,用得上这批银子。” “好。”燕逸之立即点头,“下个月我将余下的二十万两银子一次全送来。” 商量完送钱的事,萧怀羽盯着燕逸之,用眼神暗示他,你可以走了。 燕逸之平心静气地吃糕点,无视萧怀羽的眼神,直到将云归暖分给他的糕点吃完,才跟两人道别离开。 云归暖一手支着脑袋,看着放在门口的箱子,没让下人抬去账房:“忙到三月份,我们就去南梁吧。” 她突然说道。 萧怀羽正在喝茶,闻言抬起头,想了想,颔首答应:“好,我去准备。” “昨晚的那群人还有线索吗?”云归暖手指敲了敲桌面,“实在查不到的话就算了,都算到幻影和南梁身上。” “城防营归萧齐钧管,如果这两天他没来跟我说什么的话,那便是没查到线索。”萧怀羽告诉云归暖,“萧齐钧是自己人,他不会对我隐瞒。” 云归暖转了转眼珠子,以前她都没注意,其实萧怀羽在京城里还是有势力的。 比如萧齐钧,就被萧怀羽拿捏住了,旁人只以为他们叔侄关系好,但依她看,只不过是用叔侄关系遮掩了更深的关系。 “我知道了。”云归暖点头,“如果萧齐钧来了,你告诉他,只要是我名下的酒楼门口都挂着菱形木牌,他和他的兄弟去吃饭通通有折扣。” 这是上次说好的。 “你怎么对他这么好。”萧怀羽瘪瘪嘴,“不仅给他打折,还给他兄弟打折。” 云归暖切了一块点心喂萧怀羽:“他是你侄子,又帮我们做了很多事,吃个饭打打折不是应该得嘛。” 萧怀羽看在点心的份上,暂时放过萧齐钧。 云归暖叫郭利来,点了银子入库,又过问了侯府重建的事,新年过后,年前停下来的工程全部运转起来。 包括云归暖的生意。 云归暖第二天就带着周易出门了,转了很多家店,进进出出,街上的老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也不喊她云小姐了,都称呼她“云岚郡主”。 随着春闱临近,从全国各地进京的考生越来越多,京城的客栈生意好得不得了,云归暖名下的客栈都给出了优惠,考生入住打七折,消息才放出去一天,她名下的六家客栈全部住满。 到一月底报账的时候,来芙蓉苑的管事都排起了长队。 云归暖翻阅周易送来的总账账本:“今年头一个月开了个好头,虽然头两个月花出去的钱不少,但一月份的进账,银子银票加一起超过一百万两了。” 她终于实现了月入百万的小目标。 “小姐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已经是京城第一郡主了,只要稳住当前的势头,再稳步发展,生意还能再往上翻几倍。”周易也很兴奋,外面送来的账都是他打理,小姐名下店铺的钱也归他管,“小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云归暖卷起账本在掌心拍两下:“你去过崇文学宫吗?” 周易一怔:“没去过,但之前了解过一些崇文学宫的事,小姐想做崇文学宫的生意?” 崇文学宫是朝廷的,想做它的生意有点难,哪怕燕公子在崇文学宫任职也不行。 云归暖合上账本,整整齐齐摆在桌上:“走,跟我去崇文学宫转转。” 崇文学宫这个点很安静,学生还在上课,这一片是城北,街上也没什么人。 云归暖注意到,崇文学宫附近的街上开了很多茶楼和书局,还有卖文房四宝的小店。 “不愧是崇文学宫,附近的书香气很浓厚。”云归暖放下车帘,笑着跟周易说。 两人下了马车,随机走进一家茶楼,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从这里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崇文学宫的大门口。 “你说我在这里也开一家店怎么样?” 店小二端了茶上来,云归暖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崇文学宫的大门。 周易却是摇摇头:“不瞒小姐说,有难度。” 云归暖收回视线,看着他:“怎么说?” “崇文学宫附近的店面很昂贵,而且都是京城高官要员或是贵族子弟手里的店铺,轻易不租出去,在崇文学宫读书的学生也基本上出身显赫,寻常人没法在这里开店。”周易说道,“而且崇文学宫再过去些,便是各种衙门,普通人更是难以站住脚。” 云归暖“唔”一声,端起茶杯喝茶,不发表意见。 周易左右看两眼,身子稍稍前倾,压低了声音:“我们现在所在的茶楼,就是燕家的产业。” 云归暖挑挑眉:“这么巧?” 这家茶楼的地段很好,基本上正对着崇文学宫大门。 “不是巧合。”周易说道,“燕家在崇文学宫附近的店铺有很多,光是这条街就有八家。” ------题外话------ 恭喜云小姐月入百万~~~ 我争取这个月结束东陵的剧情让他们出发去南梁~ /73/73891/23953154.html 053.学宫(一更) 云归暖觉得很惊奇,惊奇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以燕家在东陵的身份和地位,在崇文学宫附近开店,赚文化人的钱,这很正常,崇文学宫的学生都买他们家的账。 两人在茶楼坐到崇文学宫散学的时间,很多穿着学院服的学生走出来,有的沿街直接走了,更多的学生涌入书院前的各个店铺,茶楼很快热闹起来,周围都是穿着学院服的学生。 云归暖和周易两个穿着常服的人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云归暖并没有离去,她悠闲淡定地喝着茶,听学生们聊天。 崇文学宫的学院服主色为月白色,按照入读等阶高低,学院服上衣缘和腰带的颜色不同,从高到底分别为橙、蓝、灰三种颜色。 橙色衣缘的学生大多在讨论下月初三的春闱,蓝色衣缘的学生在商量哪好吃好玩,灰色衣服的学生在吹他们的爹。 云归暖听了一阵,视线投向窗外,从崇文学宫里走出一个人,是燕逸之。 燕逸之穿着一身崇文学宫的学官服,儒雅俊逸,在人群中最是亮眼,他无意识地往街对面的楼上看一眼,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停下准备上马车的动作,站直身子,冲着对面楼上招手。 “今日怎么过来了,来看店铺?”燕逸之上楼跟云归暖打招呼。 二楼的学生看到燕逸之上来,很默契地都不聊天了,安安静静的喝茶。 “久仰崇文学宫大名,今日得空,特意过来看看,感受东陵最高学府的氛围。”云归暖亲手给燕逸之倒茶,“这里的书香气很浓厚,待着很舒服。” 周易给燕逸之让位。 燕逸之坐下来,喝一口茶,笑了笑:“那有空多来坐坐,你很早就来了吗?” 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一半。 云归暖摇头:“就一会儿,你是要回去了吗?” 她记得萧怀羽说过,燕逸之这段时间非常忙碌,他上来聊天会不会耽误他的时间。 燕逸之不回答,反问云归暖:“云小姐要回去吗,我送你一程,正好有些事想请教请教。” 云归暖认为坐了一段时间,确实可以离去了,便跟着答应了,她上了燕逸之的马车,让周易乘她的马车先回去。 燕逸之一走,二楼的学生才继续聊天。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云归暖看着坐在对面的燕逸之,她也有事想跟燕逸之商量,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燕逸之瞥一眼云归暖手指上的金戒指,很扎眼:“这枚戒指是王爷送给你的吗?” 那日去芙蓉苑时他就看到萧怀羽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金戒指,再加上礼部已经给两人定了亲,他便猜到戒指的来历,但就是想问一问。 “对。”云归暖还竖起手,笑着想燕逸之展示她的戒指,“这还是萧怀羽亲手做的。” 燕逸之不想看云归暖的金戒指,视线越过她的手,落在云归暖的满面笑容上,不着痕迹皱起的眉又放松下来。 见到他开心幸福,总归还是好的。 “云小姐来崇文学宫附近转悠,其实另有目的吧。”燕逸之岔开话题,有些话不方便在茶楼里谈。 她来这附近,应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她眼光好,赚钱也厉害。 云归暖颔首:“来崇文学宫附近看看有没有新商机,来了之后才发现,我对崇文学宫附近地方的了解太少了。” 燕逸之扬了扬眉,果然,他是了解她的。 “云小姐仔细说说,崇文学宫附近我熟,或许我能帮得上云小姐。” 云归暖往后靠了靠:“没什么新颖的想法,就是做生意的事,这不是春闱快到了嘛,想着到崇文学宫附近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丝机会。” 贡院附近是不可能的了,店面都昂贵得很,就算要在贡院附近开店,这段时间都不是时候。 不能在最高价的时候入手。 “云小姐想在崇文学宫附近开店的话,唔……”燕逸之沉默了一下,认真思索,“这确实有些难度,京城里就崇文学宫附近的地段特殊,那附近的店早早都被京城世家大族把控着,想现在插一手进去,不过我会替云小姐留意,如果哪家店铺要转手,我立即通知云小姐。” 他认真想了想。 “把一街之隔的地块也算进去如何,这样机会多一点。” 云归暖忽然笑出声,她赶紧捂住嘴,摆摆手:“抱歉,失态了。” 燕逸之一头雾水,又好奇又想跟着笑,一时间他的表情有些歪斜:“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云归暖赶紧深呼吸几口气,平静下来。 实在是燕逸之认真思考的模样太端正了,端正到脑海中稍微浮现半点不认真严肃的想法都显得可笑,以至于笑出了声。 她现在明白为何燕家是书香世家,不涉朝政,依然在东陵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人人尊敬了。 就燕逸之这张脸,认真起来,哪怕他一本正经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荒谬话,她都相信是真的。 “没什么好主意,抱歉刚刚走神了。”云归暖赶紧摆正神色,“其实我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在崇文学宫附近开店,但我之后有一步打算,需要在崇文学宫附近造声势、做宣传。” 燕逸之挑了挑眉:“不开店的话,云小姐具体打算怎么做呢?” 云归暖想了想,其实具体的行动方案还没拿出来,她目前只有个大概的想法:“只需要在崇文学宫前的一个角落即可,但一定要在显眼的位置,让学生们都能看到,主要的阵地不在这,而且打听了崇文学宫的事之后,我目前不急着在附近开店,这块生意不好碰。” “云小姐觉得今日那座茶楼的地段如何,够不够显眼?”燕逸之不等云归暖回答,继续说下去,有些着急,“我和云小姐还没在生意上有过合作,云小姐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一次呢?” 连之前和云归暖没有交集的谢家都跟她合作开酒楼了,他与她认识这么久,该合作一次了。 “巧了。”云归暖眼眸亮了亮,“眼下这桩生意或许很适合跟你合作,不过是个打名声的生意,或许不会赚很多钱,你还考虑合作吗?” ------题外话------ 燕逸之处处为云小姐着想,还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就得不到云小姐的青睐呢,明明他长得也不错,但为什么云小姐见到他没有心动的感觉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感谢蓝颜之梦送的推荐票~ /73/73891/23968541.html 054.收购(二更) 说完这话,云归暖忽然发现读书人的钱好赚,但做读书人的生意赚不了多少钱。 “当然。”燕逸之笃定颔首。 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云归暖合作。 云归暖在心里将想法从头到尾捋一遍,将大致的打算告诉燕逸之。 说完想法,同时也说出自己的担忧:“皇上应该不会认为我在笼络中榜考生吧,毕竟这些人以后都是要入朝为官的。” “不会,陛下是明君,这已经是殿试放榜后的事,还说不上笼络,况且不止中榜的考生会来,没中榜的也能参与不是?”燕逸之笑着解释。 “那就好。”云归暖说道,“等我写好、写好具体的方案后,再来跟你谈合约的事。” “随时恭候。”燕逸之笑着颔首,“趁今天遇上了,要不要去善堂看看,我们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马车转道出城去了善堂。 善堂现在经营得井然有序,虽然还不能自行赚钱,但吃的住的一样不少。 “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已经过去,春天就在眼前,该考虑下一步计划了。”燕逸之和云归暖站在善堂门前,没进去。 云归暖打量善堂周围的地,很空旷,没人种,也没盖房子。 “这附近的地是谁的?”云归暖手臂一抬,画了个圈,“能给善堂买一部分吗?” 燕逸之看过去:“这附近的地归属很杂乱,但没关系,交给我,我们不用将这里的地全买下来,只用买一部分,其余的让他们捐出来。” 云归暖挑着眉:“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先把周围的地买下来吧,让住在善堂的人去种地,以工抵钱,种什么作物比较好呢?” 种稻,还是种果? 燕逸之沉吟片刻:“种花吧,花长得快,又好看,一年四季都有花,还需要人勤搭理,开花后可以拿来卖钱,卖得的钱给善堂开支用。” 云归暖明白燕逸之的想法,善堂暂时不需要自给自足,就在前期先搭建起一条简单供应链,运作起来,花的生长周期比稻谷和果树都短。 接受善堂救济的人通过养花付出自己的劳力,养花不是体力活,就算身有残疾也能完成,首先就筛选掉刻意来白吃白喝的人,花种成后拿去卖,专门卖给京城里的贵族和有钱人,因为是善堂的花,他们为了面子不会拒绝,甚至可能抢着买。 又因为花好看,善堂的地就在路边,花一开,大片的花海很好看,过路人若是有闲钱的话也会掏一点善款,而且到了春天,出城踏青的人很多,买花的人也会多。 再往后,善堂有了更多的地,可以种田种树了,整个自给自足的链条搭建起来,那时候十万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 若是善堂赚的钱多了,还能定期请大夫过来诊治。 当然,这些目前都是最完美的想法,具体效果起来如何,还得看实际情况。 燕逸之把管事叫来,吩咐一番,管事连连应是,又说了善堂最近的情况。 善堂目前就一座院子,收留了冬天无家可归的人,给他们过冬,过年时云归暖和燕家都送了一批慰问品过来,现在善堂里还留下一些人,有的是实在年老体衰无处可去,有的还没想好去哪里。 不过大多数人在出了新年后,就离开谋生了。 “目前为止,总体情况都在预料之中,想着理想的方向发展。”燕逸之说道,“买地的事已经吩咐下去,到殿试放榜后应该就能看到第一批花海。” 只要没有意外。 云归暖从骨环里取出一叠药方,交给管事:“这个你拿着应急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出入善堂的人身份很杂,住在善堂里的人身子都比较弱,万一谁带了病过来,很容易传染开。” 药方是医仙走之前留下的药方。 善堂的人接过药方看一眼,上面不仅写了方子,还标注清楚病名和发病症状,其中一张药方还是强身健体用的,平日喝两碗可以预防疾病。 燕逸之看了两眼方子上的,这不是普通的大夫能写出来的,定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大夫,而且说不定还经历过瘟病。 他收回视线。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才回城,燕逸之将云归暖送到芙蓉苑门口,看着她进了大门才离去。 过了两日便是春闱的日子,春闱需要连续考三天,整个京城似乎一夜之间安静下来,特别是贡院附近,都萦绕着一股特别的气息。 春闱三天,云归暖在芙蓉苑待了三天,闭门专心写计划书。 考生从贡院里走出来的那日,云归暖也从书房里出来,她带着周易上街,又去西三街副街上走了一转,等她回来时,手里多了很多合约。 萧怀羽看着云归暖手里的一张张纸:“你将那些店都买下来了?” 她今天买了五家店,都在无辣不欢那条街上。 “不止这五家,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这条街上的店都归我了。”云归暖兴致勃勃地挑着眉,她眼里有光,“明天我还得找郭管家来,再订做一批牌子。” 去年时分,她给过这些店铺一些钱,当时谈的是投资的事,现在她再给这些店铺一些钱,谈的是收购的事。 现在这一部分花的钱会多些,但没那么多,而且有了前一次的活动,谈判会顺利很多,但也不是每个老板都想把自己的店卖掉,所以花费的时间也会比之前多。 今天只谈了五家店,已经算走运了。 萧怀羽将合约拿过来看,契约上写得很清楚,老板全部转为帮云归暖掌管铺子的管事,但拿的月钱并非固定的一个数,而是每月利润的两成,如果当月没赚到钱,则可以拿一个固定数额的月钱做保底,但绝对没有分成高。 “你挺会收买人心嘛。”萧怀羽看了云归暖一眼又一眼,“京城里还没人这么玩过,难怪这些老板愿意把铺子卖给你,躺着就有钱铮,本王也乐意,云老板,你打算何时收了我呀。” 萧怀羽抱住她就亲了一口。 ------题外话------ 京城里的生意也差不多了,不知道云小姐想不想把生意做出京城 /73/73891/23969347.html 055.放榜(一更) 云归暖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萧怀羽。 “王爷的意思是,你现在抱着的人跟你没多大关系,嗯?那我走。” 云归暖作势挣开萧怀羽。 萧怀羽赶紧把云归暖抱得更紧了:“我说错了暖暖,你养我一辈子好不好,这辈子都不从我身边离开。” 望着萧怀羽深情认真的眸子,云归暖怔了怔,随即笑了:“好啊,我还仰仗王爷照顾呢。”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晚上两人享受一番后,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睡不着,他一下一下摸着云归暖柔软的头发,就像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最后,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抱住云归暖,轻柔地轻吻她的脸颊。 白天云归暖依旧忙碌,萧怀羽则为他们去南梁的行程做准备。 云归暖从店铺出来,发现街上特别热闹,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且都往一个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云归暖问身旁的周易。 周易想了一下,回答:“今天是放榜的日子,看这些人走的方向,青云客栈在那边,很有可能是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中榜了,小姐过去看看吧。” 青云客栈不远,云归暖和周易走过去,就看到青云客栈大门前被一群人围着,正中间的人是韩子乐。 “是不是中会元了?”云归暖和周易站在最外圈,没出声打扰人群。 “看这架势,应该是了。” 周易踮了踮脚,看到被围在人群正中间的韩子乐虽然有些无措,但还算应付得来,很有风度。 从人群零碎的言语中可以听出,韩子乐确实是这次的第一名,加上他乡试时也是第一,如果再中状元便是连中三元,现在正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 云归暖叫青云客栈的管事出面给韩子乐解围,韩子乐终于能在客栈里寻个安静,一看到云归暖,立即欣喜地给她行礼。 “云小姐,你怎么来了。” “来恭喜你再夺会元,坐吧。”云归暖亲自给他倒上一杯热茶,“外面那些围着你的都是这次的考生吗?” “谢谢云小姐。”韩子乐双手接过茶杯,“是的,还有一部分是崇文学宫的学生,过来看看侥幸得了第一名的人是哪个傻小子。” 韩子乐自嘲一下。 云归暖挑着眉,发现韩子乐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也很有自信的,但对上崇文学宫的学生时,言语中总是有意无意地藏着一点自卑,这点自卑他自己都没发现。 “别这么说,这次考试也是有崇文学宫的学生参与,你能考第一名,说明你有这个实力,你比他们厉害。”云归暖想着法子安慰韩子乐,“你别老是想这些,想多了会影响自己的心态,时间久了,甚至会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韩子乐看着她,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瞬。 “没云小姐想得这么严重,多谢云小姐关心。”韩子乐笑了笑,“我有分寸。” 他端起茶杯喝一口,不像是毫无芥蒂的样子。 “悄悄跟你透露一件事,殿试放榜后我打算办一个诗会,邀请全京城的学生才子参加,你会来的对吧。”云归暖说道。 “云小姐的诗会,我一定会去。” “那就好,我就靠你撑场面了,崇文学宫的学生我请不起,我也只认识你,到时候诗会能不能像现在的客栈门口一样热闹,就靠你了。”云归暖正色道,“我相信你。” 韩子乐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应了下来。 “好,我定当全力以赴。” 云归暖又问韩子乐:“有多少住在青云客栈里的考生中榜,你知道吗?” 韩子乐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放榜,就已经被人告知中了第一名,具体还有谁上榜了我不清楚。” 也是,坏消息和天大的好消息是不用刻意去问的,会有好事之人专门跑过来说道一通。 “我知道了,你先在客栈里休息吧,专心准备下一场考试,我会让管事拦住门口的人,不让闲杂人等打扰住在客栈里的学生。” “多谢云小姐。” 云归暖从客栈出来后,去了一趟东行书局,她吩咐了一番,没待多久,便出来了。 东行书局趁着挤在客栈门前的人多,赶紧向他们推销考生文集,趁机赚一笔。 云归暖吩咐周易:“你立即去抄一份榜单,看看有多少住在我客栈里的考生中榜了,给他们包一个红包,名次好的再多给一些奖励,韩子乐中了会元,要重奖。” 周易明白了,立即去办。 现在他总管云归暖名下的店铺,需要吩咐特别去办的事,都由他来传达给各个店铺,并统筹协调,需要好几家店铺联合起来做活动的时候,也都有他来安排。 车夫从云归暖先回了芙蓉苑。 门前拴着一匹马,云归暖挑着眉,觉得眼熟,进到院中走到宴客厅门口,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皇叔。 萧齐钧来了。 听声音,萧齐钧聊得还挺嗨,云归暖犹豫了一瞬要不要进去打扰叔侄二人。 “暖暖。”萧怀羽喊她。 云归暖迈进宴客厅,萧齐钧热情地同她打招呼:“婶婶好。” 已经由礼部出面定了亲事,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了。 云归暖还不习惯这个称呼,但也笑了笑:“来看望你皇叔?” 从过年到现在,一个多月没来,照萧齐钧和萧怀羽的关系来看,算很久了。 “来看皇叔和婶婶,顺便蹭饭。”萧齐钧嘴甜,脸皮也厚,“还有代我的兄弟们谢谢婶婶,婶婶开的酒楼饭菜都好吃,价格也好,兄弟们都爱去。” 云归暖听了很高兴:“我还要谢谢你和你兄弟们照顾我的生意。” 才说两句话,郭管家进来,说燕府的人送东西来了。 云归暖觉得奇怪,就看见燕管家带着人抬了四只大箱子进来。 “这是……”余下的二十万两? 燕管家略带歉意地拱拱手:“云岚郡主,王爷,三殿下,我家公子吩咐老奴护送二十万两银子来芙蓉苑,公子他有事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派老奴来了,还望云小姐见谅。” 萧怀羽挑了挑眉,有些愉悦。 ------题外话------ 偶然间又听到《真英雄》这首歌,氛围感拉满,一下把回忆拉回到12、13年看《隋唐英雄》的时候。 感谢我是小时吖送的月票 /73/73891/24008448.html 056.相亲(二更) 燕管家打开银箱盖子,请云归暖过目。 云归暖只扫一眼银箱:“我知道了,燕公子最近很忙吗,让他多注意身体,你告诉他余下的二十两银子我收到了,前期的合作很顺利。” 她顿了顿,又问了一句。 “你再帮我问问燕逸之,他何时有空,我找他有事。” 燕管家拱拱手:“多谢郡主关心,老奴定当转告公子,告辞。” 管家一走,萧齐钧立即神神秘秘说道起来:“我知道燕逸之为什么忙了。” 萧怀羽在喝茶,眼神都没偏一下,云归暖看向他被他的这句话勾起好奇心。 “听说燕老爷最近在忙活燕逸之的亲事,想办个茶会,邀请一批高门贵女参加,顺带给燕逸之选个妻子,但燕逸之以春闱和崇文学宫事务繁忙为由,一直推脱,今天放榜,正好是燕逸之暂时没事做,就被燕老爷叩在家里参加茶会了。” 云归暖有些唏嘘,像燕逸之这样才华横溢、身份高贵的人,也逃脱不掉相亲啊。 “听起来燕逸之很抵触家里给他安排亲事。”云归暖虽然没经历过被逼相亲,但能理解这种感受。 她就没办法跟毫无感情的人同床共枕。 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不想跟陌生人沟通。 萧齐钧连连颔首:“可不是嘛,不然燕逸之也不会一直以公事繁忙为由推脱到现在,燕老爷的态度很强硬,估计今天一定会选一名合适的高门贵女给燕逸之当妻子,他是燕家嫡长子,婚事早该定下来了。” 云归暖想起放在骨环里的玉佩,她找个合适的机会将玉佩尽快还给他比较好,燕逸之都要成亲了,一直放在她这里不合适。 “我还听说,燕家也在考虑给燕采薇的婚事了,估计燕逸之的婚事定下之后,燕采薇的婚事也差不多了。” 萧怀羽忍不住瞥他一眼:“你消息还挺灵通嘛,燕家内宅的事都打听得到。” 萧齐钧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天天上街巡街,什么消息都能听到,不想听都不行,我还听到不少内宅的秘密,皇叔你想不想听呀。” 萧怀羽嫌弃地侧过身。 云归暖摆摆手,她不八卦:“你也到可以成亲的年纪了,有看中哪家姑娘吗,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萧齐钧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赶紧摆手:“晋王都没成亲,我考虑这事还早呢。” 云归暖挑眉,排行第七的萧齐祐都快成亲了。 瞧着云归暖打趣好奇的表情,萧齐钧转头向萧怀羽求助:“皇叔。” “他暂时不想成亲就先别管他,等他想成亲了,说不定还要来求我们帮忙呢。”萧怀羽过了一段时间才开口帮侄子说话,“先别管他,他年纪还小,” 萧齐钧成亲确实会晚些,他妻子还小,两人都还没见过面,现在急也急不来。 云归暖暂且放过萧齐钧。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齐钧还把呆鱼喊来了,四个人热热闹闹吃了饭,刚放下筷子,呆鱼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准备回北辰了。” 三人都看着他,相处这么长时间,突然有些舍不得。 “你已经决定好日子了吗?”云归暖问他,相处几个月的时间,她把他当成弟弟了,跟三郎一样。 呆鱼坐得乖巧:“在殿试之前我会进宫一趟,叫东陵皇帝派人送我回去。” 今天离殿试没几天了,很快。 萧怀羽罕见地问起小食神的事:“需要北辰的人过来接你吗?” 小食神挠挠头:“等不及让北辰的人来接了,让东陵皇帝派人送我到北辰境内就可以,来时的仪仗还在东陵,我顺带把他们带走。” “小家伙这么快就走了,怪舍不得的。”萧齐钧托着下巴,“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刺客的事查得一半一半的,到现在还没查清楚刺客的来历。” 那时皇上遇刺的事云归暖后来听萧怀羽说了,因为他把防弹衣送给了皇上。 “还没查清吗,会不会也是幻影?”怪不得她多想,她两次被刺杀都是幻影干的好事。 “还没,具体的不清楚,父皇没说。”萧齐钧说道,“那日真的好险,要不是晋王穿了护甲,他就该躺下了,对了,一直没来得及问,婶婶从哪弄来的好东西,太神了。” 刀枪不入,比盔甲还厉害。 “我有我的门路,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弄来一件。”云归暖看到萧齐钧期待的眼神,直接问出他心里的想法。 “要要要要要。”萧齐钧点头如捣蒜,“谢谢婶婶。” 他每天都需要巡街,很危险的。 云归暖又看向小食神:“你要吗?” 呆鱼眼珠子一转,也举起手:“要。” 弄两件防弹衣不是难事,直接从骨环里拿就可以。 “呆鱼走之前我应该可以弄到,三殿下你一直住在京城,稍微等等,我先给小食神弄一件。” 防弹衣虽然好弄,但不能轻而易举地拿出两件,这种东西在东陵是稀有物,在东陵人的认知里,要弄到宝物是很难的,若她一口气轻易地拿出很多件防弹衣,会引人怀疑。 “你们拿到护甲后,别轻易展示给他人看,这种东西确实不大好弄,我怕惹麻烦。”云归暖叮嘱两人,话说得很直白,也在理。 萧齐钧和小食神当即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严守秘密。 到差不过一更天的时候,萧齐钧回府,小食神回了西跨院,云归暖和萧怀羽也回了房。 “这个给你。”云归暖假装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防弹衣,“我都给他们了,你也得有。” 云归暖把防弹衣给萧怀羽。 萧怀羽摸了摸防弹衣,对于云归暖突然拿出一件“稀有”的防弹衣并不稀奇,他默不作声将防弹衣收起来。 云归暖觉得萧怀羽的言行有些奇怪,但她只以为萧怀羽早就见过防弹衣,所以今日再次见到并不觉得惊奇,便没多想。 “暖暖,在进入南梁国境之前,你想去西府看望萧元媛吗?” 他看过地图,去西府虽然会稍微绕一点道,且会换一座城入境南梁,但并不会耽误很长时间,最多多走两天的路。 /73/73891/24008449.html 057.关心(一更) “元媛啊。”云归暖想起那个开朗聪明的姑娘,“好啊,她经常和幻影打交道,说不定我们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我记得西府也在南梁国境边吧,稍微绕点路也没关系。” 云归暖一口答应下来。 她很久没见萧元媛,也有些想她了。 萧怀羽取了地图来,在地图上指了两条路出来,一条是他们原本要走的路,一条是改道后的路,没相差多少,只是去南梁的入境口不同。 “我们都是从城南出发对吗?”云归暖注意到,狗头村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如果时间合适,她想去狗头村看看,有些事想问一下,顺便取点金砖备用。 萧怀羽注意到云归暖一直盯着城南某处地方:“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在城南某个村子附近见到的医仙,想着顺路的话过去看看。”云归暖没告诉萧怀羽狗头山的事,“当时我把昏迷的医仙放在村子里就走了,有些细节想去问问。” 萧怀羽默默将这片区域记住。 两个人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还有出发的大致时间,便休息了。 翌日早上郭管家告诉云归暖燕逸之来了的时候,云归暖还在吃早饭。 “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先请他去宴客厅坐坐,问他吃早饭了没,给他上点点心和茶水,我很快就来。”云归暖很惊讶,飞速扒了两口,擦了嘴起身就要走。 萧怀羽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急什么。” 他瞪她。 云归暖不得不坐回来。 “有客人上门,我得去招待客人呀。” 萧怀羽皱眉绷着脸,拽着云归暖手腕的手没放开,将还剩半碗粥的碗摆在云归暖面前:“你早饭还没吃完,急什么,哪有客人不让主人吃早饭的,燕逸之不会介意等这么一会儿,吃!” 云归暖拗不过萧怀羽,老老实实喝完粥,又吃了点东西。 萧怀羽盯着她吃完早饭,才没什么好脸色的放开她。 “你怎么来这么早,有急事吗?”云归暖匆匆赶到宴客厅,“吃早饭了吗?” 燕逸之一见到云归暖,立即放下茶盏,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已经吃过了,我是不是来得太早打扰你用早饭了。” 云归暖注意到燕逸之眼下有一点乌青,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没有,我刚好吃完了,让你久等了。” 燕逸之脸色正常,双眸有神,若非眼下的乌青出卖了他,云归暖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她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昨天燕府茶会的时,他听萧齐钧说燕逸之现在不想娶亲,但燕老爷子硬是想给他选妻子,估计闹得不是很愉快。 本来还想问问他有没有相看中谁,现在也不敢问了。 “是我来太早了,昨天管家将余下的二十万两送来了,本来应该是我亲自送来的,但因为家事耽搁了,没法抽身,抱歉。”燕逸之向云归暖道歉,他声音有些颓丧低迷,“听管家说你找我有事,我不敢耽搁,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云归暖更不敢说不是大事了:“是合约的事,我已经拟定好活动细则跟合约,我去拿给你看看,你稍等一下。” 她飞快去书房将东西取来。 “你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云归暖将一堆纸分别放在燕逸之面前,“如果没有需要改的话,我就让底下的人去办了。” 燕逸之并不着急看云归暖递来的方案和合约,他先整体浏览一遍,再随即挑了一份,拿在手里看,他看得很慢,一炷香的功夫才看完一页纸。 慢到云归暖怀疑她是不是写得太难懂了,燕逸之一时理解不了,便看得慢了,毕竟燕逸之经常都看很多晦涩难懂的文章和书籍,让他看几页纸的东西应是很快的。 方案跟合约不多,燕逸之应是看了两刻钟。 “我没有意见。”燕逸之放下纸张,笑着说道。 微勾的唇角加上眼底的乌青,看起来笑得很是勉强。 云归暖越发怀疑自己写的方案有问题,只是燕逸之碍于情面不好说出来罢了,她越发坚定是自己写得太晦涩,燕逸之没看懂。 “我跟你说说细节吧。”云归暖拉着燕逸之给她解释每一条方案,又用了两刻钟的时间。 燕逸之从头到尾安静地听着,是不是点头附和,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看样子是真的没问题。 云归暖觉得燕逸之今天很奇怪。 “到时候我让茶楼的人在门边摆一张桌子做宣传,我这边的事我都会吩咐好的,你放心,不会因为任何事耽搁。”燕逸之嘴角一直带着笑。 但云归暖感觉到,燕逸之今天并不开心。 是因为昨天茶会的事吗?原来被逼着相亲会不开心这么长时间。 燕逸之又拉着云归暖商量细则,一直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他才离去。 云归暖送燕逸之到门口,马车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去燕府,更像是直接奔着崇文学宫去了,她皱了皱眉,关门进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归暖跟萧怀羽说起燕逸之的事。 “你担心他?”萧怀羽深看她一眼,给她夹菜。 “担心倒不至于,他这么大个人不至于处理不好自己的事,只是普通的关心罢了。”云归暖说道,“平日正常的人,突然表现出异常,总是忽略不了的,更何况燕逸之是熟人。” 萧怀羽没出声,他只关心云归暖,偶尔会顺道关心关心他的好侄子们。 吃完饭,云归暖放了筷子就要出门。 “你不歇歇吗,又要出门?”萧怀羽挑眉。 他想暖暖多关心关心他。 “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去南梁了,走之前我得把手上的事情都安排好,现在得多忙些,出发前才不至于手忙脚乱。”云归暖上前捧着萧怀羽的脸亲一口,“你若是觉得无聊让然宝和橘宝陪你玩哈,我晚上一定会回来吃晚饭的。” 萧怀羽一手撑着脸,无语地望着云归暖的背影。 媳妇太能干太有主见,做事井井有条有认证,认真起来就不粘他怎么办? 可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云归暖,不是小白花。 自己的媳妇宠着呗,还能怎么办。 ------题外话------ 自己的媳妇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73/73891/24020595.html 058.送别(二更) 云归暖去店铺打了一转,便让车夫将马车往城东南赶,这里有一片湖,叫临波湖。 临波湖周围种了一圈柳树,现在正是吐新芽的时候,临湖的东北处有一片空地,经常有人到这里散步赏景,喂鱼作画。 云归暖下了马车,在湖边散步,这时吹来的风还有些凉,但已经可以初见临波湖春日美景,她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了一会儿,观察附近的地形,在心里生成一张图纸。 她把周易叫来,指着街对面一家有两层楼的茶楼:“去问问那家店的老板,店铺卖不卖,如果不打算卖的话,愿不愿意租。” 周易颔首,赶忙跑过去问。 他这一去去了很久,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云归暖在附近看了一圈回来了,周易才从茶楼里出来。 “小姐,老板说他暂时没打算卖茶楼,但他知道是小姐想买店铺后,跟我聊了很多,也愿意跟小姐聊聊。”周易说道,“这个老板跟我说,他店铺旁边两家店是王家的店铺。” 云归暖挑眉,王家。 好久没碰面了。 “他还说了什么?”云归暖看向那家茶楼,老板站在门口,也朝这边看,“他背后真正的老板,不会也是京城哪个大家族吧。” 能把店铺稳稳当当开在王家的店铺旁边,多少需要点能耐。 周易轻声说一句:“这家茶楼背后的老板是晋王,其他人都不知道,是老板刚刚告诉我的。” 云归暖深看店铺老板一眼,老板似乎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转身进了店铺。 没想到这家茶楼背后的老板是晋王,她得慎重。 “去看看吧。”她起身,不急不缓地朝茶楼走去。 茶楼的老板不是真老板,只是茶楼管事而已,管事亲自请云归暖上了二楼厢房。 “云岚郡主。”管事关上门,毕恭毕敬地行礼,“听闻郡主想买下茶楼,不知是想做什么生意,或许小的能帮上忙。” 管事这话不假,他的老板是晋王,什么事办不到。 “做生意罢了,下个月我想在附近办诗会,诗会结束后,需要一个地方供参与诗会的人闲谈。”云归暖说的很委婉。 但茶楼管事转了转眼珠子,开玩笑似的问道:“郡主只是暂时需要个场地罢了,就想着直接买下一家店?郡主出手真大方。” 云归暖笑了笑:“省事嘛。” 茶会结束之后,开在临波湖旁的茶楼将成为标志,每当人们提起这座茶楼时,就会想起诗会,同时提起诗会,也会想到茶楼。 “虽然茶楼一时卖不了,但小的很愿意跟郡主合作,不知郡主意下如何呀?”管事心里清楚,只要云归暖进来了,合作大概率能成。 毕竟他已经告知背后主子是谁了,如果对方觉得不合适,躲避都来不及。 “先聊聊吧。”云归暖没直接答应,她看向窗外,这里正好能看到临波湖和湖东北的空地,“茶楼地段不错,平日生意应该不错吧。” “多是书生或年轻人来这边,这边风景好,常有作画的吟诗作对的才子佳人来闲逛。” 管事回答的话很对云归暖的胃口,她看深看一眼管事,笑了笑。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云归暖一字不提晋王的事,很认证地谈生意,像是不知道幕后老板一样,管事也不提,两人聊得很愉快。 最后商定,合作一个月,视合作期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长期合作。 临走前,云归暖留了一份方案下来,上面写明了这段时间茶楼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同时并不会影响茶楼做生意。 没多久便到了殿试的日子,京城风平浪静,城防营为了保障殿试期间京城治安,加派了巡逻人手。 同时这一日也是小食神启程离京的日子。 呆鱼把他的仪仗叫回来,全部装扮成普通富贵人家属下的样子,一起等在芙蓉苑门前。 云归暖按照约定,在呆鱼离京的这一日,将防弹衣送给他。 “这个你收好,就当临别前我送你的礼物,以后没事了多来东陵转转。”云归暖将防弹衣交到呆鱼手中。 呆鱼说了声谢谢,便跑回房,直接换上防弹衣。 防弹衣很特殊,穿上身有种被束缚的感觉,紧紧地贴着躯干,远没有日常衣服穿着束缚,呆鱼一开始很不习惯,但他并没有将防弹衣脱下来。 云归暖和萧怀羽一起送呆鱼出城,萧齐钧带了城防营的人来送呆鱼,趁机跟三人钻入同一辆马车。 萧齐钧坐在萧怀羽旁边,呆鱼坐在云归暖身边,马车后跟着呆鱼的人和城防营的士兵。 “你真会挑日子,今天街上的人最少,都待在家呢,要不就是进宫参加殿试去了,马车走在街上都比平时快。”萧齐钧调侃呆鱼。 呆鱼一本正经告诉他:“如果街上人多,我打出仪仗,街上的人还是得给我让道,你和城防营的人还得给我开路,没资格坐在马车上。” 萧齐钧无言以对,这小孩嘴皮功夫挺厉害。 “回去路上要小心,从东陵京城到北辰京城有很长一段路呢。”云归暖关心呆鱼。 呆鱼点点头:“姐姐放心,到家后我会给姐姐写信保平安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 “等三郎回来后,也给我来封信吧,信就送到北辰京城食神府。” 临走前,呆鱼没忘了惦记三郎。 三人将三郎送出北城门,将他扶上马车便挥手告别。 萧齐钧的城防营只用护送到门口,余下的路有军队护送,用不着他。 “这小孩也走了,怪想他的。”萧齐钧不承认,他是惦记呆鱼做的菜,“云小姐,我想去你那吃完饭。” 提到吃的,萧齐钧馋了。 芙蓉苑的厨子做菜也好吃。 萧怀羽瞪他一眼。 云归暖乐呵呵答应:“好,没问题,随时来。” 萧齐钧摆摆手,骑上马继续巡街。 萧怀羽和云归暖回程。 “要不你陪我去侯府看看吧,不知道侯府翻修的进程走到哪一步了。”云归暖拽着萧怀羽的袖子。 开工一个月了,她都没去看一眼,一直在忙。 ------题外话------ 小食神也走了诶 /73/73891/24023070.html 059.箱子(一更) 萧怀羽陪着云归暖来到位于城东的侯府。 原本屋舍相连的侯府现在成了一片空地,工人们进进出出,忙着往里面运送材料,房子还才开始建,地上划分范围的痕迹看得很清楚。 云归暖站在前院中间,完全看不到当年正厅和偏房的样子。 萧怀羽怕她看了难过,赶忙带她去鲜少踏足的后院。 湖泊周围和拱桥都没事,免于火烧,这里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草地青青,湖水清澈。 “湖里的锦鲤冒头了。”云归暖指着湖面,小跑过去,“是不是我们去年钓到的那一条。” 金黄的锦鲤在湖面下慢慢游动,怡然自得。 萧怀羽慢悠悠走过来,看一眼锦鲤,有点像去年钓的,但鱼都长一样,他不大认得出。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湖里看到锦鲤了,它似乎比以前更亮眼一些。”萧怀羽盯着锦鲤,“金灿灿的,很好看。” “你带鱼食了吗?”云归暖问萧怀羽。 萧怀羽摇头。 他没想到云归暖会带他来看鱼,没有准备。 没有鱼食,锦鲤还是笔直地朝云归暖游过来。 云归暖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低头认真打量锦鲤,锦鲤通身金黄的鳞片,金灿灿的,鱼尾还有一点红,特别艳丽好看。 看得入神,锦鲤突然一个摆尾扎入湖水深处,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云归暖的裙摆。 云归暖没站起身,她盯着湖水,湖水底下没看见有水草,越往湖心处越看不见湖底,她眼神很好,在光线探照不到的湖底前沿,她隐约看到有一条铁链形状的东西。 “这座侯府当年是皇上赐给荣安侯的对不对?”云归暖问萧怀羽,“有多少年了?” “对,有二十多年了,但当年的事情我不了解。”这座侯府比他年龄都大。 云归暖看着萧怀羽,突然笑出声。 潜意识里,她认为萧怀羽无所不能,什么都知道,以至于忽略了这座侯府比萧怀羽年纪还大的事实。 “不为难王爷了。”她摆摆手,继续盯着湖面,想到什么,对萧怀羽说:“王爷能去把工头叫来吗,我有事想问问他们。” 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工头,今年帮她重建侯府的工头去年也带着他的队伍帮她翻修侯府。 萧怀羽看一眼云归暖,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前院。 云归暖赶紧从骨环中取出万能眼镜,调好模式往湖里看。 果然,湖底有东西,看形状很像箱子,由锁链连着,箱子很多,数下来有二十箱之多。 在她的记忆力,没有人往湖里沉箱子,也就是说这些箱子待在湖水中起码有十年以上。 会不会是以前侯爷和侯夫人沉在水中的。 云归暖在湖岸边走了一段,走上拱桥,更好地观察湖中情形。 二十只木箱密集地沉在湖中心,离拱桥和岸边都有一段,应是有人划船将箱子带到湖中心再沉下去的,湖中心的水很深,经眼镜测量,最深处有五米。 比寻常的景观湖都要深。 云归暖走下拱桥,往湖的尽头走,被院墙拦住了,云归暖往湖中的墙根看去,虽然湖水确实是活水,但水面下的部分都有铁栏杆拦住,两只粗的栏杆,间隔很近,大锦鲤都游不出去,栏杆也没有损坏。 萧怀羽带着工头来了,云归暖把眼镜收起来。 “怎么跑到这个角落里来了,发现什么了?”萧怀羽朝湖水看,除了没入水中的铁栏杆,什么都没看到。 云归暖笑嘻嘻地说:“跟着锦鲤过来的,然后发现这里的铁栏杆都完好无损,想着应该锦鲤应该游不出去,我们的锦鲤不会游到别人家去。” 萧怀羽听到云归暖说“我们的锦鲤”,很愉悦地挑了挑眉。 “对,这些铁栏杆都是完好无损的,一点缺口都没有。”工头开口说道,“去年小的给云小姐府上的湖清淤时就检查过这里的铁栏杆,一根根都很结实。” 工头的话验证了云归暖的判断。 “你们当时给湖水清淤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困难?”云归暖问工头。 工头有些纳闷,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突然问起来,他挠着头发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没遇到什么困难,因为湖水是活水,不是死水,其实清理起来没多大的难度,就捞一些飘在水面上腐败的树叶和草。” 工头说道。 “我想起来了。”工头突然一拍掌,“清到湖中心的时候,乘船的竹竿总是被水草缠住,撑不动,而且湖中心应该有石头,深浅不一的,我们的船划过湖心的时候只好用船桨慢慢划。” 云归暖猜测当时划船的时候应该被铁链和箱子绊住了,并非石头。 “我知道了,你们在建房子的时候,麻烦顺带帮我喂喂鱼,我挺喜欢湖里的锦鲤,别饿着它了。” 工头点点头。 云归暖又去后院看了一圈,就离开了。 目前重建侯府的进度看不出有进展,开始了,似乎又没开始,说的真的没错,她估计得从南梁回来才能住回侯府了。 等她从南梁回来后,再找机会把箱子打捞上来。 回程的马车上,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我发现湖水里有东西。”云归暖告诉萧怀羽,没说怎么发现的,“我在想该怎么确定湖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值不值得我费劲捞上来。” 湖水很深,寻常的打捞不好捞,得派人下水。 “你的意思是找水性好的人下去看看?”萧怀羽道。 云归暖点头又摇头:“不是现在,等我从南梁回来后搬回侯府,再关起门慢慢打探,只是得先记着有这桩事,王爷帮我记着,我怕到时候报了仇太兴奋,给忘了。” “没问题。”萧怀羽愉悦地挑了挑眉,他很乐意当云归暖的脑子。 回到芙蓉苑,郭管家说有宫里的人来找王爷。 看到来人后,萧怀羽立即知道来人的缘由:“为了橘宝来的。” 萧怀羽告诉云归暖。 “我知道了。”云归暖叫人去找橘宝。 橘宝找不到了,它或许感应到了什么,平日里就跟在然宝身边的橘宝,今天到处看不到影子。 ------题外话------ 橘宝,危~ /73/73891/24039755.html 060.中榜(二更) 云归暖皱着眉,牵上然宝,带着立秋把躲在衣柜底下的橘宝扒拉出来。 “你躲也是没用的,这一天早晚要来。”云归暖拎着橘宝的后劲。 橘宝四肢定在半空,无辜地望着云归暖。 云归暖将橘宝交给上门的杜工。 她不知道杜工的来历,但萧怀羽这么称呼他,并且说他手艺很好,她便跟着这么称呼。 简单聊了几句后,云归暖发现杜工以前还是个大夫,对外科也有研究,而且对这方面的事有几十年的经验,非常在行,便稍微放心下来。 “你们先聊,本王回房处理一些事情。”萧怀羽匆忙避开,这场面他应付不来。 看着太疼。 云归暖按照杜工的要求人,让立秋和立冬准备好一应用具,她则从骨环里取了麻醉药和酒精出来备用。 在云归暖的指导下,过程很顺利,橘宝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除了丢了一对猫铃铛,什么事都没有。 云归暖给了杜工一个大红包,还亲自送他到大门口。 橘宝在窝里睡着,还没醒过来。 云归暖让四位美婢用竹条和布料编了个简易的伊丽莎白圈给橘宝。 萧怀羽忧心忡忡地看着橘宝:“它没事吧。” 看着都疼,感同身受地疼。 但他不会问云归暖为什么这么做,她要做的事必然有她的道理。 “等麻药的劲过去就好。”云归暖说道,她也没想到再次动用麻药的时候居然是给一只猫,“等橘宝醒了之后,把这个戴到它脖子上。” 云归暖将伊丽莎白圈交给立秋。 出发前的大事一件一件都解决了,还差最后生意上的事。 然宝摇着尾巴过来,紧张兮兮地把脑袋凑到云归暖的额手掌下求摸,刚才发生了什么然宝不知道,但然宝知道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然宝别紧张哈,小狗狗一般不需要做绝育。”云归暖摸着然宝的狗头。 然宝已经不是小狗了,它长大了,四肢着地站立差不多有云归暖的腿长那么高。 庞大的体型,全黑的脸,看上去凶恶不好惹,威风霸气。 不好惹的大狗狗用脑袋蹭着云归暖的手“嘤嘤嘤”的撒娇,一个劲想要往云归暖怀里钻。 “午饭时间到了,然宝该吃饭了。”萧怀羽把然宝拉开,交给立秋牵下去吃饭。 吃完午饭,云归暖又出门谈生意了,她很有耐心地将整条街上的店铺一间一间谈下来,实在谈不下来的,也不在浪费时间。 但是西三街上的镖局云归暖进进出出很多次,一直没谈下来,也一直没放弃,直到放榜这日,还是没谈下来,云归暖暂时将这件事放下,转头筹备诗会的事去了。 这几日她除了谈生意,还让名下客栈和茶楼的老板去邀请考生参加诗会,同时做宣传,崇文学宫门前的茶楼门前也摆了好几天的摊子,就是为了宣传。 不过崇文学宫的学生对诗会没多大兴趣。 倒是民间来的考生基本上都打算参加诗会,条件很诱人,有出书的机会,还有燕逸之出面,他们很乐意去。 贡院前挤满了看榜的考生,云归暖不用亲自去,她派了人去看,很快收到消息,韩子乐位列前三甲,但并非状元,是探花,据说状元和榜眼都是崇文学宫的学生。 云归暖抿了一下唇,把周易叫来:“你去统计住在六家客栈里的考生中榜人数,按照一甲二甲三甲给他们包红包祝贺他们,声势闹大些,热热闹闹的,然后去东行书局,叫程友把文稿编印成书,还有韩子乐写的说书稿送去月鸣茶楼给于南。” 周易点头记下。 “还有,给韩子乐红包的时候,气氛喜庆些,祝贺他上了一甲的榜,给他的红包厚实些,快去吧。” 她怕韩子乐难过,想不开,有心结。 毕竟他之前的潜意识一直认为自己不如崇文学宫的学生,差一步三元及第,搞不好心里有遗憾。 周易得了吩咐,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出门办事。 今天的京城特别热闹,因为放榜,也因为云归暖的豪气,外地来的考生都羡慕住在云归暖名下客栈里的考生,考好了不仅有名,还有考试以来的第一桶金。 就算没上榜,考试期间也被照顾的舒舒服服,值了。 韩子乐收到周易送来的红包时,笑得合不拢嘴,美滋滋收了红包。 跟云归暖的担心不同,韩子乐并不觉得差一步三元及第有遗憾,相反,他认为能在一众厉害的考生中杀出重围、挤上一甲前三名,已经很幸运了。 而且还有云归暖送给他的红包,更加没觉得有缺憾。 毕竟比他考得好的前两名都没有红包收。 韩子乐收了红包,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周易:“明日便是云小姐举办诗会的日子对吧,我一定会带着朋友一起去的。” 围观的人都竖着耳朵听,谈话明日要去参加诗会,还带着朋友一起去,他们也想去凑热闹。 韩子乐的朋友很多,很多都是来京城后结识的同窗,加上他人好相处,基本上把同住在青云客栈的考生都相处成了好朋友。 有他这句话,至少明日参加诗会的人数有保障了。 周易明白韩子乐的意图:“欢迎探花郎参加,明日小姐和燕公子都会在临波湖等你们,现场还有很多美味的点心可以品尝,笔墨纸砚和书籍都是上乘的。” 趁着客套的功夫,周易将参加明天诗会的好处告诉围观众人。 “写的好的诗作还会编印成书,在诗会夺得第一名的人,东行书局会专门帮他出书。” 燕逸之和出书,对于来自民间的考生都是很大的诱惑。 诗会当日,燕逸之一早就来芙蓉苑找云归暖,和上次见面一样,燕逸之登门的时候,云归暖还在吃早饭。 “他何时变得这么急躁,早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了。”萧怀羽用眼神“警告”云归暖,早饭必须认真吃完,不准急,不准抢时间。 云归暖没办法,让郭管家请燕逸之先去宴客厅休息,端上点心和茶水招待人家。 ------题外话------ 感谢风决定发型i送的推荐票~ /73/73891/24041119.html 061.茶会(一更) 云归暖在萧怀羽的注视下,认认真真吃完早饭后,才去宴客厅找燕逸之。 “让你久等了。”云归暖进来,发现燕逸之没动点心和茶水,“吃早饭了吗?” 燕逸之笑着同她打招呼:“吃过了,是我来太早打扰你用早饭了,你看我这身衣服适合今天的诗会吗?” 他张开双臂,让云归暖更好地打量他身上的衣服。 今日他的衣服上没多少花纹,很稳重,颇有老师的风范,唯独腰间空空缺一块合适的玉佩。 云归暖的视线从他腰间移开。 “很好看。”云归暖夸他,“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也适合今日的诗会。” 燕逸之笑了笑,心情愉悦。 两人一同出门去临波湖。 临波茶楼的管事早就带人布置好现场,桌椅都摆放整齐,这次提供笔墨纸砚的店铺都是云归暖名下的店铺,除了送来用具,还做了个新的简易的招牌摆在场地里。 除了卖笔墨纸砚的店铺,其他提供了物资的店铺也如此,新做了便携醒目的招牌摆在现场。 整个诗会会场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摆了桌椅共人坐着休息,一部分是空地,供人走动交流,还有一部分架了长桌,摆上点心茶水供人取用,还展示各类文房四宝和书籍。 会场围起来了,入场时临波茶楼的老板会给入场的人别一朵绢花在胸前,胸前有绢花的人都可以参与诗会,没有胸花的人,暂时别来打扰。 云归暖和燕逸之到了临波湖附近,他们不急着现身,坐在临波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往下看。 “来的人很多,多是这次参与诗会的考生,还有些京城有才气的贵女也来了。”燕逸之看一眼,便认出大部分人的身份,“云小姐的名声很响,他们多半是慕名而来。” “确实是慕名而来,不过不是因为我。”云归暖笑了笑,“慕的是燕公子的名,你在这群考生中特别有声望,是我借了燕公子的名和势,多谢燕公子大度。” 她抬手拱了拱。 燕逸之被云归暖逗笑了:“承让承让,是云小姐打动了所有人。” 包括他。 为什么有人能借他的名,因为这人是云归暖,他非常乐意。 两人在楼上坐了许久,等时辰差不多,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下去。 “这次的状元和榜眼都是崇文学宫的人,只到现在,两人一个都没现身。”燕逸之小声说道,“应该是不回来了,毕竟已是前两名,又有好的出身,不乐意参加这种诗会。” 两人一起下了楼梯。 云归暖挑了挑眉,并不介意状元和榜眼的缺席:“说不定是怕在诗会上输了才华,才不敢来呢。” 她就是开玩笑说了一句,状元的水平很高,非她一介俗人可以随意评价。 来到临波湖边,参加诗会的人都看过来,云归暖和燕逸之在京城都是很有名声的人,特别是燕逸之,考生的向往,一群人都看得挪不开眼,那几位来参加诗会的才女更加,视线钉在燕逸之脸上根本挪不开。 云归暖让程友来当主持,程友很会来事,主持得很好,不仅流程和规则说得清清楚楚,还将提供赞助的店名都毫=毫无痕迹地提了一遍,全场氛围非常好。 诗会持续一天,上午作诗,下午评选,中午吃的饭由无辣不欢无偿提供。 跟同好吃喝玩乐一整天还不用花钱,同时还能交到新朋友,谁不乐意呢。 “来的人大部分都是非崇文学宫的考生,还有一部分崇文学宫的学生,也有不参加考试的儒生也来了,这个场合很适合考生踏入官场之前结交同窗。”燕逸之说道,“除了结交好友,交流才华的氛围也不错,我应该把明之叫来的。” 燕明之是燕逸之的亲弟弟,云归暖见过两次。 “人多热闹,你还可以把采薇妹妹带过来。”云归暖说道,现场也有女孩子在,“许久不见她,她最近还好吗?” 云归暖跟燕逸之聊起来。 燕逸之撇了撇嘴,表情有些苦涩:“挺好的吧……” 云归暖察觉到燕逸之的不对劲:“怎么了,是采薇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参加活动的人在认真作诗、讨论,其他人都离这两人很远,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 “她没遇上事情,是崇文学宫事务繁忙,我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燕逸之尽量镇静地说道。 自那日燕府茶会后,他就再没回去过。 云归暖不知真正缘由,真以为燕逸之忙得很长时间没能回家:“因为忙科举的事吗,这也太忙了吧,没想到崇文学宫的事这么多,你早上不会直接从崇文学宫来的吧。” 在云归暖关切的目光下,燕逸之轻轻点了点头。 云归暖倒吸一口气,早知道燕逸之这么辛苦,她就该劝劝他晚些来也没关系:“你累不累,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你露了面便足够了,诗会也不用劳累你评选。” 他们一早说好的,燕逸之过来坐着就够了,什么都不用干。 燕逸之摆手:“我不累,况且今日能见到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我不想走。” 云归暖不逼迫燕逸之,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大个人了对自己的状况肯定是有把握的,她没必要替燕逸之操心。 诗会早上很安静,来的人都在认真作诗。 到了中午,将诗作交上来封好名字后,就可以去吃饭了。 无辣不欢在京城小有名气,味道又好,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燕逸之拿了一些封好名字的诗作看:“这些诗作都很有才华,如果让我选,真不知道该选给谁,很期待今天的魁首。” 无辣不欢的管事端了饭菜过来:“小姐,燕公子,先用饭吧。” 燕逸之将诗作交还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会将封好名字的诗作展示在展板上,供人欣赏、品评、投票。 三月初的阳光正好,太阳很暖和,春光盎然的湖边一群才华横溢的才子们,正是灵感迸发的好时候,过了午饭时间,便该投票了。 每人选一首最喜欢的诗作,将手里唯一的一票投给他。 /73/73891/24064098.html 062.坐镇(二更) 进程走到一半,来了队人马将临波湖边的空地都围住了。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是太子。”燕逸之轻声提醒云归暖。 云归暖颔首,表示知道了,她与太子有一面之缘,上元节的时候他在街上跟萧怀羽互呛。 “太子殿下驾临,不知有何贵干。”云归暖上前行礼,毕恭毕敬,挑不出一点错。 燕逸之也行了礼, 萧齐元斜眼一扫,将云归暖身后的人都看了个遍:“云岚郡主在这,办诗会?” 他侧眸盯住立在旁边的牌子。 参加诗会的人都没动作了,纷纷朝这边看,太子现身,是大事啊。 云归暖认得痛快:“对,科举结束了,正好又是春天,年轻人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在阳光底下抒发才华,有什么问题吗,太子殿下?” 萧齐元又扫了一眼参加诗会的人,被萧齐元看到的人都慌慌张张别过脸去,太子这眼神戾气太重,他们不敢看,这时候被太子看中肯定不是好事。 “没问题,本宫来看看,不行吗?”萧齐元双手背负在身后,暗中与云归暖较劲,“云岚郡主挡在这里,不让本宫进去看吗,燕公子也在这凑热闹?” 他转头看向燕逸之。 燕逸之拱拱手:“东陵有才华的年轻人很多,能有机会将他们聚在一起一展才华,是件幸事。” 萧齐元挑眉望着燕逸之,盯着他,一动不动。 燕逸之很是谦卑地拱手:“现在已经到诗作评选环节,太子殿下想品评一番诗会的作品吗?” 萧齐元对诗会不感兴趣,他来这里,只是不想让云归暖将诗会办下去。 她在这里办诗会,就是替萧齐明笼络即将步入官场的新人。 “什么评选,本王也想看看?” 念什么来什么,萧齐明突然不知从哪钻出来,大步朝这边走来。 “云岚郡主,燕公子。”萧齐明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皇兄也在,是来观摩诗会的吗?” 萧齐元皱了皱眉:“晋王是专门来观摩诗会吗,来得这么巧。” 他前脚刚来,还没说几句话,他萧齐明后脚就来了,你说巧不巧。 萧齐明挑着眉,十分坦然地回答:“郡主的诗会宣传了有一段时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今天这时候在临波湖边有诗会,皇兄不是慕名而来吗,路过?” “路过。”萧齐元忍着脾气,过年以来,萧齐明越发喜欢和他作对,他担心萧齐明在筹谋他的太子之位,“晋王是专程来的?”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萧齐明。 萧齐明很坦然:“郡主宣传得那么卖力,我不过来看看,岂不浪费郡主一番心意,皇兄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一起看看东陵的年轻人多么有才华。” 参加诗会的年轻人都听着,晋王在夸他们。 萧齐元深看萧齐明一眼,他看不出这场诗会跟萧齐明有没有直接关系,他既然敢露面,就说明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会留下令人诟病的把柄。 “既然皇兄不感兴趣,那我只好一个人去凑热闹了。”萧齐明语气平和,他绕过萧齐元朝里走。 云归暖让开道,请萧齐明进去。 来了尊大佛坐镇,不知是不是好事。 “本宫并非不感兴趣,只是还在和云岚郡主闲聊罢了。”萧齐元看一眼云归暖,不喜,看向她身旁的燕逸之,“燕公子给本宫带路吧。” 诗会场地没多复杂,也没多大,用不着带路。 萧齐元朝里走,听到身后有人喊云归暖。 “暖暖。” 很亲昵的称呼。 萧齐元很不爽地皱起眉,转过身,有人先他一步开口。 “皇叔。”萧齐明喊了一声,快步走回来,走到了萧齐元的前面。 “皇叔怎么过来了,来看郡主吗?”萧齐明说道。 萧齐元一怔,忽然发现萧怀羽和云归暖的左手上戴着一样的戒指,才想起两人已经走了礼部的流程订婚了。 “皇叔。”他上前,还算恭敬地打招呼。 “既然都来了,一起进去坐吧。”萧怀羽抬步往里走。 不管两个侄子是真好奇还是暗中较劲,一通全带进去,谁也别跑,乖乖坐着给诗会撑场面。 一场普普通通的诗会,来了东陵赫赫有名的燕家长公子、一位郡主、两位亲王,还有一位太子,阵仗拉满,前后几十年都凑不齐的排面。 参加诗会的人都兴奋了。 幸好来了,才有机会一睹几位贵人的尊容。 一行人坐下来,原本只有云归暖和燕逸之的作为,云归暖暗中叫人加了位置。 萧怀羽和萧齐明坐中间,萧怀羽旁边是云归暖和燕逸之,萧齐明坐在另一边跟他皇兄挨在一起。 “你们继续吧,该干嘛干嘛。”萧怀羽吩咐参加诗会的人继续投票。 他正襟危坐,气势十足,吓得路过的人都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的。 “皇叔也是来观摩诗会的吗?”萧齐明隔着萧齐元问萧怀羽。 “不是。”萧怀羽说道,“来看暖暖,怕她受欺负。” 萧齐元悄悄瞥一眼萧怀羽,他怀疑皇叔内涵他。 “本王念着这里人多,怕有人趁机闹事,伤害无辜人,在来的路上顺带把城防营的人也叫来了。”萧怀羽淡然说道,“现在城防营的人应该将这里包围了吧。” 萧齐元感受到萧怀羽周身一股凌厉之气,他总觉得皇叔是冲着他来的,虽然没有证据。 云归暖摆摆手,叫手下的人去门口看看。 那人去了,很快跑回来告诉云归暖:“回小姐,三殿下正在安排城防营的人呢,他说他很快就会过来。” 云归暖颔首,表示知道了。 “王爷,三殿下来了。”云归暖特意告诉萧怀羽。 同时让内外明里暗里的人都挺清楚,城防营的人来了,别想着搞事情。 萧怀羽颔首:“待会让他坐晋王身边吧。” 他称呼萧齐明的时候,并没有称呼他的名字,公事公办的语气,听不出两人之间有亲密的关系。 萧齐元刻意留意左右之人的动向,但他的弟弟和叔叔,就像中间隔着一座山一样,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再无交流。 就连身体的微微偏侧都没有。 萧齐元怀疑自己多心了,但依旧不敢懈怠。 ------题外话------ 感谢淋淋妈送的月票~ 跟云小姐亲近的人,还是唤她云小姐,跟她不熟的人都是唤她郡主~ /73/73891/24065411.html 063.疑心(一更) 萧齐钧很快进来了,同所有人打了招呼后,坐在萧齐明旁边。 一排身份显赫的人观摩诗会投票环节,都认真慎重起来,不嘻嘻哈哈说笑了,很是认真地跟同伴讨论这次的诗作和诗会。 虽然气氛严肃了些,但达到了云归暖想要的效果,没有出乱子。 京城身份最尊贵的几个人都光明正大地坐在诗会现场,没人敢惹事。 云归暖看到了很是低调的韩子乐,他给你好友一起走过来,看到他,点头打了招呼,并未声张,从头到尾表现得谦逊稳重。 “王爷,你觉得今日谁会夺得魁首呢?”云归暖拉了拉萧怀羽的衣袖,小声问他。 萧怀羽放下茶杯:“本王不认识人。” 他回答得中规中矩,挑不出半点偏颇。 萧齐元听到萧怀羽的声音,耳朵动了动,余光里的萧怀羽放下茶杯,他偏头看过去,萧怀羽神色如常,并没有其他动作。 “怎么了,太子殿下。”萧怀羽视线未偏,依旧看着前方。 萧齐元被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他压下情绪:“没什么。” 他为萧怀羽的敏锐感到心惊,他只是稍微偏一下头,萧怀羽都没看他,就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 比心思深沉,他身为太子,比他皇叔差远了。 “皇叔,喝茶。”太子给萧怀羽倒茶,“皇叔觉得这次参加诗会的人,谁的才华最好?” 萧齐明看萧齐元一眼。 萧怀羽手握着茶杯,没有喝,他淡淡回了一句:“燕公子或许更了解,本王只是来看暖暖,不认识这里的人。” 萧齐元挑眉,身子往前探了些,看向燕逸之。 燕逸之拱拱手:“多谢王爷抬举,只是这里的人多非崇文学宫的学生,我不大了解,况且愿意来参加诗会的人,都是很有才华的人。” 萧齐元点点头,表示赞同燕逸之的说法:“本宫很期待今日的诗作。” 本来他就不是冲着观摩诗会来的,现在说着一副十分期待的语气。 诗会的投票环节用时很长,这也在云归暖的计划之中,她就是想要来参加诗会的人慢慢看、慢慢聊,多吃一些糕点,多用一些笔墨,把店铺的名字都记住。 两个时辰后,投票结果出来了,云归暖让人把得票最多的诗作拿来,拆下封条,露出名字。 “韩子乐。” 云归暖挑眉,大声念出名字。 等结果的人只是安静了一瞬,便鼓起掌来,他们都听说过韩子乐的名字,连中两元,又是探花,在京城很有名气。 韩子乐坐在靠湖边的位置,几乎是角落了,他一直很低调,等有人找上来的时候,他才站起来。 诗会第一名的奖品很丰厚,除了有东行书局帮忙出书以外,还有他亲笔题字的扇面和画作等等,这些以后都是用来卖的,卖得的钱可以分得一部分。 除了第一名,其余参与诗会的人的著作也会出书,不过是所有人的合集。 当着所有人的面,东行书局送了一套书给韩子乐,这套书是前朝文学大家的著作合集,许多读书人都想要,买这一套得花不少钱,一般学生都买不起。 余下一点时间便是打广告时间了,好在程友会主持,把一连串广告说得绘声绘色,一点不枯燥。 “本宫记得郡主跟这个韩子乐挺熟的。”萧齐元突然提了一句。 要么暗示这次诗会有内幕,要么暗示云归暖已经收买了韩子乐。 云归暖不慌不忙解释:“是我名下客栈的客人,我名下客栈多,还有很多考生都是我名下客栈的客人。” 一句话解释清楚她和韩子乐的关系。 京城里的客栈多,外地来住店的考生也多,不只她一家。 她就是正常的开门做生意。 萧齐明忽然站起身:“皇叔、皇兄,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看,告辞。” 他拱了拱手,便带着侍卫离开了,脚步匆匆,似乎遇到什么急事。 萧齐元想了一下,看着萧齐明的背影走远了,他也慢悠悠起身:“既然诗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本宫便不再久留,皇叔和郡主慢慢看,告辞。” 他也就比萧齐明慢了两步离开。 “你这位太子侄子很在意晋王的动向啊。”云归暖等萧齐元走后,跟萧怀羽说道。 虽然最先来的是萧齐元,但等萧齐明来了之后说要看诗会,他才急匆匆进来,等萧齐明说要走了,他也前后脚离开。 简直是说萧齐明要做什么,他也要做什么,看气度,还以为萧齐明才是太子。 萧怀羽很了解侄子们的性格:“他疑心重。” 云归暖明白了,萧齐元被萧齐明拿捏了,萧齐明实际上什么都没做,他利用萧齐元疑心重的毛病,让萧齐元以为他做了什么,令萧齐元不安,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晋王殿下请太子殿下来为我坐镇?”云归暖笑着挑眉,“毕竟今日这种排场以后都难再有。” 萧怀羽煞有介事地颔首:“唔,是个好主意,以后有机会确实得好好感谢晋王殿下。” 燕逸之默默将云归暖和萧怀羽的互动看在眼里,有些扎眼,更是心痛,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告诉自己云归暖已经和萧怀羽订婚了,可这么一想,心里更加难受,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到现在都没想通是为什么,中间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感觉眨眼间,云归暖就成萧怀羽的人了。 没过多久,诗会便结束了,云归暖安排人撤场,留下来的人感兴趣就继续跟朋友聊,想回去的也可以直接回去了。 倒是韩子乐过来专门给云归暖道了谢,才离开,他本是想跟云归暖多聊几句的,但碍于萧怀羽也在,不方便。 韩子乐一走,大部分人都跟着他走了。 “依我看,如果状元和榜眼来参加诗会,不一定会再一次赢了韩子乐。”燕逸之评价,“他们不来是对的。” 昔日对手,再次重逢难免会让人再比较一番。 赢得荣誉容易,想守住荣誉却并不容易,云归暖赞同燕逸之的看法。 “既然你这么看好他,以后多照顾照顾呗。”云归暖冲着燕逸之打眼色。 ------题外话------ 感谢淋淋妈送的月票~ /73/73891/24085516.html 064.诊脉(二更) 燕逸之无奈笑笑:“他很快就要入朝为官,不归我管了,我也想多关照他,但关照不来呀,等他高升,我还要求他多关照。” 燕家人不入朝为官,他始终是平民,跟当官的人比不了。 云归暖挑眉:“他曾经透露他挺向往崇文学宫的。” “我明白了。”燕逸之颔首。 “嗯哼。”萧怀羽轻咳一声,“暖暖,回去了吗?” 云归暖跟燕逸之道别:“那我先回去了,你慢走,路上小心。” 萧齐钧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一旁吃起点心来,吃得正欢。 “萧齐钧。”萧怀羽叫他的名字。 萧齐钧往嘴里塞着糕点回头:“皇叔,你们要走了,我送你们?” “三殿下喜欢吃这里的点心?”云归暖看他吃得开心,“这是我的点心铺子欢乐豆豆做的点心,你若喜欢,我叫人送一些给你。” “多谢婶婶!”萧齐钧喊得开心。 云归暖叫人给城防营来值守的士兵也分了点心和茶水。 萧齐钧送萧怀羽和云归暖回芙蓉苑。 萧怀羽直接把萧齐钧叫去东跨院,叔侄俩神神秘秘的,也不说什么事,云归暖笑着摇摇头,去找然宝和橘宝。 橘宝脖子上还戴着伊丽莎白圈,云归暖将它抱起来,检查伤口愈合的情况。 再过两天就可以摘了伊丽莎白圈,到时候她也可以安心出发了。 云归暖将橘宝放下来,摸了摸然宝的头,然宝很热情,站起来前爪搭在云归暖身上,身高快赶上云归暖的个子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 然宝想舔云归暖的脸,被云归暖挡开了。 “然宝,下去。”云归暖下口令。 然宝很听话,收回前爪,乖乖站在云归暖面前摇尾巴。 云归暖摸了摸然宝的脑袋,肯定它的行为。 叔侄俩出来了,萧齐钧嬉皮笑脸地对云归暖说道:“婶婶,我今晚又想来你这蹭饭,皇叔说让我问问你。” “没问题,想吃随时来。”云归暖欣然同意,“门外你城防营的弟兄呢,让他们一起进来吃?” 萧齐钧摆摆手:“我把他们送回去,待会再来。” 说罢他跑出大门。 “三殿下很有活力。”云归暖说道,“活力少年,挺好的,这个年纪正是能动的时候。” 萧怀羽瘪着嘴看云归暖一眼:“七个侄子中,就他最皮,所以陛下把他扔到城防营去,正合适他。” “他和你关系也最好不是吗?”云归暖笑笑。 “倒也没说错。”萧怀羽摸摸鼻子,“我很多侄子都跟我关系好。” 萧齐钧很快就回来了,正好是芙蓉苑开饭的时候,萧齐钧胃口好,吃得特别开心。 “我跟萧齐钧说了,等我们离京的时候,让他照看芙蓉苑和侯府,不让人搞破坏。”吃饭间,萧怀羽说道。 “婶婶放心,在你们出发前我谁都不说。”萧齐钧从饭碗里抬起脸,跟她打包票。 云归暖现在明白了,萧怀羽把萧齐钧叫过去就为了这事,他们叔侄关系果然不错。 “好,交给你我放心。”这是实话。 萧齐钧带着城防营,手下有兵权的。 吃完晚饭,萧齐钧又被萧怀羽叫去东跨院,叔侄俩神神秘秘的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后,萧齐钧就跟云归暖道别,回去了。 萧怀羽问云归暖:“你打算何时启程?” 云归暖思考一下:“两天后,待我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安排好,还有橘宝的伤势完全恢复,两天时间足够了。” 萧怀羽点头,下去安排了。 云归暖也去安排生意上的事,还有得忙,所以当第二天萧怀羽带着太医上门的时候,她疑惑地皱起眉头。 萧怀羽轻咳一声:“你最近太忙了,我让太医来给你请个平安脉。” 太医姓孟,上前拱拱手:“云岚郡主,请把左手伸出来吧。” 孟太医取了脉枕出来,让云归暖将手腕搭上来,他探脉探了有一瞬功夫,又让云归暖换了右手,同样是过了一会儿,才收手。 “郡主的身体很健康,并无任何异样,只用保持现状即可。”孟太医乐呵呵的,将脉枕收起来。 “暖暖的身体很健康,并无任何不寻常之处?”萧怀羽追问一遍。 孟太医颔首:“正是,京城里的小姐夫人们,或多或少身子都有些小毛病,但郡主是我见过的京城最健康的女子,此言一点不夸张。” 云归暖得了太医的夸赞,美滋滋地冲萧怀羽笑,就算再忙,她身体健康得很,不用担心。 身体健康,能得到医生的夸奖,是件天大的好事,求都求不来。 萧怀羽颔首:“本王送孟太医出门。” 走在小径上,四下无人,萧怀羽悄悄问孟太医:“暖暖的身体真无大碍?” “下官所言非虚,并不夸张,郡主的身体确实比京城里绝大多数人都要健康。”孟太医说道。 “本王有个问题想请教孟太医。”萧怀羽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如若怀有身孕的话,是不是得一个月后才有脉象体现出来?” 孟太医暗惊:“王爷怀疑郡主有身孕了?” 萧怀羽本想说,他不确定云归暖是否有了身孕,才请太医来诊脉。 但又想到他们还没正式成亲,若他这么问了,恐怕对云归暖的名声不好。 “不是。”他赶紧否认,“本王是为成亲后的事考量,她平日里忙生意经常忙得什么都不顾,本王是怕成亲后她还这么忙,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方才你也听见本王是怎么跟她说的,她做事很认真,一忙起来,什么都不顾了。” 云归暖的生意在京城做的很大,孟太医早有耳闻,所以也信了萧怀羽的这番说辞。 “王爷说的有道理。”孟太医道,“王爷认真为郡主着想,眼光看得很远,心思细腻,郡主能嫁给王爷是郡主的福气,不过确实得至少一个月的身孕才能诊脉诊出来,成亲后王爷还是让郡主多休息吧,毕竟成亲的妇人出去抛头露面也不好。” 萧怀羽笑了笑,送走孟太医。 其实他担心暖暖已经有了身孕,但他们不知道罢了,万一走到半途发现有了身孕,就进退两难了。 ------题外话------ 萧怀羽好细心哦,他好像对孩子这件事特别上心,他也很有晚辈缘呢~ ——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身体有点不舒服,本来想请假的,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把更新赶出来了,写出来了就不用请假啦,就是晚了点(今天的更新实在太晚,抱歉) /73/73891/24085517.html 065.诱惑(一更) 萧怀羽揣着一肚子心事往回走,走到一半,遇上带着人往外走的云归暖。 “暖暖。”萧怀羽叫住她,“你还要出去吗?” 云归暖停下来:“还有最后一点事要收尾,今天忙完,明天就不出去了。” 萧怀羽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 “还有,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晚饭是肯定不回来吃的,你不用等我了。” 萧怀羽念了句:“早点回来。” 云归暖摆摆手,带着人出去了。 正如云归暖所说,她到晚饭的时候还没回来,萧怀羽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不大放心,云归暖很少不会来吃完饭。 萧怀羽独自一人吃完晚饭,越想越不放心:“长天,你去看看她在哪,有没有好好吃饭。” 长天应是,出去了。 萧怀羽回了主屋,等云归暖回来,但是等了很久没等到她,倒是等来了回来的长天。 “王爷。”长天敲门进来,“云小姐已经吃过晚饭了,她和顺远镖局的人在风味楼吃饭,说过一会儿就会回来,让王爷不用挂念。” 萧怀羽坐在桌前,他手指蜷起,轻轻敲了敲桌案:“顺远镖局,西三街那一家?” 长天颔首。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萧怀羽挥手让长天下去,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西三街接云归暖。 她出去的时候带了人,是谈生意的,他这时去恐怕会打乱她的节奏。 半个时辰后,云归暖回来了。 萧怀羽幽怨地看着她:“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早知道就去接她了,这样她就会早些回来。 “一更天都过了。” 云归暖笑着钻进萧怀羽怀里撒娇,哄他:“有点事多说了点,就晚了那么一会儿回来嘛,你准备睡觉啦?” “嗯哼。”萧怀羽不吭声,就让她哄他。 “那你沐浴了吗,沐浴完就该乖乖睡觉了。”云归暖抱着萧怀羽的腰,笑嘻嘻地宽慰他,“我的事情都解决了,明天不出门了,答应你。” 萧怀羽摸着云归暖的脑袋:“你辛苦一天,先去沐浴吧,早点休息。” 他还是舍不得给云归暖摆脸色,哪怕只是装的也舍不得。 可他很想让云归暖多哄他一下,哪怕一刻钟也好。 照往常一样沐浴完后,两人躺在床上准备睡了,萧怀羽挥灭了灯,云归暖突然爬到他身上。 “怎么了,暖暖。” 云归暖趴在萧怀羽的胸口,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你今天请太医过来,是不是另有原因,并非你口头说的这个?” 被褥下,云归暖的手开始不老实。 萧怀羽抓住她的手腕。 “没有。” “嗯?”云归暖凑近了些,手腕从萧怀羽的掌中挣脱出来,“你是不是担心我有身孕。” 萧怀羽喉咙滚动,不说话了。 没想到还是被她猜中。 距离上一次暖暖来月事不到一个月,期间他们同房过几次,他就有这个顾虑。 不过算起来,从他们第一次同房到现在,也差不多两个月了,中间有过好几次,暖暖一直没有身孕,太医又说暖暖身体很健康,难不成是他的问题? 萧怀羽在这方面很纠结。 云归暖搂住萧怀羽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言:“放心吧,我有分寸。” 计划中有远行的打算,所以她很注意,不会在这期间让自己怀孕的,她有定时吃短期避孕药,在停药之前都不会怀孕。 “你也不用有所顾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比如现在。 云归暖扒开萧怀羽的衣服,扯开他的系带。 “暖暖……”面对云归暖的主动,萧怀羽直接放弃抵抗,“嗯……你学坏了。” 云归暖直接握住萧怀羽,瞬间卸下他所有的心思。 “暖暖……”萧怀羽轻哼一声,无力招架。 他的思绪飘散了,又聚集回来,盯着某处不放。 “暖暖,你不乖。” 云归暖一手圈着萧怀羽的脖子,在他耳边轻笑:“你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笑得像诱惑人的女妖精。 “做坏事吗?”萧怀羽忍不住轻笑,“好,依你,什么都依你。” 暖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起晚了,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做,主要是一些出发前的安排。 云归暖给橘宝拆了伊丽莎白圈,橘宝不大爱跟然宝玩了,就盘在角落里团成一团。 “橘宝是不是自闭了?”云归暖担忧地看着那一大坨敦实的橘色,“没关系,适应了就好,要做健康猫猫就必须走这一步。” 正好春天来了,避免发情期的诱惑。 萧怀羽一口茶差点呛着:“橘宝小小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 指身体上的。 云归暖很认真地纠正萧怀羽:“也是必会经受的痛苦,但为了健健康康长寿,不得不这么做。” 幸好橘宝是公猫,只用进行体外手术,若是只小母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橘宝慢慢悠悠吧迈着猫步过来,“喵”了一声用爪子把萧怀羽的茶杯拂到地上,一屁股坐在萧怀羽放茶杯的地方。 “橘宝。”萧怀羽哭笑不得,“本王在帮你说话呢。” 橘宝不管,团成一团趴下了。 吃完午饭,萧怀羽回王府拿东西,有些东西必须带上路。 云归暖留在府里,最后交代一番,将未来半年的事都交代清楚了,还特意把周易叫来叮嘱一番。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从芙蓉苑里驶出来的马车很是低调地出了南城门,马车上没有标识,就连守城的士兵都不知道瑞王和云岚郡主离京了。 “时辰还早,再躺下睡一会儿吧。”萧怀羽说道。 云归暖摇摇头,稍微撩起车帘子看向窗外,晨光熹微的官道很安静,路上的人特别少,一路上只听得到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 她拿出地图,借着光,比划着他们将要走的路线。 “按照现在的速度,到这里大概要多久。”云归暖点着地图上的狗头村,“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说不定我们需要在这里过一夜。” 萧怀羽吩咐外面赶车的长天,走到狗头村附近的时候停下来。 ------题外话------ 感谢淋淋妈送的月票~ 感谢风向决定发型i送的推荐票~ /73/73891/24100288.html 001.离京,再访狗头村(二更) 马车行驶到狗头村附近的时候,已是下午。 云归暖掀开帘子,亲自指挥长天将马车驶到村子里去。 金永正好从外面回来,刚走进村口,便看到一架陌生的马车驶进来,立即警惕起来,但看到从马车里露出的一张脸后,他放松了戒备。 他站在原地不说话。 “金永。”云归暖跳下马车,同金永打招呼。 金永这才开口:“云小姐。” 萧怀羽这时从马车里出来,看一眼跟云归暖打招呼的人,气势威严地默默站在云归暖身后。 金永楞了一下。 “上次我来狗头村的时候,他帮过我们。”云归暖说给萧怀羽听,又对金永说道,“我们有事路过狗头村,想顺带来看看你们,村长在吗?” 金永点头:“您先去我家坐一坐,我去把村长叫来。” 一行人往金永家去,长天和立春停好马车后随云归暖和萧怀羽进了屋,金永给四人倒茶。 “云小姐你稍等,我这就去把村长请来。”说完就出去了。 萧怀羽看两眼桌上的茶杯,又瞄了一眼金永离去的背影,不说话。 “暖暖,上次你来的时候,金家村的人也这么好客吗?”萧怀羽摩挲着掌心里的茶杯。 这种茶杯出自官窑,价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萧怀羽知道金家村,地图上也是这么标注的,狗头村的名号他还是从云归暖这里听来的。 云归暖瞟一眼萧怀羽的小动作,她上次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茶杯的不同寻常,想着要不要趁机告诉萧怀羽狗头村的秘密,但她斟酌一下,并没有说出来。 “他们的村子特殊些。”云归暖说道,“也就杯子看着好一些,其他的跟寻常村落差不多。” 萧怀羽听了云归暖的话,暂且打消心中疑虑。 金永很快带着村长金厚过来。 “云小姐,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呢。”金厚热情地同云归暖打招呼,他看到坐在旁边的萧怀羽,一身贵气,料想这不是普通人,“这位是?” “我出远门路过这里,便过来看看你们。”云归暖回答,“这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已经订婚了。” 萧怀羽很是高兴地翘了翘嘴角。 金厚长长“哦”了一声:“恭喜云小姐觅得良人,云小姐和这位未婚夫一起到我家来坐吧,正好家里在做饭,吃了晚饭,再住一晚。” 云归暖并没有拒绝金厚的热情,带着萧怀羽去了村长家。 金永也一起来了。 吃饭间,云归暖问起上次来狗头村的事:“还记得上次我在路上救了个少年送到你们这来吗?” 云归暖并没有提来看金山的事,主子不主动提,金家村的人也不会主动提起。 “记得。”金厚点头,“说起这个人,老夫还想跟云小姐说呢,云小姐走的那一天,那个少年自己跑了,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云归暖讶异:“你说当天他就跑了?” 如果医仙当天就离开的话,应该是完全不知道狗头村的秘密。 金厚颔首:“就在送走云小姐之后,我们回房看他,发现他不见了,一点踪迹都没有,守在屋外的人也没听到一点动静,这小子伤了腿身手还这么灵敏。” 听了几句后,萧怀羽听出来云归暖和村长谈的是救了医仙的事,他偏头看向云归暖,发现云归暖垂眸沉思。 云归暖眉心微簇,她还记得那日的情形。 当时她支开房间里的人,是看出来医仙已经醒了,在装作昏迷罢了,所以她吧房间里的人支开,不让人盯那么近,他一放松,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 没想到他趁着没人看守的功夫,直接跑了。 那时他的腿伤着,还固定着支架,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跑了,是个狠人。 “云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你们又遇见他了,还是出什么事了?”金厚追问一句,很谨慎。 “没有没有。”云归暖摆摆手,“就是问一句,有头有尾嘛。” 她是不会告诉他们,上次她救的人,不仅是个老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北辰医仙,知道的人越多,麻烦事越多。 金厚点点头,觉得有理。 吃完饭,时间不早了,云归暖一行自然而然地在狗头村留宿。 村长带着他们去了云归暖上次住的那间屋子。 “你觉得这间屋子有什么不同吗?”自从知道村子里的屋子都是金屋后,云归暖没法认真看待这些屋子了。 萧怀羽挑着眉,刻意多打量屋子里的摆设:“普通的村里房屋,没有特殊的,这屋子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长天和立春也警惕起来,仔细检查屋子里的摆设。 云归暖摆摆手:“没有问题,就是想到村子里的房屋不比我们平日住的屋舍,怕你不习惯,所以问问。” “没什么不习惯的。”萧怀羽淡淡说一句,他多看了云归暖几眼。 自从到了狗头村的地界后,云归暖的言行有些奇怪。 “习惯就好,那你先休息,我想起有些事要问问村长,很快就回来。”说完,云归暖就出了屋子。 萧怀羽留在屋子里,眸色深沉,他本想让立春跟上去看看云归暖神神秘秘地找村长什么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她在狗头村有秘密,但不曾告诉他。 没关系,等到她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的。 云归暖敲门进了村长的屋子:“我还没有给你们代表身份的令牌,靠我这张脸可以吗,我想取一些金砖。” 虽然她早就准备好银子和银票,但多带些金砖在身上更好,以防万一。 金子值钱多了。 “可以,我们认得您这张脸。”金厚说道。 云归暖松一口气,将一枚挂在店门口的菱形木牌放在桌上:“这个先留给你们,能当信物吧,其他人不知道你们认识这个标识呢。” 虽然木牌有很多,但她得先留个信物在狗头村,万一哪天刷脸不管用,她不就亏了吗。 村长收了木牌,带着云归暖来到村子中间的一间屋子里。 他打开地窖的门,点了灯。 “按照云小姐上次的吩咐,我们拆了三间屋子,将金砖都埋到了屋子中的地窖里,云小姐请。” 云归暖告诉金厚:“你就在这等着,我一个人下去,拿的金砖也不多,不会让人看出痕迹的。” ------题外话------ 离京了,进程走到一半了,余下的故事很快就能说完~ —— 今天还是不怎么舒服,脑袋有点晕 /73/73891/24100434.html 002.抵达西府,张若薇的消息(一更) 金厚守在地窖口,嘱咐云归暖小心脚下。 云归暖一个人下到地窖里,地窖不算大,也就头顶一室的面积,但挖得深,跟寻常屋子的高度没多大区别,她拿着灯火在地窖里转了一圈,满室的金砖闪闪发光。 建造屋子用的金砖很多,留给云归暖下脚的地面不多了,她从不同的角落取了金砖放到骨环里,一共十块。 没多停留,她便上来了。 “小姐取好金块了?”金厚打量着云归暖,见她两手空空,不免疑惑起来。 难不成小姐只是下去转了一圈,没取金块。 云归暖拍拍手:“我没取多少,就随手拿了点,你将地窖门盖好吧。” 金厚虽有疑虑,但不多问,很听话地将地窖门盖好,将地面还原成原来的模样,看不出这里有一扇门。 云归暖回到房间的时候,萧怀羽已经爬上床榻了。 “快上来,已经暖好了。”萧怀羽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云归暖去洗漱完便爬上床,躺在萧怀羽身边:“问清楚医仙在狗头村的事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点头:“都依你。” 翌日清晨,两人早早起身,在村长热心招待了一顿早饭后,一行人告别狗头村,继续往南走去。 越往南走,天气越是温暖,阳光明媚,春意越发盎然喜人。 走了十日,他们终于走到西府境内。 萧元媛亲自带了一队兵马出来接他们。 “皇叔,云小姐!”萧元媛远远地看到长天赶的马车,冲他们招手,还不嫌够,她策马上前,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 “元媛。”云归暖掀开窗帘,跟萧元媛打招呼。 “我终于等到你们了。”萧元媛很兴奋,她稍微俯下身,凑近窗口。 出发那日,萧怀羽就派人飞鸽传书给西府送信,萧元媛送收到信之后就开始期盼这一天,直到昨天收到萧怀羽的信,说他们明天就会到西府,她一大早就带着人出来等了。 “你们难得来西府一趟,得多玩几天,报仇的事不着急,我早就派人去打听情报了。”萧元媛说道,“还真有不少消息,到府上跟你们慢慢说。” 云归暖向她道谢:“辛苦你了,收集情报很艰辛吧。” 萧元媛甩了甩手上的鞭子:“你和皇叔的事,都是小事,不辛苦,不艰辛,皇叔!” 她隔着帘子喊一声。 萧怀羽凑过来,脸贴在云归暖身边,声音淡淡的:“何事?” 萧元媛皱了皱眉,跟他开玩笑:“皇叔一直不露脸,还以为皇叔不想见我。” “你们聊得火热,不打扰你们。”萧怀羽回得冷淡,还是关心了一句,“你等很久了?” “早上就来了。”萧怀羽颔首。 “走快些吧,早些到梁王府早些休息。”说罢,萧怀羽吩咐长天,“加快速度,尽快到梁王府。” 长天加快了速度,从西府边境走到梁王府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萧元媛在前方带路,一路十分顺畅。 梁王在正厅等他们。 “十弟,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梁王和萧怀羽已经十年没见面了,“元媛在京城的时候多亏你照顾了。” 他上次见萧怀羽的时候,萧怀羽还是个孩子,十年不见,若不是知道萧怀羽今天回来,他差点忍不住他这个最年幼的弟弟。 “皇兄。”萧怀羽上前拱了拱手,“这次也承蒙皇兄照顾了。” 梁王看到了跟着萧怀羽一起来的云归暖:“这位便是……弟妹吧。” “云岚郡主,云归暖。”萧怀羽向梁王介绍云归暖。 云归暖行了礼,同梁王问好。 “云归暖,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梁王对云归暖很友好,“是不是荣安侯的女儿?” “正是,您认识、我父亲吗?”云归暖不是很习惯认荣安侯当父亲。 梁王点点头:“在本王离京之前,跟荣安侯有些交集,你小时候本王见过你两次,没想到转眼就十年了。” 一阵唏嘘。 “嗯哼。”萧怀羽轻咳一声,“皇兄,我们一路走了十天,路上很辛苦。” 他怕他皇兄没完没了地怀旧下去,还会提到让暖暖伤心的事,赶紧打断梁王的话。 梁王收起话闸子:“对对对,你们辛苦了,管家,先带瑞王和郡主下去休息,晚上我给你们接风,吃顿好的。” “我带皇叔去。”萧元媛主动带他们去了后院。 梁王给萧怀羽单独安排了一处院落,这次出行,他带的人和行李都不多,一间院子就能装下,也不需要休息。 “从西府到南梁境内,只需半天,到南梁都城还需要十天。”萧元媛没有走,跟在萧怀羽和云归暖屁股后头转,“我帮你们准备好十天的物资,你们还需要兑换银票吧,我帮你们联系好银庄,明天直接去便是。” “谢谢你费心了。”云归暖是真心地感谢萧元媛。 有她帮忙,他们会省事很多。 “小事。”萧元媛很潇洒地摆摆手,“西府是我的地盘,你们来了我就该照顾好你们,还有关于南梁的事我也打听了,还多打听了关于泰安公主的事。” 萧怀羽和云归暖放下手上的活,跟萧元媛一起坐下,三个人凑在一起说事。 “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南梁皇上打算给泰安公主选夫。”萧元媛说道。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张若薇年纪差不多了,早该成亲了,这不稀奇。”萧怀羽说道。 “南梁皇上给张若薇选夫不稀奇。”萧元媛说道,“稀奇的是,南梁皇上明面上在给张若薇选夫,实际早就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你们猜是谁?” 萧怀羽和云归暖摇头,南梁的人他们又不认识。 “南梁国师。”萧元媛说道。 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挑着眉,南梁国师是幻影的二把手,看样子南梁皇上跟幻影的关系不浅,居然还想把妹妹嫁给他。 “但是张若薇不想嫁,这些消息只在南梁皇室内部流传,连朝臣都不知道。”萧元媛补充道。 萧怀羽轻笑一声:“这你都能打听到,你在南梁皇室有人?” 萧元媛神秘一笑。 ------题外话------ 感谢风向决定发型i的推荐票~ /73/73891/24118037.html 003.出发南梁,有人跟踪(二更) “最近南梁皇室的处境有些微妙。”萧元媛说道,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南梁皇上从过年后就沉迷修仙炼丹,经常罢朝,三月份以来他就没出现在朝堂上了。” “现在谁在主理朝政。”萧怀羽问。 绝不会是太子,南梁太子今年才三岁。 “南梁护国公。”萧元媛道。 萧怀羽挑眉,在意料之内。 “有关于幻影的消息吗?”云归暖不关心南梁皇室的现状,更在意幻影的动向,“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行动?” 萧元媛摇头:“但我怀疑怂恿南梁皇帝修仙练丹就是幻影的计划,毕竟只要控制了皇上,就控制了南梁,其余关于幻影的事我还没查到。” 云归暖凝眸,幻影越安静越可疑。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管家就来请萧怀羽和云归暖吃完饭,梁王为了给两人接风,特意备了一菜单的好菜。 吃完晚饭,萧怀羽和云归暖回到院里准备进入南梁前的物资,很多东西需要在西府采买。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身了,带上萧元媛上街采买,兑换银票,东陵的银票在南梁不通用,所以他们要在进入南梁之前,换成南梁的银票。 “云小姐,要不要买两把匕首路上防身用呀?”走在路上,萧元媛看见前方一个打铁铺子,摊头挂着两把匕首。 萧怀羽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摸了摸左手腕:“不用了,我带了有防身的用具。” 她骨环里有短刀,兑换所里还有很多工具,实在不够用还可以兑换新的。 萧元媛带着人去了钱庄,萧怀羽和云归暖各兑换了两百万两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留着路上的时候花。 因着西府在四国边境,所以每天来这里换银票的人很多,但一次性兑换四百万两的客户很少见,若不是萧元媛提前打过招呼,钱庄一天内真拿不出这么多银票,毕竟钱庄还需要给其他客人兑换银票。 若不是提前多准备了银票,就不够给其他客人换了。 三个人逛了半天,采买路途需要的物资,萧元媛买了一堆能久放的吃食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中午,萧元媛请萧怀羽和云归暖在西府最有名的明本轩吃饭。 “你们打算哪天启程去南梁呀?”席间,萧元媛问萧怀羽和云归暖。 “明天。”云归暖回。 “啊,这么快呀,我还想跟你多说几句话呢,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南梁吧,反正我不是第一次去了,我认路的。”萧元媛惊叹。 “不行。”萧怀羽用眼神打消萧元媛的念头,“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乐,甚至不能让南梁的人察觉我和暖暖入境,你太显眼了,一入南梁境内就会被人盯上。” “好吧。”萧元媛失落地瘪瘪嘴,“我知道你们是去复仇,侯府真的被烧得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她去过荣安侯府,前院后院加起来占地很大,她不敢想象,这得是多大的火。 “嗯,荣安侯府在重建中,等你再去京城,看到的荣安侯府跟以前的就不一样了。”云归暖很镇定,她对侯府没什么感情。 她可以不住侯府,但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 “你费心思定做的家具也全都毁了,我让人重做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家不家具的不重要,你人没事就行,我下次去京城时你给我个院子住就好,我没那么讲究。”萧元媛的目光一下柔和了,“火烧得那么凶险,我就该早把张若薇的底扒出来,让你们痛快复仇,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像张若薇做的。” “怎么说?”云归暖放下筷子,认真听萧元媛分析。 萧怀羽瞥了一眼,给她夹菜。 “我跟张若薇打了很多年交道,虽然她骄纵傲慢,但其实胆子很小,她不敢千里迢迢派人去京城烧云小姐,而且她府里没那么多高手。” “可是这次行动也有幻影的参与,不需要张若薇派手底下的人来,只要她能说动幻影就好。”云归暖很是疑惑。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们说的消息吗,南梁皇帝想把张若薇嫁给国师,但张若薇不同意,如果真能有合作关系,就不会有这桩婚约,张若薇也不会不同意。” 饭桌上沉默了,他们都摸不清其中的关系。 “先吃饭。”萧怀羽给云归暖夹菜,“会不会是他们本来有合作,但是中途因为什么事,谈崩了。” 萧元媛也好奇:“我尝试派人打入幻影内部,但他们的内部太牢靠了,根本没法卧底,所以幻影暗地里的事我都不大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们这次去南梁,幻影对你们的威胁大于南梁皇帝对你们的威胁。” 只要不会引起两国战争,就无需惧怕南梁皇帝。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吃完午饭,一行人慢慢悠悠回了梁王府,下午萧元媛帮着云归暖准备需要的物资。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从梁王府驶出来,萧元媛带着士兵一路护送,出了城门后一直相随,看架势要护送到边境。 车队露面后没多久,一队鬼鬼祟祟的人跟了上去。 天色大亮,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一辆马车从梁王府后门驶出来,坐在车前的一男一女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马车出了城门,走上官道,混在赶路的人群中一直往边境走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不然我们就被跟踪了。”马车里,云归暖靠在萧怀羽身上。 车窗帘子一晃一晃的,她不敢掀开朝外看一眼。 “我也就谨慎行事罢了。”萧怀羽也是一阵心惊,没想到真的有人盯上他们了,“那伙人不知道是哪国的探子,不过现在盯着西府的,也只会有南梁了。” 萧元媛出门后,萧怀羽和云归暖就在门后看着,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有神秘人跟上车队,虽然他们没跟上去,但可以猜到是冲着他们来的。 “那群人发现不对后,会不会跟到这边来?”云归暖问。 萧怀羽手上拿着西府边境图和南梁地图:“应该不会,萧元媛会带着他们转一圈,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再折返回来,已是来不及,况且就算跟着马车入了南梁,他们跟我们走的也不是一条道。” 除非有几拨人跟踪,否则不大会发现,他们刻意隔开与萧元媛出发的时间。 ------题外话------ 明天就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了诶,一年最后一个月马上到了,2021就要过完了,好快! /73/73891/24118038.html 004.幻影的线索 云归暖一行人进入南梁之后,安安稳稳走了七天。 第八天傍晚,一行人的位置离下一个城镇还比较远,不得不找地方借宿。 “前面有个村落,我们看看能不能找人家借宿一晚。”萧怀羽面前铺着南梁地图,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前面二里地就是。” 这张南梁地图是萧元媛给他们的,比寻常地图要仔细很多,连一些小的山峰和村落都标注清楚。 “嗯,好。”云归暖颔首。 不找村落借宿,他们就要在马车里过一宿了。 当他们来到二里地外的莲花村时,村里一片寂静,晚霞落在村舍的屋顶上,金灿灿的。 “不对劲。”萧怀羽撩起车帘,警惕地打量周围,“长天,先退出莲花村。” 这个点正是晚饭时间,应该是炊烟缭绕、万家灯火的景象,但这个村子很安静,安静到诡异,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村落。 长天也察觉到不寻常,赶紧调转马头朝村外走去。 突然,路上出现了一个人,是个小男孩,小男孩站在路中间,正好挡住马车的去路。 长天赶紧勒住马车,警惕地盯着路中间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被突然出现的马车吓坏了,呆呆地站在路中间。 “王爷,前面有人。”长天一只手按在腰间佩剑上。 萧怀羽凝眸盯着眼前的地图,萧元媛给的地图上标记了,莲花村就是个普通的村落,没有异常,而有问题的村子和城镇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了,旁边还有备注。 “问他能不能去他家借宿一宿。”萧怀羽道。 长天一怔,但还是按照萧怀羽的吩咐,一字不错地问小男孩:“我们是赶路至此,天色已晚,能去你家借宿一宿吗?” 小男孩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坐在车前的长天和立春,又看一眼天色,使劲冲他招手:“快跟我来。” 小男孩家住不远,就在前面两个院子,马车驶进小男孩家的院子后,他赶紧将不高的远门紧紧关闭。 萧怀羽和云归暖先后从马车上下来,他飞速瞥一眼四周的,正要开口说话,小男孩很紧张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快进来。” 小男孩推开门带着四人进了房门,屋内没点灯,光线很昏暗。 萧怀羽注意到桌上摆着烛台和火石,烛台上的灯有点过的痕迹,但不知为什么,小男孩并未点灯。 简单聊了两句,得知小男孩叫小山,几年十岁,父母在外打工,跟爷爷一起居住,说话间,小山的爷爷从里间出来了。 “小山,这个时候,你怎么把外人领到家里来了。”小山的爷爷压着嗓音责备小山。 小山瘪瘪嘴,就要解释。 萧怀羽率先掏出一颗银锭子摆在桌上,稍稍压低声音道:“我们是赶路人,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找一户人家借宿,小山好心收留了我们,这是一点心意。” 夕阳最后一点微光透进窗户,落在萧怀羽放在桌上的银锭上,小山爷爷咽了咽唾沫,言语中不再拒绝云归暖一行留下来。 “这时候随便带陌生人进家门,太危险了。”小山爷爷训斥几句小山,但毕竟是亲孙子,舍不得狠骂。 “您方才说的很危险是什么意思?”云归暖注意到小山爷爷的用词,“这时候正是饭点,为何村子里这么安静。” 她本来想说死气沉沉的。 小山爷爷叹息一声,扶着桌子坐下来:“说来话长,过年后,村子里来了一伙人,说是国师派来度化我们的,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做,就可以给我们丹药,让我们长生不老,我和孙子都不信这个,但这伙人害得我们村子好惨啊。”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幻影的人。 “您仔细说说怎么回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到你们。”云归暖柔声说道。 小山爷爷朝窗外看一眼,天色尚明,他这才说道:“二月初的时候,来了一批人,一来就耍了些红人的把戏,先是徒手变花,又是呼风唤雨的,把村民哄得一愣一愣的,相信领头的人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帮国师做事。” 云归暖蹙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莲花村的村民都是普通人,这里也不靠近边境,而且离城镇远,控制这帮人没多大用处。 “不知道。”小山爷爷摇头,“没几天,我们村村民就对被这群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坚信他们是天上的神仙,到这个月,这些神仙又命令我们晚上不准亮灯,不准生火,说是教给我们修仙之法。” “所以我们来村里的时候,村子里才没有灯火,不见炊烟。”云归暖明白了,这是控制人精神的一种手段。 小山爷爷叹着气点头:“是的了,还说表现好的人家可以奖赏一粒仙丹,吃得多了就可以长生不老。” 仙丹,还是药丸,云归暖估摸着就是同一种东西。 幻影的人想办法逼东陵的人吃下药丸,却想着法子哄骗南梁的百姓主动讨要药丸,真是好手段。 求来的东西总比被逼拿在手里的东西要好。 “已经有村民拿到仙丹了吗?”云归暖问小山爷爷,“那群人什么时候会来莲花村?” “你们也想要仙丹?”小山爷爷惊愕地指着云归暖和萧怀羽。 他们是有钱人,有钱人想追求长生不老很正常。 “不。”云归暖轻笑着摇头,“我只是好奇天上下凡的神仙是否长着人的模样。” 若长着人的模样,怎么干得出禽兽般的黑心事呢。 小山爷爷松一口气:“天黑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黑袍人过来巡夜,监督村民不点灯不生火,更不能高声说话,被发现了要被拖出去打的。” 云归暖眯了眯眸子,精神和肉体双重施压,就为了对付平民百姓,不知南梁帝都又是个什么情况。 天黑之后,小山爷爷便去睡觉了,小山年纪小,精力旺盛,陪着萧怀羽和云归暖一起等下凡的神仙。 “最开始这波人来的时候,村子里没人反对吗?”云归暖问小山。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很抱歉,年末精力有点不够用了,也是今年第一次请假,很抱歉了,然后从今天开始,每天也只有一更,一直持续整个十二月,到一月恢复原来的更新量。 实在抱歉了,如果实在等不及的话先养养文吧。 /73/73891/24140191.html 005.嘴甜功夫好的萧怀羽 “有,好几个呢。”小山说道,“后来他们觉得村子里的人都中邪了,不愿再待在村子里,都走了,走了一个多月没有音讯。” 云归暖凝眸,这些人是自己走的,还是被幻影解决了。 等了一个时辰,还没看到巡视村落的人过来。 萧怀羽等得不不耐烦:“他们每晚都会巡视吗?” 他担心云归暖累着。 “每晚都在。”小山摸摸脑袋,他也不知道为何这时候还没看到巡逻的黑袍人,“不过时间不固定,可能碰巧今天来得晚,或许是因为马上到拜月会了吧。” 他不想被人当成说谎的小孩。 “什么是拜月会?”云归暖偏过头,幻影控制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萧怀羽也看过来。 “每个月最后三天,黑袍人将村民都集中在晒谷场,一整碗地跪拜月亮、祈愿,说什么拜得越虔诚越快能成仙。” 云归暖嘴角扯了扯,不是骗鬼就是骗傻子,月末拿来的月亮。 被洗脑的人果然跟平常人的思维不一样。 “暖暖,你先去睡会儿吧。”萧怀羽不关心被洗脑的村民,他只关心云归暖,“等黑袍人出现了我再叫你。” 云归暖不想睡,以前碰上幻影,她兴奋得很:“既然黑袍人不露面,我们把他们招来吧。” 她冲着萧怀羽眨了眨眼。 萧怀羽立即明白云归暖的意思,他向小山确认:“黑袍人不准村民夜间点灯生火,只要有人违背这一规定,他们就会找上门对不对?” 小山点头。 云归暖和萧怀羽出去了,留下长天跟立春,两人直接去了村口。 村口冷冷清清,村道就在眼前,还是不见黑袍人的身影。 “不会感知到我们今天到这,他们不敢来了吧。”云归暖轻笑一声,“我们先去捡点柴火,在村口生一堆火,钓鱼。” 村道旁就是一片林子。 萧怀羽和云归暖分头行动。 云归暖捡了点树枝,树枝不够又现从树上掰了几根下来,树枝干不干不重要,她的点火器能点着。 她先一步回到村口,回头看萧怀羽还没回来,她从骨环中取出点火器,将树枝点着了。 萧怀羽抱着干燥的树枝回来,看到村口已经燃起一团火,眉头皱了皱,大步上前,将捡来的干枝放在脚边。 “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点火,万一在你专心点火的时候,黑袍人来了怎么办,多危险。”虽是责备的语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萧怀羽扫一眼云归暖捡回来的还带绿叶的树枝,又扫一眼她的左手腕,便默不作声地将自己捡来的干柴添到火里。 “我想着我早点弄好,你就不用再弄了嘛。”云归暖吐了吐舌头,更是担心萧怀羽发现火堆的异常,追问她为什么用新鲜树枝,追问她哪来的火石。 幸好他没问。 两人动作迅速在村口的路中间摆了一道火堆,如果黑袍人要进村,就必须跨过火堆。 做完这些,两人迅速躲到树林里,隐秘身形,静待黑袍人出现。 黑暗中,萧怀羽突然抓住云归暖的左手腕,掌心覆盖的地方,正好是植入芯片之处。 云归暖身子一颤,迅速冷静下来:“怎么了?” 她轻声问道,侧过头看着萧怀羽的侧脸,月末的月光并不明亮,又是在林子里,纵使她夜间视力很好,也只能看清他侧脸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 萧怀羽的手指紧了紧,又松开,不过并未松手:“小心些。” 过了许久,云归暖才听到耳边轻柔的声音。 云归暖稍稍松一口气,她咬咬牙,纠结找不到好时机暗示萧怀羽关于她骨环的事,她不敢直接说,担心萧怀羽把她当成怪物。 黑袍人一直没有来。 深夜蹲点的事云归暖以前经常干,有时甚至通宵潜伏盯梢,等待目标的出现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非常有耐心。 等到路中间的火隐有熄灭之势时,寂静的村道上终于响起马蹄声。 云归暖和萧怀羽屏气凝神盯着官道。 由远及近看到两个身着黑袍的人骑着马,优哉游哉地朝莲花村走来。 两人看到路中间的火,加快速度上前,在火堆前下马查看。 “他们出现了。”云归暖轻声道。 萧怀羽点点头。 两个黑袍人都戴着宽松的兜帽,看不清他们的脸。 黑袍人只看了一眼,便飞速上马,骑着马直接越过火堆跑进村子里。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追上去,他的功夫极好,黑袍人在地上跑,他带着云归暖在房顶上飞。 “我觉得你可以去扮演莲花村村民心目中的神。”云归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落在萧怀羽耳边。 功夫好到几乎在空中飞,这不是神是什么。 萧怀羽笑了笑:“你跟我一起呀。” 黑袍人进了村后便下马,挨家挨户检查屋子里的人是否睡着了,现在已是深夜,正是熟睡的时候。 莲花村的村民不多,黑袍人很快检查一圈,没检查出异样,便返回村口,蹲在火堆旁研究。 这时的火堆燃得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个黑袍人从灰烬里捡起一根带着绿芽的新鲜树枝,同伙伴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打量这根树枝。 树枝这头有绿芽,另一头已经被充分燃烧,跟枯木被烧后没区别。 正常新鲜树枝不会烧得这么干净顺利,会烧出呛人的烟,但这里没有,是顺利燃烧的新鲜树枝。 黑袍人骑上马跑了。 萧怀羽抱着云归暖将黑袍人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小仙女,你把那群鬼怪吓跑了。”说好了一起当神仙。 云归暖觉得萧怀羽话里有话,不予理会:“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萧怀羽二话不说,带着云归暖跟上黑袍人。 黑袍人在前面跑,萧怀羽在后面跟,马蹄声过,只留下风的声音。 云归暖再一次佩服萧怀羽的功夫造诣好,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关键时刻最是靠得住。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能拿给你。”想了想,云归暖决定暗示一下,她的骨环很厉害,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 “我只想要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云归暖愣了愣,在夜风中红了脸。 萧怀羽不仅功夫好,嘴还甜,会说话。 ------题外话------ 有人已经知道云小姐以前的身份了吧,前面有过明示~ /73/73891/24157720.html 006.他是我夫君 跟了差不多五里地,眼前出现一座被茂密树木遮挡的院落,黑袍人骑着马进去了。 “这应该是他们暂时休息的地方。”萧怀羽落在小院正前方的树枝上,将云归暖放下来,“黑灯瞎火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有多少人在也不知道。” 云归暖摸了摸左手腕,她想把万能眼镜取出来。 将万能眼镜调成夜间模式,就能看到院子里有多少人。 她看一眼萧怀羽,撇撇嘴,默默打消这个念头。 对面的小院不大,远离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在树枝的遮挡下,房子的轮廓并不明显,两名黑袍人进了院子后,栓好马,进了屋子。 “我们回去吧,黑袍人看起来没下一步动作了。”等了一刻钟,云归暖跟萧怀羽说道。 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再等下去也不是事。 萧怀羽颔首,抱着云归暖回去了。 长天和立春一直在等,等到他们回来才松一口气。 “刚刚黑袍人来了,挨家挨户的看不知道在检查什么。”长天说道。 “嗯,是我们引来的。”萧怀羽颔首,他看向旁边的小山,“明天是拜月会对吗,你跟我们说说拜月会的事。” 小山看着萧怀羽和云归暖,一脸的崇拜,他们能在黑袍人眼皮子底下来去无踪,好厉害。 “你们遇见黑袍人了吗,他们没发现你们吗,好厉害呀。”小山无心回答萧怀羽问的问题,“他们刚刚进村又走了,是不是因为你们在呀。” 夜色里,小山的眼睛亮亮的。 云归暖笑了笑,柔声道:“我们一直躲着的,没多厉害,你跟我们说说拜月会的事呗。” 小山的兴奋劲好一会儿才过去,他慢慢跟四人说起拜月会的事。 一直到很晚他们才去睡觉,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来了。 因为只有太阳没落山时才能做饭吃,大清早的,村子里冒出了炊烟袅袅,萧怀羽等人待在小山家里,没露面,他们拿了马车上的食物跟小山和爷爷一起吃。 饭桌上,小山爷爷问萧怀羽和云归暖从哪来的,是什么关系。 萧怀羽先说了一句:“我们是从京城来的生意人,关系……” 他偷偷瞥一眼言云归暖。 “他是我夫君。”云归暖帮萧怀羽回答。 萧怀羽挺直身子,坐得笔直:“嗯,没错。” 小山爷爷“哦”一声,难怪早晨看到他俩从同一间房间出来。 白天一直很平静,萧怀羽问小山和小山爷爷一些关于黑袍人的事,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黑袍人来了。 他们来了很多人,萧怀羽和云归暖趴在窗户边观察,大概十多人,都骑着马,手里拿着刀。 小山爷爷对他们说:“我们要去参加拜月会了,你们躲在房子里,千万别出来,黑袍人见不得陌生人。” 说罢,小山爷爷便带着小山出去了。 莲花村的村民们很“自觉”地从自家房里出来,往晒谷场走去。 村民们都出来后,黑袍人开始挨家挨户地检查。 萧怀羽赶紧带着云归暖他们躲到马车里,马车伪装过,藏在一队稻草里,从外面看看不出异常。 “他们是在查外人还是检查村民是不是都去了。”云归暖悄声在萧怀羽耳边说道,“太变态了,居然一户一户的查。” 温热的气息落在萧怀羽的侧脸,耳朵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他没多少心思听云归暖说话。 “嗯,是挺变态的。”萧怀羽顺势搂住云归暖。 黑袍人挨家挨户的搜,很快搜到小山家,他们进屋检查一圈,很快出来,突然,一名黑袍人盯着云归暖藏身的稻草堆。 感受到有人靠近,云归暖屏住呼吸,萧怀羽紧张地盯着前方,他们的马车很宽敞,只要扒开外面一层稻草,就能看到藏在其中的马车。 “你在干嘛。”突然有人叫住这个黑袍人,“村民到齐了,快来晒谷场。” 黑袍人被叫走了。 云归暖和萧怀羽齐齐松一口气。 “他们应该是两边都在查,晒谷场的人查村民是否到齐,村子里的人查是否有人躲在村子里。”萧怀羽说道,“太苛刻了,根本不放松一寸。” 敢抓壮丁一样。 云归暖亦是撇撇嘴。 等了一会儿,确定村子里没有黑袍人之后,云归暖和萧怀羽轻轻悄悄从马车里出来。 “你们留在这里观察,我和王爷去晒谷场看看。”云归暖对长天和立春说道,“走吧王爷。” 两人躲在晒谷场旁边的树上,借着枝叶的遮挡,毫无顾忌地打量晒谷场的情形,树正好对着晒谷场的中端,可以将晒谷场两边都看清楚。 “他们在干嘛。”云归暖聚精会神地观察晒谷场。 村民们全都面朝东站着,身后有一个高高搭建的台子,很多黑袍人站在台子上。 萧怀羽趁机紧紧挨着云归暖,手臂不动声色地圈住她的腰:“他们搭了个台子,是不是要举行神秘仪式。” 他瞥一眼晒谷场,瞄一眼云归暖。 “拜月会嘛,要到天黑才有月亮,我们等等看。” 萧怀羽这么说着,目光投向晒谷场西边的高台。 高台前方摆着一大块一人高跟水晶石一样的东西,这个水晶石很薄,大概一人的厚度,中间厚四周薄,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 把水晶石推下高台,砸也能砸死一个人。 云归暖也注意到这块水晶石,水晶石几乎是透明的,形状看着很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夜幕将近,高台上燃起火把,只剩一丝的弦月升上夜空,村民开始对黯淡无光的月亮跪拜。 没有月亮的夜晚很黑,整个晒谷场最亮的地方是高台,只有这里有光。 拜着拜着,村民面前的夜空上出现一张硕大的戴着面具的人脸,面目狰狞威慑感十足,村民们拜得更起劲了。 萧怀羽盯着半空中的面具若有所思。 云归暖则看向高台上,有个一模一样的戴着面具的人,站在水晶石后面。 “王爷,你有办法打破那块透镜吗?”云归暖悄声问道。 萧怀羽收回目光,跟着看向高台:“我可以试试。” “也不用打碎,敲个裂缝出来差不多就够了。” 萧怀羽下树找了一堆小石子上来。 /73/73891/24175622.html 007.黑袍人的察觉 “你指一个地方,我打给你看。”萧怀羽抓起一颗石子扬了扬。 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云归暖面前炫耀他的本事。 云归暖注意到萧怀羽手中的石头不大,比鸡蛋小一些,而且比较扁,不是圆的。 “那你把石头砸在最中间的那个村民面前?”云归暖伸手一指,那个村民磕头磕得最起劲。 萧怀羽“啧”一声,照着云归暖的话,将石子扔了出去,石子砸落地后弹弹弹,正好弹到那个村民面前。 村民睁开眼看到眼前突然多了一块石头,愣了愣,比旁边的人慢了一个动作。 云归暖笑出声:“再来一个。” 萧怀羽又扔了个石子出去,当着村民的面,弹到他面前。 村民将两块石子拿在手里,傻不愣登地往天上看,看到前方半空悬浮的面具人脸,“嗷”一声差点晕过去。 高台上的黑袍人注意到村民的异样。 坐着的戴面具的黑袍人招了招手,立即有黑袍人下来,走到村民中间,从那人手中把石头拿过来,转身回了高台。 “看样子戴面具的黑袍人是他们的头。”云归暖密切注意晒谷场上的动静。 萧怀羽颔首:“不知他功夫如何,不过我猜,只驻在在一个普通村落的黑袍人身份不会高到哪去。” 没必要让一个有身份的人专门来看着一个小村落。 戴面具的黑袍人接过手下递来的石头,反复仔细打量,怎么看都是两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地里到处都是,他想不通村民为何会被两颗普普通通的石头吓到。 云归暖视力很好,远远看着面具黑袍人指了指台下磕头跪拜的村民,有两名黑袍人下去,将那名村民带了上来。 村民不知跟面具黑袍人说了什么,他挥挥手,黑袍人从怀里取出一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村民。 村民吃了。 云归暖紧盯着村民,村民没有任何异样,回到队伍中继续跪拜。 随后面具黑袍人往两边一挥手,高台上的黑袍人朝两边散开,开始搜寻晒谷场两旁的数目。 晒谷场旁边的树不多,不是树林,但黑夜中一排一排的,确实很能藏人。 “他们来了。”云归暖低声道,全身绷紧。 萧怀羽反应很快,带着云归暖及时撤走,并没让黑袍人发现任何异常。 黑袍人搜得很仔细,晒谷场旁的每一棵树都上去检查一遍,确定没人后才继续搜索下一棵树。 当黑袍人回到高台上的时候,萧怀羽已经带着云归暖回到小山的家。 “我们走后有什么异常吗?”萧怀羽问长天。 长天摇头。 “王爷走后,莲花村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在,我们在村子里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人留下来。” 晒谷场暂时回不去了,云归暖小山和爷爷回来。 等了很久,村民过了子时才陆陆续续回来。 “今晚那件事,是你们做的吧。”小山爷爷一回来,就拉着萧怀羽和云归暖说话,压低的嗓音掩不住他的兴奋。 “什么事?”云归暖反问。 小山开口道:“回来的路上,李柱叔一直在念叨天神扔了石头在面前,他好紧张。” 哦,原来跪拜最起劲的那人叫李柱。 “我们随手扔了两个石头试探,他拜得最起劲,我们好奇。”云归暖说道,“您在人群最前面,听到后面的动静了吗?” 小山爷爷摇摇头:“不过黑袍人把他带到高台上我知道,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嚷嚷,首领给了他仙丹,他平日最相信鬼神之说了。” 说着,小山爷爷有些愤懑。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又问了些跟黑袍人相关的问题,众人便休息了,时间很晚,再过不久就要起床了。 云归暖和萧怀羽躺在床上,没什么困意:“明晚我们再去看看。” 拜月会有三天,最后一天的时候彻底没月亮了。 第二天晚上,云归暖和萧怀羽又去了晒谷场。 但今日黑袍人守得严,树下有黑袍人巡逻,时不时还检查树上有没有人,云归暖和萧怀羽根本没法靠近,索性不去了,回了小山家。 反正他们已经看过拜月会长什么样了,还不如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村民们依旧是过了子时才回来,今天云归暖没跟小山爷爷说话,只是打了招呼后便各自休息了。 第三天晚上,没等黑袍人来,萧怀羽便带着云归暖先去了晒谷场。 他们没躲在晒谷场旁边的树上,离得远了些,可以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窥探到晒谷场上的动静,还能避开黑袍人的检查。 “最后一天了,他们继续拜月,还是搞事情?”云归暖跟萧怀羽猜测。 毕竟今晚没月亮,适合干“阴间事”。 话音才落,晒谷场那边便响起号角声,在寂静黑暗的夜里久久回荡,两人对视一眼。 萧怀羽动身去前面察看,很快回来了。 “走,我们过去。”萧怀羽抱着云归暖来到前天的那棵树上。 树下没有黑袍人了,都集中在高台上,好像为了举办什么仪式,而村民们朝东面的天空跪着,也不拜,都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面具脸。 高台上,燃起一堆篝火,在无月的夜晚,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投射得更加分明。 “首领大人现身了——” 高台上,有人高呼。 戴着面具的人动了。 “就是现在,砸破那个东西!”云归暖道。 萧怀羽从怀中取出打磨了两天的石头,砸过去。 /73/73891/24193504.html 008.仙女下凡 趁着这个机会,云归暖飞快爬下树。 透镜碎了,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到高台上,没人发现云归暖已经偷偷靠近晒谷场。 云归暖飞速从骨环中取出早已兑换好的悬浮器踩在脚下,瞥一眼发现信息页的按钮上有一个红点,她并未在意,踩着悬浮器往村民飘去。 她调节了悬浮力度,她离地面也就一两尺的高度。 村民们发现一直悬浮在眼前虚无的面具脸,变成悬浮在半空实打实的人,瞪大了眼睛,差点吓得四散逃跑。 飘在半空中的,除了神仙,就是鬼魂。 小山爷爷在最前面,第一眼确实慌了,第二眼,他认出面前的人是借住在他家的小姑娘。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声。 万一对面是神仙,他岂不是惊扰了神仙。 云归暖没说话,眼神轻蔑,神情高冷,她抬手一挥,萧怀羽配合着又掷出一枚石子,将透镜砸得裂纹纵横,半空中彻底不见悬浮着的面具脸。 村民看呆了,高台上的黑袍人也看呆了。 一直装神弄鬼的人,见到真神仙后,分不清对方到底是鬼还是神。 面具黑袍人注意到悬浮在半空的云归暖,他眯了眯眸子,认真看清她的脸,摆摆手:“去,把她拿下。” 前天捣乱的小家伙出现了。、 黑派人听令,手持长剑,分两路从高台下来,朝云归暖包围过来。 云归暖一动不动,镇定地立在原地,等着黑袍人过来。 村民们也不跪拜了,纷纷立起身,一眨不眨望着眼前从天而降的仙女,他们看呆了,眼中的虔诚比跪拜面具脸的时候还有浓厚。 云归暖没看村民的反应,她望着朝她靠近的黑袍人,勾起了嘴角。 突然,从两边的树上飞出两个黑影,刀光剑影之间,一阵打斗声后,黑袍人被长天和立春尽数打败。 “小姐。” 两手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一左一右站在云归暖身边,像极了左右护法。 村民们看得瑟瑟发抖,纷纷朝云归暖跪拜。 神仙下凡了。 村民们太过惊奇,以至于忽略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你们都站起来吧。”云归暖说道。 村民愣愣的,都乖乖听云归暖的话站起来,呆愣愣地望着她。 仙女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萧怀羽走上前来,在云归暖耳边低声一句。 云归暖很诧异,绕到村民后面,果然高台上已经不见面具黑袍人的身影,而被绑在一起的黑袍人都服毒自尽了。 “各位都回去休息吧,天上没有月亮,以后不用再拜了。”她脸色不是很好。 村民们很听话地各回各家了。 云归暖从悬浮器上下来,脚落地的一瞬,飞速将悬浮器收到骨环里。 “你用了什么招数,居然能悬浮离地。”萧怀羽好奇地打量她的双脚,此刻她的双脚稳稳站在地上,跟正常人无异。 “小把戏嘛,你别拆穿我了。”云归暖笑了笑,冲萧怀羽眨眼间,“让我保留一点神秘感。” “暖暖。”萧怀羽很认真地喊她名字,“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接受得了,也承受得住,我都知道的。” 说罢,他有意无意地瞟一眼云归暖的左手腕。 “我能是你最坚实的依靠,最安全的后背。” 云归暖怔了怔,笑着将话题带过去:“我知道啦,先回去吧。” 萧怀羽让长天和立春留下来处理黑袍人的尸体。 “没想到立春看起来闷闷的,功夫很不错嘛,令人大开眼界。”回去的路上,云归暖跟萧怀羽说今晚的事。 漆黑的夜里,空旷的村道上只有萧怀羽和云归暖两个人。 “当年给她们四人都训练过,立春的功夫最好,与长天不相上下。”萧怀羽说道,“这次带她出来,主要是为了保护你。” “这样啊。”云归暖眼睛亮亮的,挽住萧怀羽的胳膊,“有你保护我不就够了嘛。” 萧怀羽很喜欢这句话,他摸了摸鼻子:“我们三人一起保护你。”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小山家亮灯了,来这里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山家点灯,村里有几户人家也亮着灯。 “云姑娘!”小山爷爷激动地冲上来,“您才是真神仙,您就是拯救我们村子的神仙,村民再也不用被那群人骗了!” 小山爷爷很兴奋,连对云归暖的称呼都用上了尊称。 云归暖轻咳一声,暂时默认了神仙的身份:“我看不惯他们作恶,可惜让他们自尽了,不然一定好好盘问他们到底什么目的。” 更可惜的是让戴面具的黑袍人跑了。 “您先休息吧,明天我还有事想问问村民们。”特别是服了“仙丹”的村民。 长天和立春处理好尸体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山爷爷和小山都睡下了,为了不打扰他们,四人在院子里说话。 “小姐,王爷,我们在尸体身上发现了幻影的标记,他们应该都是幻影手下的人。”长天说道。 萧元媛给了他们不少关于幻影的资料,文字图片都有,他们在路上看了很多遍,都快背下来了。 云归暖脸色发沉:“逃掉的那个人肯定在幻影里很有身份,若是能抓到他,一定能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愤愤挥拳。 “这怪我。”萧怀羽说道,“我应该一直紧盯着他的,等我注意到的时候,高台上已经没人了,他应该是长天和立春出现的时候就跑了。” 溜得特别快,一点动静没有,还不留痕迹,估计也是个功夫好手。 ------题外话------ 最近忙到更新都不能保证了,我道歉,呜呜呜 /73/73891/24212199.html 009.造神 “估计逃回南梁京城报信了,这一回没准备充分,打草惊蛇,是我草率了。”云归暖的语气中有些懊恼,“我应该做足充分再动手的。” 前天也是,她突然就用石子去砸村民,引起了黑袍人的注意,他们差点暴露身份,估计就是那时候让面具黑袍人有了防备。 她做事素来是做好完全准备,有了八成把握之后才动手的,这次冲动了。 “没关系的暖暖,你无需自责。”萧怀羽拍了拍云归暖的胳膊,“若是面具黑袍人真逃去京城反倒对我们有利,别忘了幻影的二把手是南梁国师。” 云归暖侧眸看着萧怀羽,萧怀羽冲她眨了眨眼。 她突然心情好了些。 “我明天详细问问村民关于幻影和仙丹的事。”云归暖重新振作起来。 她发现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情绪起伏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不像以前的她。 “黑袍人的尸体怎么处置了?”萧怀羽问长天和立春。 长天回道:“拉到村外二里地埋了,一共十八个人,都服毒自杀死了,从他们身上并未找到仙丹之类的东西,但我们找到一块令牌。”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铜制令牌递给萧怀羽。 “不早说。”萧怀羽接过令牌,瞪他一眼。 他和云归暖一起打量令牌。 令牌很普通,他们看不出用途和意义。 云归暖盯着令牌一面刻画的莫比乌斯环的图案,脸色沉了下来,让几人先回去睡觉,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力应付事情。 这次能找到幻影的令牌,比之前大有收获。 “我想收着这块令牌。”临睡前,云归暖对萧怀羽说道,“给我吧。” 萧怀羽不问为何,直接将令牌递给云归暖,云归暖看了一眼,便将令牌收了起来。 翌日清晨,起身后,云归暖听到外面很热闹。 “发生什么事了?”云归暖问萧怀羽,总不可能是黑袍人带同伴杀回来了。 萧怀羽摇摇头,他也是刚起,并不知情。 穿戴好后,两人出了房间,长天过来跟二人说起外面的情况,是村民来了。 村民要来跪拜天上下凡的仙女,同时感谢她赶走了邪祟。 “全村的村民都来了,小山爷爷和小山在外面拦着人呢。”长天道,“王爷,小姐,你们出去看看吧。”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两人扒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乌泱泱一群人,都被小山爷爷和小山拦住了,再用力点,门就要坏了。 “我真成仙女了?”云归暖看向萧怀羽,眉眼间都是笑意。 萧怀羽接住云归暖温柔的笑意,真想立即把她揽在怀里:“你一直都是。” 门外有村民发现了窗户后的身影,人群更加躁动,嚷嚷着要见昨天晚上的仙女。 云归暖打开门从屋里走出来,村民们越发激动。 “仙女!” 不知谁嚎了一声,村民们就要跪下去。 云归暖赶紧扶住眼前的人,能扶几个是几个,她不是仙女,村民没必要对着她跪拜。 “大家都起来吧,我不是仙女,你们也不用跪我。” 云归暖这么说着,但村民们都不信,昨夜云归暖漂浮在半空中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看得真真切切,她的脚离开了地面。 还有村民一大早到晒谷场去看了,一具尸体都没有,昨夜甚至于最近发生的事,都像做梦一样,能这么快处理好尸体的人,不是仙女是什么。 那群黑袍人骗了他们,眼前的仙女就是来解救他们的。 云归暖拦不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村长和萧怀羽。 村长拢着手,无动于衷,他自己也想拜,所以他是不会拦着村民的。 萧怀羽接收到云归暖的求救信号,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仙女还没吃早饭,你们先回去吧,让仙女休息一下,等候仙女的传召。” 话虽奇怪,但劝得住人,村民很听话地陆陆续续回去了。 云归暖抓着萧怀羽一顿锤:“说了我不是仙女。” 萧怀羽却很坦然,不觉的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们不信你这个仙女,以后说不定还会信什么恶鬼,你不如就当他们的信仰,免得他们再误入歧途。” 打不过牛鬼蛇神,就造一个神出来。 云归暖一时无语,她觉得萧怀羽说得很对,根本无法反驳他。 “行吧,仙女就仙女,你看我待会要不要穿得好看点去见村民?”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子。 小山爷爷跟在两人身后,觉得村民和萧怀羽说得都对,这位云小姐就是来拯救他们的神。 吃完早饭,云归暖打算跟小山爷爷聊聊,小山爷爷似乎对村民和这个村子十分了解,且对于一些事情,始终有很理性又独到的看法。 “您是村长!”云归暖震惊,难怪小山爷爷会有之前的态度。 小山爷爷笑着颔首:“是啊,但我这个村长不好,没能将村民们救出来,还得云小姐才行啊。” 云归暖摇头:“罢了,不说这个,那些黑袍人对村子的影响大吗?他们来的时候应该是春种的关键节点吧,会不会影响你们一天的收成?” “多谢云小姐关心。”村长忽然笑起来,“我们村子一直以养蚕织锦为生,不种地,所以对我们的收成影响不大,只是……” 村长突然微一皱眉。 “抽丝织锦的功夫被耽搁了,加上织成绸缎还需要时间,不知道过了这个点店家还收不收货。” 今年不收大不了放到明年卖,只是这样的话,今年吃饭的问题就有点难了。 “村长的意思是,愁卖?”云归暖心头浮上什么东西。 村长点点头。 云归暖道:“能带我看看你们的蚕茧和成品吗?” 村长当热乐意,带着云归暖来到屋后,这里有一间屋子专门养蚕,如今屋子里存了一大堆的蚕茧,还没来得及加工。 “这是往年留下来的一些成品。”村长从房里抱出一匹丝绸,拿给云归暖看,“云小姐若是喜欢的话,老夫送给你吧。” 云归暖说她不要,她接过丝绸仔细观察,都是上品,在南梁能卖多少钱不知道,但这种品相,在东陵至少能卖到二百两一匹。 “你们卖多少钱?”云归暖问。 ------题外话------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73/73891/24504774.html 010.来看看仙丹 小山爷爷伸出两根手指。 “二百两?”云归暖暗暗惊奇,收购价就二百两,卖到京城也二百两,哪里有钱赚。 小山爷爷摇摇头。 云归暖挑眉。 “二十两。”小山爷爷道。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二十两,这也太便宜了! “您没开玩笑吧,二十两,这么好的锦缎丝绸。” 暴利啊。 “没看玩笑,就是二十两,我知道京城卖得很贵,我们能卖二十两已经是很多了,只是过了收货的节点,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卖出去,我们自己没有门道啊。”小山爷爷想到这个就发愁。 “你们一整个村子一年总共可以产多少匹呀?”云归暖挑挑眉,有些兴奋。 小山爷爷掐指一算:“每年能有三四十匹,一户人家最多也就产二匹,一匹虽然才二十两,但我们村每户一年能有四十两,已经很足够啦。” “你们想把绸缎卖到东陵吗?”云归暖很是认真地问小山爷爷。 “您的意思是。”小山爷爷隐约看到了出路,但他还得确认一下。 “之前跟您说过,我是从东陵来的,做生意的,或许我们可以谈一笔生意,至少您手里的绸缎不会砸手里是不是。” 小山爷爷眼睛都亮了。 “你们能产出多少匹绸缎,我全要了。”云归暖道,“这里是二百两定金,您先手下。” 云归暖从骨环里取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推给小山爷爷。 小山爷爷赶忙拎起银票,左看右看,好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不收银票,还是没办法跟我做生意?”云归暖仔细观察小山爷爷的神情,难不成绸缎生意不能随便跟其他人做? “不不不,可以,可以!”小山爷爷生怕云归暖反悔,赶紧答应下来,“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有出路了,云小姐,您真是来拯救我们的神仙啊。” 小山爷爷捏着银票,差点抹眼泪了。 云贵南赶紧安抚他:“您别激动,我们先把生意的事安排好,你找几个代表来,我们谈谈合作的细节和签契约的事。” 小山爷爷忙不迭点头,起身叫人去。 “等等。”云归暖叫住他,“还有件事,之前不是说那伙黑袍人给了村民仙丹,你把吃过仙丹的村民也叫来,如果他们手里还有仙丹的话,把仙丹也带过来,我想看看。” 小山爷爷应下,出去了。 萧怀羽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云归暖身边。 “你收了莲花村的绸缎,是打算运回东陵卖,还是直接拉到南梁京城卖?”萧怀羽问她,“薛持酒在南梁也有店,你可以将货拿到他的店里寄卖。” 云归暖摇头:“我还没想好,南梁人生地不熟的,对这些绸缎也没有想法,只是觉得这些料子不错,不能错过了。” “好,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商量,我在南梁认识一些人。” 云归暖撑着脸望向萧怀羽,眉眼间都是笑意:“好呀,到时候就麻烦你了,你知道南梁的顺远镖局在京城的什么地方吗?” 萧怀羽挑眉。 “顺远镖局?九州大陆第一镖局,根基在东陵,其他三国都有分布的那家?” 云归暖颔首。 萧怀羽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悠悠喝着:“我知道,到南梁京城我带你去,所以你离开东陵之前,整天整天地抛下我出去谈生意,就是谈顺远镖局的生意?” 他挪开目光,不看云归暖了。 “因为这笔生意难谈嘛,我不是故意扔下你不搭理的。”云归暖搂住萧怀羽的胳膊,轻轻摇了摇,“硬骨头啃下来了,余下的就顺利了。” 萧怀羽依旧喝水,不看云归暖:“是嘛?好几天没跟我吃饭。” 云归暖抱紧萧怀羽,温柔地笑着,用热烈而直接的目光望着他。 萧怀羽放下水杯:“生意的事,你可以和我商量嘛,你也可以找我帮忙吧,我在京城认识的人比你多。” “我自己的生意,我想自己动手嘛,也算是积累经验了。”云归暖道,“你认识的人,跟我去结识的人,不一样的。” 萧怀羽点点头:“我明白了。” 过了两刻钟,村民陆陆续续来了,在小山家的堂屋里坐得满满当当。 小山爷爷给村民介绍云归暖和生意的事,村民们这种事都听村长的,没有意见,纷纷点头答应。 云归暖跟村民签订了契约,让村民先织四十匹绸缎,她根据市价收,一共需支付八百两银子,之前付了二百两,现在再加二百两,一共四百两银子做定金,交货后再给余款。 等云归暖从南梁京城回来后,这批货也就差不多了。 余下的村民便是吃过仙丹的人,本来拿到仙丹后,他们立即吃了,但有一颗没来得及吃,刚好剩下了。 云归暖接过用手帕包裹的仙丹,闻了闻,有股熟悉的味道。 “你们说说吃下仙丹后,有什么感觉吧,好的坏的都行。”云归暖让村民说,她听着,握着仙丹闻了又闻。 黑袍人来莲花村的时间不长,所以拿到仙丹的村民不多,上个月三位,这个月一位,一共四位。 云归暖闻着仙丹,越发觉得味道十分熟悉,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她那个时代有的东西,这里不可能有。 村民们说着吃仙丹后的感觉。 “你们吃了仙丹后,你们都觉得更有精力了,身体轻盈了,但只持续一段时间?”云归暖道,“还有什么吗?” “还有,刚吃完的时候会有点不舒服。”第一个吃下仙丹的村民叫王二,他说道,“刚吃下去的时候,身子发冷,出冷汗,还有头晕,但休息片刻就缓过来了,接着便是持续一段时间的舒爽。” 其他人跟着点头附和。 云归暖沉下脸,这种反应,就是幻影一直在研发的长生不老药,现在可以确定,他真的来了。 “多谢你们提供这些线索了。”云归暖道。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提供什么线索了? “云小姐认识那些黑袍人?”王二问道。 云归暖一怔,赶紧笑着解释:“我不认识,但他们曾经惹了我。” ------题外话------ 打算在春节前后完结这本,然后开新文,这段时间努力存稿,新文好难写啊,是喜欢的故事,但是好担心写不好,我努力。 /73/73891/24512996.html 011.本王和王妃 小山爷爷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明白了,老夫明白了。” 谁还没有点仇怨呢。 他知道云归暖不方便细说,便不再过问。 云归暖又问了些细节,便让村民回去了,吃过午饭,云归暖打算启程离开。 小山爷爷惊讶得站起来:“云小姐怎么就走了,不多留几天呀,我们还打算请你吃一顿饭,感谢你呢。” 早知道,今天中午就把感谢宴安排上了。 “感谢大家的好意,我还要去京城,等我返程的时候再聚哈,我还要回来拿货呢。”云归暖已经收拾好了包袱,背在身上,“再会哈。” 长天和立春已经将马车赶到院门口了,萧怀羽在马车上等她。 云归暖拜别了小山爷爷,不等他去通知其他村民,便跳上马车,萧怀羽稳稳地接住她。 等村民们收到消息,出来追云归暖的时候,云归暖的马车早就跑到官道上了。 马车上,萧怀羽在看地图:“沿着这条官道再走三天,就可以到南梁京城了。” 云归暖撩开车帘往外看,南梁的气候比冬棱暖和些,才四月初,便已经能感受到些许热意。 走了两日,在离南梁京城还有一天个的时候,一队人马迎面走来,每人的手里都拿着长剑,气势汹汹,面色不善。 长天见状,扯着缰绳避开人马,免得惹麻烦,谁知道长天的车头往那边赶,那群人就往那边走,长天感觉到不对劲,刚警觉起来,那群人就将马车团团围住。 “王爷。”长天握紧手中的长剑,低声提醒马车里的萧怀羽。 萧怀羽“嗯”一声,便没了动静,车帘也没掀开,马车静静地停在原地。 马队分开,走上前一男子,这人扫一眼马车和坐在马车前的长天立春,执剑拱手:“在下泰安公主侍卫首领赵飞,请问阁下是东陵的萧王爷吗?” 长天没吭声。 隔着车帘,萧怀羽出声回应:“你怎么在南梁的官道上找寻东陵的萧王爷。” 马车里,萧怀羽和云归暖对视一眼,那天逃回去的黑袍人,肯定通风报信了,不然南梁人不会知道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黑袍人还挺聪明,知道让张若薇的侍卫出来找他们,整个南梁就张若薇跟他们有渊源,理由也合适。 赵飞已确认马车里的人就是萧怀羽:“在下奉公主之名,特地出京迎接萧王爷入京。” 萧怀羽笑着指向马车外面:“怕我们跑了。” 云归暖笑了笑。 随即,萧怀羽抬高声音:“既然如此,你开路吧,不过有一点。” “请王爷吩咐。” “本王和王妃要住在京城客栈,不跟你们走。”萧怀羽直言不讳,“你们太烦。” 云归暖看萧怀羽一眼,眼眸中闪烁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光芒。 赵飞顿了顿,答应萧怀羽的要求。 马车再次启动,云归暖抱住萧怀羽的腰,抬眸望着她,眼神亮晶晶的,一言不发。 “怎么了?”萧怀羽瞧着她的表情,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 “我开心。”云归暖道。 萧怀羽挑了挑眉,等着云归暖继续解释,但云归暖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抱着萧怀羽。 在东陵的京城,礼部已经开始准备他们的婚礼,且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萧怀羽的事了,但在南梁不一样,南梁人不知道东陵的事,也不知道她和萧怀羽的关系。 特别是南梁还有个肖想萧怀羽的张若薇,来“接”他们的人还是张若薇的侍卫,可不得提前声明她和萧怀羽的关系吗。 特别是萧怀羽一开始就主动说。 遇上赵飞几人后,马车行进的速度就变得特别慢,一天的路程,硬生生走出了一天半的时间,赵飞虽然着急,但不能催,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压着京城关闭城门的前一刻进了城。 进了南梁京城后,赵飞直接带路去了南梁京城最好的客栈——南天客栈。 马车没在门前停下,直接进了后院,赵飞才让萧怀羽和云归暖下马车,后院里没有人,侍卫都留在外面,只有赵飞一人进来。 云归暖扶着萧怀羽的手下来,一冒头,就感受到赵飞打量的目光,她始终仪态端庄,神情稳重,装作没看见,只在站稳后扬起下巴,对着赵飞勾唇一笑。 “你一直盯着我,有事吗?” 微微上扬的尾音,透着严肃的警告。 萧怀羽蹙眉,厉声警告赵飞:“你的人在外面,小心本王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们。” 赵飞赶紧低头认错:“这位便是东陵荣安侯府的云小姐吧,如若在下冒犯了云小姐,还望恕罪。” 临行前,张若薇跟赵飞说过萧怀羽和云归暖的事,所以赵飞不大敢惹萧怀羽。 萧怀羽眯起眸子,声音中满是不悦。 “什么云小姐,日前本王没跟你说过吗,这是本王的王妃,你现在就叫一声瑞王妃。” 萧怀羽的声音太有压迫感,赵飞眉头已然皱起。 “叫!” 赵飞道:“在下听闻,萧王爷和云小姐,似乎还没有成亲吧。” 这一声王妃,他叫不出口。 “嗯?”萧怀羽上前一步。 赵飞低着头,眼前出现一双金丝黑锦长靴的鞋尖,他眨了眨眼,身子颤了两颤,很快稳住。 “你们南梁真真假假分不清,管得倒是挺宽嘛,奴才也敢顶撞主子,本王初来乍到,原来南梁果真是不讲礼数的小国啊。” 赵飞咬咬牙,硬着头皮唤一声:“给瑞王妃请安。” 希望他家主子不会听到这句话。 萧怀羽冷哼一声,暂且放过他。 云归暖笑眯眯地应下,随即吩咐立春给他打赏。 赵飞不敢接,但又不得不接,将东陵来的客人带上三楼房间后,就赶快逃了。 /73/73891/24524400.html 012.半夜潜入公主府 关上门,云归暖和萧怀羽都笑出声来。 “王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云归暖拍了拍萧怀羽的手臂,“说不定他转头就告状,说东陵来的王爷恃强凌弱。”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告就告呗,本王怕过谁,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凶一点,才不会被别人拿捏。”萧怀羽对着云归暖笑,“你饿了吗,我让长天和立春去弄点吃的来。” 天黑了,早过了晚饭的点。 云归暖摸摸肚子:“好,正好我饿了。” 萧怀羽扫一眼云归暖的肚子,出门吩咐长天去吩咐店家做吃的,随后便回到房里,跟云归暖一起等。 “张若薇派人接我们进京,是想掌控我们的行踪?”云归暖看着萧怀羽,“总不能是有求于我吧。” “他的卫队首领答应了我们住在客栈的要求,应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但是想跟我们联系。”萧怀羽倒了杯水摆在云归暖面前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等一等,估计能等到她的消息。” “她知道我是来复仇的吗?”云归暖挑了挑眉。 以前她接过各式各样的任务,但光明正大来复仇,还是头一次。 萧怀羽却是弯了弯嘴唇:“要么是她被控制了,要么是她遇到了更重要的事,反正这会帮我们更快找到幕后主使,省时省力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云归暖托着下巴,“我们既然已经置于明面,或许可以玩个灯下黑。” 吃过晚饭,已近宵禁。 客栈后院,有两人翻墙而出,落地无声,没惊动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泰安公主府,你来过?” 两人趴在公主府正厅的屋顶,云归暖轻声问道,公主府有很多侍卫,但萧怀羽武功很高,带着她轻轻松松避开了。 萧怀羽左右看一眼,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提前让长天去打听了。” 云归暖看他一眼。 “真的。”萧怀羽蒙住云归暖的眼睛,“我在南梁有人。” 云归暖扯开他的手,没说不相信他:“张若薇应该在房间里吧,我们过去看看。” 萧怀羽抱起云归暖,轻轻悄悄飞出屋檐,越过几座屋子后,落在一座屋檐上。 “这里就是张若薇的寝屋,就是不知道我们脚下是什么位置。”萧怀羽道。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小心翼翼揭开瓦片,有光透出来,她探头朝里看。 萧怀羽也要看。 云归暖拦住他:“这个你不适合看。” 下面是浴房,张若薇正在沐浴,水雾缭绕的。 萧怀羽抿了抿唇,在旁边趴下来。 两人都身穿夜行衣,今晚没有月亮,只要两人不动不出声,几乎没人能注意到他们。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张若薇终于沐浴好了,她从浴房出来,往房间里走。 云归暖将瓦片放回原处,他打了个手势,和萧怀羽跟着张若薇的行动路线移动,过了一会儿,云归暖再揭开瓦片,张若薇已经穿好睡袍坐在梳妆台前了。 萧怀羽指了指下面:“我可以看吗?” “张若薇身着睡袍坐在梳妆台前。”云归暖告诉他。 萧怀羽咽了口唾沫,不看了。 云归暖趴在屋顶上,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张若薇才从梳妆台前离开,没过多久,房里的灯就灭了。 “她睡了。”云归暖告诉萧怀羽。 萧怀羽这才往前挪了挪,探头往屋子里看。 屋子里黑乎乎的,张若薇的侍女不在。 “她看起来不想见我们呢。”云归暖道,“又是沐浴又是护肤,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很是气定神闲。” “想下去看看吗?”萧怀羽问她。 云归暖又往里看一眼,又看了看周围。 “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公主的屋子长什么样呢,下去长长见识。” 闻言,萧怀羽带着云归暖翻入房中。 张若薇已经睡着了,两人见四下无人,左看右看来到张若薇的床前。 萧怀羽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快步上前,将瓶子里的东西灌进张若薇嘴里。 “你给她喝了什么?”云归暖很是好奇。 更好奇的是,这么大的动作,张若薇都没醒。 “好东西。”萧怀羽稍稍放出声音,你接着看。 萧怀羽将张若薇摇醒。 张若薇直挺挺地坐起来,睁开眸子,双眼迷茫。 “看着我。”萧怀羽对她道,“你是谁,我是谁?” 云归暖吓了一跳,萧怀羽怎么把张若薇叫醒了,但她再仔细一看,张若薇呆呆地坐在那,一动不动,看见萧怀羽和她,不喊不叫的。 “行啊王爷。”云归暖拍了拍萧怀羽,“这什么宝贝,能毫无痕迹地让张若薇乖乖听话。” “让本王保持点神秘感吧。”萧怀羽将云归暖的话还给她。 云归暖不再追问。 张若薇开口说话了:“张若薇,萧怀羽。” 萧怀羽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本王问你,去年,是不是你派人刺杀荣安侯府的云归暖?” “有我。”张若薇吐出毫无感情的两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 云归暖转到前面,盯着张若薇的脸,看看张若薇是不是清醒的,明明已经回答了问题,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感情,是被萧怀羽控制了,不得不回答,还是真的成了毫无感情的回答机器? “还有谁?” 萧怀羽问,云归暖在旁边看。 张若薇又面无表情地回答:“国师,皇兄。” 云归暖神色一凛,她只是个侯府孤女,哪里值得南梁如此针对他。 萧怀羽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原本以为只是张若薇的个人行为,没想到还牵扯到南梁皇室。 “国师为什么要刺杀云归暖,南梁皇帝为什么要刺杀云归暖?” 张若薇继续回答:“本公主看她不顺眼,加上在东陵受了气,就找皇兄帮忙,皇兄派了人,但是不知道国师为什么会刺杀云归暖,但这不重要,只要云归暖死,本公主无所谓。” 萧怀羽很生气,恨不得立即给张若薇一点颜色看看,居然想让云归暖死,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 “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派卫队半路拦我们进京,还允许我们住在客栈里,不如你让我们搬到公主府里住,不是更好?” 张若薇 /73/73891/24547080.html 013.说一些秘密 “我想找你们帮忙,不想别人带走你们。”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萧怀羽正想追问,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来不及继续盘问,他飞速交代一句:“躺下,忘记我们来过这。” 张若薇很听话地躺下,安安静静继续睡觉。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翻窗跑了。 丹丹走进来,查看张若薇睡得如何,发现她上半身没盖着被子,被子整整齐齐地堆着,她上前将被褥重新盖好,虽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有人潜入公主府,还跑进了公主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丹丹确定张若薇不会再踢被子后,又出去了。 屋外,云归暖和萧怀羽躲在窗户底下,听着屋里的动静,等屋内安静了,才敢说话。 “还能进去继续问她吗?”云归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实在太好奇了,若是能知道她找我们帮什么忙,我们还能应付。” 萧怀羽眉头皱起,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问,这个药还是从张若薇那里抢来的。 “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萧怀羽用黑布蒙了自己的云归暖的脸,两人重新翻进张若薇的房间,来到床前把她叫起来。 “起来。”萧怀羽道,“还认识我吗?” 张若薇直挺挺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认识。” 萧怀羽松了一口气,药效还在,同时也庆幸,幸好方才丹丹没有问张若薇被子怎么了,不然他们就暴露了。 乖乖听话丸的药效对谁都有效,不论谁问话,服药的人都会乖乖回答问题。 “你想让我们帮什么忙,谁会带走我们,你为什么不希望那个人带走我们?”萧怀羽继续方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皇兄要我嫁给国师,我不想嫁给他,国师可能会找你们,但我不想他提前把你带走。” 云归暖和萧怀羽互相看着对方,这个答案倒是没想到。 越问,心里的疑惑越多,但是不问的话,心里憋着难受。 “国师为什么要找我们?”萧怀羽顺着问下去。 “不是找你,找云归暖。” “为什么找我?”云归暖站到张若薇面前,她跟南梁国师素不相识,唯一的可能就是幻影了。 “他是幻影的人,幻影找你。” 果然。 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沉默了。 “你不想嫁国师,为什么找我们帮忙,你是南梁公主,我们是东陵人,帮不到你。”云归暖继续问她,与其找他们帮忙,还不如自己培养势力。 “因为你们是东陵人,只要你们把我带走,我就不用嫁给国师了。”张若薇毫无感情的语调中,硬生生挤出一点委屈。 这把云归暖和萧怀羽逗笑了。 婚嫁不论对谁,婚姻都是大事,不想嫁的人,宁愿逃离南梁也不愿嫁人。 不论在哪,逼婚都是不道德的。 “你愿意放下公主的身份跟我们回东陵,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带你回去。”这话问出来,把云归暖自己逗笑了。 她要是张若薇,她根本不会求这件事。 既然是逃婚,去哪不是去,偏偏要跟他们回东陵。 “直觉。”过了一会儿,张若薇才回答这个问题。 将希望寄托在仇人身上,既可笑,也可悲。 云归暖突然探身冲动张若薇面前,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眼神对着眼神,若非服了药,张若薇早就跑了,但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坐着一动不动,就连云归暖突然凑到面前,她也是眼睛一眨不眨。 “我问你。”云归暖一字一句,声音及其沉缓,循循善诱,“你喜欢萧怀羽吗?” 问题一出,萧怀羽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虽然这不是他的问题,但他担心云归暖会不开心。 “不喜欢。”张若薇回答得很果断。 云归暖表情很平静,萧怀羽刻意看两眼,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不喜欢你还对外声称喜欢萧怀羽,你脑子里想什么。”云归暖气得用手指戳了戳张若薇的脑袋,真想打开看看她脑子里装什么,“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萧怀羽抓了抓云归暖的手。 能感觉到她真的生气了。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张若薇对云归暖的情绪不为所动:“都说萧怀羽很难搞定,如果我把他搞定了,我就是比萧怀羽还厉害的女人。” 云归暖笑了,对着萧怀羽道:“这姑娘真有意思。” 萧怀羽则是问云归暖:“还有想问的吗?” 云归暖摇摇头。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 萧怀羽走上前:“说几个你们南梁的秘密吧。” 云归暖挑了挑眉,惊喜得睁大眼睛,萧怀羽够直接够大胆,她喜欢。 “我们南梁内乱,皇兄后宫妃子很多,妃子背后有各种势力,朝堂里也是党派林立,而且皇兄没立太子,各家都想尽办法让自家的孙子坐上储君的位置,皇兄宠幸后宫贤妃很久了,贤妃的母族在朝中势力很大,很多大臣都听他们的,贤妃在朝的父亲几乎是半个摄政王。” 是个大猛料。 在外人看来,南梁内部稳固得很,很其他皇室没差别,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内部不稳,不论对谁来说都是大忌。 特别是皇族,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谋朝篡位。 “你觉得你的皇兄最可能传皇位给谁,还是被贤妃的母族夺了皇位?” “贤妃有一个儿子,已经一岁了,皇后的儿子也才一岁半,我不知道,但我只愿看到皇权掌握在自家手中。”张若薇的语气有些坚定。 果然,天大地大,自己的贵族身份最大。 “还有吗?”时辰还早,萧怀羽继续问。 “皇兄想把安亲王一家除了。” “为什么?” 安亲王是南梁皇上的亲叔叔,安亲王有一个两三岁的孙子,跟皇上的儿子是同辈。 /73/73891/24547081.html 014.你们两个是杀人凶手 “安亲王有地位、有名望,父皇在时,他还可上朝,皇兄怀疑安亲王想抢他的皇位。” 萧怀羽挑了挑眉,果然帝王都有疑心病。 “有采取什么措施吗?” 张若薇摇摇头。 萧怀羽挥挥手,让张若薇躺下睡觉了:“忘了我们晚上来过的事,忘了你说了什么。” 张若薇闭上了眼。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回到客栈,走在走廊里时,正好看到对面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出来一个人,那人低着头,衣着十分低调。 分着不惹事的原则,云归暖和萧怀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 回到房间,两人洗漱完就躺床上,很快便睡了,但是两人都睡不着,张若薇给的信息太多,一下接受不了。 但云归暖越发确定,幻影的头子就是她以前的仇人。 很快天就亮了,云归暖和萧怀羽刚洗漱完,就有人来拍门。 “怎么回事,是长天他们吗?”云归暖被这大清早的聒噪烦着了。 门拍得太响太吵了。 “不是。”萧怀羽摆了摆手,示意云归暖躲到他身后。 来者不善。 萧怀羽把门打开,门外一群人凶神恶煞,看衣着,是南梁京兆尹的捕快。 “有什么事吗?”萧怀羽语气淡淡的。 捕快往屋子里看,瞄到萧怀羽身后的云归暖,恶狠狠道:“你们两个跟我们去一趟京兆尹。” 萧怀羽站着没动:“为什么?” 捕快伸手要抓萧怀羽,没有好语气:“哪那么多废话,跟我们走,不然就认定你们杀了人。” 萧怀羽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避开捕快的手,他稍微扬起头,视线越过一群捕快,瞥到对面的房间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带刀捕快把守,看样子发生了什么。 而那间奇怪的屋子,正是昨晚回来看见有人出来的那间。 “杀人?”萧怀羽回身与云归暖对视一眼,“京兆尹就是如此行事的吗,不分青红皂白,不说清事情缘由,就胡乱给人扣上杀人的帽子,你怕不是急着找人背锅!”萧怀羽厉声呵斥捕快。 他挺拔的身姿直挺挺地立在门口,想喧闹隔在门外,独自一人面对南梁的官差。 捕快被萧怀羽的气势震住,再次仔细地打量萧怀羽,周身上下的气质,还有衣着面料,这捕快虽然没见过萧怀羽,但在京城衙门当差,见过的贵人也多,当即稍微放缓了语气。 “昨晚客栈里发生了案件,有人目击到你们昨晚三更时分进出客栈,十分可疑,所以我们大人传唤你们到堂问话。” 捕快一直用“你们”这个词,说明他很确定当时有两个人进出客栈。 萧怀羽瞬间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从房间里出来的男子。 “可以,稍等一下,我和夫人稍微收拾一下就跟你们走。” 萧怀羽回房,低声跟云归暖说了两句话后,便跟着捕快出了房门。 下楼的时候,萧怀羽远远地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长天和立春,不着痕迹地冲他们点点头。 周围都是捕快,及时有一肚子疑问,云归暖现在也不好跟萧怀羽商量,昨晚听了张若薇的话之后,原本她怀疑是国师的人做局陷害他们,但捕快从头到尾没提长天和立春,如果是国师的话,只要稍一调查,就能知道他们身边还有侍从。 但捕快没找长天和立春,很有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大概率是他们偶然碰到事件了。 想着想着,云归暖想起昨晚回房时遇见的男子,皱了皱眉。 到了衙门,京兆尹已经在等他们了。 “大胆。”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睁,“见到本官还不行礼。” 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无动于衷。 一个侯府嫡女,一个亲王,用不着向一个小小的南梁京兆尹行礼。 “大人传唤我们到堂有何事,直接说吧,别浪费时间了。”萧怀羽语气还算和善,本着不想在南梁惹事的想法,他勉强称京兆尹一声大人。 京兆尹在京为官,很少有人敢对他如此不精,他本来想给萧怀羽一通板子灭灭他的气焰,但是再仔细瞧一眼,萧怀羽一身的贵气,他不敢妄动。 谁知道这是哪家王公大臣没见过的亲戚。 京兆尹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挽回点面子。 “本官问你,昨晚三更十分,你在哪?” 萧怀羽站得笔直:“我跟我夫人在房中睡觉,怎么了?” “昨晚,南天客栈发生了杀人案,有人看到你们三更天的时候从外面回来,你们去哪了?”京兆尹努力摆出自己的威严。 “昨晚我有些不舒服,我夫人陪我出门透透气,但很快就回房休息了。”萧怀羽道,“你说昨晚有人看到我们从外面回来,那么这个人三更天出门做什么呢,他又是在何处看到我们的呢?” 两个反问,问得京兆尹说不出话。 萧怀羽轻笑一声:“如果要说可以人的话,昨晚我和夫人回房的时候,正准备进门,看见有人从对面走廊的最后一间屋子里出来,大人知道这个线索吗?” 京兆尹张了张嘴:“本官知道。” 刚刚知道的。 “方才大人说我和夫人很可疑,我和夫人可疑在哪呢,动机?手法?”萧怀羽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在堂上踱步,“审案、查案,不是这么来的,讲究一个证据,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忽觉脊背凉凉的,瞧这个架势,难不成真遇到不该惹得人了? 他这才想起,还未询问对方的身份。 京兆尹轻咳一声:“你们从哪来,是哪里人,为何住在南天客栈?” 萧怀羽弯了弯唇角,走上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京兆尹说了句话。 京兆尹一听,脸色变了又变,他咽了口唾沫,惊恐地盯着萧怀羽。 正要说什么,萧怀羽摆摆手,继续背着手踱步。 “大人方才说我们住的南天客栈发生了杀人案,能询问一下细节吗,说不定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是凶手呢。” 京兆尹看着萧怀羽,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他斟酌片刻,决定只说案件,不做评价,万一眼前这人说的是真的呢。 “其实不是杀人案,从现场来看,是自杀。”京兆尹道,“死者上吊身亡,经仵作验尸,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三更,正好捕快得到线索,说昨晚三更看到你和夫人在客栈里走,就把你们叫来问话。” /73/73891/24557123.html 015.自杀还是他杀 京兆尹叫人搬了椅子给萧怀羽和云归暖。 两人坐下,就坐在京兆尹对面。 “谁是第一发现人,何时发现的?”云归暖问京兆尹,“能让我们去现场看看吗?” 云归暖莫名对这个案件有点兴趣。 京兆尹有些犹豫,毕竟他们是外人,让外人参与案子,会不会受人诟病。 “大人仔细考虑一下吧。”萧怀羽往椅背上一靠,端着亲王架势,“破案最重要。” 京兆尹听萧怀羽这个口气,底气十足,他心里又没底了。 “本官可以让捕快带你们去现场看看。”斟酌再三,京兆尹还是松了口,“但是你们不能破坏现场,关于案件的细节,你们就问捕快吧。” 云归暖应下来。 方才带他们来的捕快,又带他们回到客栈,进到案发现场,一地的混乱,死者的物品、床铺以及柜架,全部被翻得乱七八糟,屋内所有的凳子都毫无规律地翻到在地上。 “死者是在这上吊的。”带云归暖过来的捕快叫小郑,他指着房梁道,“凳子倒在这里,我们已经看过了,凳子扶起来正好可以供死者上吊。” 云归暖皱了皱眉:“谁是第一发现者?” 小郑叫了两个人过来,一个是客栈里的伙计,另一位是住在客栈里的客人,叫李高。 “这位官爷好,小的是客栈里的伙计,今天早晨来敲门的时候,跟那位客官一起发现的死者。”伙计先是跟萧怀羽汇报情况。 “跟她说。”萧怀羽指了指云归暖。 伙计“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将方才的话重新跟云归暖说一遍。 萧怀羽则不断打量那位叫李高的客人。 “里面这位客人专门吩咐你早上来叫他起床,然后和另一位顾客发现了死者。”云归暖转向李高,“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大清早来找他?” 一般来说,案件的第一发现人,有一定几率就是犯罪嫌疑人。 她一边问着,一边观察李高的神色。 李高很坦然,回答问题也很流畅:“我跟死者是十年前的旧友,昨天偶然在这里碰面了,就约着想今早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早饭还没吃饭,就遇到了这种事,唉……” 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 云归暖不做评价,看向伙计:“是这样吗?” 伙计颔首:“是的,二位客人都是昨天到的,前后脚的功夫,晚饭时间靠后些,两人一起到楼下吃了晚饭,当时聊得还挺开心的。” “跟我描述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形。”云归暖指了指店伙计,“你先说。” “当时小的来叫客人起床,这位顾客也在,我们发现房门是锁着的,然后敲门,但怎么敲也没人回应,最后是这位客人将房门踹开,进到屋内后,发现、发现……上吊了,人都凉了。” 伙计说着,神色还有些惶恐。 仔细一看门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踹门时的鞋印。 怎么看都是自杀。 “你说说当时的情况。”云归暖问李高。 “就是伙计说的,我们来敲门,然后没人答应,我就踹门了。” 云归暖看着李高,李高侧了侧脸,避开与云归暖的视线接触。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或许我还会有话问你们。”云归暖让捕快把两人带下去,各自待在一个房间里。 云归暖继续查看房里,尤其是地上断掉的门闩。 “被害者丢了东西吗?”云归暖问小郑,“凶手将房子翻得这么乱,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凶、凶手。”小郑有些震惊,“这个案子真的有凶手吗,他不是自杀吗?” 云归暖看着小郑,轻笑:“你之前不是以嫌疑人为由将我和夫君带到衙门吗,怎么又惊讶起有凶手这件事了。” 看样子南梁的京兆尹是个糊涂官,脑子一热一拍板,就什么都不管了。 云归暖环视一圈,没看见萧怀羽的声音,她不动声色挪开视线。 小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人给我们递了一封信,说半夜看到你们鬼鬼祟祟的,所以就把你们带去问话了。” “一封信?”云归暖蹙眉,“你先查一下屋子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然后把伙计带到我的放开,我有话问他。” 小郑出去了,云归暖也回了房间,房间里没人,萧怀羽不在。 云归暖站在门口等人,在他们的房间门口,正好可以看到案发现场的房间,衙役进进出出。 伙计很快来了。 云归暖将小郑和伙计请进屋,给两人倒了水喝。 “我问你,你何时上楼叫被害人起床的?”云归暖拿了纸笔过来,边问边写。 “卯时三刻左右,我上楼叫客人起床。” “你上楼的时候,李高已经在门口了,还是你在途中碰见他的?” 伙计回忆了一会儿,突然很兴奋:“我记起来了,我上楼的时候,那位客人已经在敲门了,他还试图推了门,但没推开,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便想上前询问,等我走近了,那位客人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就发现了尸体。” “也就是说,你没看到踹门前,门的状态。” 店伙计颔首:“但是我确实听到门闩掉地上的声音。” 云归暖站起来,走到门前,把屋里的两人也叫出来。 “你掩饰一下,当时李高是怎么敲门的。” 关上房门,云归暖往后退,伙计开始敲门。 伙计一只手抓着门摇,另一只手敲。 云归暖挑挑眉,让伙计下去了,又让人把李高带来,她则在屋内等。 “说说你发现被害人的过程。”云归暖刚问完,一抬头,用目光将李高的话堵回去,“详细说说。” 李高挠挠头:“我跟他约在卯时三刻见面,我起得比较早,眼看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就去找他,敲了好几下门,没人搭理,我喊他名字,也没人应,我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他是个很守时的人,那个点早就该起床了,所以我踹门了。” “你们为什么约到这么早见面?”云归暖问他,“就算是约着吃早饭,这个点也太早了,对了,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题外话------ 一个经典且不难的小小密室杀人案 /73/73891/24568543.html 016.手法 “我朋友叫赵凡。”李高答得很快,“至于为什么约这么早,我也不知道,是他约我的。” 云归暖看着他:“听说昨晚你跟你的朋友聊得特别开心,他有跟你说来京城做什么吗?” 李高摇头:“我们只是叙旧。” “哦,这样。”云归暖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那你来京城做什么。” 李高突然愣住,他张了张嘴,但很快接上了话。 “来走亲戚,但没找到亲戚,就准备回去了。” 这个回答很有水平。 云归暖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便放他回去了。 问完两个人,萧怀羽还没回来。 “带我再去现场看看。”云归暖吩咐小郑,“还有那个李高,你派人再问一些常规问题,比如他从哪来,哪里人这些,就说是例行询问,然后再去客栈老板那里核对死者的名字。” 小郑点点头:“这位、小姐,这真的不是自杀案件吗?” 他还不知道云归暖姓什么。 云归暖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 案发现场的房间依旧保持原样,因为客栈里有人死了,短时间内不会有新的客人住进来,所以店家没催着喊着收拾房间。 云归暖一来到房间,就找掉在地上的门闩。 她检查过发现,门闩确实断开了,且断口不整齐,但门闩还挂在门上,并未掉落在地。 那当时伙计听到的掉落声是什么。 她仔细在地上找东西,在房门的正前方,一堆杂物中,发现一根方柱型的木棍。 木棍很长,比门闩略长一些。 像是凳子腿。 她在房中转了一圈,发现一张倒在地上的凳子缺了一条腿,缺口与掉在地上的木棍符合,再匹配高度和颜色,确定这根木棍就是缺少的凳子腿。 云归暖把小郑叫来,拿着木棍跟他看:“什么情况下,倒在房间角落凳子的腿,会掉在门前?” 小郑挠挠头:“我脑子笨,想不到为什么,只会将凳子腿拆下来放在这里。” 云归暖一拍掌,对了。 手法她已经清楚了,但是没有证据。 她负手站在门口,盯着前方放空脑袋,余光瞥见萧怀羽进了房间,她赶快过去。 “你去哪了?”云归暖关上房门。 萧怀羽将人抱在怀里:“长天查到一些东西,我去确认一下。” 在确认这些衙役捕快不会对云归暖不利后,他就悄悄离开了。 “有收获吗?”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 “有。”云归暖道,“这不是自杀,是他杀,我想到了手法,也猜到了凶手,但是没有证据,你有办法让凶手现行吗?” “有。”萧怀羽眨眨眼,“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两个人坐下来慢慢说。 “死者正好是我熟人的一个属下,我怀疑那个叫李高的人就是凶手,想在他手里找什么东西。”萧怀羽道,“我猜东西一定没找到,你先说说凶手用什么手法杀人。” 他看向萧怀羽。 “表面上这是一宗密室杀人案,其实凶手用的是假密室。”云归暖将手法告诉萧怀羽。 说着,还和萧怀羽一起准备道具,实地演示一遍,果然很是成功,这不是停留在理论的手法,是可以操作的。 “这样我就可以结案喽?”云归暖挑了挑眉,“我去把小郑和客栈老板找来。” 交代完事情,云归暖去找李高,正准备敲门,被小郑叫住了。 “你怎么跟过来了。”云归暖很是诧异,“不是让你去找客栈老板要暗锁的钥匙嘛,暗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应该是没被发现,你快去。” 交代完,云归暖转身敲响房门。 李高开了门,满脸笑意:“是你呀,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姑娘。 “没什么大事。”云归暖也是笑着,“我们已经确定死者是自杀了,你回去吧,有空的话为你的好友祭拜祭拜。” 李高笑着点头:“好,谢谢,我吃过午饭就走,路过庙宇会给赵凡上香的。” 午饭后,李高果然结了账,背着包袱离开了客栈。 小郑和云归暖看着他走的:“小姐,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李高走了,难不成是那个伙计。 入夜,客栈里没什么人气,阴沉沉的,偶有几间客房亮着灯。 赵凡的那间屋子已经关上房门,里面黑乎乎的,月光也照不进来,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黑影从房顶上溜下来,先去云归暖的房间,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听到屋内有一男一女低低说话的声音,便离开了。 他快速来到赵凡的房间前,左右看两眼,确定没人,上前推了推房门,便进去了。 房间很暗,地上的杂物还没清理,他掏出火折子仔细寻找。 那个人说房间里还有暗锁,东西一定藏在暗锁后面。 他摸到房间的角落,发现这里的杂物都被推开了,很明显暗锁就在这里,又仔细找了一遍,果然摸到一处暗锁。 这人赶紧摸出方才从掌柜那里偷来的钥匙,插入钥匙孔,一转,“啪嗒”一声,暗锁开了,一大包粉末扑面而来。 ------题外话------ 假密室~ /73/73891/24577804.html 017.平生第一次推理 这人一惊,赶紧后退,慌忙摸着脸上的灰。 好不容易能睁开眼睛,正准备逃,被蜂拥而入的捕快拦住,一把把钢刀架在脖子上。 灯火亮起,将屋内照得清清楚楚。 小郑跟着云归暖进来,拉下这人的面罩,大吃一惊。 “居然是你!” 这人没搭理小郑,而是死死盯住云归暖。 “看我也没用。”云归暖双手背负在身后,“交代一下你的杀人手法吧,李高。”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李高别过脸,打死不承认。 云归暖也不着急:“杀人是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从死者身上找什么东西,所以上午的时候,我就故意告诉你,房间里还有个暗锁。” 李高转过头看着云归暖。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们也没找到。”云归暖摊了摊手,“房间里也并没有什么暗锁。” 李高咬着唇,面无表情地盯着云归暖。 “但你还是杀了他,或许是因为找东西惊动了他,或许是你接到的任务就是杀了他。”云归暖道。 “你胡说!” 李高开始挣扎。 “我没有惦记他的东西,更没有杀他!”李高开始挣扎,满脸的委屈,“这位官爷,你把店伙计叫来,他可以证明我们是一起发现尸体的,那时候门是锁的,我们都在外面啊!难不成我会穿墙术!” “既然你说没偷东西,为何半夜又偷溜回来,进入房间翻找?”云归暖不回答李高的问题,继续质问。 “我、我怕你们贪墨了赵凡的私人物品。”李高梗着脖子狡辩,“我带回乡捎给他家人,决不能落在你们这种贪官手上!” 李高一脸愤恨。 若非四下没有围观的百姓他一定要喊几句。 “呵。”云归暖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笃定我们没有证据,证据我早就发现了,保管在我的房间里,诸位官爷,带上他随我一起去拿证据吧。” 云归暖一脸自信,看得李高心里发慌,他皱着眉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纰漏。 “把店伙计交上来,我们一起去。”云归暖弯了弯嘴角。 店伙计很快就上来了,客栈老板也在,他们听闻抓到杀人凶手了,好奇得很,特别是客栈老板,气氛得很,他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祸害了他的生意。 一群人出来,往云归暖的房间走去。 云归暖快走几步,将他们落在后面。 屋里亮着灯,有光从门内偷出来。 云归暖开始敲门:“夫君开门,我带人来拿证据了。” 她又用力敲了两下,屋内没人回应,随即开始疯狂敲门。 店伙计一愣,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走在旁边的掌柜问他。 “我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店伙计挠挠脑袋,拼命回想到底在哪见过,可是这几天见了太多人,他记忆有些混乱。 李高则咬紧下唇,一脸阴沉地盯着敲门的云归暖。 云归暖用余光观察着众人的距离,待差不多了,她朝里面高喊。 “夫君,你没事吧,夫君!” 云归暖惊恐的喊声,令众人跟着紧张起来。 小郑要上前帮忙,刚迈出一步,房门被云归暖一脚踹开。 “咚——” 他们都听见门闩落地的声响。 “夫君!” 一群人都进到房间里,找了一圈,屋里没有人,所有的窗户都在里面锁好了,从外面打不开,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怎么回事?”这时,声音从门外传来,是萧怀羽。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外面走进来。 小郑惊讶地瞪大眼睛,李高则低垂着头。 “发生什么事了,我刚从外面回来,没在屋子里。” 一句话说明方才云归暖敲门的时候,屋内没人,但门闩诡异地在门内插上了。 “我想起来了!”店伙计突然惊呼一声,“方才云小姐敲门的样子,跟昨天早晨我和这位客官去敲门的情形一模一样。” 店伙计指着李高。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高身上,神色各异,除了云归暖和萧怀羽。 萧怀羽轻轻走到云归暖身边,与她相视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店伙计惊呼,“小姐,您快点告诉我们,他是怎么做到的吧,他真的是凶手吗?” 所有人又都看着云归暖。 “方法很简单。”云归暖和善地笑着,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棍,又将门关上,将断裂了却依旧在门上的门闩展示给大家看。 “这么说,我当时听到的不是门闩掉落的声音?”店伙计后知后觉。 云归暖颔首:“没错,你被人利用,成了证人,下面我给大家演示一遍,凶手杀人后是如何将房间布置成密室的。” 屋内一众人看着云归暖将断裂的门闩拼接好,可们双已经断裂,没法再锁门了。 接着她打开门出去,关门时,特意留了一条缝,将木棍放到两扇门的门缝之间,随后用一根手指顶着木棍,随着门缓缓合上,木棍也慢慢倾倒靠在门上,从里面顶住了两扇门。 屋内一片惊讶的吸气声。 ------题外话------ 假密室手法出来了 /73/73891/24582555.html 018.再唤我一声夫君嘛 人在屋外,把房门从内挡住了。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吗,门后虽挡了木棍,使门没那么容易打开,可只要有人推门,这门就开了。 还没等细想,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 众人再一次震惊了,只是一根木棍抵门,就能经得起如此猛烈的敲门,再仔细一看,发现一道深色的身影,再细看,发现云归暖用一只手抓着两扇门,不让门打开。 “原来是这样。”小郑惊呼。 凶手利用了他们,让他们以为门从里面锁上了。 “难怪当时他用一只手敲门,敲了那么久,等我走近了才踹门。”伙计很是愤懑。 云归暖一脚将门踹开,地上的木棍飞起有落下,发出熟悉的声音。 室内一阵久久的沉默,随即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聚焦在李高身上。 “看我干什么!我没有,不是我!”李高开始挣扎,“你们有什么证据!” 云归暖答不上来,她只是用计把凶手诈出来,但没有证据。 “你的这位陈年旧友,并不叫赵凡。”萧怀羽开口说话。 他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气定神闲且目光笃定地盯着李高,他手边摆着一本摊开的册子。 李高眸光动了动。 “赵凡只是他临时用的化名罢了,虽然登记在客栈的名册上,但这并非他本名。”萧怀羽慢条斯理,说得很清楚,“他原本姓高,叫高凡宇,他是谁的人,不用我多说,你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的主子是谁,需要我说出来吗。” 李高瞳孔一缩。 “高凡宇来也是为了一个任务,将一样东西,偷偷地交给一位东陵来的客人,高宇凡在这住了三天,还没见到那个东陵人,就被你杀了,你杀他,正是为了找寻这个东西。”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就是去查证细节吗? 她不说话了,现在轮到萧怀羽说。 李高也是没了话,目的被人看出来,底细被人知晓,还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凶手已经认罪,立即收监,等候处理。”京兆尹突然走进来,点了几位捕快,小郑也囊括在内,“你们立即将他关押进牢房。” 吩咐完,京兆尹转过身,和和气气地跟萧怀羽说道:“打扰到您了,下官派人护送您和夫人移驾他处落脚。” 李高走之前,深看了萧怀羽一眼。 云归暖很是惊讶,京兆尹突然对萧怀羽这么客气,肯定不是因为破了杀人案,她看着萧怀羽的脸,难不成萧怀羽的势力发展到南梁来了? 萧怀羽忽地偏过头,冲她笑了笑。 “那就劳烦大人。” 萧怀羽站起身,朝云归暖走来,挽住云归暖的手,一同下楼。 马车已经停在客栈门前,长天和立春收着,除此之外,还有一队侍卫守在马车周围。 萧怀羽扶着云归暖上了马车,马车启动,侍卫跟着一起走。 “我们去哪?”云归暖被萧怀羽搂在怀里,“他们是谁?” “暖暖。”萧怀羽摸着云归暖的脑袋,嗓音低哑,“你再唤我一声夫君嘛。” 他都听到了,他的暖暖拍门的时候喊他夫君,当时他很想冲出去应一声,但不行。 云归暖抬起脑袋,困惑的模样正好印在他湿润温柔的瞳眸中,她心头一动,顺着他的意思,软软地唤了声。 “夫君。” 萧怀羽呼吸一滞,抱着云归暖的手有些颤抖。 他定了定神:“再唤我一声。” “夫君。”云归暖微笑着,轻轻念着此时萧怀羽最想听到的称呼,“夫君。” 萧怀羽低下头,将温柔留恋于唇齿之间…… 云归暖推开萧怀羽,缓上一口气,软着声音问他:“你是不是找到什么重要线索,才让京兆尹对你的态度大翻转?还有之前你说的,李高在找给东陵人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萧怀羽一手搂着云归暖的腰,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截还没使用过的红蜡烛,摊开掌心和云归暖看。 “蜡烛?”云归暖挑眉,“这就是那人要给东陵人的东西,你说的这个东陵人,该不会是你吧。” 萧怀羽点点头。 “今日的案件,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杀人案,是南梁各党派之间的争斗。”萧怀羽耐心解释给云归暖听,“还记得之前张若薇说的,南梁目前最大的弱点就是内斗严重吗。” 云归暖点点头,她记得。 “高宇凡是来给我送信的人,他在南天客栈等我们等了三天,本来想昨天白天再将信交给我们,但是另一派的人派人杀了。”萧怀羽语气淡淡,“不过没关系,信我已经拿到了,我们别去参与南梁的内斗。” 这三天,正好是在莲花村耽误的三天。 云归暖没说话,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萧怀羽揉了揉云归暖的头发:“南天客栈的实际老板是薛持酒,以前每次来南梁,我都住在南天客栈,但这一点几乎没人知道。” 这解释了为什么高宇凡会在南天客栈等他们。 “被杀的高凡宇是安亲王的人,京兆尹也是安亲王的人。”萧怀羽道,“但目前只有我、京兆尹、安亲王、李高和李高的主子知道,高凡宇是安亲王的人,但李高的主子是谁,还不清楚,等京兆尹和安亲王去查。” 云归暖记得张若薇说过,南梁皇上认为安亲王对皇位的威胁最大,想方设法要除掉他。 “我让长天打听过了,目前南梁主要分为三个派系,皇上一派,安亲王一派,还有国师一派,这三个派系的势力强大到,没有单独一派能灭掉另一派,除非两个派系联手。” /73/73891/24609958.html 019.陪夫人逛街 云归暖抿了抿唇,南梁的内部形式果然十分复杂。 “这里面有你熟识的人吧。”云归暖问他,“不然不会有人在南天客栈等你接头,外面那一队侍卫就是他派来保护我们的吧,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他的地盘?” 一连串问题,把萧怀羽逗笑了,他捏了捏云归暖的脸,笑着道:“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等到了地方,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他的暖暖很聪明,也很敏锐。 马车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云归暖扶着萧怀羽的手臂下来,发现身处一座院子中,檐下路边都点了通,一片灯火通明。 “我们今晚就住这。”萧怀羽牵着云归暖的手,来到后院的主屋。 屋内已经收拾好了,都亮着灯,但没有一个人。 云归暖好奇地四下打量。 “没人在,收拾完东西都走了。”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的腰进屋,关了门,将她抵在墙上,“就我们两人。” “长天和立……” 云归暖刚想说,还有人在,萧怀羽就吻了上来。 萧怀羽意犹未尽地将云归暖搂着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被人抢去。 云归暖感受到萧怀羽浓浓的不安,反抱住他:“怎么了。” 萧怀羽的不安来得太突然。 “想你了。”萧怀羽只说了这一句话。 方才实在危险,他不在她身边,长天和立春也都不在。 如果京兆尹不是安亲王派系的人,如果他没联系上安亲王,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肯定不会让云归暖陷入危险之中,但舍不得她独自面对一群恶人。 萧怀羽松开云归暖,将蜡烛拿出来:“给你看。” 他抓住蜡烛往两边一掰,中间断开,里面掉出一截圆柱形的东西,打开圆柱,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了字。 萧怀羽将纸条递给云归暖。 “这是……”云归暖将纸条打开,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和暗号,“接头线索?” 萧怀羽颔首。 “本来我是打算接到这个线索后,再去联系人,现在不需要了。”萧怀羽跟云归暖一起看,“这宗杀人案让我联系到了需要联系的人,且借口更加容易信服。” “你从哪拿到的?”云归暖扬了扬手里的信,“客栈里?” 萧怀羽颔首:“就在高凡宇的房间里。” 云归暖盯着萧怀羽手里的蜡烛:“是不是倒在桌上的那根蜡烛?难怪高凡宇没发现,你是怎么找到的。” “桌上有一盏油灯,有一个烛台,油灯已经用过,但蜡烛没有,所以就将这根蜡烛摘下来,对着光观察一会儿,确定了这是我要找的东西。” 云归暖拿过蜡烛左看右看:“原来不是每间客房都有新蜡烛呀。” 她还以为南天客栈作为南梁最好的客栈,会同时提供油灯和蜡烛,让顾客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照明用具,是她想多了。 “先休息吧,明天带你见一个人。”萧怀羽抬手将云归暖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在脑后。 两人简单洗漱后,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毕后,立春来请他们去吃早饭。 饭厅内摆满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饭,还坐着一位老者。 云归暖见到她,很是吃惊:“是你!” 老者看到云归暖的一瞬间,也很是惊讶,但他的眸光很快归于平静:“原来是你,真是缘分啊。” 平稳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与上次见面是的慌张焦急截然不同。 “你们认识?”萧怀羽很是好奇,他带着云归暖坐下,向老者介绍,“这是我夫人。” 老者笑得更开心了。 “这位是安亲王。”萧怀羽柔声介绍,“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安亲王帮云归暖回答:“去年,在东陵京城的曾氏医馆,王妃救了洛洛的命。” 洛洛是安亲王的孙子,南梁皇上的侄子。 云归暖微微偏头扫向萧怀羽,听安亲王的语气,他跟萧怀羽很熟。 “以后有机会,我把洛洛带出来,让他好好谢谢救命恩人,我们张家人,最是知恩图报。”安亲王一直看着云归暖,“我都听说了,这次高凡宇被杀,也多亏了你能找到凶手。” 萧怀羽问安亲王:“后续如何?” 安亲王看一眼萧怀羽,见他没有规避云归暖的意思,便直接说:“京兆尹回衙门后,张若薇和国师都派人去了,不过不是要人,是找你们。” 萧怀羽一边吃早饭,一边听安亲王说话,还给云归暖夹吃食,时不时点头附和。 再看对面,安亲王也在吃东西,云归暖这才跟着一起吃。 这似乎是萧怀羽和安亲王说话时独特的习惯。 “另两外知道了京兆尹没交出你们,肯定会怀疑是我的手笔,所以我直接吩咐京兆尹,就说你们是这起案子的重要证人,不能将你们交出去。”安亲王笑了笑,“反正这也是事实,云小姐。” 云归暖抬起头。 “多亏了你,有些事情变得简单顺利很多。” 云归暖不懂,但礼貌地笑了笑。 安亲王又转向萧怀羽:“你小子捡到宝了。” “没人能抢走。”萧怀羽补充道,“下一步怎么走。” “你们先在这住几天。”安亲王放下筷子,表情略显凝重,“他们已经知道你来了,而且李高背后的主子还没找到,我本打算将人交给御天卫,但他自尽了。” 萧怀羽紧了紧筷子,慢悠悠夹了一块葱油饼放进云归暖的碟中:“你先查,我们等你的消息,我要先陪夫人在南梁京城好好逛逛。” “好好好,我查。”安亲王无奈笑笑。 “你们京城有什么好玩好吃好买的地方,给你们送钱来了,别错过机会。” /73/73891/24609959.html 021.萧怀羽的过往 安亲王瞥一眼云归暖,回想起当时派人调查的信息,他记得云归暖是荣安侯府的孤女。 他笑了笑:“好,我让人给你写份单子,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你们放心游玩便是,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 侯府孤女应是没什么钱,萧怀羽很是大方,愿为佳人掷千金。 吃完早饭,萧怀羽和安亲王去了书房谈事,立春陪着云归暖在屋里闲逛。 “你以前来过南梁京城吗?”云归暖问立春。 立春摇摇头:“奴婢以前从未离开过东陵京城。” “前天我们被捕快带走后,你们去做什么了,能让王爷这么快联络到故人。”云归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 立春看一眼椅子,没打算坐,被云归暖一把拉下来。 “他们谈事去了,时间还早,没人陪我说话,你帮我解解闷。”云归暖道,“我仰着脖子说话累,你坐着便是。” 立春这才安心坐下:“其实奴婢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奴婢都是听从长天的吩咐,他告诉奴婢,当时他收到了王爷给的信号,让长天去找人帮忙,然后长天就带奴婢去了安亲王府。” “也就是说,长天知道能在这里帮到王爷的人,只有安亲王了?”云归暖很是讶异,这说明萧怀羽跟安亲王认识很久了,且交情不浅。 不然萧怀羽不会一遇到事,就派人找安亲王帮忙。 立春摇摇头:“看情况是这样,但奴婢不清楚,奴婢虽然是王爷培养出来的奴婢,但云小姐才是奴婢第一个主子。” 云归暖猛地看向立春。 “女婢十年前就进了瑞王府,大多数时间就待在云小姐住过的那间院子里,每天都有人啦教我们该如何伺候主子、照顾主子,但一直没让我们去伺候人,直到云小姐出现。”立春说道,“不仅我是,我们四个都是,奴婢猜测,奴婢四人就是王爷专门为云小姐准备的。” 云归暖很是吃惊,她与萧怀羽去年才见面,他怎么可能早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侍女。 立春见云归暖不相信,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除了我们四人,王府中再没有其他女子,就连有时的教导都是管家亲自上阵,很是用心,况且到目前为止,只有云小姐一人住进过那间院子。” 云归暖皱起了眉。 “这只是奴婢的斗胆猜测。”立春赶忙安抚她,“如果给云小姐带来困扰,还望云小姐见谅,千万别往心里去,一切还是看王爷的意思。” 云归暖冲着她笑了笑:“你陪我解闷,我怎会怪你呢,你们以前见到王爷的机会多吗?” 立春回想了片刻,摇摇头:“不多,刚开始的时候,王爷常来,但只是检查我们的训练成果,后来渐渐来的少了,即便来,也只是检验我们的功夫。” “你们四个都会武吗?” “都会,但后来王爷发现,我们四人有不同的擅长之处后,就往她们的专长训练了。”立春道,“但我们四人,总得有一个人会武,能保护主子,所以王爷让我专注练功。” 因为常年专注练功,极少与人交谈的缘故,立春现在也是不喜欢说话。 “原来是这样。”她来这里还不到一年,真不大了解萧怀羽,“那你们以前总听说过关于王爷的事吧,知道多少,都跟我说说。” 立春抿了一下唇,面露为难,她没跟萧怀羽接触几次,以前专注训练,很少听外面的事。 “立夏或许会更熟悉些,但奴婢知道,每一次检验武功的时候,都是王爷亲自动手。” 王爷的功夫深不可测。 这一点云归暖知道,萧怀羽已经在她面前展露过了。 尤其是那一身轻功,带着她都能如幽灵般轻松出入各地。 “还有就是,王爷似乎,很是成熟,有着跟同龄人不一样的气质。”立春回忆着第一次与萧怀羽见面的情景,“那时候的王爷也是个孩子,没比奴婢大多少,但谈吐气质,就像有着几十年阅历的人,周围的人也很佩服他。” 云归暖挑一下眉,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像有几十年的阅历人。 “还有一点,是奴婢无意间发现的。”立春忽地稍微压低了声音,“王爷的眼光特别好,不论什么事,他总会提前做准备,然后避开伤害。” “怎么说?” “那时王爷还小,有一年,王爷突然跟先皇说想要出宫立府,恳请先皇赐他封号,让他在宫外逍遥自在,当时先皇春秋正盛,王爷又是先皇的小儿子,正是需要教导的时候,先皇怎肯放王爷出宫,但是王爷说反正他以后不参与朝政,提早出宫立府也没关系,这事当时闹得满朝都知道。” 云归暖听得很认真。 “当时先皇尚未册立太子,各个皇子之间的斗争很厉害,前几位出生的皇子年龄都相差不大,是以所有人都盯着皇位,除了王爷,但有一件事,说是巧合,倒也奇怪,云小姐绝对想不到。” “什么?”立春说故事阴阳顿挫,把云归暖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五天后,先皇驾崩了。” 云归暖“嘶”地吸一口气,这确实太过巧合。 “先皇驾崩,几位皇子更是没了禁忌,斗得几乎你死我活,就差在京城打仗了,而王爷则安心守孝,不理会任何人的斗争和拉拢,连朝臣都不搭理,当时就连宫女太监都各有依附,可王爷孤身一人,似乎世间的争斗与他无关。” 立春顿了顿。 “后来,丞相在御书房发现了先皇的遗诏,皇位传给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皇上名正言顺地登基后,开始清理逆党,不顾手足之情,除了王爷,后来王爷又跑去跟皇上说,他要出宫立府,还是那套说辞,皇上很是高兴,让王爷亲自为王府选址,还册封他为瑞亲王。” /73/73891/24620103.html 021.萧怀羽什么都知道 “虽然当时的五皇子最后也能封王,但还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无诏不得进京,王爷是几兄弟里,过得最滋润潇洒的。”立春道,“奴婢总觉得王爷能未卜先知,很多事王爷都能提前避开。” 未卜先知。 云归暖皱了皱眉。 萧怀羽现在确实没参与朝政,但跟他关系好的人身份地位都不简单。 萧齐钧手握京城兵权,薛持酒有钱,还有萧元媛是搞情报的不知道萧齐明跟萧怀羽关系如何,但直觉告诉她两人一定有交情。 云归暖忽然想起,萧怀羽和南梁安亲王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能跟安亲王一起吃早饭,语气不拘谨。 说不定他在西月和北辰都有人呢。 表面看萧怀羽确实是闲散王爷,但实际上……还真不好说。 云归暖忽然抬头看向外面,立春跟着看过去,萧怀羽进来了。 “让你久等了。”萧怀羽一见到云归暖,立马露出笑意。 立春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 “没有,我让立春陪我聊天。”云归暖视线一偏,发现安亲王也进来了,“你们谈完了?” 她看着萧怀羽。 “谈完了。”萧怀羽握住云归暖的手,一并坐下,“安亲王说让我们在南梁京城好好晚几天,就是想在这里开店也可以,他会帮你的。” 云归暖惊了惊:“若是我可以吧店开到南梁,那不是生意往前迈了一大步。” 虽然她有想过扩大生意版图,但还没想着开到南梁,这里太远了,还是一步步走更扎实。 但既然有南梁安亲王撑腰,那她就不客气了。 “老夫也是方才才知道,原来云小姐半年内在东陵京城开了好几家店,而且生意都很不错。”安亲王笑着道,“萧王爷还说,一定让老夫好好照顾你的生意,这是一定的,你是安安的救命恩人,老夫必须关照你。” “您客气了,届时店开起来了,我给您最大的折扣。”虽然还没想好开什么店,“不过当时在东陵您已经酬谢过我了,送了我一座山,已是很珍贵中了,别老是提救命恩人什么的……” 萧怀羽帮云归暖说话:“她还是燕逸之的救命恩人,都不肯让燕逸之这么叫,你也别执着于这事了,你还是先问问燕逸之同不同意吧,他排在你前面。” 安亲王笑得越发开心:“没想到云小姐还救过燕逸之,云小姐着实是大善人啊。” “嗯,他俩被幻影绑架,暖暖带着燕逸之逃出来了。” 安亲王表情一滞:“幻影的手已经伸到你身边了?” 看他表情,对幻影特别反感排斥。 萧怀羽点点头:“不过他们第一次出手,就在暖暖手里吃了苦头。” 安亲王叹息一声:“云小姐是东陵的福星,若是当初幻影初来的时候,也有人打击幻影,圣上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今幻影在南梁的势力越发庞大,圣上对幻影也是越发信任,整日服食所谓能长生不老的丹药,幻影还送了一批妃子入宫。 圣上越发无心朝政了。 “你知道幻影从哪来的吗?”萧怀羽问安亲王。 安亲王摇摇头:“若是知道他从哪来,就可以把他老巢端喽。” 云归暖不觉皱起眉,原以为到南梁来,能打探到幻影的老巢在哪,看来还是得找国师才行。 “在哪能找到国师?”云归暖语气有些着急。 “你要找他?”安亲王有些不解,“姑娘,你不会是听说了什么,想找国师要所谓的永葆青春的药吧。” “不是,您误会了。”云归暖只说这一句,没有其他的解释。 安亲王注意着萧怀羽的脸色,见他没拦着,便告诉云归暖:“国师白天的时候一般待在皇宫里,但是晚上他要回国师府,国师府就在皇宫南门附近,不过他每日进出的时间都不确定,如果你们要找他,派人在府外蹲点比较好。” 云归暖点点头,记住了。 “时辰不早,老夫该回去了。”安亲王起身,“你们不用送了,老夫自己走。” 萧怀羽只是站起来走到屋门前,真没送安亲王出去。 “你想先找国师还是先出去玩?”送走安亲王后,萧怀羽很认真地问云归暖。 在南梁的一切安排,以暖暖的意愿为先。 云归暖只是想了一会儿:“先出去走走,边玩便考察,看看开什么店比较合适,至于国师那边……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肯定会找上门,我们静观其变。” 她都已经站在南梁的京城中了,既然想杀她,来便是。 如今敌在明,她在暗,国师正等着她先出手。 “好。”萧怀羽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安亲王给我的,南梁最好的酒楼店铺,待会我们出去逛逛,不过嘛……” 他打量云归暖的衣着打扮,一路走来,他们穿的低调了些。 “南梁人有些嫌贫爱富,特别是对外地人,我们得好好收拾一番。”萧怀羽告诉云归暖,“特别是如果你要开店,穿得越富贵越好。” 云归暖挑了挑眉,脑补出一副穿金戴银暴发户的模样。 “看起来太有钱,不会被坑吗?”云归暖很是好奇,南梁京城居然还有这样的习惯,就不允许有钱人穿得低调点吗。 她就算是麻袋裹身,也是手握金山的人。 “近几年带起来的风气。”萧怀羽也很是无奈。 本来还想低调些。 云归暖“啧”一声:“行吧,我带了一些金条过了,熔了做成首饰吧,来得及吗?” “我让安亲王帮忙,一定可以。”萧怀羽很是笃定。 “你就不好奇我把金条放哪了?”云归暖身子往前探了探,收拾行李时她没背着萧怀羽,她带了哪些东西出来,萧怀羽都一清二楚。 现如今她的包袱里就没有金条。 “我知道。”萧怀羽轻笑着颔首,那双深邃的眸中满含温柔的笑意,似乎知晓一切秘密。 云归暖看得心里一紧。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骨环这种东西,在她那个时代还是实验品,萧怀羽怎么会知道呢。 “那我把金条交给你,一根够吗?”她借着衣袖的遮掩,从骨环里拿出两根金条,递给萧怀羽,“我要一根金簪配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还要六根小花簪,一根金项链,几枚金戒指镶红宝石,够吗?” 她的衣衫很薄,完全没有装了金条的下坠感。 金条在她手上就像凭空变出来一样。 ------题外话------ 写完忘记上传了 /73/73891/24629199.html 022.遇见南梁国师 萧怀羽笑着接过金条,并不觉得惊奇,也不好奇她的金条从哪来。 “够了。”萧怀羽也不问她。 云归暖撇撇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我之前说过,你有什么想做的、想说的,都可以跟我说,我永远相信你,永远是你最坚强的依靠。”萧怀羽笑了笑。 萧怀羽这一笑,云归暖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他什么都知道。 不由得想起方才跟立春的对话。 “好啊,先把全套首饰做了,明天能拿到吗?”云归暖眨眨眼。 “可以,明天一早我们找安亲王要。”萧怀羽道,在南梁找安亲王最靠谱。 萧怀羽出去叫了个人过来,将金条交给这个人,又叮嘱了几句。 “这是安亲王放在我们身边供我们使唤的。”萧怀羽告诉云归暖,“有任何事找他。” 管他是谁,好用就行。 “那我们现在换衣服出门。”云归暖拉着萧怀羽的衣袖。 一出门,萧怀羽陪着云归暖去买衣服,照着安亲王的清单,四人去了南梁京城最好的锦衣阁。 锦衣阁上上下下三层楼,一进门,云归暖就接收到店小二打量的目光。 云归暖弯了弯嘴角,无视掉。 “客官是买成衣还是买布料呀?”店小二还是迎了上来。 “我随便转转,有需要再叫你。”云归暖继续往里走。 她不需要店小二跟着转。 “客官头一次来吧,还是让小的跟着您,随时给您介绍我们的衣服和布料,都是整个南梁最好的。”店小二说着,并没有从云归暖身边走开的意思。 云归暖挑了挑眉。 这个店小二的言行,让她想起某些奢侈品店的店员,都是必须得一对一服务,不能让顾客自己逛。 “行吧,把你们这最新款的成衣拿来我看看,要最好的。”云归暖入乡随俗。 店小二带着云归暖去了二楼包间。 包间不算大,但装饰典雅大气,店伙计端了茶水和切好的水果上来:“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取。” 云归暖打量包间:“还不错嘛,不知道这里的衣服跟东陵比如何?” 很快,店小二回来,带来了三套衣服。 云归暖摸摸衣服的料子,脸色一沉:“我不是说拿最好的新衣服来吗,就这个,你们锦衣阁没有好东西了吗!” 她双臂交叠,靠着椅背,一言不发,也不看店小二带来的衣服。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萧怀羽皱起眉,低声提醒他。 小二身子一震,一摸就能知道料子优劣的,不是一般人,大客户来了。 “小的这就去给您换一套。”他赶紧开门退出去。 云归暖并不生气,她笑了笑:“现在知道南梁的商户有多嫌贫爱富了,虽然我没穿得多么富贵,但看起来不穷吧。” 她双臂摊开,让萧怀羽看自己衣服。 “很好看。”萧怀羽双眸放光,眼里只有云归暖的样子。 她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从来只有衣服配她,没有她配不配得上什么衣服。 这一次店小二过了很久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两人一共带来五套衣服,每套设计精美,用料都是最好的。 五套衣服用特制的衣架挂着,清清楚楚展示在云归暖面前。 云归暖坐着没动,指着最中间一套蓝色的衣服,让小姑娘送过来。 小姑娘端着衣架,双手捧到云归暖面前。 云归暖接过衣服,站起来,在身前比划:“我穿好看吗?” 萧怀羽的视线从云归暖的脸向下,在她脖颈处停留片刻,滑到胸前、腰上,最后在裙摆处一带而过,他很认真打量云归暖手上的这件衣服。 最后认真地给出评价:“很合适。” 这套蓝色的衣裙,衬得云归暖肤色白皙。 他想咬一口。 “要这一套。”萧怀羽告诉小姑娘,又指了一件,“把那套紫色的拿过来。” 直觉告诉他,这套也很配云归暖。 云归暖接过衣服比划一下,果然,很美。 这两套衣服被买走,萧怀羽付钱,他当即让云归暖换上蓝色的那套。 结账时,萧怀羽问有没有面纱,店小二送了两面跟衣服搭配的面纱。 “戴上。”萧怀羽将面纱递给云归暖。 “为什么?”云归暖没有接。 怎么突然需要戴面纱了。 “怕你被其他人发现。”萧怀羽胡乱编了个理由。 其实是云归暖穿这身衣服太好看了,他怕她被别人惦记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哦。”云归暖以为萧怀羽说的其他人指幻影的人,就把面纱戴上了,“我想去吃点心。” 她挽住萧怀羽的胳膊。 如果有合适的点心,她想把店开到东陵。 或者观察南梁人是什么口味,把东陵点心卖到南梁来也未尝不可。 能赚钱就行。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去了知味楼,南梁京城最好的饭馆,一楼无座卖点心,二楼有座吃饭菜,现在还没到午饭时间,两人在二楼坐下,位置临窗,叫了一桌子的点心,让长天和立春坐下一起吃。 “南梁人更喜欢吃软糯的东西。”云归暖扫一眼桌上的点心,“虽然都是蒸出来的,不过软糯弹牙,很好吃。” 一桌十二种点心,只有三种不是软软糯糯的。 “你在看什么?”云归暖发现萧怀羽一直盯着窗外,跟着看出去,“仪仗,应是南梁的贵族。” 而且地位很高的那种。 “南梁国师。”萧怀羽沉下脸。 才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 闻言,长天和立春也凑到窗边看,仪仗中看到了国师的旗帜,国师人坐在马车里,见不到脸。 /73/73891/24638469.html 023.跟萧怀羽坦白 “南梁国师的排场真大,我还以为南梁皇帝出行。”云归暖稍微伸长了脖子,“难怪说国师是南梁第三大势力。” 马车从楼下驶过,云归暖和萧怀羽都又往前探了探,突然,察觉到马车内有视线扫过来,两人赶紧避到屋内。 “好强的气场。”云归暖眸色深沉,可以预料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仪仗只是从门口路过,并未停下来,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松一口气。 四人重新坐回桌子旁。 “先吃东西。”云归暖给萧怀羽夹点心,心态好得很,“先把好吃的吃了,好玩的玩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完全不像是来复仇的。 萧怀羽看了云归暖一眼又一眼,想看看她说的是不是气话。 “没事。”云归暖自己咬一口马蹄糕,“我不急这一会儿,大事得慢慢来。” 她真不着急。 穿着新衣服,吃着好吃的,她现在高兴得很。 “暖暖。”萧怀羽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就着糕点咽下去。 四人中午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到住的地方。 “这院子真好看,小巧精致,不输给芙蓉苑。”云归暖边走边打量,“这是安亲王的别苑吗,眼光真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找安亲王要过来。”萧怀羽盘算着着是直接找安亲王要,还是良心些拿东西跟安亲王交换。 毕竟安亲王欠他的,还有求于他。 直接找安亲王要一座小院子不过分吧。 云归暖摆摆手:“不用了,我不常来南梁。” 这么好的院子给她,实在是浪费。 “还有,你不准用什么救命恩人的借口去找安亲王要,我不喜欢。”云归暖提醒萧怀羽。 “我不会的。”萧怀羽也不喜欢有人以“救命恩人”的名义缠着云归暖。 两人刚坐下,便有人匆匆进来,正是早晨帮萧怀羽传话的人,叫江原。 江原拱了拱手:“公子,小姐,方才主子吩咐了,京城事情有变,还请二位尽量暂时不要出门,以免遇到麻烦。”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他们才从外面回来,没遇上异常。 “什么情况,仔细说说。”萧怀羽挺直了背。 看江原的脸色,事情还比较棘手。 江原皱着眉脸色凝重:“国师和皇上突然对主子发难,上午国师出去一趟又进宫,不知道跟圣上说了什么,御林军现在已经将安亲王府包围了。” 萧怀羽拳头紧了紧,稳住情绪,沉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早饭时安亲王还与他们谈笑风生,完全不像有危机来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上午他们看到的国师,说不定就是出去办事。 “请二位在院里休息,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找到这里,其余的得等主子的消息。”江原道。 萧怀羽点点头:“我知道了,转告你主子,就说我们今早在知味楼看到了国师出行。” 不过那么大阵仗,安亲王应是也知晓了。 但他还是得知会一声,表明自己的态度。 江原颔首,退出去了。 “我们现在干等着?”云归暖问萧怀羽,“既然国师动手了,我们看看能做什么。” 国师八成是冲他们来的。 至少不能让安亲王因为他们的事被国师害了。 萧怀羽看出云归暖的心思,还算沉得住气,给云归暖倒一杯茶:“先看看南梁京城什么形势,说不定他们很快就打起来了,我们帮不上忙,那老头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找人帮忙的。” 云归暖想起那日在曾氏医馆的安亲王。 仓皇、无助,匆匆跑进民间的医馆,为了救他孙子。 “早晨我说了安亲王送我一座山作为谢礼。”云归暖斜着身子,往萧怀羽跟前凑近了些,“你知道他送我哪座山吗?” 萧怀羽摇头,他不知道。 他所经历的、所知道的,在荣安侯府被烧毁之后就全部改变了。 在火灾之前的事,如果以前的暖暖没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 萧怀羽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直觉告诉他,暖暖有事要跟他说。 “就是狗头山。”云归暖一直注意这萧怀羽的眼睛。 萧怀羽确实有一瞬的震惊,但一闪而过,再无其他情绪。 “我遇见医仙的地方,就是我去狗头山的路上,这件事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说。”云归暖的声音很平缓,“这件事只有三郎知道,因为是他带我去的。” 她告诉三郎不是因为三郎与她更亲近。 萧怀羽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相信她。 “一座山而已,没什……” “是一座金山。”云归暖很是镇定地打断萧怀羽的话,告诉他这个秘密。 这回轮到萧怀羽震惊了,他瞳眸颤了颤,坐直了身子,往云归暖跟前靠。 “金山!” 云归暖颔首:“之前没告诉你,也是因为我没打算用里面的金子,但这次出来时,我取了不少金子出来,所以一直在找机会告诉你这件事。” “早晨你给我的金条,就是从狗头山拿的?”萧怀羽依然很是震惊。 不是震惊于云归暖有一座金山。 而是她前世没告诉他这件事,或许是前世她没得到这座金山。 现在回想一番,前世的云归暖确实跟安亲王没有接触,她连东陵都没出去过。 “狗头山里的金子,有多少?”萧怀羽捏了捏云归暖的手。 “那晚我们住的院子,就是用金砖盖起来的。” 萧怀羽睁大了眼睛。 “不知那间院子,村子里所有的房屋,都是金砖盖起来的。”有三间院子转为砖石了,但金砖都藏在底下,数量没差。 “这么多。”萧怀羽很是震惊。 村子里有很多院子,如果真是全都用金砖盖起来的,可以说比一个国家的金子还要多。 一个村子富可敌国。 “还不止这些。”云归暖已经震惊过了,所以现在平静如水。 萧怀羽心脏跳得厉害。 “那天你看到的山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面也全是金矿。” “暖暖。”萧怀羽握住云归暖的手,不再震惊,开始为她担心,“这是一笔巨额财富,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三郎那家伙也知道吗?” “三郎,你,我。”云归暖看着萧怀羽的眼睛,“就我们三人和村民知道。” ------题外话------ 电脑后台打不开进不去,还好手机还能上传,不然没法更新了 /73/73891/24653959.html 024.云归暖不能看的画面 萧怀羽眉头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他弯起唇角,手指微用力,捏了捏云归暖的手掌。 “这件事再不要跟其他人说了,知道的人多,对你很危险。”萧怀羽道,“三郎那边……” 他顿了顿,一瞬间的情绪有些复杂。 “我相信三郎是不会背叛他姐姐的。” 他不是第一个知道这秘密的人,云归暖没有第一个告诉他,但他不生气。 云归暖颔首:“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除了你,我再不会告诉其他人,三郎送我去的,所以他才知道。” 她并非刻意只告诉三郎不告诉萧怀羽。 “而且我也让村民采取了一些措施,不再让他们接触金矿。”云归暖将她让村民做的那些事告诉萧怀羽。 萧怀羽听过,清澈的眸光中满是欣赏。 他的暖暖做事一直很周全,令人安心。 “安亲王知道他送你的山里有金矿吗?”萧怀羽突然一问,把云归暖问到了。 云归暖眉头挑起,又放下:“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不过她觉得,安亲王应是不知道的,不然谁会把金山拱手相让。 长天走进来:“王爷,江原又来了,事情有变。” 才说完,江原走进来,拱了拱手:“公子,小姐,主子的兵马在城外跟国师的兵马打起来了,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就混乱一团,您二位待在这里,千万别出去。” 萧怀羽和云归暖都惊了,怎么就打起来了。 “兵马?”萧怀羽问道,“国师手中也有兵马?你主子需要帮忙吗,皇上有什么反应?” 听起来已经不是小冲突。 “主子没说,应是没有大碍。”江原道,“圣上目前没有任何表态,先看着吧,主子让属下在这保护您二位的安全。” 云归暖实在没想到,他们刚来南梁京城第二天,内部就打起来了。 传说中的一言不合就开打。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高门大户都将自己的院子守得死死的,谁叫也不开门。 没有势力的平民百姓已经开始四下逃难。 别苑不大,云归暖站在院子里,可以清晰地听到高墙外的呼救声、惨叫声,期间还夹杂着小孩凄厉的哭喊声。 云归暖来回走了两步,走到门前,打开一条缝悄悄往外张望,虽然他们住得稍微偏僻,但门外逃难的百姓一点不少。 她叹一口气,把门关上,快步走到萧怀羽跟前。 “让一些百姓进来避难。”她告诉萧怀羽,并非商量,“我让长天和立春去准备。” 萧怀羽目光追随着云归暖离去的背景,站起身来。 云归暖叫来长天和立春。 “你去后院看看还有多少吃食,然后腾出一些空房间。”云归暖吩咐立春,又告诉长天,“待会你跟我出去,看看谁需要帮助,就带进来。” 她也不是谁都往屋里揽。 交代完这些,萧怀羽过来了:“我跟你一起去。” “好。”云归暖摸了摸胸口,“我听着外面的声音,忽然很是难受,很想把他们救进来,麻烦你了。” 这种悲悯难受的感觉来得很突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三人到门外悄悄接了一些老弱妇孺进来,一下午过去,院子里住的人就满了,到天黑,云归暖把大门关了,把长天和立春叫回来。 刚歇下来,骨环一直“嘀嘀”响,云归暖打开信息页,骨环一下午连升两级,加上在莲花村升的一级,她的骨环又升了三级,解锁了三个兑换空位。 云归暖的骨环已经升到十五级。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云归暖抬起头,正好看到萧怀羽进来。 萧怀羽坐下来:“安亲王还在跟国师对峙,圣上依然没有回应,他们对峙的地方离这里有距离,离皇宫也有距离,我们暂时还比较安全。” 暂时打不到这边来。 “也就是说,皇宫里现在是不是没有人?”云归暖挑了挑眉,双眸放光。 萧怀羽立即明白云归暖的意思:“可以去看看。” 两人跟长天和立春交代好事情,换了身夜行衣,便去了皇宫方向,由萧怀羽带着进了皇宫。 皇宫守卫不算严,应是皇上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安亲王和国师那边。 云归暖头一次来南梁皇宫,左看右看,觉得南梁皇宫跟东陵皇宫没什么差别,便收了好奇心,专心找南梁皇帝的寝宫。 萧怀羽熟门熟路,带着云归暖直奔寝宫。 两人趴在屋顶,寝宫太大,他们不不知道南梁皇上呆在那。 萧怀羽揭开一片瓦,朝里看一眼,里面寝殿内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萧怀羽眉头一皱,将瓦片盖回去,盖住少儿不宜的画面,拉着云归暖。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萧怀羽表情严肃。 “怎么了?”云归暖刚刚在看其他的额地方,没注意到萧怀羽方才的动作。 她低头一瞥,发现一块瓦片有动过的痕迹:“是不是发现什么?” 萧怀羽眉头高高皱起,表情些许古怪,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下面有你不能看的东西。” 他顺手将瓦片盖得严严实实。 云归暖“哦”一声,就被萧怀羽抱到稍远一些的房顶上。 “我们去找国师的地盘。”萧怀羽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73/73891/24661766.html 025.等你休息 两人在宫里转了一圈,却是没找到国师所在殿宇。 “国师总不能待在御书房吧。”云归暖觉得很不可思议,安亲王说国师大部分时间待在皇宫里,皇宫不可能没有他落脚的地方。 萧怀羽也觉得很是奇怪,很久以前他来过南梁皇宫,但那时候还没有国师这个人。 “要不先回去吧,我们找安亲王问问清楚。”云归暖道,这次是她准备不充分,还以为国师的殿宇跟御书房一样很好寻找。 萧怀羽点点头,赞同云归暖的提议,便带着他回了别苑。 夜已深,别苑里依旧灯火通明,云归暖发现避难的百姓还没有睡,便换了衣服出来,跟他们闲谈。 “你们怎么还不睡呀。”她刻意换了身稍显朴素的衣服,坐在人群中间。 萧怀羽从屋子里出来,立在檐下,远远地看着。 百姓们看到她,都望过来,悲伤的眉目中流露着感激。 “小姐。”其中一位老者跟她打招呼。 他们不知道恩人姓什么,问了好几次,但府里的人都不说。 “在担心吗?”云归暖笑了笑,算是回应,“虽然我这里可能撑不了多久,但是在这里一日,让你们吃上东西也是可以的。” 老者感激涕零:“多谢云小姐了,给您们添麻烦了,唉。”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却一脸愧疚。 “别想那么多,明日你们帮我干点活,看看还能不能接更多的人进来。”云归暖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打探消息。” 这些百姓都是从最前方回来的,对于发生了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 “安亲王和国师的人打起来了,他们都有兵马,在南门、王府和国师府附近打得不可开交。”老者愁眉苦脸,“圣上也不出手阻止,不知道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虽然国师和安亲王只在固定的几个地方打,没波及到其他地方,但他们的房子在那,不知道等他们回去后,还有没有房子可以住。 “安亲王和国师为什么会打起来。”云归暖放柔了声音,“你们觉得谁会赢?” “安亲王和国师不合,已是有些时日了,不对,准确来说,自从国师来到南梁京城后,就一直跟安亲王不对付,至于谁会赢……”老者抿了抿唇,没有说。 云归暖不确定老者是不敢说,还是真不确定。 “希望安亲王能赢。”云归暖主动表明自己的态度,盯着老者的脸,等着老者开口。 果然,老者抬起脸,灰蒙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光芒。 “小姐真如此认为?” 这回云归暖没有再表明自己的态度:“你觉得呢?” 老者又是一声叹息:“希望安亲王真的能赢,这样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才好过,可是国师势力也很强,而且圣上对国师十分信赖,比信任他亲叔叔还要信赖。” 在云归暖的引导下,老者总算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安亲王对你们很好吗?”云归暖问,“国师对你们不好?” “小姐不是南梁人吧。”老者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不瞒您说,国师很热衷炼丹药,还拉着圣上一起,说是要寻找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他还给城外一些村民一些丹药。” 云归暖表情一滞,又是拿平民百姓做人体实验。 “他们吃了?有什么反应吗?”云归暖语气有些急切。 老者缓慢点头:“我有个表侄儿,就拿到过一颗国师给的丹药,他说刚开始服用丹药后,会有一晚上胸闷出冷汗,但熬过一碗后,便有三天三夜很是精力充沛,当时正好是春耕的时候,我那表侄耕地都快了不少,自那以后,他很期待再吃一颗。” 他知道后,劝过表侄,让他少吃些这种东西。 如果丹药真的好,为什么圣上和国师自己不留着吃,要分发给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再者,人的精力都是有定数的,你提前消耗完了,后面就没有了。 可是表侄不听,一心等着下一颗丹药。 不可能平白无故得到这么好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的,他懂,但表侄不懂,他劝不动,也懒得劝了。 云归暖面色有些凝重。 “小姐,您怎么了?”老者轻唤一声。 云归暖回神,摇摇头:“有多少村民吃过这种丹药?” 老者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京城外有很多村庄。 “我知道。”一个大概五岁的小男孩蹿出来,他一直在听云归暖和老者的对话,“有一次我听到几位官爷说,总共一百二十颗,都发出去就可以收工了。” 一百二十颗。 云归暖沉下脸。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光是京城周边就有这么多人,再在其他地方,不敢想,她不知道在京城之外,还有多少个莲花村。 “那你们为什么希望安亲王赢呢?”只是服食没有明显副作用的丹药,还不足以引起民愤。 “安亲王对我们好。”老者一阵唏嘘,“冬天的时候会问我们衣服暖不暖,粮食够不够,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会开粥棚,还有暖棚,供我们烤火取暖,二十多年了,一直这样。” 这样的王爷确实很得民心。 云归暖突然知道南梁皇上想除掉安亲王的原因了。 没有皇帝会喜欢臣子的风头名声比他更胜。 又简单聊了几句,云归暖站起身,发现萧怀羽立在屋檐下,一直默默望着她。 云归暖一愣,随即笑着快步朝他走去。 百姓们也朝那边看一眼,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你怎么还没休息呀。”云归暖笑着挽住萧怀羽的胳膊,“站这多久了,一直在等我吗?” 萧怀羽回身看一眼,挽着云归暖往后院走:“来催你早点睡觉,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休息,明天估计还得早起,休息不够很累人的。” “还好,不累。” 萧怀羽带云归暖洗漱后,拉着她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两人才吃过早饭,江原就抱着好几只木匣过来。 “小姐,您让主子安排打造的首饰全部做好了。” 江原双手托着木匣,站在云归暖前方。 “我昨天早晨才把金条拿出来,就做好了!”云归暖惊讶于安亲王的效率,“打开我看看。” 江原将木匣一只一只放在桌上,再一个个打开,当中摆放的金簪金项链金光璀璨,做工精美,不用细看都知道是上好的工匠连夜做出来的。 萧怀羽拿起金簪端详,很是有分量:“看来这老头应付国师还是游刃有余,一晚上就催出一套首饰,挺好。” 他侧过身子,将金簪给云归暖簪上,随后认真端详一番:“嗯,好看。” 云归暖取了金戒指,戴在手指上,金灿灿的红宝石大金戒,看着竟然一点不嫌俗气,很是富贵。 她左右打量,甚至觉得自己是天下首富。 “真好看,你帮我跟安亲王说一声感谢。” 不得不说,安亲王手下的匠人手艺和审美都很好。 江原颔首:“属下一定如实转告。” 云归暖看着他:“你再帮我问问,这些匠人能出借吗,或者还有没有匠人没安排去路的?” 江原一愣:“云小姐的意思是,将这些匠人带回去,养在府里?” ------题外话------ 发现前面有几章字数不到两千,接下来十章每章多谢两三百字补回来 /73/73891/24673538.html 026.其实你可以不用担心 “是也不是。”云归暖解释,“匠人的手艺都特别好,我想开一家首饰店,把他们都带过去,当然也是待遇优渥。” 萧怀羽默不作声抓起云归暖的手,给她戴上另一枚戒指。 “原来是这样。”江原了然,“属下立即回禀主子。” “等等。”萧怀羽握着云归暖的手,“拿一份皇宫舆图给我。” 江原很自然地从怀里取出一份皇宫舆图递给萧怀羽。 萧怀羽当即打开,舆图上各类地标标记得清清楚楚,连哪座殿宇中住了谁、曾经住过谁都有标注。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拿出这种保密资料居然随意得跟买白菜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安亲王本就是皇族,他本身就是保密资料的一部分,能随手拿出来不过分。 “原来国师的殿宇在这。” 云归暖闻声看过去,萧怀羽指着皇宫镜湖中的一个湖心岛。 “原来躲在湖心岛,难怪找不到。”萧怀羽哼一声:“夏天闷热,冬天湿冷,也不嫌难受。” 很是嫌弃。 云归暖挥挥手,让江原先退下:“晚上我们再去看看?” 萧怀羽扫一眼舆图,颔首:“去。” 但不去皇帝寝殿了,画面实在不雅观。 他手指弯曲,紧紧握住云归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云归暖没挣开他的手:“二探敌营,这回我们真得做些准备了。” 行事前不做到八成以上的把握,不是她的风格,哪怕有萧怀羽在,很是放心,也得做好周全的筹备。 她不能什么都依靠萧怀羽高强的武功。 “你们先下去吧,把门关上。”云归暖让长天和立春暂且回避,她双手握紧萧怀羽的手,“上次给送给二殿下借花献佛的护甲,你觉得如何?” 萧怀羽挑了挑眉,似乎意料到云归暖要说什么:“很不错。” 云归暖凑近了些,望着他的双眸,清澈温柔的目光直落到她心里:“这么好的东西,刀枪不入,我居然有不止一件诶。” 萧怀羽并不惊讶,只是神秘一笑。 云归暖突然有些探不到萧怀羽的底。 他这一笑,越发让她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包括骨环的事。 云归暖笑了笑,站起身:“那你等我一下,我回房去拿。” 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她一步步试探,而萧怀羽给她的反应则是,他什么都知道。 云归暖心思很复杂,她打开门出了房间,立春和长天守在门前院子里,她看了两人一眼,沿着走廊绕到拐角处,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从骨环中取出两套防弹衣。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云归暖是妖怪,因为没有人能从手腕中取出两件庞然大物,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云归暖一刻不耽搁回了屋子,萧怀羽看见她捧了两件防弹衣进来,并不惊讶。 “这个,我们一人一件穿上。”云归暖将防弹衣放在桌上,“只要护甲没有破损,寻常的刀尖是刺不破的。” 这种材质的防弹衣特别轻便,但特别安全。 萧怀羽将防弹衣一直拿在手上:“好,我们说说晚上怎么走。” 他摊开皇宫舆图,跟云归暖商量了许久,再出来时,已是午饭时间。 立春和长天端了午饭上来,便站到一旁。 “小姐。”立春说道,“府里的粮食不大够了。” 本来府里的存粮够他们几人吃很多天,但是因为救济了很多老百姓,再加上城内大乱,买不到粮食,所以造成了粮食短缺。 云归暖皱了皱眉:“已经完全没办法买粮食了么?” 立春道:“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我们需要买很多粮食,云归暖时肯定要推车,目标太大,很是危险,而且如果派出去太多人,一个不小心还会暴露我们这里。” “也就是说,其实有办法弄到粮食,只是运不回来?”云归暖挑了挑眉。 立春颔首。 “那没关系了,我有办法,你将能买到粮食的地方告诉我就行,我办完事就去取。”云归暖弯了弯唇角。 立春虽是好奇,云归暖能有什么办法将粮食运回来,但没问,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云归暖:“这是米铺的地址和买米的方式。” 云归暖接过看一眼,冲着萧怀羽扬了扬:“办完事后我们顺便去把粮食取回来。” 萧怀羽自是没意见。 晚上夜深时分,云归暖和萧怀羽换上夜行衣,悄摸摸进了皇宫,直奔湖边。 “我们怎么过去?”云归暖和萧怀羽躲在树后面,警惕地观察四周。 湖边没有侍卫巡逻,亦无人站岗,一座孤岛漂浮于湖面中间,黑乎乎的殿宇,披着一层银白的月光。 殿宇中没亮着灯,国师应该是不在。 萧怀羽抬头看一眼天色:“等那片云遮住月光,我带你过去,这片云飘得很快,一炷香内必须隐蔽在岛上。” 云归暖跟着抬眼看那片云。 虽是无风,但云飘得确实快,很快便遮住月光,湖心的殿宇隐没在黑暗之中,连着湖水也变得乌黑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湖水,哪里是岸边。 萧怀羽抱起云归暖,踩着圈圈涟漪飞跃湖面,两三次发力过后,萧怀羽稳稳踩在湖心岛结实的土地上。 “附近没人。”萧怀羽将云归暖放下。 云归暖望着平静的湖面,好一阵感慨,萧怀羽的轻功实在厉害,抱着一个人还能轻轻松松越过宽阔的湖面。 她拉着萧怀羽躲起来,忍不住问:“你轻功怎么这么厉害,是不是天下第一?” 月亮正好从厚实的云朵后露出脸,银白的月光再次铺洒在地上,映在萧怀羽的瞳眸中,一点点亮起,包裹住云归暖的身影。 他弯了弯嘴角:“我们先想办法进去。” 他是不是江湖第一不重要,暖暖觉得他是就行。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上了屋顶,立在屋檐上才发现,屋顶瓦片上都带着一根根钉子,很是锋利,若是一不小心踩上去,绝对受伤没法行动。 “国师太狠了。”云归暖盯着这些尖钉,心头发麻,“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将殿宇修在湖中间,还要在瓦片上撒上尖钉。” 做鬼做久了,开始怕人了。 “慢着些过去。”萧怀羽将云归暖放下来,扶着她的手,踩着缝隙一点一点往前挪,“有我在,别怕。” 瓦片上撒了钉子,就不好再抱着云归暖,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她,还是一步步走最踏实。 两人找到一扇没上锁的窗户,正打算钻进去,云归暖突然拉住萧怀羽。 “等等,先确定一下里面有没有人。”云归暖才想起她还有万能眼镜。 实在是还没做好当着萧怀羽面从骨环取东西的心理准备,她稍微侧了身子,才将万能眼镜取出来,拿在手上。 萧怀羽看一眼云归暖手里的东西:“其实你可以不用担心的。” 云归暖笑了笑,将万能眼镜戴上。 是她小看萧怀羽了。 “稍等。”云归暖专注地看着前方,将眼镜调成夜视模式,“这一层没有人。” 红外扫描,墙体穿透,不论躲在哪里都能看得出来。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翻进去。 ------题外话------ 一直在玩的游戏最近开了线下活动,请了模特(应该是)出席活动,身材实在太好太喜欢了 /73/73891/24684283.html 027.早就想见你 进了屋子,视线更加昏暗。 云归暖又兑换出一副眼镜。 “戴上。”云归暖亲自帮萧怀羽戴上。 萧怀羽微微屈膝,让云归暖刚好够得着他的脑袋,他听到“嘀”一声,很轻微的声音,轻到他自己几乎听不到,随后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覆在眼前。 忽然能在昏暗中看得十分清楚。 “好了,已经调节完毕。”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萧怀羽摸摸眼镜,很是适应:“走吧。” 殿内很是空旷,除了装饰,再没摆放其他物件,出了这间屋子,两人摸索着往正殿走去。 正殿内也是十分空旷,除了桌椅灯架,几乎再没放置任何大件物品。 “这里真的是国师的地盘?”云归暖小声嘟囔,“有使用过的痕迹。” 她走到灯架前,稍微踮起脚看一眼,油灯使用的痕迹很新鲜。 萧怀羽找到一座楼梯,楼梯是往下的。 “暖暖。”他招招手,云归暖来到他身边,“下去看看。” 楼梯不是很宽敞,但用眼镜扫描一遍后,确定楼梯周围没有人。 下了楼梯,已是地下,前方有一道门,门框上挂着珠帘,撩开珠帘,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说不上什么感觉。 云归暖皱了皱眉:“国师在这里炼丹。” 也可能是调配药物。 两人走了进去,房间依旧很是宽敞,但没有窗户,也未点灯,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这里面十分昏暗,四面的墙壁都布满了柜子,大大小小,有的还是抽屉。 正中间坐着一座硕大的铜炉。 “暖暖。”萧怀羽轻喊了一声。 云归暖看过去,进门左手边摆了桌椅,上面有很多册子。 “这是幻影的东西。”云归暖随手翻了两页,眉头皱起,“我手里的这一本是配方。” 有很多种版本,一步一步修改过来的,应是做了很多次实验得出的数据。 “这里有几个地点。”萧怀羽手中也拿着一本册子翻看,“不知道是已经投了药还是准备投的。” 本册上有很多地名,已经覆盖住很大一片区域。 “真想把这些带回去当证据。”云归暖将本册放回原位。 如果不是担心被国师发现有人来过,她用骨环将这些证据全部都回去。 “那边还有一道门。”萧怀羽伸手一指。 从进门正对的前方,还有一扇门,只是方才视线被铜炉遮住,没看到。 云归暖和萧怀羽往门走去。 走到门前,两人停住脚步,对视一眼。 有人。 眼镜告诉他们,门后有人,但萧怀羽并未察觉到气息,说明这人功夫很高。 萧怀羽紧了紧手中的剑:“走吧。” 云归暖也攥了攥拳头。 迈入房门,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摆了几张床榻,旁边还要屏风,屏风后面是浴桶。 走过一根柱子,萧怀羽突然挥剑一挡,生生挡住迎头劈下的一把大刀。 冲击的力道太大,两人都退后好几步,萧怀羽不等稳住脚步,又提剑冲上去,几声猛烈的金属撞击声后,双方都停下来。 “呵,国师。”萧怀羽很坚定地报出对方的身份。 国师弯了弯唇角,目光却是落在萧怀羽身边的云归暖身上:“云小姐,久仰大名。” 云归暖脸色一沉。 “那我是不是该说幸会。”云归暖冷声道,“你没去跟安亲王周旋。” 国师出现的时候,她很是诧异,但很快回过味来。 “你在这里等我。” 国师很满意云归暖的话:“我等你很久了,去年就派人去接你,很可惜没接到,昨天本以为你会来,但开始没出现。” “去年?”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件事,“你烧了我的侯府。” 她阴沉着脸,脸色不能再难看。 “啧啧。”国师竖着一根手指摇了摇,“还要再早一些,给你个提示吧,是你放火烧了我们的人。” 云归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当时你想绑架的不是燕逸之妹妹,其实是我!” 国师挑了挑眉,眸光亮了那么一瞬:“你很聪明。” 云归暖板着脸,她不想得到这种夸奖:“我又不认识你,你等我做什么。” “不是我哦。”国师的声音轻飘飘的,“是上面的人想见你,我只是想顺便看看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长什么样。” 云归暖心头猛跳:“冬鬼?” 这回轮到国师一愣,他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幻影中身份最高的人,就是创建者冬鬼,但冬鬼的身份行踪很是神秘,知道他名字的人不超过五个,就连他都不常见到冬鬼。 云归暖不是幻影的人,怎会知道冬鬼的名字。 “真的是他!”以往所有的猜测和怀疑,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冬鬼真的过来了。 /73/73891/24697524.html 028.他的暖暖一直很厉害 “冬鬼现在在哪?”云归暖沉声问道。 国师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轻笑一声:“你想见冬鬼?”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若非看得见他双腿站在地上,还以为是鬼混在阳间游荡。 “那你跟我走啊,哈哈哈。” 云归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前的幻影里面都是人才,现在的幻影中都是“人才”。 “有毛病。”云归暖忍不住骂一句,“王爷,能给他点教训吗?” 如果她手里有趁手的武器,也用不着此次麻烦萧怀羽了。 国师听到云归暖骂他,顿时脸色一变,提起手中的刀朝云归暖砍来,萧怀羽提剑迎上。 两人在内殿打得难解难分,室内毫无光线,暗得不行,萧怀羽戴着眼镜所以看得清楚,但国师就像生来长在暗处一般,也对萧怀羽的行踪了如指掌,招招都能接上。 甚至还能攻击萧怀羽,刀刀致命。 云归暖一直站在原地观察,她发现国师并不是用眼睛跟踪萧怀羽的踪迹。 两人刀剑每次触碰在一起之后,国师便会连击两三招,防守过后狠击对方,但如果萧怀羽不出手,国师也不会主动出手。 “王爷,别主动出手。”云归暖冲着萧怀羽喊一句。 萧怀羽顿时明白国师在黑暗中靠什么跟他搏斗,他立即收了招式敛住呼吸,躲到柱子后,静悄悄地看着国师呆愣在原地。 “云归暖,我杀了你!” 国师找不到萧怀羽,气急败坏地朝云归暖杀来。 云归暖飞速从骨环中取出匕首挡住国师砍来的大刀,“铮”一声巨响,震得虎口发麻。 国师没有停手,反倒狠狠补上几刀。 云归暖也没松手,握着一把小小的匕首跟国师搏斗。 “啊——” 一声惨叫。 云归暖对面的攻击停了。 “暖暖,你没事吧。”萧怀羽赶紧站到云归暖前方,手中的剑在滴血。 “我没事。”云归暖松了松手指,有些麻。 国师捂着肩膀,迅速后退避到角落,离云归暖和萧怀羽远远的。 方才是他大意了。 一心只想着杀云归暖,昏了头忘了还有个萧怀羽。 “没能杀了你,也好。”国师还在嘴硬,“冬鬼舍不得杀你,还想着见你一面呢,但我想,活着死了不都能见一面吗,只要能把你尸首带回去,不也一样。” 云归暖阴沉着脸,国师实属变态。 “我招你惹你了,这么想要我死。” 她想不明白,南梁国师一定要她死,以前他们从未有过交集。 “呵。”国师冷笑一声,“你在东陵的时候,刁难过谁。” 丢下这句话,国师突然没了声,人影一闪,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国师走了,我们也赶快离开。”萧怀羽拉着云归暖往外走。 路过铜炉边的桌子时,她将桌上的本册全部打包进骨环。 出了殿宇,周围没有人,岸上也无人埋伏。 “我们赶紧离开吧,不知道国师留了什么后手对付我们。”云归暖道,她再三确定岸边没有人埋伏后,让萧怀羽带着她回到岸边。 萧怀羽将云归暖放下来,两人躲到隐蔽处,都望着湖中心安静的殿宇。 “那间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口,国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云归暖很是好奇,“可是要从湖心岛到岸边,一定要经过湖面,到现在还不曾见他露面,难不成躲在殿宇之中。” 萧怀羽摇摇头。 突然一声巨响,霎时间,整座殿宇火光冲天,嚣张的火苗从窗户中冲出来,直冲天际,浓黑的烟遮住了大半片天空。 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愣在原处。 如果晚出来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她和萧怀羽都被炸成碎片了。 “国师不会把自己也炸死在里面吧。”云归暖惊了又惊,深呼吸两次后,回过神来。 萧怀羽面色凝重:“我们先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 出宫的路上,他们遇到大批侍卫急匆匆往皇帝寝宫方向赶,偷听后得知,皇上遇刺了。 云归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国师不会是演苦肉计栽赃嫁祸吧。” 十分阴险。 萧怀羽眉头高高皱起:“看看明天安亲王跟我们说什么。” 侍卫都涌向皇帝寝宫,皇宫的防范更加松懈,萧怀羽带着云归暖轻轻松松出了皇宫,随后来到米铺,两人还得运米回去。 米铺老板放两人进来:“就你们连两人来取粮食?我这可不负责送。” 云归暖和萧怀羽都蒙着脸。 “对,就我们俩,不用您送,您带我们去仓库就行。”云归暖道。 米铺老板疑惑地打量着两人,但还是带他们去了。 仓库里堆满了麻袋装的粮食。 “这些是你们定的,五十石,钱已经付过了。”老板说道。 “那您先出去吧。”云归暖把老板赶出去了,随后看着萧怀羽,“你要看着我装粮食吗?” 她觉得这种视觉冲击太大了,萧怀羽不一定接受得了。 毕竟她的骨环还是实验品,就在她那个时代,都没几个人见过用骨环装物品。 萧怀羽很是笃定地颔首:“我在这陪你。” 他早就说过,不论暖暖告诉他什么,他都接受得了,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暖暖。 云归暖也点点头,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准备。 随即开始用骨环装米。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萧怀羽还是睁大了眼睛,虽是震惊,但没将情绪流露于表面,很快便适应了。 粮食很多,云归暖装了差不多两刻钟,才将所有的粮食装进骨环。 萧怀羽捧起云归暖的左手,轻揉她的手腕:“累着暖暖了。” 她一个人干完了十个成年壮汉的活,太辛苦了。 “小意思。”云归暖笑着摆摆手,“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两人出了米铺。 米铺老板赶紧去仓库查看,发现粮食真的被运走了,但进来的一男一女是空着手出去的,也没有旁人进来。 五十石米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老板腿一软,差点摔着。 仙女下凡了! 云归暖回来后,将粮食放出来才去睡觉。 “暖暖。”躺在床上,萧怀羽从云归暖身后搂住她,“今天辛苦你了。” 他鼻尖轻轻蹭了蹭云归暖的后颈,抱紧了她。 如果不是暖暖,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是没法完成今晚的事。 他就知道,他的暖暖一直很厉害。 /73/73891/24707034.html 029.去见南梁皇上 云归暖想转过身子,被萧怀羽抱紧了,不让她动。 “睡吧。”萧怀羽在她耳边低语。 云归暖没再动了,任由萧怀羽抱着她,眨巴眨巴眼睛,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江原就来了。 “公子,小姐。”江原拱了拱手,“皇宫出事了,昨夜下落不明,湖心殿失火,国师下落不明,圣上遇刺受伤,但并无大碍。”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二位知道这事了?”江原略有诧异,这两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怀羽问他:“刺客找到了吗,湖心殿失火的原因查明了吗?” 江原摇摇头:“没人得空调查,国师失踪,主子被之前的事绊住无暇分身,圣上一直没有动静。” 这是更奇怪了。 皇上有空跟妃嫔一度良宵,却没空处理乱子,更何况自己还被刺杀了,居然不生气,不想找刺客。 有鬼。 “南梁皇上还活着吗?”萧怀羽突然发出灵魂质问,“这个皇上还是原来的皇上吗?” 江原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问题角度过于刁钻,他也没想过。 “属下回去问一问。”他道。 萧怀羽挥挥手,让江原下去了,随后吩咐长天:“上早饭吧。” “暖暖,我们吃早饭。”萧怀羽拉着她坐下,“我们不掺和南梁的内乱。” 南梁该怎么乱怎么乱,最好国师死了,那个张若薇也永远消失在他们眼前。 云归暖把立春叫来:“你去库房,把粮食分配好,昨晚我和王爷从米铺带回来的。” 立春应是,下去了。 云归暖也有云归暖的担忧,虽然国师曾派人射杀她,她很是生气,但气归气,她得在国师死之前,从他那里撬出冬鬼的所在。 她不是恨不得立马报仇的人。 在仇人死之前,得将仇人身上的秘密都挖出来。 早饭吃到一半,江原匆匆跑了进来:“公子,小姐,皇上下旨,说昨晚行刺的是东陵人,现在正下旨搜寻在京城中的东陵人,还说……如果东陵皇上不将刺客叫出来,就要对东陵宣战。” 萧怀羽攥紧了拳头,脸色阴沉。 这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云归暖放下帕子,抓着江原细细询问:“皇上现在采取什么行动吗,安亲王那边如何了?” 江原告诉云归暖:“在南梁京城的东陵人很多,皇上派了御林军守在各家各店的门前,暂时没采取行动,但也不让别人行动,主子那边……” 江原顿了顿。 “主子一直很忙,无暇抽身,但主子认为国师一直在前线跟他对峙,一直并未离去。”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那他们昨晚看见的是谁。 “哦,对了。”江原补充了一句,“泰安公主今天天不亮就进宫了。” 云归暖琢磨着:“怕是冲我来的。” 她望着萧怀羽,挑了挑眉。 要不她进宫会会这位公主? 虽说张若薇亲口承认不喜欢萧怀羽,但在东陵的时候,她得罪过她不是。 萧怀羽握紧了云归暖的手,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不准去。” “没事的。”云归暖笑着轻怕萧怀羽的手背。 张若薇之前说有事求他们帮忙,虽说现在国师下落不明,但他还有可能回来。 她去跟张若薇谈谈,说不定她能帮张若薇永绝后患呢。 张若薇定是不敢先出手动她。 萧怀羽攥紧云归暖的手,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无论如何都不行。 云归暖笑着望着他,不说话。 静默许久,萧怀羽妥协了:“我陪你去。” 云归暖嘴角更朝上弯了些:“不能让南梁对东陵发兵,也不能让国师逃了,当然我们也不能说我们进过南梁皇宫,只是听闻南梁皇帝病了,正好我们在这玩,顺道看望他。” 至少得先稳住南梁,不让他发兵。 萧怀羽吩咐江原:“告诉你主子,我么要进宫,让他帮我们兜着点,万一出了什么事,至少得把我俩完好无损地捞出来。” “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 云归暖站起身:“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吧。” 正好萧怀羽给她新买的衣服还有她新做的首饰派上用场了。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用在给看望南梁皇帝这件事上。 两人并没急着去,饱饱地吃了顿午饭后,才换上衣服,带上长天,乘着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去了皇宫。 立春则留下来照顾百姓。 到了皇宫门前,长天给侍卫看了腰牌后,让三人把武器和马车留在宫门,就放他们进宫了,连一个简单的盘问都没有。 “果然是在等我们。”云归暖悄悄跟萧怀羽说,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萧怀羽牵着云归暖的手,握紧了:“有我在。” 什么都不用担心。 走了几步,很快就有一位宫女迎上前,冲着两人行礼:“奴婢是泰安公主身边的侍女,请问二位是瑞亲王和云小姐吗?” 萧怀羽停住脚步,冷眼睨着侍女,纠正她的称呼:“是王妃。” 侍女一愣,但反应很快,立即顺着萧怀羽的话重新给二人请安:“奴婢给瑞亲王、瑞王妃请安,公主殿下听闻二位进宫,特地派奴婢前来迎接二位,请二位随奴婢来。” 萧怀羽冷声道:“带路吧。” “张若薇身边的丹丹呢?”云归暖突然问侍女,“你叫什么?” 走在前面的侍女怔了怔,稍稍侧身垂首回答:“女婢若若,也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女,丹丹现在正陪在殿下身边。” 云归暖“哦”一声:“原来如此,之前泰安公主去东陵的时候带的丹丹,所以我只认识丹丹。” 若若弯了弯唇角,继续给二人带路。 若若将二人带去皇上寝殿,虽然已经来过这里,但还是得装作不知道。 “这是哪里?”云归暖问道,他们从进宫到这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这里是陛下寝殿。”若若侧身福了福,“二位稍等,奴婢先进去通报。” 云归暖和萧怀羽站在原地打量四周,晚上来的时候没注意,这里修建得很漂亮,金碧辉煌,十分有帝王风范。 “你说是张若薇先见我们,还是皇上先见我们。”云归暖挽住萧怀羽的手臂,十分亲昵。 萧怀羽扶了扶云归暖头上的金簪:“沉不沉?我估计是张若薇。” 南梁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定呢。 “是有点沉,这不是得富贵嘛。”云归暖笑着摸了摸金簪。 贵妇不是谁都能当的。 很快,丹丹出来了,她见到云归暖和萧怀羽,屈膝行礼:“二位请随奴婢进来。” 萧怀羽给云归暖打了个眼神,出来的是丹丹,还真不一定见得到南梁皇上。 /73/73891/24716503.html 030.没人救得了你们 二人随着丹丹进了皇帝寝殿,果不其然,他们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张若薇。 “怎么是你在这。”云归暖道,“我们是来看望南梁皇上的,听说他身体不适。” 张若薇看一眼萧怀羽,目光定在两人挽着的手臂上,她弯了弯唇角,最后将视线落在云归暖脸上:“是啊,皇兄身子不适,所以本公主代皇兄接待贵客,二位请坐。” 有宫女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两人坐下后,与张若薇隔着不宽不窄的距离。 “圣上龙体欠安,那国师呢?”云归暖故意在张若薇面前提起这人,“听闻南梁皇上与国师关系甚密,圣上卧床休息,国师怎么不在?” “云小姐也知道国师与皇兄关系甚密?”张若薇的情绪很稳定。 “是瑞王妃。”萧怀羽纠正她。 张若薇轻咬唇瓣,怨念地瞪他一眼,但还是按照他的纠正重新跟云归暖说话:“瑞王妃似乎对我们南梁的事很清楚。” 云归暖坐得端正,很有王妃风范:“这件事不是南梁人都知道吗,哦不是,我在东陵就已经听说过你们南梁的事迹了。” 张若薇扯了扯嘴角:“皇兄身子抱恙,不便见客,如若瑞王妃有想说的话,本公主可以代劳。” 云归暖稍稍歪着脑袋,唇角弯起,打量张若薇。 张若薇被云归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来看望皇兄的吗。” “泰安公主没有话想跟我们说吗?”云归暖道,“或者说,因为国师失踪下落不明,所以不需要跟我们说了?” 如果国师不在这,张若薇或许会跟他们聊聊她想做的那件事。 如果国师在这,也可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亏。 张若薇脸色变了变,搭在扶手上的手攥紧了拳头,她暗暗沉下一口气:“昨天夜里湖心殿失火,正巧昨夜国师留在湖心殿中,火烧了一晚上才灭,等侍卫进去后,殿里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什么也没有,也没看见国师。” “你们看见国师昨晚进宫了?” 张若薇道:“宫门值守的侍卫见着了,昨晚国师来请安,皇兄身边的英公公也见着了。” “哦。”云归暖身子往后靠了靠,“只是下落不明而已,国师说不定还会回来的。” 张若薇脸色一沉,咬牙否定:“他已经被烧死,不会再回来了。” 云归暖这回有八成确定,昨夜与他们碰面的人确实是南梁国师,且南梁国师现在确实失踪了。 可惜没能问到冬鬼在哪。 “你知道国师从哪来的吗?”云归暖冲她眨眨眼,“如果你告诉我国师的来历,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让他永远回不来,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 为防止南梁国师偷听,她没说一句话,都要加上南梁国师失踪对张若薇有利的话语。 这回张若薇没反驳。 “但我不知道他从哪来,他的来历很神秘,除了皇兄没人知道,可是皇兄……”张若薇咬着下唇,没说下去。 “我们想去看望南梁皇上。”萧怀羽突然开口,“我们游玩到南梁,听闻南梁皇上的事,本就该来探望,况且南梁皇上的事已经传回东陵,若是陛下问起,我们也好有个说法。” 张若薇面露为难:“皇兄的事,还没传到东陵呢。” 这消息本就是她放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吸引云归暖和萧怀羽进宫,她才能和他们见面。 萧怀羽不听张若薇的:“各国在南梁都有很多探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不仅东陵知道了,其他两国也知道了,他们都会猜测,为何南梁京城内动乱这么久,南梁皇帝一直没下诏平乱呢?” 他一抬眼,幽凉深沉的目光正好落在张若薇的眼眸中。 沉稳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压得张若薇几乎喘不上气。 一个不理朝政的公主,怎会斗得过萧怀羽。 张若薇一下慌了神,她甚至怀疑萧怀羽知道了一切:“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似忽然情绪失控发了狂,紧紧捂着自己的脸,眼神慌张地四下寻找。 丹丹赶紧上前:殿下,殿下别急。 她绕到张若薇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云归暖和萧怀羽的视线,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药丸给张若薇服下。 服了药丸之后,张若薇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公主殿下,你没事吧。”云归暖一直注意着对面主仆两人的动作,她偏过身子,看到丹丹匆匆往怀里塞了什么东西。 “没事。”张若薇轻抚胸口,好似刚回魂,“方才说到哪了。” 这回她再不敢看萧怀羽的眼睛。 “南梁皇帝为何一直没有下诏平乱。”云归暖很是温柔地提醒张若薇。 张若薇嘴唇开阖几次,还是没出声。 “安亲王呢?”云归暖接连追问她,“你皇兄要禁足安亲王,安亲王为辩解跟国师打了起来,现在你皇兄不出面,国师也下落不明,安亲王那边没人管了?” “这是不归本公主管。”张若薇沉下脸。 云归暖的问题太多太刁钻,她应付不来。 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英公公过来了:“殿下,圣上请您和二位客人移驾寝屋。” 张若薇很是惊讶,又有些惊喜:“皇兄真是这么说的?” 英公公颔首,又转向云归暖和萧怀羽:“瑞王爷、瑞王妃,请吧。” 这个英公公很上道。 三人起身跟着英公公去了寝屋。 进了门,三人走进床榻边一看,发现南梁皇上睡着,脸色苍白,根本没有醒,再一回头,房门已经被锁上了。 “我觉得还是在这里送你们上路比较好。”国师从屏风后走出来。 张若薇看到国师,惊恐地睁大双眼,差点叫出声,她连退好几步,躲到丹丹身后。 “你怎么又回来了!”张若薇不敢看国师。 国师一步步从屏风后走来。 萧怀羽将云归暖护在身后,慢慢后退。 “泰安公主,你不希望见到我吗?”他一步步逼近张若薇,轻飘飘的声音,令人脊背发寒,“你很想我死吗?” 张若薇紧闭双眼,恨不得缩到角落里躲起来。 国师快步上前,眼疾手快抓住张若薇的后领,直接将她薅出来。 “那我可让你失望了,我没死,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张若薇双手挥舞胡乱挣扎,她喊叫,她害怕,但没有用。 国师将她扔在屋子中间,抬眸看着一脸警惕地云归暖,轻笑:“你们逃不出去的,房门已经锁了,外面都是我的人,安亲王还在跟我的替身周旋呢,皇上醒不过来了,没人救得了你们。” “你对南梁皇上做了什么?”云归暖扫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人,胸口微微起伏,还有呼吸。 “不是我对南梁皇上做了什么,是你们。”国师朝她走来,“你们行刺南梁皇上,我在铲除刺客。” /73/73891/24732857.html 031.你检查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知道了,其实你不是在等我,而是等任何一个可以帮你为谋朝篡位打掩护的人,安亲王不行,你就跟他斗,表面是跟他不对付,其实暗地里选人,我们的到来,正好给你找到掩护了。” 云归暖冷笑。 一不小心还成替罪羊了。 “不跟你多说,我要铲除逆贼了!”国师从身后拿出一把大刀,朝云归暖砍来。 云归暖一惊,她还想再套几句话。 看来国师深知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至理名言。 铮—— 萧怀羽出剑挡下国师的杀招。 “怎么可能!”国师惊了惊,赶紧补上一刀,“进宫前你们不是都上缴武器了,怎么还有剑在身上。” 他定了定神,看清萧怀羽手中的武器:“是软剑,萧怀羽,是我低估你了。” 萧怀羽懒得理他,一剑刺过去,很快两人打成一片。 丹丹拉着丢神的张若薇躲到角落里。 云归暖也赶紧避开,不给萧怀羽添麻烦。 刚开始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但很快,国师不敌萧怀羽,逐渐落了下风,乍一看国师的功夫很猛很灵活,但多过几招就会发现,国师的功力跟萧怀羽的功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突然,国师大刀破门冲了出去。 萧怀羽去追。 刀剑相碰的声音在屋外想起,屋外不仅有国师,还有国师提前埋伏在屋外的人,一群人围攻萧怀羽一个,云归暖很是担心。 她站在门边,紧张地观察屋外的形势,寻找他们的破绽。 国师的水平不怎么样,但国师的人很厉害,围着萧怀羽打,萧怀羽手中的剑都在他手中打出了残影。 “王爷,擒贼先擒王!”云归暖冲萧怀羽大喊一声。 萧怀羽会意,调转方向朝国师杀去。 国师一愣,没想到萧怀羽内从一众高手中杀出重围,朝他这边杀过来,他也调转了方向,朝云归暖杀去。 萧怀羽他打不过。 但是一个不懂武功没拿武器的小姑娘,他还是可以轻松拿捏的。 云归暖近在眼前,他露出得逞的兴奋,抬刀砍去。 咚—— 用力一刀,震得国师手臂发麻,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云归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巨大坚韧的盾牌,他一刀下去,不仅不能破了盾牌,甚至一道浅浅的印子都没有。 云归暖扛着盾牌,用力一顶,直接将国师顶开。 她的盾牌由特殊材料制成,防御极强,且对方看不到盾牌后的情形,但她可以透过盾牌看到外面的情形。 大大的盾牌将云归暖护住,国师见伤不了云归暖,赶紧撤退。 突然一支飞箭杀来,正中国师肩膀,国师狠狠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想逃,萧怀羽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国师捂着肩膀,狼狈地倒在地上,鲜血留了一地。 国师的人很快被控制住。 “安亲王。”云归暖收了盾牌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安亲王急匆匆过来,扫一眼地上的国师:“多亏瑞王派人传信告诉我,昨晚的事,还有你们进宫的事,我越想越不对,那边跟我斗的人是假国师,处理好那边的事后,我就赶过来了,你们没事吧。” “来的很及时。”萧怀羽道,“再晚一点,他就要被我杀了。” 放狠话而已,在云归暖问道想要的东西前,他不会杀国师。 安亲王上来看一眼,让人把国师绑起来。 “对了,你快去看看皇上吧。”云归暖提醒安亲王,“赶快请太医过来,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安亲王脸色一变,快步进了寝殿。 英公公看到安亲王,“哇”一声哭出来跪下了:“王爷,您终于来了,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保护好圣上。” 安亲王大步冲到皇上床榻前,看一眼,大声吩咐外面:“快传太医!” 寝殿外,萧怀羽送了国师,让安亲王的人将他带下去。 “让我看看,你没受伤吧。”云归暖抓着萧怀羽的双臂,上下打量,“那么多人打你一个,我快担心死了。” 她掏出帕子,擦拭萧怀羽衣服上的血渍:“这里面没有你的血吧。” 萧怀羽捉住云归暖的手腕:“别动,小心脏了你的衣服,放心吧,没事的,我厉害着呢,这种货色还伤不到我。” “王爷你怎么那么厉害。” 云归暖想抱萧怀羽,被萧怀羽狠狠拦住。 “嗯哼,二位。”江原也来了,“国师被抓住,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吗,再往后国师怎么处理,就不是我家主子一人说的算了。” 国师企图谋朝篡位,大臣肯定要杀了他。 而且皇上昏迷不醒,谁当下一任皇帝还有得吵,安亲王估计要忙很长一段时间。 萧怀羽看向云归暖。 “国师从哪来,幻影的老巢在哪,还有他上面那个人在哪。”云归暖告诉江原。 江原颔首。 过了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们急匆匆跑进寝殿,又过了一会儿,安亲王出来了。 他打量一眼萧怀羽:“你先去换身衣服吧,王妃也下去休息,稍后我再来找你们。” 萧怀羽一身是血。 他把江原叫来,带两人下去休息。 “等等,张若薇还在寝殿里吧,我还有事找她。”云归暖还记着她来南梁的目的。 “王妃放心,等她情绪稳定后,我让她亲自去找你。”安亲王承诺。 江原带着两人下去休息,给萧怀羽拿了身新衣服,还有热水沐浴。 萧怀羽让屋里伺候的人全部出去,只留云归暖。 “暖暖。”萧怀羽语气软了下来,抬起手臂,“我打人打得手臂累了。” 他软件随手扔在桌上。 云归暖赶紧上前,轻轻揉按:“怎么样,现在舒服点了吗?” 萧怀羽瞥一眼屏风:“热水要凉了,我脱不动衣服了。” “好好好,我帮你。”云归暖脱下宽大的外衣,低下头帮萧怀羽解开腰带。 萧怀羽双臂打开,嘴角维扬,十分配合。 云归暖将萧怀羽的腰带取下,又解了系带,把他的衣服一层层脱下来,只剩下中衣:“好了,你去沐浴吧。” 血没有渗进来,白色的衣服很干净。 “暖暖。”萧怀羽握住云归暖的手,“还有一件。” 云归暖挑了挑眉:“乖,去沐浴,进浴桶前再把衣服脱下来。” 萧怀羽站着不动:“你不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受伤嘛。”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王爷武功高强,没有受伤。”云归暖抓着萧怀羽的手臂,拖向浴桶,“乖,沐浴。” 萧怀羽一人进了屏风后,脱了衣服迈进浴桶,有水声传来,紧跟着是他的声音。 “暖暖,你过来一下。”萧怀羽喊她, 云归暖笑着摇摇头,这人怎么跟小孩一样:“什么事。” 她双臂环胸站在屏风旁。 萧怀羽站起身,厚脸皮地朝她一笑:“你检查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73/73891/24742140.html 032.做了什么总要付出代价 云归暖的衣服被萧怀羽弄湿了。 萧怀羽想叫人再抬一桶热水来给云归暖沐浴,被云归暖拒绝。 云归暖扔下萧怀羽自己去烤衣服。 萧怀羽赶紧从浴桶里出来,换上干净衣服,过来帮云归暖烤衣服。 “对不起暖暖。”萧怀羽捧着云归暖的裙摆,“你冷不冷,我让人再送一套衣服过来吧。”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云归暖肩上。 云归暖并不生气:“这衣服虽然贵气好看,但未免太精贵了,水碰不得,人用不得,以后除非很重要的场合,我们不穿这么好的衣服了好吗?” “好,行,没问题。”萧怀羽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继续帮她烤衣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衣服烤得差不多了,有人敲门:“王爷,王妃,泰安公主来了。” 是江原敲门,他还改了称呼。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看一眼,两人站起身,云归暖坐到榻上,萧怀羽去开门。 “进来吧。”他神色淡淡,没给张若薇多余的眼神。 “泰安公主来了,坐吧。”云归暖指了指侧边的坐榻,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张若薇看一眼云归暖肩上披着的外套,复又移开目光。 “我还以为,泰安公主不敢来了呢。”云归暖语气客气着,用词并不让着她,“你是告诉我,该怎么赔偿我的吗,嗯?” 张若薇脸色微变:“本公主何时欠你的,你被国师追杀,又不关本公主的事。” 云归暖轻笑着,提醒她:“去年,你派人去荣安侯府刺杀我,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张若薇脸色一白。 “没关系,我不会忘,你欠我的东西,我会全部讨要回来的。” 张若薇盯着云归暖嘴角的笑意,直觉不该来,她不该听安亲王的过来看云归暖。 她错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你想干什么!”张若薇警觉起来。 她想干什么。 云归暖还没想好,她偏过头,看着萧怀羽。 “那天往上,数十名刺客对着暖暖放箭,还有刺客追着暖暖砍杀。”萧怀羽语气平淡地叙述那天晚上的事,“刺客放火烧了荣安侯府,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烧红京城半边天,很多人都看见了。” “不是我。”张若薇沉下脸,“不是我派人干的,我只是说要给云归暖一点教训,其他的事情都是国师做的,跟我无关。” 萧怀羽“啧”一声,垂眸欣赏身上的衣服。 屋内很是安静,安静得张若薇心里直发麻。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直说便是!”张若薇攥了攥拳头,“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南梁,你们别太过分,不然我让皇兄狠狠收拾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是东陵人就可以藐视我南梁皇室!” “呵。” 云归暖毫不留情地嘲笑。 “不要以为你是南梁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挑衅我东陵贵族,做了什么总要付出代价。”云归暖身子往后靠,十分地放松,“国师虽然被俘,但他还没死呢,以你们皇室对他的依赖,你猜……” 云归暖留下一个玩味的表情。 这表情把张若薇恶心坏了。 她才不会嫁给国师,绝不! 云归暖摊摊手:“这事我说了不算,但我觉得,为了两国友好,你们皇上肯定也会采纳我们的建议,不想你,居然还想发兵东陵。” 做梦! 张若薇脸一横, “不过嘛,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我想要的信息,说不定我会放过你。”云归暖给了张若薇一次机会。 张若薇心里直打鼓,这里是南梁的地盘,东陵人不敢明目张胆把她怎么样。 可云归暖说的很有道理,皇兄为了两国友好,肯定会拿她这个公主下刀。 她抿了抿唇,一再挣扎:“你们想知道什么,如果是关于我南梁的秘密,本公主死也不会说。” 云归暖笑着点点头,你南梁的秘密我早就问到了。 “说一说你们南梁这位神秘莫测的国师吧。” 张若薇皱起眉:“你居然对他感兴趣!” 她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声音高到差点破了音。 “我们才到南梁,他就追着我们杀,还想让我们当替罪羊。”云归暖只丢出这一句话,不知道是解释还是掩饰。 张若薇信了:“我知道的不多,国师很神秘,他怎么进宫的、来自哪里,估计只有皇兄知道,但是……” 她又在脑海中确定一遍当时听到的话。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皇兄和国师的谈话,他们提到了西月京城,,不知道国师是不是从那来的。”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萧怀羽看着云归暖。 西月。 难不成她还要去一趟西月? “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当时他们还说了什么。” 张若薇静下心来回忆,许久没说话,云归暖也不催她,很有耐心地等。 良久,张若薇摇摇头:“只记得,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下个月国师要去西月京城。” 云归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萧怀羽也是凝眸皱眉。 “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先回去了。”张若薇害怕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云归暖抬起头:“今天暂时放过你。” 张若薇赶紧跑了。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找她算账,暂时放过她罢了。”云归暖笑着道,“我是不记仇的人吗?” 她两手一摊。 她只是不会过分为难她罢了。 “我去信一封给西月的人,让他们查查张若薇说的是否属实。”萧怀羽眸色很是平静,“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打算直接从南梁启程去西月吗?” 云归暖摇摇头:“如果要去,肯定要准备好再去,不像现在只是打探消息,等南梁这边的事结束,我们再去西月。” “好,我陪你。”萧怀羽道。 不论暖暖去哪里,他都会陪着她。 “不过我觉得,南梁要乱很长一段时间了。”云归暖一手撑着脸,“南梁皇帝情况不妙,而且他没有子嗣,太子这件事……” 如果选不出合适的接班人,南梁就真的完蛋了。 “这些事不是我们操心的。”萧怀羽抬手抚上云归暖的额头,顺着头发往后捋,“南梁有安亲王,还有大臣,现在那些大臣应该已经进宫了。” 云归暖摆摆手:“我不是担心南梁皇上,我是担心他醒不过来,没人告诉我国师的身份信息,这个才比较重要。” 萧怀羽轻笑:“好,那我们再等等安亲王的消息。” 然而直到吃了晚饭,安亲王也没过来。 但是他派了江原过来:“王爷,王妃,我家主子请你们去寝殿一趟。”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是不是南梁皇帝真的出事了。 /73/73891/24748940.html 033.张若薇欠我们暖暖的 两人来到寝殿。 殿外站着许多南梁的大臣,他们过来的时候,引起了大臣们的注意,双方相互打量。 英公公从殿内出来:“瑞王爷、王妃,安亲王正等着二位呢。” 他这一出来,就代表了安亲王的意思,大臣们不敢多说什么。 哪怕他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东陵的人可以随意出入皇上寝殿,还是在皇上昏迷不醒的时候。 “安亲王。”进到殿中,萧怀羽同他打招呼。 云归暖发现,张若薇还在。 “王爷,王妃。”安亲王上前,径直走到云归暖面前,“王妃,上次你用奇技救了小儿,今日能不能有办法让圣上醒过来?” 安亲王一开口,屋内的太医都望着她,眼神中充满希冀。 “安亲王。”云归暖斟酌着开口,尽量让他们的希望破灭得温和些,“我会急救的手法,但我……不是大夫,我远不如在场的诸位太医。” “啊?”安亲王显然不相信云归暖的话,“可是王妃,上次你确实把洛洛就回来了呀,他脸憋得青紫,你就随手拍两拍,他又能呼吸了。” “上次他只是被呛着了,我把卡在他气管里的异物拍出来,但圣上不一样。”云归暖解释着,忽觉解释不通,“圣上他是怎么了,是中毒了,还是病了,需要什么药,我能帮上忙就帮。” 安亲王到底是阅历深厚,很快清醒过来,听云归暖这么说,他也知道这件事很难,为难别人也没用。 “太医说或许是中毒了,但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圣上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醒不过来。”安亲王叹息一声。 “国师那边,你让人问了吗。”云归暖提醒他,“圣上中毒跟国师有很大的关系。” 安亲王皱了皱眉:“派人去问了,还没有结果。” 原来不知道国师为何来南梁,现在知道了。 云归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亲王。 张若薇坐在旁边,神色淡淡,她不时望向躺在床榻上的皇上,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更不关心,如果她的皇兄醒不过来怎么办。 “辛苦二位跑一趟了,二位帮了本王这么大的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安亲王说道,“我陪二位喝喝茶吧。” 安亲王将萧怀羽和云归暖请到偏殿。 “这次真的要感谢二位了,将国师逼出原形,让我可以更好地对付他。”安亲王很真诚地道谢,“现在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二位回去休息,你们想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 萧怀羽没急着找安亲王要酬谢:“你先忙完这一阵,说不定最后的结果出乎你的意料,到时候我再来找你要东西,不过还有一件事。” “王爷请说。” “你们的泰安公主欠我们暖暖的,虽然暖暖不想过分为难张若薇,但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暖暖的人。”萧怀羽将狠话放在前面。 安亲王也不怎么护着张若薇:“王爷想怎么处置?” “不过嘛,暖暖心软,答应张若薇只要提供关于国师的线索,我们就轻饶她。”萧怀羽慢悠悠说着,“可再怎么轻饶,不能拍拍巴掌了事,这样吧,那天晚上暖暖经历了什么,就让她再经历一遍就是,不难。” 安亲王想了想,他还没仔细了解过曾经发生了什么事:“王爷仔细说说,泰安公主到底怎么欺负王妃了。” “她联合国师,派了大批杀手远赴东陵刺杀暖暖,还放火将整个荣安侯府稍微灰烬。”萧怀羽轻笑一声,轻飘飘地说道,“如此深仇大恨,想怎么处置她都不是问题对吧,你可不要为了两国面子藏起你们的公主,暖暖在我们东陵也是侯府之女。” 双方身份都很高贵,而且是张若薇欠云归暖的。 安亲王抬抬手:“王爷别生气,我没说护着泰安公主,你说具体想怎么惩罚她吧。” 虽然如此,张若薇是南梁公主,若是萧怀羽太过分的话,他也会适当阻拦的。 “她不是就在隔壁嘛,你把她叫来。”萧怀羽指了指旁边的屋子,“本王亲自告诉她。” 当着张若薇的面宣布,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安亲王把张若薇叫来了。 张若薇有些走神,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里:“皇叔。” 她细声细气地给安亲王行礼,失了往日张扬的气势。 安亲王让她坐。 “你之前怎么惹了荣安侯府的人,今日瑞王找我算账,我也不好袒护你了,但人家气度大,不为难你,但你也不能当个无事人,听听他们想怎么办吧。”安亲王以长辈的口吻指责张若薇。 “知道了。”张若薇低着头,闷声闷气的。 萧怀羽和云归暖对视一眼,张若薇在安亲王面前这么听话。 “派人刺杀云归暖,并放火烧了侯府的事,你已经承认是你做的了。”萧怀羽道,“我们不为难了,你只需要再经历一次暖暖上次遇到的事即可。” 张若薇低着头,咬唇应下:“好。” 过程意外地很是顺利,张若薇十分温顺听话。 “等你南梁的形式安稳些,再找你算账。”云归暖也很是和气,“我们不是欺凌弱小的恶人。” 安亲王挥挥手,让张若薇出去了。 免得萧怀羽再反悔,加码给张若薇的惩罚,自己人,多少得护着点。 “二位,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吧。”安亲王又开始送客。 江原送两人回去。 两人一回到住的地方,住在这里的百姓立即冲上来。 长天和江原赶紧把人拦住。 “二位恩人。”还是上次那位老者,他走上前,就要磕头,“南边的乱事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收留,还吃了你们很多粮食,请受我们一拜。” 一群人乌拉拉拜下来,云归暖拦也拦不住,只能受了。 萧怀羽倒是很坦然,应是以前经常接受他人的跪拜,习惯了。 但云归暖很不适应,侧身避过,赶紧将老者扶起来:“老人家,别这样说,你们也帮了我大忙。” 帮她的骨环升了好几级。 也正是因为骨环升级,才能在国师朝她砍来的时候,她能及时兑换出护盾挡住致命一刀。 不然她的头就飞了。 “都起来吧,先让我们进去再说话。”萧怀羽开口,“站在门口说话不好看,我们进去慢慢说。” 在这些平民眼中,萧怀羽特别有气势,他一开口说话,特别有威严。 他们都听他的,慢慢往院里走。 /73/73891/24762566.html 034.既然不想睡来干点其他事 “公子,小姐,南边的乱事结束了,等明天收拾好,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老者代表所有人过来跟云归暖和萧怀羽谈话,“你们大概在这里待到啥时候呀。” 这边的院子都不常有人来住,他们知道。 “我们还要住一段时间,我是来谈生意的。”云归暖笑着说道,“等生意谈好了再走。” “生意人?”老者很是诧异,“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南梁京城的人,特别是商人,嫌贫爱富,根本不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候收留他们。 “确实不是。”云归暖笑笑。 她没再解释从哪里来。 “二位真是大善人。”老者也不追问,“祝小姐和兄长生意兴隆。” “她是我夫人!”萧怀羽立即搂过云归暖的腰,将人按在怀里,怨念地盯着老者,“不像吗?” 老者愣了愣,赶紧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二位都十分年轻,没想到夫人已经成亲,对不住,给二位赔礼道歉了。” 萧怀羽挑了挑眉,哼哼两声:“太年轻,那她得嫁多老的人,才看得出是已经成亲了?” 她的暖暖就不能跟年轻有钱有地位的人成亲吗。 “不是不是不是,老爷误会了。”老者更是慌张,连连摆手,“小的意思是,夫人看着很是年轻,小的还以为夫人没到成婚的年纪。” 萧怀羽这才满意,松开搂着云归暖的手。 “你先回去休息吧。”云归暖道,“你今天辛苦了,早点睡,我再给他们说说话就回来。” 萧怀羽很听云归暖的话,转头往后院去。 “你们明天就能回家住了吗?”云归暖的语气很是平易近人,“那边安全了吗,再多住几天,没关系的。” 但她的衣着一点也不平易近人。 大家看一眼云归暖的衣服,很默契地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尽量不碰脏碰坏她的衣服。 “是啊,安亲王已经发了告示,告诉我们已经可以回去住了,所以我们等老爷和夫人回来,跟你们道了谢,就准备回去了。”老者说道,“早晨听说你们进宫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看到你们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宫里是什么地方,吃人的地方。 他们真的很怕恩人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们没事,让大家担心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觉了。”云归暖知道,她不回屋,他们也不会走。 一回到屋里,萧怀羽就抓她去沐浴。 “你也是,辛苦一天早点洗洗睡了,明天还想不想去谈生意了。”萧怀羽有些不满,扯着她的腰带,“我帮你还是你自己去。” 总是要催着早睡。 “我自己去吧。”云归暖笑着把腰带抽回来。 要是两个人一起去,别想好好洗了。 云归暖去沐浴,萧怀羽拿了干净衣物过来,她很快就洗好了,爬上床钻到萧怀羽怀里。 “我总觉得,国师还留有后手。”云归暖睡不着。 萧怀羽的掌心盖住云归暖的双眼,暖暖的,很舒服:“睡吧,别想那么多,南梁的事不需要我们操心。” “我不是为南梁操心。”云归暖轻叹一声,“我是担心幻影,国师虽是南梁国师,但他是幻影二把手。” 国师肯定知道冬鬼在哪,但他不一定会说。 幻影里的人对组织的忠诚度极高,层级越往上,背叛幻影的可能性越低。 其实国师不交代冬鬼在哪也在她意料之中,就怕他留有后手。 之前国师说,冬鬼一直想见她,很有可能冬鬼已经知道她,就怕国师的后招是冬鬼。 如果冬鬼插手南梁皇室的事务,最后遭殃的绝不止南梁一个国家,但如果她和冬鬼一对一对决,各方损失会少很多。 云归暖想了很多,她睡不着,也没说话。 萧怀羽开始扒拉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云归暖扯紧自己的衣领。 萧怀羽人已经亲上来:“既然你不睡觉,我们还可以干点别的,反正国师已经被抓住了,今夜不会有危险。” 云归暖瞬间明白萧怀羽想干什么。 “睡觉。”她推开萧怀羽,裹紧被子,“晚安。” 萧怀羽会读心术吗,她想什么都知道。 “晚安。”萧怀羽弯了弯唇角,搂住云归暖,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晨,两人没有早起,睡到过了辰时才睁眼。 “王爷。”云归暖窝在萧怀羽的怀里,揪了他一缕头发把玩,“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或许是因为国师被抓得太轻松。 “暖暖听话,别想那么多,你今天不是还要出门谈生意嘛。”萧怀羽摸着云归暖光洁的前额,顺着头发往后捋。 他的手劲正好,按着很舒服。 “起来吧,穿上另一套贵妇装,出门摆阔。”云归暖坐起身。 萧怀羽手上一空,跟着起身。 收留在院子里的人都回去了,没有留下来吃早饭,说是不能多吃一顿白饭,所以在早饭之前,他们打扫好院子就离开了。 这些人虽然没钱,还差点无家可归,但是很有素质,也会感恩。 比嫌贫爱富的南梁有钱人好上百倍。 吃完早饭,云归暖挽着萧怀羽出门。 因为昨天老者说云归暖不像他的夫人,所以萧怀羽今天特意换上跟云归暖衣服相近的服饰,还让云归暖一直挽着他,两人很是亲昵。 逛了一圈,云归暖没找到合适的店面,也想不出卖什么东西特别合适。 中午,两人去了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要不不开店了,能维持好原来的店铺我觉得很不错了。” 果然没了生存危机之后,她连做生意的灵感都没有了。 “难得来一趟,你可以先考虑考虑有没有合适的铺面,盘下来放租也好,如果以后有想开的店了,就不用找铺面了。”萧怀羽建议她。 “可是南梁京城跟东陵京城相隔这么远,如果只盘几间铺面的话,租金收不了多少,还要请人打理,最后也赚不了多少钱,赚了也收不到,不划算。” 云归暖想了想,摇头。 “薛持酒在这边有不少生意,让他帮你管着。”萧怀羽给云归暖夹菜,“管几十间铺面也是管,管几间铺面也是管,帮你看着没多大事。” 云归暖想了想:“外地人在这里开的铺面多吗?” 萧怀羽侧头看着她。 “你说的嘛,管几十间也是管,管几间也是管,那我们能不能顺便帮别人管铺面?”云归暖眨眨眼,“我们就收点管铺面的费用,其他的钱店主出,这点小钱薛持酒应该不缺吧。” 萧怀羽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不知道南梁有没有人做类似的生意,我们还得再看看,如果有人做了,我们可能费力不讨好,如果没人做,我们想做的话,南梁里东陵远,如何管着手底下的人也是个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距离远了,干什么都不方便。 “东陵做这种生意的人多吗?”如果实在不可行,就盘下一些店铺交给薛持酒保管。 /73/73891/24769111.html 035.国师逃了 “有,但是不多。”萧怀羽想了一下,“东陵也是大国,所以在东陵京城做生意的外地人不少。” 说完,萧怀羽看着云归暖。 云归暖吃一口菜:“行吧,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 有的铺面,并不一定是有钱就能搞定。 比如东陵京城崇文学宫门口那块地,她是走了燕逸之的关系,才租了一小块地方。 萧怀羽找了人带着看房子,才看了几间铺面,江原来了。 云归暖现在不大想看到江原,他一来就意味着有事,她还想看看铺面。 “什么事。”云归暖忍住叹息,“你们主子找我们?” 她还不想暴露身份。 江原颔首:“发生了点事,主子请二位赶快过去。”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走吧。” 两人没法再看铺面了,直接跟着江原进了宫。 “国师逃了。” 安亲王一句话,让云归暖和萧怀羽都懵了。 “怎么逃的,什么时候逃的?”云归暖很是惊讶,她还没问到想要的信息,国师居然就逃了。 安亲王让两人别激动,先坐下,还给两人上了茶:“就在两刻钟之前,有人救走了他,来的人用了很厉害的迷药,我们人再多也没用,据说一碰就倒。” 提起这个,安亲王就愁,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迷药。 云归暖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萧怀羽思路很清晰:“来了多少人,什么特征,往哪走的,这些知道吗?” “人不多,就四个人,把国师接走后,出了大牢往西,接下来就不知道了。”安亲王摇摇头,“现在已经全城搜捕,但如果是国师的人,再加上国师在京城的势力,想找到他很难,所以我派人守着城门,仔细盘查,绝不会放过他。” 这时,云归暖突然抬起头:“你们陛下现在还好吗?” 安亲王脸色一变,赶紧叫人进来:“去看看圣上。” 吩咐完,他才仔细询问云归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王妃觉得,国师会杀回来,对陛下不利?” 云归暖道:“只是一种猜测,以……以我的直觉,国师的人会再杀回来。” 总不能说,以她对幻影的了解,南梁皇上绝对不止是诱饵,而是目标之一。 安亲王颔首,原来只是直觉,刚放下一颗心,就有人来报,寝殿出事了。 三人赶紧赶到寝殿,一进门,就看到被制服在地的张若薇,还有晕倒在一旁的英公公。 “怎么回事?”安亲王问侍卫,同时上前查看张若薇。 侍卫说道:“属下们听到殿内有异响,进来一看,就发现泰安公主殿下手执匕首,差点就刺向陛下,而英公公倒在地上。” 说罢,将匕首呈上。 安亲王接过看一眼,随即将目光一直放在张若薇身上:“抬起头来。” 张若薇一直低垂着脑袋,似无意识地被侍卫拉着,才没有摔倒,安亲王喊她她也不理会,脑袋一直低低地吊着。 “张若薇。”云归暖上前蹲下,喊她一声,没有反应,“你怎么了。” 她扶起张若薇的脸,发现张若薇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虚无的前方,云归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张若薇连眼睛都不眨。 “她有点奇怪。”云归暖站起身,“叫太医来看看她吧。” 八成是国师搞的鬼,他自己没回来,但是对张若薇下手了,让张若薇杀皇上,这样就查不到他头上。 张若薇之前情绪不稳定,估计也是国师搞的鬼。 安亲王赶紧到床榻前看望皇上,确定皇上没事后,才长舒一口气。 “她身边的侍女呢!”安亲王怒骂一声。 侍卫从后殿找到了丹丹,将她带过来。 丹丹一看到被侍卫制服主动额张若薇,哭着跪下:“殿下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丹丹。” 她大声哭着,张若薇依然没有反应。 “别哭了!”安亲王被哭声吵得心烦,“你站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丹丹抹了把眼泪,跪着转向安亲王,行了个礼。 “王爷,两刻钟前,有小太监来传话,说您在这里等着殿下,让殿下赶紧过来,殿下以为圣上有什么事,便赶紧过来了。”丹丹抽泣两声,“可到了这里后,我们才发现您不在宫里,突然殿下开始变得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丹丹说得太慢了,安亲王很着急。 “殿下突然不说话了,表情也变得麻木,她突然把奴婢叫到后殿,然后打晕了奴婢,但是殿下的力道并不大,奴婢很快醒过来,发现被殿下绑住了,这时听到寝殿中传来英公公的叫声,奴婢挣扎不开,只能叫人,没多久侍卫就进来了。” 安亲王听了,一脸凝重。 “能现在把他弄醒吗?”他指了指英公公。 “最好还是等太医过来看看。”他们也不知道英公公为何晕倒。 安亲王发愁地望着张若薇和躺在床榻上的皇上,脸色及其难看,他挥挥手:“先带公主去后殿休息。” 没一个能抗事的就算了,还没一个能省心的。 安排好,他转过身,十分歉意地对萧怀羽和云归暖笑笑:“让二位见笑了。” “你们这里,没事了吧。”云归暖这回没法劝安亲王了,“国师走了,应是不会再回来了。” 在国师的计划内,这时候张若薇已经杀了南梁皇上,而他不会冒着被抓的风险蹲在皇宫附近等消息,更有可能趁着京城大乱,趁机出城。 太医进来了,他慌慌张张的,额前还有汗珠:“王爷,微臣来迟。” 安亲王摆摆手:“赶紧去看看陛下。” 随即他转过头,将萧怀羽和云归暖请走:“二位先去后殿歇息吧。” 不论怎么样,他们南梁皇上的情况还是暂时不要让东陵人知道比较好,更何况他们已经看到了南梁皇上自相残杀的戏码。 云归暖和萧怀羽去了后殿。 “我觉得张若薇被控制了。”云归暖小声跟萧怀羽说,“很大概率是被国师控制了,但是怎么控制的我不知道,不过如果这次她能醒过来,八成是没事了。” /73/73891/24775820.html 036.气到张若薇 萧怀羽紧紧握着云归暖的手。 “放心,我没事的。”云归暖知道萧怀羽担心什么,“国师长期跟张若薇有接触,所以才能控制她,我和国师才见几次面。” 她是绝不可能被国师控制的。 萧怀羽抬手理了理云归暖耳边的碎发,正想说什么,忽然住了嘴。 云归暖侧头看过去,是丹丹进来了。 “王爷,王妃。”她行了礼,“公主殿下醒了,听闻二位也在,她想见见二位。” 萧怀羽看着云归暖:“你想见她吗?” 不想见可以不用搭理。 “见见呗,看望病号没什么。”她很感兴趣张若薇是怎么被国师控制住的。 两人跟着丹丹去了偏殿。 张若薇已经醒了,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见到二人来,她撇了撇唇,终究没能摆出一副好脸色。 “这下好了,让你们看笑话了。” 她一开口,就忍住了哭腔和怒意。 云归暖一怔,她还什么都没说,张若薇居然先向他们发难。 “泰安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归暖双臂环胸,“我们隐藏身份来南梁游玩,结果被卷入你们的内斗,你居然说是我们想看笑话。” 依她看,张若薇还没清醒,脑子懵着呢。 张若薇吸了吸鼻子:“我记得你们说要惩罚我,想做什么便做吧,做完了,请你们赶紧离开南梁。” 她脑袋一瞥,很不愿意搭理两人。 云归暖挑了挑眉。 萧怀羽拉了一下云归暖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人清醒了。” 骄傲跋扈,整个人高高在上。 云归暖忍不住又挑了挑眉,原来本来的性子就这么恶劣。 那还是多吃点药吧,好歹有性格沉静的一瞬。 听萧怀羽这么一说,云归暖不仅不生气,反倒想逗一逗她。 “行啊,我们已经跟你说过,要怎么惩罚你了。”云归暖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幸好我没有打算放过你。” 有恩怨就要找回来。 有欠的就要讨回来。 她不是大善人,做不到以德报怨,更不会抱有让张若薇改了性格的幻想。 况且,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那要不就现在?”云归暖伸手去抓张若薇,“正好你醒了,国师也走了,你就跟我们走吧。” 张若薇尖叫一声,挥手避开云归暖。 “本公主没说现在!” 气势还挺足。 云归暖一脸看透的表情望着张若薇:“王爷说的没错。” 这确实是张若薇本来的性格。 信不信她再待下去,这一切都成了她的过错,给张若薇的惩罚也会顺理成章地免了。 “当然不是现在,是明天。”云归暖阴冷地笑笑,她弯下腰,凑近到张若薇跟前,几乎是鼻尖对鼻尖,“我早就跟安亲王打过招呼了,东西也在准备中,我很是期待明天。” 张若薇呼吸一滞,冰冷之感顺着她的脊背一点一点往上爬,她差点忘了,她的皇兄还没醒,现在是安亲王主事。 安亲王跟萧怀羽是一伙的。 她猛地转头,愤恨地盯着萧怀羽。 都怪他们。 萧怀羽冷冷地挑眉:“看着本王也没用,王妃要做什么,本王全力支持。” 张若薇狠狠咬着牙,被褥下的拳头攥紧。 现在她只能赌,皇上能在明天醒过来。 “你让你的侍女把我们找过来,有什么事吗?”云归暖直起腰,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张若薇。 张若薇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时才想起让两人坐下:“丹丹,搬椅子来请客人坐下。” 丹丹搬了椅子过来。 云归暖扫一眼:“我们得走了,你有事快说吧,不能打扰你休息。” 两人都没坐下,直挺挺地站在张若薇床榻前。 张若薇差点气炸。 “二位,这样不好吧。”张若薇很生气,这两人做什么事都要跟她对着干,“客随主便,这不是最简单的礼数吗?” 张若薇暗讽东陵人没有礼数。 “哪有主人招待客人一开始就没让人坐的。”云归暖很占理,呛人也毫不留情。 “你!” “你说不说,不说我们走了。”云归暖深觉张若薇的公主脾气大。 张若薇忍了:“国师真的逃走了,不是被安亲王秘密杀了?” 由于过分好奇,她身子甚至往云归暖这边探了探。 云归暖告诉她:“他逃了,不然他怎么控制你杀你们皇上呢,现在安亲王已经派人捉他了。” 不一定捉得到。 “他应该去西月了。”张若薇道,“我之前告诉过你们,如果没有这两天的事,他下个月会去西月。” “嗯哼。”云归暖依旧双臂环胸,“这件事你告诉安亲王了吗,你为何主动跟我们提起国师要去西月的事。” 肯定有目的。 让她猜猜,这很简单,张若薇想借他的手杀了国师。 “国师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去找,他会愿意现身的。”张若薇说道。 “然后我做什么,我杀了他?”云归暖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着张若薇,“公主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告辞。” 现如今,张若薇知道的消息,还没有她知道的多。 不是国师对她感兴趣,是冬鬼,国师只是好奇冬鬼为何会对她感兴趣。 出了偏殿,正好江原找他们。 “王爷,王妃,我家主子请你们过去一趟。” /73/73891/24787666.html 037.请出宫去 安亲王这么快把他们叫过去,不是皇上醒了,就是皇上醒不过来了。 但是云归暖没想到,安亲王请他们过来,居然是送他们出宫。 “安亲王,还有有件事想请教您。”云归暖突然道。 安亲王眉心一紧,如果这小姑娘不识大体追问他们陛下的事,他看一眼萧怀羽。 他会劝老友换一个王妃的。 “您借住给我们的院子,能让旁人知道吗?或者说如果有人要找我,能直接去院子联系我吗?” 她眨眨眼,肉眼可见安亲王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眉心放松下来,她隐约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 安亲王笑了笑,原来是问这事:“这件院子我借给你们长住,明面上也和本王没关系,如果你们愿意让别人上门,随意便是。” 这次危机过后,他打算将这座院子送给他们,当作贺礼。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见他没有疑惑,也不反对,又告诉安亲王:“如果泰安公主有事找我,麻烦您告诉她,找江原传话,我暂时不想让她去我住的院子。” 安亲王笑得和蔼:“好。” 她们俩的恩怨他管不着,只要不涉及他们南梁的事即可。 “那就麻烦安亲王了。”云归暖笑得端庄有礼,“还有泰安公主欠我的这件事,我希望明天就能讨要回来。” 江原送他们回去。 马车上,云归暖一直紧紧搂着萧怀羽的胳膊,半靠着他。 到了院子,立春立马迎上来:“公子,夫人,之前借住在这里的百姓送了很多谢礼过来,奴婢怎么拦也拦不住。” 云归暖道:“带我们去看看。” 后院里堆了许多红薯南瓜土豆,还有鸡蛋和柴火,都是一篮一篮的搬来,柴火也是成捆的,甚至还有布匹和鱼。 被帮助过的那些人虽然没有萧怀羽和云归暖富有,但是他们拿来的东西很真诚。 “收了吧,这几天我们就用这些做饭吃。”云归暖道。 立春应是,叫来下人将这些都搬去厨房。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立春走后,萧怀羽揽过云归暖的肩膀。 “你希望张若薇知道我们住哪吗?”云归暖问他,这里不是她一个人住的地方。 张若薇人见人嫌,萧怀羽也不一定想见她。 “为何这么问?”萧怀羽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都不想见她。” “哦,那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个只有我们两人住的地方。” 萧怀羽很喜欢这句话,只有她和暖暖住的院子。 “对了,安亲王突然把我们请出宫,是不是南梁皇上出什么事了?”云归暖跟萧怀羽说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驾崩了?” 她没有诅咒南梁皇上的意思。 “应该不是。”萧怀羽沉吟片刻,“但是八成要换皇上,不想东陵的人提前知晓内情,所以让我们回来了,近段时间也不会让我进宫。” 南梁有个大问题,当今圣上无子,先帝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皇上倒下了,谁来继承皇位,这是个大问题。 “王爷在南梁有熟识的人吗?”云归暖揪住萧怀羽的衣角,声音软软地问他,“张若薇的事该了结了,我不想拖太久。” 萧怀羽颔首:“交给我,你方才跟安亲王说的事,张若薇还会来找你?” “今天她找我们过去,肯定是有事要跟我们说,但她自己太傲气,折腾了半天没说几句有用的话,再加上她本身没什么耐心,肯定会坐不住来找我们。”云归暖很有把握,“等几天吧,等她休息好了就会来找我。” 至于还了欠她的债后张若薇还想不想来找她,就不知道了。 萧怀羽把长天叫来,吩咐一通,说了许久长天才点头去了。 翌日,云归暖继续出门看铺面,上次的铺面还没看完,她想叫了人来继续看。 “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马车上,云归暖还是有点不安,“要不今天还是不看了,等彻底闲下来了我们再慢慢逛。” 萧怀羽抬手默默云归暖的脑袋:“我在南梁就是个闲人。” 去哪都陪你。 “去顺远镖局。”云归暖吩咐长天。 南梁的京城很大,长天找了一会儿路,才找到顺远镖局在哪,刚看到大门,还没下马车,江原又找来了。 云归暖甚至开始怀疑江原一直跟踪他们。 “什么事?”云归暖撩起车帘。 她就知道,一定还有事。 “泰安公主找您。”江原瞧着云归暖面色不善,放低了声音,“现在在安亲王府。” 他心虚地朝马车里飞速张望一眼,八成是打扰到二人独处了。 “我知道了,现在去吧。”云归暖交代完,放下帘子,靠到萧怀羽身上,“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她来了。” 张若薇在安亲王府等得很着急,她坐不住,在正厅里来回踱步, 安亲王不在,只有丹丹守在她身边,所以没人问她为何如此焦急。 等了两刻钟,还没见到人,她冲到丹丹面前:“为何她还不来!” 她确实没多少耐心。 丹丹安慰张若薇:“殿下再等等吧,安亲王府的人才出去没多久,咱们的京城地域宽广,就算她立即来了,路上也要走好一会儿呢。” 张若薇嘴角耷拉下来,沉沉泄一口气,回到座位坐下:“行,本公主耐心地等。” 但是张若薇坐不住,才安静了一会儿就站起来,站起来又被丹丹劝着坐下,来来回回往复无数次,在她等了一刻钟之后,终于听到脚步声。 “云归暖!”她忍不住冲出门,大喊一声。 “公主殿下这么着急见我。”云归暖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走过来,“慌什么,你连公主仪态都丢了。” 她刻意悄悄挺直了腰背,从容不迫的气质将张若薇比了下去。 萧怀羽走在她身边,目光里没有张若薇的身影。 ------题外话------ 快到春节了,更新有点晚,大家就别等我了 /73/73891/24800071.html 038.收拾张若薇 云归暖走上前,端端正正地站在张若薇正前方,与她对视:“没想到今天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就自己找上门了。” 她勾起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 张若薇一怔,才想起云归暖昨天跟她说了什么,她只当是云归暖说大话,没想到云归暖当真了。 “我请云小姐来,是有正事相谈。”张若薇眉头一皱,正色道。 云归暖跟她说的事才是不入流的事。 “好,我们进去说。”云归暖一开口,直接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反客为主。 张若薇扯了扯唇角,瞥一眼萧怀羽,转过身:“你跟我到偏厅来说,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说着先迈开步伐。 云归暖也望一眼萧怀羽,跟上张若薇。 两人进了偏厅,偏厅里没有人,张若薇关上门,上了锁,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说吧。”云归暖先坐下。 张若薇凑过来,在云归暖身旁的位置坐下,半个身子探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悄悄告诉我,国师到底是死了还是逃了。” 云归暖挑眉往她一眼,张若薇居然找她确认。 “你皇叔没告诉你吗?”她略有诧异,“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张若薇此刻的眼神无比坚定:“皇叔查抄了国师府,什么都没找到,我不觉得他会被皇叔杀死,他太神秘太厉害了,普普通通的人是杀不了他的。” “你觉得我能杀得了他?我在你眼里不是普通人?”云归暖突然好奇张若薇是怎么看她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收到的消息就是,国师被人劫走了,你们安亲王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你吗?” 张若薇咬着下唇,没有动,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再次石锤南梁内部不合。 “你想问关于国师的什么事,我都能告诉你。”张若薇语气有些着急,“你最好杀了他,不然他以后肯定会再来找你麻烦的。” 这一点云归暖信。 但最重要的是通过国师找到冬鬼的下落。 “你知道他的踪迹?”云归暖又一次问张若薇。 张若薇语气笃定,甚至有些恼火:“我跟你说了很多次,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下个月要去西月,西月肯定有他认识的人,否则平时连京城都不出的国师,怎会千里迢迢跑到西月去。” 云归暖点点头,这回可以完全确定张若薇说的是实话。 人在焦急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地说出心里话。 “你了解国师多少?”云归暖继续问下去,“他似乎研制了不少药,你知道吗?” 如果那种能迅速迷晕人的药也是国师做出来的,那他还挺厉害的。 “药。”张若薇一怔,眸中有光快速掠过,显然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张若薇不承认。 云归暖皱眉,都这时候,还对她说谎,不喜欢。 “你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云归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张若薇脖子左侧。 一种简易的测谎方式。 “我只知道国师会做药丸,但不知道他做的什么药。”张若薇吞吞吐吐,她脖子不敢动,斜着眼睛去看云归暖的手,“你在干嘛?” 她收回视线,发现云归暖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锐利,似一把钩子,几乎要将你全部的心事勾出来。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吗,为何不跟安亲王说,他派人追杀国师的话,速度更快,毕竟国师差点杀了你们陛下。” 张若薇的举动,属实是舍近求远了。 “因为……”张若薇尴尬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皇叔并不会因为国师差点杀了皇兄而杀了国师。” 国师的举动,正好如安亲王的愿。 让龙椅易主。 “这是家丑,我不大想告诉你,但你说不定已经猜到了。”张若薇自嘲一笑,“你答应我杀了国师,我就将国师府的秘密告诉你。” “遇到他我会杀了他,但不保证。”云归暖很硬气,“还有,即便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也不会忘记你还欠我的,还要还的。” 张若薇咬咬牙:“国师书房里有一间密室,里面或许有你需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道怎么开门。”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云归暖紧张了一瞬。 张若薇摇头。 云归暖收回手:“我暂未相信你,去国师府查找国师的踪迹,正好我跟他也有仇怨,他欠我的,顺便帮你个忙。” “多谢。” 张若薇声音很低,但云归暖还是听见了:“你这么想他死,因为你皇兄曾经想把你嫁给他?” “云归暖。”张若薇脸色一沉,很正经地叫她名字,“我该说的都说了。” 看样子是了。 “叫我瑞王妃。”云归暖站起身,“我这就动身,公主殿下一起走吗?” 两人一起出了偏厅。 一打开门,萧怀羽立即从正厅门前走过来。 “暖暖。”萧怀羽很自然地牵过云归暖的手,万分戒备地扫过张若薇,“事情谈完了,我们走吧。” “请公主殿下先走。”云归暖挽着萧怀羽的胳膊,让出道。 张若薇昂起下巴,又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丹丹,我们走。” 气势汹汹,全然没有方才求过人的自觉。 “王爷,门外都准备好了吗?”云归暖望着张若薇远去的背影,唇角慢慢勾起。 “就等她出去了。”他也想看戏。 “那我们走吧。” 两人刚靠近大门,就听到张若薇的尖叫,很是凄厉。 门外,张若薇的马车被一群人攻击,一支支利箭扎在车板上,马车内发出声声惨叫。 安亲王府的侍卫就在门口,但都无动于衷。 “只是可怜她的侍女了,没跟一个好主子,要跟着受罪。”云归暖站在安亲王府的门楼下咋舌。 几把大刀砍在马车上,张若薇吓得不知怎么跳了下来,没跑几步,一举着火把的大汉凶神恶煞地朝她冲来,还没来得及抡火把,张若薇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张若薇一晕倒,那些袭击她的人纷纷停下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等谁吩咐。 而安亲王府门前的侍卫也没有上前搀扶张若薇的打算。 /73/73891/24805981.html 039.他不可替代的神 “殿下!”丹丹哭喊这着跑过去,蹲下身查看张若薇的情况,“殿下你醒醒,你别吓奴婢啊!” 张若薇没有反应。 丹丹扶起张若薇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殿下……” 哭腔明显。 “你们还干看着看嘛,殿下遇刺你们不管,殿下晕倒也不管吗!”丹丹转头怒斥安亲王府的侍卫,“还不快过来帮忙,要是殿下有半点闪失,你们一个逃不掉!” 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但丹丹一点不觉得这些侍卫会有什么事。 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安亲王出面主持大局,形式明显,原本他就不怎么待见公主殿下,现在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丹丹猛一转过头,看到立在门楼下的云归暖,她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原来她一直在看热闹,殿下被刺客追杀的惨样、被追杀后控制不住的惨叫,都被她看见听见了。 她张了张唇,忍住泪水。 “你们快来将殿下扶进王府休息,再去通报王爷。”丹丹很快冷静下来,吩咐侍卫办事。 侍卫们朝她走来,云归暖的脚步也动了。 “之前就说过,这是她欠我的,是她应有的惩罚。”云归暖走过来,蹲下身子,查看张若薇的状态,“也就是被人拿刀追被人放火而已,她怎么就这么弱,支撑不下去,晕倒了呢。” 丹丹长大了眼睛,瞪着云归暖,她想质问云归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她不敢。 他们有安亲王撑腰,想捏死她一个侍女不是轻轻松松,她还要照顾公主。 云归暖只是轻瞥一眼丹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也觉得很过分对不对?可是这些就是她以前对我做过的事呀,明明我只是让她再浅浅地经历一次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怎么就被人说过分了呢。” 丹丹眼睫轻颤,听了云归暖的话后,更加惊诧地说不出话。 “那些是来惩罚她的,只是让她体验体验而已,不会要她的性命,可我是被真正的杀手追杀啊,是她亲手放过去的。”云归暖的声音越发轻飘幽凉,“几十名刺客,杀进我的房间,追着我砍,我好不容易逃出屋子,屋顶上都是手执火箭的刺客,对着我房间,整个荣安侯府瞬间被火海吞噬。” 云归暖顿了顿。 “那时,我怕过吗?” 她轻笑一声:“如果那时我被吓晕了,我就没命了。” 丹丹忽觉喉咙一涩,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等回过神来,背后已是沁凉。 “你现在还觉得,我对她做的事过分吗?”云归暖似是很认真在问。 丹丹被吓得不敢不说话。 “而且我早就提醒过她很多次了,我会把她欠我的讨要回来。”云归暖幽幽叹一口气,“而且还经过安亲王批准,是她自己不相信而已。” 她歪着脑袋,很是困惑地望着张若薇。 丹丹气都不敢喘:“多谢云小姐不杀之恩,奴婢先带殿下回去休息了,殿下吓得不轻,估计得静养好一段时间。” 意思就是,未来一段时间都别见面了,免得殿下再受刺激。 说着,就要站起来。 “等等。”云归暖叫住她。 丹丹身子一颤:“云小姐……” 声音也在颤抖。 您大人不记小人,放过我家殿下吧。 她想求情,却发不出声音。 不受控制地哑了。 “如果她醒来,还是怕,就告诉她一场梦而已。”云归暖站起身,抬头望一眼天。 蔚蓝一片,很清澈。 丹丹一怔,赶紧低声道谢:“奴婢明白了,多谢云小姐。” 她和侍卫一起把张若薇抬回安亲王府。 云归暖长呼一口气,回身望着马车,还有候在一旁的壮汉,她挥挥手:“先回去吧,等着领赏。” “暖暖。”萧怀羽上前,默默牵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暖,但云归暖的手是凉的。 “我做的很过分吗?”云归暖侧头问萧怀羽。 她第一次报复欺负她的人。 用了最温和的手段。 只是让欺负她的人,把她经历过的事再经历过一遍而已。 为什么她觉得她做的很过分呢。 会有人怪她吗? 可是她做的真的不过分啊,如果不是她有点功夫和敏锐在身,她现在已经死了。 她宁愿自己亲手报仇,也不相信厉鬼索命。 “一点都不过分。”萧怀羽握紧云归暖的手,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一点一点将她的凉意暖化,“这只是张若薇报应的开始,后面还有得她收的,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作恶之人,必有报应。 在人间肆意横行的恶魔,总会被天神收走。 在他心中,云归暖是他的天神,不可替代的神。 ------题外话------ 感谢淋淋妈送的两张月票~ 除夕快乐大家! 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哦,接下来的一年我们继续一起走! /73/73891/24822746.html 040.我可以养你呀 萧怀羽让安亲王府的侍卫收拾好现场,并再三叮嘱他们要保密,安排好之后,牵着云归暖上马车。 暖暖很忙,还有很多事没做,没有闲功夫处理张若薇的琐事。 “张若薇提醒我一件事。”云归暖趴在萧怀羽耳边,软软地说话,“我差点忘了还有国师府可以去查,虽然国师的湖心岛被烧了,但是府邸才是他居住的地方。” 她的气息轻飘飘地触碰萧怀羽的耳朵脖颈,他差点没听清云归暖在说什么。 “我也忘了。”萧怀羽抓住云归暖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不过如果要调查国师府的话,得经过安亲王同意,但是我不确定他准不准你去查。” 毕竟国师牵扯的事关乎南梁黄石的颜面。 “张若薇告诉我,国师的书房里有密室。”云归暖在萧怀羽怀里蹭了蹭,“如果要找密室,恐怕没办法避开安亲王的视线。” 密室里有她需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有安亲王需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最近安亲王很忙,我见不到他,等能见到他了,我就去跟他谈。”萧怀羽颔首,“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云归暖索性躺在萧怀羽怀里:“吃了饭我们去顺远镖局看看。” 她没忘记还有一笔买卖呢。 萧怀羽带着云归暖去聚星楼吃了午饭,按照安亲王的说法,这家酒楼也是南梁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 “这也是安亲王的产业。”萧怀羽告诉云归暖。 他顺势给云归暖夹菜。 “尝尝看,好不好吃,不好吃我去骂那老头。” 云归暖就坐在萧怀羽左边,给她夹菜很方便。 “很好吃。”云归暖尝了一口,很认真地品味,“这油焖大虾很入味,好香。” 闻言,萧怀羽给云归暖夹了个烧鹅腿,就放下筷子,给她剥虾。 “这里是料碟。”萧怀羽用两根手指将料碟推到云归暖面前。 云归暖夹起一只剥好的虾仁,蘸了蘸酱,喂给萧怀羽:“你也尝尝,味道很不错对吧,鲜香十足。” 萧怀羽吃了虾仁,手上动作不停,又剥好几只放在云归暖碗里。 一顿午饭吃得悠闲而漫长。 吃完午饭,两人直奔顺远镖局,这回没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顺远镖局的东家叫李远东,他见到云归暖,很是疑惑地多看两眼,又望向萧怀羽。 “姑娘你找我?”李远东请二人坐下,“二位要走镖什么物件,我们镖局是四国最大的镖局,也是最好的镖局,价格不低,但肯定包您满意。” 他打量云归暖和萧怀羽的衣着。 云归暖今天出门没穿得那么富贵,所以李远东对她的态度说不上恶劣怠慢,但也绝不是殷勤热络。 “原来镖局做生意也要看人出身?”云归暖身子往后靠了靠,不急着谈生意的事,“你这样,怎么跟其他镖局的同僚交代呢,你不是这里最大的吧,你上面还有人。” 顺远镖局的总局在东陵京城,那边镖局的东家才是最大的老板。 李远东坐正了身子:“姑娘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我们顺远镖局了。” “我跟张明谈生意的时候,也没被怠慢过。”云归暖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 李远东立即端正了神色:“您是东陵来的客人,跟我们老大谈过生意了?” 云归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展开抖了抖,递过去:“原以为你们走镖的,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不会像困于南梁的井底之蛙一样,根据衣着打扮看人,没想到不过如此,是我高看你们了。” 李远东双手接过云归暖递来的纸,神色毕恭毕敬,认真看完上面的字:“这是您跟我们老大签订的契约,也是顺远镖局的大主顾,方才怠慢您了,实在抱歉,你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吩咐便是。” “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过段时间我回东陵的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出发,接一批货,再送去东陵,也有可能过几天就有一批货送过去,你准备好你们这里最好最靠谱的镖师。”云归暖说出自己的需求,“在我手底下干活,待遇都不会差。” 李远东笑着应下。 “这一个月内,把安排好的镖师的行程都空出来,我会给你们一个月的补贴,如果一个月后我没出发,你们再去干活。”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就是不缺钱。 李远东双眼放光,点着头答应下来:“云小姐您放心,我的安排包你满意。” 镖师走镖危险得很,能不用干活还能拿一个月的钱,跟天上掉馅饼的区别不大。 来找他们走镖的客户不少,但像云小姐一样大方的,还是头一位。 果然不能只看一个人的衣着打扮。 有些有钱人的装扮也很低调的。 南梁的风俗不行。 “这是前期费用,够不够。”云归暖取出一根金条,摆在桌上。 李远东眼睛都看直了:“够了,绝对够了。” 一根金条,足够他们这最好的镖师走最高等级的镖两年了。 这位云小姐出手太大方了, “收好了。”云归暖把金条递过去,“你立个字据给我,我就回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远东动作利落地取来笔墨纸砚,将字据一式两份写好,两人盖了章之后,各自收好一份。 在南梁顺远镖局办事很顺利。 上了马车,云归暖脑袋靠在萧怀羽肩上。 “累了?”萧怀羽搂过云归暖,让她有个支撑。 “我就想起在东陵的顺远镖局谈生意的事,这时候有多顺,那时候就有多艰难。” 现在的轻松,都是过去的努力换来的。 她也可以不跟东陵顺远镖局的人谈生意,直接到南梁的顺远镖局来,但是想想方才的情形,如果不是她把张明搬出来,在李远东这里会有那么顺利吗。 而且东陵的顺远镖局是总局,跟他打好关系了,其他三国的镖局生意就通畅了。 “做生意好难啊。”云归暖抬起头,望着视线刚好落在萧怀羽的下颔上,“如果我维持现在的生意,能养活我自己吗,我能一直有钱进账吗,能养得起那一大家子吗?”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又不想做生意,又担心养不起侯府。 “我可以养你呀。”萧怀羽低下头,目光温柔得很。 /73/73891/24828555.html 041.云小姐愿意跟我走吗 云归暖仰起头,接受萧怀羽温柔的目光。 “但是,你看我是依靠别人养的人吗?”她弯起唇角,微笑。 萧怀羽摇头。 他的暖暖很厉害,独立且有主见,不论什么事都有办法解决,不论遇到什么难题都能自己扛。 同时他也有些失落,如果暖暖能多依靠他一点就好了。 他会是最好依靠的后盾。 “那云小姐,你愿意跟我走吗?”萧怀羽摊开手掌。 云归暖手掌搭上去:“回去吧。” 两人十指相扣。 南梁内部的形式比外人看到的要乱许多,萧怀羽曾让江原联系安亲王,但安亲王一直没有空,没有安亲王的点头,他们不能冒然搜查国师府。 搜查不了国师府,很多事都做不了,云归暖索性和萧怀羽一起在南梁京城吃喝玩乐,顺便谈谈生意,三五天的功夫,还真盘下几间位置不错的铺面。 玩了五天时间,江原来找云归暖了。 “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见你。”云归暖看着江原两眼放过,“是不是安亲王有空见我们啦。” 江原颔首:“安亲王有空了,他说现在就跟你们一起去国师府。” 安亲王对国师府的书房产生了好奇。 两人很快去到国师府,安亲王已经在书房前等着了。 “让人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机关。”安亲王仰头望着屋檐,有些苦恼。 国师很厉害,做的机关都让人看不出来。 “密室一般都是隐藏在房间结构里,或者在地下的吧?”云归暖跟安亲王一起看书房,“这间房子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们把它拆了吧。” 安亲王一怔,转头看着云归暖,一时说不出话,随后指着她笑了笑:“是个好主意。” 他年纪大了,做事风格很固定,想法也不多变,还是小姑娘脑筋灵活。 “不愧是能让瑞王屈膝的女子。”安亲王笑着点头,叫来手下准备把书房拆了。 “诶,等等。”云归暖叫住安亲王,“拆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如果强行拆这座屋子,密室会不会自动销毁。” 闻言,安亲王谨慎起来,他沉吟片刻,又把手下叫来:“先把房子清空,然后把四周的隔板砖块拆下来,柱子不要动。” 拆房子,一步一步来。 安亲王的手下很有效率,秩序井然,他们一部分人将屋子里的东西搬出来,仔细摆放好登记,另有一部分人检查搬出来的东西。 很快屋子里被清空,隔板也都拆下来。 只剩几根立柱顶着屋顶,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可以直接看到对面。 “有发现吗?”安亲王高声问。 “报告。”有人跑过来,“发现一座楼梯通往地下!” 安亲王和云归暖对视一眼,找到了。 三人赶紧上前,观察楼梯的位置。 “哦呵呵,原来在这里。”安亲王看着楼梯,摇着脑袋笑,“在夹层隔间里,也是房间的正中心,不知道他平时怎么进密室,反正被我们找到了。” 楼梯下一片漆黑,情况不明。 “下去看看。”安亲王下令。 手下点着火把下去,下到楼梯的一半,没急着往下,而是扔了个半人高的沙包下去。 隐约听到有齿轮转动,再看沙包,能看到沙包上金属的反光。 可见强拆密室入口并不能破解密室里的机关。 “国师真狠。”云归暖暗暗惊叹,不愧是幻影的人,“安亲王的属下很厉害很谨慎,幸好投石问路,不然我们要被扎成筛子了,接下来是继续试探还是挖地拆机关?” 她现在都怀疑,国师刻意留了书房下来,就是为了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谁会想到已经逃走的人在书房里留了杀器呢? 安亲王稍加考虑:“把整个密室拆了吧,我们等着,让他们先挖地。” 几人又撤出来,让人继续拆房子。 将书房的屋顶拆走,柱子拆走后,他们又拿了撬棍过来撬地砖,一块块地砖被翘起,又被整齐地码放在旁边。 地砖全部被撬走,露出地面,他们又开始挖地。 “安亲王的团队很专业嘛。”云归暖很欣赏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拆房子效率又高又不凌乱。” “云小姐过奖。”安亲王唇角翘起,他很喜欢这句夸奖,特别是他知道云归暖很厉害之后,更欣喜于听到她的夸奖,“毕竟我们南朝琐事很多,所以本王手底下的人得什么都会。” 又是浇水又是挖地,很快密室的顶就被挖穿,大片大片的土堆往下坍塌,激起滚滚尘埃,紧接着他们听到暗箭发射的声音,响了好一阵才停。 正打算过去看看,又听属下来报,密室里有毒气。 “看了国师打算将我们都杀死在密室里。”云归暖眉目凝重,“幸好安亲王您足够谨慎,我们才没有上当。” 安亲王的脸色也很是凝重,他只是谨慎惯了而已,没想到国师在密室里布置了这么毒辣的机关,如果方才真的冒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他真的死了,南梁没人能担起重任,那时就真的完了。 “往旁边挖,把机关全数找出,拆了!”安亲王沉声下令。 找出机关再加上清理密室,工程量瞬间庞大,一时半会弄不清楚,安亲王请云归暖和萧怀羽去喝茶。 “二位今日也看到了,国师是多么狠辣无情,偏偏陛下把这种人招进南梁皇宫,家门不幸啊。”安亲王叹一口气,亲自给萧怀羽和云归暖斟茶。 两人默默喝茶,不接腔。 “不瞒二位,前段时间朝堂确实乱了一阵,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云归暖就猜到,安亲王一直在忙这个,那天突然将他们请出宫也是因为内部形势突然恶化。 “都过去了。”云归暖弯了弯唇角,“这段时间您辛苦了,南梁的百姓得感谢您。” 她不知道安亲王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打算,但只要能稳住局势避免战乱,就是对百姓最好的交代。 安亲王把茶水当酒闷了一口,唇边泛着苦涩,他抿着唇摇了摇头:“命定的劫数。” ------题外话------ 卡——文——啦—— /73/73891/24838997.html 042.密室里的内容 密室全部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安亲王的手下将现场收拾得服服帖帖,因为挖出了机关,所以被挖掘的面积扩大了整整一倍,被挖掘出来的机关整齐地摆放在地面上,密室部分尽量还原。 “王爷,一共挖出机关三座,密室不大,已经将尘土清理出来,请您吩咐。”安亲王的手下跑过来汇报情况。 已是入夜,但整个院子十分明亮,火把围了好几圈,密室里也点了重重火把,亮如白昼。 “我们下去看看。”安亲王对云归暖说。 土坑旁已经布好简易的楼梯,云归暖先下去,紧跟着是安亲王,最后是萧怀羽。 “密室比我想象中留下的东西要多。”云归暖打量四周。 桌子柜子上因为之前土堆的掩埋,布满了尘土,尽管已经被清理过一次,但是还有很深的痕迹。 “这里面的东西还没动过。”安亲王走到一面柜子前,“这上面摆了不少书册,还勉强能看。” 他随手抽下一本本册,翻开,因为方才被湿土的掩埋,里面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了,但中间部分还很清晰,能辨识清楚内容。 安亲王看到本册里的内容,脸色瞬间铁青得难看。 云归暖也在打量另一边的柜子,上面很七竖八地摆放着很多小罐子,罐子的样式都一样,一排五个,一个摆了五排。 她取下一枚罐子,拿远了些,打开,没有奇怪的气体飘出来,她稍微拿近了,用手掌在瓶口上轻微扇了扇,一股淡淡的药苦味飘了出来。 云归暖皱一皱眉,屏着气朝里看一眼,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里面有圆圆的药丸,她将药丸倒在掌心。 “王爷。”云归暖给萧怀羽看,“这应该就是幻影给百姓们的药。” 这一枚药丸,跟莲花村村民给她的那一颗几乎一模一样,味道也是一模一样。 萧怀羽皱眉,面色略显凝重:“等上去后,把这些都倒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回去自己研究。” 待会有空问问安亲王。 “这边有一张地图。”萧怀羽把云归暖喊过去,他手里拿着一只长长的圆筒,地图是从圆筒里抽出来的。 云归暖过去看,她不认得地图的轮廓,好在上面有字:“是四国地图,有些地方做了标记,南梁有很多,其中最多的是西月。” “东陵也有。”萧怀羽沉下声音。 而且东陵的标记在东陵京城的地界。 他得赶紧给西府和京城报信。 云归暖盯着地图若有所思,西月的标记很密集,之前张若薇再三跟她强调,国师会去西月,难不成他们的大本营在西月? 她注意看地图的四角有没有标注,没有。 再翻到背面,有没有别的图案标记,也没有。 “我再去看看别的。”云归暖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看到里面一些信件,都是拆封了的。 她抽出信件,查看内容,还没看,一眼见到熟悉的笔迹,双眸震颤,呼吸也变得沉重。 是冬鬼。 是国师和冬鬼的往来信件。 云归暖赶紧看内容,这些都是冬鬼的回复信件,她看完一封,又连着拆了好几封,信写了不少,但是都是很没有意思的内容,几乎全是冬鬼的回复信件。 告诉国师,她知道任务完成了,继续努力。 云归暖将所有的信件看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萧怀羽一直陪在云归暖的身边,将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暖暖。”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我的仇人,我的死对头,出现了。”云归暖声音很轻,只有萧怀羽听得到。 不知是是云归暖自言自语,还是刻意只说给萧怀羽听。 她猛地转头看着萧怀羽,萧怀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别有不同的坚定。 安亲王那边也有收获,他脸色铁青得难看,怀里紧紧抱着两本册子不撒手,他转过身,发现云归暖也看在什么东西,心里一紧,赶紧凑过来。 “云小姐。”他跟着往云归暖手上看,发现并不是他担心的内容,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云归暖点头:“这些东西,能让我拿回去吗?” 安亲王没有立即答应,他打量云归暖身后的衣柜还有身前的桌子:“等我们将这些清点完,就可以让云小姐带走了,毕竟这些都是国师的罪证。” 云归暖点点头,也只能这样。 “我再四处看看。” 云归暖注意到安亲王怀里一直抱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册子上的灰尘弄脏了衣服也不在乎,说明这本册子对安亲王很重要。 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安亲王,我能去那边看看吗?”云归暖弯了弯唇角,询问安亲王。 “可以。”安亲王点头。 云归暖将密室另一边的柜子也都检查一遍,这边都是国师往来的账册。 “我都看好了。”云归暖跟安亲王点点头。 “我们上去,这里的东西让他们去整理。”安亲王说完自己先上去了。 云归暖不得不跟着上去,萧怀羽跟在云归暖身后。 “来看看机关。”安亲王并没有休息,朝着摆放好的机关走去。 “这些除了防备外人的机关,还有密室自毁的机关。”云归暖背后一身冷汗,“幸好安亲王的手下很厉害,能够破除机关,如果当时我们强行进入密室,自毁机关一旦启动,不仅我们活不了,密室里的东西也会尽数销毁。” “原来这机关这么厉害。”安亲王感慨,国师才来南梁几年,居然就在底下挖了这么大的密室,还埋了那么厉害的机关。 他一直小看国师了。 /73/73891/24847854.html 043.暖暖是他的福星 云归暖仔细检查拆下来的机关,一个一个机关看下来,看得她脊背寒凉。 这些机关十分精妙且前卫,必须是十分顶尖的人才才能设计出来,而且这些机关,跟她以前见过的机关非常相像,这个更像是精简版。 也就是说,这个密室机关的冬鬼亲自画图纸设计的。 而制作这些机关的金属也十分精贵,需要特殊冶炼,才能制成如此强大耐用的机关,类似的机关还有多少,冬鬼会在哪打造这些机关,国师的机关又是怎么运过来安装的。 云归暖想得出神。 一只手伸过来,覆盖住她的手背,暖暖的,很舒服。 “王爷。”云归暖抬头看过去。 萧怀羽悄悄用眼神指了指安亲王。 云归暖赶紧看过去:“安亲王,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看你看这些机关看得很认真。”安亲王扫一眼机关,“怎么,很感兴趣?” 云归暖想了想,点头。 “老夫还从没见过小女孩对机关这么感兴趣的。”安亲王打量着云归暖,似有不信,微笑着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这些机关十分精巧绝妙,我在想是什么样的聪明人才能想到设计出如此厉害的机关。”云归暖解释,“当然,安亲王您的手下也很厉害,能轻松完好无损地拆下这些机关。” “老夫也是头一次见。”安亲王眯起眼睛,在打这批机关的主意。 “我能再仔细看吗?”云归暖瞧着安亲王的眼神,觉得这些机关恐怕不能被她带走了,只能赶紧多看几眼,记住这些机关的构造。 安亲王点点头,让云归暖去了。 云归暖继续到处查看机关,上上下下,甚至一点缝隙不放过。 萧怀羽举着火把在后面跟着她,帮她照亮一点,生怕视线太暗看坏了云归暖的眼睛。 云归暖看了两刻钟,才看完所有的机关。 机关结构和细节她都记下了。 “安亲王,您还有什么要查看的吗?”她的赶紧回去把图纸画下来,免得时间拉长导致记忆出错。 “今天时候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来,让他们好好检查检查。”安亲王也觉得累了。 云归暖一回到马车上,立刻扒拉出纸笔开始画图。 萧怀羽赶紧点了灯放在她手边。 “暖暖,你这是……”萧怀羽看她画了几笔后,惊住了,他发现云归暖画的是方才看过的机关。 云归暖不说话,一笔一划十分专注,尽全力复原记忆,完成图纸。 萧怀羽见状,也不出声了,云归暖看着图纸,他看着云归暖,此刻她专注的神情特别吸引他,他被她迷得透透的,忍着没有亲上去。 马车上有些许摇晃,云归暖尽可能将线条画好,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画了一半,为了不打扰云归暖,萧怀羽让长天将马车驶进院子,安安静静等在她身边。 两刻钟后,云归暖画好了。 她抬起头长舒一口气,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暖暖,累不累。”萧怀羽给她捏肩。 “绝对一比一还原。”云归暖举着图纸,有些得意,她已经许久没做记忆性的任务了,“这些机关不仅可以用在密室上,还可以举一反三用在他处。” 云归暖忽然将图纸伸到萧怀羽面前。 萧怀羽一下没明白她的意图。 “临摹一份下来,送给你。”她突然有一种直觉,萧怀羽用得上这种机关。 萧怀羽的手一顿,赶紧继续给她捏肩:“这是你辛苦得来的,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图纸而已。”云归暖笑了笑,“而且我相信你知道怎样能将这些机关的价值最大化。” 萧怀羽暂且收了图纸。 他也看过机关,确实十分精妙,他本来还想找安亲王帮忙,弄一两个过来琢磨琢磨,没想到他的暖暖直接把图纸画出来,帮他省了好大的功夫。 萧怀羽亲了亲云归暖的额头,他早就说过,暖暖是他的福星。 “时候不早,早点休息。”萧怀羽将云归暖抱下马车。 两人简单洗漱一番,便上床睡觉。 “暖暖。”萧怀羽依旧从后背搂住云归暖,轻轻亲她的后颈,“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他眼光好。 幸好他够幸运。 幸好他够执着。 一直在等着她回来,终于等到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云归暖一头雾水。 萧怀羽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十足的安全感从身后传来,她一动不动,享受这种安全感。 “回东陵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虽然不想给萧怀羽泼冷水,但云归暖也不想骗他:“我还想去一趟西月。” 她还有真正的大仇没报。 身后的人没了声。 云归暖以为萧怀羽不开心了:“王爷,我没有不想跟你成亲,只是……” 只是还得等一等。 她想把所有的隐患都解决了,把一些事情放下。 冬鬼既然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早晚会直接杀上门。 上次只有国师出手,只伤害她一个人。 可是和萧怀羽在一起后,就不是她一个人能挡得住的事了。 她不想萧怀羽遭受无妄之灾。 “我知道,我都知道,暖暖。”萧怀羽的手臂圈紧了云归暖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但是,我还是想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是一起的,有些事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淌回水,但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吗?” 萧怀羽的声音有些颤抖。 云归暖一怔。 “如果你暂时还不适应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不着急。”萧怀羽的声音逐渐温柔,似商量,似祈求,“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但你务必记住,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云归暖的心突然想被什么击中。 她确实早已习惯独自一人,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执行任务,一个人度假,只是偶尔和老友聚聚。 但萧怀羽真诚的语气,让她深深感受到,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73/73891/24855649.html 044.北斗星计划 第二天中午,江原过来告诉云归暖,安亲王让她去拿国师留下的资料。 云归暖和萧怀羽去国师府取的东西。 “他们将这些资料检查得很彻底,但是没有留,说明这些对他们并不重要。”云归暖和萧怀羽在正厅里等,国师还没来,“这些东西得有一辆马车拉回去。” 资料都装在大箱子里,云归暖站在箱子前。 她将翻阅过的资料丢回。 萧怀羽站在她旁边,也在看资料,说实话,他看得不是很懂,他在资料里看到一个北斗星计划,皱了皱眉,递到云归暖面前。 “暖暖。”萧怀羽将册子递到云归暖面前,“你看看这个,这是你在找的东西吗?” 云归暖随意一瞥,本来打算回去再仔细看,但是看到“北斗星”三个字,瞳孔震颤,立马将本册接过来看。 萧怀羽抿唇看着云归暖,她很熟练的翻页,似乎要看什么就能翻到什么。 他还没开口。 “我要去西月。”云归暖突然说道。 萧怀羽看一眼云归暖的手,她紧紧攥着本册不松手,而且听她的语气,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不是说说而已。 说不定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安排,她也想好了。 “怎么样,这些是你想要的东西吗?”安亲王来了。 云归暖放下本册,转过身同安亲王打招呼:“安亲王,这些资料,感谢您了。” 这些资料很有帮助。 另一只箱子里装的是那些瓶瓶罐罐。 “小意思,这些我们也不需要了,你需要就给你。”安亲王很大方,“国师那边,一直没看到身影,我让人都撤回来了,虽然没找到他,但我确定他不会回来了。” 云归暖没追问,意料之中。 国师的行为虽然伤害了皇上,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他的行为对安亲王有利。 “那我们就不打扰安亲王了,告辞。” 云归暖带着一车的资料走了,一回去,她就钻进房里研究。 萧怀羽准备了茶水和点心,打算云归暖看多久,他就陪多久。 “这个北斗星计划,很危险。”云归暖突然将本册举到萧怀羽面前,“你看这个表格,写了南梁的很多地名,还有后面的数字,这是国师曾经在南梁做的实验,那这些药给人服用,然后收取数据。” 萧怀羽很意外云归暖会主动跟他说这些,他坐端正身子,听得很是认真。 “就是这些药?”萧怀羽拿起一只瓶子。 “对。”云归暖又翻过一页,“这应该是做第一批实验的人,当时的药不知是什么成分,从结果来看很不乐观,一个村子五百人左右,死了四百多人。” 云归暖手指划过一行数字。 这一面都是同一批的实验人员,效果不是很理想。 “但是你看这里,这里的效果反馈很好,没有人死亡,而且反馈说效果很不错。” 云归暖教萧怀羽看这些报告,萧怀羽听不听得懂她不知道,但要的是这个过程。 “这一批,是莲花村的村民和京城外村民吃的那些药吗?”萧怀羽顺着云归暖的话问问题,他又在认真听,努力去理解。 /73/73891/24870234.html 045.是他错了 “对。”云归暖将药丸倒在手心上,“还记得村民们说过,他们服了药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很难受,但熬过难受之后,便是充沛的精力用不完吗?” 萧怀羽颔首。 “难受是服药后的副作用,精力充沛是阶段追求的效果,这种效果逐渐拉长放大,就成了他们最终追求的结果。” “他们最终追求的结果是什么?”萧怀羽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比他想象中复杂很多。 “长生不老。” 萧怀羽心跳猛地一沉,脑字飞快转动,他忽然想到了很多事,这些琐碎的片段又在记忆深处逐渐隐匿。 “王爷,你怎么了。”云归暖将药丸放下,握住萧怀羽的手。 萧怀羽皱起双眉,面露担忧:“我想起之前不是看到地图上的东陵也有标记嘛,如果这些药丸流入东陵,造成的破坏不必南梁的小。” 南梁已经搭进去一个皇上了。 云归暖赶紧把地图翻出来:“还好这份地图对安亲王没有用,我研究研究,根据国师手里的北斗星计划,国师还没在东陵大规模动手,只有几处试点,你写信给萧元媛和京城,让他们防着些。” 她又翻出东陵对应的本册。 “你看,上一次我和燕逸之被绑架,就是国师计划里的一部分。”云归暖指给萧怀羽看,“这里直接将我们两个的名字写出来了,当时他们想绑架的根本不是燕逸之的妹妹,是我,国师也亲口承认过。” 萧怀羽又庆幸又后怕。 庆幸燕逸之跟云归暖的关系少了一层,但后怕国师居然这么早就盯上了暖暖,幸好他当时时时刻刻注视着暖暖的动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他还十分自信,暖暖一切他早已掌握在手中,可以暗中护着她,现在看来,简直是太自大了。 “我猜,国师绑架我有两个意图,一是让我服药,二是把我抓去见冬鬼。”云归暖也很是庆幸,幸好她当时逃出来了,不然以她当时的能力,没办法对付冬鬼,“我白白受了燕采薇的恩情,还挺过意不去的。” “暖暖。”萧怀羽面色凝重,甚至有些看不透,此刻他的情绪太复杂了,“你说的那个冬鬼,是不是特别难对付,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此时他才突然醒悟,他对云归暖的了解太少,他自大地以为多活一世,就可以将她完全护在怀里。 是他错了。 “嗯……”云归暖抿着唇,好半天没有回答,她咬了咬唇瓣,想要说话,但又抿紧双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冬鬼是我们档案上最神秘最狠辣最难对付的人物。” 她没敢说是冬鬼把她害死了。 她怕萧怀羽为了给她复仇而想杀冬鬼。 如果冬鬼那么好杀,她也不会被冬鬼害死了。 萧怀羽仔细望着云归暖的脸,注意她细微的表情,虽然他不懂云归暖经历的事,但她一些微小的情绪,他还是感受得出来。 “那个冬鬼以前,欺负过你吗?” 云归暖眉心一跳,萧怀羽真的很敏锐。 “对手嘛,你来我往,什么情况都有。”她没敢直接回答。 冬鬼曾经绑架过她,将她囚禁了三天三夜,最后被冬鬼放了。 ------题外话------ 这几天忙着走亲戚见朋友,明天或许能恢复更新量 /73/73891/24870235.html 046.南梁的新皇上 “看看吧,安亲王刚刚让江原送来的。” 云归暖接过请柬,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令她大吃一惊。 “居然……”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梁的形势比我们要想象得要复杂很多。”萧怀羽语气有些凝重,他莫名有些担心,“没想到我们会在南梁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 云归暖的心情也很是复杂:“没想到南梁皇上正值壮年,却突然倒下了。” 说起来,她还没正式跟南梁皇上打过照面。 “新皇是谁?”云归暖问萧怀羽。 她记得萧怀羽说过,南梁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萧怀羽冲她挑了挑眉。一脸的神神秘秘:“你猜。” 云归暖将请柬扔给他:“我又不认识南梁的人,猜不到。” 萧怀羽接住请柬,过来拉云归暖的手:“就是你认识的人其中一个,就这么点人,很好猜的,只不过确实出人意料。” “那我猜猜。”云归暖开始回想她在南梁接触过的人,“你说出人意料,那肯定不是安亲王。” 萧怀羽点头。 “能当上皇上,肯定是身份地位极高的人。”云归暖开始一步步分析,“你说是我认识的人,我在南梁认识的人并不多,有身份的更是只有几个,总不会是张若薇吧?” 如果是张若薇,虽然这是一个很有包容性的选择,但她觉得南梁要完蛋了。 还不如她来。 “嗯……”萧怀羽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他瞧着云归暖困惑不得解的样子,略有愉快地弯起唇角。 云归暖想不到还有谁了,她摇了摇脑袋:“我就认识这两人,其他我实在想不到了。” “你想想,那人你见过,但是不是在南梁。”萧怀羽似乎打定主意让云归暖猜,继续给提示,没告诉她答案。 “在东陵见过的南梁人……”云归暖继续思考着。 她只在东陵和南梁待过,既然不是在南梁见的,那就是在东陵,她突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萧怀羽,伸手在腿边比划一下。 “是他?” 萧怀羽点点头。 云归暖不可置信:“他还是个三岁小孩,他能干什么?就因为有一个安亲王爷爷?” 安亲王的孙子,她救过的小孩,洛洛,居然是新皇。 果然南梁十分缺继承人。 “正因为他爷爷是安亲王,洛洛才有登基的可能,不过我猜,洛洛登基在安亲王的谋划之中,只不过突然提前了。”萧怀羽说道。 这也提前太多了。 云归暖很是诧异。 三岁小孩登基,只有当傀儡皇帝的份:“安亲王当摄政王?” 萧怀羽点头:“毕竟洛洛还小,我猜安亲王本来是想再过十年让洛洛登基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国师,把南梁皇上弄倒了,安亲王一直很不喜欢南梁皇上的治国之道,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把他拉下来。” “这么说国师反倒帮了安亲王咯。”难怪安亲王不愿去追找国师。 “安亲王的策略应该是这样的,皇上没过错他就一直拥护皇上,一旦犯下一丁点错误,就往死里放大这个错误,直到把皇上拉下来。”萧怀羽告诉云归暖,“皇上昏迷不醒,正好给了安亲王机会。” 云归暖很是唏嘘。 ------题外话------ 调整了一下044和045的内容,增加了一些字数,可以回去看看045,已经订阅过的似乎是不受字数增加的影响,不额外收费的 /73/73891/24880912.html 047.财大气粗 原以为坐上皇位高枕无忧,谁知道还有人在背后虎视眈眈。 “这个登基大典在七日之后,我们要等半个月吗?”云归暖将请柬拿回来,看到上面的日期发愁,“不过七天内半个登基大典很匆忙吧。” 事情突然,礼部根本来不及准备。 “七日已经足够长了,南梁现在需要一个仪式昭告天下,新皇登基,也是做个朝臣看得。”萧怀羽告诉云归暖,“这种特殊情况,仪式十分隆重不是特别重要,最需要的是快速昭告天下,先皇登基,主子换人了。” “要先把先皇的名号立起来,名正言顺了才好做事对不对?”云归暖明白了,“那这个登基大典,我们一定得参加吗?” “利大于弊。”萧怀羽没有直接做选择,他把选择权交给云归暖,“一来可以让南梁的大臣见见你,涨涨你的名声,你的形象气质好,也能顺带美化东陵的形象,我估计有五成的几率,安亲王会拿救命恩人说事。” 萧怀羽很不喜欢别人用这个借口缠着暖暖。 但是如果安亲王说了,暖暖在南梁的名声地位就会被拔高一大截。 以后她不论是在南梁做生意,还是干其他的,都会轻松顺利很多。 “嗯……那我们暂时留下来吧,正好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没处理完。”云归暖决定留下来看看登基大典。 很难得的机会,如果不是皇位交替,都遇不上登基大典。 “走,我们去做新衣服。”萧怀羽将请柬随意揣进怀里,牵起云归暖的手,“这笔钱得让安亲王出。” 萧怀羽用起安亲王的钱一点不手软,他找江原要了腰牌,买的所有东西都用这块腰牌结账,什么好东西全都买给云归暖,不仅买了参加登基大典用的礼服首饰,还给云归暖买了许多平时用得上的衣服首饰。 还在南梁京城最好的酒楼吃了两顿。 可以说狠狠敲了安亲王一大笔。 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长天送来东陵的来信。 萧怀羽拆了信,是萧元媛送来的:“西府已经清查周围幻影的同党,抓到了一些人,但都是小喽啰,没有管事的在,应该是那里的部署还没铺开。” “对,我记得国师在东陵的筹划还没展开,京城有消息吗?” 云归暖有点担心他们来南梁这一趟,却被幻影溜进了东陵京城。 “目前一切正常。”萧怀羽看完手上的信,递给云归暖,“今早才来的消息,我已经让他们去找了,放心,我们先看看你今天买了什么收拾,不够的话明天再买。” 花着安亲王的钱,萧怀羽很是财大气粗。 “这么多,够了。”云归暖不想再逛街,很累,“几大箱子的首饰还不够,我也没那么多手呀。” 她伸出双手,在萧怀羽面前晃了晃。 萧怀羽顺势握住云归暖的手,抬高,在她手腕内侧落下温柔的一个吻。 “我觉得,把整个南梁京城里的首饰送给你都不够。” 两人回房,没有清点首饰,而是沐浴更衣。 /73/73891/24894544.html 048.穿件衣服吧你 第二天早上洗漱后,云归暖帮萧怀羽上药。 萧怀羽光着上身坐着,方便云归暖给他背上的伤口上药:“暖暖,你下手真狠。” 他委屈巴巴回身望一眼。 “别动。”云归暖凶巴巴按住萧怀羽的肩膀,“这不是你自找的嘛。” 萧怀羽后背都是一道一道的抓痕,左右很是对称,左肩上还有被咬的伤痕。 “暖暖……”萧怀羽知道他错了,扭着音调向云归暖道歉,“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嘛。”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暖暖实在过分诱人。 “别乱动,我还能起来给你上药就不错了。”云归暖用棉签戳他,给肩上的伤口抹药,“等药干了你再穿衣服,我睡觉去了,别来吵我。” 她扔了棉签,转头就去睡觉,不搭理萧怀羽。 萧怀羽默不作声跟上去,很听他的话,没穿上衣。 “我再帮你揉揉。”萧怀羽跟着躺上去,“是这里吗?” 云归暖背对着萧怀羽,不理他,她好困,想睡觉。 萧怀羽息了声,默默帮云归暖揉着不舒服的地方。 云归暖眼睛一闭一闭,腰间背部的疲惫感散开,舒服的感觉袭上来,眼皮越发沉重,很快睡了过去。 萧怀羽抬起头看一眼,给云归暖掖好被角,跟着躺下不起来。 回笼觉最是好睡,云归暖再睁眼的时候,午饭时间都过去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云归暖一只手搭在额前,嗓音有些沙哑。 她动了动另一只手,发现被萧怀羽拽着,动不了。 “王爷。”云归暖勉强动了动手腕,“我渴……” 萧怀羽瞬间睁开眼睛,弹坐起来:“我帮你倒水。” 他利索地下了床榻,走到桌子边,依旧是光着上身。 或许是因为习武,萧怀羽的身材特别好,宽肩窄腰,脱衣有肉,宽厚挺拔的背上抓痕特别明显。 显得有些性感和诱人。 云归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萧怀羽握着杯子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以为云归暖渴坏了,迈大步子上前:“暖暖,水。” 云归暖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暖暖,我很听你的话。”萧怀羽靠着床沿坐下,往她身前凑,“我还没穿上衣哦。” 云归暖瞥他一眼,懒得戳穿他那点小心思:“快穿上衣服吧你,当心着凉。” 她一口喝完水,顺势将杯子递过去。 萧怀羽嬉皮笑脸接下来:“这都几月份了,才不会着凉,我身体好着呢。” 长天在外面敲门。 萧怀羽收起笑,很是不悦回了一声:“什么事。” 可能是语气有点凶,长天吓了一跳,犹豫一瞬才继续说道:“江原来了,带来了安亲王的消息。” “知道了,马上来。” 萧怀羽回了话,转过脸,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放下被子,拿上搭在椅背上的中衣举到云归暖面前。 “暖暖,你帮我穿嘛。” 云归暖翻了个白眼。 “我肩膀被你咬伤了,一动就疼。” “行吧,过来。”云归暖拉过衣服,懒得跟他继续扯。 萧怀羽却是坐下,背对着云归暖。 背上的抓痕清晰地展露在云归暖眼前。 “你这是干什么?”云归暖蹙眉,从背后将衣服给他披上,“别乱动,好好穿衣服。” 给萧怀羽披上衣服后,云归暖贴着他的后背,手臂从脖子两旁绕到前面,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手指灵活给他系身侧的系带。 “王爷,这样穿得好衣服吗,嗯?”云归暖不紧不慢地系着系带,打了个圈又松开,“你觉得这样穿衣服很快是不是,嗯?” 云归暖轻柔带着些许威胁的嗓音飘在萧怀羽耳边,他喉咙一紧,差点投降。 “暖暖,是我错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嗯,哪里错了呢?”云归暖终于把第一个系带系好了。 她抓起前襟的另一片,绕到右边,继续温柔地系系带。 萧怀羽的身子沉了一下,稳稳托住云归暖:“暖暖我错了,不该挑逗你的。” 他认错很快,态度端正良好。 不然他就撑不住了。 “呵。”云归暖系好系带,直起身子,“穿衣服,看看江原带了什么东西来。” 萧怀羽很自觉穿衣服。 “还有,我饿了。” 午饭早就准备好了,一直热在锅里,两人在饭厅见的江原,云归暖专心吃饭,萧怀羽负责说话。 “这是主子让属下带过来的。”江原呈上一枚令牌,“这是给云小姐的。” 他身子一转,将令牌递向云归暖。 “给我?”云归暖很是诧异。 /73/73891/24904232.html 049.云阳公主 到了新皇举行登基仪式的日子,云归暖换上厚重的礼服,跟着萧怀羽一起参加仪式。 仪式隆重但十分无聊,云归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表情,端庄优雅大方,坐了一个上午,亲眼看着个子小小的一个孩子,穿着与年龄气质不相符的龙袍,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上高台,听过一段又一段晦涩难懂的祝词。 终于,观礼结束了。 退场的时候,萧怀羽注意扶着云归暖:“累了吧,待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顿饭钱还是得让安亲王出。 “坐了那么久,是不是腿麻了,还是腰酸了。”萧怀羽搂住云归暖的腰,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轻轻帮她按揉。 “我没事,就是觉得太无聊了,好困。”云归暖压低声音,悄悄告诉萧怀羽。 说完,她还遮掩着打了个哈欠。 这里都是南梁的权贵,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须特别小心,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借机抨击东陵。 “那我们快些走,离这些酸腐老头远远的。”萧怀羽搂紧云归暖的腰,快走几步,两人逐渐远离人群。 “王爷,王妃。”江原从半道杀出来,冲两人拱拱手。 萧怀羽不悦地挑了挑眉:“何事?” 江原低了低头:“主子有请二位。” “我的王妃累了,如果安亲王没有急事的话,改日再说吧。”萧怀羽不等江原说话,搂着云归暖绕过他。 “王爷。”江原上前一小步,拱拱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就是刚登基的那位。 萧怀羽可以仗着和安亲王的交情,相处得随性些,但不能不给南梁新皇的面子,哪怕他只是个小孩。 “带路。”萧怀羽看一眼云归暖,只得这么说道。 “暖暖,再坚持一下,待会找那老头和小孩敲一笔,让他们请我们吃好吃的。”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的腰,将她稍微带过来一些,凑到她耳边轻语,“用黄金计数的那种价格。” “你说他们找我们什么事?”云归暖稍稍仰起头,跟萧怀羽说悄悄话。 “小皇帝要见你,八成是要说救命之恩的事了。” 两人回到举行仪式的大殿前,江原带他们去往后殿,在门前稍微等了一小会儿,就进去了。 正中间的龙椅上坐着一位粉刁玉琢的小娃娃,他摘了皇帝冕琉,脱下礼服,穿着一身帝王常服坐在那。 小皇帝坐得端正,板起小脸,还真有点帝王的架势。 安亲王坐在小皇帝侧边。 “恭贺新皇登基。”萧怀羽上前,没行礼,只说了这一句话。 云归暖跟着萧怀羽说。 小皇帝从龙椅上挪下来,双腿稳稳站在地上,迈开步子径直朝云归暖走来。 “云姐姐。”他喊了一声。 云归暖一惊,弯了弯唇角:“陛下。” 萧怀羽蹙眉瞥一眼安亲王,从他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云姐姐曾经救过朕的命。”小皇帝站在云归暖跟前,仰起头望着她,清澈的眼神中有光。 云归暖蹲下身。 “朕给云姐姐赐了进宫腰牌,以后云姐姐要常进宫看朕。”小皇帝开始摆皇帝架子。 “好。”云归暖弯了弯唇角,“如果我路过南梁,有空的话就来看望陛下。” 小皇帝撅了噘嘴,似乎不满意云归暖的这个回答:“云姐姐带进宫腰牌了吗?” “带了。” 小皇帝伸出手:“拿出来朕瞧瞧。” 似乎是怕云归暖哄骗他。 云归暖的进宫腰牌放在骨环里,她借着袖子的遮挡,将腰牌取出来:“在这呢,陛下过目。” 小皇帝接过腰牌,摸了又摸,很是珍惜:“传朕旨意,封云姐姐为我南梁的云阳公主。” 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后殿中依旧显得十分清晰,云归暖惊讶得说不出话。 安亲王也睁大了眼睛,这小孩居然背着他做这么大的决定。 “不可以吗?”小皇帝特意回头看一眼安亲王,“云姐姐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觉得这个封赏并不算厚重。” 萧怀羽挑了挑眉,开始看热闹。 安亲王张了张嘴:“本王没有不同意陛下的意思,只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赐封云小姐为公主,恐怕不妥。” “第一道不妥,那就第二道吧。”小皇帝将双手背在身后,“朕先追封父皇,在赐封云姐姐,孝义、道义,朕都不缺。” 说完,他转过头,对着云归暖笑了笑。 “不过云阳公主只是封号,在我南梁并没有封地,云姐姐别嫌弃。” 云归暖摇摇头:“多谢陛下赏赐。” 一唱一和,算是坐实了小皇帝的赏赐。 “云姐姐快站起来吧,蹲着好累呀。”小皇帝亲自上手搀扶云归暖。 安亲王脸色很是复杂,有些惊奇,他没想到小皇帝这么聪明机敏,同时也有些担忧。 就怕太过聪明,长了一身反骨。 小皇帝给云归暖和萧怀羽赐座:“云姐姐尝尝点心,御膳房新做的,很好吃。” 云归暖尝一口,确实别用滋味。 “朕现在很开心,朕对得起父皇,有能力答谢救命恩人,还能跟皇祖父一起守护南梁江山。” 安亲王看着小皇帝,眼神深了深:“确实,南梁以后会更好的。” “云姐姐,瑞王爷。”小皇帝邀请两人,“朕让御膳房准备了好酒好菜,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吃完饭,朕派人送你们回去。” 云归暖和萧怀羽没理由拒绝,便和小皇帝一起吃午饭。 南梁皇宫的御厨水平很不错,可即使饭菜再好吃,云归暖也没办法放松了吃,夹了几筷子意思意思,便放了筷子。 “御厨做的菜不合云姐姐的口味吗?”小皇帝一直注意着云归暖的动作。 “感谢陛下,饭菜很可口,只是我们很快就要会东陵了,心思有些乱,没能细品佳肴,还望陛下见谅。” “什么!”小皇帝眉头高高皱起,“云姐姐这么快就要走了,朕还想请你们在南梁多玩几天呢,云姐姐就留下来多住几天呗,若是瑞王爷想回去就让他先回去,到时候朕派人将云姐姐护送回东陵。” ------题外话------ 如果你们看到哪一章的开头和前一章结尾对不上的,可能是我修改了一点内容,再翻回去看看就可以了 /73/73891/24912751.html 050.公主府 “嗯哼。”萧怀羽轻咳一声,“本王的王妃,可以自己护送,无需劳烦南梁陛下。” 他偏头看过去,直视小皇帝,深邃的眼眸带着森凉的笑意,摸不着边,看不到光明。 小皇帝忍不住抖了抖。 他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肩膀,喘不过气。 突然好想行礼。 安亲王蹙眉:“瑞王爷与王妃感情深厚,陛下虽有不舍,但王爷和王妃不能分开,就让王妃回去吧。” “云姐姐。”小皇帝很快缓过来,眼神里都是浓浓的不舍,“还会来看朕的对不对?” “会的。”云归暖答应下来。 只是说回来看他,没说什么时候。 “二位打算何时回东陵,本王要送送二位。”安亲王问萧怀羽。 萧怀羽看向云归暖。 “大概就是后天。”云归暖也不确定,“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启程回东陵,我们离开东陵实在太久了。” “听闻云小姐在南梁京城盘了几间铺子,是打算租出去,还是做生意?”安亲王突然问起这件事。 “想做生意的话,安亲王有什么好的推荐吗?”萧怀羽接过安亲王的话头,“我们暖暖盘下了三间铺面,还不是在最好的地段,在东陵她的店很红火的。” “云姐姐是不是要做生意,如果要开店是不是会多留几天。”小皇帝突然很激动,小手握拳,紧紧捏着勺子,“皇祖父。” 他看向安亲王。 做生意的事他不懂,但有人可以帮忙。 安亲王想扶额,他就不该提起:“陛下,本王知道一些合适的铺面,就看云小姐有没有中意的,本王不会干涉她做什么生意。” “多谢安亲王好意。”萧怀羽答应下来,安亲王这几间好铺面没跑了。 午饭结束又坐了一会儿,云归暖和萧怀羽便出宫了。 “我还没吃饱。”云归暖靠在萧怀羽怀里,小小声跟他说话,“待会儿我们去吃什么好吃的。” 萧怀羽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在云归暖眼前晃了晃:“你看。” “这是……”云归暖瞧着这块牌子眼熟,“上次用来付钱的安亲王的牌子。” 萧怀羽点头:“他没找我要,我就没还给他,正好再去吃一顿,上次那个望江楼怎么样,我们再去吃一次,把没吃的都吃了。” 上次在望江楼他们俩加上长天和立春,四个人吃了快五千两银子。 “行,就去那。”反正不是花她的钱。 一顿饭又花了五千两银子。 第二天一早,云归暖和萧怀羽刚吃完早饭,宫里就来人了。 来的是宫里的陈公公。 “给瑞王和瑞王妃请安。”陈公公很有眼力见,也很会说话,“咋家奉陛下的旨意前来宣旨。” 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绝对是安亲王的亲信。 南梁皇上册封东陵的云归暖为云阳公主。 宣读完圣旨,陈公公交给云归暖一把钥匙:“公主殿下,这是陛下赏赐给殿下的公主府,请您收下。” 两个小太监紧跟着上前,将地契和房契交给她。 “吃早饭了没,先进来坐坐吧,别都站着。”云归暖让立春上茶和点心,还给没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陈公公掂量掂量手里沉重的红包,笑得满面红光,揣进了怀里。 “殿下太客气了。”陈公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陛下和安亲王十分关心殿下,还赠予殿下许多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殿下是想把这些东西带回东陵呢,还是放在公主府呢?” 云归暖还以为公主府没建好,只是先给她一块地皮告诉她这块地属于她了。 “公主府离这里远吗?”云归暖委婉一问。 “有些距离。”陈公公回道,“毕竟这里比较僻静,而公主府又在城东,但是用不了多少功夫,乘马车的话,两刻钟差不多可以了。” “王爷想去看看吗?”云归暖征求萧怀羽的意见。 “去,为何不去。”萧怀羽似乎比云归暖还激动,“我们暖暖的公主府,为何不去看,正好在离开南梁之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一并办了,也是南梁皇上和安亲王出钱对吧。” 萧怀羽脑袋一歪,看向陈公公。 陈公公一愣,没想到萧怀羽会这么说。 “是的,陛下对云阳殿下很是上心。” 来之前,陛下和安亲王都没交代这些,但陈公公不能拒绝,因为这有失礼数,况且就算请示陛下和安亲王,他们肯定会准允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云归暖站起身。 马车走了两刻钟,到了公主府门前,在京城不错的地段,门楼没有亲王府那般恢弘大气,但是看着十分精致典雅。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73/73891/24921986.html 051.回东陵 院子不小,五进的院子,有东西跨院,还有花园池塘,内里跟门脸看到的一样,精致典雅. “陛下和安亲王很有品位,劳烦陈公公替我感谢他们。” 萧怀羽一直注意着云归暖的表情,她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很喜欢这座院子。 她住进芙蓉苑的时候好像都没那么开心。 萧怀羽压了压唇角,跟上云归暖。 整座院子精致得毫无挑剔之处,除了少了点烟火气。 “帮我谢谢陛下和安亲王。”云归暖再次道谢,礼数及其周全。 “这是安亲王让咋家转交给殿下的,请殿下收下。”陈公公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双手呈递过去。 “房契?”云归暖挑了挑眉。 “之前安亲王答应了公主殿下,要送殿下几间好的铺面,这便是了。”陈公公指了指云归暖手上的房契。 “替我谢谢安亲王。” 昨天饭桌上随嘴一提的事,她也没大放在心上,没想到安亲王还记得。 “瑞王爷。”陈公公转向萧怀羽,“王爷说有一样物件暂时存放在您这里。” 萧怀羽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扔过去:“谢他这几天请吃的饭,暖暖很喜欢。” 陈公公收了牌子:“如果公主殿下和王爷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先告辞,不打扰二位的兴致。” 萧怀羽挥挥手,让陈公公回去了。 “看得出那小皇帝对你很是上心。”萧怀羽摸了摸柱子,“从昨天安亲王的反应来看,不像是他授意的,是小皇帝自己的主意。” 云归暖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瓦片:“人小鬼大,是个机灵的孩子,如果安亲王只是想控制他,他以后的路未必好走,但是安亲王应该只是想为南梁扶持一个新的君王,那小孩的表现,或许正是安亲王想要的。” 只是这么聪明一个小孩,也会被小物件呛到差点殒命。 “昨日他的那番话,不仅是说给安亲王的,也是说给我们的。”萧怀羽走下台阶,站在云归暖身边,“他想借此机会与东陵修好,只要两国之间没有冲突摩擦,以他和安亲王,南梁很快会强盛起来。” “那时候的南梁会对东陵产生威胁吗?” 萧怀羽摇头:“不会,往后再推二十年,也赶不上东陵。” 再往后他就不知道了,他没活那么久。 不过当时坐在东陵龙椅上的是他,换个皇帝就不好说了。 “我们明天就回去吧。”云归暖突然说道,“时辰还早,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萧怀羽自是没意见。 云归暖和萧怀羽在京城里跑了一天,去了铺面,请了专人打理,又去顺远镖局安排事宜,事情都处理好后,第二天中午离开了南梁京城。 等安亲王发现后,云归暖已经从莲花村取到货物,离南梁京城越来越远了。 小皇帝为此还难过了一阵子。 “好久没在东陵吃饭了,还挺想念东陵的口味。”云归暖骑着马,一连坐了许多天的马车,疲乏了,“前面就是西府了吧。” 萧怀羽也骑着马,跟在云归暖身边:“对,前面就是西府,要让长天先去通报一声吗?” 让萧元媛出来接他们。 “不用了,给她一个惊喜。”很久没见,萧元媛应该会想念她吧。 萧怀羽看一眼西府城楼的方向:“那如果她不在呢,元媛也需要出去打探情报。” “那就算了吧,不打扰她。”云归暖想了想,“要是让她专门跑回来一趟也挺不好的。” 半个时辰后,云归暖和萧怀羽到了王府门前,才让下人通报,就看到萧元媛冲出来。 “嫂嫂,我想死你了。”萧元媛一个飞扑抱住云归暖,“还以为你们不会路过西府呢。” 云归暖摸摸萧元媛的脑袋:“专门绕道过来看你的。” 萧元媛站直身子,两人稍稍拉开一些距离,臂还环住云归暖的脖子:“你们终于回来了,京城有情况。” 她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什么事?” 萧怀羽上前一步。 “你们先进来吧。” 萧元媛和云归暖萧怀羽来到会客厅,下人端了茶水上来。 “你们一路辛苦,先喝口水。”萧元媛道,“前段时间,太子在京城附近巡察,但是不知怎么结实了一位道人,他回京后没几天,将这位道人送进了皇宫,现在陛下有些沉迷于炼丹修仙,对于朝政没之前那么上心了。” 云归暖和萧怀羽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八成是幻影的人。”云归暖眉头高高皱起,“南梁换皇上了你们知道吧,就是南梁国师干的,他给南梁皇上服了药,醒不过来了。” “没想到还是让幻影钻了空子。”萧怀羽默默捏紧拳头,“萧齐明怎么处理这件事的,那位道人的身份查了吗,陛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萧元媛摇头:“陛下除了没那么上心朝政,暂时没有异常,我和王兄都查了道人的来历,但是没查到,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云归暖忽然想到什么:“王爷,元媛,我先回马车上取点东西,跟幻影有关。” 她出了门,从骨环中取出一部分幻影的资料,抱在怀里,回到会客厅。 “这是我在南梁国师的密室里找到的资料。”云归暖将厚厚一沓资料放在桌上,“资料我几乎全都带回来了,都检查过,没有发现幻影针对东陵的计划,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看漏了,现在再看看。” 她是完全没想到,在他们离开东陵的这段时间,幻影就对东陵下手了。 三人一起翻找资料查线索。 “你说那个道人是太子带进宫的。”萧怀羽突然放下手上的东西,“是道人遇见太子的,还是太子主动去寻找道人?” 萧元媛猛抬起头:“对呀,这两人其中一个肯定存了什么心思,不然不会这么容易进了东陵皇宫,皇伯父并不像南梁皇帝那样糊涂。” “去查。”萧怀羽道,但他神情又稍微松懈下来,“不过这不重要了,不论如何,一定是太子先动的手。” 云归暖蹙眉,她没太明白萧怀羽的意思。 萧元媛睁大了眼睛,她听懂了。 /73/73891/24931321.html 052.事情不简单 “皇叔是想……”趁机废了太子。 “能走一步算一步。”说到这,萧怀羽忽然淡然了,“元媛,借你这的人用一用,抄点东西。” 他转过头,看着云归暖:“暖暖,把我们从南梁带回来的资料都拿出来吧,让元媛去查。” 云归暖点点头,萧元媛探查消息很多年,她更在行。 所有的资料都堆到萧元媛面前,萧元媛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都是从国师的密室里弄来的?”她查了很多年,查到的资料都没有其中的一成多,“果然还是直捣黄龙最快。” 萧元媛随手翻了两本册子:“已经派人去西月查看了,确实有幻影的痕迹,而且很明显,不过西月皇上比南梁皇上聪明些,没有引狼入室。” 她扔了册子,两手交叠撑着桌面往前探,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南梁之前那个皇帝怎么样了,被废了还是死了?” “被国师下药后,昏迷不醒。”萧怀羽捡起萧元媛扔在桌面上的册子,“总而言之,最后醒不过来了,就换皇帝了喽。” 萧元媛连连咋舌:“希望皇伯父别步南梁皇上的后尘。” 谁能想到南梁皇上引狼入室把自己搭进去了。 正值壮年,好好的龙椅不坐,余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动弹不得,真是自作孽。 若没有意识还好,若是意识尚存,更是生不如死。 “这个,你看一下,找人抄下来。”萧怀羽翻到其中一页,递给萧元媛,“你父亲知道你在做这些事吗?” 帮着他扳倒太子,如果不成,是要受牵连的。 萧元媛接过来:“只要不闹到父亲跟前,他不会管这些的,东陵需要探查消息,我查出些什么很正常,最重要的是,我相信皇叔。” 云归暖突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萧怀羽要做的事情不简单。 联想到萧怀羽在京城的人际关系和做过的事情,她看向萧怀羽的眼神有些许不同。 “王爷。”云归暖扯了扯萧怀羽的衣袖,“别跟我打哑谜,我还听不懂。” 萧怀羽弯了弯唇角,很是温柔地看过来:“等离了西府地界,我再仔仔细细地告诉你,答应你,绝对不对你有任何隐瞒。” 是得跟暖暖解释清楚,但不能在西府地界说得那么明白。 不能将西府卷入无妄之灾。 “好。”云归暖点点头,她不明白萧怀羽怎么突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咦——”萧元媛看着两人,嘴角要撇到屋外了,“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这样嘛,我孤家寡人的,受不了刺激。” “我们怎么了,本王做什么了?”萧怀羽牵起云归暖的手,光明正大地摆在桌面上,放在萧元媛眼皮子底下,“说两句话而已,没人不允许吧。” 萧元媛抖了抖鸡皮疙瘩:“可以,允许,只是皇叔跟婶婶说话的时候,过分温柔,能把人溺死,也照顾照顾你侄女嘛。” “那你跟我回京,京城无数男儿随你挑,本王给你做主。”萧怀羽很是大方。 “算了吧。”萧元媛撇撇嘴,“还是再让我潇洒快活几年吧,而且我在西府待习惯了,不大想去京城。” “其他三国也可以,只要你有看上的。”萧怀羽说道。 “真的?”萧元媛眼睛亮了。 “真的。”萧怀羽笃定颔首,“你暂时不想成亲也行,瞧你的表情,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才没有呢,要是有我早就出手了。”萧元媛摆摆手,“皇叔你什么时候离开西府呀。” “明天。”萧怀羽很果断,“暖暖,你今晚上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要赶路了,得快点回到京城。” 云归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自从知道东陵京城里的那位可能是幻影的人后,她巴不得立即飞回京城。 原以为镖师护送绸缎直接去京城,不跟他们绕路西府,会快些到京城,没想到还是他们快。 “把这些都抄一份,然后整理出一份罪状,你留着,到时候有用。”萧怀羽点了几本册子,“余下这些我回京城再处置。” 萧元媛和萧怀羽忙活了一整夜,整理好信息后,第二天一早便启程离开西府。 云归暖特意找萧元媛多要了几匹马,他们可以快马赶回京城。 一路紧赶慢赶,比预计的日期提前了五天赶回东陵京城,顺远镖局的人都还没到。 “先去王府吧。”萧怀羽瞧着云归暖的脸色,有些疲惫了,“你休息一下,我跟你说说我们在西府说的事。” 一直都在赶路,没来得及细说。 云归暖点点头,下去洗漱,没有休息,换了身衣服后便回到萧怀羽身边。 “我不累。”不等萧怀羽张嘴,她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解决的,我们不耽搁了。” 萧怀羽跟着云归暖回了房。 /73/73891/24939268.html 053.萧怀羽的谋划 长天守在门外。 萧怀羽关好房门,房间里只有他和云归暖两个人。 “暖暖,过来坐下。”萧怀羽牵着云归暖坐下,“你知道九州大陆上,一共有东陵、西月、南梁和北辰四个大国对不对,其中我们东陵的实力最为强劲,为了能更好地传承下去,选一个合适且优秀的继承人很重要。” 云归暖隐隐猜到萧怀羽的意思。 “继承人,这件事跟太子有关?” 萧怀羽颔首:“太子虽是嫡长子,但其天资能力和心性,都不足以在坐上龙椅之后,能维持住东陵现有的实力,更别说进一步壮大东陵了。” “所以,你想换一个太子。”云归暖惊觉萧怀羽真是大胆,“你怎么知道太子没这个能力呢,毕竟他还没坐上龙椅。” 萧怀羽笑了,笑得神秘莫测:“我知道,并且十分笃定。” 就好像他经历过一样。 “而且等他坐上龙椅再发现他不合适,就晚了。”萧怀羽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太子能换,皇上轻易不能动。” 云归暖挑眉:“所以你看中的人选是……晋王?” 萧怀羽承认了。 “那你打算怎么把太子拉下来?”云归暖觉得要换太子很难,“太子的位子很稳固,晋王虽然跟太子一样受宠,能得到陛下的信任,但是换太子是大事。” 萧怀羽将册子摆在云归暖面前:“就用这个。” 云归暖随手翻了翻,里面都是幻影的阴谋,以及他们在南梁的亲身经历。 “我还以为你真是潇洒自由没有权势不涉朝政的闲散王爷。”云归暖好一番感慨,“原来你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晋王和西府小郡主都是你的人。” 云归暖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会萧齐钧也是你的人吧!”她记得萧齐钧曾经喊过,他是萧怀羽最亲的侄儿。 萧怀羽也承认了。 “王爷,你下了好大一盘棋啊。”云归暖身子往前,凑到萧怀羽跟前,“你筹划这些很多年了吧,得废了多少心血才能织成今天的大网,放眼整个东陵,最是聪慧的人非王爷莫属。” 不,聪慧已经不足以形容萧怀羽。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萧怀羽。 “是呀,我从一睁眼,就开始筹谋这些,这些年风风雨雨一步步走来,只能耐心地等。”萧怀羽握住云归暖的手,温暖包裹住她的指尖,“包括你。” 云归暖眉心一颤,努力理解萧怀羽的意思。 “我……” “嘘。”萧怀羽一根手指竖在云归暖的唇边,“这曾经是我的过错,我曾经一不小心丢了你,幸好老天垂怜,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等到你。” 萧怀羽欺身往前,几乎与云归暖鼻尖对鼻尖。 “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对不对。”萧怀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似在恳求,“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云归暖想起之前跟立春的一次谈话,心中有万般猜想,都不得证实。 但是今天萧怀羽对她说的话,算是证实了一直盘旋在她心头的想法。 云归暖没有说破。 他们两人的相遇都非人力所为,都是没办法解释的奇迹。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云归暖笑了,努力去抚平萧怀羽内心的不安,“我不会离你而去的。” 萧怀羽不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怎么敢说,上辈子她是为了他能登上那个位子,才…… 罢了,过去的事不去想。 萧怀羽点了点桌上的册子:“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不需要你担心,更不需要你插手,你就跟以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去开你的店铺,做你的生意,好不好,我不会有事,更不会让你有事。” 他还是害怕。 “好。”云归暖点头答应。 萧怀羽将册子收起来。 长天轻轻敲了敲门:“王爷,薛公子来了。” “那我们先说到这里。”萧怀羽捏了捏云归暖的手。 两人一起出来,薛持酒在会客厅等着。 “王爷,云小姐。”薛持酒站起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们啊。” 萧怀羽和云归暖坐下,摆摆手,也让他坐下:“京城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不是宫里的。 民间的事,薛持酒会更清楚。 “王爷离京的这段时间,京城里一切如常,没有异常。”薛持酒想了想,一拍手掌,“对了,奚静月跟七殿下成亲了。” 这算一件大事。 “我记得奚静月跟我说过,他们的婚期就在今年开春。”云归暖想起来了,“我还得给奚静月送一份贺礼,他们何时成亲的?” “半个月前。” 那时候他们还在南梁。 送去的信里也没提这件事,他们不在关注的范围内。 “暖暖在南梁有几间铺面放租,交给你手下的人打理了。”萧怀羽通知薛持酒,“再看看那边做什么生意合适,你帮她一起弄了。” /73/73891/24948996.html 054.救命恩人的事 薛持酒连连点头:“王爷放心,我马上就安排。” “我从南梁运回一批上好的布料,你看看需不需要。”云归暖叫住薛持酒,“不过镖师还在路上,这批料子得晚点到。” “多谢云小姐。”薛持酒拱了拱手,“这是云小姐自己辛苦得来的料子,我就不夺爱了。” 没说两句话,下人来报,燕逸之来了。 萧怀羽的脸色立即沉下来。 鼻子真灵。 云归暖的手覆上萧怀羽的手背,笑了笑:“若是王爷不想见他,找个理由推脱便是。” “本王没那么小心眼。”萧怀羽吩咐,“看看他有什么事,没事早点滚蛋。” 燕逸之进来,一看到云归暖就跟她说话:“云小姐,多日不见,听闻你离开京城出去游玩,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云归暖点点头。 “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说,没事就别打扰我们暖暖休息。”萧怀羽很是嫌弃,“我们一回京燕公子就来了,看来定是有要事。” 燕逸之厚着脸皮颔首:“云小姐的事,确实都是重要的事。” 萧怀羽不悦地蹙了蹙眉。 “王爷。”云归暖握了握萧怀羽的手,“燕公子在关心我们。” 燕逸之瞥向云归暖握着萧怀羽的手,有些刺眼。 他恍然想起,云归暖已经和萧怀羽定亲了,何时成亲只需要一个良辰吉日。 太久没见面,他把这些重要的事都忘了。 每天都担忧她路上顺不顺利,能不能吃好喝好。 却忘了她身边有一位能照顾她的伴侣。 “我一直很关心云小姐和王爷,很在乎王爷能不能照顾好云小姐,毕竟云小姐于我和燕家有恩情,我不能看到吃苦难过。”燕逸之努力把话圆回来。 萧怀弯了弯唇角,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请燕公子移步偏厅,本王有话要跟你说。” 燕逸之跟着萧怀羽去了偏厅。 云归暖的目光追随而去。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话说了。”云归暖指了指离去的方向,跟薛持酒说话,“不会吵起来吧。” 薛持酒自是不敢说萧怀羽的坏话:“王爷是宽宏大度之人,燕公子是知书达理之人,他们不会吵起来的。” “现在天热了,火锅店有没有换菜单?”云归暖跟薛持酒说起生意上的事“换点凉粉凉茶什么的在菜单上,不然不会有人来吃火锅的。” “换了一些,但没完全换,虽然店里的生意稍有下滑,但还算不错,菜单正在过渡,等过段日子正好做个活动,推出新菜单。”说起生意,薛持酒停不下来,“我也有观察过店里的客人,一大部分是喜欢我们的味道。” “我这里有一些适合夏天的菜单,待会在王爷这里拿了纸笔抄给你。” 隔壁偏厅传来高声说话的声音,云归暖和薛持酒都不说话了。 “真吵起来了?”云归暖指了指偏厅。 能断断续续听到高声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激动,但是听不清内容。 突然还有杯盏摔碎的声音。 不会打起来了吧。 燕逸之可打不过萧怀羽。 薛持酒亦是一脸疑惑:“不应该呀,王爷和燕公子之间没有矛盾。” 隔壁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萧怀羽回来了,满面春风,应该是吵赢了。 “你们吵架啦?” 萧怀羽回到云归暖身边,云归暖小声问他。 “怎么会呢,我跟燕公子没有矛盾。”萧怀羽嘴角高高翘起,“只是告诉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实而已,纠正他一直以来的错误。” “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过了一会儿,燕逸之才回到会客厅,他神色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看一眼云归暖,又把眼眸垂了下去。 云归暖疑惑地偏了偏脑袋,燕逸之似乎收了很大的打击。 萧怀羽跟他说了什么。 “云小姐许久没来燕府做客了,有空的话,来燕府坐坐吧,采薇也很想你。”燕逸之整理好情绪,努力抬起头,看着云归暖,“方才王爷说,云小姐一路奔波,很是疲惫,眼眸就不打扰云小姐休息了,告辞。” 燕逸之拱了拱手,离开瑞王府。 云归暖更加摸不着头脑。 片刻功夫,燕逸之态度情绪转换得太快了。 “那我也不打扰王爷和云小姐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薛持酒很有眼力见,也起身离开。 “王爷。”你跟燕逸之说了什么是不是。 她觉得她还算了解萧怀羽的,这件事或许跟她有关系。 “嗯。”萧怀羽没否认,“就跟他谈了谈关于救命恩人的事,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帮他只是顺带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缘分,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而已,他怎么就这样了呢,本王不是很明白。” 萧怀羽故作疑惑摇了摇脑袋。 云归暖好气又好笑,萧怀羽就是故意的,气燕逸之。 “王爷。”云归暖抱住萧怀羽的手臂,“我要回去一趟,离开那么多天,府里和生意上都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跟你去。” 萧怀羽不想让云归暖离开他身边。 在南梁额时候,他和云归暖一刻也没分开过,几乎是一直待在一起。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看看。”云归暖不想让萧怀羽跟着她劳累,能休息的时候就得好好休息,“我答应你过来吃晚饭。” “好吧。”萧怀羽很是不舍,但必须得放人。 他的暖暖有自己的主张。 /73/73891/24958721.html 055.很是想念 云归暖带着立春回到芙蓉苑时,立夏立秋立冬和郭管家已经在大门口眼巴巴看着了。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三侍女立即迎上来,将云归暖围住,“奴婢们好想你。” 云归暖这一去,走了三个月,是挺久的。 “先让小姐进门再说话吧。”郭管家站在人群外,不好挤进去,只得先把人弄进府里,“都站在门外,像什么样。” 他目光一直追随着云归暖,仔细观察她是否累了,是否瘦了。 虽然郭管家看着还年轻,但目光慈爱得像一位老父亲。 三位侍女松开云归暖,拥着她进了大门。 郭利和周易在门里面等着。 “小姐终于回来了。”郭利目光上下一扫,“王爷照顾小姐照顾得还算不错,没有瘦,很好。” 他很满意地颔首。 周易拱拱手:“恭迎小姐回家,小姐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努力打理小姐的生意,绝对不比小姐离开之前差。” 云归暖笑了笑:“费心了。” 府里其他侍女和小厮都来了,一群人热热闹闹迎接云归暖回来。 “大家都辛苦了。”云归暖被簇拥着进了正厅。 刚坐下,郭管家已经端了泡好的茶水过来。 “小姐一路辛苦,喝杯茶吧。”郭管家亲自倒茶,“听闻小姐先去了瑞王府,是我们不足够小姐挂念吗?” 一群人好几双眼睛都看着云归暖,等她的回复。 “嗯哼。”云归暖轻咳一声,“我没有,我不是,王爷带我回来的,就先去他那了,我坐了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我是很想你们的。” 郭管家调侃萧怀羽:“定亲前王爷还会送小姐回家,定亲后就不会了。” 只会把人往自己屋子里拐。 “是我让他留在王府休息的,我们一路赶路,都没怎么休息。”云归暖替萧怀羽说话。 “小姐吃饭了吗?”郭管家关切询问。 一直赶路,一定没能好好吃饭。 “哎呀,还没有。”被提醒了,云归暖才想起吃饭的事,“但是我不饿。” 郭管家皱起眉,很是不赞同地摇了摇脑袋:“王爷真是的,居然连一顿饭都能忘。” 他立即吩咐厨子做饭,做最好吃的饭菜,赶紧端上来。 “天热,随便吃两口就行。”云归暖笑了笑,“我回来还有事要做。” 回家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被人真切关心的感觉,真好。 “绿豆汤还是酸梅汤,小姐吩咐吧,先吃点再谈事。”郭管家很是不赞同云归暖不把三餐当回事的行为。 “绿豆汤吧。”云归暖主要想消暑。 郭管家转身端了绿豆汤上了,又吩咐人起了冰砖摆在这。 速度快到,云归暖都怀疑郭管家也有个随身空间,里面专门放美食。 “最近府里怎么样,没有异常吧,钱还够花吗?”云归暖喝了一口绿豆汤就开始问话,很是有掌家的气势。 郭管家站得离云归暖最近:“家里一切正常,跟小姐在家时一样,就是时不时有几家商户想跟小姐合作,我把对方的名帖和需求留下来了,对了,薛公子来过一次,燕公子来过两次。” 云归暖点点头:“晚些我去找他们。” 她目光看向郭利:“府里的钱还够吧。” 郭利忙不迭点头:“府里钱库充盈,小姐放心,小姐很是厉害,一个人赚的钱抵得上其他一家,我们根本不愁钱。” 云归暖放心了,她真的怕没能力养活一大家子人。 “对了,侯府那边快修建好了,小姐有空去看看吧。”郭利提醒云归暖。 云归暖差点把侯府给忘了。 /73/73891/24993453.html 056.要开新的店铺 周易往前一步:“一切正常。” 他怀里揣着账本,掏出来,递给云归暖。 “请小姐过目。” 只是粗略翻一下,不得不说,周易做的账本很好看,清晰明了,像云归暖这样很少看账房的外行人也能轻易看懂。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云归暖合上账本,还回去,“做得很不错。” 她突然很想发奖金。 “郭先生,你方才说账上还有很多余钱对吧。”云归暖的目光飘过去。 郭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还算、充盈。”他犹豫了一瞬。 “取一点出来给大家发点奖赏,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云归暖很大方,“今天就把这件事办完。” 郭利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归暖:“小姐为何突然要发钱?虽然小姐离家一段时间,但我们并没有做特别的事,也不值得奖赏额外的钱财。” 虽然发钱是件高兴的事,但郭利觉得无功不受禄。 这笔钱,他受之有愧。 “废什么话,你不要把你那份给他们。”云归暖挥挥手,“赶紧去安排吧,我找周易还有事。” 郭利感觉到自己被小姐嫌弃了,赶紧住嘴。 “是,我这就去安排。” 他还记得小姐对他的教训,要听话,不要多嘴,更不要自作主张。 云归暖朝周易招招手:“你跟我来,我有事吩咐你。” 两人去了书房,云归暖把丝绸的事告诉周易。 “顺远镖局的镖师再过两天就要到了,我让他们直接把货送来这里,这两天你出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好的铺面,我打算用这批料子开一家新店。”云归暖吩咐周易,“我要铺面稍微大一些的,安静些,要两层楼。” 周易点点头:“明白。” “还有,找一些做工精细的裁缝,还有绣娘,技艺一定要好。”云归暖想了想,又说道,“再选一些机灵点的侍女,我有用。” “小姐是打算把他们放在一家店铺里面?”周易挑了挑眉,“小姐是打算用那批丝绸做开头,自己开一家裁缝铺吗?” “不仅仅是裁缝铺,成衣也做,荷包也做。”云归暖脑中有一个大致的想法,“先做这些,我们再一点一点扩大,对了铺面门口别忘了挂暖云归的牌子。” “那块牌子,已经成了小姐的招牌。”周易笑了笑,“小姐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我时不时回去店铺转转,听客人们聊天,他们说或许记不住哪家店是小姐开的,但是只要看到那块牌子,便知道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三郎。”想起三郎离开,已经大半年了,“如果不是她给了我这块牌子,我也不会想到在每家店门前都挂上,形成自己的招牌。” 也不知道三郎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家里人对他好不好。 他走得太突然,甚至没能问问他家在哪,连写封问候的信都不行。 还有这孩子也是,走了那么久,也不给她写封信。 应该是不想她了。 “我大致画一下我的想法,你拿到图纸后,就照着大致的模样找店铺并且装修吧。”云归暖说着就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周易在旁边看得很认真。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将想法写在纸上,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先这样吧,我得去找王爷吃饭了。”云归暖将纸张全部塞给周易。 出了书房,发现萧怀羽已经在正厅等她了。 “来接你。”萧怀羽看到云归暖,只有这一句话。 没说他等了多久。 ------题外话------ 最近状态不大好,而且有些许忙碌,抱歉了 /73/73891/25005889.html 057.今天注定的一劫 萧怀羽站起身,朝云归暖走来,当着厅内所有人的面,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天快黑了,我来接你会好些,等我们回去,厨房正好做好晚饭。” 云归暖跟着萧怀羽上了马车。 萧怀羽将云归暖接进二门,才下马车,管家上前。 “王爷,晋王殿下来了。” 萧怀羽蹙了蹙眉峰,显然不大高兴:“知道了。” 他摆摆手,本来想让管家下去,但掌心里云归暖的指尖动了动。 “你告诉他,如果没吃晚饭的话,一块来吃个饭吧。” 管家应是,下去了。 “如果王爷有事的话,就去忙吧。”云归暖侧头看过去,她一个人也可以吃饭。 “不行。”萧怀羽果断拒绝云归暖的提议,“说好接你来吃饭,怎能丢下你一人,是他不打声招呼就来,合该他迁就我们,走吧,去饭厅。” 萧怀羽捏了捏云归暖的手。 云归暖还想说什么,已经被萧怀羽牵着走了。 到了饭厅,萧怀羽帮云归暖净手:“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的口味,路上劳累,今晚好好吃一顿,再好好休息,回到京城,就不需要你劳累操心了。” 刚坐下,萧齐明到了。 他穿着一身便服,很低调,跟寻常书香世家的公子无异,浑身上下都是儒雅的气质,翩翩有礼。 与云归暖之前见过的两次全然不同。 “皇叔,婶婶。”萧齐明拱手行了礼。 听语气,萧齐明对萧怀羽及其尊敬,甚至有些仰慕。 “过来坐吧。”萧怀羽“嗯”一声,招呼萧齐明过来,“先吃饭,本王今天心情好才收留你打扰我们。” 本来是他和暖暖的二人晚餐。 萧齐明歉意地笑了笑:“打扰皇叔了,只是数月不见皇叔,甚是想念,一听闻皇叔回来便过来了。” “借口。”萧怀羽撇了撇嘴,也没厌烦,就是嫌弃。 嫌弃萧齐明打扰他和暖暖独处吃饭。 以前他离开几个月,也没见萧齐明这么快来找他。 肯定是趁着他出门后,溜进来的,不然如果他在府上,肯定不给萧齐明进来。 “既然来了,就好好吃饭,别打扰我们。”萧怀羽叮嘱一句。 萧齐明乖巧点头。 “来暖暖,这是你喜欢的油焖大虾。”转头,萧怀羽便语气温柔得给云归暖夹菜。 萧齐明愣在那,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皇叔吗。 他筷子也不动了,直愣愣地看着萧怀羽不停地云归暖夹菜,时不时温柔地哄着,仔细一听,似乎是抚慰云归暖这一路的辛劳。 萧齐明放下了筷子,他忽然觉得这顿饭没什么好吃的,不用动筷子就已经饱了。 或许他今晚就不该突然来找皇叔。 难怪他今下午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来瑞王府,原来今日注定有此一劫。 云归暖被萧齐明注视得不好意思,又不好开口,频频用眼神示意萧怀羽,在他人面前收敛些。 萧怀羽在感情方面,很是厚脸皮,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他都会不遮掩地对云归暖好,细致入微地照顾她。 给云归暖夹好菜之后,他才似刚看到云归暖的眼神,懒洋洋地丢了个眼神给萧齐明。 “好好吃饭。”‘ 似提醒,似警告。 “哦哦哦。”萧齐明赶紧低头扒饭。 才发现碗碟里空空如也。 又着急忙慌去夹菜,本想夹肉,谁知道夹了一块很会伪装的老姜。 他强忍着轻微咀嚼一口,又趁萧怀羽不注意时吐出来。 想找人给他布菜,可他没带人来,没人搭理他,萧怀羽也没留人在饭厅里伺候。 今晚真的不该来。 萧齐明很是后悔。 他盯着碟子里被他咬了一口的姜,摇着头无奈笑笑。 能看到皇叔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算值了。 一顿饭吃了很久,因为萧怀羽又要给云归暖夹菜剥虾,又要自己吃,很是耗费时间。 萧齐明早早吃好了,索性摆平心态,靠着椅背看戏。 吃完饭,萧怀羽还没舍得放开云归暖。 “有重要的事吗,没有就回去吧。”萧怀羽懒洋洋的,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微醺。 可是今晚饭桌上没有酒。 也有点香吃饱喝足后的猫。 “有点重要的事。”萧齐明的视线从萧怀羽的脸上,直直挪到他旁边的云归暖脸上,“但是也可以没有。”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有重要的事就是有,无论如何都不能拖。 “萧齐明。”萧怀羽沉下声,并不满意萧齐明的回答。 萧齐明挑了挑眉:“跟父皇有关,跟太子有关。” 做人好难。 他打算将说不说的难题丢还给萧怀羽。 皇帝和太子的事,萧怀羽隐隐猜到跟幻影有关。 “到书房来吧。” /73/73891/25022807.html 058.他的暖暖会在哪里呢 萧齐明拱拱手,先下去了。 “暖暖。”萧怀羽转过身,握住云归暖的手,“抱歉,今晚本来想好好陪陪你的,但是突然有事,你现在府里玩一会儿,等等我,不要走好不好。” 云归暖点点头:“你去忙吧,你的瑞王府我算是很熟了,不用把我当王府的客人。” 萧怀羽笑了笑,俯身亲吻云归暖的前额。 “晚上留下来好不好。” 他紧了紧双手,不舍得放开。 “行,你快去吧,别让晋王久等了。”云归暖应下来。 萧怀羽去了书房,萧齐明规规矩矩坐着:“皇叔,宫里传来消息,父皇的身体突然不是很好,暂且原因不明。” 叔侄俩谈话,开门见山,无一句废话。 萧怀羽蹙了蹙眉峰:“突然的身体不适,或许跟幻影有关。” 萧齐明眉头一皱,目前并没有证据。 “你看看这个。”萧怀羽递上一本册子,“这是从南梁国师的密室里整理出来的东西,元媛也看过了,核实后确实如此。” 南梁国师是幻影的人是世人都知道的秘密。 萧齐明赶紧接过册子,仔细看起来:“目前已经有证据显示,幻影的手已经伸到东陵京城,而南梁之所以突然更换皇帝,正是幻影搞的鬼。” 因为内心激动,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不论父皇目前的状况如何,都是幻影搞的鬼,而幻影的人,是被太子带进皇宫的。” 看完这本册子,萧齐明立即明白的萧怀羽的用途。 “稳重些,不要太过暴露你内心的想法个情绪。”萧怀羽扫他一眼,倒没再多说什么,“你拿着这本册子,找人运作一下,我明日进宫找皇上详谈。” 萧齐明握了握拳头,稳住情绪。 “这是送到我们手上的机会,务必要稳,你也要想办法证实太子带进宫的人,就是幻影的人,不能留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 这场斗争很是重要。 如果不能把太子拉下马,那么被废的就会是他和萧齐明。 他失败了没事,但不能牵连暖暖,也不能牵连东陵的未来。 萧齐元,不足以胜任东陵皇帝。 这一仗,他一定能赢。 萧齐明仔细将册子收在怀里,对萧怀羽又多了几分敬重:“皇叔还有什么吩咐。” 皇叔能拿到这么重要的证据,十分厉害。 “先这么办吧。”萧怀羽抬起手,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次能拿到如此重要的证据,得感谢你婶婶。” 萧齐明偏了偏脑袋,他不大理解,等着萧怀羽解释。 “若不是她要去南梁,若不是她解决了国师,仅凭我一人,你拿不到这些东西的。”萧怀羽道,“你也知道,南梁安亲王都拿国师没办法,但是被他解决了,也可以说,得到这些的代价是半条命。” 她经历了那么危险的情况,可不是半条命嘛。 他一直都在说,暖暖是他的福星。 “原来是这样。”萧齐明好一番感慨,“婶婶着实令人刮目相看,皇叔看人的眼光极好,幸好……幸好皇叔把婶婶接了过来。” 幸好云归暖没跟他七弟成亲,萧齐祐配不上云归暖。 “等风波平息,侄儿定当寻个良辰吉日好好感谢婶婶。”萧齐明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云归暖。 “本王记住你这句话了,你可以从现在起顺带考虑一下,怎么感谢他。”萧怀羽身子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神情还有些小得意,“南梁小皇帝封她为云阳郡主,她跟现在的西月太子关系也很好,她母亲出身北辰,估计在北辰也是高门贵胄,你可得好好想想。” 萧齐明着实没想到,以前毫不起眼的荣安侯府云归暖,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他虚心受教了:“是,侄儿记住了,日后的答谢一定让皇叔和婶婶满意。”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当心。”萧怀羽摆摆手,“下一步具体怎么走,先让我想想,先不要轻举妄动,把该做的事做稳。” 萧齐明出去了。 萧怀羽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手撑着下巴靠着桌沿,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敲打,不知在思考什么。 没多会儿,他站起身,飘出书房找云归暖。 去了饭厅,没看到他人。 “暖暖人呢?”萧怀羽叫来管家。 管家没有一直跟在云归暖身边,他也不知道云归暖去哪了:“方才还在这的。” “罢了。”他自己去找。 他的暖暖会在哪里呢。 萧怀羽只是粗略一想,便抬腿朝后院走去。 瑞王府的后院有花园,还有一方宽阔的湖水,沿湖有小亭,亭对面有弯弯的拱桥。 /73/73891/25031152.html 059.前世今生的心结 小亭内灯火明亮,有一人独倚扶栏,临水而望。 水中粼粼波光,洗碎一弯皎月。 “在想什么呢。”萧怀羽悄然靠近,温声问她。 眸光比月色明亮,比湖水温柔。 他顺着云归暖的视线看去,对面是横跨湖面的拱桥。 “上次我站在桥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云归暖发现,从亭子里看拱桥,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唔……”萧怀羽轻哼一声。 去年中秋节的时候,萧怀羽请云归暖和三郎来府上吃饭,席间,云归暖走上过对面那座拱桥。 云归暖现在身处的亭子,正是当时吃饭的亭子。 “我当时在想……”萧怀羽坐下来,从身后搂住云归暖,“以后的每一顿饭,都想跟你一起吃。” “嗯?”云归暖蹙了蹙眉,刚想问为什么那时就有这种想法,但想起他们在南梁的谈话,便想通了,“嗯……” 她垂下眼眸。 “谢谢。” 她轻轻念了一句。 萧怀羽皱起眉峰,起身转到云归暖面前,强行让她的眼眸中充满他的身影。 “谢我什么?” 云归暖弯了弯唇角,抬起眉眼,满目笑意:“谢你,一直在暗中照顾我,在我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时候,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 她喉咙微哽。 “你默默为我做了很多。” 她几乎不会被一个人牵动感情,但是萧怀羽成了她的例外。 萧怀羽唇瓣微动。 “我们以前……”云归暖试探着问他,“是怎么认识的?” 萧怀羽一怔,没想到云归暖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说来话长……”一回忆起往事,萧怀羽便觉得对不起云归暖。 他欠她的。 “我……”萧怀羽不断斟酌着用词,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突然,柔软温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萧怀羽怔怔地看着云归暖。 “如果不想说,或者不好说,也不必强求。”云归暖笑得温婉。 萧怀羽却是摇摇头:“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动摇过,只是……是我对不起你。” 云归暖挑挑眉。 萧怀羽越是这样说,她反倒没那么好奇了。 或许那段她不知道的经历,对萧怀羽来说是痛苦的回忆,既然痛苦,则无需强求。 “你说你对不起我,是你有了别的人了?”云归暖语气轻快,更像是开玩笑地问一句。 “不,绝对没有!”萧怀羽严正拒绝,很是严肃,“除了你,我不曾对任何人动心,更不曾碰过别的女人,但是我……” 柔软的指腹轻轻点上萧怀羽的唇。 “既然如此,也无需再说下去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没有意思了……”云归暖身子往前靠了靠,整个人身子的重量压在萧怀羽身上,“今晚月色不错,我们聊点其他的吧,说点开心事。” “如果我曾经害过你呢?” 萧怀羽直直望着云归暖的眼睛,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云归暖后悔提起这件事了。 萧怀羽看着云归暖的眼睛,她一点点情绪的波澜变动,他都看在眼里。 “就算你今晚不提,我也会开口的,你别自责。” 他就像云归暖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听我慢慢跟你说,我的暖暖一直很厉害。”萧怀羽换了个姿势抱住云归暖,让她坐在他腿上。 “以前的时候,东陵内部的争斗也很厉害,那时的我也不像现在这样,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闲散无权的王爷。”萧怀羽的嗓音温柔平稳,娓娓道来,“我的目标是最高的那个位置,后来我偶然间遇到了你。” 似回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萧怀羽笑了笑。 “不打不相识。”萧怀羽用一句话概括他们的初遇,“你,很厉害,甚至比现在还要去年还要凶一些。” 云归暖点点头,她承认,在这次遇到萧怀羽之前,她确实不大好惹。 “在侯府被烧之前,我们之间的故事没什么差别,后来一切筹谋都在我的掌控之内,你和你的工具,也帮了我不少,我们很快就要赢了,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萧怀羽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最一次最为重要都斗争中,虽然我赢了,坐上了那个位置,但是你、你永远离开了我。”萧怀羽抱紧云归暖,脑袋轻轻抵着她的前额,闭上双眸,“是我害了你。” 本来他们可以携手俯瞰盛世繁华。 但他不小心弄丢了她。 他在位十年,一直后宫空置。 云归暖蹙了蹙眉,手掌轻轻抚上萧怀羽的背。 这是萧怀羽一直以来都心结,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我答应你,这辈子不再离开你,你也要答应我,不准丢下我不管。” /73/73891/25040986.html 060.你一直对我很重要 “我答应你,绝不会离开暖暖。”萧怀羽额头轻轻蹭了蹭。 凉爽的夜风在静谧中微微浮动。 萧怀羽深吸一口血,忽然说道:“曾经,我尝试过不让荣安侯出征。” 荣安侯是云归暖的父亲。 云归暖眨眨眼,等着萧怀羽说下去。 “当时,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也只是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尝试去阻止荣安侯出征,阻止不成,我便想办法偷偷送信,帮他避开一些灾祸。” 这听起来很好,但萧怀羽忽然嗓音一梗。 “但是我没想到,荣安侯被内奸下毒暗害了。”萧怀羽很是懊悔,“所以我不敢再在你身边做些什么,只能暗暗保护你,知道你回来了,也不敢对你表露情感,直到荣安侯府被烧毁的那一天,因为在那天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可以预测。” 荣安侯府被烧那天,就是一条分界线。 将可预知和不可知分隔开。 “我改变了曾经的目标,不再争夺皇位,所以那晚来刺杀你的人不是我的对手,但我没想到刺杀你的人是南梁皇室和幻影。”说到这里,萧怀羽抱紧了云归暖,“对不起,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但如果他不这么做,还不知道又会带来哪些变故。 “所以我们现在经历的事,都是我们自己重新创造的?”云归暖轻声问道。 萧怀羽点头。 “所以哪怕在以前,他们也知道我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云归暖又问道。 萧怀羽颔首:“对,你一直对我很重要,所以……所以我把荣安侯府原先的仆人留在你身边,他们才能更好地照顾你,至少能偷偷地照顾你。” “啊?”云归暖突然坐直身子,很是诧异,微微睁大的瞳眸看着萧怀羽,“我不是一直孤身一人吗,难道,郑阿婆!” 如果郑阿婆是萧怀羽安排的人,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看起来身份普通、收入不高的婆婆,一直给她买菜做饭,还倒贴钱。 萧怀羽点点头:“不只有她。” 云归暖张了张嘴:“还有谁。” 她这才反应过来,萧怀羽说的是“他们”。 “管家、账房,还有现在府上的一些仆役侍女。” 萧怀羽很是平静,但云归暖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曾经离开侯府的人,如今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又回到她的身边。 “郑阿婆,郭利,周易,还有郭管家?他们都曾经是荣安侯府的人!”云归暖念叨着,不断回忆起相处的点滴。 说起来,似乎他们对她确实比较了解,而且比较熟络,不像是刚认识的人。 “郭管家以前就是荣安侯府的管家,郭利和周易也是账房,至于郑阿婆……”萧怀羽顿了顿,“是荣安侯夫人身边的婆子。” 云归暖好半天才消化这些信息。 现在回想起来,郭利是郑阿婆引荐的,郭管家是郭利引荐的,他们之间都有联系,都是认识的! “可是为什么,当年我不是遣散侯府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为什么还愿意回来?” 云归暖想不通。 从京城流言来看,当年的事并不怎么令人愉快。 /73/73891/25051630.html 061.赶紧把婚期定下 “因为暖暖心善。”萧怀羽叹息一声。 云归暖偏了偏头,之前那个人,跟她可没关系。 “荣安侯出事之后,你遣散了府中众人,将荣安府上余下的钱财,全数用来贴补荣安侯麾下的将士,给他们返乡的津贴。”萧怀羽咬着牙根点了点云归暖的脑袋,“你这么善良,又还那么小,我真担心你活不下去。” 云归暖皱了皱眉,这确实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没想到同一副身体里的两具灵魂,会做出相似的事情。 有意思。 “那我不还是过得好好的嘛。”云归暖本来想说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对上萧怀羽的视线,气势一下就下去了,“不是还有你暗中照顾嘛。” “但还是让侯府千金吃苦了。” 萧怀羽的眸光中满是怜爱疼惜。 他缓缓抬起手,将云归暖鬓边一缕碎发理到而后。 “你父亲是东陵荣安侯,你母亲是北辰人,你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本可以锦衣玉食,衣食无忧……” “可如果这样的话,就不能遇到你了呀。”云归暖赖在萧怀羽怀里,“总得有点取舍。” 萧怀羽被云归暖安慰到了。 “你说的有道理。” “你方才说,我母亲是北辰人?”云归暖挑了挑眉,“但是记忆力,父亲出征不就是去北辰吗!” 萧怀羽点点头:“那时候北辰皇室内乱,殃及东陵边境,不过现在好了,双方暂且宁静。” “东陵没有大将吗,为何让我父亲去呢,他以前就是打仗的吗?”云归暖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问题把萧怀羽问住了,他一直在乎的是荣安侯能否活下来,倒是没注意为何当初让荣安侯出征。 东陵有大将,而且有名将,让那些更有名的将领去镇压边境,或许效果会更好些。 “父皇为何这么做,我也不知道。”萧怀羽眉峰轻蹙,“当年我只想着阻止荣安侯出征,倒是没想过为什么让他出征,找机会我问问陛下,或许能问到些线索。” 萧怀羽忽然想起太子带了幻影的人进宫,导致陛下病了,不知道会不会见他。 “明日我进宫一趟吧,陛下病了,作为臣弟,我得去看望看望。” 萧怀羽忽然坐正身子,郑重地望着她。 “暖暖,明日我顺便去趟礼部,把我们的婚期定下吧。” 婚期一日不定,他内心一日不宁。 他总觉得有一天她会离开他。 云归暖抿了抿唇,似要说什么,但看到萧怀羽满目的担忧和害怕,还是点了头:“好,你去安排吧。” 反正他们已经订婚了,成亲是早晚的事。 “但是你别勉强,也别着急。”云归暖紧握住萧怀羽的手,“良辰吉日,我们慢慢挑,来日方长。” “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球休息,余下的事明日再谈。”萧怀羽抱起云归暖,“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得好好休息,你答应今晚上留下来过夜的。” 萧怀羽卧房的灯早早息了,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睁了眼。 吃过早午饭后,萧怀羽把郑阿婆接来王府。 /73/73891/25067520.html 062.北辰的秘宝 郑阿婆一见到气色红润,面带微笑的云归暖,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小姐。”她上前行礼。 云归暖一把将她稳稳扶住:“郑嬷嬷,不必多礼。” 久违的称呼落在郑阿婆心头,震落一滴眼泪:“小姐……您、您都知道了……” 她用手背抹着眼泪,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掉。 “嬷嬷用不着落泪,我们都好好的,又重逢了不是。”云归暖抬手给郑阿婆擦眼泪。 她对郑阿婆的称呼,从今日起换成郑嬷嬷。 郑嬷嬷不敢让云归暖给她擦眼泪,赶紧胡乱抹两把:“是老奴太兴奋了,不是难过,不是难过。” 她赶紧缓上几口气,眼泪收得干干净净。 “小姐都想起来了?”郑嬷嬷看一眼萧怀羽,“王爷都告诉小姐了。” 小姐遣散侯府的时候还小,很多事应该不记得了。 “对。”萧怀羽应道,“本王就快和暖暖成亲了,这些事该告诉暖暖了。” “成亲!”郑嬷嬷一惊,反应过来后高兴得不行,“小姐终于嫁人了,王爷他人很好,小姐真有福气。” 跟王爷成亲,比跟七殿下成亲好上百倍。 “既然小姐要成亲了,有件事,老奴也该告诉小姐了。”郑嬷嬷突然郑重起来,“夫人生前给小姐留了一笔财宝,就存在荣安侯府之中。” “可是荣安侯府已经被烧掉了,莫非这些东西也被烧掉了?” 她记得侯府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不,这些东西在后院的湖水中。”郑嬷嬷说道,“本来夫人打算将这笔财宝给小姐当嫁妆的,但是……侯爷夫人出事后,老奴本想告诉小姐这笔财宝的下落,让小姐后半生有个着落,没想到小姐遣散了侯府,将侯府中所有的物品变卖,换来的钱用去补偿兵士,老奴便不敢告诉小姐了,怕小姐把最后这笔财宝也散出去。” 若这笔钱也没了,小姐后半生的着落就真的没了。 “郑嬷嬷放心,我现在有能力赚钱了,娘留下来的东西,我定会好好珍惜。” 幸好她足够有钱,幸好她有赚钱的能力。 不然这些宝贝在她手里定是留不住的。 “我记得上次翻修侯府的时候,在湖水中看到了一些粗粗的铁链子,这些铁链子是连着那些财宝的吗?” 郑嬷嬷颔首:“财宝被装在大木箱子里,沉在湖水中心,需要人打捞上来。”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王爷,改天陪我回荣安侯府走一趟吧。” 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捞上来。 “除了这几只大木箱子,还有别的。”郑嬷嬷继续说着,“那些铁链一部分压着木箱,另外有一些铁链锁着一个秘宝。” “秘宝?”云归暖皱了一下眉。 郑嬷嬷四下张望一眼。 萧怀羽让厅里的都出去,自己也打算出去,被云归暖留下来。 “夫人是北辰人,留下的秘宝也是北辰秘宝,据说在二十年前,北辰有一笔宝藏突然消失,有传言说,这笔宝藏被北辰的一个神秘女子带走了。”郑嬷嬷回忆着,“而夫人就是这位神秘女子。”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这些都是夫人亲口告诉老奴的,但再多的,夫人便没说了,老奴也不知道那些财宝都是什么。” 云归暖想着,她现在不缺钱,财宝的事不着急,只是那个北辰秘宝,她最后不会要去北辰取吧。 还打算去西月呢。 如此一来,四国都被她跑遍了。 “郑嬷嬷放心,娘留下的财宝我一定会取出来的。”云归暖道,“等我把侯府修整好,一步一步慢慢来。” “小姐何日成亲?” 郑嬷嬷话题转得太快。 云归暖差点没跟上思路。 “嗯哼,本王打算今日进宫。”萧怀羽轻咳一声。 “那老奴就不耽误王爷的行程了,王爷慢走。”郑嬷嬷让开道,“王爷放心,有老奴陪着小姐,小姐不会觉得孤寂的。” 萧怀羽怨怼地深看一眼郑嬷嬷:“你好生陪着他,本王快去快回。” “小姐。”郑嬷嬷扶着云归暖坐下,给她倒茶,“老奴想跟小姐商量一件事。” 云归暖接住茶杯:“说吧。” “老奴以后想跟在小姐身边,就像立春她们那样。”郑嬷嬷揪着衣摆,心里惴惴不安,很怕云归暖拒绝她。 云归暖喝一口茶,没立即回答:“让立春先进来吧。” 她习惯了将立春带在身边。 “是不是别家夫人小姐都是带一位侍女一位嬷嬷在身边?”云归暖问立春。 立春点点头。 “你觉得我需要两个人跟在身边吗?”她又问。 “小姐身边多个人,有时候办事也方便。”立春微微低垂着脑袋。 /73/73891/25077835.html 063.打捞财宝再发一笔 立春回话很有技巧,没说需要,也没说不需要。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侯府老人,哪边都不得罪。 云归暖手撑着下巴想了想:“那以后就劳累嬷嬷跟在我身边了。” 有个经验老道的人跟在身边,还是方便些。 郑嬷嬷激动得要磕头谢恩。 “嬷嬷再这样,我就不让你留下来了。” 萧怀羽晚饭前才回来,脸色略有些凝重。 “网页怎么了。”云归暖赶紧上前询问,“莫不是事情有变?” 她很少见到皇上从宫里回来是这幅表情。 “我已经让礼部去看良辰吉日了。”萧怀羽上前,握住云归暖都手捏了捏,让屋子里的人都下去,“皇上现在的形势不乐观,不知道幻影给他用来什么药,他现在身子虚得很。” 皇上跟南梁皇上一样,随时让位的可能。 “暖暖。”萧怀羽捏紧云归暖的手,“我担心,短时间内没法跟你成亲了。” 一旦皇权更迭,有一段时间乱的。 就像南梁,哪怕安亲王已经筹谋许久,还是忙碌了好一段时间。 “我们慢慢等,没关系的。”云归暖反握住萧怀羽的手,“婚礼慢慢筹备,我们一定会成亲都,一定,没有任何外力能分开我们。” 话虽如此,萧怀羽还是担心。 上一次,就在他和暖暖成亲十出了意外。 他决定了,如果婚期远而宫变近,他会全力先全力支持萧齐明夺权,同时将暖暖好好保护起来,护她周全。 这次暖暖绝不能仔发生任何意外!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云归暖问他。 她愿意配合萧怀羽,配合他多念的谋划。 萧怀羽超外面看一眼,拉着云归暖坐下。 “入过出现甚么异常,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你就待在王府,哪也不要去。”萧怀羽捏着她的手摇了摇,“答应我!” 云归暖点点头。 “要不要趁事态没起来之前,先去侯府后院把北辰密保挖出来?”云归暖眼睛亮亮的,“说不定里面有宝物派得上用场。” 萧怀羽抿唇不言,他很是认真地思索这件事。 半晌,它微微颔首:“我叫萧齐钧派兵去打捞,他的亲兵出手,口风严,不会走漏风声。” 荣安侯府后院池水中有财宝都消息绝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对暖暖有危险。 “暖暖。”萧怀羽倾身上前,轻轻轻吻她的前额,“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再等等,等熬过这一关,我们立即成亲。” 不论是为了东陵还是为了他,最后坐上东陵皇位的人,必须是萧齐明。 萧怀羽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把萧齐钧喊去了荣安侯府。 之后他再回王府接云归暖。 云归暖到荣安侯府的时候,内里已经被清空,外层被兵士重重包围,来的人都是萧齐钧信得过之人。 “婶婶。”萧齐钧从门里走出来,“今天给工人放假,婶婶快进来吧。” 云归暖抬眼打量荣安侯府的门楼,牌匾早已被摘下,空空荡荡,多日不来,生出一种缥缈的陌生感。 “暖暖。”萧怀羽轻声提醒她,“今日我们只是来看看侯府重建的进度,先进去吧。” 云归暖收回神思,跟萧怀羽一起迈入大门。 萧齐钧先一步来到池水边:“船还没来,暂且不知道这里水有多深。” 他指着湖边浅水底的铁链。 “这些便是待会要打捞的东西吗?” 云归暖走近了,朝池水里看一眼:“按照郑嬷嬷的描述,应该是了。” 郑嬷嬷就在马车边候着,云归暖把郑嬷嬷叫进来。 郑嬷嬷只看了一眼,便很是确定。 云归暖抬头,在众人视线之外,给萧怀羽递眼神。 你不知道财宝的存在? 萧怀羽摇摇头。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 很快,船来了,兵士下湖打捞。 整个湖呈漏斗形,两边浅,中间深,中间最深处,竹竿都够不到底。 云归暖站在岸边,根据浅水底铁链的动静走向和兵士们打捞的动作,确定秘宝所在。 打捞出水都箱子又大又沉,只能由两艘船拖着一只木箱回到岸边,木箱上岸的时候,要四五名兵士一起用力才能把箱子抬上来。 云归暖挑了挑眉,木箱之大,把她和萧怀羽装进去依然绰绰有余。 一共打捞出十只一模一样的木箱。 但是兵士们将整个湖面翻遍了,也没找到秘宝。 云归暖夜注意到,湖边有几条铁链,自始至终没动过。 “嬷嬷知道那个东西在哪吗?”云归暖问郑嬷嬷,“是装在这些木箱里,还是单独沉放的?” “是单独的,老奴确定。”郑嬷嬷也很是奇怪,怎么没捞到呢? 难不成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不应该啊。 除了她,已经没人知道秘宝都存在。 /73/73891/25087288.html 064.找不到秘宝 “在湖中心。”郑嬷嬷笃定颔首,“一定在,老奴保证。” 云归暖看向萧齐钧:“那就麻烦你的兵士在湖中心仔细找一找了。” “婶婶放心。”萧齐钧向云归暖打包票,叫来兵士仔细叮嘱一番,“婶婶耐心等等,我让他们仔细去找了。” 可是半个时辰后,依然一无所获。 萧齐钧都派人下湖捞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婶婶。”萧齐钧很是歉意地摸摸脑袋,“我们找了,但是没找到。” “辛苦你们了。”云归暖拍拍萧齐钧的手臂,“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刚刚下水的人赶快去换身衣服,天气虽然热,但不能大意,谢谢你们了。” 云归暖让立春去给赏钱。 萧齐钧点点头,下去休息了。 “郑嬷嬷。”云归暖又去问她,“那个东西是直接放在水里呢,还是放在水里的什么地方呢?” 郑嬷嬷也很是纳闷,但此时,她更多的是歉疚。 “对不起小姐,老奴让小姐耗费功夫了。”郑嬷嬷低着头,又是一副想下跪的模样,“当年夫人告诉老奴,这东西就放在湖中心,但是怎么放的,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并没有亲眼看见过。” 云归暖双手背负在身后,盯着宽阔平静的湖面。 “如果想办法把湖水抽干,能不能看到?”云归暖想了个办法。 郑嬷嬷扫一眼湖面。 “这……” 不大可行。 “这是活水,要想把湖水抽干,首先得想办法,不让外面的水漏一滴进来,而且湖太大太深了,仅凭人力没法抽干湖水。” 人力…… 云归暖掀了掀眼皮。 她可以借助外力啊。 与此同时,萧怀羽扫一眼云归暖。 他跟她想到了一样的东西。 “先等萧齐钧和他的手下休息好吧。”云归暖摸了摸左手腕,“看看能不能顺着这些铁链子把那玩意拔出来。” 她打开骨环,翻找工具。 但是骨环里没有抽水机。 难不成是因为抽水机太大太重,她一个人拿不动,所以就没安排这个工具? 毕竟目前骨环里的工具都是小巧轻便的,能放进骨环空间的也多是她拿得动的物品。 云归暖轻轻摇头,把湖水抽干的办法行不通。 萧怀羽看到云归暖的小动作,往她身边靠了靠,声音低低的:“有困难?” 云归暖点点头。 萧怀羽太懂她了。 “我没这个工具。”云归暖悄悄告诉他,“我们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而且骨环还没升级,没有兑换物品的额度,上次在南梁用新开的兑换资格换了盾牌。 云归暖把郑嬷嬷叫来:“嬷嬷带上人和钱,去买一些粮食,到城南和城外搭粥棚,无偿给路人和有需要的人提供绿豆汤和粥。” 也不知道刻意为之的善事能不能集赞人缘点。 “不用太高调,但一定要让接受好意的让知道,是我云归暖做的。”云归暖叮嘱郑嬷嬷,“带上暖云归的牌子,会有用的。” 郑嬷嬷虽然奇怪为何突然要这么做,但是立即去办事。 “怎么了。”萧怀羽见云归暖愁眉苦脸的,揽过她的肩膀。 云归暖抿了抿唇,摇摇头,选择沉默。 萧齐钧休息好又过来了。 “试试把这些铁链拔出来。”云归暖指着水底的铁链,“扯这三根。” 萧齐钧叫来一队兵士,将水里把铁链捞起来,一根三个人,用力拔。 铁链纹丝不动。 萧齐钧皱眉,又增加到每队六个人,还是不行。 铁链抬到一定的高度后,就抬不动了,位置比较低,不好发力,萧齐钧脾气上来了,亲自下场。 还是无用。 “婶婶。”萧齐钧跑到云归暖身边,又气又委屈,“这铁链,欺负人。” 萧齐钧袖子挽着,裤腿也挽着,脑门上汗珠莹莹,看着可怜极了。 云归暖取了帕子递给他,“擦擦,辛苦你们了。” “帮婶婶做事,不辛苦。”萧齐钧立即咧嘴笑了,“只是这玩意实在邪门,要不我再找水性更好的人,下去看看吧。” 要不是他水性不好,他就亲自下去看了。 “不用了,今日谢谢你们了,我请你们吃午饭,千万不要客气。”云归暖给立春打了个眼色,“京城饭馆随便挑。” 萧齐钧笑得开心:“多谢婶婶。” 他大手一挥,招呼手下人吃饭去了。 湖边就剩云归暖和萧怀羽两个人。 “王爷,我们先打开看看吧。”云归暖的手搭在箱子上,“这上面有锁。” 她没有钥匙。 萧怀羽直接很多,找没走远的萧齐钧要了一把刀,一刀砍开大锁。 /73/73891/25096752.html 065.下水捞宝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精心打造出来的金币。 云归暖睁了睁眼,虽是惊讶,但还不至于失声惊呼。 毕竟已经见过金矿和金屋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币。”云归暖皱了皱眉,目光扫向其他九只木箱,“如果其他木箱里装的都是金币,那秘宝得多值钱啊。” 就算她没有家产,这些金币也完全足够她后半辈子的花销。 “这些都是你的,你现在不想打开,可以不打开。”萧怀羽眨眨眼,也没表现出太多惊奇。 他的暖暖配得上天下至宝,一点金币算什么。 云归暖笃定说道:“全部打开,王爷,麻烦你了。” 萧怀羽很果断,手起刀落,余下九只锁全部被劈开,箱子打开都是金币。 云归暖望着这些金币,眉头不骤一下。 满满当当十箱金币,熔铸成金砖不够砌一座屋子。 “暖暖,你过来。”萧怀羽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锦盒,“这是刚从金币里捞出来的,你看看。” 他把锦盒递给云归暖。 锦盒没上锁,只有一个搭扣。 云归暖打开锦盒,里面掉出一串钥匙。 “一共五把钥匙。”云归暖拎着钥匙圈,“这是哪里的钥匙?” 钥匙都形状很奇怪,跟扑通的钥匙不一样,但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三枚钥匙为一组,其余两枚各为一组。 萧怀羽睁了睁眼,看向湖面,忽然灵光一闪。 “不会是铁链和水下秘宝的钥匙吧。” 云归暖眼皮一跳,跟着萧怀羽的视线看向湖面:“真有可能,到时候我试试吧。” 萧怀羽抓住云归暖的手腕,紧张得很:“你要怎么试,去哪试?” “王爷别紧张嘛。”云归暖笑着拍了拍萧怀羽的手背,“我有数,放心。” “暖暖。”萧怀羽沉下声,“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别敷衍我。” 他怕云归暖又要用什么道具。 虽然他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会很危险。 “王爷。”云归暖挣了挣手腕,没挣开,“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会冒险,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算被幻影刺杀后我气得想复仇,也没脑子一热冲过去对不对。” 萧怀羽略有动摇。 “而且,我还答应你,我一定会和你成亲,一点不会跟你分开的对不对。”云归暖笑了笑,“而且,就为了这么一点钱,不至于拼命,我不缺钱。” 萧怀羽松开云归暖的手:“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潜入水下开锁呗。”云归暖手指串着钥匙圈,晃了晃。 萧怀羽眉头一皱,刚想反对,被云归暖抱住腰。 “王爷……”她一调三转,撒起娇来要人命,“你要相信我,还得帮我。” 萧怀羽想拒绝,但他没法拒绝云归暖撒娇。 他抓住云归暖的胳膊,想推开她,可怎么着夜舍不得用力。 “暖暖……“萧怀羽无奈,投降了。 “你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吧,我补阻拦你,我保证。” 他应该相信他的暖暖。 他的暖暖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各式各样的问题。 “现等等郑嬷嬷那边的消息,窝这次兑换的道具需要她的帮助。”云归暖眨眨眼,笑了。 /73/73891/25105815.html 066.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归暖 趁着没人,云归暖将十只木箱全部检查一遍,除了金币还是金币,再没有其他的了。 “我还得找人把这些箱子运回去。”云归暖将箱子一只一只关上,“这么多,还得悄悄运回去,不能惊动别人。” 这让云归暖犯了难。 他们一辆马车空着手进来,若是拖着沉甸甸的马车出去,怕是得惹人怀疑。 “这事就交给我吧。”萧怀羽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萧怀羽出去找等在门口都长天,自己交代了好一番,才回来。 “长天晚些再过来,时候不早了,先去吃饭吧。”萧怀羽拉过云归暖的手,“我让人看着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再过一会萧齐钧就回来了,别担心。” “你都安排好了,我倒是不担心,就是……”云归暖顿了顿,“算了,先去吃饭,我一个人着急也没用。” 萧怀羽揽过云归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按揉她的眉心。 “不就是一点金币嘛,别皱眉了。” 云归暖一皱眉,他就心疼。 两人吃完饭回来,萧齐钧和他的兵士守在湖边,没碰箱子,也不让任何人进来。 十分尽职。 “待会长天带人来爸箱子运回去,你们就可以撤了。”萧怀羽走到萧齐钧面前。 “辛苦你们了。”云归暖挽着萧怀羽的胳膊,面带微笑,看着就很舒服。 立春默默站到云归暖身后。 长天过了很久才带人过来。 萧怀羽勾着萧齐钧的脖子拉他到一边:“这些箱子是荣安侯夫人留给你婶婶的,别说出去,也让你手下人嘴巴严实一点。” 萧齐钧点头如捣蒜:“皇叔放一百个心。” 士兵撤出,长天带了人进来。 云归暖不认识这些人。 “我让长天找人,运了些空箱子过来,你今天不是来看侯府休整得如何嘛,我让长天运了些摆件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没有就再运回去咯。”萧怀羽冲云归暖眨眨眼。 运来的都是空箱子。 云归暖最后怎么样也“不满意”这些摆件。 运来的箱子还得运回去,一调一换,捞上来的这些箱子就不惹人注目地运回了芙蓉苑。 空箱子则留在这里。 云归暖听懂萧怀羽的话,笑着贴上萧怀羽,挽住他的胳膊:“王爷,你怎么这么聪明。” 帮她大忙了。 萧怀羽满眼都是云归暖,满眼都是光,他抬手揉了揉云归暖都脑袋,笑得越发温柔宠溺。 “这些人都很可靠,放心吧。” 云归暖抱着萧怀羽都手臂不撒手,稍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言细语:“这些不会也是以前侯府里的人吧。” 萧怀羽轻笑,点头承认:“我们暖暖很聪明。” 这些人,不仅是侯府旧人,还是荣安侯手下因伤退下来都老兵。 云归暖得到答案,侧着身子,越过萧怀羽打量他们。 健硕的腿脚,灼灼目光坚定且有神,不是一般的佣人。 这群人也在打量云归暖,一个个忍着激动,尽量绷着脸,不打扰到小姐。 十多年过去,小姐长大了,就要成亲了。 小姐眼光真好,王爷有钱有势品性好,小姐能跟王爷成亲,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云归暖收回视线,仰头,看着萧怀羽笑。 “王爷费心了。” 她不得已遣散的侯府,他帮她默默守着,在有一天她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时,他又默默将荣安侯府一点一点拼回来。 不邀功,不图赏。 这中间的困难一定很多,但萧怀羽一声不吭,承担了所有。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云归暖。 /73/73891/25115499.html 067.荣安侯府从不缺惊喜 这些人的速度很快,将空箱子搬下来,又将装满金币沉甸甸都箱子搬上马车。 默默埋头做事,一言不发。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十只木箱全部装车。 马车回了芙蓉苑,一直驶进后院才停下。 云归暖给了他们赏钱,让他们先回去。 为首的人捧着赏钱,抿了抿唇,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跨上前一步。 “小姐。”这人开了口,“小的姓王,您可以称呼我老王,小姐这就让我们回去了吗?我们还想留在小姐身边,留在荣安侯府。” 他身后的人都殷切地看着云归暖,点了点头。 当年小姐遣散荣安侯府的时候,他们以为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可没想到,还能有今天。 还能有再见到小姐的时候。 说什么他们都不想再走了。 云归暖视线扫过每一个热切盼望的面庞,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她会以为这些人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可如今,她知道这些人想回来。 但双方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没有提曾经的关系。 “我的芙蓉苑不大,装不下那么多人。”云归暖开口道。 她清晰地看见,这些人眼眸中期待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但是,等侯府修整好之后,我还要再招人,到时候我再去找你们。”云归暖弯起唇角。 用人还是用旧人比较放心。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侯府的人。 这些人一听,激动地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嘴角狠狠压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有机会重回侯府了。 “多谢小姐!”老王喊一声,单膝跪下行礼。 其他人也激动地跪下。 云归暖能理解他们的行为,先扶起老王,其他人跟着起来。 “一切如常,大家无需激动,就跟以前一样就好。” 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照不宣,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这些旧人走后,云归暖跟萧怀羽大眼瞪小眼。 “这些怎么办?”云归暖指了指木箱,“是我们自己把金币弄出来,还是叫人来帮忙?” 萧怀羽瞟一眼箱子,挑眉:”我们自己弄得累死,芙蓉苑里的旧人,都是信得过的。” 云归暖知道他们信得过,但不想弄得大张旗鼓,让其他人知道。 “立春,你去把账房和管家叫来。”吩咐完立春,云归暖又冲萧怀羽笑了笑,“王爷,找你借一下长天。” 人到齐,云归暖先解释一遍。 “这些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今日带回来了,东西很多,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劳累你们帮忙了。” 郭管家始终面带浅笑,波澜不惊:“小姐直接吩咐便是。” 郭利也是,但他更好奇夫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你们将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吧。”云归暖笑着,等待他们惊愕的表情。 三人上前,一打开盖子,看见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金币,目瞪口呆。 “小姐,这!” 郭利最是惊奇,他回过身,看着云归暖指了指里面的金币,又再度打量木箱中的金币。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如果十只箱子中装的都是金币,小姐余下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每天躺在府里不用担心没钱花没饭吃。 郭管家还算镇定,但还是睁了睁眼,瞳孔放大,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们荣安侯府从来不缺惊喜。 /73/73891/25124721.html 068.定下婚期 “你们将这些金币倒出来,计数,入库,然后把这些箱子烘干晒干放入库房中。” 箱子存在水里那么多年,密封性居然始终特别好,里面的金币没沾上一点水汽。 三人得了吩咐,收起惊讶,动手干活。 虽然人少东西多,但他们三人的效率很快,晚饭前就把所有的金币都装入新的箱子里,而原来的木箱移到了库房。 足足有十万枚金币。 晚饭前郑嬷嬷回来了,她还带着立秋和立冬。 “按照小姐的吩咐,粥棚已经搭起来了,今天来喝粥的人很多,很热闹,他们都对小姐的行为特别称赞。”郑嬷嬷脸上有些疲惫,但满是笑意,“大家都夸小姐是大善人呢。” 但只有云归暖知道,她的善意是有目的的。 她是为了在短时间内积攒更多的人缘点,以换取需要的道具。 云归暖笑着点头,一言不发,她默默打开骨环,查询里面的信息,涨了两个人缘点,还算是有收获。 “今天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云归暖的笑不达眼底,她始终觉得这么做有失道德,“这几天还要辛苦你们了。” 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了。 离升到下一级还需要三个人缘点,照今天的进度,至少还需要两天时间,得再努力。 “暖暖,先吃饭吧。”萧怀羽揽过她的肩膀,往饭厅走,“你今天辛苦一天,明天还有的忙呢,早点休息。 第二天上午,云归暖能准备出门,礼部的人来了。 “王爷,云小姐许久不见。”礼部侍郎恭恭手笑得一脸谄媚,“李波看了几个良辰吉日,请王爷和小姐过目。” 礼部侍郎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本大红封面的册子,双手奉上,递给云归暖和萧怀羽。 萧怀羽脑袋朝云归暖偏了偏,示意爸册子给她。 礼部侍郎毕恭毕敬将册子捧到云归暖面前。 “请云小姐过目。” 云归暖说了声谢谢,打开册子跟萧怀羽一起看。 “最近的吉日也要三个月之后了?”萧怀羽眉峰簇起,日子有点久。 “九月十六,万事皆宜。”礼部侍郎笑着道,“况且婚礼需要准备的时间嘛,若是筹备时间短了,太过仓促,想必王爷也不愿意用敷衍的仪式迎娶云小姐吧。” 萧怀羽盯着日期不说话。 最近的日子是九月十六,再往后便是腊月底,今年就这两个日子了。 再等,就要到明年春了。 “暖暖,你觉得呢?”萧怀羽询问云归暖的意见。 “等三个月久三个月。”她不着急婚礼,只是…… 她凑到萧怀羽耳边,将声音压的低低的。 “王爷那边的事会不会跟这个日子有冲突?” 如果有冲突,她可以换日子成亲。 事业重要,她和王爷安稳的未来重要,感情基础摆在这,一场盛大的仪式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如果这个日子冲突了,可以再延期,年底不是还有个好日子吗?跟过年连在一起,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忙得过来,不用延期。”萧怀羽沉下脸色,转头吩咐礼部侍郎,“就按照这个日子办,九月十六,要盛大的仪式,本王要全国都让都知道,云归暖跟本王成亲了。” /73/73891/25132871.html 069.萧祁祐的怒火 三个月的时间,在礼部不算长不算短,但是加上萧怀羽早就提醒过礼部,以及他自己早有准备,三个月时间绰绰有余。 哪怕要要个月成亲也不是不行。 而且还要造势,得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萧怀羽在忙着筹备婚事,无暇管其他事。 礼部侍郎将萧怀羽的要求一一记下才离开。 婚期提上日程,接下来就是六礼。 “暖暖你放心,不需要操心婚事,余下的事我来安排,你有甚么想法直接跟我说便是。”萧怀羽突然握紧云归暖的手,眼底滚烫,“暖暖。” 他只是喊她的名字,什么都没说。 它等着一天等了很久,当婚礼重新提上日程,又激动又紧张。 云归暖望着萧怀羽的眼神,悉数接纳他的深情。 “我突然想起,我还没去看望奚静月。”云归暖从萧怀羽眸中看到一丝失落,“耽误了很多天,我早该去了,会快去快回的。” 云归暖踮起脚尖,轻吻萧怀羽明亮幽深都眼眸。 萧怀羽闭了眼,温温软软的唇瓣落下,在心头撩起一根细弦,轻轻拨弄,余音缭绕,久久不散。 云归暖带着立春,拎着礼物来到七皇子府。 她许久没见奚静月,对方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挽起,越发温婉贤淑。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云归暖扶着奚静月一起坐下,相互寒暄,“你们成亲时我不在东陵,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今日特地来了些补品来看你。” 只是看望奚静月,没提萧祁祐。 立春上前,将礼物交给奚静月的人。 “一点心意,不是贵重的东西。”云归暖嘴角始终带着浅笑,“怎么样,还习惯吗?治喘病的药我也给你带来了,有孕了也可以用,不影响。” 云归暖给的药外形特殊,所以奚静月很少将药拿出来,只有她喝侍女知道。 她还没告诉萧祁祐。 “多谢云小姐了。”奚静月发自内心的感激,“听闻你跟王爷快成亲了?” 云归暖颔首:“今日礼部侍郎上门跟我们敲定婚期,定在九月十六。” “恭喜云小姐觅得良人。” 奚静月不在乎云归暖曾经跟萧祁祐有婚约,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她,毕竟当时他们都年幼,没法自己做主,更何况云归暖曾经帮了她,如果没有云归暖,她没法顺利嫁给萧祁祐。 才说话,没来得及接上下一句话,奚静月突然捂着胸口大喘起来。 “不好,夫人喘病犯了。”她的侍女白云反应很快。 “快找药!”云归暖冲到奚静月跟前,帮着白云,“怎么会突然犯喘病呢!” 如果一直有用药的话,不会向这样突然发病,还这么严重。 “夫人的药在房里,身上没带。”白云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主子犯病,更没想到病情平复许久的主子会突然发病。 因为久不用药,奚静月的药也放在房里,离前院比较远。 云归暖果断撕开送来的礼盒包装,将里面的药拿出来给奚静月。 几人急哄哄地围在奚静月周围,云归暖帮奚静月扶着药,从远处看特别像云归暖掐奚静月,其他人在阻拦。 萧祁祐只扫了一眼,怒火冲天冲上去,一把推开奚静月身前的人。 /73/73891/25149799.html 070.以后会不会家暴不好说 “你们在干什么!” 萧祁祐挤上去,扶住奚静月的身子,瞧见她这幅模样,顿时急得双眼通红。 “夫人很久没犯病,怎么突然喘得这么厉害!“萧祁祐扶着奚静月的手指紧了紧。 他认识奚静月的时间很久,见过奚静月犯病事的模样,今日一见她捂着胸口喘气,便知道了。 云归暖蹙眉站在旁边,很是不悦,方才背推开的力道太粗暴。 不爽。 “殿下别急,夫人已经在用药了,很快就会平复。”白云赶紧开口。 萧祁祐盯着奚静月含在嘴里的玩意,它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恐慌得很,转过头质问云归暖。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祁祐一直对云归暖没有好感,“为什么你一来我夫人就犯病了?” 一连两个质问,云归暖蹙着眉,眼皮一下没眨,冷着脸,嗓音凛冽如冬日北风。 “她成亲我没能送礼,今日来看望她怎么了,不行吗?” “你的七皇子府有多高贵,我不能来吗?” “我是来看她,夜没想见你,你激动什么?” 如果不是跟奚静月的人情往来,她才不想见萧祁祐。 几次接触下来,萧祁祐都暴躁得很,没说几句话脾气就要爆了,她生怕哪一天萧祁祐一有不顺会拿奚静月出气。 再好的感情也会有平淡的时候。 更何况萧祁祐有暴力侵向,以后会不会家暴不好说。 云归暖将视线投向奚静月,用了药之后,她平复了很多,就快恢复了,只是脸色还是不够好看。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云归暖的视线里没有萧祁祐,“如果他以后控制不住脾气欺负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跟你之间没有仇怨。” 说罢,云归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萧祁祐不欢迎她,她再留在这里会招人嫌,只要她确定奚静月没事就行。 厅里,地上散落着礼盒和包装,略显狼藉,奚静月靠在椅背上,一手抚着胸口,恶狠狠瞪着萧祁祐。 “夫人。”萧祁祐唇角耷拉下来,像做错事都小狗,可怜兮兮。 “你过来。”奚静月抬起手,指了指萧祁祐。 萧祁祐赶紧上前,扶着奚静月坐正了。 奚静月气不过,锤了他两下,力道不重,打在萧祁祐身上不轻不重。 “云小姐帮了我大忙,你怎么可以如此凶她,我本身就有喘病,何时犯病与她有甚关系,谁也说不准的事!” 奚静月说快了,一下由喘起来。 萧祁祐赶紧给她顺气,倒了水喂她:“夫人慢慢和,慢慢说,别急,身子要紧。” 奚静月皱着眉喝水,气顺过来,继续数落萧祁祐。 “这药还是云小姐给我的,正事用了她的药,我才这么久没犯病,方才也是她立即给我服药,我才能这么快缓过来。” 萧祁祐斜眼瞧着奚静月手上奇奇怪怪都洞悉,眉头皱了又皱,单想起很久之前,奚静月每次犯病都要休息很久才能舒服,才不情不愿地承认药确实有效。 “对不起嘛,是我太紧张了,窝真的很怕你有什么事。”萧祁祐握紧奚静月的手。 “你跟我道歉没用。”奚静月态度摆得端正,“你去给云小姐道歉,登门,赔不是!” /73/73891/25157902.html 071.皇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跟她道歉?”萧祁祐的声音陡然升高,一连不可置信地看着奚静月,“我跟她关系不好,不也不欠她的,我不去,夫人,她都没计较,没关系的。” 萧祁祐抱紧了奚静月,力道有些大,略微弄疼了奚静月。 奚静月皱了皱眉,对萧祁祐的态度举止不喜,但还是温声细语劝他:“云小姐不计较,是她大度,但我们不能小气,我不管你们关系如何,至少我跟云小姐的关系不错,你今日这般冷眼对她,我日后还有何脸面跟她相处。” 萧祁祐被数落地说不出话。 “还有,她今日专程来看我,送我新婚之礼,就算不是如此,来者是客,你怎能如此待客?” 奚静月细眉皱得高高的,身子往前,逼着萧祁祐看她的眼睛。 “听我的,去,登门道歉!” 奚静月鼓着脸,虽是生气,看着可爱得很。 萧祁祐弯了唇角,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萧祁祐很痛快点头,“我明天就去。” “今天。” 奚静月很讲礼数。 萧祁祐抿了抿唇,想拒绝,但还是答应下来。 “好,我今天就去。”萧祁祐瞧着奚静月都表情,知她要说什么,赶紧抢过话头,“好,现在就去,安顿好你就去。” 他得确定奚静月真的安然无恙,才敢出门。 奚静月歇息一会儿就没事了,还专门挑了礼给萧祁祐带上。 萧祁祐先派人去打听,云归暖在哪,得知她在瑞王府后,皱了皱眉。 皇叔会准他进门吗? 如果见不到云归暖…… 罢了,见不到更好,就跟奚静月说皇叔拦着他。 萧祁祐一路心情忐忑来到瑞王府,通报后,一直等在马车上。 管家去通报萧怀羽的时候,萧怀羽没明白萧祁祐怎么突然来找他。 这小子很少主动找他。 “应是来找我的。”云归暖猜到了大概,“奚静月让他来的。” 过来道歉。 云归暖将在七皇子府上发生的事大致跟萧怀羽说了一遍。 萧怀羽脸色瞬间沉下来:“让他等着!” 他凶巴巴告诉管家。 “立春!”萧怀羽又把立春叫来,“早先在七皇子府发生了什么。” 暖暖肯定避重就轻简单提了两句,她心眼没那么小,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他不能放任暖暖被人欺负不管。 不论那人是谁。 立春站出来,稍稍低着头,将当时发生的事不带一丝感情、不漏半点细节地复述出来。 萧怀羽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臭小子胆子肥了,还敢推你。” 他眯起眼眸,吩咐立春。 “去门口,把他给本王喊过来!” 萧怀羽极少在自己人面前自称“本王”。 萧祁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浑身不自在,皇叔要么喊他进去,要么把他赶走,把他吊在门前不进不出摸不着他的想法,太不舒服了。 莫不是皇叔真的生气了。 萧祁祐两手交握在一起,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立春出来长舒一口气。 皇叔还肯见他就好。 “姑娘,皇叔怎么叫你出来呀。”萧祁祐不知道立春的名字,但知道她是云归暖身边的侍女。 ------题外话------ 最近在忙工作的事,工作很忙很忙,更新会慢一点,但不会断的 /73/73891/25167095.html 072.对云归暖因爱生恨 立春倏地停下脚步,回过身子,目光平和地望着萧祁祐。 她嘴角微微扬着,却感受不到一丝笑意。 “奴婢只是听从小姐和王爷的吩咐,其他一概不知。” 萧祁祐瘪了別唇角,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家伙。 “哦,没事了,你继续带路。”萧祁祐没法从立春这探到萧怀羽的底,心情更加忐忑不安。 自他小时候起,皇叔一直对他很是严厉,跟他说话做事,时刻带着长辈的威严,虽然皇叔没比他年长多少,但总觉得比他高了三个辈分不止。 他也曾想像萧齐钧那样跟皇叔亲近些,但他始终跟皇叔保持着长辈与晚辈之间的距离。 皇叔不会骂他吧。 萧齐钧一路进到后院,他怔了怔,加快脚步跟上立春的步伐,一直来到后院湖边。 水榭中,有一人在迎风眺望。 “皇叔。”萧祁祐规矩上前,毕恭毕敬行了礼。 它手上提着礼物。 萧怀羽也不看,一直望着前方,指了指旁边的坐席:“坐吧。” 嗓音和蔼,着实出乎萧祁祐的意料。 两个位置挨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一张窄几,萧祁祐放下礼物,在萧怀羽旁边坐得笔直。 他甚至能闻到萧怀羽身上浅浅的木质香。 以前很难跟萧怀羽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你对暖暖有什么看法?” 萧祁祐没来得及高兴,萧怀羽突然发问。 萧祁祐表情僵在脸上,它仔细去打量萧怀羽的表情,萧怀羽始终目视前方,看不出分毫情绪的波动。 “皇叔……”萧祁祐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它对云归暖的看法就是,没有看法。 “你跟她有仇吗,一而再再而三针对她,还是你恨本王,恨本王抢了你曾经的未婚妻?所以将对本王的恨,转移到她身上!” 萧怀羽语气平淡,没有一丝的波动。 萧祁祐吓得站起来。 “我没有,皇叔,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萧祁祐慌了神,他预想到皇叔会骂他一顿,揍他一顿,可万万没想到皇叔会这么想想他,“皇叔我错了,我不该对云小姐不敬,对不起皇叔。” 他对云归暖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萧怀羽的眉峰轻轻动了动,似乎不满意萧祁祐的说辞。 “她既然早与你解除婚约了,你也成亲了,你们本该是陌路之人,为何她只是出现,就能引起你情绪的强烈波动?”萧怀羽的眉目又舒展开,面前的湖面平静无波,“你想用特殊的方式吸引暖暖的注意,但却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在感情里要专一,否则你谁都对不起。” 萧祁祐差点跪下。 他胆子多大命有多长,敢肖像皇叔的女人。 “皇叔你误会了,侄儿真的没有。” 萧祁祐觉得解释很苍白,跪下来求情不知道有没有用。 “那就是你记恨我。”萧怀羽这才看了他一眼,“因为自小我与你比较疏离。” “皇叔,你听侄儿解释。”萧祁祐顾不上礼仪,上前扯住萧怀羽衣袖一角,“侄儿对云小姐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当年定下婚约也是父母之言,并非侄儿本意,侄儿也不记恨皇叔,皇叔永远是侄儿都皇叔,是侄儿都长辈。” 萧祁祐发现他的解释真的很苍白无力,索性直接表忠心。 “皇叔是侄儿心中最受敬重的长辈。” () .bqkan8..bqkan8. /73/73891/25176698.html 073.不通情理的长辈 萧怀羽一声叹息,吓得萧祁祐脊背一阵一阵的凉。 “皇叔!”萧祁祐真的想跪下了。 “侄儿错了,侄儿真的错了,侄儿以后一定好好对待云小姐,不是,以后一定对云小姐以礼相待。” 皇叔这般神态,比直接骂他还要难受。 要不皇叔直接打他一顿、踹他一顿吧。 太难受了。 他早知道皇叔跟云小姐的关系,他就算对她再有偏见,也不能对她不尊重,这也是他对皇叔不尊重了。 “它是你婶婶。”萧怀羽纠正他。 萧祁祐一怔,立马改口:“是是是,侄儿知道了,侄儿一定敬重婶婶,就跟敬重皇叔您一样。” 萧怀羽眼尾一挑,嘴角依旧低低压着,不表露出半点多余的情绪。 “坐吧。” 萧祁祐松了一口气,他赶紧转头拿上带来的礼物:“这是侄儿送给婶婶和皇叔的礼物,婶婶帮了侄儿,侄儿特意登门道谢,还有、还有……” 道歉。 他还是不敢说。 “嗯。”萧怀羽抬手,热长天过来接下东西。 萧祁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地。 他近日算是深刻领悟到,云归暖就是皇叔都逆鳞给,是皇叔的底线,只要他不惹到云归暖,就算惹了皇叔也没事。 如果能哄好云归暖,以后就能在皇叔面前横着走。 虽然他还是不大能跟云归暖好好相处,但至少,他摸到了与黄书相处亲近的门道。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萧齐钧跟云归暖的关系一只都不错,难怪皇叔愿意跟他走得近。 “多谢皇叔。”萧祁祐挪了挪身子,抬手拱了拱,“侄儿日后定当常来给婶婶和皇叔请安。” 萧怀羽怪异地看一眼萧祁祐,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 “本王不需要你常来请安,跟平时一样就好,别来打扰你婶婶,她平日很忙。”萧怀羽说道,又怕打击这孩子,特意补了句,“不过逢年过节来看看也可以。” 萧祁祐双眸放光:“是,侄儿谨遵皇叔教诲!” 他以前还不曾跟皇叔过节。 今日这一趟大有收获。 “你先回去吧”萧怀羽达到了目的,开始赶人,“如果你没在这,本王本该在和暖暖喝茶闲谈。” 你耽误本王跟暖暖相处了。 “是是是,侄儿这就告退。”萧祁祐笑着行礼,麻利地站起来,退出去,“皇叔好生歇息,侄儿不打扰皇叔了。” 走出王府,萧祁祐高兴得快飘起来。 他算算,下一个重要节日是中秋,他要过来吃饭。 萧怀羽把云归暖喊到身边,搂住她的腰,委屈巴巴看着她:“暖暖,我在侄子面前成了不通情理的长辈了。” 云归暖觉得好笑,点了点萧怀羽的眉心:“哦,是嘛,那我怎么见萧祁祐开开心心得出去呢,都快蹦起来了。” 萧怀羽搂紧云归暖的腰,不说话。 云归暖俯下身,在他唇瓣上轻轻一点。 “你们方才说什么了。” “他来道歉”萧怀羽被这么一撩拨,哪舍得放开云归暖,“他来找你道歉,我替你打发了,顺带警告他以后对你尊重点。” “就这些?”云归暖有些站不住了。 “嗯……”萧怀羽闷哼一声,彻底封住云归暖的口舌,“不提那个倒霉孩子,专心些,看着我。” /73/73891/25185072.html 074.萧怀羽很是热情 萧怀羽一天都很兴奋,缠着云归暖不让她出门,一个劲黏着她。 这股兴奋劲一直持续到晚上。 萧怀羽热情不减。 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 在帘幔半撩的床榻上。 他精力充沛,缠着云归暖不放。 开始的时候,云归暖被萧怀羽带动,亦是热情满满,但渐渐地体力落了下风,最后念了一句定要认真锻炼身体,便沉沉睡去。 一夜舒爽。 云归暖第二天意料之内地起晚了,她努力睁开眼睛,手边摸的萧怀羽的肌肤,偏过头,发现他依然很精神。 “你怎么这么兴奋。“云归暖一根手指不想动,“我好困。” 她打了个哈欠。 昨晚萧怀羽把她照顾得很舒服,夜里迷迷糊糊醒来两三次,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 但现在依然很困。 “没由来的高兴。”萧怀羽抱着云归暖,意犹未尽亲了又亲,“你饿不饿,我帮你穿衣服。” 萧怀羽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捞上来,扶云归暖坐起来,先把里衣给她穿上。 云归暖一动不动,享受着萧怀羽细致的照顾。 穿戴整齐后,一出房门,立春便来禀报。 周易来了。 “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立春道。 云归暖揉了揉额角,似乎每次她起晚的时候,定会有人来找她:“知道了,我这就去。” 忽然腰间一股力道,云归暖被带入怀中。 “先吃饭。”萧怀羽紧了紧她腰间的力道,“或者你让他去饭厅。” 事可以晚些谈,但必须得去吃饭。 云归暖甩甩手:“知道啦知道啦。” 她转头吩咐立春。 “把他带去饭厅吧。” “王爷也没吃早饭,别光记着我。”云归暖抓住萧怀羽的手臂,“一起去。” 饭厅里,郭利跟云归暖汇报新店铺的事:“新铺面已经安置妥当,装潢也已基本完成,货物都备在仓库中,就等小姐下一步安排了。” 今天王府的早午饭是油条。 云归暖撕下一大块,很是认真思索。 “待会我吃完饭就去看看。”云归暖道,“你先都安排好,等着我过去,我要现场看过之后才知下一步打算。” 云归暖打开骨环,发现升级了,正好可以兑换一整套潜水装备。 等周易走后,云归暖往萧怀羽身边凑了凑:“王爷,待会儿去一次侯府吧,我们去取秘宝。” 为了表达她的轻松,云归暖很俏皮地眨了眨眼。 萧怀羽无奈,哪有不从。 他放下碗筷,郑重地告诉云归暖。 “我陪你去。”他说道,“我也跟你去看铺面。” 他要是不跟着她,说不定它先一步下水了。 不知道他的宝贝这次又能变出什么稀罕物件。 云归暖的新店开在城东,外面看着十分低调,隐藏在一片贵族的宅邸之间,不起眼,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就像住在这里贵族。 内敛典雅有礼,才符合他们都身份。 店内装潢几乎完美还原了云归暖的想法,一楼是柜台和展示区,半腾空的二楼有换衣区和休息都雅间,隔着围栏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形。 再往上还有三楼,面积又是二楼的一半,这里接待特别珍贵的客人。 云归暖转了一圈,特别满意。 “裁缝绣娘和小工可以招起来了。”云归暖吩咐周易,“同时还要去街上宣传造势,牌子门前一边一个,醒目些。” 暖云归已经成了云归暖的独有标识。 京城里的任何人,只要看见暖云归的牌子,便知道这是云归暖的店。 现在人们提起云归暖,首先想到的便是会赚钱的云归暖,其次是未来的瑞王妃。 那个不起眼常受欺负的荣安侯府云归暖,已经掩藏在人们记忆的深处。 “是,属下都记住了。”周易颔首。 “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招人,特别是招小工的要求吗?” “记得,属下都记得。” 周易对做生意的事,擅长,也有兴趣。 “要会来事,也要踏实稳重,不得嘴碎,可以挑一些大户人家府上出来的嬷嬷、侍女,但万不可选用贪小利之人。” 那日的叮嘱,周易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云归暖挽住萧怀羽的隔壁,“我跟王爷还要去侯府看看。” /73/73891/25194884.html 075.害怕云归暖离去 周易很识趣,立即拱手道:“属下先行告退。” 萧怀羽微微侧过头,眼角温柔的目光轻拢在云归暖头顶:“你真打算现在去,不用准备准备?” 他去把萧齐钧叫来。 “不用了。”云归暖自信地扬了扬脸,“直接去便是。” 两人到了荣安侯府,便把所有的工匠叫出来,直接给他们放了半天假,清空整个府邸后,云归暖和萧怀羽把前门后门偏门都检查一遍,确定都锁好了,府内没有其他人了,才来到湖水边。 “待会我潜到水底下看看。”说话时,云归暖已经兑换出一套潜水装备。 萧怀羽皱眉盯着云归暖手上沉甸甸的装备。 他不懂这些东西是什么,好不好用,但铺面而来的压抑沉重之感告诉他,暖暖接下来的行为可能有危险。 他抿紧双唇,默默盯着云归暖手上的东西。 “不会有危险的,我以前用过很多次了。”云归暖主动把潜水服举到萧怀羽面前,给他检查,“这个是潜水服,护目镜,这是氧气筒。” 萧怀羽眉头依然高高皱起,他伸手碰了碰潜水服,很薄,但手感特别坚韧。 “穿这个就够了?” 潜水服缩成小小的一片,耷拉在云归暖手里。 “等我从水里上来,再拿一套给你试试。”云归暖顺势把潜水服搭在萧怀羽胳膊上,“接好,这是护目镜,你看看,可以在水底下睁开眼睛,看得很清楚的。” 萧怀羽拿起护目镜在眼睛前比划两下,确实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看得到有东西在,他还以为就是隔着一个框往外看东西。 “这个氧气瓶……”云归暖拎了一会儿,觉得重,便放到地上了,“吸氧的话不大需要体验,等待会下水后再给你试试。” 云归暖忽然想到什么,一手扶着氧气瓶,身子往前倾点了点脚,凑近萧怀羽跟前:“王爷会游水吗?” 不会游泳也可以潜水,但相较于不会游泳的人,会游泳的人下水潜水不会太过恐慌。 萧怀羽抿了抿唇,唇角有不起眼的颤抖,眼眸中罕有地涌现出略显复杂的情绪。 好半天,他才吐出两个字。 “我会。” 云归暖站直了身子:“这样更好,乖乖在岸上等我上来。” 说着,她便开始脱衣服。 “暖暖。”萧怀羽猛抓住她的手臂。 一丝没由来的紧张。 瞬间,他觉得喉咙干涩发痒,声音卡着半天出不来。 “你就这么下水了?”萧怀羽极力控制着声音平稳,“你……我待会怎么找你。” 水面宽阔,水深未知,她这一下水,便如落入流水中的花瓣,摸不到,追不上。 他是一刻不敢放云归暖离开自己身边去到危险的地方,他真的很怕,他一个大意,云归暖再次离他而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萧怀羽紧了紧手指。 “相信我。”云归暖尽量用坚定有力的声音抚平萧怀羽心中的不安,“我这里有一条安全绳,系在腰上,你掌控着另一边。” 她不知道萧怀羽为何突然这么紧张,只以为是面对陌生和未知的不安。 安全绳跟潜水装备配套在一起,她拿出来,当着萧怀羽的面,将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交到萧怀羽手中。 除了危险水域,她很少系安全绳。 /73/73891/25209407.html 076.白白下水了 萧怀羽不放心地蹙了蹙眉,用力扯两下绳子,绳子很结实。 云归暖就在旁边看着,不催促萧怀羽,也不阻止他。 “这根绳子很安全,采用最新材料制作,刀割不烂,火烧不断。”云归暖指了指安全绳,“你要不要试试?” 萧怀羽抬起头,神情怪异地看向云归暖,攥紧了绳子:“我相信你,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这是安全扣。”云归暖捞起垂在半空的金属:“你找个地方扣住,我去换衣服。” 萧怀羽盯着安全扣,接过来,左看右看,沉甸甸的分量着实很有安全感。 “我知道了。” 他低着头,将安全扣紧紧攥入掌心,四下打量去寻找牢固结实的物体。 云归暖走到树下换衣服,偷偷打量萧怀羽的行径,安全绳很长,足够她潜到深水里。 “王爷。”云归暖顺着安全绳看过去,萧怀羽将安全扣扣在一个石窗格上。 “暖暖,你这一身……”萧怀羽上上下下不停打量云归暖。 皱起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云归暖这身衣服很奇怪,但是越奇怪越想看。 “你多多注意,小心些,遇到不对劲赶紧扯绳子,我把你拉上了!”萧怀羽紧张得不行,两只手心都在冒汗。 原本有好多话想说,想问。 但这时候说些有的没的也没用。 云归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将安全扣扣在自己身上,拎着氧气瓶走到湖边,从配套装备里取出一只浮船。 折叠成小小一片都浮船一被扔出来,迅速展开,充气,眨眼间成为一艘简易的小船,可以载人漂向湖心。 东西十分新颖独特,但萧怀羽没心思管,视线紧紧黏在云归暖身上。 云归暖将氧气瓶放上去,随后自己也上了浮船。 小船一点一点接近湖心,云归暖背好氧气瓶,安全绳逐渐放长,漂到预定地点,云归暖一个翻身翻入水中。 沉入水中的那一刻,萧怀羽都心也狠狠沉了一下。 他守在湖边,守在安全绳旁边,寸步不离。 云归暖打开照明,潜入深水中。 这次她可以确定,整个湖底呈漏斗形,越往中间越深,四面过渡得都很均匀。 水底已经能看到铁链,还有东西被打捞出水都痕迹。 她顺着铁链,继续往湖心深处下潜,但是到了差不多是湖心的地方,云归暖怎么也知不道那个秘宝,铁链也看不见了。 云归暖怕铁链沉到淤泥里,便刨了两下,什么都没摸到,反而把湖水搅浑了,影响视线。 她赶紧退出来,退了很远,重新找到铁链,确定方向后,这次她用手扶着铁链,一点一点前进,下沉。 水中不逼地面,周身都是水,水底环境差别不大,很难弄清楚随处位置,极易迷路。 云归暖很有耐心,谨慎地扶着铁链,行进一段距离后,铁链深深没入淤泥之中。 她很是差异,这里离湖心还有一段距离,便使劲拽了拽铁链,纹丝不动。 那日确定的铁链不止一根,云归暖很快找到其他两根铁链,顺着摸下去,得到同样的结果。 铁链在距离湖心一段距离都地方没入淤泥,坚固不可撼动。 而湖心没有半点秘宝的迹象,难不成她这一次白白下水了? /73/73891/25217245.html 077.发现秘宝 忽然眼前晃过一点浅浅的金色,云归暖赶紧看过去,灯光下,是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 大鲤鱼越看越眼熟。 似乎…… 是她上次钓上来的那一条。 大鲤鱼朝云归暖游过来,在她面前不远处,不停地在原地打转转,一边 渐渐地往湖心方向靠。 云归暖往前游了些,凑近大鲤鱼。 但她一靠近,大鲤鱼又跟她拉开些距离,却离湖心又近了一分。 云归暖挑眉,心中有一个猜想,两腿摆动,整个身子又往前了些。 大鲤鱼依旧和她保持着距离,朝湖心方向靠近。 如此三次,都是一样。 大鲤鱼既不游走,也不让云归暖靠近,一点一点引着云归暖靠近湖心。 云归暖摆动起双腿,径直朝大鲤鱼游过去。 大鲤鱼见状,调头也直冲着湖心方向而去。 云归暖紧紧跟上大鲤鱼,来到湖心正中。 也是整个湖最深的地方。 大鲤鱼在原地打了个圈,猛地往下一扎,顿时没了身影,留下一阵泛起的底淤充斥在水中。 云归暖很有耐心地等着淤泥重新沉淀下来,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自己用手刨了刨淤泥,发现这里有一处断层。 她朝断层下看了一眼。 里面有空间,还能下潜不少。 开始刚刚为什么没发现这里有断层呢? 要不要进断层看看。 秘宝或许就在下面。 但是,缝隙很窄。 她很有可能下去就上不来了。 云归暖抿着唇,认真思考,该怎么选。 她不是非要秘宝不可,秘宝不值得她用性命来换,而且她也答应过萧怀羽,不会再离开她。 可是她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找到了秘宝的所在,真的不要看看吗? 云归暖只想了一瞬,便果断上浮。 她用力摆动双腿,很快浮上水面这里水不深,稍微上浮快些也没关系。 头一浮出水面,她飞快摘下护目镜,抹了把脸上的水,换上万能眼镜,又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岸上焦急万分的萧怀羽,看到云归暖冒头了,高兴得不得了,瞬间不紧张了。 正想拉安全绳,把云归暖拉回来,发现她又一头扎入水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萧怀羽撇撇嘴角,握着安全绳的手再度抓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面。 云归暖一刻不上岸,他就在岸边守一刻。 换上万能眼睛的云归暖飞快回到断层入口旁,她用眼睛检查断层附近的情况。 首先得确定有没有会危及到她生命的生物,其次她的确认断层下还有位置容纳她的身体。 还有,秘宝是不是真的在下面。 万能眼睛看了一圈又一圈,将信息采集清楚。 水里只有鱼,断层下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她,而且空间不小。 至于有没有秘宝,她不知道,但她看到铁链了。 云归暖小心地游过断层入口,进到断层下面。 大鲤鱼还在,似乎一直在等她。 看到她进来后,大鲤鱼继续朝深处游去。 云归暖不知道大鲤鱼还要去哪,但是她看到锁链也是朝深处延伸。 早先没入淤泥的锁链,又从水底穿过来了。 难怪她拔不动,都固定在岩石里。 跟着大鲤鱼往深处游了一段,云归暖看到前方有反光的闪光点。 前面有东西! 是秘宝吗? 云归暖忽然紧张起来,她稳住呼吸和前进都动作,缓慢上前。 一只被锁链包围、禁锢的箱子出现在眼前。 大鲤鱼游到箱子钱,绕着箱子打转,不走了。 /73/73891/25227757.html 078.温馨一刻 云归暖小心游上前,仔细拂掉箱子上的附着物,铁链和锁展露在云归暖眼前。 还有箱子的全貌。 是一只全金属打造的箱子。 浸泡在水中多年,居然一点美生锈。 箱子不大,比巴掌宽那么一点,云归暖上前颠了颠,不知是因为水的浮力还是里面的东西,手感很轻。 云归暖取出郑嬷嬷给她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锁孔依旧十分顺滑,轻轻一转,锁就开了。 失去支点的锁链接连沉入水中,半垂着贴附岩壁。 云归暖收好钥匙,将箱子和锁一并装入骨环,她再抬眼,去找视线中的那抹金黄色,大鲤鱼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游走了。 空间里,只剩下云归暖一个人。 云归暖简单地看了一圈,找不到大鲤鱼的踪迹,便原路返回,回到水面。 她露出水面的一瞬,萧怀羽的目光瞬间锁定。 “暖暖!”确定云归暖没再下潜后,萧怀羽朝她喊了一声。 云归暖摘了万能眼睛,冲着萧怀羽挥手。 嘴角上扬,有好消息。 萧怀羽赶紧拉动安全绳,把云归暖拽回岸边。 三两下的功夫,云归暖已经近岸,她结了氧气瓶的背扣,将氧气瓶脱在浅水摊里放着,她自己起身上了岸。 湖水顺着她身体的轮廓噼里啪啦往下掉,脚边湿了一大片,身上的潜水服逐渐没了水痕,也没用半点湿气。 萧怀羽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云归暖。 云归暖弯了膝盖脱下脚蹼,赤脚站着。 “我找到秘宝了,待会一起看看。” 萧怀羽接过云归暖手上的脚蹼、万能眼镜,就这么放到地上,打横抱起云归暖。 “当心着凉。” 萧怀羽抱着云归暖走到亭子里,才把她放下:“秘宝的事待会再说,我去外面找立春,让她赶紧找条帕子来给你擦擦,还有衣服,给你拿厚一点的。” 脸色有些凝重。 他蹲下身子,伸手紧了紧裹在云归暖身上的外套。 云归暖身上是干的,但她的头发还在滴水。 “不用了。”云归暖拉住萧怀羽,从骨环里取出两条大大的巾帕,“我存了备用的,你不用跑一趟。“ 她伸长了手,将巾帕递给萧怀羽一条,“你帮我擦头发。” 萧怀羽望着云归暖,接过巾帕,利落起身站到她身侧。 云归暖侧过身子,方便萧怀羽帮她擦头发。 “你猜我在哪找到的秘宝。” “在哪?”萧怀羽很配合云归暖。 对她的话,向来是有回应。 “在湖心的断层下面,难怪他们找不到秘宝。” 头上感觉到动作一顿,云归暖赶紧解释。 “不危险,说是断层,只是一个错位罢了,我下到断层下下面,发现几根铁链锁着一只箱子。”她抬手往湖边指了指,身子没动,“就是我们在湖边看到的那些铁链。” 云归暖兴奋地说着铁链都事。 “难怪他们拔不动。”萧怀羽脸上既有骄傲,也有紧张。 他的暖暖无所不能,能在水中像鱼儿一样游水。 “对了,你猜我是怎么找到断层入口的,你绝对想不到。” 云归暖突然回过身,仰起脸,目光灼灼望着萧怀羽。 /73/73891/25236185.html 079.满心满眼都是她 萧怀羽霎时迎上那道明媚炙热的眸光,脑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或光明,或愉快,或色彩斑斓。 他喉咙紧了紧,蠕动唇瓣。 双手搭上云归暖的肩膀,把她转回去,继续背对着他。 避开她的视线。 “嗯……用你的宝贝?”萧怀羽轻柔细致地擦拭每一跟发丝。 “不是。” “运气?” “也不是。” 萧怀羽暂停手上的动作:“猜不到了,难不成有谁帮你?” 也就是随口一说。 云归暖拧过身子,又看着他。 那道热烈的目光,怎么也避不开。 “对呀,一条鲤鱼给我带路,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好像就是我们钓的那条大鲤鱼……” 云归暖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水下的经历。 萧怀羽看着云归暖的脸,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满脑子想东想西,嘴角不觉已挂上笑意。 满心满眼都是它的模样。 “阿嚏……” 云归暖突然打了个喷嚏。 萧怀羽沉下嘴角,瞬间收回神思。 “是不是着凉了。”萧怀羽感觉放下帕子,裹紧了云归暖身上的外套,“怪我怪我,疏忽了,赶紧换衣服,我帮你暖和暖和。” 是他听走了神,看走了神。 如果暖暖染了风寒,那他罪过大了。 “我没那么娇弱。”云归暖搓了搓鼻子。 迎着萧怀羽的目光,她把“没事”两个字吞下去。 云归暖乖乖聪骨环中取出衣服,挡着萧怀羽的面,脱下潜水服,换上衣服,头发还有些湿气,披散在肩上。 萧怀羽直接用内力帮云归暖催干身上。 一股融融暖意涌遍全身,云归暖舒服地几乎眯上了眼。 不出片刻功夫,云归暖的头发便干了。 “嗯,手是暖的。”萧怀羽摸着云归暖都手检查。 他又催干外套,披在云归暖身上。 “憋着凉了。” “你呢?”云归暖上下打量萧怀羽,没了外套,身上衣物看着很是单薄,“我把衣服还给你吧,我真的不能。” 萧怀羽按住云归暖的动作。 “六月的天,缺这一件外套吗?” 不缺,热得很。 “本王杠杠下水湿透全身了吗?” 没有岸上晒太阳呢。 “本王能用内力取暖,是怕冷的人吗?” 不是,王爷身子好得很。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云归暖哑口无言,乖乖披着萧怀羽的外套。 “这就对了,我帮你梳头。” 萧怀羽捋过云归暖的头发,一遍遍捋顺了,简单地梳起来,用发簪固定。 动作虽有些笨拙,但发型能看。 云归暖小心翼翼摸了摸头发:“我们看看秘宝。” 木箱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还有一张地图,和几封书信。 这些物品长时间保存在水下密封的环境中,并没有被水侵蚀,接触空气后也没有氧化。 很厉害都材料。 “这又是哪里的钥匙。”云归暖眉心轻蹙,“北辰,大屿山。” 不会要去北辰才能拿到这批秘宝吧。 等她缺钱来再去行不? “这似乎,是侯夫人母族的物品。”萧怀羽指着地图的右下角,“北辰宣宁陆氏。” 荣安侯夫人姓陆。 /73/73891/25242928.html 080.复杂的爱恨情仇 云归暖撇撇嘴,她对这位侯府夫人没有印象,一点都没有。 “听你的语气,北辰宣宁陆氏很厉害?”云归暖拆开手上其中一只信封,大致看一眼,“是个没落贵族。” 她手上的信封里,正好装着介绍北辰宣宁陆氏的纸张。 但是只有一张纸,寥寥几句话。 “嗯。”萧怀羽颔首,凑过来跟云归暖一起看,“百年前很有名,大约三四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了。” 信纸上的字虽然不多,但信息量爆炸。 “宣宁陆氏的女儿进宫了,生了个儿子当上皇上!” 云归暖低呼。 宣宁陆氏还是皇亲国戚,看这位皇妃女子的称呼,不是荣安侯夫人。 “唔……这位女子是前朝皇后。”萧怀羽眯起眸子,纸上还写了诞下皇子的名字,“她诞下的皇子,就是当今北辰皇上。” 云归暖睁了睁眼。 北辰前皇后是她的姑姑,当今圣上是她的表哥! 身在东陵的她,攀亲戚已经攀到北辰和南梁去了,还都跟皇室相关,名义上的直系亲戚。 会不会其实她在南梁也有点关系? 说她是四个国家中身份最尊贵的人不过分吧。 第一张纸上就提到了这两个人。 云归暖挑了封稍微厚一点的信封拆开。 “这里面字挺多的。”云归暖浏览一遍。 字多,但是很多废话。 这封信封里讲的多是那位嫁进皇宫的女子、北辰先帝和宣宁陆家的爱恨情仇。 如果云归暖现在很闲,她很愿意把这个横跨了二十年的故事当睡前读物看,但她现在没这个闲工夫。 看到最后,终于得到两个重要信息。 北辰先帝为了把她弄进宫,耗费巨大代价抹去宣宁陆家的所有痕迹。 这位女子只活到三十岁便去世了。 具体三者之间及其复杂纠葛的关系,云归暖懒得看。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在里面。”云归暖一阵唏嘘,“侯夫人会不会是因为北辰先帝灭了陆家,才来到东陵的?她费尽心思将秘宝藏起来,又留给我,是想我给陆家复仇,还是……” 还是只是把钥匙当传家宝传给她,至于这些东西,没打算让她知道。 萧怀羽将一封拆开的信封抵到云归暖跟前:“这应该是陆家族谱,这些被朱砂画了叉的人,应该都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偌大一张族谱,就剩三个人。 一个是入宫的那位,陆语嫣,另外两位便是侯夫人的母亲于氏,和侯夫人陆语沫。 “侯夫人的母亲,应该很早就去世了。”云归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侯夫人也是自己长大的。” 都是孤苦伶仃,孑然一人。 萧怀羽赶紧揽过云归暖肩膀,身子紧紧贴着她,将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你还有我。” 别悲伤。 云归暖捏了捏萧怀羽的手指。 “那问题来了,是谁编制的这些信息,并且完好地保存下来?”云归暖看着手里的信封,“能接触到这些内幕,应是家族里地位较高的人,又能写下来,说明活下来了,难道是侯夫人的母亲?” 陆语嫣被困在北辰皇宫,陆语沫当时还小,不大可能是她们。 “你猜的没错。”萧怀羽赞同云归暖都想法想,“可惜侯夫人的母亲跟侯夫人都早早去了。,不然可以问问。” 云归暖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暖暖。” ------题外话------ 三郎:对对对,还有我! —— 其实剧情推进不慢,就是我每天更新的少,所以显得慢。实在抱歉了,因为工作太忙了,我尽量调整。 /73/73891/25249389.html 081.你保护好你自己 云归暖摇摇头:“想起一些事,不过都过去了。” 萧怀羽揉揉云归暖的脑袋。 不用问,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以前经历了什么。 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云归暖湖人站起身:“走吧,回去。” 她望着萧怀羽,一扫方才低沉的情绪,露出笑容。 “我们回家再休息。” 云归暖回到湖边拎起氧气瓶,举到萧怀羽面前:“王爷想不想试试,我带你。” 方才潜水已经用了不少氧气,氧气瓶比方才轻了很多。 “我……” “王爷——” 长天在院外叫萧怀羽。 嗓音洪亮,还有些焦急。 两人几乎同时皱了一下眉。 有急事。 云归暖抓起装备胡乱往骨环里一塞,萧怀羽等她,两人飞速出了后院。 “怎么了。” 长天就站在后院门前,他旁边还有一个人。 萧怀羽见过他,是萧齐明的人。 “是晋王还是陛下?”萧怀羽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的呼尔,晋王殿下让小的赶紧找到王爷。”呼尔压低声音,深色异常严肃,“陛下病情突然加重,殿下请王爷速度进宫,坐镇场面。” 萧怀羽脸色一沉。 “知道了。” 他转过头,还没说话,云归暖便先点了头。 “我知道了,我让立春陪我回去,放心,不用担心我。” 云归暖把萧怀羽想交代的都说了。 萧怀羽颔首,抓了抓她的手腕,低低交代一句:“长天也跟着你,一切小心,你回王府,那里绝对安全。” “等一下!” 云归暖把萧怀羽抓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抓了两件防弹衣给萧怀羽,还有万能眼镜、盾牌…… “方才我说的都记住了吗,使用方法很简单。”云归暖伸手去扒萧怀羽的外套,给他穿上防弹衣,“你保护好你自己,我保护好我自己,谁都别分神担心对方。”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一股坚韧,那股深情之中,都是为了对方着想。 萧怀羽跟着呼尔进宫,马车留给云归暖,让长天和立春护送她回去。 云归暖临上马车,把长天强行塞回给萧怀羽。 萧怀羽突然被萧齐明叫进宫,说明皇上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太子和晋王的斗争很快就要摆到台面上。 他们的斗争一暴露出来,不知道萧怀羽是晋王的人这件事,还嫩掩藏多久。 没人能保证最后是谁获得胜利。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但如果遇上合适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出手帮忙。 马车忽然狠狠晃了一下。 云归暖慌忙扶住车壁,拿出以前执行任务的戒备,警惕地观察四周。 “小姐。”立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声音还算平稳,说明外面的情况在可控范围之内。 “嗯,什么情况。”云归暖也冷静下来。 她才发觉方才的心跳是多么疯狂可怕。 “小姐,一辆马车失控冲撞了我们的马车,如果我们的马车再快一点,就被撞上了。”立春的嗓音越说越冰凉,她已经怀疑对方是故意为之。 云归暖撩起车帘,跳下马车,冷厉的眸光不住打量对面瑟瑟垂首的车夫。 “你主子是谁?” /73/73891/25260366.html 082.京城谁不知道云归暖和瑞王的关系 车夫“扑通”一声跪下。 投低低垂着,头顶几乎磕到地上,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 立春走回来,冲着云归暖摇摇头:“是空车,什么的没有。” 云归暖确定,这马车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云归暖往前迈一步,鞋尖露在他眼前。 车夫头更低了低:“知道,云小姐。” “你怎么知道的?”她抬眸扫一眼天空。 车夫身子在抖:“小的,小的方才看到了马车上瑞王府的标志。” 京城谁不知道云归暖和瑞王的关系。 “知道瑞王,知道我,你还敢撞过来,嗯?” “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车夫声音越来越低,“这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失控了。” 云归暖看过去,拉车的马好端端站在那,外表看并无异常。 “先带回去吧。”云归暖扫视一圈,周围没有可疑的人。 也没察觉到异样的目光。 立春上前,押住车夫。 “你记住,你个人的行为,害了你身边的所有人。”云归暖俯下身,轻轻留下一句话。 车夫身子一颤。 “你好好想想吧。” 云归暖绕过车夫,上前检查马匹和马车。 马车普普通通,看不出是哪家的。 她摸了摸马都鬃毛,马儿很温顺,想象不到它为何突然发狂。 “立春,你带着他乘我们的马车会去,我把这辆马车赶回去。”说话间,云归暖已经上了马车。 “不行小姐!”立春急得冲过去阻拦她。 刚一动脚步,想起还押着车夫,刚迈出去的脚赶紧撤回来。 “奴婢跟小姐换辆马车吧。” 云归暖驾着马车走了。 立春赶紧把车夫抓起来,扔上马车,着急忙慌跟上云归暖。 一路紧赶慢赶,走得平平稳稳,顺利回到王府。 云归暖把马车赶进大门,让属下去查马车和马匹的异常。 随后叫立春把车夫押到偏厅中。 “知道这是哪吗?”云归暖高高在上,睨着车夫。 自进王府大门起,车夫就没敢抬头。 “知、知道……”车夫舌尖打颤。 “在哪!”云归暖很凶。 王、瑞王府……”车夫身子越来越抖。 那人明明说,云归暖性子很好,很温柔不记仇,肚量宽广,哪怕撞到她也没关系,道个歉就没事了。 可是云小姐怎么那么凶。 还把他抓了。 他是不是撞错人了。 “还想出去吗?”云归暖翘起一条腿,身子后仰。 “想,想!”车夫突然慌了神,磕起头来也不要命,“小的不小心冲撞了云小姐,实在不是故意的,云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吧。” 云归暖招招手,叫来立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立春点头,下去了。 云归暖就这么坐着,看着,不为所动。 等了一会儿,车夫看起来磕头磕累了。 云归暖慢悠悠开口:“想清楚了吗?” 车夫动作一顿,抬头想看他,又不敢看,脑袋猛地垂下去。 “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云小姐饶了小的吧。” “你还不够冷静。” 云归暖不着急,车夫想磕头就磕头,想跪着就跪着,她无所谓,大度得很。 约摸一刻钟后,立春回来了。 /73/73891/25272883.html 083.一股不好的预感 立春路过车夫身边的时候,车夫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似乎预想到即将发生什么,头顶触碰到地上。 “小姐。”立春走到云归暖身边,俯下身,低语几句。 立春站起身子。 云归暖冷不丁笑出声。 “在我说出幕后主子之前,我给你个机会,自己说出来,就不算恶意顶撞,可如果我先说了……” 意味深长。 车夫肩膀动了动。 云归暖视线扫过去,开始倒数:“三……” 车夫五指攥紧。 “二。” 车夫手指扣紧,肩膀颤抖,豆大的汗珠溢出前额。 云归暖见他动摇到一半,决定帮帮他,顺利交代实情,认真喊了一声:“立春,把……” “云小姐!” 车夫松口了。 云归暖暗暗弯起唇角。 她稍事端正了身子,略显不耐烦:“何事。” 等着都他说出来。 “小的全家被威胁了。”车夫勾着脑袋,语气特别虚。 “事情结束厚,你有什么打算?” 对方提条件,说明交代的情况有较高的可信度,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在如此地位悬殊又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开这个口。 “小的、小的先带着妻儿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给你五百两安家费,先给你二百两,事情结束后再给你三百,如何?” 花五百两买一个信息,说不定还可能是对手的把柄,在眼下重要的节点,任何一步都可能成为一把利刃,她得把握住机会。 “好。”车夫点头。 云归暖点了点下巴。 立春上前,当场给了车夫二百两。 诚意十足。 车夫没想到云归暖给钱给的如此爽快,接过钱,磕了个头。 那位主说的没错,云小姐果然大度大方。 “是康宁侯府的二小姐。”车夫道。 是廖如影。 云归暖眯起眸子,没想到这女人不知悔改,又作死地冒出来。 “嗯,你继续说。”云归暖还记得这个愚蠢自大都姑娘。 黏黏糊糊阴魂不散,确实挺闹心。 “前两日,她找到小的,让小的跟着云小姐,伺机驾着马车冲撞云小姐,她说了,只要装上去,小姐会伤得很严重,一时半会下不了床出不了门,她还说了,小姐十分大度,只要小的诚恳道歉,一定会原谅小的。” 车夫交代完,长舒一口气。 衣背几乎湿透了,凉飕飕的。 “嗯,她倒是了解我,我确实比她大方,还有什么想交代的?” 车夫仔细想了想:“小的不大确定,小的记得廖二小姐嘟哝过一句,不能让云小姐出门,对了她还吩咐小的,一定要在今日之前撞到云小姐,所以小的今日才匆忙出手,实在对不起云小姐,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廖二小姐拿小的家人威胁小的。” 云归暖托腮沉思。 廖如影让她明日不能相互们,是不是明天有甚么行动。 还是说,廖如影背地里站队了。 刚好今日萧怀羽被匆匆叫进宫。 她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立春,把立秋和立冬叫进来。” /73/73891/25292706.html 084.她没法不担心萧怀羽 立秋和立冬进来了,分站在云归暖两边。 “小姐。”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两个小姑娘,隐隐有着压迫十足的气势。 “过来。”云归暖招招手,把两人交到跟前,仔细吩咐一通,挥挥手让她们各自办事去了。 回过头,对上车夫一脸希冀的目光。 “小姐……”他声音微弱,颤抖,“小的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小的可以回去了吗?” 云归暖摇摇头:“不能。” 车夫瞳孔骤缩,一瞬间似被极度恐惧笼罩。 “你若是今日完好无损地回去,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好过的。”云归暖出言提醒,“先在王府住几天,你的家人,我会安排好的。” 车夫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云归暖这么一提醒,他只略微想了想,便立即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被云小姐带回王府,同时廖二小姐又被报复了,而他好端端地离开王府,那不就是他出卖了廖二小姐嘛。 若是廖二小姐知道了,不敢报复云小姐,但肯定敢报复他。 他们一家都是住在城南的平民,怎么斗得过侯门贵族。 “多谢云小姐开恩,多谢云小姐仗义出手。”还是云小姐想得周到。 云小姐确实是心胸宽广之人,只是她的大度不对伤害她的人,但云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不记私仇。 京城里早有人说过,云小姐是好人。 可他偏偏猪油蒙了心,瞎了眼,答应廖二小姐去干这种遭天谴的事,去对付云小姐,可谁让他倒霉,被廖二小姐威胁了。 车夫要给云归暖磕头:“入宫小的家人得以安宁,云小姐的恩情,小的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小姐。” 云归暖摆摆手,她不需要别人的恩情。 “不必了,来世若继续做人,认真做人便是,以后也要好好做人,不要作恶。” 她突然觉得她成了劝人从良的大善人。 但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恰在这时,骨环想了。 一个车夫不足以令骨环升一级,但一个个“车夫”加起来,足以让骨环的等级一层层攀登。 云归暖真的变了很多,多了更多的温情,多了些人情味,变得更像个人了。 “你先下去,在王府里不要乱走,到合适都时候我会放你出去。”云归暖思考对策,怎样能更好地通过廖如影,抓出背后的人。 如果她猜得没错,里面有太子的授意。 “皇宫那边有消息了吗?”云归暖有些坐不安,她问立春。 “还没有,皇宫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奴婢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立春感受到云归暖的不安,也焦急起来,“小姐别担心,王爷不会让小姐担心的。”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云归暖抓了抓手指,之前他们约定过,不分心担心对方。 可是她没有分心。 可是天没办法不担心萧怀羽。 只要在乎,怎么可能不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情绪? “沏杯茶来。”她需要冷静。 云归暖就坐在偏厅里,哪也没去,端端正正坐着一动不动,终于在傍晚时分,将近天黑的时间,等来了立秋和立冬的消息。 /73/73891/25292707.html 085.杀了萧怀羽 立秋去求了车夫家里,立冬去康宁侯府打探情况。 车夫并没有说谎。 立冬从康宁侯府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太子的人进去。 云归暖思量片刻,道:“你们就说,我受伤了,从马车上摔下来,伤了腰,不能得卧床休息一阵子,今日很多人看见我差点被马车撞,还把那辆马车赶了回来,但是王府附近没有人,窝摔没摔他们不知道。” 既然他们想让她躺一阵,那她便“休息休息”喽。 “立秋,你去散布消息,然后派人将车夫都家人偷偷保护起来了。” “立冬,你进宫去,尽量当着多一点人的面告诉王爷,我受伤了,但是私底下你要跟王爷解释清楚,我没事,别让他担心。” “立春,我们王府有自己的大夫,待会大夫给我开药方,你去抓药,一定要急要快。” 三位婢女得了吩咐立即出发,火急火燎,没多会,云归暖受伤都消息就传出去了,传到了宫里,传到萧怀羽和晋王、太子的耳朵里。 三人等在皇帝寝殿外间。 萧怀羽一急,当场失手摔碎一只茶盏。 “皇叔,如果担心的话,先回去看看吧。”太子将萧怀羽的反应看在眼里,“好心”劝他回去。 出宫了最好,出去了就再也不用进来了。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一眼晋王,继续盯着萧怀羽。 萧怀羽双唇抿紧,拳头藏在袖子下攥着,内心一番挣扎,刚要动,立冬又开口了。 “小姐让奴婢转告王爷,小姐一切安好,无需王爷担心,王爷专心做该做的事便是。” 太子瞪立冬一眼。 晋王也开口劝:“云小姐已经受伤了,皇叔现在去也不会改变结果,云小姐没有大碍吧。” 他转头问立冬。 立冬摇摇头:“小姐没事,府上的大夫说了,小姐卧床静养几天即可。” “云小姐在皇叔府上歇着吗?” 立冬颔首。 “云小姐待在皇叔府上,有皇叔的人照看,皇叔就放心吧。”晋王抓住萧怀羽的手腕,暗暗用力捏了两下,靠近些,小声提醒他,“皇叔单独出宫,很是危险,云小姐在皇叔府里反倒安全,更何况父皇的情况不好,我们不能松懈大意。” 萧怀羽抿紧唇。 “皇叔素来是稳重的。” 萧怀羽点了点头,又坐回去:“怪本王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应该送她回去的,看完侯府出来后,都没来得及送她。” 他捏了捏眉心,疲惫又懊悔。 “王爷放心,小姐没事的,真没事。”立冬刻意咬重“真”这个字。 太子和晋王只以为是云归暖交代立冬,一定要好好劝萧怀羽。 但萧怀羽觉得话里有话。 寝殿里间房门打开,关尚海出来:“陛下请王爷、太子和晋王殿下回去休息。” 三人行礼,退出寝殿。 萧怀羽赶紧把立春叫到一边:“暖暖到底什么情况。” 立冬将事情简单说一遍:“总之就是,小姐没事。” 萧怀羽偏过目光,带钩的视线定在太子身上,凶狠怨愤。 太子也带着身边人避到角落里说悄悄话:“如果萧怀羽出宫了,杀,本宫不想再在皇宫里看到他。” 他傻傻的才知道,他的好皇叔、亲皇叔,早早就站到了晋王那一边。 /73/73891/25301900.html 086.进宫 太子的目光又一次飘到萧怀羽身上,阴狠,怨恨。 他被蒙在鼓里多年,才知道他早已立于悬崖之巅。 他的好皇叔,表面上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早在暗中筹谋将近二十年,就为了推萧齐明坐上最尊贵的那个位置。 凭什么。 他是长子嫡子太子,皇叔又凭什么站在萧齐明那边。 太子攥紧拳头,继续吩咐属下:“如果晋王殿下也要出宫,也……” 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事到如今,就别怪他狠心,萧怀羽和萧齐明,一个也不能留。 晋王立在路中间,目光坦然打量太子,正在跟属下说悄悄话的太子。 他听不见太子说了什么,单看到太子眸中不自觉淬出的狠辣的眸光,不用想也知道,太子在打他皇叔的注意。 不知皇叔,他也被太子狠狠记恨上了。 “丙火。”晋王淡淡唤了一声,“保护好皇叔,去查查宫外的情况,太子应该安排了人,还有,去了解了解瑞王妃是什么情况。” 瑞王府,云归暖披衣坐在窗前,推开窗户,月色半明半暗。 “小姐,都安排好了。”立秋来到云归暖身边,“王府外有人盯着。” 云归暖点点头:“你记住,我受伤了,得好好卧床修养,待会立冬回来后,你和立春就在房间里照顾我,不要乱走。” 立秋颔首。 云归暖换上夜行服,避开耳目出了王府,一路来到皇宫,顺着上次的记忆,悄悄溜入一座宫殿内,找到萧怀羽。 “王爷。” 云归暖轻唤一声。 萧怀羽手上的书掉了。 云归暖蹦蹦跳跳跑到萧怀羽怀里,笑嘻嘻望着他:“我来找你啦。” “暖暖!”萧怀羽赶紧接好云归暖,搂住她,“你怎么进来了。” 他又惊又喜,打量云归暖身上的夜行服。 皇宫借呗森严不说,还有太子和他的人埋伏在宫外,都没人发现暖暖进来了。 “你没事吧。”萧怀羽赶紧检查云归暖,“没受伤吧,宫内外现在很危险,你太冒险了。” 他把云归暖的骨头摸了个遍,确定她真的美受伤,蔡松一口气:“立冬说你受伤卧床不起,真的吓坏我了,当时发生什么事。” 云归暖就势坐在萧怀羽怀里。 “太子笼络了康宁侯府的人,廖如影雇人撞我,我已经让立秋立冬他们去搜集康宁侯府都罪证了,他们交给我,三天内,我定让康宁侯府身败名裂。” 萧怀羽望着云归暖势在必得都小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好。” “之后你想怎么发挥,我配合你。”云归暖靠在萧怀羽怀里,“还有这个,给你。” 云归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给萧怀羽。 “这是什么?” “我顺着要撞我的车夫给的线索,顺藤摸瓜查到了这几个人,你去试试。”云归暖挑了挑眉,小表情中很是得意。 萧怀羽看到这份名单,很是惊讶,不是惊讶于名单上几个名字的身份,而是云归暖打探消息的能力。 不过短短半日,暖暖就找到了这些人,而这些人正好是他下一步想对付的目标。 /73/73891/25312352.html 087.明天就动手 “我来看你一眼,要回去了。”云归暖从萧怀羽怀里起来,“你待在皇宫里也要多加小心,我进宫的时候,发现宫外埋伏了不少人。” 萧怀羽怀中一空,失落之感控制不住得一阵一阵往上涌。 “你就回去了?我让长天送你回去吧,太危险了。” 云归暖拒绝了。 “不用,现在很多人盯着你,如果长天送我出去,反倒容易暴露。”云归暖拉着萧怀羽的手,瞳眸亮亮的,带着笑意,完全不见任何紧张,“我能平安进来,就能平安进去。” 她朝着萧怀羽点点头。 萧怀羽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切小心。” 暖暖说的有道理。 是他连累她了。 云归暖松开萧怀羽的手,转身就出了殿内,萧怀羽等了一息的功夫,冲上去,推开窗户,一脸愁容地望着晦暗不明的夜空,早寻不到云归暖的身影。 这样也好,他看不到云归暖,别人也看不到云归暖。 “长天。”他把人叫进来,“暖暖身子不舒服,你让府里的人好生照看她,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诉我。” 长天颔首,出去了。 云归暖离开寝殿,在黑暗中穿梭,途中遇见一队去太子寝殿的宫女,她想了想,跟了上去,顺势就摸到太子落脚点的地方。 不知道皇上现在情况如何,萧怀羽和太子都留宿皇宫,晋王肯定也在。 她悄摸摸溜进去,丢了个监听粒子进去。 小小一颗,黄豆大小,躺在角落里十分隐蔽,很难被发现。 太子正和幕僚商量事情,跟这次皇上突然病倒有关。 “国师那边,怎么样了……”是太子的声音。 “国师说,只用再等半旬,陛下就会……”这人只说一半,便没有声音了。 但其中的内容,不言而喻。 内边安静了许久,久到云归暖以为监听粒子失灵了,才又传来太子的声音。 “太久了。”他道,“未免夜长梦多,明日,明日我们就下手,先下手为强,然后把罪名栽赃到萧怀羽和萧齐明身上,让大臣处置讨伐他们,让他们永远不得翻身!” 太子把殿内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下最亲近的幕僚一人,两人凑在一起,把声音降到最低。 另一头,云归暖听得心惊胆战,她没想到太子可以这么阴毒,把弑父杀兄、栽赃嫁祸这一套玩得手到擒来。 太子说了很长时间,云归暖一直听到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才赶紧起身,往萧怀羽的方向跑。 她必须把太子的计划告诉萧怀羽。 不然,萧怀羽危险了。 云归暖喘着粗气再次出现在萧怀羽面前,脸色发白,眉头紧紧皱在一团。 “暖暖!”萧怀羽低呼一声,赶紧迎上去,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看向外面,外面很安静,没有动静,应该不是太子提前动手了。 “你想办法潜到陛下身边,太子要出手栽赃嫁祸你和晋王。”云归暖将方才听到的十告诉萧怀羽,“这个给你,防灾耳朵里,可以听到太子他们说话,但只限在宫里。” 云归暖把监听器交给萧怀羽。 “王爷。”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接下来,靠你了。” /73/73891/25322449.html 088.我还能信任你对不对 萧怀羽不做声,捧起云归暖的脸,凝望她的眼眸。 眸光中的关切、担忧,都是只给他一人的。 他想多看一会儿,哪怕是这些情绪,也想多看些独属于他的情绪。 他很喜欢暖暖对他的关心。 “我不会辜负暖暖的辛劳。”萧怀羽低下头,在她前额落下一吻,“等我的好消息。” 云归暖点点头,又一次离开。 这一次出宫不那么顺畅,路上的人比进来的时候多了很多,按理说,这个点不应该加派人手,不知道是不是受太子方才制定计划的影响。 路上的巡视实在太密集,云归暖索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她时不时朝萧怀羽所在的方向张望,不知道萧怀羽那边是否顺利。 她眉间隐隐有一些烦燥,想回去帮萧怀羽。 左思右想,云归暖还是忍住来,她要相信萧怀羽,相信他有足够的实力在自己的地盘上掌控一切。 而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云归暖潜回王府,回到房间的那一刻,立春立秋立冬才松一口气。 “小姐终于回来了。”她们担心一晚上。 “你们过来,凑近些,形势危急,你们赶紧组织王府侍卫和下人保护王府,明日若有异动,务必要守住王府!” 三位婢女一听,心跟着提到嗓子眼,都到了保护王府的地步,根本不敢想象宫里即将发生什么。 “还有,立春去芙蓉苑把立夏他们接来,就说来看望我,不要暴露实际情况,不要惹人怀疑,其他下人偷偷遣散了,先回去躲着。”她芙蓉苑那边肯定很多人盯着,她不想伤及无辜。 聚在一起也好一起保护。 三人得令赶紧行动,云归暖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帮助萧怀羽。 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不算好的办法。 云归暖派人把燕逸之接来了。 燕逸之听闻云归暖受伤后,一直想来看望她,但又觉得不合适,便早早备好了礼品药品,就等合适的时机。 所以他一听云归暖要见他,二话不说,提着东西就来了。 管家一直把燕逸之带到王府后院,来到屋前的时候,燕逸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云归暖是懂礼数的人,她不会在卧房见他,除非,她真的伤重卧床起不来了。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快走两步。 进门前,他理了理衣衫,压着步子轻轻进去。 管家守在门口。 燕逸之看到衣衫整齐坐在桌前的云归暖,又惊又喜。 “云小姐。”他唤一声,快步上前,理性很快战胜感情,他在桌前两步距离停下来。 “燕逸之,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云归暖站起来望着他,开门见山。 燕逸之被云归暖的表情震慑,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担忧,哪怕那日在山顶时,她依旧淡然如风,不把任何一点危险放在眼里。 是什么令她如此着急。 难不成是萧怀羽出事了。 短短一瞬,燕逸之想了很多,他甚至想到,如果萧怀羽这是你的的出事了,他愿意倾心照顾云归暖一辈子。 “你是信得过的对不对?”云归暖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73/73891/25331211.html 089.站队 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燕逸之更加确定方才的想法。 萧怀羽出事了。 但眼瞎,他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想让云归暖确信,他是值得她相信的人。 “可以。”燕逸之望着云归暖的双眸,“可以的,云小姐。” 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我也可以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我也可以保护你,就像当初你保护我一样。 “宫里出事了,皇上突发恶疾。”云归暖说道。 这些燕逸之也收到了风声,萧怀羽正是因此事进宫,到现在还没出来。 “太子要谋反。” 燕逸之吓了一跳,但他相信云归暖没有骗他:“云小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云归暖很是沉得住气,它拉着燕逸之坐下来,给他倒一杯水,慢慢说:“太子明日要毒杀陛下,然后栽赃嫁祸给王爷和晋王殿下,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王爷,但是还想多帮他一些,这也是帮东陵。” “怎么帮?”燕逸之心头一跳,没想到太子居然存了如此歹毒之心。 居然敢毒杀陛下! 云归暖的眼神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缕杀气,燕逸之从她身上读到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绝,以及愤怒。 他不知道云归暖为何而怒。 “我想借用你们燕家的声势威望和人脉。”云归暖早已思考过很多办法,但她能做的,且能付出代价最小的,就是动用文臣。 至于要不要动兵马,它相信萧怀羽早就跟萧齐钧商量好了。 燕逸之只想了一瞬,正要点头,被云归暖拦住。 “你想好了,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你一发声,就意味着一直傲然中立于东陵的燕家站队了,不仅要考虑跟燕家有关系的人,还要考虑燕家,毕竟这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谁也不好说。” 说是这么说,它相信萧怀羽。 这番说辞只是劝燕逸之慎重,慎重,再慎重。 燕逸之一改方才凝重的神色,一点一点露出舒缓的笑意,他眼眸清澈,神思清楚,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掷地有声。 “你考虑好了吗,不论结果如何。”他反问。 这已经不是帮谁不帮谁的问题了,不论什么身份,只要一出手,必将被卷入政变风云。 不站队,是不可能的。 云归暖郑重颔首。 得到云归暖的答案,燕逸之眼眸越发明亮。 “我亦不是冲动之人,短短一刻钟,我已经所有的结果都考虑到了,燕家,为了东陵稳固,为了百姓安危,不可能置身事外,更重要的是,要选择对未来的明君。” 不愧是燕家未来家主,受陛下和天下学子、百姓敬重的燕逸之。 “王爷,早已暗中扶持晋王殿下,是不是?” 到这种时候,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只是萧怀羽令他惊讶,藏得这么深,十几二十年,竟无一人察觉,一发出鞘,便已是千锤百炼的利刃。 晋王也是好隐忍,完完全全看不出来。 云归暖颔首:“对,所以明日能从皇宫里走出来的,只能是晋王殿下。” “你有什么想法?”燕逸之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筹谋轮廓。 () .bqkan8..bqkan8. /73/73891/25339405.html 090.畏罪自杀 云归暖身子往前压低些,声音也放轻下来,先是简单说了两句大概的计划。 燕逸之一听,眼睛都亮了。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办法。”燕逸之颔首,这种办法,能最大限度免去后患。 “继续我们想一块去了,我就直接说我的计划了。”云归暖拿出纸笔,一边说,一遍写写画画。 计划不难,但牵涉的人很多,她跟燕逸之一边讨论,一边完善整个计划的细节。 燕逸之听得很认真,但偶尔神思游离的时候,不免会想到,云归暖的智慧果敢和关切,都给了萧怀羽,他占不到半分。但能见识到,他已经很满足了。 商量完,已经是半夜了。 云归暖让管家送燕逸之回去,临出屋门前,燕逸之郑重地将带来的礼品交给云归暖:“你没受伤,我很高兴,但还是要多加注意身子,不要劳累,这些都是上好的补品,你留着,这次事情结束后,你跟王爷也快成亲了吧,好好养一养身子。” 云归暖道谢,收下燕逸之送的礼物。 四位婢女进来了。 “小姐的吩咐,奴婢们都安排好了。”立春道,“皇宫那边,还没有消息。” 皇宫内外封锁得十分严密,有太子的人,也有晋王的人,里面都消息是一点都出不来,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能不能进去。 但同样的,王爷得不到的消息,太子也得不到。 “现在一切平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云归暖沉得住气,坐在桌球紧紧攥着水杯,“把郭利和郭管家叫进来,我有事要吩咐。” 此时的皇宫内,一派宁静,皇上寝殿内,一阵阵药香此起彼伏,透着入骨的安宁。 殿内,两抹优雅的身影围绕在窗前,端庄,美丽。 “陛下要认真喝药,才能快点好起来。”谢贵妃端着药碗,哄小孩似的哄着陛下喝药。 皇上靠在床头,面色苍白憔悴,看着也没什么精神,眼神也没有光,只有嘴唇一开一合,配合着喝药。 皇后坐在床位,不远不近地打量对面的一对人,眼神中无半点关切,细看一眼,似乎还压抑着笑意。 “陛下,你怎么了!” 突然,皇上在谢贵妃的惊呼声中,脑袋重重垂下,断了意识。 “陛下,你怎么了陛下!快来人,太医!”谢贵妃赶紧放下药碗,上前查探皇上的情况。 喊了几声,没人进来,谢贵妃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皇后!”她偏过头。 皇后慢悠悠起身,笑容得意狠毒。 “谢贵妃,是你在药里下毒,毒死了陛下!”皇后差点笑出声。 谢贵妃立即明白,皇后给她下套了:“皇后,你谋害陛下,朝臣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优雅缓慢地摇了摇头:“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不觉得,今夜陛下寝殿中换了一种香吗?” 谢贵妃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想站起来,却发现用不上力了。 “你!”她指着皇后,身子软下去,一点点倒向榻边。 皇后无动于衷,始终安立在原地,念诵着什么:“谢贵妃下毒谋害陛下,被本宫揭发后,畏罪自杀!” /73/73891/25345900.html 091.抓住云归暖 谢贵妃趴在皇上身边,五指攥紧床单,想努力睁大眼睛,但视线越来越模糊。 而她旁边的皇上,看上去早已失去了意识。 “你做了什么。”谢贵妃艰难吐出几个字,才说一句话,身子已经完全倒下,站不起来。 “你的药毒害了陛下,而今日新还的香里,也有同一种毒药。”皇后说道,“你是畏罪自杀,畏罪自杀!” 谢贵妃睁了睁眼睛,眼皮越发沉重。 阖上双眼之前,她只听到皇后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皇帝的寝殿里里外外很是安静,皇后站在床榻前,站了许久,突然低低笑起来,再抬头,她眼角泛着光。 她虽一直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可没有一天心安,她真的很怕有一天,她的后位凤冠呗谢飞妍夺去。 只有等,等到太子登基后,她成为太后,再也没人能争得过她。 谢飞妍,萧齐明,你们都去死吧。 皇后上前,去试探二人的鼻息,确认两日都没有呼吸后,终于露出笑容。 “谢飞妍,你永远低我一头,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皇后脚步轻快打开寝殿的门,门外侍卫依旧如常,安安静静守护在门前,一个人都不放过。 “今夜由谢贵妃照顾陛下,他们已经歇下了,不要打扰他们。”皇后吩咐众侍卫。 “是。”侍卫们应道。 皇后抬起下巴,她依旧是尊贵端庄、母仪天下的人。 她视线扫过守卫在门前的侍卫,这里不仅有皇上的人,还有太子的人,局已经布好,接下来就等人发现陛下遇害了。 “陛下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都提高警惕,不能让歹人有可趁之机,如果有人硬闯寝殿见陛下,务必要通报给太子。”皇后又一次叮嘱。 她没看见关尚海,不过没关系。 关尚海现在应该已经跟皇上团聚了。 皇后离开寝殿,去找太子。 “都成了。”皇后坐下来,她很兴奋,也很疲惫,“寝殿周围已经派人守着了,明日你正常上朝,余下的按计划行事。” 太子双眉紧锁:“我还是不安心,没能抓住皇叔和萧齐明的软肋,本宫怕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这样的话,到最后不好收场。本宫已经派人去寻萧齐钧了,但没寻见,我很不安。” 城防营在萧齐钧手里,这一支队伍力量不小,而且都听从萧齐钧。 他怕万…… “别想那么多,你派人盯着在宫里的萧怀羽和萧齐明,他们很厉害,至于萧齐钧……”皇后抿了抿唇,不觉得萧齐钧有过人之处,“他们有兵马,我们也有。” “本宫要派人去抓云归暖。”太子抓紧了拳头,“她受伤,已经足以拿捏住萧怀羽都神色,他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如果我们能抓到云归暖,就能以此要挟萧怀羽,拿捏住萧怀羽,一个萧齐明有不足为惧了。” 王府,云归暖一整夜没睡,忙着布置王府的防卫。 她从骨环中兑换出很多盾牌,分发给府里的侍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搬运了太多的盾牌,她现在觉得很累,有一种力气被一点点抽离出来的感觉。 /73/73891/25355521.html 092.抓到了 立春扶着云归暖坐下:“小姐一夜没合眼,觉得疲累也正常,趁现在天色尚早,去躺着歇息一下吧。” 云归暖看一眼天色,摇头:“现在正是日出前最寂静的时刻,也是最容易被人钻漏子的时候,不能松懈。” 以前她也有过彻夜执行任务的情况,但根本不觉得累。 她揉揉眉心,估计是日子太安逸了,松懈懒散许久,骤然折腾起来,身子受不住。 郭管家路过,听到立春和云归暖都对话,也劝云归暖回去休息。 “小姐现在是我们的主心骨,若是小姐倒下了,我们听谁的命令呢,小姐休息不好,精神不足,不仅我们担心,若是王爷看见了,也会担心的。” 云归暖想了想,郭管家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 “罢了,再巡视一圈,我等个结果,告诉他们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 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昨晚从宫里回来后,她就安排了人手巡视王府内外。 眉巡视一圈,要花费至少将近两刻钟都时间。 郭管家颔首,不再强劝。 立春拿了帕子沾上热水拧干,给云归暖擦脸。 突然,后院一阵骚动。 王府管家冲过来,兴奋得很:“小姐,抓着了。” 眼下即将到一圈巡视完成的时间点,云归暖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有人闯进来了?” 管家点点头:“偷溜进来三个贼人,被我们发现了,幸好云小姐未卜先知。” 三个贼人是在在巡视的时候被发现的,如果云小姐安排巡逻,他们可能不会发现有人溜进来了。 王府的守卫一直狠森严,所以能溜进来都贼人也很厉害,他们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抓到人。 云归暖还算镇定,她料到会有人闯进来。 果然来了。 “在哪抓到的?” “已经被贼人溜到后院了。”管家也暗自庆幸庆幸,幸好抓到了人。” “估计是冲我来的,想抓住我,威胁王爷,可恶!”云归暖握紧拳头轻捶桌面,“带我去看看。” 王府内专门设置了关押这种人的密室,不是牢房,但外来的人不能轻易找到地方,把人关在这里也逃不出去,严加看守,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三个人,被分别关在三间屋子里,屋子隔音很好。 “是太子让你们来抓我的吧。”云归暖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开门见山。 那人身着黑衣,听到云归暖说这句话,只是抬了抬眼皮,由飞速低下脑袋,紧咬牙关。 什么都不说。 云归暖本就没指望他开口。 但从他抬头的一瞬,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看来是被她猜中了。 太子是冲她来的。 如果她是太子,抓到想要的人了,会怎么做。 如果没抓到,又会怎么样。 云归暖背负双手站在黑衣人面前,冷厉严肃:“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该怎么交代。” 她吩咐人,点了一支香拿进来。 “好好考虑吧,你们有三个人呢。” 当着黑衣人的面,她吩咐侍卫。 “时间到了还不说的话,用你们都手段审,用什么也无所谓,人留下一口气就行。” /73/73891/25366436.html 093.兵权 门再度关上,留下一室寂静。 昏暗之下,再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无论求饶亦惨叫亦或叫骂怨咒。 云归暖立在门前,思索一会儿,进了第二间屋子,她从容镇定,步履轻松,脸上甚至遮掩不住笑意。 “没想到被我抓住了吧,也是,太子也不会想到,王爷早有防备,早就防着有人谋权篡位。” 一进门,云归暖就丢出这么一句话。 亦是身着黑衣的刺客,面目狰狞,若非手脚被缚,恨不得立即冲上来掐住云归暖的脖子。 但纵使愤怒到极致,也是一个字不肯吐露。 这批人对太子的忠心,超乎云归暖的想象:“你不说话也没有关系,我本就没打算让你开口,再过一个时辰不到,朝臣都差不多到宫里了,我崽把你交出去,你说聪明的大臣们会怎么想太子。” 黑衣人憋着一股气,怨恨地死死盯住云归暖。 “这个节点,太子突然派人刺杀瑞王,估计晋王那边也有刺客,朝臣会有哪些想法呢?”云归暖自问自答一番,突然对上黑衣人的视线,“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听我说就好了,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因为有人已经告诉我了。” 她从黑衣人的曈眸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太子呢,其实并不是小让你们来刺杀我,只是打算把我掳走,令萧怀羽分心分神,进而牵制住萧怀羽,同时达到掣肘晋王的目的对不对。” 云归暖在黑衣人面前背着手踱步,慢慢悠悠,气定神闲。 “太子的计划,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们能想办法安插眼线,难道我们不能吗?” “不可能。”黑衣人终于开口了,“太子没将激化告诉任何人。” “啧。” 云归暖咋舌,用一种看小可怜的目光看着黑衣人。 “明着听,暗着听,它身边总有人能听到不是。”云归暖突然停下脚步,笔直地立在黑衣人面前,目光笃定,“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在这等着太子倒台都消息便是。” 在云归暖得意自信的笑声中,黑衣人又气又急,拼了命像挣脱开束缚,无奈锁链太紧,他挣脱不动。 在他怒视之下,云归暖悠然从容离开屋子。 “里面那个人,想办法大概半个时辰后,让他偷溜出去。”云归暖面色凝重吩咐道,“皇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王爷那边一切顺利。”有人答道。 太子还不知道他的人被抓住了。 “燕逸之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 云归暖眉头皱了一下,舒展开。 “太子还没在宫里动手?”都这个点了,还这么安静。 “只查到有小范围的侍卫调动。” 云归暖觉得很奇怪,太子都要弑君谋位了,居然只调动侍卫,不动兵马。 禁军、城防营以及京城周边驻扎的军队,加起来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太子居然不动。 “太子手里有兵权吗,京城周围有军队调动吗,京城驻军什么情况?”云归暖继续问。 太子手里没有兵权,晋王手中也没有。 所有的兵权都掌握在皇帝手中,包括禁军。 “萧齐钧呢!”云归暖突然想起,萧齐钧管着城防营。 /73/73891/25376520.html 094.云归暖不过如此 如果太子手里没有兵权的话,萧齐钧现在就是令他眼红的存在。 萧齐钧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三殿下行踪不明,太子的人也在找他。”有人回道。 云归暖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吩咐一句留意萧齐钧的行踪,便进了第三间屋子。 一进门,她怒火朝天冲上前,揪住黑衣人的领子:“你们把萧怀羽怎么了!” 黑衣人被迫抬起头,与云归暖对视,瞧着云归暖眼中的怒火,很是愉悦地挑了挑眉:“虽然我们的行踪被你侥幸发现了,但是萧怀羽已经不可能走出皇宫了。” 云归暖紧了紧手指,刻意问道:“萧怀羽已经在皇宫里待了一晚上,你们为何还潜进王府,为了什么,说!” 她咬牙怒目,面色涨红,心中似憋着一团火,发泄不得。 情绪几乎控制不住。 越是如此,黑衣人越是得意,表情越发嚣张。 “你别急,你很快就会和萧怀羽团聚了。” 云归暖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你们到底把王爷怎么了,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脸偏向一边,面色狰狞,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瞪着云归暖:“疯女人!你们活不到今晚!” 云归暖几乎失去理智,冲上去抓住黑衣人的衣领疯狂摇动。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干什么!” 黑衣人嘴角轻笑,眼神轻蔑睨着云归暖,自大且嚣张。 不过是走运的蠢女人罢了,很幸运地发现他们溜进了王府。 不过就算她没被他们带走,瞧她现在的样子,也没法给萧怀羽什么助力,也不知道萧怀羽看上她什么了。 “云小姐,我其他两位同伴呢?” 确定云归暖心神开始乱了,黑衣人也松懈了些。 云归暖嘴角下压,倔强地勉强稳住情绪:“等我查清楚了,再去好好审审他们!” “好啊,去吧。” 黑衣人笑得恣意张狂。 他刻意动了动缚住手腕的锁链,云归暖并没有警告他,看来是真的已经乱了心神。 云归暖攥紧拳头,愤然离开。 关上门的一瞬,云归暖立即恢复寻常的表情:“待会想办法,把第二个人放出去之后,让他逃出去,并且把我大受打击、心神扰乱的消息带出去,别让他发现其他同伴” 她给太子上个迷魂烟,让太子分不清宫外、王府是个什么情形。 “第三个人看好了,认真审,审不出来没关系,看着别让人跑了就行。” 她把属下叫到跟前,仔细吩咐几句。 皇宫里,太子即将上朝,坐等又等等不到把云归暖带回来的消息,很是焦急难安,来回踱着步子,根本不得安宁。 “只是抓个云归暖,怎么如此艰难!”太子很是焦躁,看谁都不顺眼,“还有一刻钟就上朝了,本宫拿什么威胁萧怀羽!萧齐钧也还没找到人吗!” 太子幕僚都低着头,不论是云归暖还是萧齐钧,都没有消息。 殿内气压低沉,沉寂得可怕。 “太子沉住气,我们还有袁将军。”皇后也在殿内,她安抚太子,“寝殿和太医院都是我们的人,袁将军也是投靠我们的,城防营打不过驻军,朝臣也不会有反驳的余地。” 太子还是觉得内心不安,总觉得不对劲。 他这次行事很是匆忙,虽然筹谋多年,但事关重大,他怕出纰漏。 “国师呢?”太子皱起眉环视一圈,不见人影,“国师去哪了,如此重要的时刻,一整晚不见人!” 国师行踪神秘,常常来无影去无踪,没见到几次人脸。 不过跟国师合作起来,一切还算顺利。 ------题外话------ 之前说大概二月份可以完结,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突然变得非常忙碌,所以完结的日期会一直往后退,大纲还没走完,不会仓促结尾,大概还有十几万字吧,会在节假日努力码字存稿的 /73/73891/25382096.html 095.晋王殿下呢 幕僚回道:“昨夜国师留了一句话,说是要去寻一味药,便出宫了,眼下不知其身在何处。” 太子皱了一下眉,国师一直行踪不定,神神秘秘的,所以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对劲。 “本宫知道了,你再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云归暖和萧齐钧搞定了没有,这么慢!”他很是不耐烦催促。 毒已经下了,皇位非他莫属。 做这些不过是确保萧怀羽和萧齐明毫无还手之力罢了,他已经做了很多。 皇位,必须是他的! 皇后看一眼天色,比太子平静很多:“太子先去上朝吧,用不了多久,谢贵妃的毒计就会被人发现,告发到朝堂上,陛下的龙体也很快被发现了。” 太子点点头,正要出门,他派出去的刺客回来了。 “怎么只回来你一个!”太子大惊,“云归暖呢?” “属下等在王府后院被云归暖发现了。”这人说道,“云归暖发现了属下们的企图,猜到是太子要捉她,以此限制住萧怀羽的行动,属下好不容易逃出来,其他人情况不明。” 太子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心中不安之感越发浓烈。 “废物!” 皇后也吃了一惊,但只是小小惊讶片刻,很快镇静下来:“你们开口了吗,有没有透露太子的计划!” 这人摇头,一脸忠诚坚定:“属下从头到尾未透露半个字。” “你是怎么被发现的,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太子有些不放心,都被萧怀羽的人抓住了,怎么还可能跑出来。 云归暖没那么蠢笨。 黑衣人将被抓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属下费了很大的劲才逃出来,估计是云归暖心神乱了,王府的人也跟着乱了,所以才给属下可乘之机。” 太子觉得有蹊跷,还没来得及细思,便有宫人进来催促他该上早朝了。 大殿上,朝臣们都到齐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着。 昨日陛下突然病重,太子、瑞王和晋王都进宫了,但是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们。 很奇怪。 “嗯哼。”太子重重咳一声,双手背负在身后,神情凝重又气势汹汹进来,“都在议论什么呢,说给本宫听听。” 大臣见了太子,赶紧行礼,但再往后没见到瑞王和晋王,又多了一层猜测。 萧怀羽平日不上朝,今早看不见他也正常,可是晋王殿下也没来。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在看什么?”太子明知故问。 丞相往前迈一步,拱了拱手,道:“昨日听闻陛下龙体欠安,臣等欲进宫探望,但未尝得见陛下一面,今日见到太子,臣等心安,也想问问太子殿下,陛下龙体是否安康。” 太子站到往常的位置,点点头:“本宫昨晚去看望父皇,父皇一切安好,只是太医说父皇需卧床静养数日,今日应是不能上朝了,待会关公公回来宣布父皇的旨意吧。” 丞相点点头,一颗高悬的心落下来。 陛下龙体安康就好。 “不知今日怎么没见到晋王殿下。”丞相又问。 晋王上朝素来准时,从不迟到,不论刮风下雨。 太子挑了一下眉:“本宫不知,照说他不该迟到,昨日本宫与他都住在宫里,这么近的距离,还迟到,实在不像话。” /73/73891/25390001.html 096.没等到陛下 太子一番训斥,大臣都没了声。 早朝迟到,确实不对。 殿内沉默了许久,大臣等来等去,既没等到皇上来上朝,也没等到关公公来宣读圣旨。 一些敏锐的大臣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太子殿下。”丞相站出来,拱了拱手,“陛下为何还没有旨意传来,臣等先去寝殿看望陛下吧。” 它声音洪亮,语气由不得人拒绝。 太子想让人发现皇上已经死在寝殿了,自然不会阻拦丞相,他皱起眉,脸色也沉下来:“本宫亦觉得如此,本宫随丞相一同前往。” 这时,一名小太监跑进来,在太子耳边耳语几句。 “什么!”太子震惊,“你没听错?” 小太监摇摇头。 “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丞相闻声看过来,一双精明的眼珠子在太子身上打量。 太子强稳住心绪:“没什么。” 他抬步走出大殿,拎着小太监的领子悄声问他:“你确定那人真是本宫派去抓云归暖的人?” 先前他的人回来了一个,说云归暖和萧怀羽已察觉他们的计谋,有所防备。 结果又回来一个人说,云归暖并未察觉半点他的谋略,甚至因为萧怀羽久未出宫断了联系而慌了阵脚,王府都乱了。 他到底该信谁! 现在被丞相缠住了,不然他立即回去问个清楚,瑞王府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子侧眸深看一眼身后一步的丞相,越看越觉得可疑,他现在无法分辨丞相是否已经倒向萧齐明的阵营,更无法确定,丞相跟他去寝宫,是真的为了确认皇上的情况,还是为了监视他。 如果丞相已经抛弃皇上倒向了萧齐明,这对他很不利。 “本宫想了想,还是再叫几位大臣一起去寝殿吧。”太子停下脚步,“本宫突然想起,父皇应在病中修养,我们去看望他,顺便还可禀告近期的大事,你回去问问有没有大臣有要事禀告的,有就一起过来,本宫在这里等你们。” 丞相颔首,转身回了大殿。 太子赶紧抓着小太监仔细询问:“那人何时回来的,有没有禀报过母后,母后说了什么?” “就在奴才来找陛下一刻钟前,已经见过皇后娘娘了,娘娘让奴才赶紧过来告知殿下。” 一刻钟前,差不多跟那个人前后脚出的王府。 挨得这么近,怎么得来的消息截然相反! 废物! “你告诉母后,本宫跟大臣现在去寝殿看望父皇,让她好生准备。” 丞相带了两位大臣过来:“殿下,我们走吧。” 他看一眼小太监远去的背影。 这一眼看在太子眼里,格外可疑。 一行人朝寝殿走去,走到寝殿门前,正好看到被宫人簇拥而来的皇后。 “太子和诸位大臣怎么没上朝?”皇后问道。 太子道:“不见父皇上朝,也不见关公公宣读父皇都旨意,儿臣便和几位大臣过来看望父皇,母后怎么过来了?” “本宫也是来看望陛下,想着顺带等着陛下下了早朝,既然陛下没去早朝,应是在寝殿中。”说着,她问门口的侍卫,“陛下可曾离开?” 侍卫回答没有。 “陛下应在殿中歇息,一起进去吧。”皇后道。 寥寥几句话,便将编造好的场景展现在众人面前,给其他人眼前都蒙上一层似真似假的纱。 /73/73891/25391443.html 097.陛下凉了 如今在其他人眼里,太子喝皇后一整晚没来皇上寝殿,恰在早朝时间因为不同的理由在寝殿门前碰上了,一起进了寝殿找皇上。 寝殿门打开,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太子皱了皱眉:“怎么殿内一个伺候的热都没有,人呢?” 门口的小太监投低低都,看不着他的:“陛下想要静养休息,便把奴才都赶出来了。” “关尚海呢?”皇后问。 小太监摇摇头。 丞相和一同进来的几位大臣,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蹊跷。 “殿下,我们先进去探望陛下吧。”丞相提议道,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寝殿内无人伺候,关尚海也不知所踪,这很不对劲。 太子和皇后往寝殿里走,来到床榻前,发现皇上歪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床榻旁掉落一只碗,洒了半边的药,药匙也掉在旁边。 “陛下!”皇后惊呼一声扑上去,悄悄摸到皇上的手。 凉的。 皇后背对众人,弯了弯唇角。 陛下已经凉透了。 “陛下,你怎么了陛下!”皇后开始呼喊。 “来人,快传太医!传太医!”太子没表现得那么激动,他稍事观察一番,便差人去请太医。 他和大臣们一起发现父皇驾崩,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太子环视一圈,眉头皱起,谢贵妃怎么不见了。 按照既定计划,谢贵妃应该也被毒死在这里,尸体跟着父皇一起被发现才对。 丞相和两位大臣一起上前搀扶皇上,却发现皇上身子沉得很,身上也凉凉的。 “陛下!”丞相有如雷惊,一下从头凉到脚,颤抖着去探皇上的鼻息。 没了! 他身子一软,差点跌坐下来。 “丞相怎么了,为何是这番表情?”皇后侧过头问他,眼眶红红的。 丞相赶紧稳住神思,表面上镇静,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乌七八糟的。 他沉着脸色,摇了摇头:“没什么,等太医来了再说吧,我们先扶着陛下躺好。” 几人伺候着皇上躺好,盖上被子。 这么大的动静,皇上眼睫毛都没颤一下。 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后娘娘知道昨日谁来过陛下寝殿吗?”丞相问皇后。 皇后站起身,满脸愁容:“知道,昨夜本宫来看望陛下,当时谢贵妃正在喂陛下喝药,本宫聊了几句,便回去歇息了,挺谢贵妃说,它晚上要留下来照顾陛下。” 众人不觉将视线都落到地上的药碗上。 陛下神志不清、生死不明。 谢贵妃端过的药碗随意地掉在地上。 而谢贵妃…… “来日,去把谢贵妃请过来。”太子沉声下令,“还有晋王,昨夜他也宿在宫里,把他夜找过来,快!” 众人得令,纷纷动起来,门口都侍卫都去抓人。 “皇叔也在宫里,去把他也请来吧。”太子道,“找到这三人,务必要带过来,如若他们不肯过来,那就押过来!” 大臣心里一颤,晋王、瑞王和谢贵妃串通起来谋害陛下? 丞相还算镇定,没有慌乱,他静默着观察所有人的举动,突然问了一句,“太子怎么还不来!” ------题外话------ 昨天手抖多发了一章,今天没有二更啦,昨天两更是手抖啦 /73/73891/25397981.html 098.抓到人了 从命人去传太医,到现在,已经过去好一些时候,若放在平常,太医早来了。 丞相给躺在床上的皇上把脉,只一会儿,便放下皇上都手腕,表情微妙。 “陛下如何了?”皇后问道。 丞相站起身,冲太子和皇后拱拱手:“陛下现在情况危机,如果太医再不来的花,恐怕……要不要召集大臣过来?眼下众同僚还在大殿中,现在叫过来,用不了多久。” 丞相说得很委婉。 但其中的含意很是清楚。 “叫吧。”太子压着嘴角,“顺带找一找瑞王和晋王,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是该过来。” 大臣很快聚集在殿外,纷纷议论着。 太医也来了,一把脉,躺在床榻上的皇上早没了脉搏,身子都凉了。 战战兢兢禀告给屋内几人后,太医腿都麻了。 内殿就太子、皇后和丞相三人商量对策。 “父皇突然龙驭宾天,凶手未知,本宫想压半天的消息秘不发丧,待寻到瑞王和晋王后,再行处置,毕竟都是我皇室中人,本宫既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把这等丑事闹得天下皆知。” 丞相原本还是将信将疑,但看到眼下的情形,也信了七分。 如果晋王殿下和瑞王殿下美做什么,他们不会躲起来,不来见陛下。 但他们到底有没有罪,得把人找着之后再说。 太子大步走出寝殿,高声问门口的侍卫:“昨天夜里到本宫来之前,有谁来见过父皇!” 焦急的声音吸引门口大臣都注意,敏锐地察觉到不同,纷纷看过来,等着侍卫的回答。 侍卫回道:“昨夜皇后娘娘和谢贵妃先后来寝殿看望陛下,皇后娘娘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去了,谢贵妃一直留在寝殿中照顾陛下,不曾出去。” “谢贵妃一直没出来?”太子有些讶异。 殿内也没看到谢贵妃的影子。 “搜遍皇宫,也要把瑞王、晋王喝谢贵妃找到,快去!”太子果断下令。 皇后皱了皱眉,把太子叫过来:“昨夜本宫看这谢贵妃被毒香毒死了,但不知为何,早晨再进去的时候,她人就不见了。” 很是蹊跷。 “本宫先把萧齐明找到。”太子心里有点烦燥。 但是很快,等皇上驾崩的事一公布,所有人都会认为是萧齐明杀了父皇。 弑父杀君,萧齐明再也翻不了身。 “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大臣们还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丞相。 “晋王瑞王涉嫌毒杀父皇,本宫要找他们问罪!” 词语一出,全场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侍卫已经动身,脚步声砸在胸口,闷闷的,好端端的,晋王殿下怎么成弑父杀君的罪臣了呢。 他们看向丞相。 丞相不好多说,只回了一句:“依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先把人找回来,再行质问。” 大臣们憋着一肚子疑问,又不敢说,他们想进去看看陛下,但门口有侍卫把守,太子也不让进。 约摸一刻钟后,寻人的侍卫回来了,也带回了萧怀羽和萧齐明。 只是侍卫手中利刃出鞘,凶神恶煞。 /73/73891/25407686.html 099.很多人可以作证 大臣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让萧怀羽和萧齐明走过来。 “听说太子殿下正大张旗鼓地找本王和晋王,连侍卫的刀都用上了,有何事?”萧怀羽扫视一圈聚集的大臣,神色淡淡,“都聚在陛下寝殿门口做什么?” “皇叔和晋王谋害父皇,本宫要严加审问!”太子指着萧怀羽,“来人,把瑞王和晋王拿下!” 侍卫上前,被萧怀羽喝退。 “太子方才说本王和晋王谋害陛下,有什么证据,陛下现在情况如何,是陛下下旨命太子捉拿我二人吗!”萧怀羽神色镇定,有理有据的说辞怼得太子说不出话,“诸位大臣也赞同太子的话?丞相大人,事情真如太子所说?” 丞相被点到名,嘴唇撇了撇,心想逃不过,索性问他:“昨夜王爷待在哪?” “本王的寝殿之中。”萧怀羽底气很足,“殿中除了本王自己的人,门口还有守卫,你们可以去问。” 丞相点了点,派了个侍卫去证实。 “晋王殿下呢?”丞相又问萧齐明。 “本王依然,待在寝殿中,殿内有自己的人,殿外有侍卫看守。”萧齐明道,他声音如萧怀羽一半淡然,但多出一种冰冷之感。 “丞相可要好好问,问清楚问仔细了,平常本王寝殿外是不会有侍卫驻守的,但昨夜突然多了好多侍卫,怕不是昨夜就发生了什么大事。”萧怀羽似笑非笑,眼神有意无意划过太子的脸,“昨晚那么多人守在本王门口,一定有不少人能为本王作证,不论你想问什么,他们总不会全都看岔或者忘记,你说是不是……” “太子殿下。” 他直直盯着太子,眼神坚定。 就差告诉所有人,我知道是你做的。 太子身子一瞬间的沁凉,他忽然有种感觉,萧怀羽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他的计划,可是他并未跟任何人透露过,萧怀羽也不可能听到。 难不成,他身边有叛徒? 他回身望一眼,不知道该看谁,觉得谁都可能站到他的对面。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信谁。 太子看向皇后,抿了抿唇,收回心思集中精力对付萧怀羽。 “既然皇叔这么说了,本宫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丞相派去的人,可要问仔细了。”太子也挺起胸膛,跟萧怀羽对峙,“晋王有何要说的?” 萧齐明一直躲在萧怀羽背后,不好拿捏他。 “臣弟赞同皇叔的想法。”萧齐明就是顺着萧怀羽都说辞,就是不主动挑事,太子拿他根本没办法。 太子牙关紧咬,唇瓣低低抿着,掩在衣袖之下的拳头攥紧。 萧怀羽喝萧齐明串通好了,什么话都让萧怀羽接,什么事都让萧怀羽挡,如此他们的力量就不会分散,更有精力与他作对。 得想个办法把萧齐明从萧怀羽身后引出来。 丞相的人去而复返,得到都结果与萧怀羽的说辞一致。 一整晚,萧怀羽喝萧齐明都没离开寝殿各自的寝殿半步,也没其他人来过。 太子很是头疼,他没想到部署用来限制两人行动都侍卫,反倒成了他们的证人。 “太子殿下,昨夜是谢贵妃照顾陛下,为何今日见不到她人了,侍卫也说她没出去。”皇后提醒太子,“陛下寝殿中搜寻过了吗?” /73/73891/25417743.html 100.进殿小心搜查 他们来得匆忙,未曾来得及搜查殿内。 “事发突然,未曾来得及。”太子沉声下令,“进殿小心搜查。” “慢!”萧怀羽叫住就要行动的侍卫,他跨上前一步,直视太子的双眸,“太子殿下凭什么派人搜查陛下的寝殿?臣等到现在不曾见陛下一面,陛下为何不亲自下旨呢?太子殿下对陛下做了什么。” 太子感觉肩上重重的,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断暗示自己,萧怀羽已是强弩之末,挣扎不了多久。 “陛下确实不能说话了。”太子沉下脸色,“本宫之所以暂不宣布,就是不想让皇叔和二弟干的丑事天下人皆知,本宫想给我东陵皇室留点脸面,避免被天下人耻笑。” 萧怀羽挑了挑眉,一脸轻松,完全不怕太子说了什么。 “既然如此,让本王进寝殿见陛下一面,权当谢罪了。”萧怀羽缓慢上前,一步一步,从容地逼近太子,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进去谈谈吧。” 说完,优雅地转了个圈,镇定身子,目光正好与萧齐明对视。 太子一怔,眯起眼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既然皇叔不相信本宫与诸位大臣,随本宫进来吧,晋王在外面候着。” 萧怀羽抬步,慢悠悠地进去。 “寝殿还搜吗?”他忽然又问。 “等皇叔确认不会打扰父皇安宁了,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太子狠狠咬着牙,恨不得将萧怀羽吞了。 萧怀羽的存在,***的执行举步维艰。 萧怀羽点点头,进了寝殿,太子紧随其后。 两人有一会儿,殿外忽然来了很多人,都是各省各衙来找自家大人的,早朝这段时间,宫外各衙署乱成一锅粥,一大把检举的信文涌到不同的衙门,把过去那点不为人知的事都摆到衙门里了。 各家大人又着急宫里的事,又着急手头的事,两边都动不得。 大理寺卿也收到了手下的消息,目光闪烁片刻,对众人道:“这里有太子、晋王和丞相在,想必一时半会我们也派不上用场,我门先回去把衙署里的事情处理完,再回来面见圣上,也好交差。” 众大臣停了,纷纷赞同。 他们的事也很多,不能呗太子困在宫里,现下皇宫里很危险,限制不出去,不知道待会嗨出不出的去。 一些嗅觉敏锐的老家伙心里算盘已经敲起来了,所以大理寺卿一提议,他们立即附和同意。 大理寺卿走到丞相面前:“这里就靠您主持大局了,臣等还回去处理好官务,为陛下分忧。” 如此,原本背太子想办法聚在寝殿门前的大臣,又被叫出宫去,分散开了。 大臣们一走,太子就没办法让他们“见证”某些事了。 丞相和晋王守在寝殿门口,他砸吧砸吧眼睛,胡子一模,揣摩起来。 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太子和晋王已经掐起来了,他现在能做的,唯有保全自己。 “老臣失礼了,还请晋王殿下稍等片刻。”丞相两头不得罪,彬彬有礼,在搞清形势之前保持中立。 /73/73891/25426057.html 101.云归暖求见 萧怀羽走到床榻前,跟往常一样,向皇上行礼。 皇上躺在床榻上,并未出声。 “陛下怎么了?”萧怀羽问太子。 “父皇怎么了,皇叔不知道?”太子背负双手,一脸无所畏惧,“皇叔和晋王联手,给父皇下毒,如今谢贵妃下落不明,皇叔是不是灭口了?” 萧怀羽冷笑一声。 “这里没有外人,太子还坚持这么说,可见心意坚定。”萧怀羽也不急,慢慢悠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前段时间,太子请了一位国师进宫,你知道这位国师是幻影的人,前南梁国师亦是出自幻影,他杀了南梁皇帝,你知道吗?” 太子心神一阵,心中警铃大作。 “皇叔想说什么!” 萧怀羽很直接:“昨夜,你和幕僚商量,暗中将陛下寝殿中都香换成毒香,暗中加害陛下,并且嫁祸谢贵妃。” 太子最先想的是谁泄露了秘密。 他飞速想了一遍,昨夜谈事的幕僚一直在他身边,没有机会和萧怀羽接触。 到底是谁。 他身边像有幽魂徘徊,他看不见,却能听到他的秘密。 “有侍卫作证,昨夜母后也来了,并且待了一会才离去,既然皇叔说本宫让人偷换了毒香,为何母后安然无恙,谢贵妃却失踪了,本宫的毒香能让人凭空消失吗?” “解药啊……”萧怀羽一声叹息,似嫌弃太子蠢笨,“先说说别的,前年户部拨给救济旱灾的赈灾银,有不少落入你的口袋中吧,还有三年前送去边关的军饷……” “皇叔。”太子沉声打断萧怀羽,“别乱说话,晋王和侍卫还在外面。” 太子用萧齐明的性命威胁萧怀羽。 “大臣只会知道,是皇叔和晋王联手杀了父皇,可惜篡位不得,不久他们就会见证皇叔再一次的恶行,本宫只是正当防卫罢了,他们都等在门口,等着本宫宣布一个消息。” 太子一步步逼近萧怀羽,手压得低低的,面色阴沉。 “门口?”萧怀羽轻笑着朝门看一眼,“除了萧齐明这个倒霉蛋,还有谁在门口。” 太子一怔,仔细一听,门外果然没了之前的吵闹,此刻安静得很。 “你和你同党做的那些事,已经瞒不住了,大臣们都忙着查案,没空听你说故事。” 太子突然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母后…… 他忽然想起,皇后还在外面,只要有她在,局面可以稳住。 不用担心。 这时,有人在门外请示,云归暖要求见陛下。 太子眉头高高皱起,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谁带云归暖进宫的,它这时候来,绝不会有好事。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让她进来吧,听听它想说什么。”萧怀羽越发从容轻松,他目视前方,平淡的眸光里,暂时看不见喜悦。 台子想,他不想见云归暖,可是…… 他把目光投向萧怀羽。 可是云归暖是萧怀羽的软肋。 “好,让她进来。” 云归暖进到寝殿,和萧怀羽一样,先冲着床榻给皇上请安,哪怕皇上躺在床上,已经动弹不得,没了意识。 /73/73891/25433783.html 102.你为什么选他 “陛下……臣女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云归暖察觉到皇上的不对劲,问了一句。 依然没得到回复。 “云小姐进宫所为何事?”皇上说不了话,只能太子来说。 “暖暖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没关系,有什么说什么。”萧怀羽提醒云归暖,可以收尾了。 云归暖看了太子一眼,余光瞟向皇上。 难不成她来晚了,错过什么。 她早就想收拾太子,既然王爷开口,她就不客气了。 ”今日黎明时分,有三名黑衣人潜入王府,正好被我抓住,可惜,后来逃了两个。” 太子骤然想起早朝前后回来的两个人,按照云归暖的说法,他们真的是逃出来,可他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谁听到的消息在前,谁听到的消息在后。 不过眼下,既然云归暖找上门,怕是已经知道谁指使的。 不过她没有证据。 “哦,还有一个人呢?”萧怀羽接过话头,跟云归暖一唱一和。 云归暖神秘一笑,笑得太子心中发颤。 “被我关在王府里严加审问,多亏了王爷府上的能人,送不了三招,那人什么都招了。” 云归暖突然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手下的热都招了,臣女与太子殿下无冤无仇,为何暗中派人加害臣女呢!” 太子压下眉梢,面色凝重,阴沉得可怕,他最担心都事还是发生了。 可这有什么用呢,父皇已经殡天了。 “你确与本宫无冤无仇,可你是萧怀羽的人。”殿内没有其他人,太子也不遮掩了,他猛地看向萧怀羽,“这么多年,皇叔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但都没想到,你早已暗中扶持萧齐明,觊觎本攻的太子之位。” 萧怀羽抿唇不言,目光清冷。 “本宫才是太子,你为何不扶持本宫,本宫有哪里比不上他!”太子情绪越发激动,他冲到萧怀羽面前,一声比一声高亢,“本宫与他,到底差在哪,你为何定要在我们二人中选一个,你本事这么大,何不自己登基!” 偏偏舍了他,选了萧齐明。 “本王从我想过那个位置,也不想。”萧怀羽只回答这一句。 太子深皱着眉,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萧怀羽,只觉得喘不过气。 他与萧齐明年岁相仿,明明他才是嫡子、长子,为何所有人都拿他跟萧齐明比较,他很害怕有一天,他的太子之位背萧齐明夺去。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蹦出来一个萧怀羽。 “这不是你弑君的理由。”萧怀羽很平静。 “那等你们来杀我吗!”太子气愤,“如果不是你喝萧齐明背后都动作,我会被逼到这一步吗。” 云归暖沉声道:“南梁国师暗害南梁皇帝的消息,不是没有传回东陵,南梁国师出自幻影,你也不是不知道,可你故意接触幻影的认,将他迎入朝中,暗中给陛下下毒,我们没想杀你,但你想杀了所有人。” 太子抿紧唇角。 “你和国师怂恿陛下追求长生不老,陛下一时受了蛊惑,上了你们的当,你们就将药下在丹药之中,数日积累,终于毒发。”云归暖见多了这种场景,但依然为此气愤。 /73/73891/25441246.html 103.被包围了 良久,太子才吐出一句话。 “是你们逼我的!” 怨恨、抱怨、愤怒,各类情绪从太子眼眸中喷涌而出,那一瞬,浓烈的情绪一股一股往外涌,完全无法遮挡。 云归暖摇摇头,她很不赞同这句话,甚至厌恶。 “因为你心中,就没有良善之心。”云归暖反驳他。 “存有良善之心只会更快地被你们杀掉,那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子几乎是吼出来,“我是太子!我生来就是坐上皇位的人,我不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子的情绪游走在疯狂边缘,萧怀羽始终冷眼旁观。 听太子吼完,发泄完,他才用最平静的话语问他:“所以联合幻影的人毒害陛下、暗害谢贵妃,然后嫁祸于本王和晋王,确是你的注意。” “是又如何,皇位只能是我的!” 咣啷—— 一个重物狠狠砸到太子身上,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逆子!” 早已“驾崩”的皇上不知从哪冲出来,怒气冲冲,衣冠整洁,不像是将死之人。 皇上指着太子,气得指尖颤抖。 “瑞王昨夜提醒朕的时候,朕还不信,若不是早有准备,朕就真的被你这个逆子杀了!” 太子大骇,苍白着脸色望向床榻,那里确实躺着他早已凉透都符皇,没有错。 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是易容后的替身。”萧怀羽声音依旧平静,“本王不可能让你加害于陛下。” 但必须趁此机会抓到太子的证据。 再没有什么比皇上亲身经历更有用了。 “呵,父皇,皇叔,你们联合起来骗我,陷害我……”太子一脸不可置信,摇头,眼神中充满失落,但也就保有蓬勃的野心。 对皇位的渴望。 外面喧闹声响起,依稀有刀剑相碰的声音。 太子大喜:“我的人到了,已经晚了,你们来不及了……” 话音放落,寝殿们被撞开,消失一晚上的新国师冲进来。 新国师一看到云归暖,双眼直放光:“云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种敏感节点,在皇上面前用这般熟稔的语气跟云归暖说话,无疑要引起皇上对云归暖的怀疑。 云归暖沉下脸:“我不认识你。” “不重要。”新国师突然转过脸,朝着皇上冲过去,“先等我办完大事。” 他抬手一挥,一把粉末洒向皇上。 “陛下小心!” 云归暖冲过去,飞速展开盾牌挡住粉末,她顺势一顶,顶开新国师与皇上的距离。 国师诧异,他看不懂云归暖手中的武器,都没看清她从哪变出这个玩意。 “外面什么情况!”太子也目睹方才一幕。 “寝殿被我们的士兵包围了,丞相和萧齐明都已被控制。”国师翘了翘嘴角。 兵权在手,云归暖逃不掉。 “云归暖,你不该牵扯进来!”太子从袖底弹出一把短剑,抬手刺过去,“结束了。” 方才一动,太子离云归暖很近,一刀过去结束了云归暖,就能彻底击溃萧怀羽。 云归暖屏住呼吸侧身避过,又一阵劲风袭来,国师也冲她出手。 /73/73891/25447731.html 104.彻底完蛋了 一股强大的力道直冲面门,云归暖猛一侧身,险险避过。 国师没得手,一个急转又杀回来:“云归暖,跟我走吧,哈哈哈……” 他抬手为爪,狠狠抓向云归暖的脖颈。 云归暖瞳孔震颤,来不及躲避。 “暖暖!”萧怀羽冲过去抱开云归暖,“小心。” 他抬起一脚,国师猝不及防被踹飞。 萧怀羽将云归暖挡在身后,皇上一人躲在柱子后,各方都在相互打量、防备。 “国师,杀了他们!”太子狂喜,他才知道国师会武功,而且功夫在他之上,“先杀了云归暖!” 这里云归暖最弱,杀了云归暖就乱了萧怀羽都心,萧怀羽乱了,晋王便能更好地控制在掌中。 国师冲着云归暖杀去。 萧怀羽握紧拳头,主动迎向国师,有人要杀云归暖,他岂会坐视不管:“暖暖,控制太子!” 随后赤手空拳跟太子打在一起,难舍难分。 云归暖看向太子,冲过去。 太子没将云归暖看在眼里,一个弱女子能拿他怎么样,不料下一秒就被云归暖掀翻在地。 “啊——”太子以声惨叫。 国师分心一瞬,被萧怀羽趁机打伤。 “云归暖,你居然……”会武。 太子被萧怀羽擒拿在地,脸死死压在地上,五官扭曲,不仅说话艰难,呼吸也费劲。 “别废话,你先想想怎么跟腻父皇交代吧。”云归暖按着太子的脑袋,语气冰冷。 太子听着屋内屋外都打斗声,双眼瞪得圆圆的心,五指死死扣住地面,只要他发出信号,引得外面都人注意,杀进来杀了萧怀羽,他就能赢了。 她伸了伸手,拿出以前制服歹徒的劲,用力摁住太子:“别乱动!” 太子脑门狠狠撞到地上,嗡嗡的响,眼睛黑了又冒金星,心里将云归暖骂了千万遍,懊悔没能造就杀了她。 他堂堂太子,什么时候这么屈辱过,被一个女人按在地上。 “云归暖,我劝你立即收手,这样你还有活命的余地,否则等我的热冲进来,你和萧怀羽都得死!”太子警告云归暖。 云归暖冷笑:“你想多了。” 另一边,一声惨叫过后,国师被萧怀羽重击打晕在地。 萧怀羽嫌弃地瞥一眼,大步朝云归暖走来:“暖暖,你没事吧。” 云归暖曲起一条腿压在太子身上,扭头冲萧怀羽笑,语气立即温柔下来:“我没事,太子不经打,我都没出手。” 皇上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接下来怎么办,你这逆子还干了什么!” 寝殿门突然被踹开,外面都打斗喧闹声瞬间冲进来,几人都看过去,太子勉强抬起视线,一脸兴奋的笑。 但当他看到来人后,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父皇,皇叔,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赎罪。”萧齐钧手拿腰刀,大步进来,一见到皇上边行礼。 皇上点了点头,面色越发平稳:“外面什么情况。” “京城驻军胡将军手下的人马以及禁军中的一支队伍叛变谋反,但已经被儿臣的城防营制服,目前皇宫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上,再过一会便能平息叛军,父皇无需担心。” 皇上点点头,一颗心放下来,他狠狠盯着地上的太子,重重哼一声后,便不再看他。 太子从头凉到脚,已经感受不到心跳都存在,脑子一片空白。 他输了,彻底完蛋了。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输在萧齐钧的手里,他找了一晚上的萧齐钧,居然在这时候出现,打败了他手上的兵马。 他彻底完了。 () .bqkan8..bqkan8. /73/73891/25454096.html 105.萧怀羽你藏得很深嘛 萧怀羽叫进来两个人,控制住太子和国师,他扶起云归暖,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来的很及时,幸好你没事,辛苦了。” 他双臂紧紧箍住云归暖,恨不得将她装到心尖尖上,小心翼翼呵护着。 “我还怕打乱你的计划,能帮上忙就好。”云归暖被他搂在怀里,两人紧紧贴着,身体相触带来的安全感充斥全身。 萧齐钧将情况飞速简略地对皇上禀报。 皇上沉下脸,迈步朝外走去,萧齐钧赶紧跟上护在皇上周围。 太子的人一看到安然无恙的皇上,一个个都傻眼了,太子告诉他们,皇上活不过昨夜他们才敢动手的。 可眼下皇上不仅没驾崩,还面色红润怒视他们,顿时手都软了,很快便被萧齐钧带来的人打败。 不出片刻,这场大胆谋划的宫变便被平息。 太子、皇后、国师被带下去,谋反的士兵暂时被控制,将领收监袋审。 “陛下。”丞相见到皇上,差点就要老泪纵横,“陛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背过身去,揪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到底还是忍住了。 萧齐明冷静很多,他上前毕恭毕敬行了礼,将情绪藏于行动之中。 “免礼。”皇上此时越看萧齐明越顺眼,一起他边觉得萧齐明很是出众今日再见他沉稳不失关切,更加满意,“这里交给你全权处置,务必将反叛之人全部制服,不得动摇我东陵名望和根基!” 萧齐明领命下去了,这是一个清除异己、肱骨势力的大好机会,但他依旧表现得沉着冷静、不喜不悲,皇上很是赞赏。 回到殿内,萧怀羽牵着云归暖的手说话,一直陪皇上躲在暗处的谢贵妃也走出来,一脸慈爱地望着他俩。 皇上悄悄进来,没打扰到萧怀羽和云归暖。 谢贵妃不声不响靠近皇上身边,眼神中带着点遗憾:臣妾很喜欢暖男,可惜没能让她成为儿媳妇。” 皇上安抚她:“但是你认她当了干女儿呀。” 现在不得不感叹,谢贵妃看人的眼光不错,当时他还觉得疑惑,谢贵妃为什么要认一个无权无势无依靠的云归暖当干女儿,这根本轮不到她高攀谢家,如今在看,云归暖确实值得。 也是谢贵妃有气度风范,才能认到这么一个好女儿。 谢贵妃比皇后要有皇后的模样。 这次若不是她和萧怀羽,他真的危险了,东陵皇室危险了。 萧怀羽看到皇上,跟云归暖说了一句,便拉着她来到皇上面前。 “臣弟有些话想跟陛下说。”萧怀羽郑重且诚恳给。 谢贵妃明白了:“臣妾先回寝宫歇息,等候陛下。” 屋内就他们三人,殿门关上,隔绝掉外面浮躁喧闹的气氛。 “萧怀羽,你藏得很深嘛,连朕都瞒了那么久。”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怀羽。 “臣弟从未想过那个位置,也从未想过谋反,臣弟很快就要跟暖暖成亲了,成亲后,臣弟会陪着暖暖云游各国,去她没看过的西月和北辰。” 他的筹谋、打算、布局、功夫,都一直瞒着所有人,如今他得向陛下解释,可是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73/73891/25457914.html 106.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一切解释都是空,如今唯有让陛下相信,他不会对皇位、东陵造成威胁。 萧怀羽深深一揖,前所未有的诚恳、真诚,不见以往的散漫随性,还有一丝对皇上都尊重。 皇上不说话,看向云归暖:“你之前说,有人刺杀你你把人抓到了审问之后,才知是萧齐元派来的?” 没用太子这个称呼。 云归暖一怔,垂下眼眸,亦是语气诚恳。 “回陛下,臣女确实抓到了人,但并没有审,臣女命手下的人将刺客悄悄放了,佯装成刺客自己逃出来的情形,随后臣女派人跟上逃跑的刺客,一路艰难跟进了宫,看到刺客直接面见太子。” 云归暖不敢乱说,怕连累萧怀羽。 “一共来了三个刺客,放了两个,都进宫见太子,余下一个还关在王府里。” 但是陈述出来的事情,足以将罪名扣在萧齐元身上。 如果皇上不回避。 皇上抿了抿嘴唇,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们俩护驾有功,朕会重赏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这时有人走进殿中,是消失一晚上的关公公。 “陛下。”关公公见到皇上,再也忍不住,刚一跪下行礼,便哭出来,“奴才来迟,万幸陛下福泽深厚,龙体无恙。“ 关公公猛一磕头,深深匍匐在地。 皇上压了压嘴角:“朕好着呢,没那么夸张,起来吧,说说看一晚上有什么收获。” 昨夜为了演这一出戏,皇上把关公公调离身边,顺带让关公公去太医院和御药房查药方。 皇上生病这两日,都是太医把脉抓药,但皇上的病情不但没好,反倒有恶化的迹象。 “奴才寻到几味药,都出现在陛下服过的药方里,这几味药虽然无毒,但会加重陛下的病情。”关公公双手呈上证据。 皇上一把扯过证据,看一眼,气得甩在地上:“逆子。” 关公公不敢说话。 他查出来,这些人的幕后主使是太子,他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害陛下。 “陛下大病初愈,龙体为重,还请息怒。”萧怀羽劝皇上,他始终很平静,就像这些事不曾发生在他身边,与他无关。” 皇上看萧怀羽一眼,很快控制住情绪,压着怒火:“你去宣旨,把这些人都关起来审一审,择日处斩。” 关公公领旨。 云归暖和萧怀羽也行礼告退。 走出寝殿,丞相迎上来行礼:“瑞王辛苦,云小姐辛苦。” 他一直在外面,不知道殿内什么情形,不过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宫变是晋王一派胜了。 晋王殿下才是未来的君主。 “今日让丞相受惊了。”萧怀羽依旧云淡风轻,“陛下在殿中,本王先回去了。” 丞相还有话想问,但萧怀羽急着要走,他也不好留人。 马车上,萧怀羽一直皱着眉。 “我们赢了,你还在想什么?”云归暖抬手揉了揉萧怀羽的眉心,揉散他心头的愁思。 “陛下让我们回来,不问太子谋反的细节,不问如何处置太子,我担心陛下心软了……”萧怀羽道。 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扳倒太子,一旦太子反扑,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云归暖拉开萧怀羽的胳膊,靠进他怀里,仰头冲他笑:“陛下不仅是帝王,还是一位父亲,亲生儿子造反,还要杀他,他需要消化情绪,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当皇上的,哪个没点傲气和自信,坚信天下都把控在自己手里,更何况是亲儿子。 “你说得对。”萧怀羽揉揉云归暖的脑袋。 /73/73891/25467618.html 107.我们的家 宫里变乱才平息,街上的动荡也才收尾。 跟着太子叛乱的将士听闻太子被俘,纷纷乱了阵脚,又被晋王奉旨调来的驻军打得不成形。 街上没有行走的平民,一阵一阵的乱,店铺也没法做生意。 萧怀羽放下帘子,抓住云归暖的手:“街上这么乱,你就这么进宫了?” 云归暖往外瞥一眼,帘子已被萧怀羽放下,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阵阵喧闹时不时扑进来。 “我出来的时候,街上还没乱成这样。” “小骗子。”萧怀羽点了点云归暖的脑袋。 “真的。”云归暖摸了摸被萧怀羽点的地方,“我跟着放出来的刺客进了宫,有他在前面开路,一路顺畅。” 萧怀羽挑了挑眉:“就你一人跟着刺客?你不是说派人跟吗,嗯?” 他没法想象,眼前得小姑娘有多大能耐,多大的胆识,敢跟踪太子的此刻,而且还跟得上。 萧怀羽还想伸手去点云归暖,被云归暖躲过。 “我本来是想派人跟的,但后来发现我自己也能跟得上,而且我不能一直躲在王府里,要办事,就得出来。” “你呀……”萧怀羽无奈摇摇头,将云归暖搂到怀里,“谢谢。” “诶?” “谢谢暖暖。”萧怀羽又念了一遍,一遍比一遍诚恳、温柔,“谢谢暖暖,谢谢暖暖。” 云归暖被萧怀羽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哭笑不得:“你谢我做什么,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等你回王府看两眼再谢我也不迟。”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下巴垫在她肩上:“嗯?不论王府被弄得怎么样,都是你的家,所以……我们的家还在吗?” “在,在的。”云归暖手指揪住萧怀羽的衣角,“我好好守着呢,大家一起守着,没有人能破坏它。” 马车外有城防营的士兵路过,每往前走一步,街上的纷乱便少一寸。 回到王府,马车直到二进院才停下。 院子里很热闹,管家见到萧怀羽,实在忍不住了,“嗷”一嗓子冲上来:“王爷小姐回来了,王爷小姐回来了!” 他蹦着叫着,府里下人听到喊声,都朝这边聚过来,云归暖的人也都过来了。 “王爷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平安无事,太好了……” 两人被热热闹闹的围着,在这大热天里,很是“热血沸腾”。 萧怀羽打量管家:“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其他人也是,身上灰尘扑扑,衣衫有些凌乱,跟刚打完一架差不多。 “太子派人攻打王府,幸好小姐早有防范,小的带领府上众人拼死抵抗,没让歹人得逞。”管家撅着屁股,又高兴又骄傲,“王爷在二门才下的马车,或许没看到咱们王府的大门,门楼,被他们霍霍得一团糟。” 萧怀羽眼睛一眯:“砸本王的大门了?” 管家连连点头。 “本王会让他赔的,好好赔!”他咬着压根,若是因为重修大门而耽误了他和暖暖的婚期,他不会放过太子的。 /73/73891/25476652.html 108.迷人 “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我?”萧怀羽顺手帮云归暖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云归暖摇摇头:“我把西苑的人也聚过来了,大家忙活一夜,都辛苦,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吧,你跟我去见见那个刺客。” 萧怀羽点点头,还有个刺客得处理。 云归暖让西苑的下人都回去,收拾检查,王府内依然安排人员巡视,不得掉以轻心。 “暖暖越发有王府主人的气概,我不在的这几日,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顺当妥贴,下人们也都帮你当主人了。”萧怀羽揽过云归暖的肩膀,忍不住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等不及想要成亲了。” 他飞速凑到她耳边,低低一句。 云归暖轻拍他一巴掌:“这个乱糟糟都时候,你都在想什么呢,你都差点被偷家了,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萧怀羽听不懂“偷家“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出个大概:“有你在,我放心得很,而且,我只想和你的风花雪月。” 云归暖骂他一句不正经,便一起进了关押刺客的暗牢。 刺客还在骂,骂云归暖不识好歹,骂萧怀羽死定了。 “你看看本王是谁。”萧怀羽抽开摆在刺客对面的椅子,松散随性地坐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了!” 刺客骤然收了声,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萧怀羽,见鬼一般。 “你、你怎么在这!” “本王为何不不能在这里。” 阴暗的房间内,他目光灼灼,眼中的钩子死死锁住猎物,裹挟着拔山填海的气势,一瞬间,屋内气压瞬间降得极低。 十分压抑。 云归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萧怀羽,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 萧怀羽为什么生气。 “太子、输了……”刺客艰难吐出四个字。 从见到萧怀羽的一刻,他就明白大势已去。 太子和萧怀羽只有一人能活着从宫里走出来。 “事局已定,你还来作何,要杀便杀,别废话!”刺客脸别到一边,一脸决绝。 萧怀羽双唇轻抿,深邃的目光始终一寸不错地盯着刺客,笔挺流畅的侧脸轮廓被微小都烛光镀上一层闪亮的金边。 云归暖定了定神,将视线从萧怀羽的侧脸移开。 严肃认真办事的萧怀羽,最是迷人。 “听你交代一些,该交代的。”萧怀羽声音沉下来,“你们三个人,谁交代得多,谁交代得有价值,本王就给谁痛快的。” 刺客喉咙微动,眼神闪烁。 萧怀羽等了他几息的功夫,没等到回应,再次提醒他:“你的时间不多了。” 刺客抿了抿唇,还是没交代。 萧怀羽果然不等,果断起身牵着云归暖出去。 “刺客的目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想牵制住你,你还想审什么?”云归暖有些不解。 萧怀羽弯了弯唇角,方才坚硬的气势瞬间化去,温柔地望着云归暖,满心满眼都是她:“因为他是罪证,虽然我们无需从他嘴里得到什么,但他是太子谋逆罪证的一码,我先去威慑他,日后陛下若要提审,也方便。” “宫里现在还很乱。”云归暖皱了皱眉,“陛下还没来得及提审各路证人,再等等,你不用急,陛下一定会换了太子的。” 云归暖捏了捏萧怀羽的手。 /73/73891/25483783.html 109.破例 萧怀羽挑了挑眉,一个劲把云归暖往怀里揽。 他打了个哈欠,突然快步往前走:“昨夜整宿未眠,通宵达旦地防备萧齐明,我困了,先陪我去睡觉,有什么大事睡醒再说。” 云归暖也想打哈欠,提起睡觉,她的困意也上来了,昨夜她也一晚没睡。 “告诉府里众人,本王睡觉去了,如果有人来找本王,特别是宫里来的人,告诉他本王在休息,一切等本王睡醒再说。”萧怀羽转头吩咐完管家,又吩咐长天,“你让人盯着宫里喝萧齐明,还是不能大意。”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进了房间,宽衣解带,也不沐浴,直接往床榻上一倒,就不动了。 “王爷,你的胳膊好沉。”云归暖身子被萧怀羽禁锢在怀里,他胳膊完全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 “暖暖……”萧怀羽已经闭了眼,很是随意地应和她,“我困了,先睡觉好不好,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萧怀羽咕哝两声,手臂收紧,稳稳抓着云归暖的手,便没了声响,呼吸逐渐平稳绵长。 听起来,是累极了,可即便如此,萧怀羽的呼吸声也不重,与平时一样,很轻,几乎不可察觉,似乎随时都能醒来。 云归暖无奈笑笑,沉一些就沉一些,先不打扰他,让他睡个好觉。 连续数日精神高度紧张,神仙来了也会累。 云归暖闭上眼睛,呼吸声逐渐宁静。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叩响王府大门。 管家开了门,发现是关公公,很是讶异:“是陛下有何吩咐吗?王爷和王妃医回房睡下了,恐怕一时半会起不来。” 关公公笑了笑:“今日事情凶险急促,安顿好宫里的事后,陛下特地遣咋家到王爷府上看望王爷,既然王爷睡了,咋家便不打扰王爷,王爷一切安好便好。” “王爷一切安好,跟王妃一起睡下了,也就小半个时辰前的事。”管家也笑得彬彬有礼,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关公公如有要事,小的可代为转告。” “不必了,咋家就是来看望王爷的,王爷这次可是平反叛乱的大功臣,可不能累着,咋家就先告辞了。” 管家上前,从袖带中取出一把东西悄悄塞到关公公掌心:“今日的事,小的也听说了,公公也辛苦。” 关公公握紧拳头,暗暗藏在袖中。 两人笑眯眯寒暄一阵。 出了王府坐上轿撵,伸出手打开拳头一看,是一把厚实的银票,每一张都是一万两白银的数额,略微点一点数,够半辈子了。 关公公美滋滋地将银票收入怀中,王爷有身份,云小姐有钱,就连王府的管家也特别上道,难怪能等到机会把太子扳倒,扶立新储君得来一个从龙之功。 如今,瑞王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关公公回到宫里复命,恰好燕逸之也在。 燕逸之立在御案之前,头微微低着,但目光坚定明亮,一如往常。 皇上立于窗边,双手背负望着窗外,关公公小步上前,轻声回复:“陛下,奴才回来了,奴才没见到王爷,管家说王爷和王妃睡下了。” 皇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抬起手,关公公很识相地退到一边。” “逸之,今日之前,在你之前,燕家从未偏向任何一人、任何一方,而你此番举动,破了燕家先祖的规矩,也破了燕家朝廷纯臣的地位。” 宫变才平息一刻钟,便有大量的奏本呈送进宫,要求改换太子。 “逸之不是为晋王殿下破例。” () .bqkan8..bqkan8. /73/73891/25490068.html 110.你变坏了 皇上转过头,看着燕逸之。 “太子谋反,德不配位,改换储君合情合理,我东陵是重礼教出身正派的大国,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推选一位弑君杀父的不忠不义之人登上皇位。”燕逸之言辞凿凿,语气诚恳鉴定,甚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皇上轻笑一声:“不知道朕想说的不是这个。” 燕逸之抿唇。 皇上一步步上前,走到燕逸之身侧:“太子是该换,朕没说不换,可为何是由你牵头、煽动诸位大臣呈送奏本。” 燕逸之盯着前方,不为所动。 “弹劾太子的奏本,在宫变平息后一刻钟,便雪片一般砸在朕的桌案上,如果不是事先商量好,大臣怎会有如此果决都行动和速度?还是说,你们早就断定,萧齐元会输!” 最后一个字的音很重,燕逸之眼睫颤了颤,他双手微拱,及其珍重诚恳:“请陛下听臣言明,今日之事,乃萧齐元筹谋已久,其突然起事,无人能预言,众大臣之所以迅速呈递奏本,实在是不可忍耐。” 燕逸之顿了顿。 “自南梁宫变之事传入东陵而萧齐元宣召国师入宫后,大臣们都或多或少察觉到萧齐元另有企图,只是陛下当时被萧齐元和国师联合上了眼药,一时失察才未察觉罢了。” 燕逸之的话,正好戳中皇上的痛处。 萧怀羽从南梁回来后,还特意进宫提醒他,不要相信幻影来的国师,不要掉以轻心。 可她当时并未在意,他只是想调养罢了,再说诸事皆掌握在他手,拿来那么多叛乱。 谁知萧齐元这么快就暴露野心。 他还真敢下毒,发动宫变。 “燕逸之,朕问你,你真不是受人所托?” 燕逸之摇头。 皇上盯着燕逸之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丁点的心虚或是不坚定,可燕逸之始终目光坚定,正视前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暂且相信燕逸之的话。 “朕欲将晋王立为太子,你怎么看?”皇上坐下来。 对峙僵持之后,燕逸之语气软下来,恢复寻常温和儒雅的模样:“陛下是明君,眼界高远,选用人才都是极好的,如今陛下将平息宫变、收扫残余之事交给晋王殿下,想必是心中已有主意了。” 皇上指着燕逸之笑两声:“你一个年轻的读书人,何时学了那些大臣的狡猾,朕问你事,你扯动答西,燕逸之,你学坏了。” 燕逸之不卑不亢:“陛下谬赞。” “朕瞧你处事机警,头脑灵活有才华,一直不出仕实属浪费人才,待晋王登基后,你去辅佐他吧。” 燕逸之一愣:“陛下?” 皇上瞧他这幅表情,觉得好笑,方才逼问他许久,他都面不改色,现下一说让他入朝为官,脸色比御花园花的品种都要丰富。 “陛下三思,燕家从不……” “这规矩到你这就破了。”皇上打断燕逸之的话,“再说这不是规矩,事你们燕家人老实本分,世世代代为君分忧罢了,可朕更希望有才华的人都能进入朝廷,发展壮大我东陵。” /73/73891/25496622.html 111.睡不着可以干点别的 燕逸之拱手谢恩:“多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辱使命,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皇上让燕逸之回去了。 关公公上前,再皇上手边放下一杯茶水:“陛下为晋王殿下特意准备了人选。” 皇上说了许久的话,没了旁人在,再也忍不住,轻咳起来:“燕逸之很合适,不是吗?” 没说两句话,他又咳嗽几声。 关公公很是担忧:“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他端起茶杯,给皇上润润嗓子,顺顺气。 “萧齐元这个混蛋,居然给朕下毒……”骂两句咳两声,皇上的这口气很不顺。 关公公一脸担忧,陛下前几日病得下不了床,后来悄悄断了太医送来的“药”,才渐渐清醒,才能向今日这般说的了话骂得了人。 可萧祁御案下的药阴毒,陛下身子的根基已被破坏,不知还能好多久。 “扶朕坐下。”皇上抬了抬手。 关公公赶忙扶着皇上慢慢坐下,又把茶杯递到他手边。 “朕打算让燕逸之入朝辅佐晋王。”皇上说道,“他已经起了心思,火苗一旦燃起,星星点点,便灭不掉了,倒不如摆到明面上来,也能看得到。” “陛下的意思是,燕公子也想……” 谋反? 皇上摇摇头。 “不是他想谋反,是他想帮某个人。你以为那些大臣真是自发来的?你想想,肯定都是昨夜就商量好的对策,可是昨夜萧怀羽和萧齐明都在宫里,他能和谁商量呢?” 皇上看向关公公,眼眸中藏着暧昧不明的笑。 关公公想到一个人,但不敢说。 她已经定亲了。 “就是她。”皇上点点头,“没想到素来顺风顺水的燕逸之在感情上慢了一步,求而不得,只能在身后默默守护,竭尽所能满足对方提的要求。” “怕也是提的唯一一个要求了,还是为了瑞王。”关公公有些惋惜,“若非燕公子再努力先,说不定本朝还会多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呢……” 皇上却只是淡然一笑,一副看得很开的样子:“依朕看,燕逸之是十二宫太美满,所以才在夫妻宫上找补些,留点缺憾,人无完人嘛。”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王府。 云归暖和萧怀羽睡到傍晚才起身。 “天快黑了,你晚上要做夜猫子不成。”云归暖仰躺着,被萧怀羽搂在怀里,没有困意,单页不大想起身。 就想一直躺着。 “晚上睡不着,可以干点其他事嘛。”萧怀羽笑得蔫坏,一双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云归暖的侧脸。 他手上刚有动作,就被云归暖掐回去。 “我知道王爷是真睡够了,精神得很。”云归暖转过身,背对萧怀羽,“你们才干了这么大的事,不用去跟晋王复盘,商量后续的动作吗?” 萧怀羽老实很多,乖巧地搂着云归暖,亲两下她的后颈:“是他做那个位子,又不是本王,应该他继续辛苦,本王不跟他受这个累。” “是谁睡觉前还担心陛下会放过萧齐元,是谁担心萧齐元还能翻身来着。”云归暖嘲笑萧怀羽。 /73/73891/25504848.html 112.专心吃饭 “你若是嫌晚上太长,就陪我回侯府看看,都修得怎么样了,大半年过去,差不多可以搬回去了。”云归暖道。 萧怀羽立即弹坐起来,惊恐地盯着云归暖:“你不想住在王府了?怎么突然要回去!” 云归暖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坐起身,双手捧着萧怀羽的脸,望着他,鼻尖贴着鼻尖:“第一,修整侯府是个大工程,我得盯着点,第二,成亲时我得从侯府出嫁吧,不然从你的王府出来又进你的王府,这像什么话。” “原来是这样,那我放心了,还以为你在王府待腻了。”萧怀羽放下心了,“现在天色晚了,等我们吃完饭,再去侯府,天都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去了也白去,我明天白天再陪你去吧。” 云归暖看着他,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有话想说。 萧怀羽皱了皱眉:“我进宫前,不是才去的侯府吗。” “其实我不止想去看侯府,还得去西苑转转,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我的人也受了不少惊吓,我得去安抚他们,还有我的店铺,我得去看看有没有损失。”云归暖朝窗外看一眼,天色昏沉,“我们补觉时有人来过吗,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过来汇报过店铺的情况。” “待会问问管家就知道了。”萧怀羽道。 说话时,云归暖已经起身下床,萧怀羽伸手去拉她,没抓到。 他手指蜷了蜷,身边柔软的被褥下骤然空了一大块,热度散去,凉凉的。 他还想再抱着暖暖躺一会儿。 “去吃饭。”云归暖利落地穿好衣服,招呼萧怀羽,“快过来,帮你系腰带。” 萧怀羽麻溜地滚下床。 晚饭时,管家过来回报:“王爷和王妃去歇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宫里的关公公来了,说是奉陛下的旨意,来看望王爷是否安然无虞,奴才回说王爷和王妃都累了、睡下了,关公公便回去了。” 云归暖抬起头,她注意到管家对她的称呼变了。 早晨还称呼她“云小姐”,晚上就成“王妃”了。 她轻轻压下略微翘起的嘴角,侧头看着萧怀羽,这称呼还挺顺耳,是不是萧怀羽特意交代的,可是她一直和萧怀羽待在一起,没听他吩咐。 这应是管家自己的安排。 “……西苑和侯府那边有人来吗?” 云归暖听到萧怀羽问这件事,方才他还和管家说了什么,她没注意听。 管家这时看向云归暖:“西苑的人都回去了,大约中午时分,郭管家过来回禀西苑的情况,那时王妃还在歇息,他便回去了,让小的等王妃起身后给他个信,他再过来,周账房也一起来了,倒没说什么事,只是也让小的传个信,他再过来。” 郭管家管整个府上事宜,周易管她的生意,应是受到了些影响才会找她,但既然没把她叫醒,应是不着急的。 “我知道了,外面安定了吗,晚上在外面行走会不会有危险?”云归暖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 管家道:“叛军被控制住,胡将军被俘,城防营的人加紧了街上的巡逻,老百姓也在走,因是不打紧的。” “那现在传信让他们过来吧。” 萧怀羽这时才敲了敲桌面,嗔怪一句:“专心吃饭。” /73/73891/25510190.html 113.盘点 云归暖一低头,才发现碗碟中已经盛满了菜。 都是萧怀羽刚刚夹给她的。 “知道啦,知道啦。”云归暖很是愉快地夹起一块肉。 慢慢悠悠吃完晚饭,郭管家和周易都到了,云归暖带着他们去偏厅谈事。 “芙蓉园早有防备,所以他们对我们没造成多大损失,芙蓉园的人早早转移,无人员伤亡,包括然宝和菊宝都安然无恙。”郭管家说道,“不过大门和部分墙壁有受损,需要修缮,侯府那边我也去看过了,没有异常。” 云归暖点点头,没事就好。 周易上前,将一本册子交到云归暖面前:“店铺收到一些冲击,有些损失,个别伙计受伤了,但都是皮外伤,影响不大,我想了一个补偿方案,还有就是……在早晨的动乱中,有不少城南的老百姓自发地维护小姐的店铺和名声,所以,我想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给老百姓的好心一个回应。” 云归暖翻看账本,损失有点多。 凡是有她名字的铺面都被砸了,货品都损失了,店面也有受损,近两三天应是暂时无法营业。 缺失的货品已经在想办法补了,但一时半会跟不上。 “还有我们的新店。”周易道,“因为还没开业,所以没被找上门,暂时没有影响。” 云归暖将账册卷在掌心,敲了敲:“这样,这三天你尽量将新铺子按原计划开起来,声势要大一些,因为这家店是针对那些贵族和富人家的,在经历了今日的事后,来的人肯定不少,你多多留意来了哪些人,她们是何种态度,都记下来。” 周易点点头。 “城外的粥棚可还好?” 周易道:“因是在城外,且地点和意义都很特殊,所以安然无恙。” “这样,伙计的补偿方案就按照你说的来,多给些钱物米粮也可以,让他们休息三天,同时挂出告示,店铺备货中,修整三日,三日后做点活动给点优惠,再吸引客人上门。” 云归暖想了想。 “至于那些帮助过我们的百姓……你点一下各店库存还有多少布料粮食,不够的话就去买,这三日就去城南分发,一是为安抚,二是为感谢,但是声势不要太大,低调些,更要注意谨言慎行。” 现在是敏感时期,万不可做一些笼络民心的事,以免惹起嫌疑。 “如果百姓要问起的话,就说感谢陛下。”云归暖道,“这里面也有陛下和朝廷的心意在。” 周易点点头,将云归暖的吩咐一一记下:“还有我们跟其他人合伙的店铺,这次也不同程度遭殃,小姐还得想个办法看看该怎么处理。” 云归暖飞速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前都跟谁合作过。 “跟燕逸之合作的铺面也未能幸免?” 周易表情微妙,点了点头:“也受到了一点影响,但问题不大,那里本就是燕家的铺面,他们不敢太猖狂。” 云归暖皱了皱眉,连燕逸之都被牵连,那薛持酒肯定损失更大,还有其他一起合作的人…… 她这次欠的人情大了。 /73/73891/25518203.html 114.赔偿 云归暖挠挠头,她拿什么还燕逸之的人情比较好。 更何况燕逸之这次还帮了她很大的忙。 找萧怀羽商量一下吧。 “你先整理一份名单给我,将损失的钱补上,再送一份礼品过去,有的人……我亲自去拜访吧。”云归暖想了想,她也顺带走动走动。 周易点头应下,跟着郭管家回去了。 郭管家临出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对云归暖说一句:“小姐不忙的话,回芙蓉苑看看吧,然宝和橘宝也想念小姐了。” 云归暖掐指一算,确实有很久没回芙蓉苑了。 “王爷现在在做什么?”云归暖把立春叫来。 “薛公子来看望王爷和小姐,王爷正陪着他聊天。” 云归暖起身:“正好我找薛持酒有事,带我过去吧。” 书房里,萧怀羽和薛持酒聊得正欢,气氛轻松,云归暖带着两碟点心缓缓而来:“没打扰二位吧。” 一碟蝴蝶酥,一碟绿豆糕,都是适合夏天都点心。 “不打扰不打扰,云小姐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是上门探望你呢。”薛持酒搓搓手,盯着眼前的点心,馋得很,“许久没吃到王府的点心,今日多亏你我才有口福。” 萧怀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云归暖笑吟吟坐下。 “那就多吃点,我让厨房再给你做些不同口味的点心打包带回去慢慢品。” 薛持酒喜欢吃王府的点心,但还克制得住:“多谢云小姐,不过不用了,我下次来王府吃,更香。” 云归暖夹了块绿豆糕给萧怀羽。 “早上的事我听说了,萧齐元太阴毒了,实在凶险,幸好你们福泽深厚安然无恙,我本来想下午看望你们的,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云小姐府上的认从王府出来,得知你们在休息,就没打扰了。”薛持酒拍着胸口说道。 “我听周易说了,萧齐元派人砸了我的店铺,这次也连累你损失不少,我已经让手下人去算损失了,到时候一并补偿给你。” 薛持酒大惊失色,赶紧摆手:“云小姐言重了,我们合伙做生意,我有损失,你也会有呀,怎么能说你补偿给我呢,再说了损失又不是你造成的,不该由你来补偿。” “可确是因为我才有的损失。” 薛持酒很不赞同,脑袋摇了又摇:“我不赞同,如果一定要算损失的话,我们应该一致对外。” 他看向萧怀羽。 “倒不如让王爷去陛下面前争取,让萧齐元出这笔钱,很很敲他一笔。” 薛持酒眼里透着光,金钱的光。 云归暖也看向萧怀羽:“王爷觉得如何?” 萧怀羽不疾不徐咽下最后一口绿豆糕:“我本就打算把萧齐元的家底拿过来,作为补偿。他让暖暖受到了惊吓,还如此劳累,侯府和王府大门都被砸了,必须付出记忆深刻的代价。” 云归暖忍不住腹诽:谋反被抓已经够记忆深刻了,几辈子难有一次。 “王爷说得对,是该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云归暖还是认同萧怀羽的想法。 /73/73891/25527967.html 115.原来如此 三人聊了很久,没聊生意上的事。 就如同寻常好友一般,聊聊平常,连早晨萧齐元谋逆的事都不提。 “王爷和云小姐的六礼走到哪一步了?”薛持酒突然提到两人的婚事。 云归暖和萧怀羽对视一眼。 “最近好像礼部没有动静。”云归暖道。 “其实有。”萧怀羽轻咳一声,“过几日便是纳吉,我打算去郊外猎一对大雁回来,纳吉后三日便要送聘礼去侯府了。” 云归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居然都没在意。” 婚礼是他们两人都事,可似乎一直是萧怀羽一个人在准备。 她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这些本就是我该参与的步骤,你就安安心心等着便是,该吃吃该喝喝,无需操心。”萧怀羽没觉得不妥,“如果这点小事我还做不好,哪能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呢。” “皇族宗亲的婚事历来有礼部筹办,本来我还想给你们帮帮忙的,现在一想,没有我的事了。”薛持酒有些失落。 这一次他是很想帮上忙。 他的好兄弟终于要成亲了。 他最好的合伙人要成亲了。 而他只能干看着,甚至不能出力,能不难过吗。 萧怀羽不说话,偷偷瞥一眼云归暖。 云归暖笑了笑:“把酒水点心交给薛公子吧,我知道你手里有不少佳酿。” 薛持酒眼睛亮了:“还是云小姐眼光好,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你顺便把本王王府的装饰吉物也办了吧,我知道你手上货充足,还真怕礼部那几个老木头办不过来。”萧怀羽也提了一嘴。 薛持酒高兴坏了:“记下了记下了,那我这就回去操办,就不打扰二位了哈哈哈哈哈,再会!” 话音没落,人已经跑出去了。 “还是这么没轻没重。”萧怀羽笑着摇摇头,“嗯?怎么看着我……” “我一直觉得王爷跟薛公子很是熟识,这种熟稔,已经突破了阶级的距离,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云归暖道。 按照东陵的习俗,皇族亲王是不可能跟商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闲谈,更不可能关系坚固真实。 萧怀羽忽然垂下眼眸,婕妤轻颤,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罗织好言语:“一直没想到该怎么跟你提,薛持酒是我一手扶持上来的。” “什么!”云归暖睁大眼睛,但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萧怀羽要想谋划成事,便得有钱运作,他或许不擅长赚钱,亦或是无暇分心刀这件事上,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帮他赚钱便是。 也就是说,薛持酒是萧怀羽的半个手下…… “该不会,薛持酒那天突然来找我做生意,也是你授意的吧!” 萧怀羽极不情愿,但还是承认了。 “是我的意思。” “难怪,难怪,原来如此,我就说薛持酒怎么会突然愿意跟我做生意,还让了那么大一部分利益给我,商人不是傻子,不会白白送钱。” 萧怀羽突然握住云归暖的手,眼神真挚望着她:“那时候我已经确定你回来了,当时你身边什么都没有,而我不敢贸然出手,便派薛持酒去帮你。” ------题外话------ 闭环了,薛持酒和云归暖这条线连起来了~ /73/73891/25536819.html 116.太子太傅 “我每天念着、盼着,掰着手指头数能跟你重逢的日子,在确定你回来后,日子有了新的盼头,于是我更加小心地保护你,生怕再出一点差错,使我们重逢的日子遥遥无期。” 云归暖心头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她张开双臂,抱住萧怀羽:“抱抱。” 萧怀羽摸着她的脑袋,亲吻她的额头:“我会一直在的。” 两人抱了一会儿,云归暖松开萧怀羽。 “事情还没干完呢,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云归暖整理好衣服,说点正事,“今早上萧齐元被控制后,立即许多大臣联名上书请求陛下改换太子你知道吗,而且目前朝堂上大臣一边倒支持晋王你知道吗。” 萧怀羽颔首:“是燕逸之的手笔,你找他帮忙了,请他帮忙造一个舆论的声势,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对萧齐明有利,而且在形势明朗之前,大臣们也都是被他叫走的。” “对。”云归暖道,“你说他帮了这个忙,我们该怎么还这个人情。” 这个问题把萧怀羽难倒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欠燕逸之的人情。 “是个难题。”萧怀羽承认这难倒他了,“我好好想一想吧,燕逸之什么都不缺,他最想要的,我不可能给他。” 他侧头看向云归暖,将人搂过来,脑袋偏过去,靠着她,闭上眼睛。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去了燕府,正好遇上关公公宣读完圣旨准备回宫。 皇上收回萧齐元的太子之位,改立萧齐明为太子。 封燕逸之为太子太傅,辅佐萧齐明。 所有人都惊了,这意味着燕逸之以后会是萧齐明的丞相,燕家人入朝为官了。 燕逸之本人很镇定:“喝茶吧,二位一齐登门找我有何要事?” 他的官服绶带印玺也送来了,但是没穿,被放在一边。 “本来是想来感谢你昨日出手相助,但现在看来似乎没必要了。”萧怀羽瞥一眼圣旨,“恭喜燕太傅。” 萧怀羽对燕逸之说话一直带着一种调侃,虽然没有恶意。 云归暖悄悄拍一下他的大腿:“昨日多谢你肯出手相助,帮了晋王殿下、帮了我们大忙,今日特意登门道谢。” 燕逸之不论如何不会接受云归暖的道谢,他不需要她道谢,他为她做任何事都愿意。 “我相信你们的行事和能力,我也坚信你们想要的结果一定会实现,我只是做了锦上添花的事罢了,况且我也借此帮了我自己,你们无需特意感谢我。”燕逸之嘴角带着浅笑,为两人斟茶。 在斗争中,胜者都是赢家。 “你跟陛下提的想入朝为官?”萧怀羽有些震惊燕逸之有这种想法。 但他确实有辅政的能力,这么一想,便不觉奇怪了。 “是陛下提的。”燕逸之轻轻摇头,“不过我早有这种想法,入朝为官,用自己的才能辅佐一代明君,壮大我东陵,我想谁都不愿放过眼前的任何一次机会,这次也谢谢二位给了燕某这次机会。” “是你有这个能力,才能抓住这个机会。”云归暖道。 /73/73891/25544700.html 117.一起吃个饭 “有些事可以争取,有些事无能为力,但燕某不后悔做过的事,甚至为能有机会遇见那些美好感到欣慰。” 燕逸之话里有话,但他眼神坦荡,完全看不出他意指什么。 只是尾音过后透着浓烈而隐秘的遗憾。 “本王敬你一盏茶,改日请你吃饭。”萧怀羽举起茶杯。 两人茶盏轻碰。 燕逸之笑了笑:“我可不敢劳动瑞王殿下请我吃饭,二位成亲时若还愿意送我一方请柬,我肯定厚着脸皮上门打扰。” “燕公子是贵客,怎会不请。”云归暖道。 三人说笑一阵,燕逸之突然严肃起来:“王爷之后有何打算?陛下定是早就猜到这里面有王爷的手笔,他处理完萧齐元后,肯定会反过来盯着王爷。” 萧怀羽虽然手无实权,但动动嘴皮子就能说动京城内外的文武官员,这不得不令皇上忌惮。 我跟陛下说了,和暖暖成亲后,我们就离开京城,离开东陵,这样便会慢慢打消陛下的疑心,只要我和暖暖醉心于风花雪月,皇上的猜忌自然就退了。” “你们要走?”燕逸之一激动,差点把茶杯打翻,“你们要去哪里,还会回京城吗?” “我没去过西月和北辰,王爷带我去看看,游历大好河山,应该是会回来的吧。” 东陵没有她留恋的地方,只要和萧怀羽在一起,住在哪都一样。 “我和暖暖出去玩个一年半载,你就好好当官,认真辅佐太子,待在京城别想着去其他地方了。”萧怀羽有些幸灾乐祸,“若是我们心情好,会考虑写两封信给你,若是心情不好就算了。” “王爷故意气我。”燕逸之看着他。 萧怀羽挑眉:“我气你做甚?” “在燕某还是一介书生的时候,王爷已经完成了扶立新君的大志,在燕某刚刚步入朝堂四下迷惘之时,王爷已经脱离俗世,游走于物欲之外,寄情人间,燕某始终慢王爷一步,燕某自愧不如。” 萧怀羽喝一口茶,嘴角含笑:“我有夫人,你不要说得我要出家一样,我的人生你学不来,也羡慕不来。” 燕逸之羡慕萧怀羽的洒脱幸运,但云归暖看到了萧怀羽的苦。 他一直看起来洒脱自在,不受任何人束缚,但都是用两辈子的痛苦折磨换来的,他早已是立于山巅之上,足够强大,才能看起来活得舒心自由。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坚持了两辈子不放弃。 “是,我确实羡慕不来。”燕逸之苦笑着摇摇头。 萧怀羽拥有她最想拥有的人,是他一辈子触不可及的梦。 “二位留在燕府吃个午饭吧,务必赏脸。”燕逸之看向云归暖,眼神中不禁透出一丝请求,“你今天很忙吗?听说你的铺面损失比较重。” “突然想起萧齐元的人是不是把你的店铺也砸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我已经让人在算损失了,我会赔偿给你的。” “这不是你的错,无需你赔偿,让萧齐元出钱便是。”燕逸之的笑容越发温和,“若你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留下来吃顿饭吧。” /73/73891/25554214.html 118.想和你做很多事 燕逸之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归暖和萧怀羽都不好再拒绝。 午饭时,燕逸之还把燕采薇叫来了,燕采薇硬是要跟云归暖坐一起,愣是把萧怀羽赶开了。 “小妹性子顽劣,还望王爷多多担待。”燕逸之对身边都萧怀羽笑了笑,“我先敬王爷一杯。” 云归暖下午还要去办事,中午喝得不多,吃过午饭便离了燕家。 “暖暖。”马车上,萧怀羽靠着云归暖的肩膀,微闭着双眼,双手圈着她的腰,“我有点困。” 云归暖扯了条薄毯给萧怀羽披上:“你中午不是只喝了两三杯吗,怎么就醉了。” 萧怀羽身上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五杯。”他伸出五个手指。 “那燕逸之呢?” 他收回四根手指。 就是最开始敬他的那杯酒。 云归暖“噗嗤”笑出声,无奈摇摇头:“都说了浅饮几杯,你怎么喝那么多,都说了浅饮几杯,燕逸之准备的杯子可不小。” “我高兴。”萧怀羽收回手,圈紧云归暖的腰,脑袋在她肩膀蹭了蹭,“一说起以后要和你一起云游四方,我就高兴,想和你干很多很多事,还想和你……” 萧怀羽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归暖看过去,萧怀羽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 “王爷?”她轻唤一声。 “嗯?” 原来没睡着。 “你怎么突然没声了。”云归暖摸了摸萧怀羽的前额,帮他扯好薄毯。 “我高兴。”萧怀羽道,“我真的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和你一起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事,暖暖,以后你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云归暖抱住萧怀羽的脑袋,“我让认送你回去休息吧,你有点醉了,回去睡一会儿。” “不嘛……我就跟着你,我只是个闲散王爷,待在府里多无聊,我要跟你走。” 云归暖无奈笑笑,看样子是真喝醉了,不但撒娇,还耍起无赖来。 她吩咐长天把马车赶得慢一些,平稳一些,让萧怀羽能好好休息,她也能趁机眯一会儿。 马车回到芙蓉苑,一路进了二门才停下。 “王爷,我们到了。”云归暖推了推萧怀羽。 萧怀羽睁开眼,眸中立即恢复一片清明,目光如柱,与方才截然不同。 他扶起云归暖的手臂:我们下去吧。” 萧怀羽稳稳当当将云归暖扶下马车,力道稳健。 云归暖一时分不清他是酒醒得快还是本来就没醉。 郭管家带着一众下人围过来,然宝也在,围着云归暖狂跳狂亲,橘宝坐在不远处,一眨不眨看着这边的热闹。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云归暖拽着然宝的牵引绳,让它冷静下来,“大家都回来了吗?都没事吧。” 郭管家上前道:“大家都在,安然无恙,除了之前跟你说过受皮外伤的几位,不过他们都回来了,人数齐全。” “怎么不休息几天,昨日那么凶险。” “小伤不碍事,他们也想念小姐了。” 云归暖环视一圈,所有人都殷切地望着她,目光清澈明亮,很真诚。 “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大家的在乎,今天先散了吧,你们去忙你们的。” 云归暖把郭管家加到书房:“王爷跟我说过,现在府上的人都是以前父亲手下的旧人,我散了侯府后,你们都没走等着回来,如今人都回来全了吗?” /73/73891/25561570.html 119.布置侯府院子 “托小姐的福,回来了,都回来了,我们又团聚了。”郭管家显得有些激动,“小姐要见见他们吗,我把他们都叫来。” 云归暖想了想:“不必了,大家先忙吧,改日寻个好日子,我和大家一起吃个饭,我们聚一聚,也庆贺散出去的人,又回家了。” “诶,好,小姐说的是。”郭管家应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把郭利和周易叫来,你们待会陪我回侯府看看,盘算盘算何时搬回去。” 郭管家一听要回侯府,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属下这就去。”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眉眼弯弯。 “为何这么看着我?”萧怀羽嘴角不觉弯起,放下手指的茶杯,也看向她。 “除了写写,我想不出更合适的词语了,也不知道还能做什来表示感谢。”云归暖声音缓慢、诚恳。 萧怀羽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如果不是你暗中长时间的相助,侯府是回不来的,这些离开的旧人早就入扬出去的散沙,寻不回、找不见,也不会有今天的云归暖。”云归暖掌心覆在萧怀羽都手背上,“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你。 萧怀羽抬手轻缓地覆膜云归暖的脑袋,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抚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猫。 “谢我做什么,我甚至觉得为你做的事还不够多,如果不是我能力不足,我还可以改变更多的事,比如……侯府就不会散。”萧怀羽顿了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云归暖带上郭管家三人去了侯府,中午的太阳有些大,燥热得很,萧怀羽拿着扇子为云归暖扇风,因着之前都是云归暖一个人住在侯府,侯府又在修整,所以也没有冰砖可以用。 郭管家叫来了工头:“小姐来了,介绍一下目前进度,何时可以搬回侯府?” 工头见到云归暖,弯着腰拱了拱手,一身粗布衣服上还带着灰:“给小姐请安,侯府主要的建筑都搭建完成,余下一些内部的装潢和摆件还没开始动,大概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搬回来,况且就算小姐搬进来后,府里还有不少地方小调,又需要大概一个月都时间。” “大概就是婚期前后可以搬回来。”云归暖看向萧怀羽,“我是定要从侯府出嫁的。” “好好好,我们一定可以按时搬回来。”萧怀羽捏了捏云归暖的手指,他转头吩咐工头,“小姐要从侯府出嫁,你们必须在婚礼前修整好侯府,打点得精致美观,介时侯府大宴宾客,万不可丢了侯府的脸面。” 工头忙点头称是,保证会在婚期前让云归暖搬回来。 “去后院看看,正好我跟你说说那些院子都该怎么布置。”云归暖抬手一指,带着人往后院去。 “主院我住,这里打一间书房,和院子半联通着,平日我需要谈一些生意上的事,要留一间屋子摆放桌椅,还要留一间挨着的小房间见客人用。” 云归暖指着主院两边的院子:“左边这间院子给元媛住,她有喜欢的风格,到时候我给你们一张图纸,你和郭管家照着操办,右边……右边上留给三郎的。” 三郎的名字,虽然还记在心里,但念出来已是很陌生了。 许久不见三郎,快一年了,连个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他会回来的。”云归暖笃定道,抬步进了主院, /73/73891/25569808.html 120.是我们暖暖厉害 “这边就当书房,这里开一间小的会客室……”云归暖一边说一边指,进了主屋,环视打量,“郭管家,你找人将这间屋子的户型图画下来,我拿回去自己布置,画完后你再交给工头。” 萧怀羽悄悄问云归暖:“暖暖不给我留一间屋子嘛……” “我们睡一间屋子,你还想睡哪?”云归暖憋住笑,瞪他,“以后大部分时间我都住王府,偶尔回来一次,你还不想跟我睡?” 萧怀羽赶紧抓住云归暖。 “不不不,是我想错了。” 他的暖暖才不会没考虑到他。 云归暖出了主院,一大群人前呼后拥,走上石桥后,她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湖面。 “你们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吹吹湖风。”云归暖让萧怀羽陪着她,“似乎自从我们把秘宝捞起来后,就再没见过那条大鲤鱼了。” 萧怀羽闻言望向湖面,碧蓝的天,清澈都水,还有晒人的太阳,确实不见大鲤鱼的踪影。 “许是躲在深水里纳凉夜说不定呢,只要我们的湖水还在,侯府还在,总会再见到的。”萧怀羽。 云归暖打开骨环,突然响起一连串滴滴答答得声音,她赶紧查看,吓了一跳。 “怎么了?”萧怀羽察觉到云归暖情绪的波动。 云归暖脑袋一动一动地转向萧怀羽,眨巴眨巴眼睛,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通俗点说,我可以兑换更多的道具了。” 她抬起左手腕转了转。 萧怀羽立即明白了,是好事。 “是我们暖暖厉害。”萧怀羽弯起唇角,“我们暖暖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到。” “别,可别这么说我,给我戴高帽子,我还没到无所不能的地步。”云归暖赶紧抬起手摆了摆,“不过大多数东西都能拿到罢了,时间问题,只是我没想明白,为什么我能突然多这么多兑换资格。” 这段时间骨环陆陆续续升了三级,每次都只增加一个人缘点。 “那就先不想。”萧怀羽牵起云归暖的手,“你不是还要去查看铺子吗,我陪你去。” 云归暖在几家铺子打了个转,然后去了西三街,饭店书店客栈的人都特别想念她,铺子都还在休业期,伙计们没有走,在店铺里忙碌,云归暖在哪家店转悠,他们就去哪家店。 店铺还算好,还能调整得过来,当时在店里的客人也都被保护起来,没受伤,反倒是店伙计受了点皮外伤。 云归暖慰问几句,给了些赏钱,便去了城南。 她在这里还有一间“土豆大王”。 也不知道太子的人有没有找到这家店铺,毕竟这家店太小太低调了,她自己都不常来,也很少关注这边。 云归暖才出现在“土豆大王”门口,就被团团围住。 “是云小姐,云小姐来了。” “见到云小姐了。” “云小姐终于来了!” 云归暖一头雾水:“诸位找我有事吗?” 说话的都是住在城南的百姓,以前没见过,但这些百姓很热情,似乎不是头一次见面了。 /73/73891/25580261.html 121.升级 百姓们围在云归暖身边你一言、我一句,一直说个不停。 云归暖不打听得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从激动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感谢她。 “大家安静一下。”云归暖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如果有事找我的话,我会听完的,你们慢慢说,别着急,别激动。” “云小姐,我们不是有事找你,我们是想当面感谢你。” 果然如云归暖所想。 “这位大伯,您想感谢我什么?”云归暖看向他,和蔼的目光中透着盈盈笑意。 “可不敢这么说,云小姐真实折煞我们了。”老伯赶紧拱了拱手,“这次京城遭难,多亏了云小姐和朝廷,我们平民百姓才能有饭吃,才没遭多大的难。” 立春小声跟云归暖解释:“萧祁元造反的时候,为了抓萧祁钧,在城南这边翻了个底朝天,许多老百姓家里都遭到多多少少的破坏,芙蓉苑私底下出钱帮助了他们。” 云归暖了然,她点点头,对大家说道:“这些都是朝廷的心意,皇上心里念着大家,只不过我和朝廷一起把事情做了而已,趁着朝廷的东风,出一点微薄之力,大家还是要感谢陛下,是陛下英明。” 百姓们又齐呼陛下万岁、陛下英明。 云归暖偷偷打开骨环,果然人缘点又涨了两个点,离再升一级还差最后一个点。 正看着,骨环“叮”一响,最后一个人缘点凑够了,骨环又升一级。 云归暖扯了扯嘴角,怎么有种作弊的感觉。 最近骨环升级着实很快。 不过再一想,她有心让郑阿婆去安排粥棚、有心让手底下的人来做好事,从老百姓身上下手获取他们的人缘点,骨环连升四级,已经不算快了。 云归暖对着满脸热忱的百姓笑了笑,但她也是真心想帮助他们。 陪着百姓说了一会儿话,云归暖便抽身离开,再不走,怕是要引起皇上的怀疑。 对于老百姓都热情,她不能回应太多,只能请他们吃土豆。 回王府的马车赏,云归暖靠着萧怀羽,眼睛半睁半闭:“我利用他们感激为我的道具升级,是不是有点过分啊?他们真情实感地感谢我,却不知道其实我在利用他们。” “能有利用他们的感情图谋不轨吗?”萧怀羽不回答,反问回云归暖。 “没有,我是真的想做点力所能及都事。” “你做的事伤害到他们了吗?” “也没有,供应的粮食和钱财,都实打实给到他们手里,没有添加苛刻的条件。” “那就是了。”萧怀羽都手搭上云归暖的脑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如果你实在过意不错,将完全把这个行为当成一场交易,只不过交易的不是简单的钱财和物品罢了,你做生意,不会不明白。” 云归暖闭上眼,有些困了。 “你付出了粮食钱财,需要以此得到百姓的感激和惦记,货物给出去了,需要的东西也确实得到了,这笔交易就算完成,谁也不欠谁的。” /73/73891/25585702.html 122.婚后的打算 “很有道理。”云归暖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搂紧萧怀羽的脖子,“想通了,王爷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啊,没人能开解我了。” 萧怀羽揉了揉云归暖的脑袋,嘴角翘着放不下,这句话很是受用。 他会是最懂云归暖的那个人。 三天后,皇上下旨废萧齐元为庶人,从皇家玉碟说除名,虽饶了他一命,但是命人将他独自一人关进京郊别院,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而皇后,一根白绫自我了断了。 其余跟太子一起谋反的人,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整个朝廷人心惶惶好几天。 新太子萧齐明一如既往地镇定,该上朝上朝,该议事议事,没有因为新上位而拼命排除异己,也没有也别偏袒哪方,一贯作风如他没当上太子之前。 而谢贵妃,并未被立为皇后,但她不在乎了,每日还是跟往常一样,吃吃喝喝,开心得狠,这日还把云归暖叫进宫里陪她聊天。 “你们六礼走到哪一步了?”谢贵妃很是关心云归暖,完完全全把她当亲女儿,“听礼部人说,明日纳吉。” “唔……”谢贵妃扎了块西瓜小口小口啃着,“纳吉,已萧怀羽都性子,他会亲自去操办吧。” 云归暖点头:“今天进宫前听他提起,已经安排人去布置了,今日他也不在家,忙得很,他很重视这些仪式。” 不在家。 谢贵妃听到云归暖的用词,不禁莞尔。 看得出萧怀羽对云归暖真的很好。 如果曾经都陛下也有萧怀羽今日都深情,有些事便不会发生,她眸光黯淡下来,思绪飘远。 当年她曾以为,以她和陛下的感情,陛下会立她为皇后,谁知最后却为那个女人戴上凤冠,美名其曰那个女人诞下长子。 太子必须立长立嫡,否则一点的偏颇都会引得皇子直接的斗争。 这是当年他说的。 可如今呢,他的嫡长子下毒杀他,他险些丢了命,最后还是换了新太子。 新太子一非嫡子而非长子,这与他当年的念头截然相反。 图的什么呢? “娘娘……”云归暖轻声唤她,“今日都西瓜不好吃吗?” 谢贵妃收回思绪,低眸瞥一眼眼前咬了一小口都西瓜,弯起唇角,优雅地放下:“萧怀羽有跟你说婚后的打算吗?” “诶?” 婚后什么打算,陪着她区西月,去北辰,去游走天下。 “本宫是问,你们婚后何时要孩子,要几个孩子,他会纳妾嘛,纳几个妾室?” “诶?” 云归暖被谢贵妃问懵了,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也没想到要和萧怀羽探讨这些问题。 以她的思维,这些事不难商量,妾室更不可能存在。 但以萧怀羽所都时代来说,这些事都再正常不过,都是会经历的。 她潜意识认为婚后不着急要小孩,妾室不会存在。 他潜意识认为婚后很快会有小孩,妾室很是平常。 两个人不同的潜意识,阴差阳错造成了沟通死角。 “不会的。”云归暖坚定回答,“我相信王爷,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你对他很有信心嘛。”谢贵妃目光温和而有力地望着云归暖,“可是男人啊,婚前甜言蜜语哄得你好好的,婚后就变了。” ------题外话------ 是谢贵妃和暖暖之间的闲谈哦~ /73/73891/25592808.html 123.你就是本宫的闺女 “你能确定,他会待你始终如一吗?” 谢贵妃身子往前倾了倾,兴致满满望着云归暖,她眼睛里有光,是好奇,也是关心。 “我相信萧怀羽!” 云归暖十分笃定。 “哦?”谢贵妃挑了挑眉,有些不赞同,她当年也是十分相信那个人。 “我也相信我自己,我们一起经历过平淡,经历过生死,还经历过无尽的等待和刻骨铭心,我相信我们都会十分珍视对方,珍惜这段……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云归暖语气中的坚定不减半分。 谢贵妃点点头:“本宫也相信你,选男人的眼光不会错,如兰,把本宫为暖暖准备的东西马上来。” 云归暖诧异。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本宫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出嫁,本宫必然要让你风风光光地进瑞王府,你府上就你一人了,他人都没有经验,别用这么惊讶的表情看着本宫,就问你一句,你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云归暖怔怔地摇摇头,她似乎,什么都没亲自准备,都交给手下人去办了。 “本宫就愿意为你操心,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嫁妆。”谢贵妃从如兰手中接过礼单,交到云归暖手中,“你看看够不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沉甸甸的礼单接在掌心,云归暖好半天说不出话,她缓慢地翻开封面,一页一页满满的清单看得她眼花缭乱。 她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暖着她。 礼单上备的嫁妆十分丰盛且贵重,哪怕以云归暖现在的财富来说,这都是一笔贵重的嫁妆。 “多谢贵妃。”云归暖张了张嘴,有些哽咽。 她是切切实实被谢贵妃惦记在心尖上的人。 “好孩子,你就是本宫的女儿。”谢贵妃抬手轻抚云归暖的脑袋,慈爱温柔,完全就是母亲心疼女儿的模样,“本宫的女儿出嫁,排场绝不能输给他人,正好你兄长尚未成亲,你出嫁那日,本宫让他送你出门。” 云归暖大惊,谢贵妃让太子为她送嫁! “贵妃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太子身份尊贵,为我送嫁,恐怕不合适。” 谢贵妃皱起眉,嘴角压下来:“你说这话本宫就不开心了,太见外,纵使他现在贵为太子,为妹妹送嫁怎么不行了,也不是不合礼数,本宫的女儿配得上这般排场。” 是云归暖眼光好,跟着萧怀羽扶持了萧齐明,不然就是想让太子送嫁都不行。 都是云归暖应得的。 “贵妃娘娘……”云归暖觉得这件事太大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顾虑太多,他是现在的储君,未来的皇上,这点小事还是能做主的。”谢贵妃的小性子又上来了,贵气中透着娇气,很是有个性。 这时入梅通报,太子来了。 “正好,就让他自己做决定,看他能不能为你送嫁,若是他答应了,你可不能再推脱。”谢贵妃很是自信。 云归暖颔首。 萧齐明进来,先给谢贵妃行礼:“给母妃请安,义妹。” 他已然也把云归暖当妹妹了。 “过来坐,正好本宫问你件事,你妹妹出嫁那日,你为她送嫁送她出门如何?” ------题外话------ 谢贵妃真好,真性情 /73/73891/25600159.html 124.云岚公主 萧齐明走上前,在谢贵妃身侧坐下,抬眼望向云归暖,看着她说话:“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乐意之至。” “暖暖出嫁时,你代本宫送她出嫁。”谢贵妃已经做好决定。 “这也是儿臣所想。”萧齐明又看向云归暖,“义妹成亲当日的流程已经定好了吗?” 云归暖摇摇头:“还没有。” 她很惭愧,婚礼的事都是萧怀羽在操持,结果她真的就一点不过问了。 萧齐明沉吟片刻:“应是礼部还在筹划,我去催一催他们,婚礼事大,据我所知,皇叔也很上心的,义妹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安心心等着成亲那日便是。” 萧怀羽曾对她说,无需操心婚礼,安心待嫁便是。 谢贵妃也这么对她说过。 眼下萧齐明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她久违地感受到被家人包围的感觉,是被家人的爱与关心包围着。 “多谢贵妃,多谢义兄。”云归暖语调缓慢,说出最发自内心的谢意,“多亏了你们的照拂,我才能过得如此舒心惬意。” “来日方长,义妹多进宫坐坐。”萧齐明道。 云归暖回想起初见萧齐明时的情形,那时的他淡漠高贵,板着一张脸,人神不可侵犯。 如今的萧齐明,会温声安慰人,会像自家哥哥一般保护小辈。 萧齐明的性子外貌,有萧怀羽的三四分像,许是一家血脉出来的人,又一起共事的缘故吧。 “我会的。” 谢贵妃留云归暖和萧齐明一起在宫里用午膳,皇上听闻,也过来凑热闹,四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真有些像一家人。 “似乎许久没一家人一起吃饭了。”皇上笑呵呵地说道。 放下筷子,谢贵妃不满地撅了撅嘴:“陛下又占臣妾的便宜,暖暖这个女儿,明明是臣妾认来的,陛下怎么掺和进来。” 她虽像娇嗔,言语中没有带着一丝情感,甚至真能感受到抱怨和不满。 谢贵妃似乎并不像跟皇上认作一家人。 “朕哪有占欺负爱妃啦,朕不是早就封暖暖云岚郡主了吗?” 皇上也一口一个“暖暖”。 谢贵妃侧过身,嘟囔:“一个身份而已,陛下都舍不得给。” 皇上一怔,表情微妙。 “哪有太子的妹妹只是郡主身份的。”她继续嘟囔。 皇上的神情这才温和下来,他笑着双手搭上谢贵妃的肩:“那依爱妃的意呢?” 谢贵妃背对着皇上,眼眸垂下,空洞无光。 “母妃的意思很简单。” 萧齐明斟一杯茶递给皇上。 皇上松开谢贵妃:“甚么意思?” “无非就是增添一位公主的事,就看父皇舍不舍得了。” “原来如此!”皇上恍然,嘴上想答应下来,但心里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踌躇半天,愣是没下旨。 “哼。”谢贵妃轻哼一声,背过身去,完全不看皇上。 ”爱妃别生气,朕只是在想给暖暖什么封号比较好。”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 谢贵妃半侧过身子,赏了个余光给皇上:“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晋云岚郡主为云岚公主呗。” /73/73891/25607898.html 125.名分 皇上怔了怔,没料到谢贵妃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嘴,愣是没把话接下来。 谢贵妃又把脸别过去。 “母妃。”萧齐明开口了,他站起身,走到它身侧拱了拱手,“郡主不比公主,公主身份贵重,历来册封公主都需经大臣议论而后定,今日在饭桌上就定下,恐怕不妥,日后传出去,怕是要被人诟病。” 皇上微微颔首。 谢贵妃压下眉梢:“诟病什么?是诟病公主的位份来得太容易,还是诟病我们暖暖配不上公主的名分!” “母妃……” 谢贵妃的语气骤然凌厉,萧齐明有些无奈。 “母妃,您听儿臣说。”萧齐明蹲下身子,仰视谢贵妃,“公主位份来得太容易,也易会被人轻视不是?” 谢贵妃暗暗瞥一眼皇上:“陛下亲口下旨,谁敢轻视陛下的旨意?谁轻视暖暖,就是藐视圣上!” “可我们毕竟在饭桌上提出来的是不是,不够庄重。”萧齐明道,语气温和又耐心,一如他说的那般,很是庄重。 “那就办一个庄重的册封礼。”谢贵妃稍事转过身来,一眼接一眼偷瞟圣上,动作越发明显,“就算没有册封礼,也要关尚海去热热闹闹宣旨,再赏赐一大批礼物。” 萧齐明微微摇头:“会不会太草率了?” “草率什么,册封一位公主,对陛下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他是帝王,册封公主又是帝王的家事,除了他能做主,还有谁能做主,若陛下连册封一个小小的公主都被大臣牵制着,那……”她忽然顿住,语气转了转,“再说,我们又不是要封地,只是想要个名头名分罢了。” 似想到什么伤心事,谢贵妃委屈起来。 “本宫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儿,定然是想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可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不仅如此,陛下还要掺和进来,分走臣妾的关系,臣妾不在乎,可是陛下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母女俩,难道他愿意看到他的女儿被欺负吗?” 说着就红了眼圈,眼角湿润,硬是撑住了情绪。 “母妃……”萧齐明越发无奈,连带这两个字都咬重了些。 “你母妃说得对。”皇上叫住萧齐明,不用再劝了,“一个公主的名分而已,朕怎么做不了主,有了公主身份在外面,她也会少受些欺负。” 萧齐明有些惊讶,站起身看着皇上:“陛下的意思是……准了?” “朕准了,封云归暖为云岚公主,赐绫罗绸缎千匹、东珠千箱、宝石千箱、名贵药材千箱以及黄金千箱,让众人都看看,爱妃的千金多么风光。”皇上板直着腰,双手搭在腿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关尚海,三日后你去宣旨,定要庄重!” “奴才明白!” 待皇上说完,萧齐明立即谢恩,还不忘带着云归暖,交她该怎么说。 皇上越发满意这个儿子,礼数周到,行事沉稳。 谢贵妃则微微侧了侧身,弯起唇角:“多谢陛下隆恩。” 皇上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 “母亲,成了。”皇上一走,萧齐明立即露出笑意。 先前,云归暖一直不敢说话,到现在才看明白,母子俩唱双簧呢,配合实在太有默契了。 /73/73891/25615550.html 126.没有如果 谢贵妃也长舒一口气,露出笑容,身子转过来。 萧齐明赶紧倒一杯茶递到她手上。 谢贵妃接了,才慢慢说道:“本宫身边的人,该有的名分一个不能少,都得及时讨要过来,不要像……” 她忽然顿住,愤愤喝一口茶。 萧齐明知道谢贵妃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垂下眼眸,默默添茶:“该得的,总会得到,不该得的,也守不住。” 云归暖明白了,说的是萧齐明的太子之位,和谢贵妃的皇后之位。 她早有耳闻,皇上当年并未立后,也不曾立储,谢贵妃与皇上很是恩爱有加,谁料先皇后几乎与谢贵妃同时怀有身孕,且萧齐元就比萧齐明早一日出生。 所以皇上把皇后之位给了萧齐元的生母,而不是众人一直以为的谢飞妍,哪怕她也生下了一位皇子。 但这位皇子也没法被封为太子,因为皇上已经立长子为储君。 “往事不再提,本宫现在儿女双全,已经安心了。”谢贵妃慢慢放下茶盏,又恢复以前雍容贵气的姿态。 坐上后位算什么,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者。 她早就看开了。 “暖暖,你晚上再陪本宫用晚膳,之后让你太子兄长送你回去。”谢贵妃道,“你现在还住在王府吗?” 她听如梅提过,自萧齐元宫变那日起,云归暖便一直住在王府了,说是萧怀羽不放心她的安危。 云归暖颔首:“王爷不放心我一个人住。” 谢贵妃又心疼起来,她的暖暖亲生父母早亡,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府里已经连个亲人都没有了。 真不知道她以前怎么坚持下来。 这么小一个小姑娘。 “你派人给你皇叔传信,就说暖暖这本宫这用膳,晚上才回去,别到时候找不到人急疯了。”谢贵妃吩咐萧齐明。 萧齐明点头应下,吩咐贴身侍卫亲自去跑一趟。 皇上离开谢贵妃的寝宫后,没有乘轿撵,背着手慢悠慢悠地散步。 “你觉得,封云归暖为云岚公主这件事如何?”皇上问关尚海。 关尚海错后一步跟在皇上身后:“陛下已经决定立云归暖为云岚公主了。” 皇上斜他一眼:“老狐狸,朕问你话,你跟朕打马虎眼。” “陛下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都是正确的吗? 皇上忽然想起,如果当年立谢飞妍为后,立萧齐明为储,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情形。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骂道:“这个逆子!” 他能明显感受到,被萧齐元下药后,他的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哪怕早早停药,也还是觉得身子越来越虚,每日早晨醒来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怕是时日不多了。 所以今日见到云归暖和谢贵妃、萧齐明在一起的场景,他特别触动。 这种温馨的时光,他似乎许久没体会过了。 “若今日,谢飞妍拿当年立后立储的事来说服朕,朕定是不会答应封云归暖为云岚公主,可是她没有。” 皇上道。 “太子也很识大体,没有一个劲跟着谢贵妃劝朕。” /73/73891/25622525.html 127.占了个大便宜 这些年,皇上并没有因立萧齐元为太子而忽视对萧齐明的培养。 他认为,他和谢飞妍的儿子也应该是优秀的。 索性这个儿子也并未让他失望。 “走吧,回寝殿。”皇上道,“回去拟旨,封云归暖为云岚公主,能多一个和谢贵妃的女儿也不错嘛……” 皇上心情略微好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轻快地走了。 晚饭后,云归暖还在根谢贵妃闲聊,萧怀羽就已经找上门了。 “本宫本来打算让太子送他妹妹回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怎么,还怕本宫把她弄丢不成。”谢贵妃调侃萧怀羽。 萧怀羽拱拱手:“并非如此,我顺路把暖暖接回去,就不劳动太子,也不用谢贵妃担心了。” 谢贵妃咋舌:“跟太子一起走才安全,你就是舍不得你未过门的小娇妻罢了。” 萧怀羽牵起云归暖的手:“告辞。” “王爷,陛下可能要封我为公主了。”回去的路上,云归暖对萧怀羽说道。 萧怀羽点点头。 “是谢贵妃的意思,她说动了皇上。” “嗯。” “她待我真的像亲人一样。”云归暖转过身子,扭到萧怀羽身前,看着他,“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那多没意思啊,什么事都被萧怀羽先知道了。 萧怀羽轻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安排的,我在宫里没有为你安排任何事,除了……” “除了什么?”云归暖很少好奇。 萧怀羽把人抱到腿上,按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她:“除了你头一次被皇后叫进宫时,我让关公公和谢贵妃去帮你。” “原来这里面有你的手笔。”云归暖只惊讶了一瞬,便不觉得稀奇了。 她面前的人是萧怀羽,能早早将所有事安排妥帖的萧怀羽。 一直暗中关照她的萧怀羽。 “可是为何陛下要封我为公主这件事你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呢?难道你已经提前知道了吗?”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萧怀羽摇摇头:“我是听你说才知道的,但是我了解谢贵妃,知道她的往事,这也是当初我选择让谢贵妃帮你一把的原因。” 云归暖摆出“说来听听”的表情。 萧怀羽抱起云归暖,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谢贵妃出身谢家,是名门望族的嫡女,真真正正的名门闺秀又有自己的小个性,跟王家的人比起来多了一丝正派,所以我猜,如果谢贵妃不讨厌你的话,很快会喜欢上你的性子。” 云归暖眨眨眼,萧怀羽很会看人。 “后来谢贵妃认你做义女,又让皇上封你为云岚郡主,我就知道这件事不会结束。谢贵妃及其护短,很是照顾自己人,她会将最好的东西给到身边之人。” 萧怀羽低头望向云归暖,眸中是莹莹笑意:“更何况,你现在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的儿子已经坐上太子的宝座,又怎能亏待了女儿。” 云归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起来,我好像占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是萧齐明和谢贵妃占了很大的便宜,他能这么快坐上太子宝座还得感谢本王。”萧怀羽搂紧云归暖,语气暧昧,“你说,让他登基后给我们的儿子女儿一个爵位玩玩,不过分吧。” () .bqkan8..bqkan8. /73/73891/25630950.html 128.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说着话,萧怀羽就往云归暖身上蹭,脸贴着她的脖子,亲密得很。 云归暖面无表情地按住萧怀羽的脑袋:“别乱来,还在马车上。” “我没有。”萧怀羽嘴上应着,确实没再乱动弹,“我很听你话的,有什么事我们回去慢慢说。” 云归暖无奈笑笑:“今日仪式进行得顺利吗?” “当然。”萧怀羽答得果断干脆,“我和暖暖的六礼,必须顺顺利利的。” “王爷,有件事想跟你说。”云归暖挪了挪身子,“这些仪式和准备事宜,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参与,虽然我知道这里有规矩,大多情况不需要女方本人,安心待嫁即可,但是这是我跟你的婚礼,我想跟你一起准备。”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来得及。 萧怀羽坐直身子,紧了紧握住云归暖的手:“我忙得过来,我现在很闲,真的,暖暖,这些事镇定不用你操心。” “我不是怕你忙不过来,我知道我们王爷最厉害,没有办不成的事。”云归暖猛按下萧怀羽的手,紧紧按在掌心下,“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们两人的大事,我也想参与进来,在共同的记忆里留下你和我的身影。” 她偏了偏脑袋:“这样不好吗?” “好。”萧怀羽捧起云归暖的脸在她前额亲一口。 回到王府,萧怀羽牵着云归暖去了书房,他从柜子里抱出一沓厚厚都本册摆在桌上,金灿灿都封面很是好看。 “这是礼部送来的名册,需要我们办都都在这里了。”萧怀羽将本册分为两沓,拍了拍,“这边是已经做完的,这边时还需要做的。” 云归暖松一口气,要做都事比已经完成都事要多,还好她没错过很多。 她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就要翻开,被萧怀羽一把夺过。 “这个不能看。” 云归暖一脸疑惑看着萧怀羽。 “这是我定的彩礼清单。”萧怀羽很是宝贝地将清单揣进怀里,小声嘟囔,“长天这个粗心鬼,这么重要都东西都乱丢。” 他随手抓起一本册子塞给云归暖。 “你先看别的。” 云归暖盯着萧怀羽怀里都东西,眨眨眼,那本册子挺厚重的。 “这个似乎是……”云归暖翻开册子,里面画了很多场景,都是室内的布置。 再仔细看,似乎是萧怀羽的卧房。 “我设想的洞房。”萧怀羽站到云归暖的身边,一页一页为她解说,“我想了很多种不同的装饰,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就都画下来,想着等你空闲的时候拿去给你选,你喜欢哪一种就用哪一种。” 云归暖很仔细地听萧怀羽的介绍。 萧怀羽都设计很用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介绍完,册子翻到最后一页,萧怀羽问她:“你喜欢哪一种装饰?” 云归暖偏过脑袋,微微仰着,眸子亮亮的:“王爷喜欢哪一种装饰?” “暖暖喜欢哪种我喜欢哪种。”萧怀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王爷。”云归暖很是郑重,“这是我们两人的婚礼,你可以爸自己的喜好考虑进去,不用迁就我,我们两人的婚礼,我们自己商量着来。” “可是你喜欢的,就是玩喜欢的。” /73/73891/25637728.html 129.能安心睡觉 云归暖挑了挑眉,仔细辨认萧怀羽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点点“说好话”的证据,可是看下来,只读到他满脸都真诚。 萧怀羽说的都是真心话。 云归暖沦陷了,这么好的萧怀羽,他怎么舍得不顾及他的心情。 “那我们再看一遍吧,慢慢选。”她重新打开册子。 “好。”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坐下,把桌面清理好,又去倒了杯水过来放在她手边,才重新坐下。 “我们开始吧。”它在她耳边轻言。 云归暖被萧怀羽细致体贴的照顾哄得一愣一愣的,一时没听清它说了什么。 “暖暖?” “诶!”云归暖收神,轻笑着摇头,“我们开始吧,这一页的装饰很庄重……” 云归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萧怀羽的表情,或许这样就能发现萧怀羽都喜爱偏好。 可是看了好几页,她发现萧怀羽的情绪都没有变动,连细微的表情都没有。 云归暖在心里默默叹气,萧怀羽是真的言出必行。 他真的完全遵循她的喜好。 云归暖在脑海中回忆平日与萧怀羽相处的点滴,试图从微小的地方探寻到萧怀羽的喜好。 可是…… 萧怀羽似乎一直围绕在她身边,事事照着她的要求来。 云归暖轻叹着摇头。 她还是对萧怀羽的关心太少了。 “怎么了暖暖,都不喜欢吗?”萧怀羽紧张起来,难不成是他的想法都不如暖暖的意? “我们选这个吧。”云归暖赶紧翻到一页,“就选这个作为洞房的布置,我很喜欢。” 这一套布置很庄重,符合萧怀羽的身份,庄重里又有些温馨,都在两人能接受的范围内。 “好。”萧怀羽点点头,在这一页做了标记,“我让人去安排。” 两人一直商量到很晚才去沐浴,又在床榻上磨蹭许久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醒得很晚。 “王爷……你好重……”云归暖迷迷糊糊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萧怀羽,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好困,全身疲乏。 就不该陪萧怀羽疯到那么晚。 “唔,暖暖别走……” 怀中一空,萧怀羽赶紧把云归暖捞回来,他闭着眼睛都能准确触碰到她,将人圈回怀里。 睡觉的时候,不论何时醒来,或清醒或迷糊,云归暖都能清晰感知到萧怀羽的存在,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要么抱着她,要么牵着她的手。 总之,一定会与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方才也是,她一从萧怀羽怀里翻开,就被萧怀羽捞回去。 云归暖睁了睁眼,又安心睡过去。 萧怀羽是随时随地都能让她感受到满满爱意的人。 是能让她安心睡觉、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两人中午才起身,萧怀羽比云归暖先醒,他已经穿戴好坐在床边,还帮云归暖备好了衣服。 “我都没感觉到你起身了。”云归暖伸了个懒腰。 有萧怀羽在她总是睡得很踏实。 萧怀羽拿了衣服过来:“太好了,以前你总跟我说,睡不踏实,没办法安心入睡,以前我办不到都事,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云归暖反应了一下,才知道萧怀羽说的“以前”指什么时候。 /73/73891/25645858.html 130.和朋友一起吃饭 平稳过了数日,云归暖的萧怀羽的婚礼已在有条不紊地筹备,两人每日都过得十分充实。 转眼又到中秋,两人商量好,今日休息,请一些朋友到府中吃饭。 “月饼都做好了没,立春你去厨房看看。”云归暖看一眼天色,约的晚饭,人应该快来了。 萧怀羽大步走到云归暖跟前,向她炫耀手中拎着的酒坛:“暖暖你瞧,窝珍藏多年的美酒,今天务必要好好品尝。” 酒坛在云归暖眼前晃了一圈,再挪开,便看见萧怀羽的笑脸。 “今日他们都是沾了你的光,不然这么好的酒,我才舍不得给他们呢。” 云归暖衣袖挽了半截,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手上冲泡茶叶的动作没停下来:“我也要谢谢王爷的美意,带我喝这么好的酒,茶我泡好了,就等客人上门。” 萧怀羽瞥一眼热气腾腾的茶嘟哝:“他们就这么好运,又能喝到美酒,又能呵到你泡的茶。” 云归暖笑而不语,她今天很开心,王府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吃饭、聊天。 她很享受现在的闲暇时光。 “王爷,夫人,三殿下来了。”管家进来通报。 “把人带去亭子里吧。”萧怀羽吩咐管家。 今年相聚,还是在那座邻水的亭子中。 正好立春回来了,云归暖把泡好的茶交给她:“我们也过去吧,你和立秋把茶端过去。” 怕今天人手不够,云归暖把立秋从芙蓉苑调过来帮忙。 萧怀羽牵着云归暖的手走在前面:“我让人在亭子里挂了些桂花香包,很好闻,便也没再让人做桂花的糕点,担心太甜腻了,你若是想吃,我现在便吩咐厨房去做。” 云归暖摇摇头:“不必,我也没冲泡桂花饮,光是空气中桂花的香甜味便已经足够了。” 她不是特别喜欢桂花。 但每年一到中秋前后,满城的桂花盛开,空气中到处飘荡着桂花的香甜,早已成了这个季节独有的约定。 “皇叔,婶婶!”萧齐钧远远见到两人就挥舞手臂,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来,“你们快来,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云归暖不禁莞尔:“三殿下的性子是一点没变,历经风雷而处变不惊,不错。” “你太会夸他了,他就是心大而已。”萧怀羽挑挑眉,幽幽说道,“说得不好听就是缺心眼。” 云归暖轻笑:“我倒觉得他挺有心的。” 两人一走进亭子,萧齐钧便嚷嚷着要钓鱼。 “皇叔,瞧你后花园的湖挺开阔的,甩两杆不过分吧,反正现在还早,无聊嘛。” 萧齐钧比了个甩鱼竿的动作。 萧怀羽瞪他:“陪你婶婶说说话,也不想想我们俩钓鱼,她无聊了怎么办!” 他伸手想敲萧齐钧的脑袋。 萧齐钧嬉皮笑脸地躲过。 “婶婶也一起来嘛,就跟去年一样,还是我们三,一起钓鱼,这次说不定又能调上一条五金大鲤鱼呢。” 云归暖想起去年钓鱼时的情景,恍惚已一年了。 “好呀,不过只是钓鱼的话未免太无趣了。”云归暖视线投向萧怀羽,目光灼灼。 /73/73891/25652839.html 131.轻松惬意的时光 只一个眼神,萧怀羽立即明白云归暖的意图。 “本王后花园的池水有专人打理,里面应该有不少大鱼,不如我们比一场,比谁钓得多、钓的鱼大,如何?”萧怀羽对萧齐钧道。 萧齐钧“嘿嘿”一笑:“皇叔定和婶婶待在一起,上次婶婶钓上一条五斤大鲤鱼的事我还记着呢,我不比,我比不过婶婶。” “上次我运气好。”云归暖道,“那这次不比了,我们就随便甩几竿,一起聊聊天吧,我叫人去拿鱼竿。” 既然不比钓鱼,就没必要拿道具出来了。 下人拿了钓鱼的工具过来。 云归暖、萧怀羽、萧齐钧三人一字排开,端着小蹬坐在湖边,打窝、挂饵、甩竿,动作一气呵成。 萧齐钧伸了个懒腰:“我已经好久没摸过鱼竿了,还是跟着皇叔好,吃喝玩乐都不落下。” 鱼竿就架在脚边,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十分惬意。 萧怀羽还在帮云归暖下竿:“玩乐的时候就认真玩,少不了你的。” 萧齐钧看着大大咧咧,但他是个令人安心的孩子,凡是交代给他的事,都办得十分体贴,只是他淡泊名利,更喜欢自由。 没什么能束缚住他。 “下次我们可以约着出去打猎,听说你箭术不错。”云归暖探出半个身子。 说到这个,萧齐钧不困了:“改天我们就去吧,已是秋天了,这时候打猎最好了,再晚就猎不到好猎物了。” “我和你婶婶没空。”萧怀羽冷冷打破萧齐钧的幻想。 “为什么!”萧齐钧委屈。 萧怀羽正好钓上来一条鱼,丢了个眼神给他自己体会。 “我想起来了。”萧齐钧一拍脑门,“你们下月成亲,我瞧着你们老夫老妻的恩爱模样,都忘了你们还没成亲,真令人羡慕啊。” 萧齐钧一声声感概。 婶婶和皇叔的感情实在太好了。 “何事令人羡慕?” 众人闻声偏过头。 “皇兄!”萧齐钧喊了一声,“婶婶和皇叔的感情能不令人羡慕吗,你瞧他们现在感情多好。” 萧齐明身着便服,大步走来:“为兄会帮你留意是否有合适的女子。”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齐钧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跺两跺,又坐下。 “皇叔,义妹。”萧齐明走到萧怀羽身侧。 云归暖现在还未过门,所以萧齐明与她依旧兄妹相称。 “钓鱼吗?”云归暖举了举手里的鱼竿。 湖边钓鱼大军又多了一人,萧齐明坐在云归暖身边。 “许久没有如此惬意悠闲的时光了。”萧齐明眯了眯眸子,发出同样的感慨,“还是皇叔府上好的。” 萧齐明那只常年握笔的手,握起鱼竿来也有模有样。 “你若喜欢,便常来看看我和你皇叔便是,都那么熟了,没必要再遮掩。”云归暖道,“不过义兄你,不去参加宫宴,陛下不会怪罪你吗?你现在是太子了。” 云归暖打量萧齐明的衣着,一身轻松的打扮,现在这个点再更衣赶进宫绝对来不及了。 “跟父王告假了。”萧齐明说得洒脱。 “可是这是你头一次以太子身份在大臣面前露面的宫宴。”云归暖蹙了蹙眉,“你不露面不合适。” “不想去。”萧齐明难得表露出内心的情绪,“我也很难得有机会跟皇叔一起吃饭,是不是皇叔?” /73/73891/25658571.html 132.改口叫义兄 “嗯。”萧怀羽认真盯着浮在水面的鱼漂。 云归暖偏头看着萧齐明:“三殿下说王爷的湖里有大鱼,不知太子殿下能不能钓上来。” 萧齐明冲她微笑:“你可以唤我皇兄。” 云归暖一怔。 “不习惯的话,只唤义兄也行。” 云归暖觉得很是突然,太子殿下最近的言行与初见时越发的不一样,第一面觉得他有多冷厉,现在便有多体贴。 不愧是被王爷带出来的人。 “知道了义兄。”云归暖还是改口了。 “唉,真羡慕皇兄,这个年纪也能多一个妹妹。”萧齐钧在旁边叹气,“不过我也有对我好的婶婶,我又没那么羡慕了,是吧,婶婶。” 萧齐钧歪过身子,呲牙咧嘴冲云归暖笑。 众人一番说笑,薛持酒匆匆跑进来。 “我来晚啦来晚啦。”薛持酒冲到湖边,急忙刹住脚步,拱拱手,“太子殿下,王爷,三殿下……” 他把视线转到云归暖身上。 “公主殿下。” 云归暖这才恍然想起,陛下封她为云岚公主,前段日子早就圣旨。 萧齐明微微点头,萧怀羽还是认真盯着鱼漂不说话。 云归暖冲薛持酒招招手:“没来晚,我让管家搬张小凳子给你,一起来钓鱼呀。” 薛持酒手里还提着东西:“是,这是我带来的糕点,待会一起吃。” 管家接过薛持酒的点心摆在亭子里,又搬了张小凳子给他。 薛持酒打量一眼,选择坐在萧齐钧身边,鱼竿架起,有模有样。 “你钓鱼的水平怎么样?”萧齐钧凑到薛持酒身边,小声问他。 薛持酒点点头:“还、还行。” 今天萧怀羽请的都是几位皇子,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薛持酒一边感激,一边惶恐。 萧齐钧压下眉梢:“你加把劲,现在就只有皇叔有收获,我们都空军了,你加把劲,钓几条大的上来。” 薛持酒点着头,不经意瞥向萧怀羽,他真的好认真在钓鱼啊。 因为不能当着云归暖的面输给其他男人吗? 薛持酒摸摸鼻子,打量着萧怀羽的鱼护,把自己鱼钩上的饵料去了。 他不跟王爷争风头。 “听闻义妹一直跟薛公子有生意上的往来。”萧齐明突然开口。 薛持酒一激灵,偷偷看过去,不料正远远对上萧齐明探寻的目光,他身子一激灵,鱼竿差点滑下去。 “对,刚起步的时候对亏了薛公子的照拂。”云归暖有些拿不准萧齐明的态度,坐在这里钓鱼的人都出身贵族,除了薛持酒,“他帮了我很多,不然不会有今天的生意。” 她都在说薛持酒的好话,不夸张,不虚掩。 萧齐明点点头,不说话了,继续钓鱼。 “皇叔府上的鱼真难钓。”萧齐钧嘟囔一声,放开手脚伸懒腰,“都这么久了,一无所获。” 云归暖吩咐立春:“把我泡的茶给诸位倒上吧,晒了这么久的太阳,早该渴了。” 茶放到现在微微凉,正好解渴。 萧齐钧一口干掉三杯,萧齐明和薛持酒都小口小口抿着。 云归暖捧着茶杯递到萧怀羽唇边:“王爷也喝点。” 萧怀羽就着云归暖的手喝了两口,依旧目不转睛盯着鱼竿。 云归暖从没见过萧怀羽如此沉迷于钓鱼。 管家悄声走到两人身后:“王爷,夫人,燕公子来了。” ------题外话------ 最近都会写这些日常小事 /73/73891/25665218.html 133.一窍不通 云归暖回过头,身后没有人,小径上也不见有人走来。 “让他过来吧。”云归暖吩咐管家,“再问他要不要钓鱼。” 管家应是,离开湖边,燕逸之候在前院,等到管家来回了话才跟随着进入后院。 云归暖等了许久才听到动静。 “燕逸之给太子殿下和王爷请安,见过三殿下。”他衣衫笔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见过云岚公主殿下。” 云归暖察觉燕逸之的情绪有些怪异,转身看去,他眼眸垂下,完全遮住他的神情,再想细看,燕逸之已经转过头去。 从头到尾,云归暖不曾跟燕逸之正面相遇。 她觉得燕逸之似乎有哪里变了,可再次仔细打量,他还是以前那个燕逸之,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没有变化。 “太傅。”太子放下鱼竿起身行礼,“太傅要不要一起来钓鱼?” 燕逸之今日穿着略显庄重,一身整洁笔挺的衣衫,与撩起衣摆、挽起衣袖扒开腿缩在矮凳上的众人格格不入。 他扫过一根根悬停在湖面的鱼竿,骤然撞上云归暖询问的眼神,呼吸一滞,慌忙地移开视线,颔首:“好。” 管家搬来小凳子和鱼竿,摆在萧齐明身边。 中秋节的下午,瑞王府后花园的湖边,整整齐齐坐了一排身份显赫的人,钓鱼。 燕逸之才坐下没多久,萧怀羽的鱼漂动了,他赶紧立起鱼竿,紧跟着拉上一条鱼。 “这是皇叔的第三条鱼了。”萧齐钧感慨,托着下巴看着萧怀羽将鱼装进鱼护,“我们都一无所获。” 燕逸之闻声看过去,萧怀羽熟练地将鱼装进鱼护,再挂饵,下钩,一气呵成,他掌心朝上看了看,又摸了摸身前的鱼竿,手感很是陌生。 他对钓鱼一窍不通。 做不到像萧怀羽那般厉害。 他皱了皱眉,忍不住又一次偏过头去看云归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但光是如此便能想象得到她在笑,在对着云归暖笑。 燕逸之心猛地一沉,一阵一阵的刺痛,虽然早已说服自己,但还是接受不了。 他忍不住又看一眼,收回视线,又看过去,收回视线…… 如此反复几次,一声叹息后,突然发现身旁的萧齐明正看着他。 燕逸之一惊,着急忙慌转开脑袋。 应该不会被萧齐明发现了吧。 “太傅,你的鱼上钩了。” 燕逸之手忙脚乱去抓鱼竿,幸好,没被发现。 萧齐明转过身,顺着燕逸之方才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正正好落在云归暖身上。 他眯了眯眸子。 “看起来似乎是条大鱼,燕公子加油呀。” 听到云归暖的声音,不会钓鱼的燕逸之越发手忙脚乱,他赶忙站起身,没有章法地拉着鱼竿,挣扎许久,都不见鱼露个头。 萧齐钧和薛持酒都站起来,紧张地盯着湖面。 “应该是条大鱼。” “燕公子加把劲!” 萧齐明坐着不动,视线在燕逸之和萧怀羽之间打转。 萧怀羽依旧安稳如山,认真盯着自己的鱼漂。 “露出水面了,诶,不是大鱼。”云归暖说了两句,“先下抄网吧。” 她抓起手边都抄网走向燕逸之。 不是大鱼吗? 燕逸之拽紧了鱼竿,不是大鱼为何如此费劲,水里的活物就是不一样。 ------题外话------ 燕逸之钓鱼一窍不通,对感情也是,他的单相思注定bad ending了 /73/73891/25670700.html 134.他赢不了的 燕逸之手上拽着吃力,但还是加大了劲。 不能让鱼跑了。 “抄网来了。” 耳边突然想起云归暖的声音,余光里瞥见她越来越近,燕逸之呼吸越发急促,装作认真盯着鱼竿,可就是不受控制地去关注云归暖的靠近。 他手上的动作没了章法,忽然对面的力道一松。 鱼脱钩了。 “唉呀,鱼跑了。”云归暖轻叹一声,将抄网放在萧齐明脚边,“义兄帮衬一下燕公子,不要欺负新人。” 燕逸之抿抿唇,心里不是滋味,她也看出来他不会钓鱼了。 “啊啊啊燕公子,你的鱼怎么跑了,打败皇叔的机会没了,愈发艰难,我预感皇叔又要钓上来一条鱼了。”萧齐钧抱头叹息,“刚刚我应该去帮你一把的,再小的鱼也是鱼啊。” 燕逸之优雅坐下,苦笑着摇头:“我不擅长,赢不了的……” 他重新收回鱼钩,尝试着挂饵,蹙眉盯着一滩饵料不知所措。 “我来帮太傅吧。”萧齐明一直注意着燕逸之这边的情况,他熟练地挂饵,甩钩,还交给燕逸之该怎么做。 “劳烦太子了。” “太傅放宽心,一条鱼而已,池中锦鲤无数,总还会再钓上来的。”萧齐明宽慰燕逸之。 说的是鱼,也说的是云归暖。 燕逸之弯唇笑了笑,颔首。 一连许久,所有人的鱼漂都没动静。 “皇叔,你池子里的鱼太不给面子了。”萧齐钧撑着下巴打瞌睡,“没意思。” 他头一次感受到钓鱼的无趣。 突然,萧怀羽的鱼漂动了,刚反应过来,直接黑漂。 萧齐钧兴奋地跳起来:“是条大鱼!” 萧怀羽赶紧稳住鱼竿,不慌不忙开始溜鱼,等把鱼溜累了,就可以拉出水面,现在还不是时候。 鱼在水里的劲特别大,特别是大鱼。 万一没操作好,很容易让鱼脱钩甚至切线。 “王爷别急,抄网准备好了。”云归暖拿起抄网守在岸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还不曾看见的鱼身上,除了燕逸之,他在看云归暖。 鱼逐渐被萧怀羽拉出水面,是一条鲤鱼,大鲤鱼,通体肥硕,力道强劲。 “鱼!是大鱼!”萧齐钧跳起来,似乎钓到鱼的是他,“皇叔,赶快把它拉上来,拉上来哈哈哈哈!” 萧怀羽试了试力道,还不行,鱼还有力气跟他较劲。 他继续溜鱼,十分有耐心。 萧齐钧这时候已经不耐烦了:“皇叔,快点把它拉上来嘛,我想看看。” 云归暖对他道:“王爷自有打算,看着鱼还在挣扎,再溜一会儿吧。” 萧齐钧点点头,息声跟着耐心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鱼被萧怀羽拽过来,云归暖赶紧用抄网把鱼捞上岸。 “好大一条鲤鱼啊,估摸着五斤吧,原来王府里也有大鲤鱼。”云归暖感叹,“应该是水池里长大的,总不可能是从侯府游过来的吧。” 所有人都围过来看鱼。 “拿秤来。”萧齐明喊道。 管家拿来秤,一称,五斤。 “跟上次钓的鱼一样重诶。”云归暖第一时间看向萧怀羽,眼睛亮亮的。 萧怀羽认真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笑了。 /73/73891/25678099.html 135.放了吧 “之前你一直念着没看见侯府里的那条大鱼,今日正好有机会,我就想着试一试把王府里的大鱼钓上来给你看看。”萧怀羽道,“我记得之前看到过,湖中确实有一条大鱼。” 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场的人除了萧怀羽和云归暖,目前都是独身。 萧怀羽特意瞥一眼燕逸之,随后漫不在意地挪开视线,继续专注在他的暖暖身上。 燕逸之脸色暗了暗,默默低下脑袋。 “皇叔,我们还是开开心心看鱼吧。”萧齐钧围过来,委屈得很,他也想钓大鱼送人啊,可是没人送。 萧怀羽举着鱼,怪异地斜一眼萧齐钧:“本王钓上大鱼,不开心吗?” 萧齐钧语塞,他不是这个意思。 正要解释,萧怀羽继续补刀。 “你今天开不开心不重要,暖暖开心就行。”他把鱼举到云归暖面前,“暖暖看一眼,是不是你想见的大鱼。” 萧齐钧欲哭无泪,他在皇叔心目中的地位越发底下了。 云归暖哭笑不得,她着实没想到萧怀羽今日认真钓鱼,完全是为了她。 “多谢王爷的用心,这条鱼是什么样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王爷钓上来的。”云归暖笑得眉眼弯弯,越发温婉,夕阳阳光下的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萧怀羽表情越发轻快,浑身上下散发着愉快的气息,连萧齐明、萧齐钧和薛持酒都跟着放松下来。 燕逸之暗暗攥紧拳头,在一片欢快之中,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弱。 “把这条鱼放回湖中吧。”云归暖提议,“它在王爷的后院潇洒自由了许久,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我们便让它继续自由地畅游在王府后院,如何?” 云归暖看向湖面,王府后院的湖很是宽敞。 说不定这条大鲤鱼,哪日也能寻到飞跃龙门的路,一举解脱。 萧怀羽颔首,当即将鲤鱼放回水中。 “这么大一条鲤鱼放回去多可惜啊。”萧齐钧恋恋不舍盯着鲤鱼游走的留下的余波,“醋溜多好呀,再不济油炸也行。” 萧怀羽很是嫌弃。 “你若是想吃鱼,随时去我的饭馆吃便是,让他们给你做,煎炒蒸炸都行。”云归暖笑着道,萧齐钧着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真的吗!谢谢婶婶!还是婶婶对我最好了!”萧齐钧蹦跶起来,他蹦跶到萧怀羽身边,很是嘚瑟,“皇叔你不疼我了也没关系,以后有婶婶疼我,婶婶对我特别好!” “出息!”萧怀羽翻了个白眼。 众人大笑。 “皇叔。” 说笑声落下,众人一回头,才发觉身后小径上站着一对人。 “我和静月来了。”萧祁祐见王府里来了不少客人,还跟萧怀羽非常熟稔,不免局促起来。 他跟皇叔不太熟,在皇叔面前放不了那么开。 “小七,你来了!”萧齐钧睁了睁眼,没想到萧怀羽把这两人也请来了,“弟妹也来了。” “七弟。”萧齐明点点头,跟他打招呼,“我们来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太傅和薛公子也在。” 他提醒萧祁祐。 萧祁祐一一见礼:“抱歉各位,我来晚了,只因静月有了身孕,身子比较弱,没法出府太久,所以便现在才带她出来,没耽误各位吧。” /73/73891/25685497.html 136.以前经常来王府蹭饭 众人一惊,目光愤愤投到奚静月的腹部。 尚且平坦,看不出是已有身孕之人。 云归暖赶紧上前招呼他们:“你身子本就弱,可不能累着,七殿下扶着人去亭子里休息吧。” 亭子就在旁边,也是待会吃饭的地方。 云归暖扶着奚静月过去,还专门让人拿了垫子给她垫着。 “这里的茶比较凉,不适合你喝,我让管家另外给你泡一壶茶过来。”云归暖道。 “谢谢婶婶。”奚静月的视线一直定在云归暖身上,亮晶晶的,不曾离开过半分。 她也开口唤云归暖婶婶。 云归暖已经在萧齐钧那听惯了这个称呼。 “你先坐着,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待会我们就在这吃饭。”云归暖指了指身处的亭子,看向萧齐祐,“你呢,是在这陪她还是去跟我们钓鱼?” 萧齐祐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奚静月。 “你去跟他们钓鱼吧。”奚静月道,“王府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云归暖让管家再拿一副工具过来,萧齐祐坐在萧齐明和燕逸之中间。 “平日你要多照顾静月,她身子本就弱,还有喘病,如今有了身孕越发艰难,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如果她的药用完了,找我拿便是。”路过萧齐祐身边时,云归暖再三提醒他。 萧齐祐想说什么,但不好直接叫云归暖名字,他也没法开口称呼她婶婶,最后僵硬地点点头,默不作声钓鱼。 夜幕降临,亭子里早已点上灯火,明亮如昼。 众人纷纷收了工具,除了萧怀羽钓上鱼,其他人毫无收获。 “皇叔今天有好运加持,我们比不了,今天就当陪皇叔和婶婶玩了。”萧齐钧蹦蹦跳跳进了亭子,“皇叔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确实,暖暖是我的福星。”萧怀羽的视线又黏到云归暖身上,“暖暖今天开心吗?” 他问云归暖。 云归暖点点头。 萧怀羽这才回复萧齐钧:“开心。” “咦——”萧齐钧撇着嘴角抖了抖鸡皮疙瘩。 众人围着圆桌落座,萧怀羽坐主位,左右分别是萧齐明和云归暖。 云归暖旁边过去是萧齐钧和薛持酒,萧齐明身边依次是燕逸之、萧齐祐和奚静月。 “好久没吃到皇叔府上的饭菜了,可太馋我了。”待萧怀羽拿起筷子后,萧齐钧立即疯狂扫荡,“不论吃多少次,皇叔府里的饭菜都很好吃。” “你以前经常来吗?”萧齐祐问他。 萧齐钧塞了一个鸡腿在嘴里:“算吧,一个月来那么个五六七八次。” 但自从皇叔把婶婶接过来后,他就来得少了。 萧齐祐睁了睁眼,满是羡慕。 他偏过头问萧齐明:“皇兄也经常来?” 萧齐明坐得端正,慢条斯理夹菜:“来过。” 以前皇叔帮他谋太子位的时候,他也经常来,不过是偷偷来,掩人耳目地来。 有时候讨论了许久,到了饭点便在皇叔府上吃饭,若是深夜便留宿皇叔府上。 但这些事不能说,哪怕他现在是太子了也不能轻易说出去。 /73/73891/25691199.html 137.坦白局 萧祁祐左看看,右看看,到底没再追问下去,在座的各位八成以前都是王府的常客。 皇叔不久后就要成亲了,他再不方便常来。 燕逸之轻飘飘说了句:“初次来王府,感谢王爷款待。” 萧祁祐松一口气,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头一次来。 萧怀羽给云归暖倒酒:“以后常来便是,王府永远欢迎诸位,如果我们一直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话。” 他抬眸,视线正中燕逸之。 “多谢王爷。”燕逸之回答笃定,视线却是看向云归暖。 他永远不会背叛她,永远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永远! 菜肴上齐,没说几句,萧齐钧突然端起酒杯过来:“这一杯我先敬皇叔,如果没有这些年皇叔对我的照顾,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我也终于等到皇叔成家的日子了,皇叔一定要和婶婶好好的。” 萧齐钧一口把整杯酒闷了。 他以前经常和萧怀羽相处在一起,知道萧怀羽这些年有多么不容易。 要暗中扶持萧齐明,还要装作毫无权势的闲散王爷,一直游走在黑暗的危险边缘,可即便如此,当年他提出想进城防营的时候,皇叔二话不说就把他弄进去了。 萧怀羽笑着抿了一口:“你值得今天的拥有的东西,你还可以拥有更多。” 萧齐钧被萧怀羽这句话感动得稀里哗啦,从小他就不被父皇重视,因为母妃去得早,头上又有两位出身显赫的兄长,他几乎不被人看见。 如果不是皇叔一直照拂他、带着他,他都不敢相信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模样。 薛持酒也跑过来敬酒:“薛某也要多谢王爷,薛某跟三殿下一样,多年受王爷的照拂,如若不是当年王爷伸出援手,恐怕薛某现在不知投胎到哪里去了。” 云归暖讶异,萧怀羽对薛持酒的恩情居然是救命之恩,但从未听他提起过。” 萧怀羽摆摆手,表示旧事不必再提:“这些年你也帮了本王不少,最重要的是,你帮过暖暖。” 薛持酒惭愧,当时他帮云归暖完全是王爷的授意,王爷把这份功劳算给他一个人了。 “薛某敬王爷一杯。”薛持酒也是一口闷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气愤的烘托下,一个个都开始说起陈年旧事。 萧齐明也向萧怀羽举杯:“这次我能坐上太子的位置,在座的诸位或许都已经明了,都是皇叔的功劳,此番恩情,侄子无以为报,侄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皇叔和婶婶永远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待他登基后,皇叔便可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闲散王爷了。 他早就听皇叔念起,皇叔想陪着婶婶四处周游,逍遥人间。 只要他在一天,他可包皇叔和婶婶永远平安无虞,衣食无忧。 萧祁祐也举起了酒杯,他没那么多要说的,只是很敬重地敬酒,连带着奚静月那一份,一连敬了两杯。 联想到他曾经那样对云归暖,幸好皇叔大度,不和他计较,否则以皇叔的手段和地位,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都敬了王爷,燕某也想敬王爷。” /73/73891/25698371.html 138.燕逸之的三杯酒 燕逸之端着酒杯,站起身朝萧怀羽走过来。 他另一只手中端着酒壶,看样子不止敬一杯。 萧怀羽轻飘飘抬眉,站起身,指尖捏着酒杯等燕逸之开口。 “第一杯酒,感谢王爷能善待云小姐。”这话似乎有些不对,燕逸之补了一句话,“云小姐是燕某的救命恩人,云小姐过得好燕某才放心。” 萧怀羽挑了挑眉,看着燕逸之把一杯酒干了,不说话。 “第二杯酒,贺王爷和云小姐新婚,祝二位白头偕老,一辈子和和美美。” 萧怀羽挑了挑眉,这话他爱听。 “第三杯酒。”燕逸之语气突然一顿,“王爷此生定要善待云小姐,始终如初,如若王爷负了云小姐,恕燕某很难做一些令王爷不高兴的事了。” 三杯酒下肚,燕逸之语气略显亢奋。 众人隐隐察觉到气氛略有不对,都不敢说话。 萧怀羽优雅缓慢地举起酒杯,与燕逸之的空杯轻轻一碰,叮当脆响,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 “本王还要多谢燕太傅的好意了,不过本王对暖暖好,不需要燕公子来道谢,燕公子也不必担心,本王会一直对暖暖好,本王永远是这世间对暖暖最好的人。” 萧怀羽轻转手腕,酒杯晃动,清澈的液体沿着杯壁缓慢摇荡,时而贴着杯口,时而深掠杯腹,就是一滴不洒。 “月神在上,王爷要一辈子记住今夜的诺言。” 萧怀羽直视燕逸之的双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齐明出来打圆场:“太傅很在乎我们,请太傅回位,皇叔府上的厨子厨艺精湛,请太傅慢慢品尝。” 他将燕逸之扶回位置,拿下燕逸之手中的杯盏。 燕逸之对云归暖的感情不止是铭记救命之恩这么简单,燕逸之对云归暖有情愫。 是一份埋藏在心底,爱而不得的情。 云归暖给萧怀羽倒酒,在他耳边小小声说话:“酒要慢慢喝,喝急了容易醉,想吃什么菜我夹给你。” 萧怀羽一手抓着酒杯,另一只手随便一指:“那个。” 一道炸虾丸。 云归暖夹了虾丸过来,又给萧怀羽添了小半碗海鲜粥:“王爷光顾着喝酒,都没吃多少菜,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这粥很是鲜美。” 萧怀羽就着云归暖的勺喝了两口。 “今年的中秋夜很热闹,很难得聚这么齐。”云归暖说道,“都是自家人,别老是埋头吃饭,机会难得,相互聊聊天吧。” 虽然他们经常见面,但是能像这样坐下来一起慢悠悠吃饭喝酒的机会还真不多。 “云小姐还记得韩子乐吧。”燕逸之侧过脑袋,跟云归暖说话。 他今晚看起来喝了不少,面色微微泛红。 “他曾给我当过一段时间的账房,影响深刻,怎么了?” 燕逸之眸光柔和起来:“他在大理寺干得不错,是个才华出众的年轻人,也感谢奚大人的照拂,没有埋没了一个好苗子。” “这多亏了云小姐慧眼识珠。”奚静月说道,“我曾听我爹提起过,韩子乐在云小姐手下做过短工,云小姐对韩子乐很是爱护,我爹因为云小姐知道了韩子乐,便多留意了些,没想到真遇见人才了。” /73/73891/25705382.html 139.我们一起画吧 “云小姐一直很有眼光,看人从不会错。”燕逸之接过话头,他看过去,目光温和,冲着云归暖微微点头,期待能得到她肯定的答复。 “燕公子过誉了。”云归暖道,“我是运气好,遇上王爷和你们,才能遇到一些优秀的人。” 燕逸之眼神一暗,但还是点点头。 云归暖说的话都对。 几番说笑,众人又愉快地吃起来,推杯换盏,每个人或多或少喝了几杯。 月色初上,皎洁明亮。 萧齐钧撑着桌缘站起来:“皇叔,我想在你的后花园吹吹风。” “我也想去。”薛持酒紧跟着说道。 萧怀羽扫一圈桌面,都吃得差不多了,又看向众人,各个都有微醺之意。 “诸位如果有需要的话,可尽情在后院中散步吹风,我让管家准备好月饼点心,待会再回来吃便是。”萧怀羽道。 话一说完,萧齐钧就抓着薛持酒溜了,一个人散步好无聊,能有一个人陪着也好。 奚静月看向萧祁祐,萧祁祐会意,两人挽着手出了亭子。 “我有些话想跟太傅聊聊,不知太傅是否方便。”萧齐明向燕逸之发出邀请,他人已经起身,容不得燕逸之拒绝。 燕逸之看一眼云归暖,颔首:“好。 两人出了亭子,桌边就剩云归暖和萧怀羽两人。 “暖暖……”萧怀羽轻哼一声,身子往后靠着椅背,“暖暖过来嘛……” 萧怀羽手臂垂下,一根手指勾着云归暖的食指,轻轻摇晃。 云归暖靠过去,闻见萧怀羽身上浅淡的酒气。 萧怀羽今晚上喝了不少,现在这幅模样,怕是醉了。 “王爷,我在。”她欺身上前,在他耳边轻念,她温柔的气息扑在他脖颈之间,缱绻暧昧。 云归暖微弯起唇角,不等萧怀羽反应,她收回身子。 “王爷乏了,靠过来眯一会吧。”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萧怀羽眯着眼睛打量一眼,摇头:“不要,管家,把这里都收了,取笔墨来,本王要作画。” 管家应是,急忙安排人去办。 云归暖讶异,萧怀羽居然还想画画,都醉成这样了,能画什么。 “别不相信本王,本王的画技好着呢。” 还能看清她的眼神,确实是没醉得那么厉害。 “王爷想画什么?”云归暖身子向前,钻入萧怀羽的怀中,微微仰头望着他。 萧怀羽闭上双眼,轻笑着俯身,与她鼻尖碰着鼻尖,浓烈到极致的情愫充斥于缠绵萦绕的呼吸之间。 “你。” 萧怀羽的回答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我想每年都为你作一幅画,在纸笔间留下春天的你,夏天的你,秋天的你,冬天的你……我都想要……” 那就不止四幅画啦。 云归暖失笑。 她转头吩咐管家取了外套过来,给萧怀羽披上。 “夜里有风,王爷喝了酒,一吹风容易头疼。”她仔细照顾着萧怀羽,还取了醒酒药给他吃。 管家在桌上摆好笔墨纸砚,便默默退下去。 “暖暖。”萧怀羽拉着云归暖起身,从身后拥着她,把画笔塞她手里,“我们一起画。” 云归暖一怔,手已经被萧怀羽握着,捏着笔去蘸墨。 “我帮你……”研墨吧。 话说一半,才发现管家已经磨好墨了。 /73/73891/25712753.html 140.我好爱你啊 “诶……” 萧怀羽抓起云归暖的左手,按在纸张上,他的手则紧紧搂着她的腰,右手握着她的右手,在铺开的宣旨上缓慢运笔。 他软软地半靠在云归暖身上,两人身子紧紧贴着。 “王爷……”云归暖一阵脸红,这姿势太像是……. “我们还在外面呢,会被人看见的。” 她小声提醒萧怀羽,动作收敛些。 “看见什么,我们有什么不能被人看见。”萧怀羽黏糊糊地回答,气息落在云归暖的颈侧,撩动她的发丝,“本王带着你一起作画,有何不能被人看见的,羡慕不带他们一起?” “本王”都说出来了,看样子酒劲还没过去。 一句话的功夫,云归暖的手已经被带着歪歪斜斜画了几笔,虽像是随意涂抹两笔,但画中韵味已经初现。 “本王就是只带着我的暖暖作画,其他人羡慕不来。” 萧怀羽开始自言自语,手上动作飞快,线条也越发潇洒飘逸。 许是兴头上来,萧怀羽手上的劲加重,搂着云归暖越来越紧,右手的速度也快得眼花缭乱。 “王爷,轻一些。”云归暖轻哼一声,左手差点没扶稳,有些承受不住萧怀羽的兴奋。 萧怀羽突然停下来,背微弓起,脑袋轻轻搭在云归暖的肩上。 “暖暖……”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我好爱你啊……” 他忽地放下笔,在完成了一半的画作前,双手搂紧云归暖的腰,将她严严实实圈在怀里。 直击心灵的告白,云归暖瞬间大脑空白,她从未接受过如此真挚浓烈的爱意,以往所缺失的、不曾经历的感情,萧怀羽全都补给她了。 “王爷……” 云归暖的双手覆上萧怀羽的手背。 萧怀羽温柔地吻上云归暖的颈侧,轻柔,怜惜。 对面是一片开阔的湖面,水波粼粼,河灯点点,轻悄悄从眼前溜过。 远处,树影下面对面站着两个人。 “太傅,我方才的话说明白了吗?”萧齐明唤了几声,对面的燕逸之很明显在走神,他回身看去,立即明白燕逸之走神的原因。 留在亭子里的两人很是明显。 “哦,我觉得太子的想法不错,可以照此施行。”燕逸之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蹙了蹙眉,忽然问道,“我方才走神很明显吗?” 萧齐明斟酌着:“太傅思考得很入迷,我以为太傅没在听见我说了什么。” 燕逸之眸光暗了一瞬,他叹息一声,沉声道:“不瞒太子,自从听闻云小姐和王爷的婚讯后,燕某便十分担心王爷能否给云小姐幸福,毕竟云小姐是燕某的救命恩人,又是采薇的恩人,所以……” “我明白。”萧齐明道。 “能看见云小姐在王府得到幸福,得到王爷的宠爱,燕某便放心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云归暖选择了萧怀羽,他定是要尊重云归暖的选择,任凭他再想将她接近府中,也只得将此念头深藏,可若萧怀羽负了她,他定会排除万难接入府中藏起来宠着。 若能再来一次,亦或是能有下辈子,他绝不会放过自己此生所爱。 ------题外话------ 解释越多,越像欲盖弥彰 爱要主动出击,爱要表达出来,不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73/73891/25720289.html 141.画放去燕府 众人很默契地等到萧怀羽画完画才回来,他一放下笔,立即就有人陆陆续续回到亭子里。 “这是皇叔方才画的?”萧齐钧凑上前去打量萧怀羽的画。 云归暖赶紧从萧怀羽怀里出来,站在她旁边。 “如何?很美是不是!”萧怀羽很是得意自信。 萧齐钧不敢乱说话,画上画的是婶婶。 萧齐明凑上来看一眼:“皇叔画技高超,将婶婶的仪态和神韵都完美地画出来了,最会画婶婶的人非皇叔莫属。” 萧怀羽很高兴。 萧齐钧在心里感叹,还是皇兄会说话,他嘴太笨了。 “大家坐下来聊聊天,吃吃点心吧,难得在一起聚一次,燕某也给诸位画一幅画留念吧。”说话时,燕逸之已经拿起笔。 云归暖搀着萧怀羽坐下,一群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喝茶吃点心。 燕逸之埋头作画,认真专注,自成一个世界。 半个时辰后,燕逸之放下画笔,长舒一口气:“希望我们每年都能聚在一起。” 他让人将画举起来,方才闲聊的人都入了他的画,神形具备,云归暖坐在画面正中,他还将自己绘入画中,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云归暖。 但没有人看得出来。 “不错。”萧怀羽开口夸赞,转头对太子道,“太子将这幅画保存进东宫吧,本王之后要带着暖暖云游四海,若是存在王府,你们恐怕不常能看见。” 太子沉吟片刻:“他们亦很少来东宫,且将来……大臣频繁进出,让他们看见这幅画不大好。” “放在燕府吧。”燕逸之提议,“燕府书房鲜少有客人来,来的也多是些读书人,不打紧,我会好好看着这幅画,不让别人发现的。” 萧怀羽斜他:“你现在已是太傅,确定进出燕府的人不多,且都只是文人?” “在燕府内,燕某事事都能把控,保护一幅画不在话下,完全不是问题。”燕逸之沉声回道,认真严肃。 “皇叔,就放在燕府吧。”萧齐明道,“日后我们都可能去燕府做客,且不用找特殊的理由,想看看这幅画直接去便是,比出入东宫方便,东宫现在还有许多人盯着。”萧齐明赞同燕逸之的意见。 萧怀羽平日就鲜少见客,几乎没有外人来瑞王府。 萧齐明住在东宫,待他登基后搬入皇宫,这幅画也会跟过去,其他人想进宫看画更难。 其他人也都不合适,唯独燕逸之是最合适的人选。 “行吧。”萧怀羽勉强答应,吩咐管家,“待会帮燕公子把这幅画护送回去,要看着他好好收藏起来再回来,若是这幅画磕着碰着了,本王会去找燕公子的。”说着,萧怀羽又斜了燕逸之一眼。 管家应是。 “时候不早,都散了吧。”萧怀羽挥挥手,“本王乏了,要带着夫人休息了。” 聚会散场,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的腰回了寝屋,他一坐在椅子上,便不动了。 “明明已经吃过解酒药了,怎么没有用呢。”云归暖在萧怀羽身前蹲下,摸了摸他的脸,“现在觉得难受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怀羽一直看着云归暖傻笑。 /73/73891/25729608.html 142.是真的醉了 云归暖拧了帕子过来给萧怀羽擦脸擦手:“多大个人了,怎么笑得跟小傻子一样。” “暖暖酒量真好,似是半点醉意不曾有。” 云归暖抬起头,正好撞上萧怀羽坏笑的眸子,挑眉:“你装醉?” 装得太像,她深信不疑。 萧怀羽笑着将云归暖拉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早些时候确实是醉了,但吃了你给的解酒药之后,渐渐缓过来了,到方才是醒了的。” 云归暖别过脸,佯作生气:“我是真以为你醉了特别小心地照顾你。” 萧怀羽赶紧搂住云归暖,脑袋抵着她蹭了蹭:“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看见你的目光只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就控制不住地想继续下去。” 他握紧云归暖的手,直截了当地吐露自己的心思。 “暖暖,我希望你的目光永远只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云归暖望着萧怀羽,在他脸上鲜有地看到了破碎、脆弱,甚至还有祈求,她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她看了又看,仔细辨别许多遍。 最后确定她并没有看错。 “王爷……”云归暖心疼起来,抬高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王爷别不开心,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 萧怀羽用他的全部深情和全部的爱填满了她的心房,她心里早已容不下别人了。 “我让管家备好了热水,我们早些沐浴歇息吧。”云归暖贴近萧怀羽,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中秋月圆人亦圆满。 过了没两天,宫中突传噩耗,陛下病危,太子进宫侍疾。 经太医诊治,得知皇上余毒复发,而当初先太子和国师给皇上下的毒十分狠辣,就算没服用多少毒药就停了,也难解其毒。 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爆发索命只是迟早的事。 又两日,皇帝病情平稳,意识清醒,只是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再不能早朝议政,他将萧怀羽和几位朝堂重臣宣入宫中,传位于萧齐明。 五日后登基大典,萧齐明正式成为东陵新帝。 新帝萧齐明尊生母谢贵妃为太后,封萧齐钧为梁王,萧祁祐为齐王,封燕逸之为丞相辅佐新帝。 深夜,皇宫新帝寝殿,萧齐明与萧怀羽对坐言谈。 “侄儿没辜负皇叔十数年坚持不懈的苦心谋划,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坐上了龙椅。”萧齐明道。 “还请陛下注意措辞,再者并非臣一人之努力,是陛下有足够的实力,臣才有机会帮陛下实现心愿。”萧怀羽是当过皇帝的人,他太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和新帝说话,“臣的心愿已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陪在暖暖身边,待我们大婚之后,就会离开东陵了。” 以前他们是叔侄关系,但就算关系再好,现在也只能是君和臣。 萧齐明立即明白萧怀羽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说出的话很是不舍:“皇叔打算何时离开东陵,离开多久,朕派人给你们安排,朕现在有能力了,能护你们周全。” 萧怀羽摇摇头:“多谢陛下好心,暖暖说另外两个国家没去过,臣想陪她去看看,应该会先去西月再去北辰,至于何时回来……” 萧齐明舍不得萧怀羽:“朕知道了,护送国书的使团已经在路上了,朕让人传话过去,让他们到达西月、北辰后,给西月和北辰皇上留个信,照顾照顾你们。” /73/73891/25738844.html 143.从公主府出嫁 话落,太子又笑着摇摇头:“朕忘了西月太子是宇文凌风,有他在,西月定会将皇叔和婶婶奉为上宾。” 宇文凌风的太子位还是皇叔扶持上去的。 皇叔为了他的皇位,为了东陵长世久安的基业,煞费苦心,不仅在东陵国内筹谋,也将其余三国都筹备进去。 将宇文凌风扶上西月皇位,东陵便少一位敌人多一位盟友。 “宇文凌风的身份,陛下别透露给暖暖,臣估计,宇文凌风更希望亲自向暖暖解释,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暖暖,我们还是成全他的小愿望吧。”萧怀羽道,“而且暖暖一直也很惦记他,一年多没有音讯,是欠一个解释。” 萧齐明颔首:“朕明白了,不过估计朕也没什么机会跟云岚说话了,虽然中秋才过去没多久,但现在朕无比怀念那天夜晚,我们聚在皇叔的后花园,一起吃饭、赏月……” “还会有机会的。”萧怀羽打断萧齐明的怀念,“陛下切不可再将这般思念之情轻易展露在他人面前,有心之人无法对付陛下,但可以拿捏陛下在乎的人。” 萧齐明一滞,叹息一声:“朕知道了。” “陛下登基后,也该考虑选秀立后之时了,届时臣可能已不在京城,但臣相信有燕丞相为陛下把关,一定会为陛下觅得良人。” 萧齐明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这个话题。 “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吧,臣告退。”萧怀羽起身拜别。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寝屋的灯还亮着。 萧怀羽脱下外套挂在架子上,轻手轻脚挪到床前,俯身亲了亲云归暖的脸。 “你回来了。”云归暖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软糯。 萧怀羽笑了:“吵醒你了,快睡吧,我去洗漱了就来。” 云归暖点点头,继续闭上眼睛。 萧怀羽洗漱回来,发现云归暖睁着眼睛躺在被褥里等他。 “怎么不继续睡,已经很晚了。”萧怀羽脱了鞋袜衣物,爬上床钻进被褥,从身后将云归暖拥在怀里,“在等我?” “今天很辛苦吧。”云归暖道,“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跟陛下聊了一会儿。”萧怀羽吻了吻云归暖的后颈,“君臣间的闲谈,没什么大事,睡吧。” 云归暖眨了眨眼,君臣之间可没有闲谈。 “陛下登基,你多年的筹谋没有白费,可以放下了,再不用那么辛苦,再说有燕逸之当丞相,大事小事都可以使唤他,别什么艰难的活都往自己身上揽。” 萧怀羽轻笑着应下:“好,听夫人的,我会提醒陛下好好使唤燕逸之,毕竟难得的人才,不能浪费。” 二旬之后,便是二人大婚的日子。 王府早就布置得十分喜庆,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是鲜艳的红色。 萧齐明将宫廷乐师借给萧怀羽,王府从早晨开始就吹吹打打,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瑞王今日成亲啦。 荣安侯府,不是,因为云归暖将牌匾抵押给了燕府,她又被封为公主,所以萧齐明特意赐了她一块公主府牌匾。 云岚公主府。 从公主府嫁入亲王府,再没有比这更加门当户对的了。 /73/73891/25747420.html 144.亲自将你交到王爷手中 云归暖的四名侍女一大早就开始帮云归暖梳妆打扮。 “恭喜小姐,终于等到和王爷大婚的日子。”立春一边帮云归暖梳头,一边祝福她,“好事多磨,小姐一定会与王爷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云归暖掏出一个能量棒啃。 婚礼前,萧怀羽经受了很多波折,但她很幸运一直有萧怀羽的的保护,所以跟萧怀羽的情路一路顺畅。 “我也替王爷谢谢你。”云归暖道。 梳妆更衣完毕,云归暖起身,出了暖阁,发现长天候在屋子里,手中握着他标志性的长剑。 “你怎么在这,这时候你不应该陪在王爷身边吗?”云归暖讶异。 长天今天的衣饰上也有红色的点缀,他拱手行礼:“王爷吩咐属下过来保护王妃。” 云归暖这才想起,萧怀羽以前很是隐晦地跟她提过,上辈子两人也走到成亲这一天了,但她也终结在这一天。 她追问过,试探过,但萧怀羽始终闭口不言,这件事成了萧怀羽两辈子的愧疚和心结。 所以他今日派长天过来守着她亦是情理之中,不过照萧怀羽的行事风格,来的人应该不止长天。 “那今日就有劳你一路护送了。”云归暖对长天道,她缓慢坐下,问立春,“待会迎亲的人上门时,我如何出门?” “回小姐,梁王会亲自护送小姐出府,随后亦是一路跟随,直到小姐平安迈进王府大门。”立春回道,“梁王殿下已在屋外候着了,要叫他进来吗?” 梁王萧齐钧,职掌京城城防营,手握兵权,且萧齐钧与她交好,而他又是尚未成亲的皇室宗亲,由他护送她出门很是合适。 “有心了,请他进来歇息吧,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今日礼数繁琐,别累着了。” 立春应是,出门把萧齐钧叫了进来。 萧齐钧今日穿得亦是喜庆,衣着比长天的红,但并不会喧宾夺主,他腰间亦是挎着长剑,左手按在剑柄上不曾离开。 “云岚,今日我代替陛下送你出嫁。”他第一句话便点名以什么身份名义为云归暖送嫁。 当时谢贵妃说定让萧齐明送云归暖出嫁,一来萧齐明是云归暖的义兄,身份合适,二来萧齐明是太子,身份尊贵,亦是给云归暖撑场面了。可谁知形势发展太快,萧齐明已登基为帝,不可能再来公主府为云归暖送嫁了。 所以今日萧齐钧来最为合适。 今日的萧齐钧已是梁王,身份地位高贵。 “多谢梁王殿下,先坐一会儿吧。” 萧齐钧坐在云归暖身边,长天站在云归暖的另一侧,四位侍女前前后后伺候在云归暖周身,一群人将云归暖护得严严实实。 萧怀羽对云归暖的安危特别上心。 吉时到,萧怀羽迎亲的队伍来了,喜娘赶紧进来,为云归暖盖上喜帕。 “公主殿下,出了这扇屋门,便不会再走回头路了,祝公主与王爷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在喜娘的吉祥话中,喜帕轻轻覆在云归暖头上,视线逐渐遮掩,一片鲜红,微微低头只能看见鞋尖前的方寸之地。 有一人在她身前,背对着她蹲下。 “云岚上来吧,本王送你出嫁,亲手将你交到王爷手中。” /73/73891/25754369.html 146.礼成送入洞房 走过城南,耳边的祝福声络绎不绝。 风乍起,云归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杀气。 “立春,我坐在花轿中不知外面的情形,今日的风可还宁静?” 立春应是,走上前追上萧怀羽的马,很快又回来了。 “小姐,王爷说偶有小风,不碍事,请小姐别担心。” 云归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果然有情况。 她默默打开许久不曾使用的骨环,将匕首利刃调至最称手的地方,返回页面的时候发现信息页上出现了红点。 她点开,骨环升级了。 她不可思议地将页面放大,确认了好几遍,又将页面放回正常比例。 骨环等级升到了38级,眨眼的功夫,经验条当着她的面满了,骨环升到39级。 云归暖啧啧称奇,才月余的功夫没关注骨环等级,没想到悄无声息间抬升了这么多级。 她滑动兑换所,发现兑换列表开放了新的选项。 其中有一个的影子瞧着很眼熟,像她以前最常使用的武器,她怀疑自己想多了,便去点预览页面。 但是预览页面点不开,但是到了50级会直接开放这件物品的兑换。 离50级没差多远了,照现在升级的速度,没多久就能到,云归暖没多想,直接关了页面。 接亲的队伍一路平安无事回到王府。 萧怀羽先下马,接过喜娘递来的木质弓箭,对准花轿的门框,木箭正正好扎在花轿的木框上。 “暖暖。”仪式结束,萧怀羽冲上前,小心而又期待地撩开门帘,朝云归暖伸出手,“把手给我吧。” 云归暖的手温柔果断地搭在萧怀羽的掌心,被他牢牢握住,小心翼翼地牵出花轿。 萧怀羽捧着云归暖的手,两人并肩而行,踩着早已铺设好的喜毯,一步一稳妥地走进大厅。 “陛下和太后都会来观礼,人已经到了,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萧怀羽小声告诉云归暖王府内宾客的情况,“别紧张,有我在。” 云归暖勾了勾指尖,表示回应。 她不紧张。 现在很开心,能被这么多人见证她和萧怀羽的婚事,接受了这么多人的祝福,她高兴都来不及。 二人携手并肩,缓慢走进前厅。 萧齐明和太后身着喜服,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望着二人进来。 “哀家的心愿了了,暖暖,哀家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太后眸中隐隐闪烁着光,“哀家很高兴看到你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多谢太后夸赞。”萧怀羽道,“暖暖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暖暖。” 太后颔首。 暖暖会幸福一辈子的,因为她是我们的暖暖。 吉时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心满,良人重逢,再续前缘。 二拜帝王仪满,君威庇佑,情义深长。 三拜夫妻情满,琴瑟和鸣,天长地久。 “礼成,新人新娘送入洞房——” 在喜娘的唱和声与宾客的祝贺声中,云归暖牵着萧怀羽的手,进了屋子。 萧怀羽扶着她在喜床上坐下。 “从今日起,我终于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才一开口,萧怀羽哽咽了。 /73/73891/25766107.html 147.王爷不哭 喜娘上前送上喜秤:“请王爷为王妃揭下喜帕。” 萧怀羽稳住情绪,接了喜秤一点一点撩开,佳人芙蓉粉面逐渐显现,天仙般的美貌,看直了萧怀羽的眼,即便他日日都见得她,还是舍不得挪开视线。 喜娘悄无声息抽走喜秤。 “暖暖。”萧怀羽紧紧握住云归暖的双手,贪婪打量她今日的装扮,“很美,太美了……” 他最喜见云归暖为他穿上婚服的模样,一身正红,一头金饰,喜她明媚多娇,喜她只为她笑。 “为何这么看着我。”云归暖弯着嘴角,抽出一只手抚摸萧怀羽的脸,“才一夜不见,就这么想念?” 为了婚礼,云归暖昨日搬回公主府住了一晚。 “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萧怀羽从不吝啬跟云归暖说情话,从不遮掩他对云归暖浓烈的爱。 喜娘适时递上合卺酒:“请王爷王妃共饮合卺,恩爱不移,锦瑟和鸣,地久天长。” 饮了合卺屋内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去,留下萧怀羽和云归暖说情话。 “暖暖。”萧怀羽将云归暖紧紧拥入怀中,“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平安顺利地完成婚礼,我正式成为你的夫君,名实共存的夫君。” 云归暖轻轻拍打萧怀羽的背:“幸好你没有放弃,感谢你这些年的等待,才有了今日的云归暖,若不是你,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感情也能如此美好,我才能活得更像个完整的人。” 她听到了萧怀羽吸气的声音。 “暖暖,让我好好抱抱你。”萧怀羽越发搂紧云归暖,下巴垫在她肩上,脸颊相贴。 云归暖反抱住萧怀羽,轻抚脊背,一点一点给他回应:“今日在接亲的路上,其实还是有事情发生对不对?” 萧怀羽无奈轻笑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还以为我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你早就能放下对外界的警觉了,还是我不够尽心。” “王爷不必自责,是我多年的习惯,改不掉了。”云归暖顿了顿,“不过我待在你身边时确实很放松,特别是晚上,抱着你睡觉的时候特别安心。” “嗯,你比一年多前也长了不少肉,不再是瘦瘦小小的一只,我已经很努力养胖你了。”萧怀羽的手在云归暖腰上摩挲,故作委屈。 云归暖猛地坐直身子,从萧怀羽怀中抽离开,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笑颜明媚正要说话,忽然睁大眼睛盯着萧怀羽的脸:“王爷,你怎么了……” 她用指腹拭去萧怀羽脸上的泪痕。 “我高兴,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萧怀羽顺势捉住云归暖的手轻吻,“今天是我二十多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这叫喜极而泣。” 云归暖心中一酸,挺直身子,凑上前吻去他眸中闪烁的光点。 “王爷不哭,以后我陪着你,我们朝饮茶、夕赏月,春秋出游,冬夏静守。”她温声软语安抚萧怀羽,“我们什么劫难都熬过来了,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死别再重逢,她定不辜负萧怀羽独自一人承受的煎熬,不辜负他两世深情相守。 两世携情长留守,一生伴君不离弃。 /73/73891/25776126.html 148.燕逸之催婚 前厅,萧齐钧已经喝起来了。 “皇叔怎么去那么久,还没出来。”他捏着酒杯往后院瞟,“我还等着跟皇叔喝酒呢。” 桌上热热闹闹的,都等着萧怀羽出来喝酒,但因为皇上和太后也在,便没敢起哄,只得憋着忍着朝后院张望。 “皇叔定要陪婶婶说一会儿话,我们先自己喝吧,等他想出来再出来,不打扰他。”萧祁祐说着,跟萧齐钧碰了一杯。 “说得也是。”萧齐钧收回视线,碰了一杯后又将两人的杯子倒满,“皇叔和婶婶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确实不能打扰他,我们哪天喝酒都行,但说悄悄话的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 坐在同一桌的燕逸之缓缓抬眸,随意朝后院一撇,纤细的手指捏起酒杯,弯起唇角,冲着萧齐钧举了举杯:“梁王殿下,我们喝几杯吧。” 萧齐钧立即端正了态度,恭恭敬敬举起酒杯:“本王先敬丞相一杯。” 燕逸之也冲着萧祁祐举了举杯,浅尝一口,没砸吧出什么滋味,比中秋那日在王府喝的酒要略次一些。 “近来齐王妃身子可还安好?她今日也出席婚宴了吗?”燕逸之关切地询问萧祁祐。 萧祁祐身子坐得笔直,一言一句老实回答:“有劳丞相挂念,内子身体一直安康,只是她毕竟身子弱,遗憾不能出席今日的婚宴,她一直念着要来,但为了她和胎儿着想,还是让她在府中休息了。” 燕逸之笑了笑:“齐王殿下不必拘谨,我们只是宴席上闲聊而已,听闻王妃与瑞王妃关系一直不错。” “有过交情。”萧祁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来也是有缘分,今日内子还专门为婶婶备了一份礼物,叫我带来。” “齐王与齐王妃的感情也很好,锦瑟和鸣,举案齐眉,着实羡煞旁人。”燕逸之笑眯眯的,忽然目光一转,盯着萧齐钧,“梁王殿下打算何时娶亲?” 正在美滋滋品酒的萧齐钧一口呛着了。 “丞相你变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说这些。”萧齐钧想逃。 他现在还不想成亲。 燕逸之笑眼弯弯:“大喜的日子,说一些喜事,是很正常的事,齐王殿下的孩子已经在腹中了,梁王殿下的妻子在何处呢?” 萧齐钧抖了抖身子,燕逸之变了,原先温和儒雅文质彬彬的燕逸之不见了,现在的燕逸之像个狐狸,蔫坏蔫坏的。 “陛下还未大婚呢。” 燕逸之语调温和:“我已经在帮陛下考量了。” 萧齐钧身子往后挪了挪,燕逸之好可怕:“那、那丞相你呢!丞相也尚未成亲!” 一句直戳燕逸之痛处。 燕逸之顿了顿,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正巧看见萧齐明向他投来眼神,他愉快地捏起酒杯:“陛下唤我,失陪。” “陛下,太后。”燕逸之向两人请安,“臣今夜还不曾给陛下和太后敬酒,共贺瑞王殿下新婚之喜。” 萧齐明与他碰了杯:“你跟三弟七弟说什么那么开心,说来朕听听,也让朕和母后高兴高兴。” “若是说出来,太后会高兴,但陛下恐怕就不会高兴了。” 萧齐明立即意识到燕逸之在说什么事:“时辰不早,母后乏了,你去把瑞王和瑞王妃请出来陪母后说几句话吧。” /73/73891/25787823.html 149.多谢母后 “诶,别去。”太后叫住燕逸之,转头对萧齐明说道,“暖暖现在定是想和瑞王待在一起,你别去打扰他们。” “但是母后也想跟云岚说说话。”萧齐明语气强硬吩咐燕逸之,“劳烦丞相将瑞王妃夫妇请来。” 吩咐完,萧齐明又吩咐身边的总管将萧祁祐请来。 “母后。”萧祁祐放下酒杯过来,毕恭毕敬抬手行礼,“母后是打算启程回宫了吗?儿臣送您。” 太后抬眸打量一眼:“今日齐王妃没跟着来?” 她抿了抿唇,想起以前萧祁祐是如何对待云归暖的,便觉得心里有一股气,憋着不舒服。 当初他和云归暖的亲事,是她答应老侯爷跟侯夫人的,这小兔崽子也点了头,谁料他得了婚约就不珍惜了。 当年她也没怎么管宫外的事,不过幸好,这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她更喜欢云归暖当她的女儿,云归暖跟瑞王在一起更合适。 萧祁祐配不上人家。 不过…… 太后瞟一眼萧齐明。 也是萧齐明福分不够,若他能快一步得了暖暖芳心,她会是个好皇后,会是萧齐明身后最有力的助力。 说到底,还是萧怀羽好福气。 “母后在想什么?”萧齐明轻声问她。 太后抿唇浅笑:“羡慕瑞王好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也在想陛下何时能册立皇后,中宫后位空悬,需尽快筹备选秀才是。” 萧齐明稍稍沉下脸:“母后,今日是皇叔的大喜之日。” 燕逸之将云归暖和萧怀羽请了出来,两人都身着喜服并未换下,云归暖揭了喜帕,芙蓉桃花面浅浅含笑,两人一齐向萧齐明和太后行礼。 “暖暖,过来,让哀家好生瞧瞧。”太后抬手招了招,欢喜得双眼放光,“哀家的好女儿出嫁了,真好看,说是我东陵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她从怀中掏出一对玉镯塞进云归暖手中。 “这是当年,哀家出嫁时的嫁妆,是我们谢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对玉镯,今日哀家将此玉镯送给你,祝你和瑞王幸福、快乐,恩爱到老。” 云归暖大惊,谢家是东陵几大世家之一,立世百年,她之前只与谢家的人浅略的打过照面,便已能感受到谢家根基的深厚。 “太后,这份礼着实……” “你可以唤哀家母后。”太后紧紧按住云归暖蜷起的手指,容不得她拒绝,“谢家也可以是你的娘家。” 宴席上也邀请了不少谢家的人,包括谢家家主。 早先时候,谢家就帮过云归暖,云归暖一直记得。 她将玉镯戴上手腕:“多谢母后。” “瑞王,哀家便将暖暖交到你手中了。”太后抬眸盯着萧怀羽,眼神犀利,“若你敢欺负她,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哀家也能把你找出来。” “本王的王妃,王妃自会疼惜。”萧怀羽亦是语气刚硬。 “时辰不早,哀家回宫了,陛下回吗?” 萧齐明和太后一起回了皇宫,云归暖和萧怀羽送至王府门后,一众宾客并排站着,目送皇上和太后的轿撵走远了,才继续回去喝酒。 萧怀羽牵起云归暖的手:“深秋夜风凉,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嗯,手还是暖的。” 说话声逐渐消散,燕逸之立在王府门前没动。 /73/73891/25787824.html 150.喝趴下了 燕逸之眸光晦暗不明,盯着一处久久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肩上一沉,一件披风落在肩上。 燕逸之心中一喜,但只是瞬间便反应过来,这人不可能是她。 “你怎么又出来了?”燕逸之岿然不动,“采薇。” “夜里风凉,我瞧见兄长还站在这,你又喝了酒,便拿了件披风过来。”燕采薇绕道燕逸之胸前,系好系带,仰头问他,“哥哥在想什么?” 燕逸之自己系好系带,答得飞快:“陛下该娶亲了。” 燕采薇眨眨眼,没追问下去。 “兄长还要回去喝酒吗,方才出来的时候,我瞧见瑞王在前厅与众人碰杯,瑞王妃应是回房了。” 燕逸之颔首:“正好瑞王出来了,今晚还没跟他喝过酒,得去打个照面,你若是不困的话,等等我吧,待会我送你回去。” 说完转身走进大门。 燕采薇瞧着燕逸之的背影,有些担心,她皱了皱眉,跟着进了大门。 她不困,她得等,她得送兄长回去。 燕逸之进来的时候,萧怀羽正好被萧齐钧和萧祁祐围着喝酒。 “瑞王终于出来了,我们等瑞王等得好苦啊。”燕逸之笑着,拿起酒杯上前,“今夜我还没来及的跟瑞王碰杯,不能错过。” “燕丞相的好意,本王定不会辜负。”萧怀羽捏着酒杯,仪态优雅,“今日定要喝得尽兴,本王不想被说招待不周。” 燕逸之笑着接过:“今夜没有燕丞相,只有燕逸之,我们大家一同恭贺王爷新婚大喜,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厅内骤然热闹起来,一屋子的人给萧怀羽敬酒,兴致最高的是燕逸之,看起来最开心的也是他,他一连拉着萧怀羽喝了好几杯。 萧怀羽离开他这桌,继续去别的桌喝酒,倒是燕逸之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燕公子,要不我叫后厨给你端一碗醒酒汤来吧。”萧祁祐有些担心。 燕逸之一下喝得太猛,醉了。 燕逸之摆摆手,示意没事。 萧怀羽注意到燕逸之的情况,把长天喊过来,让他把燕采薇带过来,把燕逸之接回去。 吩咐完,他转身继续跟宾客喝酒,优雅从容,醉意不上头。 洞房内,云归暖拆了满头首饰,卸妆更衣,沐浴完躺在床上了,萧怀羽还没回来。 她等得好无聊,都有些困了。 “立春,你去前院看看王爷,别让他喝太多,醉酒伤身。”云归暖提前掏出醒酒药摆在枕边。 今夜萧怀羽肯定会被别人灌醉,送回房也是送到床榻上,她还是再等等吧。 立春回来禀报,王爷喝得正在兴头上,脸上没有醉意。 云归暖表示知道了,现在不见醉意,离了交际场回到她身边,醉意肯定立即上头,今夜他喝得最多,会不会断片就不知道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萧怀羽才回来。 端端正正地迈进房门,看着人模人样的,一走到云归暖的床边就倒下了。 “暖暖……”萧怀羽抱住云归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我好想你。” “你终于喝够了?”云归暖抽出一只手,给萧怀羽喂醒酒药,“起来自己脱衣服。” /73/73891/25793834.html 151.我等很久了 萧怀羽很听话地去扒拉自己的衣服,衣领扒拉开了,但脱不下来,他又伸手去扯腰带,扯了半天纹丝不动。 “暖暖。”萧怀羽伸手向云归暖求助。 “你呀……”云归暖宠溺地摸了萧怀羽的脑袋,收好解酒药,俯身去解萧怀羽的腰带。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力道推来,她仰身躺下被萧怀羽压住。 “王爷!” 萧怀羽轻吻她的脖子:“暖暖,我有点热……” 云归暖解开萧怀羽的腰带扔掉,帮他把沉重的喜服外套脱下来:“现在舒服点了吗?” 萧怀羽圈着云归暖的腰,脑袋枕在她肩上,点点头。 “你先别睡,我带你去沐浴,一身的酒气,你睡着也不舒服。”云归暖撑着身子扶萧怀羽起来,他很配合。 萧怀羽并没有醉得动不了,他的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舍不得让云归暖劳累,但是…… 只有在云归暖照顾他的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云归暖是真实陪伴在他身边,是真的满心满眼在乎他。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抚平他心中不安。 “王爷别睡哦,我先帮你沐浴。”云归暖扶着萧怀羽朝浴桶走去。 她一直让人温着热水,这时候沐浴,温度刚好。 萧怀羽一身的酒宴浊气,她断不会就这样让萧怀羽上床睡觉。 突然,云归暖脚下不稳身子晃了晃。 “暖暖。”萧怀羽赶紧扶住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你先回去躺着吧,我自己可以沐浴。” 如果他的行为会让云归暖受到伤害的话,宁愿他自己煎熬,也绝不连累她。 “没事的啦,我不困,你喝醉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泡澡,万一闷在水里怎么办。”云归暖捏了捏萧怀羽的手指,更加小心地扶着他。 萧怀羽顿觉浑身被云归暖的爱意填满,他的暖暖是爱着他的,他好幸福。 云归暖小心翼翼地将萧怀羽扶进浴桶。 萧怀羽说什么也不会让云归暖伺候他沐浴,这不该是暖暖干的活,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云归暖就趴在浴桶边缘,守着萧怀羽。 萧怀羽的身材很好,肌肉的线条匀称,什么时候看都很好看。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把你拖进来一起沐浴。”萧怀羽睁大眼睛看回去,“你要看待会再看,摸更加可以。” 云归暖被萧怀羽的话逗乐了,她还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守着你而已,怕你醉倒在水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先走了。” 她作势要走,萧怀羽赶紧抓住她手腕,带起的水花溅湿了衣摆。 云归暖继续在浴桶边守着:“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萧怀羽冲着她挑眉:“反正待会就要脱掉,湿了一角也没关系。” 云归暖扯了扯嘴角,用最平淡的表情,对她说最暧昧的话,是萧怀羽的作风。 她抓住萧怀羽的手腕,将人猛拉到面前,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那你快些,湿衣服在身上穿久了,容易着凉,我已经等很久了。” /73/73891/25800831.html 152.将王妃宠上天 云归暖和萧怀羽从未起得这么晚,都到午饭时间了,两人还在床上躺着。 萧怀羽翻了个身,将云归暖捞入怀中,紧紧锁住。 云归暖推了推他,没推动:“时辰不早,该起来了,一直赖在我身上算什么事。” 萧怀羽不动。 “你让我去把衣服捡起来。”云归暖索性一口咬在萧怀羽的手臂上。 结实,弹牙。 萧怀羽半睁开眼,嗓音慵懒:“这才是真正的闲散王爷,醒入美人怀,醉卧没人膝,此等快活潇洒的逸事,没几个人能懂。” 他摆摆手,扭头看外面一眼。 “估摸着这个点,他们还在御书房里商量政事呢。”萧怀羽得意地收回视线,继续搂着云归暖。 “你这番语气,挺像个昏君的。”云归暖开玩笑。 萧怀羽轻哼一身,弓着身子缩进被褥,头埋在云归暖胸前,闷声闷气:“我有钱在手,有美人在怀,不用为了琐事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他们羡慕不来的。” 云归暖狠搓一把萧怀羽的脑袋:“我饿了。” 萧怀羽麻溜起身,捡了衣服随意套上,又从衣柜中翻出一套新衣服,仔细帮云归暖穿好,才开始收拾自己。 “闲来无事,待会去哪走走?”云归暖帮萧怀羽系腰带,手臂绕至他身后,侧脸轻贴他的胸膛。 昔日能聚在一起的人,当官的当官,做生意的做生意,一个个忙得很,没空搭理他们。 这下他们彻底成了闲散之人。 “先吃饭吧。”萧怀羽道,“先将你喂饱再说。” 长天终于等到二位主子出门,一见到他们,立即上前道:“王爷,王妃,府上来了几波客人,都是来送礼的,正在偏厅等着你们呢。” 云归暖很是奇怪:“送礼?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吗?” 长天颔首:“知道,一波是西府来的人,一波是北辰来的人,一波是西月来的人,王妃府上的人也来了。” 西府的人应是萧怀羽的皇兄或是萧元媛派来的,北辰的人应该是食神呆鱼或者医仙久梧,西月…… 她不认得西月的人。 云归暖看向萧怀羽,西月的人应该是冲着萧怀羽来的。 萧怀羽冲她笑了笑:“先吃饭吧,反正他们都等了一早上,无所谓再等一顿饭的功夫。” 没有什么比暖暖还饿着肚子重要。 “为什么这个点还没吃饭你心里有数的吧。”云归暖道,“来者是客,怎好让客人一直等着我们,更何况还是他国来的贵客,我们现在就去。” 萧怀羽立马转变态度:“好,都听暖暖的,我们现在就去,不过你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长天,赶紧拿点好吃的给你家王妃吃。” 长天赶紧动起来。 他家主子娶到王妃之前,就特别宠她,如今大婚了,更是变着花样肆无忌惮地宠,炫耀着将王妃宠上了天。 挺好。 云归暖垫吧垫吧,立即来到偏厅面见客人,厅里四角果然坐了四波人。 “恭贺王爷王妃新婚大喜,小的奉我家王爷和郡主之命,特地为王爷王妃送上贺礼,请王爷王妃过目。” 这人送上两份礼单。 /73/73891/25806828.html 153.四国的新婚贺礼 西府王爷派人送了礼给萧怀羽,萧元媛又以自己的名义,另外给云归暖带了一份新婚贺礼。 “元媛费心了。”云归暖接过她的礼单,笑着对萧怀羽说道,“她送的东西正好都是我喜欢的。” 萧怀羽瞥一眼礼单:“她还挺了解你的。” 萧元媛送了很多首饰,多轻便大气,戴着看好又不沉重,还有好几套定制的成衣,都是云归暖喜欢的样式,简约大气。 云归暖很是得意,冲着萧怀羽挑了挑眉:“女孩子是心意相通的。” 萧怀羽看着眉眼含笑的云归暖,顾不得外人在场,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的暖暖就是如此惹人怜爱,没办法。 “替我谢谢你们王爷和元媛。” 云归暖才收了礼单,管家进来通报,南梁也来人了。 其他三国,最该给云归暖送新婚贺礼的便是南梁,云归暖是南梁小皇帝的救命恩人,又是南梁的公主,南梁应该昨日就把贺礼抬上云归暖的婚礼,今日算是来迟了。 南梁的使者进来,呈上厚重的礼单,贺礼丰盛的程度直接将西府送的礼比下去。 “陛下吩咐了,一定要给公主殿下最厚重的礼,这里的金银珠宝都算是不起眼的俗物,所以陛下多送了一些,珍宝还得看这里,夜明珠一对,昆山玉玉镯一对,南梁特产南珠一对,请殿下过目。” 端着礼的侍从一个个上前,将珍宝端到云归暖面前,玉镯清澈手感温润,南珠圆润晶莹,几乎有云归暖的拳头那么大,都是难得的稀世珍宝。 而夜明珠被装在不见光的箱子里,才打开一条缝,便能窥见箱中迸发出夺目的光芒。 献完礼物,南梁使者很是得意:“宝物珍贵,护送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万分的小心才是,本该在昨日送到的,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了一天的日子,还请殿下恕罪。” 千辛万苦送来如此珍宝,还恕什么罪。 云归暖让人坐下休息喝茶。 “南梁确实大手笔,但不过都是些捞得动的俗物罢了。”一人身着玄衣,双臂交叠在身前,安静笔挺地坐在角落,他出声,厅内众人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在。 萧怀羽压了压眉梢,是个功夫高手。 不过功夫次于他。 “阁下是?”萧怀羽紧盯着角落之人。 男子站起身,朝云归暖走来,他手臂展开,这才发现他左右手各执一枚精致扁平的木箱。 金丝木,玉锁扣。 高手孤身千里迢迢只带着这两只木盒过来,其中的珍贵定不亚于南梁送来的珍宝。 这人走到云归暖面前,拱了拱手:“云小姐。” 他对云归暖的称呼最是独特。 “这是我家主子为您送上的贺礼。”他双手捧着木盒,递到云归暖眼前,“万年火绒花一株,摘花瓣一片泡水,可永不畏炎热,万年银丝花一株,摘花瓣一片泡水,可永不畏严寒,小小礼物,还请云小姐笑纳。” “好用心的礼物,多谢费心了,请问阁下的主子是?” 萧怀羽大惊,这份礼物居然是万年火绒花和万年银丝花。 传闻火绒花和银丝花的种子育千年而发芽,生千年而有茎,又千年抽叶,再千年才见花苞,见花苞千年后才开花,花开千年不败,花谢后千年得果实,果实落地又得种子,往复循环。 从发芽到结果落地,需要经历将近万年的时间,故而又名为万年火绒花、万年银丝花。 火绒花形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生长在至热之地,银丝花形似一团凝固的寒冰,生长在至寒之地,但是这两种花往往相伴相生,对环境极为苛刻,已经不是稀有能形容。 这两种花的功效不止玄衣人说的那些,火绒花可活血化瘀,银丝花可止血阵痛,两种花都能医死人药白骨,不论受多重的伤都能救回来。 有能力摘到如此名贵的药材又认得的人,九州大陆唯有一人。 “北辰医仙。”玄衣人报出自家主子的名号,毫不遮掩表露得意,其他人送的礼物算什么东西,“这里还有一份邀请函,是小食神托我家主子转送给云小姐的。” 南梁使者惊了又惊,余光偷偷去看自家的礼物,对方又是万年又是医仙食神的,自家送的礼物,贵重是贵重,但着实扑通了些。 他也着实没想到,云归暖能结识北辰两位神仙人物。 “你替我谢谢医仙和小食神,我有机会会去看望他们的,也谢谢他们这份心意,我真的很高兴他们还记得我,愿意千里迢迢送礼物给我。” 云归暖虽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谢词,但真挚的话语最是打动人心。 玄衣人拱拱手:“属下会转达给主子和小食神的,二位都说了,只要云小姐和瑞王爷,幸福开心,这便足够了。” “这位北辰使者带来的礼物很是贵重,突然显得我们西月送的礼轻了。”一身着蓝衣的人站起来,走到云归暖和萧怀羽的面前,“我家太子殿下吩咐,务必要将新婚贺礼的礼单亲自交到瑞王妃手中。” 云归暖诧异,给她的? “请问你家的太子殿下,是西月的太子殿下?”她没去过西月,不认识西月的人。 ------题外话------ 今天的字数多一点 /73/73891/25813142.html 154.西月太子 使者颔首:“正是,我家殿下念叨王妃许久了,临行前,还再三叮嘱属下,务必要将这些礼物亲手交到王妃手中。” 云归暖很是疑惑,她搜遍记忆中,确实没有熟识的人来自西月,可对方笃定这份礼物有专门为她准备的份。 “谢谢西月太子的好意,我就收下了。”云归暖接过礼单。 西月使者给的礼单比较轻薄,带来的礼物数量也没有南梁的庞大。 但是特别。 “这是太子殿下亲手制作的龙凤香囊一对,祝王妃与王爷新婚快乐,幸福美满。”使者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其他人闻言都看过来,好奇得很,一国太子居然会亲手制作礼物,他与云归暖是什么关系。 云归暖亦是惊奇,没想到这份礼物居然是堂堂太子亲手制作的,同时也越发好奇,亲手做的礼物心意贵重,她与这位西月太子到底熟识到什么地步。 “其他的礼物,属下就不方便当着旁人的面拆了,待王妃与王爷空闲之时,一同坐下来慢慢赏玩。”使者神神秘秘地告诉云归暖和萧怀羽。 云归暖说着谢收下了。 周易忽然走上前,笑着冲云归暖拱拱手:“恭贺小姐与王爷新婚大喜,我本想有事与小姐相谈,见小姐在忙,我不便打扰,稍后再来。” “事情急吗?如果着急的话,我稍后将事情都安排好就过来。”云归暖问。 萧怀羽瞪周易,你最好有急事再开口。 暖暖还没吃饭。 周易摇摇头:“是些日常琐事,我稍晚些再来,小姐和王爷先用午饭吧,快过了饭点了。” 他特意提了一句,也是提醒其他的客人,主人还没吃饭,你们不要多打扰。 周易说完,便出了前厅。 其他客人也很识趣,纷纷同云归暖拜别,临出门前,还不忘邀请二位来自己的国家玩耍。 云归暖派长天和立春送客人出去。 “客人都走了,应该没其他事了,我把周易再叫回来吧。”云归暖脚步刚动,被萧怀羽捞住胳膊。 “谁说没其他事了,你现在还有件大事没做!”萧怀羽神色庄重。 “什么事?” “周易走之前还提醒过你,你到底也没见将旁人的提醒放在心上。”萧怀羽无奈笑着摇头。 周易的提醒…… 云归暖回想着。 “你还没吃午饭……” 饭桌上,云归暖谈论起方才的礼单,感叹了一次又一次:“我真没想到他们会千里迢迢专门给我们送礼物,我们是不是还要回礼,可是他们送的礼物都很是贵重,我不知道回什么礼物合适。” 萧怀羽默默夹了个大鸡腿放云归暖碗里:“那就不回,你的身份比他们尊贵,不需要跟他们人情往来,他们该巴结你才是。” “可是……” “如果你觉得有人是你的朋友的话,便去他们居住的地方走一走吧,没什么比好友相聚更愉快的事,再带一些礼物给他们,比回礼来的有诚心。” 云归暖点点头,萧怀羽说的有道理。 “南梁那小孩和老头不用理会,就是巴结你,西府不在去西月的路上,你想不想绕道过去。”萧怀羽手上也没闲着,又给云归暖添了一碗鸡汤。 “这些暂时不想,倒是西月的太子你认识吗,我真的没接触西月的人,他是不是弄错了,应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送的厚礼才是。”云归暖还是想不通。 ------题外话------ 西月太子是之前出场过且戏份不少的人物 /73/73891/25816777.html 155.宇文凌风 “认识,但是西月太子确实是冲着你送的贺礼,你无需怀疑,我很确定。”萧怀羽道。 那小子分明是打着新婚贺礼的名义给暖暖送礼物,这次他准了。 云归暖看着萧怀羽,等他继续说下去。 “西月太子叫宇文凌风,是西月国的三殿下,今年才坐上太子之位的新太子,上一任太子已经被贬为庶民了。”萧怀羽告诉云归暖。 “新太子?那不是跟我们东陵一样,西月也发生了太子联合外人给皇上下毒的案件吗?”云归暖扯了扯嘴角,未免太过巧合。 萧怀羽给云归暖夹了一筷子肉:“并不是,西月就是单纯的内斗而已,西月内部积压的问题不少,一朝被三皇子抓住机会,将先太子拉下马,成功上位。” 云归暖挑了挑眉,听得颇有兴致。 她就喜欢听一些刺激八卦的故事。 “西月先太子得犯下很大的过错,西月皇上才会下决心更换太子吧,毕竟储君是国之根本,一旦册立,轻易不能动摇。” 萧怀羽抿了抿唇瓣,瞟一眼云归暖的碗:“西月太子的生母是先皇后,她在太子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西月皇上另立皇后,这位皇后是当时的宠妃,她生下的大皇子也很受西月皇帝的喜欢。” 云归暖脑补出一场宫斗大戏:“西月先皇后被害,有现在这位继后的份吧,如今先太子被废,这位继后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先太子被废,有其中的原因,但只是导火索,不全是,对不对?” 说到兴头上,云归暖饭也顾不上吃了,扔了筷子往萧怀羽身边挪。 “你继续给我说说嘛,这位西月太子的身世太离奇坎坷了,能扳倒宠妃上位的继后和太子,实在是不容易,我想听一听,西月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没听到。” 萧怀羽默不作声,将云归暖的碗拉过来,摆在她面前,又捡起筷子塞回到她手中:“跟你提过一次,你忘了,不过这确实也不重要,三殿下这次能成功上位,主要还是继后和先太子的野心太大了,你说的没错,皇后不好过,被废了,整个家族也就此消失。” 虽然早已料到结果,萧怀羽也只是轻飘飘地扔下几句话,但云归暖还是觉得震撼,失落下来。 “怎么了?”萧怀羽侧过头,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吓着了?” 云归暖摇摇头:“这位新太子,现在的日子也不会特别好过吧,虽然有权势在身,但并不开心。” 萧怀羽颔首:“确如你说。” “帝王心,不可测,当年能容许宠妃欺负嫡子,如今转眼间又灭了继后全家上下全族,隔了那么多年才将太子之位还给新太子。”云归暖好一番感慨,“新太子日后估计会更加谨言慎行,小心行事,毕竟帝王迟来的关怀并不会深抵人心。” 萧怀羽将云归暖搂过来,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暖暖说的没错,但别人怎么过与我们无关,别担心他,他有他的日子,我们有我们的日子。” “我不是担心他。”云归暖从萧怀羽怀中仰起脑袋,“我是好奇,我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位身世坎坷又极能隐忍的野心之人。” ------题外话------ 身份暗示很明显了哦 /73/73891/25822972.html 156.解开心结 云归暖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萧怀羽,她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等着萧怀羽下一句的回答。 萧怀羽端起碗,舀了一勺饭喂到她嘴边:“乖,先把这顿饭吃饭。” 云归暖忍不住翻白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喂。” 嘴上这么说,还是一口吃了喂到嘴边的饭。 萧怀羽笑眯眯望着她:“是嘛,你一直缠着我说故事,不肯吃饭,若不是我动手,你这一口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吃下去,可不是跟小孩一样吗。” 云归暖瞧着萧怀羽,突然呛到了。 “慢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萧怀羽拍着云归暖的背给她顺气,“觉得好些了吗,来喝口水吧。” 他端起杯子,用勺子舀了水喂到云归暖唇边。 云归暖摆摆手:“王爷,我忽然发现成了个亲,似乎把你周身的气质都变了。” 萧怀羽挑眉。 “你知道吗,你身上现在笼着一层柔和的光,特别的……慈祥。”云归暖词穷,想不到更好的词汇形容现在的萧怀羽。 反正萧怀羽变了。 “是嘛……”萧怀羽拉长语调,笑得眉眼弯弯,“暖暖是头一个夸我温柔的人呢。” 云归暖猛直起身,指着萧怀羽:“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的,语调温柔,还有语气词,眼睛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王爷,你今天好开心啊。” 她身子前倾凑近了,两只手压在萧怀羽大腿上。 萧怀羽并不反对:“不止今日开心,暖暖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终于顺利跟暖暖完婚,暖暖好端端地在他身前,能说能跳能吃饭,他的心结彻底解开,能不开心吗。 “喜欢。”云归暖突然握住萧怀羽的手,认真与他对视,唇边的笑意也逐渐庄重起来,“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开心,真的,认识你这么久,从没见你哪一天哪一刻这么轻松过,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轻松快乐地过日子。” 人心里有事的时候,就算不说出来,也会挂在眉眼上,自己看不见,别人却瞧得清清楚楚。 心里有挂念,连周身的气质都是沉重的。 她以前也是这样。 萧怀羽解开她的心结,如今看来,她也解开了他的心结。 她很高兴能帮到萧怀羽。 萧怀羽怜爱地搓了搓云归暖的脑袋,还是他的暖暖最懂他。 “哎呀,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云归暖拍开萧怀羽的手,“你现在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认识的宇文凌风。” 萧怀羽抿着唇,沉默些许,伸手将云归暖捞到自己膝上:“你之前打算婚后去西月一趟,正好可以去见见他,等你见到他,听他说起这一段事,一切都知道了。” 云归暖眨眨眼:“听起来我与他的相识还挺有故事的。” 萧怀羽真一手搂着云归暖端着碗,另一只手捏着勺喂她吃饭:“别说那些,去了都知道了,先吃饭,我想喂你吃饭,就依了我好不好嘛暖暖。” 云归暖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结婚后变化这么大,又是喂饭又是撒娇,还粘人得很。 这样的王爷怎么办,当然是依了他。 云归暖真就坐在萧怀羽腿上吃完的这顿饭。 ------题外话------ 萧怀羽对云归暖的爱已经满到溢出来了,光是一些普通的互动已经不够他表示了。 不是说之前没那么爱,是成亲之前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如何保云归暖平安、两人顺利完婚上,成亲后没了心理负担,就放开了~ /73/73891/25828133.html 157.扩大商业版图的起点 吃完饭,云归暖陪着萧怀羽闲聊了一会儿,才把周易叫回来。 周易找云归暖没别的事,主要还是生意。 “小姐,这是您回东陵之后到昨天的账本,我已经整理出来了,这几个月小姐名下多添了几门生意,支出略微多一些,但进账也比以前翻了几番。” 周易恭恭敬敬地将账本交到云归暖的桌案上。 萧怀羽一手撑着下巴,打量他:“你跟在暖暖身边久了,称呼也习惯了,忘了改口。” 周易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千百遍称呼在脑海中飘过,却一时抓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以后唤她夫人吧。”萧怀羽提醒周易,“成了婚的女子,更是该受人敬重,内外操持打理不容易,况且公主府也只有暖暖一人,这个称谓更能镇住宅子,你们若是叫得习惯,称呼她殿下也可。” 周易赶紧应道:“多谢王爷提醒,请夫人过目账本,郭先生有句话转达给您,若您得空,回门的时候还请您多停留片刻,看看府上的账本,他有些话想当面跟您交代。” 云归暖点点头:“知道了,我见账本上写着,你们还把生意做出东陵去了?” “正是,没能及时跟夫人报备,还请夫人见谅,只是当时夫人在忙着筹备婚礼,而这桩生意又是跟人外出运货的急事,所以没能及时征求夫人的同意便擅自做主。” 云归暖不说话,细细翻阅这件事相关的账目:“是跟人做货运生意?人回来了吗,结果如何,赚了还是亏了?” 她没急着表态。 周易道:“人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不少南梁的特产,南珠、茶叶、布料都有,在夫人名下的各个店铺售卖,能赚不少,我在想要不要再多开几家店专门售卖这些货物。” 云归暖想了想,又翻开账本,沉吟片刻,对周易说道:“有一点我明确给你,我准许你执行你的想法,我授权你全权管理我名下的所有店铺,包括新开店铺、招募人员这些事宜,稍后我打算在公主府中专门开辟一处院子,专门为你经营管理所用。” 周易大喜,赶紧谢恩:“多谢夫人的信任,周易定不辜负夫人的一片苦心,誓将夫人的产业遍布九州大陆!” 云归暖微微颔首:“不过首先,我有件事要交给你,你先在南梁、西月、北辰的都城各开一家店,作为我们与各国商业网络的起始点,然后打通从东陵京城到这些驻点的商路。” 周易听得很是认真。 “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找顺远镖局合作,如果合作谈不成,就去找商队,如果没有合适的商队,就自己组建商队,我相信你有这个想法和能力。”云归暖很信任周易,“在各国的商业网络,以这些据点逐一铺开,以后不论我去哪,你送的信都能到我手上。” 通讯不便,是这个时代局限。 “是,谨遵夫人教诲。” “不过,我将全权授予你管理店铺的事,不代表什么都不用向我汇报,你先将目前的生意和将来的规划梳理一遍,我离开东陵前要看,从下个月起,每个月呈送一份月报给我,月报中要体现你这个月做了什么、打算做什么,各个项目的进度,以及收支情况,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明白吗?” /73/73891/25833390.html 158.出发前的筹备 “夫人打算何时动身离开东陵?”周易听完吩咐,问云归暖。 云归暖也不清楚,哪天想走,就走了。 “我等你五天时间,五天内,将我需要的资料呈报上来,够吗?” 周易摇头:“不耽误夫人的行程,三天足够了,小姐回门那日,听完郭先生的汇报后,还请夫人多停留听课,我将目前所有的资料尽数呈报给夫人。” 云归暖让周易回去了,账本留下。 “暖暖变忙了。”萧怀羽突然来这么一句,酸溜溜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你想留在东陵就留在东陵,想去西月就去西月,就算下一刻就出发,我也会陪你一起上路。” “此去西月,再转北辰,是很长的一段路程,我们得好好规划,比如说,我们带其他人去吗?”云归暖眨眨眼。 “我打算带长天去,路途遥远,他会派上用场的。”萧怀羽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如果有需要跑腿的时候,就让长天去,他必须一直守在暖暖身边。 “那我带立春。” “好,有立春在,可以更好地照顾你。”萧怀羽颔首,“出门需要的东西我也让管家准备起来,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哪日想出发直接开口便是,只是去西月之前,你还想去西府吗?” 之前暖暖跟他提过,想再去西府看望萧元媛,顺带感谢她送的贺礼。” “我们直接去西月,待从北辰回来后再去西府,正好路上若是遇到好玩的玩意,可以顺便带给元媛,她肯定会喜欢的。” “好,对了,今早南梁送你的夜明珠和医仙送你的火绒花、银丝花也都带上吧,以防万一。”只要是能保护暖暖安全的物件,必须全部带上。 “我装在骨环里了。” 重要物件随身携带最保险。 三天后本是回门之日,但公主府里没有人了,云归暖和萧怀羽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最主要的还是要把府里的一切事物安排好。 云归暖许久没来,堆积了不少事物,府里又只有她一位主心骨,很多事没了她不行。 在郭利来之前,郭管家先一步拦下云归暖。 “殿下。”郭利毕恭毕敬行了礼,“多日不见,殿下一切安好?虽然殿下已嫁到王府,但公主府永远是殿下的家,要多回来看看呀。” 他们偷偷瞧着长大的小姑娘、盼望着早日让他们回来的主子,怎么突然间就嫁人了。 他们还期待着主子能多陪他们一些时日,他们还想重振侯府门楣,好好伺候小主子。 “这些是殿下不在府中时,属下整理的事务和日后府中的管理条例,请殿下过目。”郭管家毕恭毕敬将册子放在云归暖手边,“殿下放心,属下等定会守护好小姐的公主府。” 屋外进来一群人,跪在地上叩首:“属下等定会守护好小姐的公主府!” 云归暖在公主府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才回的王府,之后便在没出门。 待某日有人想找云归暖和萧怀羽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所踪,再派人去府上询问,只得到一个结果。 王爷陪着夫人出门云游,去往何处不知,何日归来不知。 ------题外话------ 这一卷结束,明天开启西月篇~ /73/73891/25837325.html 001.西月都城 十一月初,西月都城中下起了小雪,有钱人家已经燃起了炭火。 桐嘉客栈最好的上房内,炭火燃得正旺,屋子里很是暖和,但这间屋子的客人却愁眉不展。 萧怀羽坐在床榻边,一手拉着云归暖的手,另一只手去摸云归暖的前额:“暖暖现在觉得舒服些了吗,已经不热了。” 云归暖睁着眼睛,视线还算清明:“我好多了,再休息两日应该就可以了。” 他们早两日就到了西月都城,只是一进到都城,她就病了,一连烧了两日,到今天才好转。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看了西月不一样的风景,原本打算到了西月都城好好游玩一番,没想到她就病倒了,难不成她跟西月都城水土不服? “立春已经去煎药了,你待会儿喝了药再睡,我还让长天去街上给你买好吃的。” 还好带了立春出来,能更好地照顾云归暖,长天跑腿很快,带他没错。 云归暖将手伸向萧怀羽:“躺了两天,我想起来走走。” 萧怀羽扶着云归暖起来,仔细帮她穿好衣服,厚实暖和的衣服将云归暖裹得严严实实,就连鞋子都加了一层厚厚的绒。 “王爷不冷吗,穿得这般少。”云归暖扯了扯萧怀羽的衣袖,萧怀羽就比平日多穿了一件衣服。 身子好就是令人羡慕。 “我不冷。”方才为了照顾云归暖,萧怀羽已经脱了外套。 云归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面下雪了,好想出去看看雪啊……” 视线一转,街上大批身着官服的侍卫将他们所处的客栈包围的严严实实,已经有侍卫进到客栈之中。 她心神一凛,警觉起来。 “王爷你看。” 萧怀羽取了披风给云归暖披上,侧身看出去,跟着皱起了眉:“是西月的啸风卫,负责守卫西月都城及皇城的安危,目前听命于西月太子,他们出现,应是客栈内有大事发生。” 他扫一眼,便关上了窗。 “先暂时别看,希望与我们无关。” 虽有摆平的能力,但不想图惹是非,扰了暖暖的清静。 萧怀羽默默穿上了外套。 两人才坐下来,便听见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和敲门声,两人都不说话,很快,他们的房门被敲响。 果然还是逃不过。 萧怀羽刚打开门,不等开口,啸风卫的侍卫便冲进来:“客栈内涉及一起案件,客栈内所有人员均有嫌疑,全部跟我走一趟!” 说罢,便强行将萧怀羽和云归暖带出房间。 乍一吹冷风,云归暖忍不住咳嗽两声,小脸在寒风中显得越发苍白憔悴。 萧怀羽耐着性子问啸风卫:“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整个客栈的人都被带出来了,集中向一个地方转运。 “到了你就知道了。” 萧怀羽只得到一个冷冰冰的答复。 片刻之后,客栈里所有人被关入啸风卫大牢,按房间收押,客栈老板伙计都被关在一间牢房中。 萧怀羽打量一眼,不见立春和长天。 “你们都听着,同嘉客栈发生一起杀人案,你们都有嫌疑,在案件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出去,如果有谁提供线索,尽早说,如果凶手在这里,早点自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云归暖被护在萧怀羽怀中,她无奈笑笑,小声嘀咕:“怎么到西月都城也遇上杀人案了呀。” ------题外话------ 西月篇开始喽~ /73/73891/25847771.html 002.暖云归的牌子落灰了 萧怀羽轻触云归暖的前额,凉凉的,应是退热了。 “南梁乱,西月也乱,碰上个杀人案很正常。”萧怀羽笑着柔声解释,“不过这次的事严重些,啸风卫都出动了,至少三品。” 他比了个“三”的手势。 云归暖轻闭上眼睛,靠在萧怀羽怀中蹭了蹭:“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呀?不会又被误认为凶手吧。” 南梁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萧怀羽裹好云归暖的披风,将她搂紧,侧头轻吻她的前额:“不出半个时辰,等我。” 云归暖软软地歪在萧怀羽怀中,抬起眼,静静看着他把侍卫叫来。 “我有杀人案的线索!”萧怀羽喊一身,立即有人过来。 “你们出来!”啸风卫打量萧怀羽一眼,朝他一指,便让另一个人打开牢门。 萧怀羽护住云归暖,定在原地不动:“你们将线索汇报给你们上级,还是直接禀报给太子?” 侍卫不悦,面露凶狠:“别那么多废话,要交代就出来,不交代就老老实实待着,不然一律按同伙论处!” “把你们太子叫来,不然我不说。”萧怀羽才不会怕他们,“事关重大,不是你们这个级别可以知道的。” 侍卫一副要骂人的样子,但毕竟是啸风卫,比较谨慎,思索片刻,他把他们队长叫来。 队长腰挎佩剑,淡淡扫一眼萧怀羽和他怀中露出半个脑袋的云归暖,眼神中裹挟着浓烈的杀伐之气,直扑萧怀羽的面门。 萧怀羽沉下脸,抬臂将云归暖遮挡得严严实实。 “如果你为了放你夫人出去称诈,你们永远也出不去了,在证明你们无辜之前,这里的人都是平等的。”队长警告萧怀羽,“你还不够资格面见太子殿下,你尽管交代,我以啸风卫担保,一定会替你转达。” 萧怀羽抿唇不言,视线与对方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一番试探过后,队长先行动摇。 “你最好交代的是有用的信息。”此话一出,证明队长一定会将话转达给西月太子。 “告诉你们太子,暖云归的牌子落了灰,该擦擦了。” 云归暖仰起头,奇怪地看着萧怀羽。 他怎么在这里提暖云归的牌子。 队长疑惑不解,眉头深深蹙起,他完全听不懂。 莫不是真怕定罪胡诹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只管将这句话转告给太子便是,只有他能听懂。”萧怀羽淡然道,笃定的语气,令队长越发疑惑。 犹豫片刻,队长还是出去了。 牢房再一次被锁上,门前还多了两名站岗的侍卫。 “暖云归不是我的招牌吗?莫不是这位太子认识我的招牌?”云归暖开始疯狂回忆。 暖云归的招牌出来不过一年多时间,且只在东陵京城出现过,说明这位太子是在东陵京城跟她见的面,而这位太子在今年年初便回到西月,也就是说…… 西月太子是她去年下半年在东陵京城见过,并且与她有过深入接触。 云归暖开始回想去年下半年她在做什么,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现形,越发清晰,就差一张脸和一个名字。 “暖暖。”萧怀羽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不用想了,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揉了揉云归暖的太阳穴:“会脑袋疼的。” /73/73891/25853020.html 003.见到宇文凌风 正如萧怀羽所说,不到半个时辰,牢房大门再一次被打开。 一身着虎纹锦袍腰胯大刀的男子径直进来,见到萧怀羽和云归暖,毫无表情的脸微微端得方正,抬手轻拱:“太子有令,命末将接二位前往东宫见驾。” 萧怀羽微一挑眉梢,来者是啸风卫首领大将军。 “宇文凌风怎么不亲自来接我们?”当着啸风卫首领的面,萧怀羽毫不客气直呼西月太子的名讳。 首领不着痕迹压下嘴角,面上维持着方才的神情:“太子殿下有要事脱不开身,二位请随末将过来。” 他侧身让开身后的道,请云归暖和萧怀羽出去。 萧怀羽微微颔首。 牢门外啸风卫分列两旁,高举的火把将阴暗的甬道照得透亮。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步履从容,甚至不用走出院子,一辆低调的马车已经候着了,马车便亦是带刀守护的啸风卫。 “二位请上车。”首领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说不上多恭敬,但态度还是有。 云归暖不知道宇文凌风对这位首领交待了什么,他一路礼遇,甚至能容忍萧怀羽的刻意挑衅。 她越发好奇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份。 “这靠垫真软。”云归暖摸了摸身下的垫子。 “这是金丝软枕,软而不塌,用的是西月最好的料子,宇文凌风对你真好。” 云归暖隐约嗅到一丝醋意:“这份享受,也是有你的一份,又不是我一人独享,难不成你在外面跟着马车跑?” 她捏了捏萧怀羽的手,安抚她的小情绪。 她知道,萧怀羽最喜欢她照顾他、偏袒他。 萧怀羽将人搂了靠在他肩头:“你身子不舒服,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到地方我叫你,从啸风卫卫府衙门到东宫有一段路。” 云归暖听了萧怀羽的话,正巧马车摇得她晕晕乎乎直犯困,索性闭了眼,一路半梦半醒,一个熟识的人影朝她走来。 她似乎听到有人唤她,姐姐。 “暖暖……” 云归暖睁开眼,面前是萧怀羽俊逸的面庞,她眨眨眼,意识回笼逐渐清醒:“到了?” 萧怀羽颔首,起身小心翼翼扶着云归暖起来,他先一步跳下马车,嫌脚蹬太矮,索性直接将云归暖抱下马车。 回过身,发现首领怪异地看着他。 萧怀羽表示不屑:“你没抱过媳妇?” 首领不愧是见过风浪的人,还能维持住镇静:“二位请随末将过来。” 接云归暖的马车直接驶进东宫外院,二人跟着啸风卫首领到了内院,看到一座挂了“暖”字金匾的精致小屋,屋外精心饲弄了花草。 现在虽是十一月初,但屋前的小花园毫无衰败之景。 萧怀羽沉了脸:“小屁孩当上太子就是不一样了哼。” 云归暖侧头看萧怀羽,一国太子有钱有人布置一个小小的花圃不是很正常嘛。 啸风卫首领在屋外停下,门内钻出来一名内侍,笑眯眯地冲着二人行礼:“二位终于到了,太子殿下早早盼望着见到两位贵客了。“ 门帘掀开,一股暖风迎面而来。 眼前五步之遥,立着一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身姿笔挺,眸光殷切。 “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题外话------ 知道了吧知道了吧知道了吧 /73/73891/25857815.html 004.与三郎重逢 宇文凌风冲上来,疾走几步,伸出双臂想拥抱云归暖。 “姐姐你终于来西月了。” “三郎!”云归暖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好几遍,她怎么也没想到,西月太子竟然是三郎。 “是我。”沉稳了数月的宇文凌风终于在云归暖面前现了原型,两句话功夫,已然冲到云归暖面门前。 只需弯起臂弯,便可给她一个拥抱。 啸风卫首领跟伺候宇文凌风的内侍都看呆了,他们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沉稳内敛,任何心事都不会浮于面上,也从来不小。 不曾想今日,太子殿下笑得比春日正午的太阳还要灿烂。 小内侍拢着袖子,满目欣慰,嘴角已是不觉翘起,乐见温馨的“认亲”场面,太子殿下就是要多笑笑才好。 萧怀羽眼疾手快按住宇文凌风的肩膀,一把推开他:“太子殿下注意身份。” 阴阳怪气的。 顺势将云归暖搂入怀中。 宇文凌风轻咳一声,双手背负在身后:“孤许久不曾与姐姐见面。” 他认真殷切地望着云归暖。 “一年来,姐姐过得可好,还有没有人欺负你?”宇文凌风骤然与云归暖相见,内心千言万语翻涌着,但最想问的只有两句话。 许久未见,姐姐可曾想念过我? 但第二句话他问不出口。 当初是他一声不吭的走掉。 也是他一年来音讯全无。 明明知道她的住处,却硬是一句问候的话都不曾捎给她。 他不敢问,他怕,他怕姐姐怨怪他。 “姐姐脸色不是很好,憔悴了,是不是一路走来旅途劳累了?”他伸手欲摸摸她的脸,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 “我很好,你呢,一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也瘦了。”云归暖眉心微微拧着,跟她的心一样。 原来她口中身世坎坷的“那位太子”居然是三郎。 如今能稳坐太子之位,她越发想象不到他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恢复了今日的身份地位。 “一年不见,我时不时念叨你,你连个信都没有,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云归暖一拳垂在宇文凌风的胳膊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劲。 “姐姐身子不舒服。” 宇文凌风还是察觉到云归暖的不对劲,以前的云归暖才不会今日这样弱不禁风,就算被萧怀羽宠上天也不会变成金丝雀。 “你们在哪接到人的?”宇文凌风问啸风卫首领。 啸风卫首领十分恭敬顺从地低下头:“回禀殿下,啸风卫是在桐嘉客栈将这批人带回啸风卫大牢。” 宇文凌风皱了眉,很快舒展开,笑着为云归暖介绍:“姐姐,这位是啸风卫首领大将军韩彻,平日在东宫内外的安危也是由他负责,一位十分忠心尽责且有勇有谋的大将军。” 云归暖同韩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韩将军,这位便是孤之前同你提起过的姐姐,东陵云归暖,孤那块玉牌便是姐姐在东陵的标志,暖云归。” 韩彻恍然,原来太子殿下最喜欢的玉牌名唤暖云归,之前从未听太子殿下提起过,难怪在早些时候太子殿下一听到有人提到暖云归三个字,便迫不及待想要亲自接来。 “末将见过云小姐,方才在牢房若有失礼不敬之处,还望云小姐见谅。”韩彻低下头,甲胄在身,只行了半礼,但比起在牢房时的态度,已是恭敬之极。 “韩将军也是奉命行事,秉公办事,进退有度,颇有大将之风。”云归暖夸赞韩彻。 “这位是……”宇文凌风瞟一眼萧怀羽,骤然失了说话的兴趣。 “你姐姐的夫君,就是你姐夫。”萧怀羽用不着宇文凌风介绍他,“小孩一年不见,越发不会做事,都看出来你姐姐不舒服,还让她站着说话?” 宇文凌风恍然,赶紧扶着云归暖到暖阁中坐下,又吩咐内侍去请太医过来。 /73/73891/25863154.html 005.愿意听你说话 萧怀羽找人端了一碗温水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贴心地喂云归暖喝水。 “出来小半日,一口水没喝,嗓子有没有不舒服?” 云归暖摇摇头,她休养两日,已经好很多了。 喂完水,萧怀羽转头数落宇文凌风。 “你都知道暖暖身子不适,还让她站在门口说了半天的话,当了那么久的太子,还是半点长进没有,这点小事还需要提醒,嘴上念叨着你姐姐,心里毫不在乎!”萧怀羽当着韩彻和小内侍的面,把宇文凌风狠狠训了一顿。 韩彻严肃的表情碎裂,震惊不受控制地流露在眼神之间。 这二位当真是贵客,太子殿下居然都不责怪他们。 宇文凌风歉疚地望着云归暖:“对不起,姐姐,我太久没见到你,实在是太激动了,一年不见,姐姐的神情看着比以前轻松了许多,我就放心了。” 他虽远在西月,但也关注着东陵的的事,知道荣安侯府被毁,他恨不得立即冲回去保护她,知道她被封为公主又认了义母,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那日她的喜讯传来,他却是心情复杂,萧怀羽对她虽好,看这个人太复杂,心思深厚看不透。 宇文凌风忽然神神秘秘凑上前,声音压得低低的:“若是姐姐忍不下这家伙了,来我西月,西月永远可以为姐姐撑腰。” 云归暖笑出声。 “听说桐嘉客栈客栈出了命案,你又出动了啸风卫,定然十分棘手,方便的话你跟我说说,我和王爷一起帮你揣摩揣摩说不定能给你点思绪。”云归暖看着面前的人,总是不自觉想起他的经历。 孤独、无助、坎坷,她以前也有过相似的经历。 虽然现在已经渡过难关,但不等于不需要关心。 宇文凌风是西月的太子,但三郎是她的弟弟。 宇文凌风笑眯了眼睛,一只手放松地撑着桌案:“还是姐姐最疼我了,姐姐放心,这件事我能解决,不用姐姐操心,姐姐若是愿意听我唠叨,当个废话来听吧。” 萧怀羽给云归暖倒了大半杯温水,默默陪在她身边。 云归暖道:“我愿意听你说话。” “今晨有人报案,在桐嘉客栈的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店家报官后,京兆尹发现死者居然跟被废为庶民的废太子长得一模一样。”虽是闲聊,但提起案子,宇文凌风略微蹙起眉,嗓音低沉,“后经查验,死者确为废太子,于是我便派啸风卫包围了桐嘉客栈,将客栈内所有人关入大牢。” 萧怀羽突然询问:“你说早晨便发现了尸体,可是客栈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店家一开始便把事情瞒下来了吗?” 他嘴上不说,实际也关心着案子。 “对,啸风卫副统领许哲宇当时正好在京兆尹衙门,也第一时间抵达案发现场。”宇文凌风微微颔首,看向韩彻,“去把许哲宇叫来。” 云归暖低眸抿唇,耳熟又久违的名字,遥远的回忆翻涌上心头,心扑通扑通的跳,她抬手轻抚胸口,应该只是重名,巧合而已。 /73/73891/25872828.html 006.熟悉的旧面孔 “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萧怀羽立即注意到云归暖的小动作,手背轻触她的前额,“没有发热,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云归暖摇摇头:“我没事。” 她身子没那么弱。 宇文凌风皱起眉,偏头催促小内侍:“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 小内侍应是,赶忙出去了。 萧怀羽拿起水杯,浅抿一口,水有些凉了,他将水壶拿去温上。 宇文凌风抿唇,视线随着萧怀羽游走,若非今日亲眼所见,他是怎么也想象不到,萧怀羽如此心思深沉之人,能为了挚爱,温柔体贴到这种程度。 以萧怀羽的见识谋略和武功,完全有能力坐上东陵的龙椅,但他却甘愿陪着云归暖远离权势,四处云游。 在印象中,萧怀羽应该是很有野心手段的那种人。 萧怀羽真的甘心吗…… 太医来了,给云归暖诊了脉,她身子已并无大碍,且被照顾得很好,完全不用担心,只需再静养几日便可。 太医给云归暖留下一副调养的方子,便退下,宇文凌风派人去煎药。 “王爷实在是细致,如此细致入微地照顾姐姐,实在是佩服,方才太医都夸赞王爷会照顾人。”宇文凌风不禁想起在东陵的那些日子。 他和云归暖都不是会照顾人的人,但都尽量照顾对方,可在他眼皮子低下,还是让云归暖被人欺负到头上。 与权势无关,即便放在现在,他依然不能保证能完全照顾好云归暖。 “我是你姐姐的夫君,你该叫我姐夫。”萧怀羽强势纠正宇文凌风的称呼,“我也并没有太医说得那么细致,如若真的能照顾好她,她不会病倒。” 宇文凌风嘴角扯了扯,又往下压,不知该说什么好,萧怀羽还是那个萧怀羽,嘴巴太厉害,一逮到机会就喜欢说道他。 “是是是。”叫姐夫?他开不了口,“知道你对姐姐最好,也没人抢得过你。” “谁有这个心思?”萧怀羽压下眉梢,眯了眯眸子,清冷深邃的眸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似乎一脚踩中萧怀羽的尾巴,宇文凌风扬了扬眉:“姐姐长得好看,又那么好,对她动心的人肯定不少,只是有的人不敢说出口罢了,亦或许有人已经起了心思,想着怎么把姐姐抢到身边去呢。” 萧怀羽沉下脸,并非他小气,而是宇文凌风说的是事实,确实有人对云归暖存了心思,但是…… “呵,我会让他后悔存有过这些不该有的念头。”萧怀羽冷笑一声,自信地挺起脊背。 上一个已经输得面目全非了。 宇文凌风弯了弯唇角。 “好了好了,说点别的。”云归暖无奈扶额,越说越离谱了,“你也别逗王爷了,我也不会从王爷身边离开的。” 云归暖抓住萧怀羽的一根手指。 宇文凌风故作委屈:“姐姐有了夫君,便只向着他一人了,唉,我听姐姐的便是,不惹他不高兴,免得姐姐也不高兴了。” 这时,韩彻带着人回来了。 “殿下,许哲远到。” 云归暖心脏忽地一颤,抬眸望去,那人逆光而来,逐渐走上眼前,看清他的面容。 滴—— 骨环长鸣不停。 /73/73891/25872829.html 007.你对他感兴趣 许哲远微低着头上前,拱手行礼:“太子殿下。” 宇文凌风吩咐:“你将今晨收到同嘉客栈的报案到封锁客栈的全部经过再说一遍。” 许哲远颔首,余光打量坐在宇文凌风对面的一男一女,是新面孔,不曾见过,这对男女举止亲密,关系不一般。 男子气度不凡,应出身高贵,而女子侧过身子微垂着头,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侧脸的轮廓,看着有些眼熟…… 许哲远并未多想,开始说起早晨的事:“早晨末将至京兆尹府公干,事情结束时同嘉客栈老板前来报案,末将正好顺路,便跟着去看了一眼,却发现死者跟宇文凌空的样貌一模一样,便立即派人封锁消息和现场,接下来便是按流程办事,确认死者身份,将相关人等全部控制……” 骨环的鸣响消失,云归暖回过神时,正好听见许哲远的那句“按流程办事”,一些回忆浮上心头,她转头看去,正好瞧见许哲远的正脸。 云归暖盯着许哲远的脸,目不转睛,皱起眉头。 许哲远当即察觉到云归暖的视线,余光里的女子一直注视着他。 把该说的话说完,他视线微微偏转,看过去,正好对上云归暖的视线,他微微一惊。 亦是蹙起眉,微低下视线,却始终将她置于余光的正中心,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萧怀羽视线早在两人之间转了千八百回,默不作声。 宇文凌风很是认真地又听一遍许哲远的复述,转头跟云归暖说话:“姐姐,这便是全部经过,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姐姐? 许哲远低垂着眼睫,视线又一次悄悄从云归暖脸上掠过。 这女子是太子殿下的姐姐?他从未听说过太子殿下还有姐姐。 云归暖的心思早已不在案件上,她随意地摆摆手:“没有疑问了。” 她视线飘忽不定,时而虚空盯着前方,时而偷偷瞟向立在前方的许哲远。 如此明显的不寻常举动,宇文凌风也注意到了。 他怔了怔,抬眸认真打量几眼许哲远:“你先下去吧,有事孤再唤你过来。” 许哲远颔首行礼,退出屋子。 宇文凌风摆摆手,让韩彻也退下了。 “姐姐当真没有问题了?”两人退下,宇文凌风又问一遍云归暖。 方才他看出来了,云归暖看许哲远的眼神不够坦荡,却带着好奇和打量。 分明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云归暖斟酌再三,还是问出来:“许哲远是什么来历?他是哪里人,今年年岁几何,怎么会成为啸风卫的副统领,他的性子一直是这样的吗?” 一口气抛出好几个问题,把宇文凌风逗乐了,他欢快笑两声:“姐姐,我就知道你对他感兴趣,方才我瞧你看了他好几眼,看得许将军都不敢抬头了。” 宇文凌风刻意去看萧怀羽的眼神。 “方才的话不会就有变动吧,姐姐,你若是想踢了王爷让许将军跟在身边,我支持你。” 萧怀羽脸色黑得难看。 “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云归暖问得认真,“许哲远是哪里人士,今年什么岁数!” /73/73891/25878547.html 008.保护你再不受欺负 云归暖语气太过认真,以至于语气显得焦急。 宇文凌风打趣两句,收敛了表情:“许将军是西月人,今年还不到三十,很年轻,我记得他出身在一户农家,还是个孤儿。” 孤儿…… 也就是说,他生长环境没有其他人陪伴,若是这个名字下换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很适合做假身份。 云归暖皱起的眉轻颤两下。 “姐姐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宇文凌风紧张起来,若是寻常人,云归暖不会问得这么仔细。 开玩笑归开玩笑,云归暖对一个人感兴趣,才不会因为看上他。 云归暖笑了笑,气氛略微缓和。 “他没有问题,真的,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云归暖摇头,方才她太过专注,吓着三郎了,“不过这位许将军不到三十,气度举止却似到了稳重成熟的而立之年,是个值得重用的人才。” 宇文凌风信了云归暖的话,没多想,就当是云归暖眼光好,看中人才。 “我一直相信姐姐的眼光,东陵榜眼韩子乐也是被姐姐一眼看中的不是?”宇文凌风给云归暖续上温水,“姐姐先在我东宫住几日,养养身子,这间院子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自打他离开云归暖身边,离开东陵之后,他无时无刻不记挂云归暖,心中一直有个强烈的念头,要在西月,在他的羽翼之下,为她建造一座不被世人打扰、保护她不被人欺负的院子。 正式这个念头支撑他走到现在,稳坐太子之位。 他搬进东宫之后,便立即着人修建这座院子,尚未取名,只在正屋的屋檐下悬一块“暖”字匾,静候她住进来的那日。 现在真的实现了。 云归暖睁了睁眼,抬眸四下打量,入目之处,所有用具皆是最好的,布置精致得当,看得出是花费了心思的。 “让你费心了。”云归暖有些感动。 不过是只相处了几个月的缘分,没曾想却一直被他记挂在心头,高高地捧着。 宇文凌风赶忙摇头:“在东陵时,我就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姐姐,现下我已经回到西月,定是要给你最好的,我就盼着你有一天会来西月,若是来了,定要弥补以前的缺憾。” 我就抱着这样的期待,每天盼望。 小内侍端了药碗上来:“殿下,药煎好了。” 萧怀羽很自觉地接过药碗,吹了吹,给云归暖喂药。 宇文凌风待云归暖喝下一口药,告诉她:“姐姐安心住下,在我的东宫里,没人敢打扰你,待姐姐养好身子,我带姐姐去见父皇,也给姐姐封一个公主。” 云归暖呛着了。 “不、不必了……”她对身份没有执念。 不必走到哪封到哪。 宇文凌风却很是不赞同:“太子的姐姐,必然是公主,况且姐姐在南梁和东陵都是公主,不能到西月来了身份就低人一等。” 云归暖觉得九州大陆的公主好便宜。 “既然要在东宫住,你派人出去把长天和立春找回来。”萧怀羽帮云归暖揽过话头,“立春你不认识,找到长天后,让长天带你去找,他适合干跑腿的活。” 这时,小内侍又进来了:“太子殿下,陛下召您进宫。” 宇文凌风不悦地皱了皱眉,他还想跟云归暖多说说话:“知道了,孤立刻去,长天和立春我也派人去找,姐姐别担心。” “许哲远是你的熟人?”宇文凌风走后,萧怀羽问云归暖。 /73/73891/25884452.html 009.是我劝他回西月 随时问,但语气已是十分笃定。 他了解她。 云归暖犹豫片刻,轻微摇头:“我不确定,但他的姓名长相确实跟我一旧友一模一样,并且我不认为是巧合。” 她能来这里,他们也能。 “把人叫来问问吧。”萧怀羽道,“他今日认出你了吗?” 云归暖不确定:“我与他没有眼神交流,也并未从他的神情举止中察觉到不寻常。” 但仔细一想,若许哲远真是旧人,她也不能轻易看破他的伪装。 “照你的说法,至少你的旧友暂时不想与你相认,如若发现你,定会想办法让你知道的。”萧怀羽帮着云归暖分析,“你若贸然冲到他面前询问,就算用身份压迫,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云归暖扑进萧怀羽怀中,前额抵着他的胸口,环抱住他,闷声闷气地撒娇:“不想了,管他是谁,这几天我就让你陪着我休息,爱谁谁。” 她揪着萧怀羽的衣袖,把他的心尖尖都揪起来了。 萧怀羽小心翼翼圈住云归暖的肩膀,将宝贝搂在怀里,仔细呵护着,生怕一用力就碎了。 他的吻落在云归暖的侧脸,亲了又亲,还是贪恋着舍不得放手。 “宇文凌风的东宫还算清静,这里是他的地盘,没人敢上门打扰,很适合你修养,等你修养好身子,我们再出去玩。” 云归暖挪了挪身子,侧着坐在萧怀羽膝上,窝进他怀中:“你早就知道宇文凌风是三郎,什么时候的事?” 她仰起头,睁着晶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盯着萧怀羽。 怀中佳人娇嫩,萧怀羽越发喜爱,喉咙上下滚动,没了心思听云归暖说些什么。 他捉住云归暖的一只手,按在他胸前,整个身子缓慢俯身下去。 “王爷。”云归暖态度坚决撑住萧怀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萧怀羽游走的理智暂且回笼,飞速在她唇上偷个香:“挺早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云归暖挑眉,抬臂环住萧怀羽的脖子。 说来听听。 “暖暖,如果我说了,你不要怪我怨我,不要生我的气,你先答应我好不好。”萧怀羽糯着嗓子,可怜巴巴望着怀中美人。 就差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摇。 “我不会怨你,你有你的打算,难不成你还会害我不成?”云归暖软在萧怀羽怀中。 她本就不会生萧怀羽的气,更何况是这样的萧怀羽。 被他拿捏了。 云归暖抬手,轻拍两下萧怀羽的脑袋。 萧怀羽低下头,鼻尖蹭了蹭云归暖的脸:“你捡到宇文凌风后不久,我就查到了他的踪迹,当时我只知道宇文凌风被人追杀,逃出西月,没想到逃到东陵来了。” 他轻闭双眸,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后来他与你成为姐弟,我并未干涉他,只是偶尔暗中警告他,不准欺负你、背叛你。” 以及吓唬他。 要把暖暖娶走。 “还有劝他回西月夺权当太子。” 云归暖骤然坐直身子,惊得萧怀羽戳破一些美好的幻想。 他将人重新搂入怀中,继续砸吧方才的余韵。 ------题外话------ 恭喜抛下事业担子的王爷和暖暖,在婚后重回热恋期~ 比刚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甜呢~ /73/73891/25890678.html 010.笨蛋弟弟终于长大了 云归暖眼睛瞪得很大,一脸震惊。 但反应过来之后,便又觉得这不是意外的事情,萧怀羽能“预知”未来,他认识三郎很正常,劝他回西月争太子也很正常。 不过既然如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三郎能坐上太子之位,其中定有萧怀羽的手笔。 萧怀羽重新搂好云归暖,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下巴压在她身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与其让你从宇文凌风那里听到,不如我亲口告诉你。” 他搂着云归暖亲了又亲,手也愈发不安分。 “顺便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 云归暖觉得好笑,渡劫夺权的生死大事,硬是被萧怀羽说得风花雪月,浪漫旖旎。 “我没有特别想问的,这是你的筹划,我不会干涉你,哪怕你一开始瞒着我。”云归暖搂住萧怀羽的脑袋,配合他的动作。 萧怀羽动作一滞,哑着嗓音道:“我不是刻意隐瞒你,当时……我不想破坏时间的进程,我怕出意外,我……” 云归暖吻住萧怀羽的唇,温柔交换彼此的意见。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她轻咬试探,“但如果可以,未来的事,我想和你一起筹划,一起、参与……” 萧怀羽刚深吻下去,门外有人通禀。 “禀王爷、王妃,二位要寻的人已经寻到了。” 是宇文凌风身边的小内侍,应是他交代过,小内侍并未进屋,一直立在门口候着。 云归暖和萧怀羽分开,挪回自己的位置。 萧怀羽笑着帮云归暖整理被弄乱的衣衫:“故事太长,晚上再说。” 云归暖嗔怪地瞪他一眼,高声回复小内侍:“进来吧。” 小内侍在门外等了一阵子,不见屋里有声响,正纳闷,便听见云归暖召他进去。 长天和立春跟在小内侍身后,一见到自家主子,立即站到两人身后。 小内侍行礼:“王爷和王妃要寻的人,已经寻回来了,奴才先行告退,若二位有何吩咐,直接吩咐殿外值守的奴才便是。” 说罢,便退出屋内。 萧怀羽看向长天:“在外面转了一圈,有什么消息?” “同嘉客栈杀人案有蹊跷,民间已经有谣言流出,说是废太子密谋夺回太子之位,与前部下商量如何暗杀现太子时,意见不合,导致被杀。” 萧怀羽冷笑一声:“速度真快,传得有鼻子有眼。” 忽又轻笑起来,略有些得意。 “不会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云归暖推了推萧怀羽。 萧怀羽顺势捉住云归暖的手,亲吻她的指尖:“这几日我可是一直在照顾生病的暖暖呢,前不久我们才从牢里放出来。” 云归暖扯了扯嘴角,欲把手抽回来,反被攥得更紧。 “我是替暖暖高兴,你的笨蛋弟弟终于长大了,能动动脑子,会操纵人心了。” 云归暖抓住重点:“这是三郎的手笔?” 早晨的案子,现在便已掌控住舆论风向,确实厉害。 “不说他了,在屋子里闷了许久,我想出去走走。”云归暖看向立春,“外面还下雪吗?” 立春摇头:“一场薄雪,停了有些时候,殿下此时出去,怕是路滑。” “我就在院子里走走。” 一群人出了屋门,站在院子里四下观赏,宇文凌风专门准备的院子,景致极美。 “谁在门外!”萧怀羽突然一声暴喝。 /73/73891/25899707.html 011.他的宝贝不能被人抢去 滴滴—— 滴滴—— 滴滴—— 云归暖的骨环突然响起来,顿时占据她的全部听觉,迫使她必须立刻停止所有动作,打开骨环检查。 方才骨环也响了,她没来得及看。 现在不得不仔细检查。 萧怀羽一声呵斥,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院门外空空荡荡,哪有人影。 他凝眉,快步冲过去,四下张望,确实没看见任何人,连东宫内伺候的内侍都没有。 “方才看见有人在外面吗?”萧怀羽叫来院内伺候的内侍询问。 小内侍们都摇着脑袋,没看见,若不是贵客一声呼喊,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东宫,寻常人进不来,也不会有闲散之人乱逛,会不会是雪影?”其中一名小内侍说道。 萧怀羽沉声不言,方才绝对有人在门外! 这人悄无声息地混进东宫,还在他眼皮子低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绝对是高手! 他这么做目的何在。 萧怀羽握紧拳头,忽然想到什么。 暖暖! 萧怀羽心里一空,慌张看向云归暖,见她一手扶着耳朵,赶紧冲回她身边。 “暖暖你怎么了!”萧怀羽双手攀住她的肩膀,上下仔细打探。 没有外伤。 云归暖摇摇头:“我没事。” 骨环响声很快消失了。 “你怎么了,神色怎么如此凝重。”萧怀羽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是不是吓着了,有我在身边,别怕。” 他将人拥入怀中。 云归暖侧眸瞟一眼萧怀羽,满脸愁容,张了张唇,却是欲言又止,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没那么胆小的,放心啦。”云归暖语气轻松,拍打着萧怀羽的脊背,“你何时见我怕过。”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笑了两声,声音清亮愉快,确实不像害怕。 萧怀羽松一口气,揉两下她的脑袋。 他的宝贝可不能被人抢去。 “我们回屋吧,外面挺冷的,薄雪一层,景色还没攒起来。”云归暖搀住萧怀羽的胳膊,慢慢往回走。 萧怀羽盯着云归暖的头顶,抿唇不言。 夜里,西月都城落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今年的雪景比往年来得更早些。 吃过早饭,云归暖放下药碗,望着窗外的一片白光。 “下了一夜的雪,今日应该有雪景了吧。”窗户关着,看不见窗外的景色。 “早晨起来后,我出去转了一圈,景色不错,我陪你出去看看吧,听说东宫的花园布置得不错。”萧怀羽去了披风拿在手上,等着云归暖的回话。 云归暖点点头,起身。 萧怀羽立即将披风给她披上,仔细系好系带,牵起她的手。 屋门一打开,冷风骤然扑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提神。 云归暖身上裹得严实,并不觉得冷,再看萧怀羽,还是两件衣衫,今日多加了一件外套,他的掌心依旧是火热。 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就是好。 东宫后花园银装素裹,小径上的积雪被清理干净,萧怀羽牵着云归暖来到湖边,雪后的湖面,跟镜子一样平静清澈。 将湖边低垂的银条,一一装入。 “好美啊……”云归暖感慨。 西月人爱山爱水,湖边的假山也废了心思精心搭建,尤其是东宫的山山水水,是有风水在的。 萧怀羽拢好云归暖的披风,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你觉得那地方钓鱼怎么样?” 他指着对面的平台。 云归暖被逗乐了:“走到西月你也不忘钓鱼呀,地方是个好地方,就是知道西月东宫的鱼给不给面子。” “有你的鱼竿和鱼钩在,还会有钓不上的鱼?” “也是。”云归暖认真思索一会儿,在东宫钓鱼的可能性,“但是东宫规矩森严,不合适吧。” 萧怀羽瞧她一眼:“只要你开口,宇文凌风不会不答应,他可在乎你这个姐姐了呢。” “你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酸呢。”云归暖笑着打趣萧怀羽,“会不会破坏东宫的风水?我可不想因此破坏他的龙气。” 萧怀羽大手按在云归暖的头顶,稍事用力揉了揉,咬着牙根怪声怪气:“暖暖何时迷信起来,就这点风水算得了什么。” 他能将人扶上位,就能保他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谁都无法撼动。 云归暖抱住脑袋逃开:“这里是东宫,谨言慎行。” “是你先提的哦。”萧怀羽反击。 两人互相调笑着,你来我往,甜蜜得很,像极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 长天和立春很默契地隐到暗处。 调笑一阵,云归暖的骨环响了。 她骤然收敛表情,停下来呆看原处。 “暖暖!”萧怀羽立即仔细查探,忽然察觉一股利刃之气靠近,赶紧护住云归暖戒备四周。 是昨日那人, “谁在后面,出来!”萧怀羽沉声警告。 骨环的声响消失,云归暖也顺着萧怀羽的视线看去。 /73/73891/25904775.html 012.不讲客套萧怀羽 假山后,率先踏出一只虎头錾金靴紧跟着刀柄先行,最后这人的身子才暴露在萧怀羽的视线之内。 “许将军有偷窥人的癖好?”萧怀羽沉声警告。 许哲远并未因此止住脚步,反倒继续往前走,在萧怀羽和云归暖身前三步才停下,他不着痕迹扫一眼云归暖,拱手行礼。 “末将并非刻意隐藏身形,只是今日入东宫有事向太子殿下禀报,出宫途中,偶然间远远望见二位贵客,一时好奇,不由得朝这边走来,待发觉时,已靠近二位,又不敢出声打扰,便悄然隐了身形,若打扰二位兴致,十分抱歉,末将这就离去。” 萧怀羽往身侧垮一步,遮住云归暖:“嗯,那你走吧。” 他冷声赶人。 许哲远一愣,没料到萧怀羽真就直接赶他走,半点客套没有,但也只是一瞬,立即拱手拜别。 “末将告退。” 许哲远撤后几步才转身,他能感受到两道如注的目光钉在他背后,比利刃更加锐利。 他抿着唇,骤然折身:“昨日二位了解桐嘉客栈案件的始末,今日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二位如果想知道的话……” “我们不想知道。”萧怀羽打断许哲远,“这时许将军的份内之事,不应与我等闲说,其次我们不感兴趣,昨日只是为了听个故事罢了。”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许哲远突然变得谦逊起来,“案件查到与一个神秘组织有关,时分危险,确实不能随意透露,以免将二位牵扯进来。” 云归暖聪萧怀羽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盯着许哲远,目不转睛。 “二位近段时间还是待在东宫里吧,比较安全,待案件平息后再出门。”说完,许哲远转身离去,步伐果断。 “许将军入啸风卫几年了?”云归暖突然叫住他。 许哲远折回来:“至下个月正好满一年。” 云归暖打量着许哲远,尽量将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不到一年就能当上啸风卫的副将军,定是本事高强,十分钦佩。” “不敢当,走运罢了。” “许将军是哪里人?”云归暖思路转变很快。 许哲远答得含糊:“末将西月人,不过是普通山野农家出身,不值一提。” “冒昧问一句,许将军加入啸风卫之前,是做什么营生?我很好奇做什么能培养出这么厉害都能力。” 许哲远不疾不徐,慢慢道:“都是农家,算不上营生,打打猎,平时做点小买卖,仅能糊口,反正家里就剩我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他多说了几句。 云归暖笑了笑:“许将军的家乡定是人杰地灵,想许将军这般优秀的人不少吧,我听太子殿下夸过你,他可不常夸奖人。” “都是运气罢了。”许哲远笑得谦虚,神色不变。 “方才说的神秘组织是什么?”云归暖画风一转,转到她最在乎的问题上。 许哲远犹豫一瞬,还是说了:“一个叫幻影的神秘组织,听闻他们已经毒害了南梁和东陵的皇帝,眼下出现在喜悦,情况不妙。” 云归暖眉头一皱,又是幻影。 “客人知道幻影?”许哲远问。 云归暖笑着摇头:“不认识。” /73/73891/25909866.html 013.与许哲远相互试探身份 许哲远有一瞬的收声,似是没等到想要的回答,有片刻的失落,但觉得也是正常。 “听夫人这么说,还以为夫人也知道幻影。”许哲远道。 “听你的说辞,觉得惊奇巴黎,说了这么久,就不打扰许将军办事了。”云归暖主动结束这段对话,赶人。 许哲远没寻到何时的机会询问云归暖的姓名,他斟酌一二,决定下次再询问:“不打扰二位清闲,告辞。” 萧怀羽目送许哲远走远,才放松身子:“暖暖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逐渐走远的许哲远突然听到这个称呼,脚步错乱了一下,心跳的节拍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回头看的冲动,快步离开。 在不能确定是她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云归暖转过身面向湖面,唇角抿紧,不复方才轻松:“我对案子不感兴趣,但如若真的牵涉幻影,趴最后还是会落到我头上。” 萧怀羽站到云归暖身边:“暖暖觉得啸风卫的情报有误?” 云归暖思绪复杂,轻缓摇头:“他在试探我得身份,同样,我也在试探他。” 萧怀羽将这两日的事飞快在脑中过一遍,从昨天起,暖暖便很在意许哲远。 经过方才的事,他可以确定许哲远就是昨天在院门前偷窥的人,那时他在看谁?暖暖吗? 许哲远今日又主动找上门…… 萧怀羽视线挪向沉思的云归暖:“暖暖,需要我帮你去查探许哲远的身份吗?” 云归暖收回思绪:“可以去探一探虚实,但是窝估计,什么都查不到,你甚至会觉得,在他加入啸风卫之前,他这个人似乎从来没存在过。” 萧怀羽蹙眉,好神秘的人,莫非是啸风卫里混进了奸细。 “嗯,我去查查,一有结果立即告诉你。” “还有一件事。”云归暖抓住萧怀羽的手,注视他的眼睛,“想办法把我的名字透露给许哲远,不要显得太刻意,要让他觉得是他自己查到的。” 萧怀羽毫不犹豫答应:“好。” “最好还是查一查他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喜欢去什么地方。” 萧怀羽揣着一肚子的好奇,耐心听完云归暖的话,他刚想开口问,为何这么在乎他。 “他可能是我的旧友,但我不确定。”云归暖向萧怀羽解释,“但是他们的名字一模一样,外貌也有九成的相似,我觉得这不一定是巧合。” 况且双方已经相互试探过了。 但是它没办法确定,许哲远是哪方的人,友,还是敌? “好,我让长天去办,长天适合在外面跑,他办事最是牢靠。”萧怀羽认真应下,立即把长天叫来吩咐一通。 云归暖景色也不看了,去找宇文凌风,内侍说他在书房,它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正好遇见一批大臣从书房里出来,云归暖和萧怀羽赶紧避开,两拨人没打照面。 宇文凌风听闻云归暖找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亲自出去将人迎进来,茶水点心伺候着。 “我没耽误你处理公务把,方才见许多大臣从书房出来?” 现在书房里没人了,只有伺候宇文凌风都内侍在。 /73/73891/25916663.html 014.萧怀羽太懂她了 宇文凌风笑着给云归暖和萧怀羽倒茶:“姐姐的事,怎么能说是打扰呢?姐姐难得来一次西月,别的不说,至少东宫内外能随意出入,姐姐来找我,直接来便是。” 待茶水到不烫口的温度,他才将茶杯放到云归暖面前,而萧怀羽的那一杯,斟了茶便直接放过去了。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他凑近了去瞧,“唔,今日姐姐的起色好了许多,但还需要再养一养,就在东宫里多休息几日吧。” 云归暖捧起茶杯,浅浅喝一口,茶很香:“那我得好好尝尝你厨子做的饭菜,东宫的大厨,厨艺定是数一数二。” 宇文凌风亮了眼睛:“那我可得让大厨好好表现,不过大厨的厨艺再好,还是比不上在东陵跟姐姐吃的那几顿饭。” 云归暖笑了笑:“那我在西月,天天陪你吃饭,而你一声不吭告别,又许久没有音信,罚你做好吃的给我,我要吃你们西月最好吃的美食。” 宇文凌风笑眯了眼睛:“一定!” “对了,桐嘉客栈的案子怎么样了,瞧你的状态,不会为了案子一晚上没睡好吧,案子棘手吗?有进展了吗?”云归暖把话头转到正题上。 宇文凌风略一皱眉,眉宇间流露些许凝重:“有进展了,死者确实是宇文凌空,但啸风卫查到杀人凶手可能是幻影的人。” 云归暖呼吸一滞。 萧怀羽顿住喝茶的动作,也朝这边看来,眉心微拧。 “幻影……”云归暖念叨着这个词,“在南梁的时候,我和王爷跟南梁国师正面对抗过一次,他功夫高强,在毒杀南梁先帝后逃走了,这次,他、他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云归暖嗓音低沉,背后更是一片凉意。 她已经连累到三郎了,连累了她身边的人。 宇文凌风往前探了半个身子,满面迷惑又不可置信:“我听闻幻影的人谋害南梁先帝和东陵太上皇时,姐姐确实碰巧都在,但幻影是冲着各国皇室去的,与姐姐有什么关系呢?幻影作恶多端,就算姐姐这次又遇上了,也是以为他们干的太多罢了!” 云归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当时在东陵的时候,我就跟幻影结下梁子了,你忘了吗,后来去了南梁,跟国师正面交手,才知道那次绑架本就是冲着我去的。” 宇文凌风表情很是凝重,他低垂下眼眸,久久没有说话,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暖暖不可能一直躲在东宫里,她需要出去转转。”萧怀羽放下茶杯,淡淡说道,“你派几个人保护她吧,我觉得啸风卫的副统领不错,就他吧。” 云归暖偏头看着萧怀羽,睁大了眼睛。 如果真的能把许哲远借到身边来,便可趁机深入试探他的身份,萧怀羽太懂她了,知道她眼下最关心什么。 “好。”宇文凌风毫不犹豫答应,“我这就宣许哲远进宫,将他调到姐姐身边,负责你在西月时的全部安危。” 宇文凌风交代小内侍,去把许哲远请回来。 ------题外话------ 萧怀羽很懂云归暖啊,但王爷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的~ /73/73891/25922928.html 015.暖暖还满意吗 许哲远来得很快,步履从容镇定,似乎并不意外这么快又被叫回来。 他快步走进书房,冲着宇文凌风拱了拱手:“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全称视线坚定,不曾偏移半分,没看云归暖半眼,似乎方才与云归暖搭话的不是他这个人。 宇文凌风向许哲远介绍两人:“这二位是从东陵来的贵客,昨天你已经见过了,这位是孤的姐姐,东陵云岚公主,这位是……” 他顿了顿,飞快地说道。 “东陵瑞王,孤的姐夫。” 宇文凌风语速飞快,不大情愿,他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才愿意承认萧怀羽是他姐夫。 “末将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王爷。”许哲远拱手行礼,趁机将云归暖打量一番。 原来她真的嫁人了。 “近来幻影猖獗,你负责他们二人在西月的安危,派一队啸风卫暗中保护他们,你贴身保护孤的姐姐,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明白吗!” “末将遵命!” “贴身保护就不必了。”萧怀羽慵懒地捧起茶杯,氤氲的水汽在他眼前荡然开来,嘴角噙着微浅的笑意,“有本王贴身保护暖暖足矣,你,跟在我们身边便行。” 补充完,萧怀羽浅抿温茶,骤然抬眸,如炬的目光紧紧锁住许哲远,带着威严和气息的压迫,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不要打扰我和暖暖。” 亲昵的称呼,处处彰显他跟云归暖的身份不一般,他跟云归暖的感情最好。 许哲远神色淡然,看不出表情,得了吩咐,他只是郑重一拱手:“末将遵命!” 十分有武将的气质。 双手一放下,便立即站到云归暖和萧怀羽身后,尽职尽责。 “许将军进入状态很快,很负责。”云归暖夸奖他,“不愧是半年就当上啸风卫副将军的人,正好我想出去走走,你带我们在西月京城里转转吧。” 宇文凌风赶紧拽住云归暖的袖子:“姐姐要出门?不再休息一日吗,我还想着待姐姐养好了身子,带你去见父皇呢。” 他为姐姐准备了一份礼物,虽不是特别贵重,但其他人给了的东西,他西月绝不能落下。 云归暖抬手想摸摸宇文凌风的脑袋,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他是太子,这样做不合适,硬生生地把手收回来:“歇了几日了,我出去转转透透气,别担心。” 宇文凌风眉头深深皱着,他想跟着去,可是还有一大堆公务没处理完。 太子不好当。 “许将军,保护好姐姐,若姐姐出了意外,拿你试问!”宇文凌风沉声吩咐。 “末将遵命!” 萧怀羽牵起云归暖的手率先出了门,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将人抱上马车,小心翼翼放在软垫上,趁机俯身在他耳边。 “暖暖还满意吗?”他的气息喷撒在云归暖的颈侧。 云归暖看过去,正对上他的视线,他幽深漆黑的曈眸亮亮的,却是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咫尺呼吸之间,只余二指宽的间距。 萧怀羽趁机在她唇上亲点一口。 云归暖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急地捶萧怀羽:“满意什么说清楚!” 动作幅度不小,车厢用力往下一沉,许哲远盯着轻轻飘起的车帘一角,睁大了双眼。 /73/73891/25928784.html 016.平行世界的她很幸福 许哲远瞳孔颤了颤,比他初次见到她模样时还要惊讶。 只是昵称都巧合吧。 他认识的“暖暖”,从来不会这么不稳重。 立春上前委婉提醒许哲远:“许将军,我们要出发了。” 许哲远赶紧收回神思,骑马紧跟在马车旁边。 萧怀羽将云归暖搂住,控制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出主意把许哲远放你身边,这样你就方便好好调查他俩,你说满不满意嘛。” “王爷办的事,我什么时候不满意?”云归暖少尉歪着脑袋,看着他笑。 “我想先要点奖励。”萧怀羽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凑过去。 “主子想去哪里逛逛?”马车外突然传来立春的声音。 云归暖赶紧转头,发现窗帘是放下来的,才松一口气:“嗯……让许将军推荐吧。” 还好没让立春看见,萧怀羽抱着她亲。 话一说完,萧怀羽突然凑上前,在云归暖唇角印上一吻。 云归暖睁大了眼睛,萧怀羽胆子越发肥了。 她顺手抓起抱枕就要甩过去。 萧怀羽得逞的笑,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做了噤声的手势:“乖,轻点,习武之人耳力很强的。” 外面许哲远说不定能听见。 云归暖皱起眉,抿唇压下嘴角,用力将软枕甩出去:“你走开!” 一声喊叫,云归暖抽身离开萧怀羽怀里,掀了帘子,双臂交叠撑在车窗边缘,微仰起头:“许将军在京城当差有些时日了吧,推荐几个好去处呗。” 骑在马上都许哲远听到云归暖都声音,稍微放慢了速度,退后了些跟她平齐,微低下头,头一次光明正大地观察她的样貌。 即便是在已经略微模糊都记忆中,这张脸还是不曾变过,未成年少女时期的归暖,与这位云岚公主一个模样。 但是一个沉稳冷静,一个活泼灵动。 大概他太想念她,认错了,当年她确认死亡,确认书还是他亲手签的字,怎么可能有奇迹发生。 许哲远保持一贯的淡然:“殿下想玩什么?安静的,亦或是热闹的?” 云归暖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带着光,虽然没在小,但嘴角却是上扬得,说明它过得很开心、很幸福。 许哲远突然欣慰,这大概是平行世界的她吧。 “去你平时常去的地方。”云归暖翘起嘴角,目光坚定等着许哲远都反应。 许哲远怔了怔,好别致的要求。 “末将平日常执行任务,所以厂区的地方多半是为了小倩,殿下去恐怕不合适。”许哲远道。 “无妨,我初来西月,没有惯去的地,去哪都是一样。” 许哲远点点头,将人带去一家酒肆。 虽说是酒肆,但环境倒算清雅,一楼大堂,二三楼雅间,来的客人多是读书人,闹腾不起来。 许哲远一出现在店门口,小二边疏落地迎上来:“许将军,您今日怎么这个点来了,快请进。” “今日带了贵客,还是那间雅间,好酒照顾者。”他吩咐。 身后,萧怀羽刚刚才将云归暖抱下马车。 云归暖可以自己跳下来,但自从来啦西月,萧怀羽坚持抱她上下。 “有间酒肆。”云归暖抬头看牌匾,“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题外话------ 许哲远身份快出来了,还记得暖暖以前是什么身份嘛? /73/73891/25935329.html 017.不同寻常的喝酒姿势 视线下移,许哲远正好出现在云归暖的视线正中。 “许将军一直爱酒?这里不像是寻常武官会来的地方。”云归暖目光灼灼,等待许哲远的回复。 寻常酒馆,喝的是情绪喝的是谈资,这里看上去喝的更多的是品味是浇愁。 许哲远目光深了深:“习惯吧,殿下和王爷请进,虽然带客人来酒馆可能不大合适,但这里的酒确实独特,请二位务必品尝一二。” 店小二引着众人进了雅间,顺手捧着酒单上前,请云归暖点酒。 每种酒的名字都很别致,更为有意思的是,这里的酒论杯卖。 云归暖的指尖划过一行行不羁的文字,翻过一页,一眼被熟悉的名字吸引。 “就这个吧,一点兰香。”云归暖指尖点了点,将酒单朝萧怀羽推了推,“王爷,喝吗?” 她略微偏了头,期待地望着他。 萧怀羽酒量好,喝一两杯完全没影响。 但他喜欢装醉,装醉之后会找她要抱抱。 萧怀羽瞥一眼酒单:“看不出来许将军挺风雅,喝的酒都是文邹邹的词,,况且一杯一杯地喝,不像是武将的作风啊。” 许哲远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 萧怀羽瞟他一眼,将酒单往前面一推:“许将军推荐吧,本王也是初次尝这种酒,不知该如何挑选,你帮本王选一杯不醉人的酒。” 许哲远接过酒单,却是合上了,静置在桌上,左手食指隔在册子中间:“我并不了解酒馆全部的酒,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让店小二推荐吧。” 萧怀羽懒得看他,只是点了两下头。 “去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送来,口感、寓意皆要上佳,且不能醉人。” 店小二得令去了,很快去而复返,掌中捧着一直精致的小黑坛子,身后还跟着一人,手中端着酒杯。 跟着店小二进来的还有一人。 “王爷,王妃。”长天手持长剑拱手,身上的凛冽之气已经散去,应是在门前待了一会儿才进来。 就为了不让凉气影响到云归暖。 萧怀羽点点头,示意长天站到他身边来。 长天俯身在萧怀羽耳边轻言几句,萧怀羽挑了挑眉,表情玩味,又扭过头去跟云归暖说着什么。 云归暖表情凝重,但双眸是亮的。 “我知道了。”云归暖突然出声。 许哲远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有疑惑,但不好奇。 店小二倒了三杯酒,分别摆在三人面前,美酒分完,酒坛空了一半。 “花好月圆,人团圆,请三位贵客品尝,小的不打扰贵客雅兴,先退下了,有何吩咐随时唤小的。” 酒的名字是花好月圆。 萧怀羽率先执起酒杯,握在手中不喝。 “许将军,请。”之后是云归暖,拿起酒杯之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哲远执起酒杯,亦是不喝,身子后靠,轻轻转动手腕,酒液在杯盏中轻微摇晃,酒香四溢。 云归暖扫一眼他的姿势,暗笑。 “许将军喝酒的姿势也挺不寻常。”萧怀羽收回云归暖身上的视线,“从离了东宫后花园到再次进入东宫的这段时间,足够你做很多事了吧。” 许哲远蹙眉:“请王爷明示,末将不明白王爷说什么。” ------题外话------ 感谢虚无人形送的推荐票,之前大家送的推荐票我也都看见了,没来得及说,谢谢大家! /73/73891/25945526.html 018.你居然敢下毒 “你在东宫花园刻意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意在将我们引向东宫,果然,我们去了,也正如你所料,我们去了东宫,并且又把你诏了回来。” 许哲远喉咙滑动,眼睛死死盯住萧怀羽。 萧怀羽继续说道:“所以,宇文凌风第二次传召你的时候,你很快再一次出现在书房,不过腻并不完全确定会不会再次很快地传召你,所以中间这段时间,你没有闲着,去派人打探我们的身份。” 许哲远笑了笑:“太子殿下也曾介绍过二位,况且,末将现在也知道了二位是东陵的贵客。” “在后花园试探之后,你没有试探出我们的身份,但是并没有放弃,转而走另一条路子去打探。”萧怀羽声音沉缓,很有压迫感,“再者,相对于我们的身份,你更想知道她的名字!” 许哲远表情一滞,视线在云归暖脸上打了个转,继续无惧地与萧怀羽对视,承受住他的压迫,甚至敢反抗。 “那么现在,我能听到二位的尊名吗?”许哲远忽地勾起嘴角,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 阴沉,得逞,期待,摸不出其中的情绪。 萧怀羽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偏头望着他晓,浓情蜜意。 “王爷还有想对他说的话吗?不如把你知道的消息都跟他确认一遍吧,以免人家看清我们,毕竟是啸风卫,又在自家地盘。” “好。”萧怀羽手掌覆上云归暖的手背,温柔地捏了捏。 许哲远盯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眸光深了深。 “你最常来的酒肆便是这间,但你并不会每次都点酒,如果你不点酒的话,离开之后一定会去一个地方。” 萧怀羽故意停住,无声做了个口型。 城西小院。 许哲远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这是他最为隐秘的事情之一,他来酒肆,并非为了喝酒,而是为了情报,不喝酒的那天,便是交换情报的日子。 离开酒肆后,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呈交情报的地方。 他自认为做得很隐蔽了,他常来酒肆,但喝酒的日子和种类都不固定,甚至连小院的日子都十分隐蔽。 现在却被一格才来西月几天的人挖了出来。 他到底是谁。 “王爷很厉害。”许哲远沉下脸,视线扫过云归暖的酒杯后,勾起嘴角,“想问问王妃,这杯酒好喝吗?” 萧怀羽脸色黑沉得可怕。 他面前的酒一滴未动,但是暖暖方才喝了一口。 “没想到啸风卫居然敢给客人下毒,这就是你们喜悦的待客之道?”萧怀羽冷声警告许哲远,“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老实交代,不然你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话落,长天和立春都亮出了兵器。 萧怀羽把云归暖搂在怀里,暗中给她把脉,目前脉象平稳,无异常。 许哲远傲然扫视一圈,并不畏惧:“根网页这样心思深沉的人过招,自然得留点后手,不然我不是被扒得渣都不剩。” “你的条件。”萧怀羽冷声询问,没心情废话。 救暖暖最重要。 “二位是东陵的贵客,我无心伤害二位,但至少得确认我同伴安然无恙。” /73/73891/25967365.html 019.你只有一个时辰 萧怀羽抿唇不言,等着许哲远主动将条件说清楚。 许哲远挑着眉:“我现在派人回去确认我同伴是否安然无虞,若没事,我便将解药给你们。” “你需要多长时间确认,得到答案后何时交出解药!”萧怀羽并不好糊弄,“本王话说在前面,可以保证你同伴安然无恙。” 许哲远身子前倾,将酒杯放在桌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确认同伴没事后,便立即交出解药。” “如果一个时辰后,你的同伙没回来,你也必须交出解药。”萧怀羽紧跟着补充。 许哲远挑了挑眉,语气稍显不悦:“王爷真是个不能吃亏的人。” 萧怀羽一皱眉,长天立即将长剑架在许哲远脖子上。 “王爷这是何意?” 萧怀羽搂住云归暖,让她靠在怀中,他挺直了腰板,下巴微抬,两人虽坐在同样的高度,但萧怀羽冷厉的眸中透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你的话太多了,本王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你交出解药,而且一个啸风卫副将军而已,宇文凌风不会跟本王计较。” 话落,长天压了压长剑,利刃紧密贴着许哲远的肌肤,再往下半分,便能见血。 许哲远喉咙滚动,他已经许久不曾被人用性命胁迫,他死死盯着云归暖,垂在桌面之下的拳头攥紧,用力到颤抖,但又逐渐松开。 “把剑放开,我去安排人手。”许哲远打破沉默,“越早解决,对你们有利。” 萧怀羽递给长天一个眼神。 长天收了长剑。 许哲远深呼一口气,转了转脖子,享受此刻脖子的自由,紧跟着起身。 长天转身跟上许哲远。 许哲远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出了房间。 “你赌他不敢出剑。”云归暖从萧怀羽怀中起来,看着许哲远离去的方向。 许哲远作为啸风卫副将军,随身佩剑。 萧怀羽轻柔地帮云归暖整理鬓边碎发,语气温柔,完全不像方才喊打喊杀之人:“他本意不想跟我们动手,若是拔剑,局势必然难以收场,他心里很清楚,而且是他使阴招在先,他只能忍着。” 云归暖眸子晶亮地笑着:“还是王爷最会揣摩人心,手腕强硬。” 萧怀羽捧起云归暖的脸,很是心疼:“倒是委屈你了,事情结束之后,我得好好哄哄你。” 云归暖笑倒在萧怀羽怀中:“我没那么脆弱啦,但如果是王爷的犒劳,我很期待。” 她的手臂刚环住萧怀羽的腰,许哲远推门进来。 云归暖赶紧将脸转向萧怀羽,摆出一副虚弱低沉的模样。 许哲远扫一眼缩在萧怀羽怀中的云归暖,在方才的位置坐下。 长天跟着进来,站到许哲远身后。 “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了,接下来,请王爷等吧。”许哲远不忘拿起酒杯,冲萧怀羽晃了晃,“王爷还喝酒吗?” 萧怀羽懒得搭理他。 许哲远放下酒杯,这杯酒,他一滴没碰。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有人敲响雅间的门,进来一个男子,冲着许哲远拱拱手:“主子,院子没事,人也没事。” “确定仔细了?”许哲远问道。 那人颔首:“一切如常,未见任何异样。” 许哲远抬手朝萧怀羽扔了个小物件。 /73/73891/25967366.html 020.四国最强的男人 萧怀羽单手接住,一个圆圆硬硬的小东西被控制在掌心。 他掌心朝上,五指打开,一颗纸包着的圆圆的小东西静静躺在掌心之中。 萧怀羽眉头一皱,有些嫌弃。 云归暖坐起身,打开包裹的纸,露出里面糖一样的东西。 萧怀羽眉头蹙紧,越发嫌弃,他欲以眼神警告许哲远,但许哲远一脸“你爱信不信”的无所谓,身子往后靠着很是放松。 解药,他给了,信不信随你们。 萧怀羽抿紧唇,看向云归暖。 云归暖已经将糖捏在指尖,琢磨着要不要吃下去。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难以下决定。 许哲远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微勾起嘴角,喊了一声:“不吃的话,后果我不负责哦。” 萧怀羽沉下脸,长天再一次将长剑架在许哲远的脖子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长天警告许哲远。 许哲远此刻无所畏惧,反正他们的心思不在他身上。 “吃就吃吧,总归他不会害我。”云归暖瞟一眼许哲远,将东西丢进嘴里,突然睁大了眼睛。 甜的! 萧怀羽仔细观察云归暖的反应,心跟着提起来:“如何?” 很好吃吗? 云归暖笑眯了眼睛。 萧怀羽暂且松一口气,将云归暖抱进怀里,冷声对许哲远道:“许将军该去哪去哪吧,不打扰你公干了,告辞。” 说罢,扶着云归暖起身,两人飞速离开酒肆。 上了马车,云归暖笑倒在萧怀羽腿上。 “暖暖,这件事不好笑。”萧怀羽很正经,他轻轻抚过云归暖的头发,很是怜惜,“我不能保证对方的意图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以后别拿自己犯险了好吗?” 他指腹轻轻滑过云归暖的脸,软软嫩嫩的。 云归暖坐起身,两手搭在萧怀羽肩上,软乎乎地趴在他怀中:“我知道,若在平时我定不会这样做的,但今天特殊嘛,拿到了吗?” 萧怀羽颔首:“嗯,暖暖交代的事,我必然得办妥当。” 云归暖感慨一声:“没想到王爷在西月也有如此深厚的势力,四国最强男人是你吗?” 萧怀羽身上的劲道软了软,紧接着紧紧搂住云归暖,又嫌不够,索性把她抱起来放在膝上,小心翼翼地圈住。 “你觉得是吗?” 各国都有势力安插在其他国家,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四处培养自己的势力很正常,况且他的重心不在朝堂,所以在各国安插的势力会更加深厚。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最厉害的,也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云归暖与萧怀羽对视。 重要的是,暖暖怎么看他。 “我想去吃好吃的。”云归暖搂住萧怀羽的脖子,身子贴近他,“没有许将军给我们带路了,要不用你的势力找一找,哪家店最好吃?” 西月的望江楼可称一绝,原本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但萧怀羽硬是给云归暖定下了一间厢房。 云归暖看萧怀羽的眼神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王爷厉害。” 萧怀羽牵起云归暖的手,带她上楼:“小事一桩,只要暖暖开心就行。” 楼梯间转弯的间隙,他忽然眼神凌厉朝楼下的角落一望,楼下人来人来,转到二楼走廊,他又收敛起锋芒,温柔地跟云归暖说笑。 /73/73891/25967367.html 021.把云归暖带过来看看 萧怀羽坐下来,给云归暖倒上一杯温水:“他派人跟上来了,现在估计在这家店里哪个位置待着呢,房梁上也有可能。” 云归暖赶紧抬头看一眼,房梁上空荡荡的,才发觉萧怀羽在开玩笑。 她笑了笑:“越是如此,越能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如果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的话,不仅现在会有人跟着我们,接下来好几天,都会有人关注我们的动向。” 云归暖招呼长天和立春坐下一起吃饭。 “都坐下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云归暖和萧怀羽在西月京城闲逛了一天,东吃吃西看看,真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到处玩耍,连跟踪他们的人都开始自我怀疑,他们是真的在玩耍,还是遗漏了什么细节没注意。 许哲远得到手下人的消息的时候,他人就在城西的那座小院子里。 时近傍晚,已过了值勤的时间,他也换下了啸风卫的装束,作寻常人的打扮。 “难不成,真的只是我招惹了他们,他们才查我的,那人不是归暖?”许哲远也琢磨不透了,眉头深深皱起。 许哲远对面,坐着一名容颜清丽的年轻女子,她衣着低调,衣服的料子却都是好料子。 “听你说起过,她很像暖暖,可是暖暖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女子说道,“你若实在在意,不如想个办法把她带到我们面前,我们辨认一番就行了,对了,他们的姓名来历,你打听清楚了吗?” 许哲远双臂环胸,后背贴着椅背,沉思片刻,他才告诉女子:“打听清楚了,她确实也叫云归暖,同名同姓同字,身份是东陵荣安侯之女,太后的义女,云岚公主,跟她一起的男子叫萧怀羽,她的夫君,东陵国瑞亲王,东陵现任皇帝的皇叔,再详细的消息,还需要一天时间打探。” “暖暖结婚了?是真的结婚还是假结婚?”女子有些惊讶。 她想象不到暖暖结婚的模样,她记得暖暖以前说过,她是不会结婚的。 做他们这一行就意味着远离感情。 许哲远“唔”了一声:“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假结婚,但看他们举止亲昵的模样,实在不像,况且萧怀羽也是宇文凌风亲口承认的姐夫,看样子认识了许久,完全不像作假,而且……” 他顿了顿,回想这两天的所见所闻。 “这个云归暖眼睛里有光,且笑得很开心,一看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跟以前的归暖气质不一样了。” 就因为这两点,他才迟迟没法确定现在的云归暖到底是不是他们认识的云归暖。 女子挠了挠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许哲远描述的样子,索性一拍桌子:“明天你就把她带到我这来,我们好好看看!” “不必等明天了,我已经到了。” 突然,从头顶飘下悠然从容的女声。 许哲远和女子瞬间警觉,从对方紧绷的神情上都看见了惊骇。 她居然找到了这里,而且被她靠近都没察觉到。 许哲远四下张望,没有人,但是察觉到房顶的气息,他赶紧冲进院子,回身一看,屋顶上从容潇洒地立着两个人。 /73/73891/25972098.html 022.已经生离死别十年 云归暖笑着冲他招招手:“谢谢你的糖哦。” 许哲远压下嘴角,被她识破了,根本没有下毒这回事。 女子紧跟着许哲远跑出来,回身一望,一眼瞧见笑意盈盈的云归暖,脸色骤变。 “暖暖!”她失声叫出她的名字。 云归暖看清女子的脸,亦是睁大了眼睛,身子往前动了动。 萧怀羽搂着云归暖的腰飞下屋顶,不等站稳,云归暖往前小跑两步,冲到女子面前:“小涵!” 叶涵呼吸颤了颤,脑袋一片空白,迎面跑上去握住云归暖的双手:“暖暖,真的是你。” 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更在咽喉,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叶涵更是红了眼眶,索性一把抱住云归暖的肩膀,拥着她落泪:“暖暖,真的是你,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能再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许哲远这回能完全确定就是云归暖本人,也往前迈了一步,凑到两人身边,不断摩擦着双手,也有好多话想说。 十年了,他真的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见到归暖。 萧怀羽确定没有危险,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不打扰云归暖和旧友团聚。 叶涵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暖暖,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还能见到你,是活着的你吗,我真的不是做梦吗。” 她掐一把云归暖的手臂,云归暖蹙眉掐回去:“疼。” 叶涵泪花伴着笑容,松开云归暖:“是暖暖,是我们的暖暖,真的是暖暖回来了。” 以前她和云归暖的关系最好,两人一些习惯、默契,到现在还保留着。 冷静下来,叶涵注意到站在云归暖不远处的萧怀羽,飞速打量一眼,只觉这男人身上涌动着深不可测的气息:“这位真的是你的……夫君?” 云归暖点头,招手示意萧怀羽过来,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跟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君,萧怀羽,王爷,这两位是我的旧友,叶涵和许哲远。” 萧怀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哲远拱拱手:“萧王爷,之前多有冒犯,得罪了。” 叶涵也同萧怀羽打招呼:“谢谢你照顾暖暖。” 萧怀羽很意外叶涵会这么说,他挑了挑眉。 叶涵又道:“先进屋子里坐吧,院子里凉飕飕的,别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屋子里暖和。”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 叶涵和许哲远突然就不怎么说话了,他们看着云归暖,发自内心的高兴都表现在脸上,但口风很紧,只问一些关心的话。 云归暖知道叶涵和许哲远顾及什么,她抓住萧怀羽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一年多不见,我很想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是死了之后意外穿越到这里,照理说永远都不能跟身处另一个世界的队友相见,可不仅见到了,还见到了两位。 “是因为幻影吗?”云归暖很敏锐。 叶涵和许哲远却被云归暖的另一句话震惊:“一年多?暖暖,你来到、我们真的只有一年多没见吗?” 她差点说漏嘴。 暖暖来到这里只有一年多吗? 他们明明已经生离死别十年了! /73/73891/25980511.html 023.最终任务击杀冬鬼 许哲远轻咳一声,淡然地接过叶涵的话:“我们是为了任务,追查幻影,击杀冬鬼,是我们的最终任务。” 云归暖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开,她握了握拳头,无数记忆碎片骤然涌上心头:“我在这里跟幻影有过几次交手,最后一次正面相遇时得到了一条线索,冬鬼可能在西月。” 许哲远与叶涵对视一眼,些微不同的表情从二人脸上掠过。 “可是你们击杀冬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跟你们原本所处的地方,不是一个世界啊。”云归暖不解。 高兴归高兴,奇怪归奇怪。 她是死了之后才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难道许哲远和叶涵也死了吗?为何他们死了之后还需要执行任务,而她却不需要。 中间遗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重要信息。 许哲远很是惊讶,他稍显紧张地盯着萧怀羽,抿住唇角,眉头皱紧又松开。 最后,桌上四人都沉默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明明派出五路人马往不同的方向去,而且反复叮嘱他们要小心有人跟踪,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这里。”许哲远挠了挠头,“幸好是真的暖暖,不然我就犯下大错了。” “我确实派人跟踪你派出的人马,但并不是他们带我们过来的,而是你。”萧怀羽淡淡说道,语气甚至有些慵懒。 仿佛在说,找到你的老巢再简单不过。 许哲远干笑两声:“是我轻敌了。” 叶涵两手交叠在桌上撑着身体,视线就没从云归暖的脸上移开过:“暖暖,你的夫君好厉害啊,没想到我们暖暖真的嫁人了,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呀?” “两个月前。”云归暖道。 叶涵叹息一声:“诶,两个月前才成亲吗,要是我早点知道你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错过你的婚礼了,我真的好想看看,暖暖成亲时到底是什么模样,以前信誓旦旦说不会成亲的人,最终还是找到了她的良人。” 萧怀羽偷偷瞥向云归暖,嘴角翘了翘。 “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这里你们熟,想去哪里随便说。”云归暖很是大方,不等叶涵和许哲远答应,她已经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她冲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动作快些。 打开院门,叶涵看见守在门口的长天和立春怔了怔,阵阵杀气外溢,惊得长天差点拔剑。 “他们是归暖的人。”许哲远轻咳一声,别有深意扫向萧怀羽,“里里外外都让你们包围了,归暖,你太不给面子了吧。” 云归暖笑嘻嘻牵着萧怀羽:“当时我也不确定你的身份嘛,你还给我下毒呢,打平了。” 许哲远突然“唉哟”一声,他皱起眉头,跺了跺脚。 “你居然给暖暖下毒!”叶涵拔高了声音,睁大了眼睛瞪着许哲远,“你怎么舍得给暖暖下毒,混蛋!” 越说越气,她又踹一脚许哲远的左大腿。 许哲远又“唉哟”一声,求饶地看向叶涵:“姑奶奶,你也在归暖面前给我点面子好嘛,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73/73891/25988935.html 024.二位什么时候要孩子 叶涵和许哲远说闹着跑前面去了。 萧怀羽牵着云归暖的手,在后面慢慢地走。 “你的两位朋友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待会让他们送你回东宫吧。”萧怀羽压低嗓音,用只有云归暖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 云归暖有些诧异,她抿了抿唇角,颔首:“也好,我先把话跟他们说清楚,有些事当着你的面说亦是无妨,不过他们做事很是谨慎,估计连我有些事都不能知晓。” 方才她说她们一年多不曾见面时,叶涵和许哲远都非常惊讶,难不成他们分别不止一年多? “暖暖。”叶涵冲着云归暖招手,“你们俩别磨磨蹭蹭啦,快过来。” 叶涵和许哲远不知不觉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两人都站在巷子口。 四人去了西月京城颇具盛名的汇海楼,同坐在云归暖的马车里,虽有欣喜,但空间变窄、距离一近,却显得有些生疏了。 云归暖察觉到微妙,没再多说,到了汇海楼直奔厢房点菜。 饭桌上,云归暖注意到叶涵和许哲远的喜好口味都变了,她默默看在眼里,不声张。 晚饭吃得差不多了,长天出去了一趟又进来,对萧怀羽说道:“王爷,有位故人路过西月京城,听闻您在这,特意想跟您见见,明日一早他便要启程离开了。” 萧怀羽果断拒绝:“你替我回绝了吧,这是暖暖跟她朋友吃的第一顿饭,我现在走了,待会谁送她回去?” 长天面露难色:“可是那人说,难得与王爷碰上一面,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见便不知是何时了。” 萧怀羽一脸坚决,还是打算拒绝。 云归暖推了推萧怀羽:“我见旧友,不能拦着你见旧友啊,你也去吧,若是晚上不回来派人说一声,我先给你留灯。” 萧怀羽蹙眉:“不行,太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一直津津有味看热闹的叶涵说道:“待会儿我们送暖暖回去呗。” 萧怀羽抿唇,不大放心的样子。 叶涵两手交叠撑在下巴下,笑着打趣萧怀羽:“我们跟暖暖那么熟,还能拐走她不成,萧王爷就放心吧,我们会把你的小娇妻平安送回去的。” 她现在有一丁点明白,暖暖为什么会和萧怀羽结婚了。 谁不喜欢一个时时刻刻把你放心尖尖上,又特别会把握分寸的人。 萧怀羽神情松动,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以啸风卫的名义担保,绝对把太子的贵客安全送回去。”许哲远也开口了,他巴不得支开萧怀羽,把云归暖留下来。 “好,暖暖就拜托你们了,麻烦你们将暖暖送回东宫。”萧怀羽终于松口,又转身叮嘱云归暖,“回去后早些休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了,天气凉,让立春把炭火烧得旺一些,你身子才好,要多注意些。” 一句一句关切的叮嘱,听得叶涵都眼冒泡泡,忍不住问了一句:“二位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云归暖一怔,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遂偷偷看向萧怀羽。 萧怀羽眼神温柔地摸了摸云归暖的脑袋:“我跟暖暖的缘分深,孩子的事无需刻意考虑,我先离席,别玩得太晚。” 说完,他起身离开。 叶涵琢磨琢磨,萧怀羽的回答很打动人,但好像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73/73891/25995968.html 025.她是数据吗 萧怀羽前脚刚出去,后脚云归暖就把立春也支走了:“方才忘了问王爷去哪里与旧友相聚,你去问问,然后顺便再加两个菜。” 立春颔首,出去了。 厢房的门一关上,云归暖立即摆正了脸色,很是严肃地问叶涵和许哲远:“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们来了几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叶涵和许哲远对视一眼,在纠结能不能跟云归暖说。 许哲远点了点头。 还是说吧,既然都遇上了,跟她说也无妨,而且云归暖是老队员了,不会出卖他们,说不定对他们完成任务有利。 叶涵抿着唇,自己在心里反复琢磨几遍,才看向云归暖:“暖暖,事情很长,你听我们慢慢跟你说。” 云归暖颔首,正好也有许多问题想问,今夜漫长。 “告诉你也无妨,这次我们执行的计划名为春晓计划,只有我和队长来到这个时空查找冬鬼的下落,并将他击杀。” “等等。”云归暖打断叶涵的话,“你说的来到这个时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已经可以自由往来任一想去的时空,我们没有这个技术吧。” 云归暖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叶涵和许哲远是刻意来到这里的。 叶涵抿住唇角,眉梢间流露出些许哀伤:“暖暖,从你牺牲到我们定位到冬鬼的踪迹并追踪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十年。” 云归暖惊得倒吸一口气,唇瓣颤了颤,好半天才找回嗓子的声音:“十年!原来对于你们来说,我已经死了十年。” 她眉头高高皱起,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 “那你们来到这里,说明已经有足够的技术支持了,那你们还会回去吗?”云归暖心里有些乱。 叶涵知道事情不能全遂人愿,但还是照实说了:“我们还得回去,而且是限时任务,按照计划,必须在正月初一之前回去。” 从大喜到悲伤,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但云归暖来不及悲伤,她要帮她的队友们完成任务。 收拾好情绪,云归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叶涵和许哲远,又觉得不够,伸手恰一把叶涵的脸:“是活人,你们怎么过来的,又怎么回去呢,难道跟我一样,借用别人的身体吗?你们又是如何确定该借用谁的身体呢?” 两人都来到西月都城,定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叶涵颔首:“正如你的猜想,是定向投放,我们锁定冬鬼的大致位置后,便在西月京城搭建了两个身份模型,并规划好这个模型的发展路线,以便我们来到这里后,在不破坏这里时空规律的前提下,自然而然地产生交集。” 也就是说,不论他们来不来,这个时空的“许哲远”都会当上啸风卫副将军。 “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们俩的意识被抽象成一串数据,定时定点输入到这两个躯体中,时间一到,数据就会被抽离,躯体会继续以前的生活,但不会有我们的记忆。”许哲远帮着解释。 云归暖抬起自己的手掌,反复端看,神情逐渐变得悲伤。 如果叶涵和许哲远是精准投放而来的数据,那她是什么呢? 她万分确定她的肉身已经死了,被炸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魂魄穿越,还是一串失去元载体的数据。 如果她是数据,那萧怀羽是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什么? 到底是叶涵和许哲远是数据,还是她与萧怀羽身处的这个世界才是数据? 她想不明白。 /73/73891/26004542.html 026.也植入了芯片 云归暖凝眉怔住了,久久没有声音。 “暖暖,暖暖?”叶涵摇了摇她的手,“你怎么了,瞧你一直在走神,你的手好凉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归暖视线逐渐聚焦,缓慢抬起头,望着叶涵:“我没事,刚刚想到点其他的事,我们说到哪了?” 叶涵担心云归暖,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我们此次是秘密前来,冬鬼不知道我们还能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们这次的任务也是查找冬鬼的下落,并且暗杀他。” 云归暖一手托着下巴,逐渐回忆在南梁经历的事:“我在南梁遇到了幻影里的二把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西月,如果我们能找到他,就能找到冬鬼的踪迹。” 许哲远颔首:“我们来到这里半年,根基不够深厚,且没有足够高贵的身份傍身,没有权势,有的事情不好办,你刚才说幻影的二把手可能在西月,你知道他具体在哪吗?” 云归暖笑得神秘:“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我知道怎样能把他引出来。” 许哲远和叶涵眼睛一亮。 叶涵身子往前,几乎凑到云归暖跟前:“果然还是我们暖暖聪明,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在他们的资料里面,没有幻影二把手这个人物,应该是冬鬼来到这个时空后才拉拢的新人。 云归暖翘起嘴角:“我主动暴露身份,并且大肆宣扬我在寻找幻影的下落,幻影的二把手一定会来见我。” 许哲远沉下脸,不说话。 叶涵抿着唇,也不赞同云归暖的做法。 “归暖,跟幻影的人接触很危险,而且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不想让你卷入危险之中。”许哲远提醒云归暖。 云归暖目光很坚定:“我知道,跟幻影打交道许多年,我很了解他们,知道他们很危险,但是……我跟他们有仇。” 她的眼睛里有火。 在跟幻影斗争的年间,他们明里暗里交手过无数次,她让幻影付出不少代价,幻影也从她身边取走许多性命。 况且在这个时空,幻影也没打算放过她。 既然躲不掉,何不主动出击,铲除心头大患。 顺便也把这么多年来的恩恩怨怨也了结了。 “暖暖,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叶涵抓住云归暖的手,轻轻捏了捏,“但你不要冲动,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是自由的,你已经没有了束缚,你和萧王爷过得很幸福,你这么做,萧王爷愿意吗?” 云归暖恍然,她咬咬牙,轻呼出一口气:“先不说这个,你们来执行任务,带了什么道具?我看看哪些用得上,哪些不能出现。” 叶涵和许哲远面面相觑。 许哲远摇了摇头:“我们没带任何道具,因为我们不是实体移动到这里,带不了任何东西,不过在搭建身份模型的时候,在模型上植入了信号接收器。” 叶涵举起自己的左手,捋下衣袖,露出左手腕:“我们的腕骨中植入了一枚非常微小的芯片,在我跟队长联系上之后,我们可以通过芯片对话,对话内容直接传导入耳,不过有距离限制。” 云归暖双眸锃亮闪烁,她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好厉害,还有其他功能吗?” 叶涵摇了摇,看向许哲远:“仅此而已,队长你的芯片跟我的也一样吧。” ------题外话------ 感谢沐棠送的推荐票~ /73/73891/26009175.html 027.十年 许哲远双臂环胸,点了点头:“这枚芯片还是试验品,仅此两枚,开发的功能也仅有队内通话这一项,这还是考虑到这个时空联系不方便,才特意费了大价钱开发的。” 云归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眉毛高高挑起:“啊,那你们不是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明目张胆说悄悄话?这谁猜得到啊,你们刚刚没说我坏话吧。” 叶涵噗嗤笑出声:“我们怎么会笑你呢,而且我们的系统也不是特别稳定,除了有距离限制,有时候我俩挨着也不一定能收到信号。” 她伸出手,比划两下她和许哲远之间的距离。 “这样啊。”云归暖若有所思摸着自己的左手腕,“你们如此艰难来一趟,执行这么难的任务,还以为你们会带很厉害的工具过来呢。” 许哲远瞟一眼云归暖的左手腕:“你也有芯片?” 云归暖很自然地摇头,没说话。 她笑了笑,给叶涵和许哲远倒酒夹菜:“趁着王爷不在,我浅浅喝两杯,今天见得匆忙都没什么准备,改日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叶涵暧昧地朝许哲远丢了个眼神:“暖暖结婚了,人都变了,这顿饭还不够好呀,真好奇你们王府每日吃什么山珍海味呀。” 云归暖一怔,意识到叶涵在打趣她后,笑了笑:“每日吃食倒不怎么特殊,只是王爷偏爱我,王府每日准备的菜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叶涵连连咋舌,玩味的表情一遍又一遍从云归暖身上扫过:“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比以前温柔太多了,有人疼爱就是不一样。” 叶涵的语气突然郑重起来。 “看得出来,这位萧王爷对你真的很好,暖暖,你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孤独的躯体灵魂终于找到了陪伴,他是老天补偿给你的礼物,一定要继续幸福下去呀!” 许哲远依旧是双臂环胸,话很少,但他的表情很赞同叶涵的话。 云归暖怔了怔,没想到叶涵突然说这些,她弯起唇角,很认真地颔首。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叶涵提出送云归暖回东宫。 “我这段时日会一直住在东宫,在离开西月都城之前,哪也不去,若有事,可直接让许哲远来东宫找我。”云归暖看向许哲远,眼神恢复以往的清明坚定,“他的职务进出东宫很是方便。” 叶涵凑到云归暖身边,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暖暖,再让我好好看看你,现在的你,真的跟十几岁时的你一模一样,能看到十几岁的你能过得如此幸福,真好。” 她感慨几声,左看右看,就是舍不得放手。 “我们的暖暖终于找到自己的太阳了。” “这十年,你们过得好吗,还和以前一样吗?”云归暖问叶涵。 在包间里的时候,一直没聊起过去的事,她不敢问。 果然,她察觉到叶涵的指尖轻轻一颤,很是细微,几乎不可觉察。 叶涵的眸光忽然黯淡下来,她缓缓收回双手,端正地坐在云归暖身边,单薄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们团队保持不变,但永远少了你,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看到你的死亡确认书时,我们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特别震惊,连悲伤都不知该往何处抛洒。” /73/73891/26022023.html 028.调查萧怀羽 车厢内骤然寂静,气氛沉闷到极点。 云归暖目光闪烁,不知说什么好,叶涵亦是轻叹一声,许哲远保持双臂环胸的姿势不变,一直靠着车壁。 突然,马车停下来。 “夫人,东宫到了。” 寂静的夜里,立春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按照吩咐,马车很是低调地停在东宫侧门。 云归暖最先有反应,她撩开车帘,对着外头吩咐:“我再跟朋友说几句话,你先去叩门,再让人跟太子殿下知会一声我回来了,免得他担心。” 立春点点头,退下。 云归暖放下帘子,心思复杂地扫一眼昔日的队友:“今日仓促,来不及细谈,改日我们约出来好好聊一聊,对了,既然已经确定是幻影杀的废太子,你作为啸风卫一定要格外小心。” 她看向许哲远,面色凝重叮嘱他。 “我担心幻影的下一个目标是太子或者西月皇上,你务必保护好他们,幻影已经祸害了两国的皇室,若非这两国都有能震慑朝堂的皇族接手,恐怕早就乱了。” 许哲远的脸色越发凝重,幻影以前就喜欢到处破坏,到了这里依旧不安分,唯恐天下不乱。 “我知道了,会多加小心的。”许哲远保证。 三人下了马车,在东宫侧门出分别。 叶涵和许哲远目送云归暖进去,待到大门在此关上,才慢悠悠往回走。 “身为啸风卫副将军,调查一个东陵王爷不难吧。”冷风中,叶涵突然幽幽开口。 许哲远瞥她一眼,发出一个鼻音:“嗯,你觉得那个叫萧怀羽的人很可疑?” 叶涵抿唇走了一段路,轻轻摇头:“只是想了解一下暖暖在这边是不是过得真的好,你也顺便去查一下暖暖吧,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很好查的。” 许哲远镇定地说道:“东陵瑞王在四国的名气很大,我早有耳闻。” 叶涵猛回头看向许哲远:“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但我没见过他人。”许哲远面不改色,“啸风卫除了保护皇上和京城,也会密切关注各国动向,南梁皇上和东陵皇上出事的时候,萧怀羽的名字都出现过,当时我简单地调查一番。” 叶涵停下脚步:“结果如何?” 许哲远警惕地瞥一眼:“是位很有名的闲散王爷。” 叶涵立即明白许哲远的意思,这里是皇城,耳目纷杂,不适合继续深入议论。 “回去再说吧。” 两人都没选择用芯片的传讯功能,这项功能虽然便捷且隐秘,但通过芯片产生的对话都会被记录。 东宫侧门,一道身影突然跟上云归暖。 云归暖瞬间警觉,在身影挨近身侧的一刹,一拳挥舞过去。 用了五成力道的拳头被轻松接住,她甚至觉得对方没用功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暖暖,是我。”萧怀羽沉声道。 云归暖安心下来,卸了手上的力道,微凉的手顺势被萧怀羽牵住。 “你跟你的朋友聊了什么,怎么你突然如此警觉。”萧怀羽沉声询问。 他的暖暖已经很久没有处在随时防备警觉的状态了。 以前的暖暖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 云归暖笑了笑:“见到老朋友,以前的回忆习惯突然又回来了,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对了王爷,你不是去见故友了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73/73891/26022024.html 029.因为你是云归暖 云归暖微仰着头,瞧着萧怀羽的表情,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嗷,原来见旧友只是个借口,你可以不用特意找个理由把厢房留给我和他们,我没打算避着你谈事。” “但是他们会因为我在场,藏着掖着,说不全话。”萧怀羽将人拉进怀中,拢好她的披风,“你的手都凉了,我们回去说。” 一回到房间,云归暖便扑到萧怀羽怀中,双臂圈住他的腰,紧紧贴着他:“那这段时间你在哪呆着?在隔壁吃饭吗,至少是在室内吧。” 萧怀羽抿着唇没说话,只是双手搂住她,低着头看。 云归暖好像知道了什么:“你不会一直守在我旁白吧,我乘马车回来的路上,你也一路在寒风里跟着?” 萧怀羽没说话,那就是了。 云归暖一下心疼了,皱起眉头,锤了萧怀羽一拳:“多大的人了,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冬天的夜里伤人,你穿得这么单薄,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她心疼地捧起萧怀羽的手,搓了又搓,但萧怀羽的手一直火热,仿佛这个天不会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萧怀羽握住云归暖的手,另一只手结下她的披风放到一旁,牵着她坐下:“只要能帮到你,这没什么关系,你问到你想要的消息了吗?” 云归暖突然脸色一垮,微勾着脑袋,点了点头。 萧怀羽赶紧握住云归暖的手,身子稍事凑近了,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暖暖,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还是你的旧友变了?” 云归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忽然扑进萧怀羽的怀里,抱住他,声音低哑得厉害:“他们来执行任务,我想去帮他们。” 若在以前,她定会义无反顾地帮忙,但是她现在有了萧怀羽。 她不想让爱她的人担惊受怕,这对他不公平。 所以她很纠结,内心挣扎了一路,还是在面对萧怀羽的时候,抑制不住情绪。 萧怀羽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好呀,我支持你。” “可是会非常危险,对手是幻影的冬鬼。” 萧怀羽没有丝毫犹豫:“我帮你。” 云归暖抬起头,睁大湿润的双眸,有些意外,但不用琢磨都知道,这是萧怀羽会说的话。 萧怀羽冲她笑了笑,温柔可靠:“能先跟我说说吗,我也可以提前做准备,看看哪些地方能帮到你。” 云归暖眼泪差点掉下来。 “王爷……”她喃喃念着他,努力压制着哽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怎么可以有人会无条件、无穷无尽地对一个人好。” 萧怀羽默默将云归暖搂在怀里,不说话,一下又一下抚摸她柔软的发顶,待云归暖的情绪缓过来了,才在她耳边轻念。 “当然会有,因为我是萧怀羽,你是云归暖呀。”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夜已经深了,云归暖窝在萧怀羽的怀里,打开骨环。 点开兑换所,往下滑动,一把m系狙击枪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遇到许哲远的那日,m系的图片便展示出来,她大惊,但是没法点击也没法兑换,直到今日又与叶涵重逢,m系也开放了兑换功能。 /73/73891/26022026.html 030.进宫见父皇 云归暖将光标放到m系的兑换键上,有提示信息弹出。 m系已达到可兑换等级,兑换需要花费20人缘点,附赠三发子弹。 但是需注意,m兑换后,兑换功能将关闭,何时再次开放未知,需谨慎兑换。 云归暖抿了抿唇,飞快划过兑换列表,她的骨环已经达到五十级,还有许多人缘点没有兑换。 这把m系是她唯一的武器,可是如果兑换出来,意味着剩余人缘点作废。 但愿不会有用上m系的时候。 “怎么还不睡,你今天心事很重。” 耳边骤然响起萧怀羽的声音,云归暖扭头,他正睁着眼睛看她。 昏暗的夜里,萧怀羽的一对眸子特别亮。 “你什么时候醒的呀,我吵到你了?”云归暖关了骨环,又往萧怀羽怀里钻了钻。 萧怀羽揉了揉云归暖的脑袋:“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先好好睡觉,明早起来我陪你一起想办法。” 云归暖前额抵着萧怀羽的胸口,圈紧他的腰:“好。” “如果你还不想睡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干点别的事。”萧怀羽突然凑到云归暖耳边,指尖在她后腰暧昧地画着圈。 云归暖赶紧闭眼,她还是先睡觉吧。 光发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第二天,云归暖还是比平时起得稍晚了些,洗漱穿戴好后没多久,便有人同传,太子殿下来了。 宇文凌风一踏进屋子,就到处找他姐姐:“姐姐昨晚回来得晚,在京城玩得还尽兴?姐姐用早膳了吗?正好我还没吃,我跟你一起吧。” 萧怀羽很是嫌弃:“话都让你说完了,如果她用了早膳呢?” 宇文凌风已经在桌边坐下了:“不可能,孤问过了,姐姐才起,还不曾传膳。” “那若是我带她出去吃呢?东陵又不是没有东宫,整天吃这些有什么稀奇。” 宇文凌风赶紧可怜巴巴地看着云归暖:“姐姐不喜欢东宫的饭食吗?姐姐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姐姐答应了要陪我吃饭的。” 他软着语气,委屈又可怜,就像被遗弃在路边的大狗狗,眼巴巴地盼着有人把他领回去。 云归暖被逗笑了,也软着语气哄他:“你姐夫在逗你呢,你都来了,他哪还会带我出去,快传膳吧,你们俩都饿了吧。” 萧怀羽眼睛也不抬,捧着水杯,也不知道喝没喝。 宇文凌风眼睛一亮,赶紧吩咐人传膳,顺带偷瞄一眼萧怀羽:“中午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吃饭哦。” 萧怀羽懒得搭理他。 内侍和宫女进来传膳,碗碟摆满一桌。 萧怀羽眼疾手快,抢在宇文凌风前面,给云归暖添了一碗粥。 气得宇文凌风直冲他翻白眼。 早膳吃到一半,宇文凌风突然放下筷子:“姐姐待会没啥安排吧,我带你进宫见父皇,礼服也准备好了,姐姐待会试一试合不合身。” 云归暖差点被呛着:“怎么这么突然,是陛下有事找我?” “前两天就说了嘛,要让父皇见见姐姐,宫里我都安排好了,就等姐姐有没有空了。” /73/73891/26032752.html 031.不稳重的皇上 “没空。” 萧怀羽先替云归暖答了。 宇文凌风嫌弃地望着他:“我带我姐姐进宫,你有没有空都没关系哦。” 萧怀羽慢悠悠吃着早餐,还不忘给云归暖夹菜:“那你问问你姐姐,不让我陪在她身边,她愿不愿意进宫。” 宇文凌风瞳孔颤了颤,赶紧揪住云归暖的衣角,轻轻晃悠:“姐姐,你管管他,你今天会跟我进宫的对不对?” 云归暖乐见他们俩拌嘴,也不阻止,边吃边看热闹。 “有空的,有空的。”云归暖笑着哄宇文凌风,“你姐夫在跟你开玩笑,我答应陪你进宫,他就算没空也得有空,不会放你鸽子的。” 得了云归暖的答复,宇文凌风总算放下心,他怕萧怀羽反悔把云归暖带走,立即吩咐内侍进宫通传,稍晚些他会带云归暖进宫面圣。 宇文凌风翘着嘴角,语气一方才轻快不少:“我已经派人通禀父皇,报上去的事就不能更改了。” 明显是冲着萧怀羽说的。 “本王不跟小孩子计较。”连个眼神都不给。 宇文凌风气得直翻白眼。 吃完早饭,宇文凌风命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礼服端上来给云归暖和萧怀羽换上,随后立马将人接进宫。 西月皇帝听闻宇文凌风要带贵客进宫,早早就命人在海棠厅备好茶水点心,他奏本也不看了,提前从御书房溜出来,坐在海棠厅等着。 “风儿早早就派人通禀,要将他的救命恩人姐姐带来见朕,怎么这个点了还没进宫。”皇上等得着急,坐不住了。 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梁公公也伸长脖子张望:“陛下稍安勿躁,太子殿下最是听话守信,他说了今天要将人带来给陛下瞧瞧,今天就一定会来。” “唔,你说得对,风儿最是守信,他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皇上肯定地点点头,“当时风儿夸这位救命恩人,都快夸到天上去了,既然她人那么好,又救了风儿的性命,你说朕赏赐她什么比较好?” 梁公公露出思考的表情:“奴才也听说了,这位救命恩人出身东陵贵族,又嫁给了东陵圣上的皇叔,身份越发尊贵,但陛下不论赏赐什么,都是陛下的一番心意,陛下不必苦恼。” 皇上皱起眉,正色反驳:“越是身份尊贵,赏赐越得上心,不能丢了我西月的脸面,罢了,待会朕问问风儿,看看他想送这位姑娘什么,朕记得她姓……” 无数个姓氏滑过皇上的脑海,一时就是想不起云归暖姓什么。 “这位已经成婚的夫人本家姓云,是东陵的云岚公主,嫁给了萧王爷。”梁公公提醒陛下。 皇上摸着下巴,半天没琢磨出想法,这时宫人通报太子殿下进宫了,他赶紧站起来,刚走到海棠厅门口,又折回来。 他问梁公公:“朕这样会不会太不稳重,显得朕失了身份?” 梁公公摇头,但他还是劝皇上回去坐着等:“陛下素来爱重太子殿下,今日还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进宫,陛下的期盼之心众人都看在眼里,不过初次见面,还是仪式更为重要些。” /73/73891/26040083.html 032.正式认姐姐 皇上刚坐稳,宇文凌风就带着人进来了。 行礼后,宇文凌风很是郑重地向皇上介绍:“父皇,这位便是东陵云岚公主云归暖,儿臣流落至东陵时,是姐姐救了儿臣,并一直当亲弟弟一样照顾,才能有后来儿臣与父皇团聚的日子。” 云归暖面带微笑,微微屈膝行礼。 “这位是姐夫,东陵瑞亲王,萧怀羽。” “瑞王,久仰大名。”皇上坐得端正,一双眼睛不停打探二人,“王爷和王妃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二位快请坐。” 萧怀羽只是拱了拱手,便牵着云归暖坐下,两人挨在一起,恩爱得不行。 “父皇,姐姐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况且以前在东陵的时候,我们一直以姐弟相称,现下儿臣会到西月,想在西月正式将她认为姐姐,这样才能更好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云归暖有些讶异,宇文凌风的动作太迅速了,开门见山直接跟皇上提,没有半点铺垫。 果然,皇上没有立即答应宇文凌风的要求。 “风儿有一颗良善之心,朕明白,但是太子认亲这件事非同小可,朕不能随随便便答应。”皇上也没说拒绝。 宇文凌风神色端正严肃:“但是儿臣深思熟虑已久,对认姐姐一事十分认真,姐姐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并且一直以姐弟相称,再者,姐姐的身份十分尊贵,若儿臣要认为姐姐,还得问姐姐同不同意了。” 说着,他看向云归暖,嘴角勾着浅笑,目光一派平静柔和。 皇上微挑着眉,显然不太明白宇文凌风的意思。 就算是嫁给东陵的亲王,也不可能高贵到需要西月太子高攀的地步。 他看着宇文凌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宇文凌风等的就是皇上的这个眼神:“父皇有所不知姐姐不仅是东陵云岚公主、瑞王妃,也是南梁小皇帝的救命恩人,亲封的云阳公主。” “哦?”皇上显然不知道云归暖的“隐藏身份”,“原来云岚公主跟南梁还有一段渊源,东陵人能成为南梁的公主,不容易。” 他不由得多看云归暖两眼,点了点头,两只眼睛里透着惊喜的光芒。 “姐姐是西月小皇帝的救命恩人,还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他就亲封姐姐为云阳公主,儿臣只是想正式地认为姐姐,并不是过分的请求。”宇文凌风依旧认真解释。 似乎今天就算磨破嘴皮子,也要让皇上点头。 “是这个道理。”皇上颔首,“我们西月不能落在他国的后面,免得被人说我们小气,依朕看,你不仅要认云岚公主为姐姐,朕还要封她为大公主,这样既能好好感谢云岚公主的救命之恩,也显得我们西月大气。” 直接把南梁比下去。 云归暖表面维持端庄的姿态,内心里的波浪早已是阵阵翻涌,她坐在这里一句话未说,身上的身份怎么又加了一重呢。 一直执意要认姐姐的宇文凌风却微簇着眉:“父皇,大公主的名分会不会太重了些。” 他抬手假意托着下巴思考,手掌遮住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73/73891/26052779.html 033.看不上大公主的名分 皇上深看一眼宇文凌风,一眼你年纪还小,有些东西还需要学习的表情:“归暖对你的恩情,是比肩天地的救命之恩,况且我朝太子的姐姐,就是大公主,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番话下来,皇上对云归暖的称呼都变了。 宇文凌风一脸受教的神情,诚恳点头:“父皇提点的是,是儿臣想得浅薄了,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尽快认了姐姐,报答姐姐的恩情。” 皇上很满意颔首:“我朝尚未册封大公主,名额空缺,也确实需要一位品德与身份皆能胜任之人,才配得上我西月大公主的身份。” 难道西月现在没有公主配得上这个名分? 云归暖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宇文凌风,她不了解西月皇室。 西月皇室也挺有意思的。 话音才落下,萧怀羽立即将云归暖揽进怀中,眯起眸子,一脸警惕地望着西月皇上:“多谢西月陛下圣恩,但暖暖是东陵人,当西月的大公主,恐怕不合适。” 嘴上说着不合适,却摆出不稀罕这个名分的表情。 皇上看过来,瞧见萧怀羽的表情,揣摩云归暖和萧怀羽在东陵的身份地位。 云归暖本就是东陵贵族出身,还认了当朝太后当义母,东陵皇上是她的义兄,关系亲近,确实不太在意在他国的名分。 而萧怀羽更不用说,本就是东陵皇族,又是亲王,皇帝的亲叔叔。 这两人结合在一起,眼下就是东陵身份最尊贵的夫妻。 皇上笑了笑:“名分身份是其次,主要是西月与东陵和平往来多年,但关系一直不远不近的,朕以为,这正是东陵和西月缔结盟好的契机,两国友好往来,长久和平相处,对百姓都有好处。” 这番话一出,格局瞬间高大起来,找不到理由拒绝。 拒绝了,就是不在乎两国的关系。 云归暖始终保持端庄的浅笑,她并不着急回答,她相信萧怀羽能处理好。 萧怀羽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始终对这个虚名提不起兴趣:“本王与王妃并非以东陵皇室身份出现在西月,陛下跟我们谈论这个话题就不合适了,姐弟关系是私人关系,但若册封公主,就是另外一个层面了。” 还是有合适的理由拒绝。 他们现在是私人游玩到西月,并未公开身份,行为也与东陵无关。 现在的做法,就是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皇上抿着唇,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毕竟一国之君一而再再而三被他国王爷拒绝,很不给情面。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西月皇上与萧怀羽都不能说服对方,云归暖和宇文凌风也不开口。 “请陛下恕罪,容奴才多一句嘴,历朝历代,册封公主并非小事,何况是册封大公主,不若陛下休书一封,派使臣快马加鞭送去东陵,既然要做给其他两国看,不若与东陵联手,做大声势。”梁公公道。 皇上双眼一亮,主意不错。 梁公公又说道:“对东陵有利的事,想必东陵陛下不会拒绝,况且不用和亲就能修好两国关系,这在史上还是头一遭,别人做不到的事,陛下却坐到了。” 话里话外的夸赞,已经是不必明说。 皇上唇角都高高扬起。 /73/73891/26052780.html 034.十天不能离开京城 皇上不给云归暖和萧怀羽说道的时间,直接拍板,吩咐人传旨去办。 云归暖册封西月大公主的事,已是板上钉钉。 宇文凌风弯了弯唇角,恰到好处地遮掩住喜悦:“儿臣谨遵父皇的吩咐。” 萧怀羽没吭声。 云归暖才反应过来,萧怀羽和三郎默契配合,为她得来大公主的名分。 西月大公主,这身份是不是可以在西月横着走了? 她不卑不亢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礼谢恩,确实也没露出多大的惊喜。 但毕竟礼数在,西月皇帝不能说什么。 “父皇打算赐给姐姐什么封号呢?”宇文凌风提醒皇上。 皇上“唔”一声,显然没想好,他看向宇文凌风,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漫不经心的一次反问,眼神却全落在宇文凌风身上,细细打量,不错过他半点心思。 宇文凌风凝眉,压了压嘴角,许久才吐出两个音:“儿臣学识浅薄,但回忆起与姐姐相处的日子,觉得‘嘉’特别适合。” “南有嘉鱼……君子有酒……”皇上断断续续念着什么,忽一拍掌,“云嘉,甚好。” 宇文凌风赶紧接话:“父皇的意思是,册封姐姐为云嘉大公主?多谢父皇。” 他激动谢恩,偏过身子与云归暖庆贺。 “太好了姐姐,从今天开始,我们是有正式身份的家人了。” 云归暖含笑颔首:“我们一直是家人。” 余光里,她仔细认真地打量宇文凌风,一年不见,他的模样没变,但生活在皇宫高墙之下,性子里难免多了几丝深沉。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她都不知道,宇文凌风能在话术上与萧怀羽打配合。 萧怀羽心思深沉谋略多,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没想到,宇文凌风也不得不学着深沉起来,为了生存。 事情拍板,皇上留几人在宫里用了午膳才放人出宫,点名宇文凌风亲自护送。 册封典礼定在十日后,在这之前,云归暖不能离开西月京城。 云归暖、萧怀羽和宇文凌风同乘一辆马车。 “没想到你们这么有默契了。”云归暖坐在萧怀羽和宇文凌风中间,“这个云嘉大公主的名分,有你们的功劳,我谢谢你们哦。” 一人之身,独占三国公主之位,怕是要遭人嫉妒暗杀的。 宇文凌风笑嘻嘻地凑到她跟前:“姐姐言重了,本太子的姐姐,自然是大公主,何来的功劳,何来的感谢?是姐姐值得。” 萧怀羽端坐着,哼哼两声:“这个身份对暖暖有好处,本王怎不会为暖暖谋利。” 两人似拌嘴,似一唱一和,云归暖夹在中间,忍不住笑出声。 “要不我下去,把位置留给你们吧。” 马车在东宫门前停下,刚停稳,便听门童通禀,许哲远来了。 云归暖与萧怀羽对视一眼,许哲远是来找宇文凌风的还是找他们的? 宇文凌风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没吭声:“我还有事,姐姐先回屋歇息吧,晚上我去你院里吃饭。” 急匆匆交代一句,便进了大门。 云归暖与萧怀羽肩并肩慢慢走着。 “我猜,应是为了幻影的事。”云归暖道。 /73/73891/26056548.html 035.光明正大聊幻影 两人回到小院,关上门,遣散屋内其他人。 “我已经派人送消息回东陵,让萧齐明答应,并且借此谈些条件,壮大声势,把样子做给南梁和北辰看。”萧怀羽道。 云归暖不解:“北辰还不安心吗?我已经在他们那挂了一个名分,更何况我还是他们小皇帝的救命恩人,是他们亲口承认的。” 萧怀羽耐心解释给云归暖听:“安亲王不是个安分之人,他野心极大,当时的手段也许只是为了拉拢朝臣,扶持他自己的势力,但是幻影为他提前实现了目标,接下来什么打算,不好说。” 云归暖连连咋舌,各国之间的关系,好复杂,这些层面她根本想不到。 萧怀羽瞧着云归暖的表情,抬手轻揉她的脑袋:“放心,西月有宇文凌风在,不论发生什么,至少看在你的面子上,西月都不会跟东陵敌对,东陵亦是。” “王爷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人就可保两国友好往来。” 萧怀羽却是认真回应她:“暖暖,你可以。” 云归暖被萧怀羽的认真吓一跳。 “暖暖,你要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魅力,你也要相信你是正直良善、心系天下之人,所结交之人亦是如此,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与你交好的人。” 云归暖低低念着。 正直良善?她还真不一定,她的双手并非完全干净,但是…… 她以前的任务,她以前所在的组织,确实所有人只为了一个大目标。 云归暖扬起头,冲着萧怀羽笑了笑:“这次西月这么大动静,幻影肯定也收到消息了,册封那日,必定会出手,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南梁国师说不定还在西月呢。” 萧怀羽霎时沉下脸:“这次能直接把他杀掉吗?” 云归暖瞧着萧怀羽眼中的杀气,踮起脚捧起他的脸:“问到冬鬼的下落后,可以。” 萧怀羽有些嫌弃,但还是无奈叹息一声:“行,多留他的狗命几天,先把他抓来吧,这件事我安排,你不用担心。” 云归暖笑着圈住萧怀羽的脖颈,在大事方面,萧怀羽一直很靠谱。 “王爷出手,我很放心,只是这样会不会暴露你在西月的势力呀,会引得西月方面的猜疑。” 毕竟他们是游玩至此,不该有能力出手。 萧怀羽仰起头,颇有些神气:“宇文凌风心里有数,至于西月皇帝,不重要。” 晚饭前,宇文凌风很准时地出现在小院里,他身旁还跟着许哲远。 云归暖奇怪地瞧一眼,没多说话。 宇文凌风主动解释:“关于幻影的事,我想着还是跟姐姐说一声,便带着许将军一起来了,事情突然,不会打扰到姐姐吧。” 云归暖笑着给两人倒茶:“不会,你们来了这里热闹,要不晚饭也邀请许将军一起,我们边吃边说?” 许哲远和云归暖肯定是乐意光明正大谈论幻影的事,但得经过宇文凌风点头,不能让其他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幸好,宇文凌风点头了:“也好,边吃边聊,也放松些,许将军今晚就留下来用膳,孤吩咐膳房做了好菜,许将军是沾了姐姐的光。” /73/73891/26062107.html 036.杀了他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并未过分拘谨,品尝佳肴过半,许哲远才谈论起幻影的事。 “这次同嘉客栈的案件,经查明,确是幻影所为,且是幻影的二把手合隐所为,目前他的踪迹还在查找中,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合隐数月前从南梁流窜至西月。”许哲远说道。 云归暖忽然放下筷子:“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一句,南梁的前国师可能已经来到西月了吗,我猜合隐就是南梁国师。” 宇文凌风脸色凝重起来,若之前不知幻影突然出现在西月是何意图,那么现在就明白了,冲着当今圣上来的。 毕竟合隐已经谋害过一位皇帝了。 宇文凌风郑重颔首,对许哲远吩咐:“加派人手保护父皇,另外需向父皇禀明缘由,请他在我们抓到合隐之前,务必小心。” “禀告归禀告,你们知道怎么说更加合适吗?”萧怀羽突然插一句话进来。 宇文凌风难得的不呛萧怀羽,认真听取他的建议:“姐夫有何高见?” 萧怀羽挑了挑眉:“皇权最喜猜疑,最忌讳有人凌驾于他头上,废太子宇文凌空突然暴毙在本王和暖暖下榻的客栈,是否巧合不知,但可以是有预谋。” 宇文凌风放下筷子,端正了坐姿,一脸认真听萧怀羽说话。 萧怀羽只说了这一句简单的话:“幻影企图利用宇文凌空接近太子跟皇上,伺机而动,取而代之。” 宇文凌风琢磨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但还是有疑惑。 “为何他们杀了宇文凌空?” “取而代之。” 宇文凌风瞳孔颤了颤,眼睛左右乱瞟,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才逐渐将事情脉络梳理清楚,郑重点头。 “明白了,许将军,待会吃完饭后,来孤的书房细说。” 云归暖给宇文凌风夹了块肉:“好了,别把吃饭的气氛搞得那么凝重,有我和你姐夫在,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解决掉合隐的。” 宇文凌风微讶:“姐姐是打算……” 云归暖赶紧笑着摇头,趁机瞟一眼许哲远:“没有打算,吃饭吧。” 吃完饭后,宇文凌风带着许哲远去了书房。 “暖暖,你打算怎么做。”萧怀羽沉声问道。 云归暖弯起唇角,踮起脚尖将双臂轻轻搭在萧怀羽的肩膀上:“我等不了十天了,我不希望有人破坏我的册封典礼,我想将合隐引出来,杀掉。” 萧怀羽挑着眉,静默地看着面前的云归暖,她微微仰起的脸庞,双眸中闪烁着光芒,嘴角带笑,应是志在必得。 无数句话在心里反复盘旋,还是将无奈咽回去,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他颔首。 “我帮你。” 暖暖做什么事他都支持。 许哲远离开宇文凌风的书房时已经很晚了,冬天的也又冷又黑,他穿过一片亭子,突然有人从阴影处转出来。 “聊聊。” 许哲远警觉了一瞬,看清是萧怀羽后,还是点了头:“好。” 他皱着眉,在萧怀羽出现之前,他完全没察觉到前方有人。 /73/73891/26065888.html 037.对一个人好的程度 夜色下,两人对视不放。 一人环臂抱胸立于昏暗之中,一人胸膛挺直站在廊灯之下。 萧怀羽抬起下巴,收回视线:“你的功夫太菜了。” 许哲远眸光一沉,来者不善:“王爷半夜拦住我回去的路,就为了说这个?” 任谁被说不行,都不会高兴。 更何况这人还是来找茬的。 萧怀羽颔首:“没错。” 很直白。 许哲远上下扫视萧怀羽,毫不遮掩眼神中的打量试探:“所以王爷是想半夜跟我切磋功夫?” 萧怀羽无视许哲远的眼神,也懒得跟他废话:“暖暖打算设局击杀合隐,本王为求稳妥,欲与你合作,但是担心你的功夫不够,让网中大鱼跑了。” 许哲远咬了咬牙,眯起眸子凝视萧怀羽。 “王爷想让许某怎么配合?只要王爷提出的要求合理,许某定能配合。” 击杀合隐不是他们的任务,但既然是归暖开口,他愿意帮忙,况且说不定能从合隐身上找到冬鬼的下落。 萧怀羽微微颔首:“你手上有多少人可以用?” 许哲远自己手下,并不是指啸风卫。 许哲远稍事压下眉梢,沉声道:“两人,我和叶涵。” 萧怀羽眸色深了深,审视的目光再度扫过许哲远。 不等他开口,许哲远抢先说道:“不用怀疑,在精不在多,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许是看在云归暖的份上,萧怀羽选择暂且相信许哲远。 “三日后暖暖出城赏雪泡温泉,声势浩大,介时合隐定会闻声而来。” “嗯哼。”许哲远在听着。 “按照计划,我们会击杀合隐,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本王全力击杀合隐的时候,保护好暖暖,让本王能放心杀敌。” 许哲远咬了一下后槽牙,萧怀羽这是看不起他。 他抬眸,瞳孔中倒映出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裹挟着凌厉气势,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拳头握紧,下意识做出防备姿态。 “暖暖很相信你们,所以我也放心将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们保护。”萧怀羽在许哲远面前三步停下,“合隐与她有仇,是她的心头大患,所以明天合隐必须死。” 许哲远被萧怀羽诚恳又决绝的语气震慑,忽然说不出话。 原本以为萧怀羽是来找茬的,没想到他所有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云归暖。 他头一次见识到一个人可以全身心地为一个人好成什么样。 难怪归暖会选择萧怀羽。 归暖看人的眼光从来都是绝好的。 “没问题。”许哲远点头,这一答应就是一个承诺。 他们一定会保护好云归暖。 萧怀羽说完,似乎松一口气:“暖暖还没跟宇文凌风提,明天才跟他说,宇文凌风肯定会派你保护暖暖,到时候你的人也趁机跟过来,不论是路上还是下榻之处,都必须仔细小心。” 许哲远在心里盘算着,云归暖打算怎么引出合隐。 幻影素来狡猾,不然他们也不会追到这个时空。 “我知道了,你们打算怎么引出合隐?”许哲远问萧怀羽。 萧怀羽重重沉下一口气,面色不是很好:“这个你不用多问了,暖暖很聪慧,她自有办法。” /73/73891/26075789.html 038.姐姐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宇文凌风依然来跟云归暖用早饭。 “昨夜事情商量得怎么样了,幻影的问题棘手吗?如果有我帮得到你的地方,尽管提,对付幻影我也是很有经验的。”云归暖关切询问宇文凌风。 宇文凌风表情轻松,给云归暖夹了一只烧卖:“这就不用姐姐担心啦,我可以解决的,姐姐就安安心心在西月游玩便是。” 云归暖颔首:“这样我就放心了,昨夜听王爷说起,京城外有一处景色很不错的湖,过几天我想去看看。” 宇文凌风想了想:“姐姐说的是京城往北五十里的照月湖?我在湖边有一处别院,别院里还有一眼温泉,姐姐就去我的别院吧。” 云归暖有些惊讶:“你在那边有别院?” 她忽然犹豫了。 宇文凌风以为云归暖不想打扰他,赶紧放下筷子追问:“照月湖很宽阔,别院临湖而建,周围还有许多院落,姐姐住哪不是住,不若直接住我的别院,知根知底,还舒服。” 云归暖不好扫了宇文凌风的一片真情,答应下来,但还是侧面问了一句:“别院虽然遥远,对你没有特殊意义吧?” 若是有特殊,不宜见血腥。 宇文凌风摆摆手:“父皇立我为太子后送给我的,说是可以让我冬天避寒疗养,但是我没去过几次,也不大想去,如今姐姐愿意住进去,是别院的荣幸。” 云归暖笑了笑:“你把我抬得太高了。” 比皇上的位置还高。 “那就麻烦你安排一下,派人收拾一下院子,我三日后过去,顺便住几日,想好好见识传说中照月湖雪景,王爷告诉我,这可是西月京城一绝。” 说话时,云归暖与萧怀羽对视一眼。 腻到了一旁吃饭的宇文凌风,他呆了呆,强行找回神智。 “嗯哼,照月湖的景色也就那样,许是我们见得多了,不觉得稀奇。”宇文凌风轻咳一声,“姐姐我再给你添完豆浆,姐姐多吃点。” 他动作麻利迅速地给云归暖舀豆浆。 速度之快,云归暖来不及拒绝,碗就已经满了。 “你也别光说话。”萧怀羽突然开口了。 宇文凌风赶紧低头看自己的碗,不知什么时候也满了,他撇了撇唇角。 他还想撒个娇让姐姐帮他添豆浆呢。 “哦。”宇文凌风低低应一声,失落。 云归暖笑了笑,转头给萧怀羽夹肉包子:“王爷会照顾人了,奖励。” 萧怀羽不说话,愉悦地扬了扬眉。 宇文凌风看不下去了:“三天后我派一支啸风卫保护姐姐,许将军也一起去,姐姐在别院待多久,许将军何时回来,你别急着拒绝。” 他抬手打断云归暖的话。 “幻影的事我心里有数了,但是姐姐同样很重要,如果姐姐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我会难过一辈子的,所以姐姐千万不要拒绝我!” 望着宇文凌风认真的表情,云归暖不忍再开口。 “别担心,有本王在,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能保她平安无事、完好无损。”萧怀羽帮着云归暖说话,不让她为难,“暖暖也不用太紧张,宇文凌风搞得隆重,你别给自己增加负担。” 云归暖知道萧怀羽在宽慰她,不要因为瞒着宇文凌风计划而自责。 /73/73891/26075790.html 039.是我欠你的 宇文凌风眉梢动了动,萧怀羽此番话有些怪异,不像是他平时会说的。 但语气很正常,听不出异样。 “姐姐放心吧,幻影冲着我来的,这段时间你离我远些,就不会误伤到你了。”宇文凌风没多想,一个劲地劝云归暖安心游玩。 吃完早饭,宇文凌风派人把许哲远叫来,当着云归暖的面吩咐,这几天都跟在云归暖身边保护她,特别是三日后的出游,更是要小心。 许哲远听完宇文凌风的吩咐,立即明白萧怀羽昨晚那番话的深意。 云归暖打算以自己为饵,引出合隐。 许哲远压下情绪,低头应道:“属下遵命。” 心中千万般情绪飘过,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不知道云归暖跟合隐有什么恩怨,有办法一定能引出猎物。 但这种想法非常危险! 宇文凌风交代完就进宫去了,许哲远留下来。 “归暖,你不会打算自己引诱合隐出来吧!”许哲远冲到云归暖面前,顾不上语气了。 虽然心里有数,但他想问个清楚,事实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 云归暖没有否认:“合隐一定会过来的。” 许哲远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俯视捧着茶杯的云归暖,眼神中压制肉眼可见,恨不得云归暖立即改变主意。 云归暖一怔,不明白许哲远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 她眨眨眼,正想说话,面前的人被推开了。 “不要在暖暖面前这么激动。”萧怀羽迅速站到云归暖面前,顶开许哲远的位置,“你要是敢凶暖暖,本王现在就把你请出去。” 看着云归暖朋友的份上,萧怀羽说得算委婉了。 许哲远捏了捏拳头,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也冷静下来。 “嗯哼,归暖,你太冒险了,你以前不是冲动的人。” 云归暖放下水杯,认真严肃告诉许哲远:“我没有冲动,这个方案我构思很久了,我也清楚合隐一定会来,绝对没问题。” “暖暖。”许哲远坐下来,语重心长跟她谈,“这是我们的任务,你别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我和叶涵也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 “这也是我和幻影的恩怨。”云归暖语气坚定,不让步。 许哲远说不过她:“你一定要想清楚,这个方法非常危险,你的对手是幻影,是幻影的合隐。” “我知道。” “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到暖暖。”萧怀羽帮云归暖说话,“况且还有你和啸风卫在,暖暖绝不会有危险。”萧怀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许哲远再次想起昨晚萧怀羽说的话,难怪,难怪他当时会是那种语气,他早已做好准备,用生命来维护云归暖的安然无恙。 “你……”许哲远对上萧怀羽的视线,对面那双眸子分明在提醒他。 你已经答应我了。 许哲远咬咬牙,早知道云归暖和萧怀羽打得这主意,他才不会轻易答应。 他一拳头捶在桌子上。 以前每次出任务,哪次需要不想干的人劳心劳力冒着生命危险接近目标。 “归暖,这次是我欠你的。” /73/73891/26080295.html 040.请你帮个忙 云归暖瞧着许哲远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忽地冲许哲远点点头:“许将军,借一步说话。” 许哲远面上闪过一瞬的诧异,他颔首,跟着云归暖走出房门。 院子里的人很少,云归暖和萧怀羽都不喜欢被打扰,所以遣散了部分下人。 云归暖走进院中小亭,这里视野开阔,遮蔽物少,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我想请你帮忙。”云归暖开门见山。 许哲远挑着眉,瞧云归暖脸色严肃,他不说话。 “如若合隐在别院现身,我想请你保护王爷。” 她说得认真诚恳。 许哲远“噗嗤”笑出声来。 云归暖不解:“你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许哲远发笑不止,她有些急了。 “队长,到底怎么了!”一着急,以前习惯的称呼也出来了。 一声称呼唤起久远的回忆,许哲远收敛了笑意,他这回认真打量云归暖几眼,轻笑着微微摇头,似感慨似无奈:“你们夫妻俩真有默契。” 云归暖看着他。 “昨晚他来找我,请我好好保护你,没想到你今日找我,也是为了同一件事。”许哲远的语气忽然和缓下来,“你们真的很在乎对方。” 云归暖一怔,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那王爷就拜托你了,他知道我的计划,我也请他帮忙,一旦打起来刀剑无眼,你手上人多能帮衬些。” 云归暖嘴上还带着笑意。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找我帮忙呢?我也有能力,况且这本就是我的任务,不论如何我都会完成,还不会让你家王爷受伤。”许哲远故意问她。 云归暖神秘一笑:“你不懂他。” 许哲远语塞,好吧。 眼前的归暖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了,被情爱包裹的人,也会变得温柔。 “行。”许哲远拖长语调,眼神往云归暖身后瞟,“你家王爷来找你了,真的是一刻钟也不能分离。” 云归暖无视许哲远的打趣,探过身子望去,萧怀羽立在屋前眼下,臂弯里搂着一件斗篷,慢悠悠朝她招手。 “今天就说到这,王爷担心我着凉,我先回去了。”云归暖边说边跑,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人早已跑出亭子。 许哲远这才想起,云归暖刚来的时候身子不舒服。 他瞧着云归暖扑倒萧怀羽怀中,萧怀羽温柔地为她披上斗篷,随后搂着她的肩膀进屋。 在屋门合上的最后一刹,萧怀羽回身留了个眼神。 许哲远没看清。 三日后。 一层薄薄的雪,为整个都城披上一层清冷的银装。 萧怀羽望着窗外阴沉得天,眉间隐有担忧。 合上窗,几颗调皮的雪花飞进屋子,瞬间消散在融融暖意之中。 “暖暖,今日天色不好,还是晚些启程吧,天还下着雪,路面湿滑,视野也不好,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云归暖很是坐得住,她淡淡收回投向屋外的视线,雪花下得稀碎。 “我还怕他不敢来呢。”她弯起嘴角,看向萧怀羽,“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等啸风卫到了,我们按计划出发。” ------题外话------ 不打招呼擅自断更三周,十分抱歉,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兼顾不到这边,而且感觉越写越差劲,写的质量不好,就停下来调整了。 接下来的更新会慢一点,想写得更好一些,把故事写得圆满,不过大家放心,【不会弃坑】【不会弃坑】【不会弃坑】 () .23xstxt.m.23xstxt. /73/73891/26902916.html 041.出发去别院 萧怀羽抿了抿唇,起身去关窗,瞧见有一身影迎着飞雪,步履匆匆朝屋子走来。 他瞟一眼云归暖,将窗户关上。 “姐姐!”宇文凌风冲进屋子,左右张望一眼,径直来到云归暖面前,“姐姐要现在出发吗?” 他走得太快,面颊微微泛红,还喘着气,胸口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起伏。 云归暖瞧见他,有些惊讶:“快坐下,喝口水歇歇。” 她赶紧倒杯水递过去。 “你怎么来了?” 宇文凌风接过水杯,急匆匆问她:“姐姐先回答我的问题。” 云归暖点点头。 “我也跟你去。”宇文凌风一急,差点将杯子里的水洒出来。 云归暖却是皱起眉,神情严肃地拒绝他:“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见谁,你身为一国储君,不能冒这个险!” 宇文凌风也沉下脸来,铁了心要跟云归暖走:我带太子卫队和啸风卫保护你,身为太子,我不能让你在西月地界受到半点伤害,身为你的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而不顾。” 说得有些急,宇文凌风差点没控制住音量,注意到云归暖的表情后,赶紧道歉。 “对不起姐姐,是我太激动了。”他一屁股坐在云归暖对面,“姐姐,这下雪天的,就让我跟你去吧,不然我实在不放心,吃不下睡不好,也无心处理朝政了。” 来硬的不行,宇文凌风开始撒娇。 云归暖抿唇不言。 “让他去吧。”萧怀羽帮宇文凌风说话,“他身为太子,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不必太过为他担心,再者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危险。” 宇文凌风连连点头。 云归暖看一眼萧怀羽,又看一眼宇文凌风,思索片刻,还是点头了:“行吧。” 有太子卫队在,也能多点人保护到萧怀羽。 半个时辰后,云归暖一行出发了。 许哲远和叶涵扮作啸风卫的模样守护在马车两侧,太子卫队严密守卫在马车四周,前后是啸风卫。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京城里很是显眼。 但在京城里,越是高调越是安全。 云归暖、萧怀羽和宇文凌风同乘一辆马车。 “京城守备森严,合隐不会贸然出手,光明正大地猛攻不符合幻影的风格。”云归暖手里拿着地图仔细端详,“我猜他会在这里开始第一轮动手。” 她指着一处山间小路。 小路在京城与别院之间,如果不想绕原路的话,这里是通往别院的必经之路。 萧怀羽和宇文凌风凑过来,面色凝重盯着云归暖指着的地方,也都认同云归暖的看法。 “出城之后,队伍便会隐匿踪迹,最大程度降低声势,悄悄前往别院。”宇文凌风道。 不过毕竟侍卫众多,再低调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别院。 萧怀羽对宇文凌风道:“你派啸风卫去前方探路,先打草惊蛇,马车由太子卫队保护。” 宇文凌风明白萧怀羽的意思,立即吩咐下去。 一个时辰后,队伍走到山间小路的一端。 一路上,啸风卫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云归暖撩起车帘子,打量枯枝下的小路,落了几份薄雪后,显得越发萧瑟阴沉。 她目光坚定,隐隐在期待些什么。 () .23xstxt.m.23xstxt. /73/73891/2690291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