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婚――染指娇妻》 第1节 《强婚——染指娇妻》 作者:盛夏采薇 第一章 安家的危机 安咏心搭着公车回到安家,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林管家已经在门口站得直直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等她吧? 可是,好像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为什么一向对她很冷淡的林管家会专程在大门口等她回来? “林管家……”在安家,咏心一向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她也明白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安家大小姐,至少与那位骄纵刁蛮的安家大小姐安咏荷比起来,在外人眼中,她安咏心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所以,她心里自有分寸。对这个家里的人永远都是温和地笑着,做什么事情都是低调到尘埃里,不管是以前读书还是现在到公司去帮忙,她从来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去。 虽然公交站离安家有些远,不过,她乐于每天这样走一段路,就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小姐,太太让您回来后马上到起居室去找她。”一向对她面无表情的林管家把安家名正言顺的大太太的话传到后,欠了欠身就要退下。 虽然安咏心在安家不受待见,但是身上流的总归是安家人的血脉,人也是安老爷亲自带回来的,表面上的客气功夫怎么样还是要做到的。 “林管家,大妈找我有什么事吗?”咏心小心地询问道。安太太林美珍一向对她能少看一眼决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更不要说现在还让管家到门口来等她了。 “小姐,太太的事情怎么会我们这些下人说呢?你还是自己去找太太吧。”林管家丢下这句话,没有再看咏心一眼就退了下去。 咏心低下头抚了抚穿了一整天又挤了公交车而有些微皱的及膝套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二楼的起居室走去。 “你一定很奇怪,你妈生前的房屋产权证为什么在我手上?”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林美珍淡淡地说:“你爸过世前,把公寓的产权证交给我,说等你大学毕业后,要我转交给你。”“不过你也知道,安氏企业从你爸爸过世后,就经营得不是很顺利,这几年的负债不断增加,你身为安家人,多少也该出一点心力,不是吗?” 林美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一眼连坐着都在紧张的咏心一眼。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放在桌面上的那个已经打开的活页夹,里面夹着的正是有着咏心与妈妈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公寓产权证。 她再恨,再不满,也无法抹去这个事实,那个她一直以为很顾家的男人,那个她一手扶持起来的男人,背叛了她,跟在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甚至还瞒着她给别外面的女人置房产,虽然这栋小小的公寓比起当年还在鼎盛时期的安家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活该,那个女人没有这个福分,在女儿7岁的时候就生病死了,然后安咏心在十岁的时候被接回了安家,冠上了安家的姓。 “那……是要把公寓卖了吗?”那栋小小的公寓里,有着许多自己与妈妈的回忆,虽然那个回忆只到她七岁的时候,但是,如果可以,咏心不想它被卖掉。 “这间小公寓能值多少钱?卖了它对安氏企业的债务根本没有多大帮助。” 咏心松了口气,抱着一丝希望问说:“那,这栋公寓是要留给我的吗?”偷偷望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林美珍,不敢伸手过去拿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 因为她不明白林美珍特意找她来是什么用意,又没打算卖掉,那么是要把公寓交给她的意思吧?可是她的表情告诉她,事情似乎没有简单。 “嗯。”林美珍伸手把活页夹拿了起来递到咏心的面前。 “谢谢大妈……”谁知咏心才伸手想要接过来,林美珍却迅速地将东西抽走,让她希望落空,她皱起眉头,纳闷地抬眸看着她,“大妈……你不是说公寓要给我?” “公寓是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原来世上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的! “什么条件?”咏心小声问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林美珍的面前还会有什么更高的利用价值。 “我已经跟江海集团的江海义说好了,让你嫁过去。”林美珍的声音很轻很淡,好像是说着一件事不关已的事情。可是,听到这话的咏心却像是晴天霹雳。 嫁过去是什么意思?当江海义的小老婆?大妈怎么会这么说?那是她爸的朋友,而且他还有一个据说已经分居多年却并未正式离婚的妻子,怎么可以呢? 那个江海义,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她也见过几次,年纪比爸爸还大上一些,每次在家里见到她,嘴角总是露出好猥亵、好恶心的笑。 现在林美珍竟然让她嫁给那样的一个老男人?“大妈,我不能嫁过去,他是爸爸的朋友,年纪还比我大那么多岁……而且他是有老婆的……”咏心有些吓坏了,紧张地伸手将垂下的头发勾回耳后,脸色苍白,直摇头不肯同意。 “有老婆?”林美珍似乎被句话刺激到,冷冷一笑,“你妈妈知道别人有老婆还不是一样爬上男人的床?只要你肯嫁过去,这个公寓就是你的。”林美珍直接说出她的条件。 “可是它本来就是我妈留给我的……”“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妈不过是个小小的行政秘书,哪来的钱买公寓?还不是我老公出的钱?你以为你爸有钱吗?他是因为娶了我,从我娘家拿钱创立公司才有今天的安氏企业,这公寓说到底,还是拿我娘家的钱买的!” 咏心咬唇不语,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林美珍讨厌自己,但她从没想过她会为了钱,逼她嫁给一个老男人做小老婆,而且对象还是几乎看着她长大的江海义,那跟把她卖了、推入火坑有什么差别? “安咏心,我老实告诉你好了,本来家里的债务可以慢慢偿还,但从去年开始,银行不断催讨,让你大哥扛这些债务扛得都快透不过气了,一样都是你爸的孩子,凭什么我儿子要为了安氏企业,累得像条狗地看欧家人的脸色,你这个私生女却可以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在家当大小姐?” 大妈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安家的人,她为什么就可以一个人什么也不管地在国外游学呢? 这句话咏心当然不敢说出来,谁让她真的是人家的私生女?谁让她的妈妈真的介入人家的婚姻? “大妈,公司的事情我跟大哥让银行方面通融一下……”咏心在公司实习了近半年了,当然也知道公司现在资金非常吃紧。 “通融?如果真的可以通融的话,我还会找你来谈这个事情吗?”那天,江海义跟她保证过了,只要咏心肯嫁过去,安家拖欠他公司的货款,都可以一笔勾销,那可是上千万的货款,这么便宜的事,她怎么会不答应?林美珍打量了下安咏心,确实是个小美人胚子,过耳的秀发又黑又亮,一双大眼睛水朦朦的、鼻子小巧精致、如花般的嘴唇微翘着、尖细的瓜子脸,长得跟她死去的妈几乎是一个样,她妈都能当情妇了,身为女儿为什么不能?虽然安咏心的外表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纤细模样,看上去是青涩了些,少了股女人的风情,不过对于男人而言,把女孩调教成女人的过程,那是另一种让他们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更何况安咏心乖得连男朋友都没交过,那娇嫩的清纯样、浓纤合度的娇小身材、光滑无瑕的白嫩肌肤,确实是够吸引男人,怪不得自家女儿一直都叫她狐狸精,在学校一定有很多的追求者吧? 不要说那些有色心的男人,就连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几年前,她老公还没过世的时候,她就发现江海义看安咏心的目光不单纯,没想到会趁这个机会,想将比他自己小了三十岁的安咏心娶回江家当小老婆养着,真亏他有这色胆,也不怕商场上众人笑话他。 不过,既然江海义都不怕那张老脸会丢尽向她开口了,她索性顺水推舟。嫁过去她根本没有什么损失,不只没有损失,江海义也亲口说了,之后还会跟安氏企业无条件地长期合作,有了这个保证,说什么她都要逼安咏心同意。 “大哥说公司一直有正常还贷款,让我不用太担心……” “哼,几亿的负债,银行要我们马上缴清,不然就查封所有的抵押品,你以为你大哥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吗?更不用说外头还有其他的债务!你不会这么没有良心,让你大哥一个背着这么沉重的债务吧?还是你想让安氏企业毁在你的手里?” 林美珍知道这个公寓对安咏心的意义,也知道自家儿子一向很照顾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这两个条件还不足以让她屈服,那她还有一个。 “大妈,我大学还没有毕业……”咏心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被卖了。 “不差这半年了,你不是已经到公司帮忙半年了吗?” “大妈,让我再想一想……” “安咏心,你可以不在乎安氏的生死存亡,也可以不在乎这间小小的公寓,不过,你那个在疗养院休养,每年要几十万护理费用的蝶姨,你也可以不管吗?”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林美珍也不想把后母的本性表现得更淋漓尽致,将打开的房产证收回手上,起身走人,走之前她放话,“想通了再跟我说,不过不要想太久,我怕你江叔叔没有耐心等你。你蝶姨的病也等不起。” 一直到林美珍离开很久后,咏心双手握紧,僵直身子坐在沙发上,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只要她能借到钱,帮大哥还债,就不会被逼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爸爸的老男人,大妈一定也会将公寓还她,而且,蝶姨的病真的是拖太久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妈妈过世之后,在她未被接回安家之前,一直是蝶姨在照顾她。所以,她什么都可以弃之不管,可是,蝶姨她不能不管。 她就是她的第二个妈妈! 只是,这么大一笔钱,谁肯借她? ------题外话------ 新文新文,打滚、哭泣求收藏啊……(亲爱的审文编,因为段落没有弄好,所以重修了一遍,辛苦再审核了!谢谢。) 第二章 再见欧柏源 三天之后,安咏心手里紧紧地捧着资料袋站在欧氏金控的大楼前。 望着这栋高耸入云的金融大夏,安咏心其实心中很怕的,但是,她不能不来。她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低下头整了整自己精心挑选的合身套装,动了动脚上的高跟鞋,不愧是亚洲的第一金融世家,就连公司门口的地上都铺着昂贵的大理石地板。光滑如镜的地板上,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的身子。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脚走了进去。 经过前台小姐的盘问过后,她成功地坐上了直达68楼的总裁办楼层专用电梯。 坐在低调而奢华的会客室里,安咏心不安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从下午3点等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那个说可以有20分钟给她的男人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望着面前不知道第几杯的咖啡,安咏心的也一凉到底。如果欧柏源根本没打算见她的话,前天她跟他的秘书预约时,为什么让她今天过来? 还是,他根本就忘记了要跟她见面这件事?要不然为什么让她一个人枯等了这么久?这想法刚跃上脑袋,让她本来因为害怕见到他的不安感转为了浓重的沮丧。她捏紧手里的牛皮纸袋,咬紧下唇地自嘲,看来是她太异想天开了,如果欧柏源真的可以让安氏企业拖延还债,又怎么可能轮到她来这里找他? 如果不是那天去疗养院看蝶姨时,主治医生说蝶姨的病再不做手术就没有机会了,她绝对没有勇气跑来这里见他。 林美珍拿公寓的房产证来威胁她,她大不了就不要了,也没有什么,虽然是有些舍不得。但是蝶姨她却不能不管。 她是妈妈过世之后,唯一一个给过她亲人式关怀的人。可是欧柏源工作这么忙,哪有空理会她?尽管在来之前,安咏心默默地想过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吃了他的闭门羹后,心里头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从小到大,私生女的称呼一直在跟着她,哪怕是在十岁那年回到安家,爸爸因为对妈妈的愧疚而对她好,但是安氏的工作那么忙,他能陪她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在安家,林美珍跟只比她大半年的安家大小姐安咏荷对于她这个私生女一向不理不睬,眼不见为净,安咏荷还在她刚上大一的时候误会她抢了她的心上人,而给安家带来了很大的风波。 那时候爸爸又生重病,安咏荷因为暗恋多年的学长的拒绝一怒之下,大小姐脾气的直接甩手跑到国外去了。因为这一场风波,爸爸的病情加重,然后忽然就过世了。 从小,她一直就很听妈妈的话,妈妈过世后曾经以为再也没人要的她有幸让妈妈生前的好友蝶姨收养,后来,因为蝶姨生重病,爸爸把她接回了安家,住在安家,她一直都过得小心翼翼,就怕惹任何人的不高兴。 爸爸的突然过世,要不是大哥安卓坚持要她留在家里,可能她早就因为私生女的身分被赶出安家。 安卓是安家唯一一个对她好,对她笑的人。所以,在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的时间,她主动到公司去帮忙,只希望自己可以帮得到他。 安卓从来不把公司真正的情况告诉她,如果不是林美珍说出来,她这个在安氏工作了近半年的人都不知道公司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程度。 欧柏源是欧氏金控集团新上任不到一年的总裁,只要他肯出面帮安氏企业,那欧氏金控旗下的银行肯定会同意继续贷款给安家。可惜,她想得太单纯了,她都三年没有去过欧家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她呢? 就算欧柏源是欧雅情的大哥,在他眼中,自己也不过就是他妹妹的同学罢了,更何况欧雅情大二的时候就到法国念书,跟她一年才见几次面,凭什么她会以为欧柏源肯帮自己的忙? 就算,就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在书房里的失控也…… 停,不能再想那一次的事情了,安咏心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一次的事情是意外,绝对的意外!他不过是拿她当挡箭牌罢了。安咏心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将手上的牛皮纸袋放进随身的手提包里,准备起身走人,谁知,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了。 她抬起头,讶异地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欧柏源……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虽然只有那一瞬间,但她还是发现了。 他是不是很奇怪,她竟然真的这么傻傻地等了几个小时呢?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安咏心,忐忑地跟着欧柏源走进他的办公室,跟在欧家见面时不同,在公司的欧柏源比在家里时还难以亲近,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让她很紧张。 刚才他是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她面前,不过进到办公室后,他随即将西装外套脱去,松了松领带、解了衬衫袖扣,还一并将袖子翻了几折,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他的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后,又出去了。 安咏心根本就没有心情喝什么咖啡,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她很不安。她只想知道,欧柏源能不能帮她的忙?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不发一语地盯着她带来的文件,偶尔听到纸页的翻动的声音,她只能坐在他对面,紧张地一次次偷偷看着一脸认真的男人。 欧雅情是她孤单的求学生涯中最好的同学兼朋友之一,她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身份。以前她最经常听她提起的人,就是她的两个亲哥哥,一个是大了她六岁,却不肯从商而跑去学校做老师还有一个自己的研究所的欧圣源;一个是大她八岁,自小读书跳级念,最后接手家族企业的欧柏源。 欧雅情是欧家的宝贝公主,两个哥哥及家人自小就非常疼爱她,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端到她的面前让她开心。 而欧家的两个儿子,在安咏心看来,自己与他们就是云与泥的区别,她跟他们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更不用说她跟他们说话的次数,十根手指头也数得出来。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欧柏源时,是在四年前,她才十八岁。 第三章 第一眼悸动 十八岁的安咏心站在这座如同城堡一样美丽的别墅大门口,一手紧紧地捏着精致的邀请卡,一手不安地抚着身上这套白色、精致奢华只及膝盖的小礼服。 今天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交往的好朋友欧雅情的生日,所以之前她怎么拒绝也拒绝不了雅情的邀请来欧家参加她的生日party。 从敞开的大门看进去,悬吊在挑高的天花板上,是一大盏有如皇冠般的水晶吊灯,很多年纪跟她们相仿的少男少女在明亮的灯光下谈笑风生,每个人的脸上都自信满满,流畅的音乐传到了她的耳里。 生日舞会快开始了吧?下午放学前雅情还特意让她今晚不要迟到,而且像是怕她不来一样,在她们分开之前,她还威胁着,今晚的舞会一定等到她来了以后才会开始。 所以,为了不扫好友的兴,她趁安家那对母女不注意的时候拿着礼服偷偷出门,跑到了酒店的洗手间换上后才过来,所以,她连最基本的淡妆也没有上。 算了,快点进去吧,要不然雅情真的会不开心的。 三寸高的高跟鞋还是让她的姿态显得有点不稳,不安的拉了拉裙子下摆,安咏心走过去。 门口的安保人员检查过邀请函过后,有礼请她进去。 刚踏进别墅大门口的安咏心还没有来得及再往前走一步,一个从别墅里急匆匆跑出来的身影扑向了她。 “心心,你终于到了。我好怕你不来。”来人正在今晚的主角欧雅情小姐。 第2节 “呀,雅情……”咏心一个站立不稳就往后倒。天啊,她的小礼服! “心心……”心急的欧雅情顾不上身上昂贵的小公主礼服也要倾身想拉住往后倒的好友,一双男性大手比她更快地扶住了小佳人。 “小心!”一个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谢谢!”安咏心感觉得到身后扶住自己的那双男性大手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烫着她细嫩的肌肤。 在安咏心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人时,本是出来接她的欧雅情却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她的身后。 “大哥,你不是说回不来吗?”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那是一种他从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碰到过的香气!是任何再名贵的香水也比不上的淡雅香气! 欧柏源看着妹妹兴奋的脸,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已经站稳的安咏心身上收回来,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软化:“今天是你的生日,再忙我也得赶回来啊!” “心心,他就是我大哥。”欧雅情急忙拉起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安咏心,“大哥,她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最好的朋友,安咏心。” “欧大哥……”随着那张抬起的小脸而来的是她娇娇怯怯的声音。 原来他就是雅情的经常提起的大哥啊!他好高,让穿着三寸高跟鞋的她还要仰着脸才能与他对视。 那是一张冷峻而性格分明的男人的脸庞,安咏心还来不及仔细去看他的五官,就被那双锐利的眸光看得不自在,忙不迭地咬着唇别过脸,不敢再与他对视。 “时间到了,进去吧。”像个可爱又漂亮的洋娃娃。与她圆亮的眼眸相迎时,他忍不住挑眉,相信再不久,她的美肯定要教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她在怕他!意识到这一点,欧柏源迈开长腿径自往家里走。 “喂,陆凌风,你来我家干什么?”正要拉着安咏心一起回去的欧雅情终于注意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正要越过她们往大厅走去。 “欧雅情,是欧大哥邀请我来的,所以,不关你的事。”叫陆凌风的年轻男子那张狂的态度跟欧雅情的大小姐脾气不分伯仲,他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陆凌风,你去死好了!”这里是她家,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他凭什么对着她这个寿星这么地无礼? “好了,雅情,不要生气了,大家都在等你。”对于陆凌风这个名字,安咏心也不算陌生。因为平时雅情骂得最多的人就是他,而且他们同一样学校,也有见过几次。 “算了,心心,我们也进去吧!”真是呕死人了!该死的陆凌风!从小到大就会欺负她。不过,谁让她是今天的主角呢!这笔帐她记下了。 “雅情,他就是你大哥呀?”安咏心远远地地看着那个已经走到明亮大厅的高大身影,刚才被他滚烫的大手贴住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他刚一走进去,一群美丽的少女们马上围了过来。成熟而男人味十足的欧柏源真的是魅力非凡! “对啊,我大哥是不是很帅?”欧雅情得意地扬起小下巴。 “嗯,是很帅啦。不过,看起来表情好严肃!眼神好凶!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而且对人好冷淡,刚才她叫他一声‘欧大哥’,他都不理她! 直到很多年后,安咏心才觉得自己当初说的这句话真的好傻气啊! “哈哈哈……”一向就大大咧咧的欧雅情笑得开心,“心心,偷偷告诉你哦,我大哥还没有女朋友!” “干嘛告诉我这个!”安咏心只觉得自己耳朵发热,他有没有女朋友关她什么事呢? “如果你喜欢我大哥的话,我不会介意你做我的大嫂!”欧雅情笑得开心了!反正那些喜欢粘着他大哥的就会惺惺作态的千金小姐,她最讨厌了! “雅情,不要乱说,怎么可能嘛!”喜欢雅情的大哥?怎么可能?更不要说做她的大嫂了!安咏心怕有误会急忙澄清道。可是,为什么,她整个人忽然觉得好热好热? 咏心以为,在欧家别墅门口偶然碰到雅情的大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就到此为止。至少在今晚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哪怕是说上一句话的机会也不会有,因为,他一直被那群小女生围着。 她远远地看着高大的他,脸上没有不耐烦,但是一直很冷淡很冷淡。如果今天不是雅情的生日,咏心想,他一定早就走了! ------题外话------ 新文,打滚,哭泣求收藏……各种求…… 第四章 那场旋转的舞 咏心本来打算在开过舞把生日礼物给雅情之后,她就要先告辞了。她不敢回去太晚,虽然安家没有人管她,但是,如果是林美珍母女知道她来欧家参加party的话,一定会嘲笑她自不量力。 只是,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本来应该由雅情这个今晚最大的主人跟她大哥开舞的,结果在开舞前,那个陆凌风不知在雅情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雅情气得两眼发红,恨不得把陆凌风千刀万刮,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丢下一句:“大哥,舞你来帮我开。心心,你来做大哥的舞伴。” 任性的欧家大小姐丢下一群看热闹的年轻男女们跑了出去,陆凌风随后马上追了出去。然后,在咏心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欧柏源拉了过去。 “欧大哥,我不会跳……”为了怕引起别人的误会,她紧张又羞怯,小声地要婉拒了他的邀舞,然后把自己的小手收了回来,就想退到一边去。 “我教你。”没有让她有第二次拒绝的机会,在她还来不及转身走开的瞬间,就被欧柏源用力扯住纤细的手腕,强拉她走进舞池。 而让她更惊讶的是,西装笔挺的他,看来温文尔雅、体格精瘦,没想到力气这么大,任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他的手。 “我不想跳舞……”不用抬头看,咏心也知道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紧紧盯着她。 “如果你再动,我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你。”走到舞池中间,欧柏源一把把她扯进怀里,一手强硬地搂着她的腰,低下头,语带愠意地在她耳边轻声警告。 这个警告太吓人,咏心所有的挣扎终于停了下来。他搂在腰际的手,有力地箝制住她的反抗,被他手掌碰触的腰侧,隔着轻薄的布料,清楚地感受他手掌传来的热气,像是要在她的皮肤上烙下痕迹,很烫、很灼人。 不管她要不要,随着音乐响起,咏心只能随着那个男人的步调在走。 第一次穿着高跟鞋的她,身高只到他的下巴,双腿因为紧张而在发抖,如果不是他有他大手的搂抱,她想,她一定会摔倒。 而她的鞋跟因为不熟悉舞步几次踩到他,慌张又不经意的抬头与他对视时,看着他深邃、冷冽的眼神,咏心一次次移开目光,不敢多看一眼地将视线落在他咽喉处,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一次又一次地数着…… 与他交握的那只手,早已溢满了汗水……直到一曲结束后,欧柏源终于放开她时,咏心感觉整个人快要虚脱了!幸好,在第一支舞结束后,他就离开大厅了。 如果要一直面对他,咏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到第一支舞结束,雅情还没有回来,不过,一对对年轻的男女们并没有太多的拘紧。他们随着音乐起舞,抒情的曲调让他们贴着彼此的身子随意摆动双脚,很闲适、也很享受在其中。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生在经过咏心身边时,递了一杯鸡尾酒给她,出于礼貌,咏心虽然不喝酒,但还是接了过来。接过装有粉红色液体的高脚玻璃杯,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她的礼物还没有亲手交给雅情,如果要回去的话也应该跟她说一声才对。 “安小姐,那边的长桌准备了小点心,您可以过去品尝看看。”似乎好像看出她的拘束,刚才递鸡尾酒给她的服务生将手伸向左侧指示。 咦?他竟然知道自己姓安?咏心有些惊讶地抬头。 “喔……谢谢!”她笑着头点了点。 “不客气。”服务生很快地退了下去。他们家一向冷淡的大少爷竟然交待他特别照顾这位安小姐,真的是难得!看来,这位安小姐有可能是他们少爷的贵客呢。 咏心再度看了一眼都是陌生的面孔,其它人好像都很熟稔在一起跳舞,聊天。只有她,一个人也不认识,不如就吃点东西好了,等下把礼物给雅情后就回家。 咏心小心翼翼地往食物区走去,可是服务生说的长桌距离有些远,不过她已经闻到那扑鼻的焗烤香味,紧张大半个晚上的胃好像也跟着苏醒。 她加快脚步,可是挤在尖头高跟鞋里的脚趾头却愈来愈疼,她真不知道其他女生是如何穿上这种鞋子过一整天? 她顿了顿,再继续往前走,可是脚丫子并没有因此而舒缓些,不明白究竟是谁发明这种折腾女人的东西? 她拿起白色瓷盘,迅速的放上几个小餐点之后,便拿着自己的鸡尾酒赶紧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去。 谁知她还没坐稳,远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不及吃东西的咏心抬起头,看到那一阵脚步声的主人竟是她认识的罗湘湘。 这个罗大小姐的脾气跟雅情有得一拼,两人经常吵嘴,她甚至还知道她暗恋了欧柏源很久了,一直追着他。 不知道今天这个罗大小姐怎么会进来的?不过,听说两家的父母是世交,哪怕是跟雅情不算合得来,要来欧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咏心不想跟罗湘湘碰面,在她没有看到她之前,她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围,正好发现她身后有一扇门半开着,想也不想,她悄悄地站了起来往门口移去。 在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推门时,她的手忽然被里面一股强劲的力道拉住往屋里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让咏心心中慌乱至极。 “啊……你干嘛?”咏心显然被这出奇不意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在踉踉跄跄地刚被拖进去后,里面的人就用脚后跟将门飞快地踢上,两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裸露在礼服外的单薄肩头,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扯过来,反身重重地压向门板。 咏心尖叫一声,猝不及防,娇小的身子狠狠地撞进男人硬实宽厚的胸膛中,后背紧紧抵在冰凉光滑的木板上! 痛!好痛!咏心惊慌失措地吸着鼻子,下意识伸手想推开他,不料却被他一手锢住腰肢,另一只大掌一把抓住她脑后的秀发,微微轻扯,她便吃痛地抬高小脸,晶亮的眸子与男人似乎冒着火的黑瞳对个正着。 “好痛……放开我……”她呜咽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后,委屈地转过一边。 真的是欧柏源,他怎么会在这里。哪怕房间的灯光再昏暗,还是瞧得出来这是一间书房。 第五章 你不该吸引我 “好痛……放开我……”她呜咽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后,委屈地转过一边。 真的是欧柏源,他怎么会在这里。哪怕房间的灯光再昏暗,还是瞧得出来这是一间书房。 “嘘,别说话!”男人俯下头,在她的唇边低声说着话。他的脸靠她靠得好近好近,近到他们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气让咏心心跳得很厉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咦,我刚才明明看到欧大哥就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不见了?” 竟然是罗湘湘! “对啊,我也看到欧大哥明明是往这里走的啊!”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哼,我就知道欧大哥躲着我,不想跟我说话。你先去吃东西吧!我自己找他。”罗湘湘挥了挥手让身边另一个人走开后,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口。 欧大哥一定在里面!她经常来欧家,很了解欧家的布局。这个书房是欧伯伯经常看书的地方,她还进去过几次。 这里没有别的出口,既然刚才欧大哥有出现在这里,那他肯定是躲在里面了。刚才他竟然跟那个从来没在上流社会社交场合出现过的女生跳舞,真是呕死她了!而且看来那个女生跟欧雅情交情还不错! 她从来没有见过欧大哥跟哪个女人那么亲近过,所以,她今晚一定要找到他,第一百零一次跟他表白。 那一声声越来越近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让咏心的心跳再度不正常起来。他们现在的姿势真的是太暧昧了!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她快被他压得呼吸不过来了,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红润的樱唇便被他的嘴整个堵住! 他居然吻她!震惊大于害怕,是咏心此刻唯一的感觉。 她以为,刚才在舞池的时候,他只是在威胁她的不听话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吻了她!可是,她又没有招惹他不是吗?她只是想躲开不想见到的人而已!怎么会…… 充满成熟男性特有的清咧和烟草混合的味道,盈满了她的鼻息,他温热的唇贴着她,吸吮着她的唇瓣,力道很大,将她如花瓣一样的唇亲得火辣辣的痛。 “呜……”咏心紧闭着嘴,当察觉到他的舌欲撬开唇瓣妄想钻进她的嘴里的意图时,更加地咬紧牙关,用力挣扎。 欧柏源喉间发出低沉的笑意,这般单纯、这般不知世事、这般无辜幼小的女孩儿,花朵一样的娇嫩纯洁,不识人间险恶,他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是的,要怪就怪她不好,她不该让他碰到她,不该让那恼人的香气盈绕在他的鼻尖窜到他的心头、不该让他看到她那一双如小鹿般的大眼,她不该……该死地吸引他! 没错!他承认,他欧柏源受她吸引,一个小他八岁的小女娃,有可能甚至还未成年,他就已经按耐不住想一口吃掉她了! 粗糙的手指捏住滑嫩的小下巴,稍使力她就蹙紧了秀眉张开小嘴,眼里全是惊吓的泪水,荏然的模样,越发楚楚动人,勾得他的吻更狠了,灵巧的舌尖一挑,毫不客气地纠缠住她柔软的小舌头,以舌头舔弄,甚至以牙轻咬。 呼吸变得粗嘎,身体一片火热,她轻而易举地引发了他的欲望。 “呜……”咏心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舌被他侵占着,连话也说不清楚,只能呜咽着发出可怜兮兮的哀鸣声。 她现在有如虚脱般,整个身子都被迫贴在男性高大的身躯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不是吗?而且,这是她的初吻耶! 她心酸地想着,吐纳间全是强烈的男性气息,躲都躲不掉,男人灼烫的体热,彷佛要把她融化掉…… 不知过了多久,咏心才昏沉沉地感觉到他总算放开她了,可贪心的热唇还是在她雪嫩的颈侧流恋不去,密密啃噬、细细轻吮,留下点点烙印。 少女的身体,香香的、软软的;少女的味道,甘甜芬芳,比他想象过无数次更诱人甜蜜,欧柏源完全沉溺其中。 “放开……”她总算是清醒过来,嗓音含着浓浓的委屈和一丝娇羞,“你放开……” 欧柏源抬起头,却不松手,他居高临下地凝视她,热烈的视线一一扫向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绯红的双颊、略显凌乱的发丝上,可那双水眸依然清澈,有害怕、有无辜、有迷茫,就是没有半分情动。 是的,没有对他的情动! 不知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灼的热唇变本加厉地再次获住她,强劲的舌食髓知味般、慢条斯理地侵入檀口中,刻意放缓动作,引诱柔软羞怯的丁香小舌跟随自己一道沉沦。 第3节 没料到他还不肯放过自己,咏心一面不安地挣扎、极力躲避,一面发出因火辣的触觉发出浅浅的抽气声。 就在她以为她要被这个男人强吻得要断气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书房的门被一股力道强行地推开了。 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尖叫的声音,“啊……你们竟然……”罗湘湘想不到自己推门进来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场面。 她心目中完美到极点的欧大哥,竟然抱着一个女生在亲密地热吻!天啊!这太伤人了! 心脏再强壮,终于也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看到喜欢的男人如此热烈地亲吻着另一个女生,心灵上的刺激实在是太大。 罗湘湘没有看清被欧柏源抱在怀里吻的女生是谁,气匆匆又心酸关上大门跑了。 而在罗湘湘走了之后,原来一直在强吻她的男人也放开了她,一句话也不说的拉着她的手从书架后面的另一扇小门直接走到了后花园。 在他终于放开她的手之后,咏心步履仓惶,“咚咚咚咚”,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掉了。她不能再跟这个男人相处下去的。 他太可怕了!虽然刚才她隐约地知道,他之所以那么吻她,完全是做给罗湘湘看的,可是,她以后再也不敢靠近这个男人了! 身后的男人望着那道狂奔而去的娇小背影,一丝高深莫测的表情,在眼里缓缓泛开…… 第六章 难懂的心思 那一夜的舞会过后,咏心每次在学校只要一听到欧雅情嘴里说出她大哥欧柏源这三个字,就只想着逃走,或是捂住耳朵当成没听到,对欧柏源的害怕也让咏心一直没有也不敢跟雅情问起那天晚上她跟陆凌风到底去哪里了,她除了害怕欧柏源这三个字,甚至连带那天晚上的事情都不愿意再提起一丁点。 可是,有了一次到欧家的经历之后,欧雅情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放学或假日的时候拉她到家里玩。 拒绝得了一次,拒绝不了第二次!所以,去欧家不可避免,已经从国外留学回来接手家族企业的欧柏源更是不可避免地要见到。 有时在欧家的楼梯或是客厅碰上了,她也只是低头不敢多看他一眼,简单打过招呼后就赶紧躲开。 幸运的是,欧柏源在那晚之后的所有见面中,除了他那又冷又凶的表情,还有她喊他一声欧大哥时,他用那锐利而深不见底的眼神瞥她一眼之外,就没有什么更出格的举动了。 那一夜的共舞及在书房里被他强索去初吻的情景,过了好几年她想忘却忘不掉,一次次让她记起来那时搁在她腰侧的灼热手掌,以及他逼人的视线,她不懂欧柏源为什么总是拿那种深究又洞析的眼神看她,让她联想到猫追老鼠时,逗弄猎物的样子。每次见到欧柏源时,她都有一种自己是被他看上的老鼠,坐立难安,像要被看穿似的忍不住想拔腿逃跑,直觉告诉她,欧柏源这个男人,她要躲得远远的,不然后果会很危险。 当时躲欧柏源像是躲流行病毒一样的咏心,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真的会主动去找欧柏源。 一年后半。 “心心,你真的不去了吗?”在人来人往的大学门口,欧家的司机早已经等候多时,而任性的欧家大小姐依然拉着好友的手不放。 下个星期她就要到法国留学了,今天是她来学校办理手续的最后一天。家里人今晚为她举行饯行,做为她最好的朋友咏心怎么可以不到场? 她出国以后,她们见面的机会就会少很多。如果可以,欧雅情多希望咏心可以跟着她一起去啊!如果咏心愿意,她把所有包括留学费用等所有乱七八糟的费用都帮她付,可惜,大家朋友这么多年,她太了解咏心了,她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她的好意,哪怕,她再想离开安家也一样。 “对不起,雅情。”咏心望着一同从中学一起到大学都有幸在一起的好友,一脸的为难,“我爸爸住院了,我放学了要去看他。” 这是借口,也是事实。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不用见到欧柏源那个可怕的男人。今晚这样的场合,他不可能不到的。 “安家大小姐怎么不用去?”欧雅情不满地嘟嘟嘴。咏心向来脾气温和,是个个性恬静的小美人儿,脾气好到无话可说,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认识这么久来,从来没有见她生过气。可是,对安咏荷那个没用的草包何必这么客气呢! “雅情……” “雅情,你不要为难了,心心在安家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再不上车,陆凌风要过来了。”另一个站在她们身后,看起来清丽脱俗的少女淡淡指出事实。 “你们看到他,让他死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本来还想拉人的欧大小姐马上放开对咏心的纠缠几大步跑回车上,连跟好友说再见都没有,关上车门匆匆离去。 “谢谢你,菲胭。要不要跟我一起坐车?”咏心看到雅情终于离去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真好,不用见到欧柏源了。 唐菲胭,唐家骄傲任性、倔强的大小姐,跟任何人都不愿深交,却在上大学以后跟咏心及雅情很合得来。 “心心,今天我有事。我先走了,再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唐菲胭也是匆匆忙忙离去。今天是那个恶魔回国的日子,她可不敢让他等她。 “再见。” 虽然各忙各的,但是咏心却为这一份难得的友谊而窝心。她也应该到医院去看爸爸了。 欧家大宅。 “去了法国,你就不用再见他。” 三楼书房的光线很充足,金色的阳光洒进来,窗外,白白的云朵飘浮在空中,初秋真是个舒适宜人的季节。 欧柏源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一边听已经收拾好行李,就等着爸妈回来一起去机场的妹妹不停地说着陆凌风各种各样的坏话,偶尔随口回一句。 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从小一起长大,也从小吵到大。这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闹得自家妹妹这么生气要出国留学? 不过,也好!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我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个死不是脸的下流坯子了!”欧雅情恨恨地用手拍打着手里的精装时装杂志,幻想着杂志是讨厌的陆凌风正被自己猛敲。 这次欧柏源没搭腔,唇角微勾,随手翻了一页书。 “对了,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放心!”像是想到什么,欧雅情扔下手中的杂志,似乎已经从对陆凌风的怨恨中走出来,“心心是最让我不放心的。我们学校企管系那个林枫学长最讨厌了,人家心心明明就不喜欢她,还老是一天到晚来缠着她,让安咏荷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总以为是心心抢了她的男朋友。这个事情你一定要帮心心。”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欧柏源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某一页的某一行。 看到自家大哥好像很认真在聆听的样子,欧雅情说得更起劲了。“人家心心才不会喜欢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呢,她喜欢的是金融管理学院的张向凯学长了。只是,向凯学长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心心呢?不过,也对,心心这么善良,这么可爱,如果向凯学长不知道珍惜的话,是他活该!哼!” 闻言,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第一次有了抬头望向窗外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停顿住,那一页书迟迟未翻过去。 那个一看到他就想跑的小女生,已经长大到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男人了吗? 第七章 把冰激淋吃完 “心心,甜筒你拿着,我到便利店再去买些零食好吗?”高大帅气的张向凯把手中刚刚买来的两个草莓甜筒塞到咏心的手里,然后不顾她的反对,径自跑到了对面马路的便利店。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借手里的两张电影票找了个她一个人单独放学的路上约她去看电影,怎么可以错过呢? 自从在迎新会上见过乖巧柔顺的安咏心后,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学妹。但是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甜甜笑的样子,前一阵子还一直传出企管系的风流才子在追她的新闻,所以,做事一向谨慎的他也只好把她当妹妹看。 不过,这两个星期再也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说林枫再有追求佳人的举动。所以,他今天才会冒昧地想约她出去。 “学长,不用买那么多……”安咏心站在马路边,白色的衬衫搭配着浅蓝色的学生短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已经要上大二的女生,手里拿着两个大大的冰淇淋让她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个高中生。 不知道学长为什么会忽然约她出去,但是,她心里还是偷偷地高兴了好久。 张向凯是个很不错的男生,人长得帅,家境虽好却没有富家子弟那一股骄傲上天的习气。她喜欢他,但是却从来不敢说出来。 她怕自己的身分配不上这样的学长,她只是安家一个抬不上台面的私生女罢了! “安咏心,你这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女,不配得到任何好男人!” 那一天,在医院,当着生病的爸爸,安咏荷嘶声力竭地大喊声似乎还在耳畔。第二天,那个林枫学长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了。 反正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个林枫学长,他不再来缠她,最好不过。至于张向凯学长,那她就这样喜欢他就好了! “安咏心,上车。” 沉思在自己杂乱思绪中的咏心,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黑亮的跑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直到从车里传来那个如同地狱来的恶魔之音,她才回过神。 看到那张严肃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男人的脸,安咏心手上的甜筒差点掉到地上。 为什么欧柏源会在这里出现?她以为在雅情出国后,她跟欧柏源这个人算是彻底地断得一干二净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见到他?而且他刚才是不是还让她上他的车? 上他的车,车里的空间那么小,她可没有勇气在这么这样几近密封的空间里与他相处而保证不会晕倒。 这个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还是他说的是外星语? 欧柏源冷着一双眼看着站在路基上的少女,她个子长高了一些,原本的清汤挂面也变成了快要及腰的长发,傻傻地站在那里的样子,什么也不说也不用做就散发着一种不自觉的少女风情,让路过的男生忍不住回头多望上两眼。 刚才在与他对上眼的时候,看到是他,马上把脸转过了一边。不过,她眼中的害怕他可没有漏看,他是老虎还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吗?让她每次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虽然这一年多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都得过来,一来他刚回国接手公司,工作很忙,二来他也不是真的要吓到她。 没想到,那个害羞的少女已经悄悄地长大了!刚才跨过马路去买东西的那个男生就是妹妹嘴里的张向凯吧! 一想到她望着那个男人过马路时那一股属于少女怀春的害羞表情,欧柏源气恼地打开车门下车。 几大步绕过车头走到咏心的身边,在她的目瞪口呆中,竟然抽掉她手中的甜筒,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最后一脸铁青地扯过她纤细的手臂把她硬是推上车。 在他凶狠的目光中,咏心吓得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发动车子而去,然后在后视镜中看到张向凯一脸着急地四处张望,在车子转弯前,她还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他们好像挺熟的聊了起来。 看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虽然早已明白自己跟张向凯不可能会有结果,也不打算把自己的这一份心意表白出去,可是,咏心还是觉得自己狠狠地受伤了。 她不敢开口问欧柏源到底要把她载去哪里,害怕与难过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缩着身子,眼里的水雾也渐渐地迷蒙了她,让她连外面过往的景物都看不清了。 “这么喜欢吃甜筒吗?”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咏心以为身边的男人好心地放她下车了,谁知道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欧大哥……”咏心还是不敢抬眼看他,可是,她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情绪。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哭什么哭?跟他在一起有那么难受,那么可怕吗?欧柏源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车里一片静默,直到传来车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咏心才敢抬头怯怯地望过声音的来源。 他竟然一个人关上车门走了!而且看着他的前进的目标竟然是haagen—dazs。他去哪里做什么?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也喜欢吃冰吗? 咏心没有心情去猜测欧柏源那个男人的心思,她伸手想推开车门,可是,不动。他把车锁了! 无奈与绝望同时涌上心头,咏心发誓,以后要是再碰到欧柏源,她一定会跑,跑得远远的,跑到他再也追不上她。 那天,咏心第一次看到一向严肃认真,西装笔挺的欧柏源,手里竟然捧着一大桶冰激淋回到车上。然后用命令的口气让她把冰激淋全部吃完才放她下车。 逼于无奈的她只能当着他的面一小口小口地添着那大大的冰激淋,舔到自己的舌头跟嘴唇发麻,却不敢吭一声。 而她不知道的是,看着她伸出小小的粉红色的舌头舔冰淇淋的动作,让一向冷静自制到极点的欧柏源邪火上升,在他失去控制之前,他终于打开车门锁,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下车。” 然后,咏心抱着一桶还没有吃完的冰激淋又一次傻傻地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欧柏源的跑车绝尘而去。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咏心还是不明白欧柏源那天的举动。 第二天,咏心到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在沸沸扬扬地流传着张向凯学长跟国贸系的系花交往了。 后来咏心才知道,那个系花就是那天在她从后视镜里看到的美丽非凡的女人叶倩茜。 虽然后来张向凯有向她说明,他根本没有与那个系花交往。但是,咏心却只能朝他笑笑。 而在那一天过后,咏心再也没有见过欧柏源。没想到,三年之后,他们的再次碰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躲了三年,这次,因为真的被逼得没有办法,她才会这么厚着脸皮跑来这里找他。 第八章 这样的交锋 “你想要银行继续贷款给安氏企业?” 欧柏源看完她带来的文件,那是安氏企业这半年来的营业报表及目前接获的订单,显示安氏企业目前每一季都都有可观的获利,是有能力慢慢清偿债务,但不是马上全部还清。安氏企业一年来的财务状况,欧柏源很清楚,半年前安卓就曾亲自拿着不动产到欧氏金控的银行抵押借款,看来那时的财务问题依旧没有解除。那几千万只能暂缓一下燃眉之急,对安父生前在东南亚的投资失败而背负的债务,没有太多实质上的帮助。 甚至,安氏目前在越南还有几个项目已经因为拖欠建筑材料款过久而被让供应商停止了提供材料被迫停工。 如果再不能顺利开工,那安氏国内的几家本还是盈利的工厂一定会被他们拖垮,安氏的未来已经可以看得到,除非有大笔的资金投入,要不然,破产,甚至因为恶性负债而让安氏负责人入狱是显而易见的。在银行开始催讨债务时,欧柏源曾经以为安卓会再找他,可没想到,安卓本人没来,来的却是一向避他如猛兽的安咏心。那些资料其实他不用看都知道,但是他还是看了,放下手中的资料,他的视线落在有些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的她身上。 今天的她化了淡淡的妆,一身素色的清雅套装,及腰的长直发整齐地盘了起来,那本来就小的脸蛋似乎比以前清瘦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她过得好像很不好。 安卓是不是给了她太多的工作?甚至今天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要她亲自来跟他谈? 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好像是从自己妹妹去法国念书后,她就再也没有到欧家来过,他自然是见不到她。 第4节 而最后一次见到她,已经是上次在她学校门口强拉她上车的三年前了。 她今年应该要大学毕业了,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到安氏去帮安卓的忙。 偶尔几次见她陪安卓出席一些商业聚会,她总是害羞地躲在安卓身后,他们并没有机会再交谈。以前经常从妹妹的嘴里说到她,偶尔他在回家的时候会听到她跟妹妹在房间里一起笑闹的声音,两个小女生开心的窝在房间里又蹦又跳,热闹得几乎快将家里的屋顶给掀了。 那时的她一定很开心,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她甜美的笑容。不过,他想,如果他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吧?那时的她,见到谁都是亲切地笑脸迎人,唯独见到他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安静而害羞。 只是三年不见,曾经让他忍不住多看一眼,甚至在他的睡梦中都会经常出现的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跟浅浅的梨窝不见了,唯一不陌生的是,她紧张时就爱咬嘴唇、绞手指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欧柏源低沉的嗓音顿时响起,被吓了一跳的她连忙收回投注在他咽喉处的目光,她还是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咏心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跟慌张感,她赶忙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呃……对。”她手里拿着咖啡杯,不敢与他对视地盯着咖啡杯说:“我们可以先偿还一部分的债务,其他的我们也会按月清偿,一定不会拖缴。” 对咏心迫切需要用钱的语气,欧柏源眯了眯眼,“安卓是安氏的负责人,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谈?” 安父对安咏心这个私生女,虽然是疼爱,但并没有给予她参与安氏企业的实权,甚至可以这么说,安父除了能给她‘安’这个姓氏之外,别的什么也不能给她。那些关爱只会让她更受安太太林美珍的排斥罢了。 “我大哥……因为公司有事,所以我帮他……”咏心不敢告诉欧柏源,其实大哥根本不知道她来欧氏金控找欧柏源。 她也不敢跟欧柏源说,只要债务能偿还,大妈就不会逼她嫁给江海义,而蝶姨的病情更是不能拖,而目前这一大笔手术费她还没有筹出来,既然林美珍知道蝶姨的事情,那安家是不可能会让她拿出那么大的一笔钱的,何况安氏企业现在是自身难保,爸爸留给她的那笔助学金根本就不够。 那天跟林美珍谈完之后,她想到唯一能帮忙的人,只有欧柏源。只要欧柏源答应可以让银行继续贷款给安氏,那她就可以先跟大哥借那一笔手术费,然后用之后她在安氏企业工作的工资来抵。 “你知道安氏企业欠银行多少钱?” “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几亿。”那天林美珍好像有大略说了一下。她虽然跟在安卓身边做事,但并不大清楚公司的财务状况。 “几亿?” “嗯……”见她尴尬地点头,欧柏源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就算银行真的不再催讨债务,那安氏企业在外头欠的债务,她打算去哪里筹钱? “你知道你爸爸在越南投资的项目因为拖欠材料款已经停工了吗?”停工之后面临的更是不能按照合同要求的峻工时间而要付出的更大的违约金问题。 “知道一些……”说到这个,咏心更加心虚。她经常帮安卓接发送各部门送上来的资料,多多少少看到一些。而那个江海义算是其中一个很大的债权人之一,所以那个色老头敢提出要她嫁过去的要求。 但是,大哥说过这些他会想办法跟供应商再沟通!也就是说,其实她对安父留下来的烂摊子根本就不知道它的严重性。 “你确定安氏企业在还债之前,不会被其他的债权人催讨债务,影响工厂出货?” “我……我会再去跟他们沟通、商量。”咏心越说到最后越小声。如果今天没有办法说服欧柏源继续贷款给安氏,那林美珍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但是以她一个刚出社会的菜鸟要怎么样去说服一个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男人?“安咏心,如果安氏企业真如你说的能按时还款,我可以出面帮你,但是现在你连其他债权人都还没谈好,就想要银行停止催讨债务,甚至还要我继续放款给安氏,那到时如果安氏企业宣布破产,银行的债务全成了呆帐,你觉得我该凭你会按时还款的口头承诺而拿银行的发展来开玩笑吗?如果安氏企业破产,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拿什么来还债?” 第九章 不敢接的电话 “安咏心,如果安氏企业真如你说的能按时还款,我可以出面帮你,但是现在你连其他债权人都还没谈好,就想要银行停止催讨债务,甚至还要我继续放款给安氏,那到时如果安氏企业宣布破产,银行的债务全成了呆帐,你觉得我该凭你会按时还款的口头承诺而拿银行的发展来开玩笑吗?如果安氏企业破产,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拿什么来还债?” 欧柏源不留情面地直接把她的问题点出来,听得安咏心脸色一白,猛地抬头,撞见他犀利的目光后,连忙又尴尬地移开目光。她知道欧柏源是商人,凡事讲求利益,但听他这么直白地把事实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难堪。“不会的,安氏企业不会破产,请你相信我们。”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咏心这句话说得自信全无。 “安卓之前拿不动产来抵押借款,加上之前的信用贷款,已经有三个月没缴利息了,你说安氏企业真的有偿还债务的诚意?如果不是银行看出安氏企业没有还款能力,不会决定终止贷款,你现在拿几张纸来告诉我,安氏企业一定会还钱,那钱呢?在哪里?”欧柏源晃了一下他手里的文件,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在取笑她的天真。 “更何况,安氏在越南的投资黑洞越来越大在商圈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你们安氏的工厂哪怕是全年无休地接订单,最好的预算也只是能还银行的利息而已,你来告诉我,我要把钱撒在大海里去吗?”他会连本金都收不回来的。 也说就是说,他们安氏根本就是在等死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咏心脸色苍白,全身僵硬,只觉得那块压在心口的石头,沉得教她快要窒息,就连说话她也觉得困难。 “我……”如此犀利无情的对话,这就是欧柏源在公事上的态度吧?她早就从商场上知道别人对欧柏源的评价:冷酷无情,对于认定的事从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她凭什么能让他对她另眼相看呢?“安卓之前的贷款,全是由我经手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要秘书调资料给你看。” 安家的大宅都在抵押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如果安氏一旦破产,她们安家的人连住的地方也要腾出来,至于是不是要露宿街头,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他甚至还知道,其中一栋不动产是在安咏心的名下,他问了安卓后才知那原来是安父留给她们母女最后的一点值钱的东西,希望那栋公寓可以做为她的结婚礼物,却可笑的被安卓征擅自拿到银行做抵押。 “不……不用,我没有不相信。”怎么办?自己根本没有半句可以反驳的话。如果欧柏源不同意,大妈一定会逼她嫁给江海义的,而蝶姨的病也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安咏心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些问题,一片杂乱无章。 “关于安氏企业的债务,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抬手看了眼手表问,事实上,为了见她,他把会议推迟了半小时,现在她还有十分钟可以跟他谈。“我……”可她却除了我之后,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不是她不想争取,而是她有自知之明,欧柏源这是要她知难而退,给她留了一点余地,所以她如果再继续厚脸皮缠着他,就是不知好歹了。 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不过是会看人脸色罢了。既然他不打算帮她,那她回去再好好想一想还能怎么办!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帮她的吗? 看着脸色苍白,但是脑子里却不知道想到哪里一句话也不再说的咏心,欧柏源捏了捏了手里的资料再度开口问道:“你今天来公司找我,只是为了安氏企业的债务问题吗?” “嗯……”听见她的回答,欧柏源冷着脸将将文件丢回桌上,咏心头也没抬地伸手拿过来,打算将文件放回牛皮纸袋,然后离开,现在她心里唯一想的是借不到钱,她一定会被逼着嫁人,要么被赶出安家,但是蝶姨的病该怎么办? 因为紧张无措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让咏心拿文件的手都抖了,低头咬紧下唇,怕自己哭出来,被他看见了嘲笑会她的自不量力,所以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很抱歉,打扰你宝贵的时间,我……”咏心才想说自己会马上离开,可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提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不敢接,此时会打电话给她的人,是一直想要她嫁过去做小老婆的江海义。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早上林美珍在她出门到公司前,一再提醒她,她已经跟江海义说好,今晚他请她吃晚饭,让她下了班后马上赶过去的时间。她假装没听见手机响,只是继续将文件胡乱塞进牛皮纸袋里,希望手机铃声能很快停下来,可惜手机铃声是停了,但对方又不死心地继续拨,一通又一通。 她不敢在欧柏源的面前接那个男人的电话,这太让人难堪了。“接电话。”欧柏源命令的语气传来,打断了咏心因为紧张而有些迟钝的动作。他的话让咏心停住了动作,嘴唇动了动后,什么都没说的又继续收拾手上的文件,将它们全都放进牛皮纸袋里。 她还是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再回拔给江海义吧。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但是,欧柏源不肯继续帮安氏,那她只能厚着脸皮去应付那个色老头,希望他可以暂时不要向安氏施压,让安氏可以些时间来筹款。 “还是要我帮你接?”看着不为所动的咏心,欧柏源高大的身躯已经起身,霸道地倾身打算拿过咏心的小包包,吓得她连忙夺过小包包,紧紧地捉在胸前。“不要!”咏心一手夹着资料袋,一手紧紧捉着自己的包。让他帮接的话,她会更加地无地自容了。 “谁打来的电话?”见她被手机铃声给吓得全身发抖,欧柏源不悦地问。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让她只是听到电话响就怕成这样吗?她不是一向很怕他吗?今天的这个电话似乎比他还可怕啊!“可能是我大哥……”她不安地解释着,怀里的包包里还响着手机铃声,一下又一下地震进她的心脏。 这个色老头真的是耐心无限啊! “既然是你大哥,那就接。”不容她拒绝,欧柏源重新坐下来上盯着她瞧。 咏心心想,接跟不接,反正都逃不过了,死就死吧!在心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只好打开小包包,拿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第十章 峰回路转 “喂……”咏心小心翼翼地把脸转过一边后才敢出声道。当着欧柏源的面跟江海义谈,她做不到。 “咏心,你在哪里?我不是说了今天请你吃饭?怎么那么久还不来?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哥哥那里,他说你下午都不在公司。”那头传来的是江海义猥琐而得意的声音。 “江叔叔……很抱歉,我今天有一点事情耽误了……”咏心很乱,虽然知道不能得罪他,可是,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去应付他。 “咏心,你是为了安氏的事情在外面跑吧?”江海义似乎很了解地说道,“我都说了,只要你乖乖嫁过来,除了那个名分不能给你,我什么都会依你。你们安氏的债务也可以一笔勾销,你怎么还想不明白?现在外面可没有人能再帮你们安家了,而且你那个蝶姨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我看你还是乖乖跟了我,我已经跟你大妈谈好了,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让人接你到我私人的别墅住。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江海义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咏心除了这一条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咱可以走。 咏心边停边觉得头皮发麻,不想听他说这些。可是,又不能这样挂了他的电话。看来林美珍真的是要借这次的事情非要把她推开安家的大门了,要不然怎么连蝶姨的事情也告诉那个江海义了? 她真的有那么恨她吗?最近江海义来安家的各种借口更多了,几乎是每天必到,看她的眼神总是色眯眯的,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对于一个已经快六十岁的老头,一想到要跟在他的身边,她就一阵的反胃…… “江叔叔,钱的事,我会再跟我大妈说,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努力地闭了闭眼,咏心把心中的恶心吞了下去,终于说出拒绝的话。 她真的下不了决心去做这样的事情,蝶姨的事情她会再想办法的。她相信古人说的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 “安咏心,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还敢跟我江海义摆架子?你搞清楚,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个性温顺,你以为我肯花钱养你?顶多就跟你玩一玩、上上床,拿钱打发掉就算了,你不要忘了,你们安家还欠我一大笔钱,你不想,那就叫你大哥还钱。还有,虹蝶那个女人就让她在休养院等死好了……没有那个本事,还要假扮自己真的是公主……”江海义开始没了耐性,在电话那头语气不善地威胁她。 “我……”咏心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手上的手机就被人给抢走,她一时还会意不过来地愣住,等她发现手机是被欧柏源给夺过去,抬脸望向他时,就见他的脸色黑沉,狠戾带怒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出声都不敢。 他刚才都听到了电话里的对话了吧?要不然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是不是很看不起她?来这里求他帮忙不成,却又让他看到一个只看中她美色的老男人在电话里纠缠,虽然她并没有答应江海义的无理要求。 “你是谁?”欧柏源冷冷地向电话那头的人问。 咏心傻傻地望着欧柏源,不知江海义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什么,不过片刻,只见她的手机被狠狠地摔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解体。 “你怎么可以砸我的手机?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我……我要马上去跟江叔叔道歉,不然……”不答应跟他结婚是一回事,但得罪江海义对她没有好处,对安氏的更加是大大的麻烦,林美珍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她身上推。慌张地走过去捡起被砸坏的手机,连开机都不能再开了,江海义一定在那边气得要发疯了,看来今晚这顿饭她非去道歉不可了。 咏心拿着包包急着转身要出去,下一秒即被欧柏源给擒住手腕,一个用力将她给扯到他面前,狠狠地撞进他宽厚的胸膛。“好痛……你干嘛?”小小的鼻子撞得生疼,咏心忍不住痛呼出声,明晃晃的泪光闪在眼里。 “你要给江海义那老头子做情人,让他拿钱养在外头?你知不知道他的年龄足以当你的爸爸了?”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冷硬地在她耳边响起。“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她边挣扎边说,刚才他不是连帮都不肯帮她吗?现在干嘛问她要被谁养,是嫌她还不够难堪吗? “我以为你心里只喜欢你那个学长张向凯,现在你却可以为了钱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怎么?你不喜欢张向凯了,打算找个更有钱的老男人?”从知道她喜欢张向凯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注意他这个人,而且是越看越不爽,恨不得宰了这男人。 “我喜欢谁不关你的事。谁说我不喜欢学长了,我比谁都喜欢学长……”被他的话伤了自尊心,咏心眼眶泛红,努力地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仰头与他对视,虽然语气有些哽咽,却还是很大声地朝他大吼,吼完后,怕自己哭出来,她连忙咬住下唇,不想真的在他面前哭,怕他又嘲笑她,可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慢慢地慢慢地从眼角一点点的溢出来。 她是还喜欢张向凯又怎么样?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有跟他单独出去的机会都被他破坏了,他现在凭什么还在这里用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说她? 欧柏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见他深邃的黑眸中,有一丝怒意的火光闪逝,快得像是不曾存在过。 但因为两人距离太近,从他眼神的转变,还有被他捏疼的下巴,咏心清楚地感受到欧柏源似乎生气了,而且这怒火还发得不轻。 他的眼神让她非常非常害怕。“你放开我!”因为他莫名的怒火,咏心吓得连忙拍他的手,想要他松开自己,没想到,他却更用力地钳制住她。 “安氏企业的债务,我可以要银行不再催讨,甚至是外头的债务,我都可以全部清偿。”对欧家而言,几亿债务不过是九牛一毛的金额,只是看他肯不肯拿出来罢了。 这个转变太快,快得让咏心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么多的钱,他为什么突然改口? 难道……那念头一闪过,刚才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小脸,顿时又惨白一片…… ------题外话------ 推荐香雪宠儿《婚后霸宠:天价小妻》期待已久的订婚宴。 未婚夫的抛弃、好友的背叛、继母的嘲笑。 让她沦为豪门里一个笑话。 一场蓄谋已久—— 阴差阳错的上了他的床,他像帝王般,强取豪夺,吞噬、淹没她的一切、践踏她娇嫩的身躯。 醒来却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她姐姐的未婚夫。 第十一章 你必须跟我结婚 难道……那念头一闪过,刚才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小脸,顿时又惨白一片…… 他低头看她,眸光深沉难懂,“你不是想帮你大哥吗?我可以帮他,但是你必须跟我结婚。” “我不要……”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咏心的脑袋在片刻的空白过后,回过神来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要求太突然了,他怎么会要开口说要跟她结婚? 她没有办法接受。 “要或不要,你自己决定,只要你跟我结婚,安氏企业的债务,我可以出面处理。甚至其它的事情,那个老男人做不到的,我也会全部帮你处理好。” 咏心怔怔地抬头,对上欧柏源冷峻的面容,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面无表情地跟她提出结婚的要求?他想要结婚,外头多的是想嫁她的女人,他为什么要拿结婚当条件? 他跟她结婚?这是笑话吗?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传来秘书的声音,“总裁,会议再三分钟后开始,请问要不要再延后?” “不用,三分钟后准时开会。”欧柏源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她被自己捏紧的下巴。而后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回办公桌前,整理他的衣着,扣好袖扣、系好领带、拿过西装外套穿上。 见他拿了桌上的文件,面无表情地越过自己朝办公室的门走去,她的心一紧,当他的手放在门把时,咏心只觉浑身发抖,忍不住将怀里的文件抱紧,她知道,结婚的事,欧柏源并不是说着玩的…… 他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他们之间的交集次数少到5个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何况,她那么怕他,怎么可能要嫁给他与他朝夕相处?那不是要被吓出心脏病? 那天,咏心一个人离开欧氏金控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答应欧柏源的条件,绝对不要嫁给他。 当天晚上,她赶到江海义约她吃饭的饭店时,服务生却告诉她,江海义已经走了。本来想道歉的她竟然也因为不用见到他而松了一口气。 那天欧柏源说的话,她就暂时放到脑后去好了。虽然她并不认为他会是那种会开玩笑的男人!而且是拿自己的终身大事。 不过,吣心胆小得不敢去追究事情的幕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就连一直有跟她保持联系的欧雅情,她也不敢说出自己曾经去找过欧柏源的事情。 而在那天与他见面过后,之后的几天,咏心以为他会再来找她的,可是,并没有,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 本来那个一直在逼着她的江海义也没有再出现在安家,这让咏心也放心,以为江海义也死心了。 因为大哥交待下来的工作忽然多了很多,让咏心再也没有心思去想欧柏源及江海义忽然死心的原因。 这一天,临下班的时候,咏心把几份刚从业务部门整理好的订单拿进安卓的办公室时,正巧他刚讲完电话,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一扫这些日子来的阴霾。 “咏心,事情还没有做完吗?” 第5节 “大哥,这是业务部门新接到的订单,需要你的签字。”咏心看得出来安卓是真的开心,把手上的资料夹放下来后,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是不是公司又接到了更大的订单?” “咏心,银行同意停止催讨债务,愿意让我们延期还款了。”安卓把咏心刚放下来的资料推到一边,走到她的身边。 “大哥,你是说真的吗?”咏心像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卓。这几天,为了这个事情她吃不好,睡不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差了很多。 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在作梦,只能傻傻站在那里。 “当然是真的。”他刚才挂了欧柏源的电话。安卓把一手放在咏心的肩上,一手还不忘疼爱地拍拍她的头,看着傻笑地看他的咏心,安卓又坏心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咏心不解道。“你不用谦虚了,刚才欧柏源在电话里都告诉我了,他说你前几天拿着公司的营运报表去找他谈过,他评估公司的营运及你的意见后,决定让我们延期还款。”甚至他还说,下次有空找他谈安父留下来的烂摊子。 听到安卓的话,咏心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错愕的看着大哥,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是欧柏源同意他们可以延期还款?她根本就还没回复要不要跟他结婚的事,他为什么就先帮大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咏心,今天晚上大哥请客,我们兄妹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我们要好好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因为心情好,安卓根本没注意到咏心的异样,迳自转过身去拿西装外套,见咏心还在恍神,索性拉过她的手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念着要去吃她最爱吃的料理。 而被安卓拉着走的咏心,脑袋里却不停想着,欧柏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决定不跟她结婚了?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摆脱那个江海义,也不用嫁给欧柏源了?咏心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得她差点流泪,这才相信,这不是在作梦……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很不安?“对了,咏心,你以前跟欧柏源是不是认识?” 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的安卓忽然回头,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一向害羞的妹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会跟欧柏源这样的男人有交集的机会。 可是,刚才听欧柏源在电话里的口气,像是认识咏心有一段时间了。 “大哥,没有。我不认识他。”咏心马上失口否认到。哪怕是认识,那也仅限于他是她好朋友的哥哥而已,她不要与他有太多的交集。 “是吗?”安卓像是有些不信。 “大哥,我们今天要吃法国菜,好不好?”还好电梯来了,要不然咏心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安卓了。 第十二章 欧柏源看上的女人 咏心想不到不过是跟大哥出来吃个饭而已,竟然还会碰到江海义那个老头子。 步伐混乱的她低着头,因为她不能不看着脚上的高跟鞋小跑着,她已经微微的拐了好几下,再不注意一点,她肯定会跌出去。 刚才在吃完饭后,大哥让她在餐厅门口等他开车过来一起回家。谁知道正好在门口碰到了大哥生意上的朋友,然后大哥就陪那个人出去了,让她自己坐车先回家。 谁会想到,等个车的时间也会倒霉得碰到江海义。 他还是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她,然后在她想拦着出租车要走时伸出挡住她,说了一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看不出来你这个小荡妇挺有本事的,怎么,勾搭上大鱼就看不起我了?” 咏心被那恶心的话及猥亵的笑给吓到了,急忙转身就要走,没想到那个死老头竟然不放过她,追上来。 正好今晚跟大哥吃饭的餐厅是属于这家饭店的,所以咏心一转头就往饭店里跑。里面有服务生,那个死老头总不会敢真的乱来的。 咏心一路跑得又慌又乱,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到底往哪个方向跑了,她只知道,她要快点跑,不要被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追上。他看她的那种肉欲的眼神让她反胃。 “啊!”低着头奔跑中,一堵墙似的东西将她弹了出去,可是随即有一股力量拉回她。欧柏源看到那张仰起的小脸,她的身子摇晃着,他伸出双手稳住了她,有些惊讶道:“安咏心” 咏心抬起头来,慌张的小脸霎时变得又窘又红,“欧大哥……我……”咏心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会碰到欧柏源,他怎么会在这里?欧柏源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而且一副被人追的样子。 猛然抬头对上他那双锐利的眼,每次才接触到他的眸光,咏心就没有勇气再望着下去,“欧大哥,我有事,先走了。”似乎听到了身后已经脚步声追过来,咏心心慌地想要推开他贴着她腰侧的大手,那里变得好热好烫。 “是吗?”她慌乱的表情出卖了她,而且他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 “是、是的。我、我得走了。”咏心慌乱至极,她不想让欧柏源看到那一幕。 “你要去哪里?出口在这边。”欧柏源捉住她慌张不已的小手。她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告诉他?“放手、你快放手,我真的来不及了。” 这个女人,每次看到他都想跑是吧,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让她这样的害怕? “安咏心,你这个……”江海义粗鲁的话咽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欧柏源正亲密地拉着安咏心的手。 在商场上混的人稍微有点常识的谁不认识欧氏金控的欧柏源?虽然他知道欧柏源跟安咏心早就有一腿,要不然欧柏源怎么可能无缘故为安家出头偿还那些钱,还断了他公司的借贷,让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的? 可是,他再恨也不敢当面再得罪欧家这位新总裁。上次在电话里他只怪自己认人不清,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的是想不到安家这个不受宠的黄毛丫头竟然搭上了欧柏源这棵大树。 “江总,真是巧。”欧柏源看着娇小的小女人害怕得躲在他的身后,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把她僵硬的身躯搂得更紧。 “欧总裁,我还有事,先、先走了。”江海义急得额头直冒汗,结结巴巴说了这句话后,头也不敢回地走了。他再有色心也不敢当着欧柏源的面抢他的女人。 直到那一阵阵脚步声远去之后,长长的走廊恢复了安静。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咏心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她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在她的背后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怦怦’的跳动着。 他们真的不应该离得这么近的。 “你来这里见这个老头?”欧柏源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的口气很冷,搂在她腰侧的手更加用力地箍紧她,让她无力挣开,也让她的腰好疼。 “我、我没有。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难道你还想爬上这老头的床?”欧柏源想到上次电话里江海义说过的话,脸色更是难看。 咏心瞪着他,“你胡说!我没有。”放在身侧的两只小手气得发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本是苍白的小脸被气得红扑扑的,欧柏源移不开视线的盯着她,“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咏心捏紧小手,觉得眼前的他、他真的很过分,凭什么这样批评她?她除了上次到他公司跟他借钱才跟他多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对她又了解多少? “我上谁的床不关你的事。放开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让咏心也口不择言起来。他凭什么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不关我的事?”欧柏源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她,“我就让你知道,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怒火攻心的男人一把扯起娇小的女人往墙壁上用力抵去,粗暴地抬起她的下颚,在咏心还不及叫喊的情况下,小嘴已经被重重地吻住了。 他的碰触带着过多强悍,是种征服的索求,吻得她喘不过气…… 直到那一双大手从她的洋装前襟伸进去,那过大的力度弄疼了她,而刚刚得到自由的小手没有经过大脑就想甩到他的脸上,可是他动作更快地拉住了她,他脸上的铁青让咏心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得泪水滚落,湿了她的脸颊。 谁让他这么过分地在饭店的过道上这样对她?她又没有打到他,他干嘛用这么凶的眼神瞪她? 像是强忍着什么,欧柏源深呼吸了几大口后才放开咏心的钳制,在离开之前狠狠地放下话:“安咏心,记住我那天说过的话。你是我看上的女人,不要让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咏心看着那个离去的无情背影,他竟然又强吻她了,这次比三年前那一次更过分,咬得她的唇好麻好痛,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啪啪直往下掉。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嘛?他刚才说什么?她是他看上的女人?她什么时候被他看上了? 一想到他那双锐利的眼,再想到他说的话,咏心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被欧柏源看上,那该是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为什么她总是要碰到上他呢?为什么逃不开? ------题外话------ 留言收藏,各种求…… 第十三章 见不得人的隐疾!? 咏心整理好刚才被欧柏源弄得有些乱的衣服后就要离开饭店的走廊,一个穿着饭店工作服的服务生向前恭敬地请她到门口,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会有车子来接她呢?从服务生的口中咏心才知道是欧柏源让欧家的司机送她回去了。 “对不起,我可以自己坐车。”咏心才不想跟欧柏源这个人再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是坐他的车回家也不愿意。唯一的一次误上他的车让她几年都忘不了那种害怕的感觉。更何况刚才他还轻薄了她。 “欧少爷说,如果你不愿意坐,他会亲自从楼上下来送你回去。”服务生照本宣科的把欧柏源的话说了出来。看来欧少爷说的没错,这位小姐一定会拒绝。 多少女人想巴上欧家的大少爷,这位小姐却不识好歹的拒绝。真让人不解。 听到这话的咏心只能咬着唇跟着那个服务生走到门口,坐上车。如果她敢不坐上他派来的车,估计他不会放过她的吧? 从司机老林的口中才咏心也才知道,原来欧柏源今天也是来这家饭店跟人谈事情才会碰巧遇到她。 “安小姐,我们家少爷可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体贴过哦。”上了车后,多话的司机就开始跟咏心说起话来。 “是吗?”咏心别开脸望着车窗外面,并不想多谈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连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情连带都会变得紧张不已。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坐着他安排的车回家。 “我老林可从来不说谎话的!喜欢我们家大少爷的人多了去,但是都没有你安小姐漂亮哦。安小姐,你是我们家大少爷的女朋友吗?” “咳……”咏心被老林的话吓得被口水呛了一下,老林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不是的,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她从来不敢想这种事情。 “安小姐,你不用害羞的啦,如果你不是大少爷的女朋友,少爷怎么可能专程让我送你回去呢?这下我们就放心了。”老林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们家大少爷自小就聪明绝顶,求学的时候功课运动一把罩,是多少青春少女眼中的白马王子,但却始终没有听说他跟哪一个女人走近过。 回国接手家族企业后,更是厉害,短短的三年就把欧氏推向另一个高峰。在上流社会中,欧柏源的名字就代表着财富与势力,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放贷高手,却依然阻止不了名门千金们对他的垂涎。 可惜,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少爷对那些名媛千金也不感兴趣,他每天都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害得他们以为大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原来不是。今天看到大少爷特意让他送回去的安小姐,老林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大少爷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孩儿。 看起来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男人的恶劣根子啊! “放心?”咏心有些迟顿的脑子还想解释什么,不过,却被老林这一句放心而愣住了。放心什么? “安小姐,我们大家私底下都以为大少爷有什么隐疾而对女人退避三分,不过,现在看到他有女朋友了,我们也放心了。”就说嘛,他们家大少爷这么地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有隐疾呢? “啊?”隐疾?咏心红润润的小嘴张得老大,欧柏源怎么可能会有隐疾?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他绝对没有见不得人的隐疾。 因为,就算她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是,该有的常识她还是的有。就在刚才,十分钟以前,他还在饭店的走廊上强吻她,而且他有反应了! 他甚至还用手抓她的…… 一想到那羞人的场面,咏心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在发热,而且,刚才被他碰到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地发疼,发热…… 只是,只是,为什么,听到老林说他一直对没有跟别的女人有亲密的来往,她的心怎么会莫名地轻松起来? 看来,她真的被欧柏源吓得不轻,连心理都变得不正常了。 回安家的路上,老林一直絮絮叨叨地跟咏心说话,咏心却被自己莫名的情绪弄自己脑子一片浑乱。 直到老林把她放在安家的大门口后车子走远了,她都没有来得及跟老林解释她并不是欧柏源的女朋友。 欧柏源站在饭店的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老林开的车子载着她离开后,他才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在这里碰到她真的很意外。可是更让他意外的竟是江海义那个死老头还不死心想要缠着她。 江海义…… 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可是,刚才听到她那一句“我上谁的床不关你的事。”时,他心火直冒,所以才会出言伤了她。 看到她的泪溢满眼眶时,他心中竟是满满的后悔与烦躁,差点就想在走廊上强要她。 她除了害怕他,难道还讨厌他不成?一想到这里,心烦得连烟也不想抽了,一把按掉烟头就想走人,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一脸笑意的男人。 “大哥,是她吗?”欧圣源第一次在这个冷静强硬的大哥面前看到了一种叫做‘为情所困’的表情,真的是有意思极了。 “有空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不如收心回家帮忙。”欧柏源迅速恢复了冷冷的面孔。他知道这个弟弟一向对从商不感兴趣,也不想接手家族企业。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国外留学回来后竟然跑到大学里任教,一边教书一边弄他那个研究所。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只是他也不想理会他而已。欧家家大业大,他再能玩,总有一天也得收心回来的。 第6节 “大哥,你不会只是想玩玩吧?”欧圣源才不想放过这个唯一可以调侃大哥的机会。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板着一张脸,对谁都这样,就怕刚才那个小女生被他吓到呢!明明就是喜欢人家还要装出一脸冷酷样给谁看呢? 那个小女生,看起来,好像很眼熟的啊,他应该有见过才对。跟妹妹雅情的年纪差不多,但是谁呢?会是雅情的朋友吗? “不关你的事。”欧柏源冷冷地瞪了一眼这个纯属看戏的弟弟一眼,转身就走。 玩股票,玩期货,玩车,玩什么都可以,但是他欧柏源不喜欢玩女人。要玩的话……哼! 第十四章 你搬到外面吧 晚上九点,安家已经是一片安静了。咏心慢吞吞地走进去,大哥经常在外面应酬回来很晚,有时候甚至在公司过夜,而安咏荷在三年前出国后也没有回来过,安家除了安太太林美珍,就没有其它的人了,现在这个时候就连佣人也去休息了。 这个家很大,咏心却从来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这里没有人会真的关心她,咏心站在偌大的客厅里,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影很孤单。 咏心在安静的客厅里站了很久,才想走回自己的房间,林管家却从楼上下来告知她,林美珍在她的房间里等她,让她过去一趟。 “大妈,是我,咏心。”回到自己房间换了家居服后,咏心来到三楼林美珍的房门口,她“叩叩”敲了两声,小声地说道。这么晚了,不知道林美珍找她还有什么事情。 “进来。”里头的林美珍冷淡无波的声音传来。进去前,咏心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才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吧。”林美珍正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听见她进来的声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咏心在离她最远的一个沙发上坐下来,与林美珍单独相处,她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林美珍并没有虐待她,也没有打、骂过她,但她几乎无视她的态度,让她在安家生活得战战兢兢,深怕自己哪里做不好,惹她嫌弃,然后被赶出去。“大妈,你找我?”咏心说话时连呼吸都是小心的。“你江叔叔的事,你不用考虑了。”林美珍终于停下手,从通透的镜子中看着咏心一副乖巧的样子,那张不敢与她正视的脸正低垂着。“是真的吗?”今晚在饭店还碰到他,那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让她心中还是一阵恶心。 林美珍转过身子,厌恶的眼神往她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即又冷冷地收回目光。“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他公司之前向银行借的贷款出了问题,他要忙着处理,这阵子没时间也没闲钱养女人。” 贷款出问题?怎么会这么巧?不过,至少他以后不会再来缠着她了,那才是她真正关心的。 安氏企业的债务才刚有方法解决,江海义的公司就出了问题,而且都跟银行有关,这让咏心不由得想起了欧柏源。 “江叔叔的公司不是经营得很稳定吗?怎么还会有财务问题?” “这年头做生意,哪家公司没有债务,谁不跟银行借钱?偏偏他什么人不得罪,却去得罪欧氏金控的总裁,现在欧氏放话不跟江海集团往来,还有哪家银行敢再借钱给他?”江海义得罪欧柏源?咏心回想了一下,脑袋里闪过那天欧柏源抢过她手机不久后,脸色铁青地摔了手机,还有,刚才在饭店江海义看到欧柏源时那害怕的模样……难道是因为自己? 不,不可能,她对欧柏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他曾说要跟她结婚,但结果证明,他反悔了,他并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不是吗?他只是说,她是他看上的女人。看上的女人,不一定要娶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会是她这样一个小孤女配得上的? 那天,他跟她说跟她结婚,现在只怕是已经想明白了吧? 再说他是个那么内敛、沉稳的男人,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被人给挑起情绪。“这是公寓的产权证,你拿去吧。”咏心还陷在沉思时,林美珍忽然从桌上拿起那天咏心看到的产权证递到她面前。 就算林美珍再不喜欢咏心,但她说出口的话,不会改变,既然家里的债务不再是问题,那间小公寓她拿在手上也没有用处,再说,既然是那女人的东西,她眼不见为净。咏心难以置信林美珍竟会这么轻易将产权证交出,她震惊地接过来,不住地跟她道谢,“谢谢大妈。” “你不用谢我,我没那么好心,我会给你这栋公寓还难你,不过是要你赶快搬出这个家,你从什么地方来就回哪那里去,不要在我们家赖着不走,我看了都心烦。” 感动的心情还在心里回荡,林美珍的话犹如在咏心头上泼了盆冷水,她死死的捏紧手中的东西,头很低,看不出她的表情。 “下个星期,安卓要去国外一趟,你就那时搬出去吧。”林美珍想趁着儿子不在,把咏心赶出去,之后再说是她自己要搬家的,这样儿子就不会有意见。她就不明白,自家儿子怎么就对这个小狐狸精这么上心。 “大妈,我……”虽然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还是要孤伶伶地一个人,可是,真的从林美珍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时,咏心心中还是难过不已。 “刚才,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林美珍嫌弃地望着咏心惊讶的脸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勾搭上了什么人,不过,在你离开安家之前,不要给我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们安家丢不起这种脸。而且,你大哥也该到了适婚年龄。你也知道,上流社会看的就是家世,你再住在这里,那些豪门千金嫌弃我们安家。” “大妈,我……”咏心没想到欧柏源让人送她回来也能让林美珍误以为她在外面行为不检点。虽然她知道既然今天林美珍既然已经开口让她走,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没有关系,她已经成年了,大学也要毕业了,她可以自力更生的,但是,她不想在离开的时候还让人误会她。 “公寓也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难不成你还想要钱?难道你勾搭上的金主没有给够你吗”林美珍抬眸,目光锐利,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咏心。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快勾搭上有钱人了。照管家回来说的,送她回来的那辆车就连他们安家都没有。 “我没有……”她没有想要钱,也没有如她所想的勾搭上哪个有钱人,只是,林美珍并不想听她的解释。 “没有就快搬,不要妨碍你大哥结婚。还有,搬出去后,你就跟我们安家没有关系了。你那个蝶姨,也别想从我们安家再拿钱出去。” 第十五章 蝶姨 “我知道了。”咏心死死拿着手中的公寓产权证,点点头。她还能再说什么呢?“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我要休息了。”见咏心没有走,林美珍哼了哼,很不客气的赶人。她其实早就明白,安家容不下她,有一天她肯定是要离开这个家,只是她有些舍不得大哥。那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还关心她的人。 可是林美珍的话也提醒了她,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或许她的存在真的影响到这个家了。 还有,刚才林美珍提到了蝶姨的手术费,她再想一想怎么办吧!她也应该去看看蝶姨了。 这几天,咏心每天忙着到公司上班,下班后一点点地把自己的东西从安家大宅搬出去。虽然她的东西没有多少,但是,回到那栋小时候跟妈妈住过的公寓,还是收拾了好久。 所以,她一直拖到今天才有空过来看蝶姨。 蝶姨又消瘦了许多,看上去很憔悴,不过见到她来,似乎就精神了不少,拉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蝶姨,我就要大学毕业了,现在在大哥的公司里帮忙,工作很不错哦。”咏心笑着告诉她每天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赚钱了,你替我高兴吗?我很高兴呢,我会好好工作的。还有,爸爸留给我的公寓大妈已经还给我了,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收拾,等你康复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所以蝶姨,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略显呆滞的目光,很专注地看着她,似乎被她的欢欣感染了,脸上也绽出微笑。 咏心就像只多嘴多舌的活泼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一边说着,一边用轮椅推着蝶姨朝庭院的方向去散步。 虽然蝶姨只照顾了她三年,但是每三年里,蝶姨就像妈妈一样对她好,好到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嫉妒。 蝶姨的丈夫早逝,她唯一的儿子在知道她生了重病精神也混乱后就把她送到了疗养院,仅缴了半年的费用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年,在安父没有去世的时候,看在咏心的份上每年都有代缴费用,安父去世后,安家也越来越不景气,咏心靠着这些年存下的安父给她的零花钱代缴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搬出了安家,就不要再向大哥开口要钱了。 接下来的护理费用她有在工作不担心,手术费才是头疼的。不过,她不想让蝶姨知道她在担心。 因为过于专注地跟蝶姨聊天,她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蝶姨的主治医师……白发苍苍的宋医生正看着她们,面色凝重。 一个小时后,咏心里才将蝶姨推回病房,细心地喂她吃饭,打来热水为她擦洗后才交给值班的护士小姐。 “我要走了,蝶姨,你要乖乖的,听宋医生和护士姐姐的话,按时吃药,我一有空就就来看你。”她笑逐颜开地蹲到蝶姨面前,摇摇手,跟她告别。 等咏心从病房里一出来,就看到宋医生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份病历,看样子似乎在等着她。 “宋医生,您是在等我吗?”咏心脸上的笑已经淡了下去,宋医生的脸色这么凝重,是不是蝶姨的病情又恶化了? “安小姐,是这样的……”宋医生迟疑地说:“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心头微怔,咏心疑惑地问:“是……手术的事情吗?” “是的,上个星期,我们帮陈女士体检,她现在不止肺部有癌细胞,卵巢里也有。而且卵巢癌细胞已经在慢慢扩散了,可是病人的身体比较虚弱,要做手术的话风险比较大,而且这样的高风险手术,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允许……” 宋医生的话让咏心猝不及防,怎么会这样呢? “那宋医生,蝶姨的病要怎么办?”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蝶姨就这样死去吗? “哪怕真的要手术,这个费用会比原来的高很多。”而且术后病人最多也只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如果是平时的病人,宋医生可能会建议病人家属放弃治疗,因为这个费用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担的。可是这个女孩太善良了,善良到让人不忍说出这样沉重的话题来伤害她。 宋医生把病历放到咏心的手里,咏心接过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陈虹蝶’,其它的文字与符号她再也看不下去。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不想让蝶姨也离开她。咏心紧紧地攥着病历本,一股心痛重重地袭来。 “安小姐?安小姐?” 耳边似乎有人正在叫她,咏心才恍然惊醒般,蓦地抬起头,望向宋医生,“宋医生,如果要手术的话,要多少钱。” 宋医生担心地看着她,然后说了一个数目,咏心听完后,完全呆住了。她想不到原来请有名的医生做手术,竟是这般的天价。 “安小姐,你没事吧?”看到咏心又陷入了深思,宋医生再度开口道。 “我没事,谢谢您。”她努力绽出一个笑意,“请您告诉我实话,如果做手术的话,蝶姨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也就一年……”宋医生叹了口气,“安小姐,你一定要坚强一些。如果手术费用……” “宋医生,谢谢。手术费用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蝶姨有任何情况,请立即通知我,好吗?” “那是当然。”宋医生叹了口气,“如果确定要手术的话,我呆会就跟美国那边的医生联系。” “嗯,我明白。手术费用的问题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她点点头,“我走了,宋医生,再见。” 咏心没有去看病房紧掩的门,她一点也不想再推门进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不要让蝶姨看到她。 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其实比哭还要难看。但是她不能哭,她要尽快想办法把手术费筹出来。 哪怕只是一年,她也想让蝶姨可以多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 咏心从疗养院出来,心情很沉重,一直在想着手术费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直到她坐着公交车回到她收拾好的公寓后,才发现有了几个未接电话。 打开来看,竟然都是张向凯打给她的。不知道学长有什么急事要找她? 第十六章 那份苦涩的暗恋 咏心从疗养院出来,心情很沉重,一直在想着手术费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直到她坐着公交车回到她收拾好的公寓后,才发现有了几个未接电话。 打开来看,竟然都是张向凯打给她的。不知道学长有什么急事要找她? 自从学长传出跟叶倩茜在交往后,她就没有想着她与他还有那个可能性。她只是,只是把那份喜欢藏得更深了,深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手里拿着手机,看着萤幕上的电话号码,她挣扎着要不要回个电话给张向凯。 这阵子因为家里的事,她一直找不出时间约他见面,正好他也要去到欧洲出差,两人都是透过手机联络,偶尔传传简讯,算一算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张向凯大学毕业后没有再读研究所就回家里的公司做事了,经过两年的社会历练,整个人已经完全脱去了学生的青涩,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算了算时间,今天应该是他回国的时间了。他一回来就打电话给她,咏心心里还是很开心。这些年,也没有见他跟哪个女生走得很近的,有时候,她也会问他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他只是笑笑,然后没有回答。 只是,哪怕他暂时没有女朋友,她也不存在幻想了。她只是想把他当做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已。 咏心在小小的沙发上趴下来,小小的的手撑着下巴,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下午6点了,现在打电话给他,应该不会打断他的公事才对,有了这个想法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拨了电话。 当电话那头接通时,咏心才刚要出声喊出‘学长’两个字,就听见手机那端传来有些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喂?” 咏心愣了下,没有应声,她拨的是学长的手机号码,也知道学长一向手机不离身,怎么接听的人会是个女的? “喂,这是张向凯的手机,你找哪位?再不说话我要挂机了。”电话那头的女子语气有点强势。 “你好,我是安咏心。是学长的妹妹,能请他听一下电话吗?”咏心听到对方说要挂电话,马上自我介绍道。 虽然心里也有疑惑,难道学长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吗?但是她并没有问出来。 “阿凯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那女子才问完,隔着手机,咏心似乎听见张向凯的声音,却不是很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不断想着,那女子怎么会在学长洗澡时出现?而且还可以任意接听他的手机。 “喂,是咏心吗?”当她想得出神时,张向凯温柔而熟悉的声音适时将她拉回。“学长,是我,咏心。” “你今天在忙什么?我打了好几次你的电话都没有接?”那头张向凯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柔。 “学长,刚才那个人是……”两手握着手机,咏心忍不住好奇的问。 那头张向凯沉默了好几秒,才告诉她说:“她是叶倩茜,我们两家公司正在谈一个合作案。” “原来是叶学姐,我还以为是你的女朋友……”一听到叶倩茜的名字,虽然张向凯否认了她并非他的女朋友,咏心的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闷的难受。 “什么女朋友,你不要乱想,她是来我房间讨论明天工作的事,你呢?刚下班回家吗?”张向凯简单解释着。 “不是,我今天休息,去看蝶姨。你们还在工作吗?” “没有,我再整理一下资料呆会要出席一个公司的酒会。咏心,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不如明天我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嗯,我有空。学长,我……”咏心本来想问问学长有没有认得银行的人,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想过了无数个可能的办法,唯一可行的便是拿着这栋公寓去跟银行抵押,先把蝶姨的手术费凑够再说,就不知道这栋公寓可以抵多少钱了。实在不行,她甚至想过要把它给卖了。虽然是妈妈留给她的,只是,生命跟房子,是没有办法放在一起来比较的。 可是,她不想再去找欧柏源了,她害怕见到他,害怕每次见到他时,他总是一付高高在的样子,更让她难堪的还是总是让他碰到她最困囧的时候。 “咏心,怎么了?”感觉到咏心似乎有什么事不敢说,张向凯小心地追问道。 第7节 “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吧。”反正在电话里一下子也说不明白。 “也好。” 两人聊了大概十分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总觉得张向凯跟她聊天时,感觉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她都要重复再说一次,他才有反应。 以前,一说到蝶姨,他总会很关心地多问一下的,今天他一句也没有提起。 算了,也许是他累了吧?毕竟刚出国回来晚上还有应酬。 咏心这样对自己说,挂了电话后,咏心似乎觉得沉重的心情似乎放松不少,也有心情自己去弄晚餐了。 而一直看着张向凯打电话的叶倩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阳台外面,拿出小巧的手机拨电话。 “明天中午,有空的话到晶华酒店二楼,意大利餐厅。”第二天,咏心掩不住心里的喜悦,中午出来的时候跟公司请了下午的假,打算在跟张向凯吃饭后疗养院去看蝶姨,顺便把自己新的住处地址给他。 咏心从公司出发到约好的餐厅,当她进了餐厅大门时,张向凯已经早她一步到了。“学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她以为从公司坐公车过来不会迟到的,谁能想到路上竟然塞车了一会。 张向凯为她拉开椅子坐好时,她带着歉意地朝他吐舌头。“你没迟到,是我早到了。”坐在她对面,张向凯招来服务生,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直到服务生离开,他这才又转头看她,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带着纵容跟宠溺。 “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你大哥给你的工作太多了,让你没时间好好吃饭?” 咏心摸了摸自己确实有些消瘦的脸颊,笑了笑说:“没有,我前阵刚好在减肥,怕自己长胖了不好看。” 她有瘦得那么明显吗?最近连公司的同事也在说她呢。 ------题外话------ 第十七章 看清楚他的为人 她有瘦得那么明显吗?最近连公司的同事也在说她呢。 “胡闹,你哪里胖了?我看你瘦得像是风一吹就要被吹走了。工作再忙也得按时吃饭,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张向凯边叹气摇头,边伸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 “学长,你又揉乱我的头发了。”听见咏心撒娇的抱怨,张向凯忍不住笑出声。每次跟她相处,总是让人感觉很愉快。 他们的关系一直是这样,在别人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这个单纯的女孩是喜欢他,而他对她也是动心的,但是他…… 点的菜没一会就送了上来,两人连吃边聊,这时餐厅门口又有客人进来,这不是一般的餐厅,来这里吃饭的都需要提前预约位置。 咏心跟张向凯虽然是坐在角落,但她坐的角度刚好面向餐厅门口,很自然地往那个方向看去,这一望,却让她本来的好心情顿时下滑,脸上的笑容也僵住。来人竟然是欧柏源,当他的视线往自己的方向望过来时,咏心连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 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跟欧柏源巧遇,他不是一个人来,身边还有一位衣着时髦、长得十分漂亮的高挑女子,虽然离得有点距离,但是咏心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她是叶倩茜,跟西装挺拔的他站在一起,两人看来十分登对。 只是,她跟欧柏源怎么会一起来呢? 张向凯看着咏心目光游移不定地盯着门口看,忍不住也转头看去,这一看,让张向凯脸色一变,缓缓地移回目光。“学长,你怎么了?” “没事。对了,昨天你在电话里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咏心见张向凯表情凝重、而且有些心不在焉,而她也因为刚才看到欧柏源而受了影响,两人原本愉快的谈话气氛,一下子低迷了下来。 “我想问你没有认识在银行工作的朋友?”在看到欧柏源后,咏心心情有些乱,也没有注意到其实欧柏源他们就坐在他们座位的后面。 “怎么了?”他们在一起一向很少谈及工作上的事情,而安氏前段时间的财务危机他当然也是有耳闻的,但是他听说已经处理好了,咏心要找银行做什么? “蝶姨的手术费不够,我想拿房子……”咏心的话还没说完,张向凯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打断,只见他有些尴尬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皱了眉头将手机按了静音,放回餐桌上。 “咏心,蝶姨的手术费不够吗,还差多少?我……”张向凯还想说什么,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像是要跟他齐比耐性似的,对方一再重拨,让人无法安心吃饭,更别说好好跟咏心说事情。“咏心,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接个电话。”说完,张向凯随即起身离去,拐过一个转角消失在咏心的视线里。 张向凯走后,咏心也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情,手上拿着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盘里的食物。她是不是给学长带来麻烦呢?正当咏心心不在焉地等张向凯回来时,欧柏源却突然走过来。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就这么站在在咏心眼前。本来是转过头不想理他的咏心,最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叉子,抬头看他问道:“你有什么事?” 此时欧柏源的脸色黑沉沉的,不算好看,活像谁惹他不高兴似的。她又没有惹他,他干嘛又用这种眼神看她? “张向凯不会回来陪你吃饭了。” “学长只是去接个电话,等一下就回来了。”刚刚学长是这么说的,虽然临去前他的脸色有点怪,但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欧柏源哼了一声,“你知道刚才跟我来的女生是谁吗?” “那不干我的事。”他要跟哪个女的一起,是他的自由。 “叶倩茜,远洋科技叶子东的独生女儿,目前远洋跟张向凯的公司有一个合作项目。她跟你一样,喜欢张向凯,不过她比你聪明,知道用什么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学长跟叶小姐本来就认识,你不要在这里说他们的坏话,也不要打扰我用餐。”咏心咬着唇望向窗外。他说的她都知道,不用特意再说一遍的。 “起来。” “你干什么?”没想到她才说要他走开,欧柏源竟往前一步,长臂一伸拉过她的手。 咏心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拉扯到桌上的餐具差一点掉到地上,她来不及惊呼,即被他给拉起身。“放开我。”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让你看个清楚,你的学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欧柏源拉着她,直往刚才消失的角落走去。不管她怎么拍打、怎么反抗,就是抵不过欧柏源的力气,一路被他拉着走,手腕被箝得发疼。 曲曲折折的回廊,大厅里清澈的音乐慢慢地变得小声,但是一对男女明显的对话声却钻入了咏心的耳里。 “学……”当咏心见到是张向凯跟叶倩茜时,才想叫出声,即被眼明手快的欧柏源给捂住嘴巴,他将她给囚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警告道:“你只要一出声,我就吻你。” 咏心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被强抱在他怀里,她停止挣扎。他真的会做到的。他这个人一野蛮起来根本就不顾是不是在大众广庭之下。上次,他饭店的走廊上,他不就是又强吻她了吗? 她不想在学长面前被他这样。 “好好听听,看看你的好学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倩茜,你现在是什麽意思?”明知他今天约咏心吃饭,她竟然一路跟踪过来。 叶倩茜被他质问的语气凶得有些不满,不平的情绪写在脸上,“那倒是要问问你,你一直跟安咏心见面是什么意思了!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以后,不许你再跟她见面。” 她一直知道张向凯对安咏心很特别,虽然他说安咏心只是大学学妹,他跟她之间很清白,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妒嫉安咏心,不满张向凯对自己即将要订婚的准未婚妻不如学妹好。 如果不是昨晚他听到他在电话里跟安咏心约在这里吃饭,她把欧柏源一起拉过来,她就不会看到他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发笑得开心的样子。他们之间那种亲密,不知情况的人,都要以为他们就是一对情侣了。 学长与学妹,说出去谁相信啊?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题外话------ 第十八章 真相如此难堪 “凭什么我不能跟她见面?咏心是我的学妹,我见自己的学妹难不成还要你批准?叶倩茜,你不要太过分了,咏心也是你的学妹。” “学妹?你对你的学妹会不会好过头了?才刚回国就马上撇下我约她见面吃饭。见面也就算了,还做出那种亲密的举动。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你家人跟我爸妈的,远洋科技与你们公司一旦促成这项合作,那我们就订婚,你不会忘记了这么快吧?” 叶倩茜是家里的独生女,这些年,张向凯家的中新电子越来越走下坡路,这次跟远洋科技合作,是他们走出困境的唯一方法。 张向凯跟跟她结婚,她家的事业以后都会是他的,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没错,我是会跟你订婚,但我也说过,哪怕我们最后真的结婚了,这不也过是一场你情我愿、互惠互利的的商业联姻罢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张向凯脸色铁青地咬牙吐出这几个字。 如果不是父亲的投资失利,本来经营得很好,也算得上是中型企业的中新电子怎么可能会落败到今天这个样子? 中新电子是父亲一手创造出来的,他不能让它就这样毁在自己手里了。他一直知道叶倩茜是喜欢他的,但是他对她一直没有男女之情。 她聪明而美丽,家世又好,不是她不好而是他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占住了。 “那我们之间那么久的关系算什么?炮友吗?” 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也好,他承认,明知自己酒量不好,还被客户起哄灌了几杯烈酒,醉了之后糊里糊涂地跟她上了床,然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这样保持着。 “是,我们之间是有关系,我会对你负责,但你记住,我不喜欢你。”是的,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你……”叶倩茜被他冷酷的话给气得翻脸,扬起手就想要甩他一巴掌,她是家中独生女,从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里,要什么有什么,只有她不要的,还没有她要不到的。从在学校的时候她就一直喜欢他,用尽各种手段接近他。但是他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尽管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女生了,她也以为,以自己的条件,他不会拒绝自己多久的,没想到,从学校一直到出来工作,他一直都没有接受她的情意。那又如何,她想要的就一定会要到。 只用了几杯酒,张向凯还不是跟她滚上床,还利用公司的事情被两家长辈逼得不得不跟她订婚。因为喜欢他,为了讨他跟他家人欢心,叶倩茜还很用心地下苦功改变自己的小姐脾气,她以为自己这样付出,张向凯多少会喜欢上她,他却从没给她好脸色看过,还动不动就当她是隐形人,连理都懒得理她,在公司见了面也是为了公事。 除去公事之外,他们私底下唯一的相处方式就在床上。是的,他对她有欲望,但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无关情爱。 她甚至以为,她可以用身体来绑住他的。 所以一切的不满,她都可以忍下来,唯独张向凯私下跟安咏心见面,这让她无法接受。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心中一直都喜欢着那个叫安咏心的小学妹。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喜欢她。可惜,他这辈子只能是她叶倩茜的男人。她的男人,只能看她,只能爱她!哪怕现在不爱她,他也不许她再看别的女人。 她的一巴掌没能落下,眼明手快的张向凯不算温柔地挡下,冷着脸擒住她的手腕威胁道:“叶倩茜,我告诉你,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她死命地瞪他,不理会被他捉痛的手,只顾着对他又踢又打。 “张向凯,你敢这样凶我?怎么,舍不得丢下你心爱的学妹吗?谁教她是私生女,你家人又好面子,根本不同意你跟她交往,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安咏心是什么条件,怎么可能会帮得你了?你再喜欢也没有用,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说不定早就巴上了另外的金主了。” “咏心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我不管你要怎么闹,只要别打扰我跟咏心用餐,一切随你高兴!”这么多年来,家人严重的门当户对观念,坚持不肯同意他跟咏心交往,让他深感无力,所以,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却没有对她说出那一份心意。 他自私地想着,只要她一天还单身,或许有一天他可以说服父母同意接受咏心。 没想到今天叶倩茜却把这个让他束手无策的难题摊出来谈,张向凯脸色难看,一阵恼火后重重地一把推开她,毫不眷恋地转身。 “张向凯,你不准走!”叶倩茜在后头喊,声音里有着绝望,张向凯却头都没回地走人。 当张向凯想回去找咏心继续用餐时,他的手机传来短信。本以为是叶倩茜传来的,谁知,这封短信是咏心传给他的,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学长,对不起。’ 当这几个字从张向凯眼底扫过时,他心头一惊,走到刚才跟咏心用餐的餐桌,那里哪还有咏心的身影,她早就走了。不死心的他,转头又往外冲,就连差点撞上端菜的服务生他都不管,一心只想追上咏心。 “咏心!”他的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咏心该不会是听到了刚才她跟叶倩茜的对话了吧? 出了餐厅,张向凯左右张望,焦急地想找到她,连跑了几条街,终于在某个十字路口见到低着头疾步向前走的咏心。 “咏心!”张向凯喊着,快步地朝她的方向奔了过去。咏心没想过张向凯会追出来,明知道不可以回头,他都要跟别人订婚了,她就不该再跟他纠缠,哪怕是用朋友的名义也不该了。 情人眼中半点沙子也容不下的!虽然学长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有女朋友。可是,叶倩茜对学长的情意连她都看出来了。如果真的不喜欢,怎么会跟她有了那种亲密关系? 她暗恋了学长这么多年,虽然不打算向他表白,可是,还是受伤了!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第十九章 暗恋,结束了! “咏心……”张向凯很快追上了她,捉住她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咏心不敢抬头看张向凯,她怕自己会哭出来,只好低头咬着嘴唇,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而学长,又要跟她说什么?说什么都太迟了。 “咏心,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咏心却转过身,红着眼眶拼命地忍住泪水望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学长,对不起,我不该害你跟女朋友吵架,我不知道你跟学姐……”她哽咽说着,想到他的家人对自己是私生女的身分这么在意,她就忍不住难过。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命运的安排,她怎么抗拒得了?是不是,这辈子都得背着‘私生女’这个骂名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呢?咏心在心里酸酸地想着。 “咏心,别哭……对不起……我……”张向凯见她哭了,心莫名揪紧,手掌更是死命握紧,不肯放手,他怕自己这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是他现在还有什么权利留住她?是他自己去招惹叶倩茜的,他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身为家中的长子,他也得为了父母尽一份心。只是他不甘心自己还来不及跟咏心说,其实他一直都喜欢她,很想要她当自己的女朋友。但这些话,他现在说不出口,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说了。他怕这一转身过去,就是一辈子了,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所以,只能紧紧握着她。 “学长,你订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我去不了,也会送礼物过去的。学姐她追出来了。”远远地,咏心看到了叶倩茜从餐厅门口往这边跑过去。 张向凯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闭了闭眼睛,想压下眼底那股酸涩感,手上的力道不觉松了。 咏心挣开他的箝制,看着仰着头,伸手覆在脸上,不再看她一眼的张向凯,她不发一语转身走了。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四年的暗恋,她知道,都结束了。她真傻,明明是私生女,却去暗恋家世优渥的学长,真傻……自己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咏心不顾路人看她的奇怪眼神,放纵自己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街上乱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只是像个傻瓜似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直到哭够了,也累了,她才在路边蹲下来。迷茫地看着周遭陌生的街道,咏心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伸手才想招计程车,却被突然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给吓了一跳。 她正打算退后一步,跑车的车窗却打开了,里头的人竟是欧柏源。他怎么会在这里?稍早前,在餐厅的回廊上,当她知道张向凯跟叶倩茜要订婚时,对故意让她发现这一切的欧柏源又踢又咬,好不容易挣脱他的箝制,忍不住红了眼眶地问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咏心一直以来都是认份得可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学长告白,她只是想这样默默地喜欢学长,一直当他的学妹,当他的朋友就满足了,可是欧柏源却硬生生地阻止了她的妄想。 第8节 “上车。”坐在驾驶座的欧柏源冷硬地命令着。这个女人真是够笨的,为了张向凯那样的男人哭了那么久。 自从她跑出了餐厅后,他就一直开着车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张向凯追出来,看着她哭着傻傻地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 咏心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哪里肯乖乖上车,她站起来摇摇头,退了一步。欧柏源这个男人太坏心眼了也太可怕了,她不想要跟他再有交集。 “你要自己上车,还是要我抱你上车?”直白的威胁,简单明了,就像之前他曾要胁说要吻她一样,都很成功地让她害怕。 “安咏心,上车。”下了最后一次的通牒,欧柏源双手放开对方向盘的控制,伸手按下开锁按钮,打算开车门,见状,咏心猛然清醒过来,什么都不顾地转身跑开。 她才不要再坐上他的车,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欧柏源这个人,她讨厌他,讨厌他的傲慢、残忍,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更讨厌他每次都强吻她……可惜,她才跑了不到几步远,只听到身后传来车门打开又关上的“砰”一声,接着又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已经被人从身后捉住,直接拦腰抱起。 “不要,你放开我!”她想呼救,但这条路除了来往的车子,根本没有什么人经过。 “安咏心,别乱动!”欧柏源警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迈着脚步,三两下走到车边的驾驶室门边,一手抱着她,一手打开车门,隔着方向盘硬生生将她丢到旁边的副驾驶室里,然后他跟也跟着坐了进来,顺手锁上车门。 “让我下车,我不要坐你的车,你放我下去!”咏心见他坐上车,紧张地拍着身边的车门,她伸手想去开车门,试了几次,却怎么都打不开。 在这样密封的空间里与他在相处让咏心心底的恐惧感倍增。她想到了三年前唯一一次坐在他车里的情景,那时的他用一种可怕而让人费解的眼神盯着她,逼着她在他的面前吃冰淇淋。 那种害怕的感觉再度袭来,让她慌乱得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坐好。”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欧柏源力气很大的压着她的双手帮她系上安全带后,冷着脸命令。 车子很快重新驶向马路,咏心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瞪着欧柏源冷硬的侧脸,一分钟之后,咏心心知逃不了,索性放弃逃走的念头,整个人缩到车边,拉开跟欧柏源的距离。她的无声抗议,欧柏源看在眼里,他薄唇抿紧、两手握着方向盘,侧过的脸看得咏心全身绷紧,忍不住又朝车门边移了移。 然后他把脸重新转回去,不再说话,可是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重了,车子如飞一般冲了出去,左忽右闪把挡在前方的车子都甩在了后头。 ------题外话------ 第二十章 你的保证 过快的车速主咏心头昏眼花,紧张得胃都在抽筋却不想去求这个故意开快车吓她的坏男人。欧柏源真的是个很坏心眼的男人! 咏心小脸苍白,细嫩的双手牢牢地抓着身前的安全带。 当子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咏心整个人像是跑了三千米长跑一样,整个人软软地缩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咏心终于喘回了一口气坐起来,才发现欧柏源竟然把车子开到了郊外人烟稀少的海边公路上。 虽然隔着隔音效果极佳的车窗,可是,咏心似乎还可以听到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他是不是想把她丢到了大海里?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咏心本是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是血色全无。“闹够了?”没预警地,欧柏源忽然转过头与仓惶的眼对上。 咏心咬着唇不应声,她不想跟他说话,孩子气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想看他。 “公司的债务可以延期还款,我以为你会打电话来跟我道谢,可惜我等了这么多天,却没接到你的电话。”咏心听到这番话,心漏跳了一下,却依旧不肯转头看他。 “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突然良心发现帮你大哥?”他高傲的冷哼一声。 “我不要跟你结婚,我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再傻,咏心现在都听明白了,欧柏源在告诉她,他随时可以取消延期还款,就像他对付江海义一样。她怎么会傻得没有想到,这一切全是欧柏源在主导?她却天真的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原来这几天的放松,不过只是甜头,真正的苦难紧接着就来了。 欧柏源是什么人?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放贷高手。怎么会忽然良心发现地做好事呢?这根本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我只是要让你明白,你的回答可以左右安氏企业的生死。”一旦他取消延期还款,安氏企业好不容易才稳定的运作,又会乱了阵脚,没有他的首肯,任何银行都不敢借钱给安氏企业,到时就算公司不倒闭,也很难正常运作。 就像江海义的公司一样,欧柏源不过是一句话,就让一家上市公司面临财务危机,没人知道他为何要中断跟江海集团的合作,但欧柏源知道,咏心也知道,他不过是拿江海义开刀,要咏心看清楚,一旦她反抗了,后果会是如何。 她不傻,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旦她不嫁给他,安氏企业是真的会马上倒闭,而大哥面临的不仅仅是破产,更严重的是牢狱之灾。 好不容易才见大哥展露笑容,信心十足地要重整安氏企业,她怎么忍心去破坏。手背按在嘴唇,任眼泪直流,拚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见她哭,欧柏源又继续说道:“刚好,叶倩茜是我表妹,她喜欢张向凯是公开的秘密,也追他追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才跟他交往,她不想要任何人介入她跟张向凯的感情。张向凯的中新电子能与远洋合作,这对张家来说是救命稻草。如果没有这一分合作协议,银行也不可能再贷款给中新电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帮叶倩茜了,咏心听着他平静的陈述语气,心头的委屈不觉加深。 “我跟学长之间很清白,什么都没有。” “你敢说你不喜欢张向凯?”“那又怎么样?”她喜欢谁他凭什么管她? “他们不久就会订婚,这段期间,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欧柏源听到这一句话,眼中的冷意更深。 咏心听着他的警告,咬紧下唇不出声。好半晌,她哽着声音问:“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我下车。”咏心把脸转过外面,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哪怕是走路回去,她也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欧柏源只是盯着她看,没有理会她。 “我要下车,你听到了没有?”咏心看到他又用这种眼神看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只是,本来就是娇娇软软的嗓音,听到男人耳里,根本就是半点威胁也没有。 “你想拿房产到银行抵押贷款?” 许久以后,欧柏源又冒出了一句话。 “那不关你的事。”咏心心中一震,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安咏心,我该说你幼稚还是天真好?我只要一句话下去,没有哪家银行会接受你的抵押申请。” “你……”咏心一双眼晴再度瞪得大大的,两只放在身侧的小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挥一拳过去给这个可恶的男人。 可是,她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她怎么敢呢?这个男人竟然把她这最后的一根救命草压倒了。 “你需要钱给那个女人做手术,钱跟手术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的保证。” “什么保证?说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学长吗?还是保证不会再喜欢学长?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我要不要跟学长见面、要不要喜欢学长,都是我的事,凭什么你要干涉我?而且我需要钱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不需要你的可怜。” 每次跟他见面,在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下,总显得她的狼狈跟卑微,因为知道他的能耐跟厉害,再加上他是欧雅情的大哥,她总是温驯地不敢反抗,上次为了借钱被他狠狠嘲弄了一番,让她心里难受了好几天,这回他又拿蝶姨的事情来威胁她,还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更过分的是干涉她的感情,让她再也忍不了地吼他。 学长跟叶倩茜的事,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她怎么可能介入? 当初妈妈就是介入了爸爸跟大妈的婚姻,才会生下她,让她一直活在私生女的阴影中,她怎么可能再重复妈妈当年的路?不用欧柏源警告,她也知道不该再跟学长见面,但他有必要让她这么难堪吗? 她只是喜欢学长而已,有错吗?如果早知道他跟叶倩茜要订婚了她一定不会再喜欢学长,一定不会再与他见面的…… 咏心气红脸的大吼,让欧柏源眯了眯眼,随即迅速地拉过她的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他一手擒住她的双手、箝制她的身子抵着方向盘,另一手则是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与他对望。 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侵犯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不准你喜欢任何的男人,懂吗?”由上往下俯视她,手指的力道加重,让她忍不住叫出声,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两人双唇不过几寸的距离,咏心嗅着属於他的气息,害怕地直想偏开头。 他竟然说不许她喜欢任何的男人?他凭什么不准? 谁知,她扭动的身子,不但没躲开欧柏源,反而还惹怒了他,只听他重重地咒骂了一声,接着她的唇就被吻住了。 那吻称得上是粗暴的,不顾她的意愿,顶开她的齿关,强势的舌头与她的纠缠。她整个人被他牢牢的锁住,前面是他宽厚的胸膛,后背抵着方向盘。 她逃无可逃,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特别地刺耳…… “住手……不要……”他的粗暴吓坏她了,教她连忙缩住身子,想要避开他贪婪如火的目光。将下唇咬得死紧,怕自己因为害怕而尖叫,只敢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副可怜的样子应该是让男人怜惜的,可是,并不包括被脑子被邪火烧坏的男人。 “痛……好痛……”咏心尖叫出声。那种像是被人撕裂开来的痛楚令她无法忍受,在意识到自己被他侵犯后,极度的害怕与疼痛让咏心就这样晕了过去。 ……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咏心昏昏沉沉地任男人抱着。洁白的小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洁白如玉的颈上布满了红红点点。那滚落的泪珠是为了谁而哭?欧柏源心底不觉犯起嫉意,伸手为她拭泪水,而后在她呓语的同时,将她搂紧,让俩人之间不再有缝隙。从现在开始,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独占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自傲不凡的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如此冲动了!冲动得不想再等下去,只想让她成为他的人,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这全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错!是她让他失去了理智,让他迷失,在两人身上还算是穿戴整齐的情况下,有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 “不要…不要……疼……”哪怕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怀里的小女人依然在低低地哀求着。 “还疼吗?”知道自己粗暴伤了她,欧柏源把身下的座椅放到了最低,好让她可以舒服一点地躺在他身上。 “疼……欧柏源是坏蛋……”半梦半醒,咏心听到那低沉的嗓音不断地耳边安抚着她,那双温暖的大手不停地轻拍她的背部。 他该感到内疚的,毕竟这是她的初夜,就在这样不可抗拒的情况下被他强要了去,可骄傲的他却说不出一句对不起,只能将她搂得更紧……也只有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才敢这样放任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她终于是他的女人!再也逃不掉了。 这女孩,傻傻的,天真的不懂情爱,不懂男女性事,但她却勾去了他一颗大男人的心。 像是跌进了黑洞洞的梦里,咏心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眼晴还没有睁开,身子只是动了一下而已,身体那里传来的刺痛让她昏沉的脑袋换来一刻的清明。 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指下高级皮革的触感让她知道她还在那个男人的车上。 一想到之前欧柏源的粗暴,不睁气的眼泪从眼角溢了下来。 欧柏源这个坏男人竟然在车上强暴了她!这个意识才在脑中浮现,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心底、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她木然地望向打开的车窗,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咸腥的海风从车窗凉凉地吹进来。 她想坐起来,全身却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好痛!她只是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身下与皮椅接触的地方,有陌生的、黏腻的液体令她轻薄的衣料濡湿成一片。 那是……意识到是什么东西时,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失去了女孩儿最珍贵的东西。但是,夺去她宝贵的处子之身的男人却是那个她一直避之不及的男人。 他在那样对她之后,就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吗? 咏心忍着痛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那上面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气息正暖暖地包围着她。 慢慢地转动着身子,在转过脸四处寻找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子正倚靠在车的后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烟静静地抽,那火光在暗下来的天色里一闪一闪。这样看着那个背影,咏心竟然觉得他看来好像有点孤寂。怎么可能呢?欧柏源这个男人一向这么高傲自负,怎么会孤寂呢?她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要离欧柏源这个男人远一些,最好这辈子他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手伸向车门的锁把,小心地用力一推,车门没锁就这样打开了。 “我知道了。等我明天到公司再处理。”一整个下午没有回公司的欧柏源在咏心沉睡过后,看着她带着泪的睡颜很久很久,最后在助手打来电话的时候才回过神,他从来没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的,只是,他被她的话气得不轻,所以…… 为了不吵醒睡得沉的她,他轻手轻脚地把她移到座位上后,才到车外面接电话。还好她身材娇小,要不然在车上睡的话一定会很难受。 听着助手把今天下午重要的公事都汇报完后,他挂上手机,转过身子正要把手上的烟抽完,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车门打开了。 她醒了。 咏心才探出车门的脚就这样停住了。身体变得僵硬,还有不太明显的轻颤,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 小脸惨白到无一丝血色,渐渐的,眼前变得模糊不堪,那双璨若星辰的水眸,此刻只是死如灰烬。 他同样遥遥望着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宛如咫尺天涯。 长时间的沉默后,欧柏源扔下手中的烟走过来,“醒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跟一个不熟的人说话一样,也仿佛在确认她的状态,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慢慢地垂下头,呆滞地盯着地上,整个人处于无法听、无法看、无法思考的状态,已然完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 第二十二章 我不稀罕 “安咏心?”欧柏源又唤了一声,见她仍是不吭声,便蹙了眉,高大的身躯向她俯过来,修长的大手就要抚上她的肩膀。 察觉他正靠近,那危险的气息令咏心耸然一惊,倾刻清醒,如惊弓之鸟般,整个人往车里面缩去,死死地瞪住他,满脸都是戒备,“你不要过来。” “我送你回家。”欧柏源脸色未变地站在车外。 “你走开,走开,我不要看见你!”咏心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要推开眼前的欧柏源。 没有任何防备的欧柏源想不到咏心竟然会有这样的情绪,整个人晃了一下之后稳住身子一把抓住情绪失控的咏心,下一秒她的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接着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他翻转过来狠狠地压在身前。 欧柏源冷冷地问:“闹够了没有?” “你放开我……走开,走开,我要回家……”她用尽全力地挣扎,抡起的拳头也不停地捶打着他坚硬无比的胸膛,两条粉腿想踢他,却虚软无力。 “嘶……”扭打中,他的脸被她的指甲划中,伤口瞬间渗出小血珠。 第9节 他显然很恼火,脸色铁青,一手箝住她的双手,冷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安咏心,你再闹,我就在这里再要你一次。” 这一句话果然让咏心安静了下来,她抬起脸与他对视,眼泪又不睁气地垂下。他怎么能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好像,好像就把她当作一个随时随地可以欺凌的女人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无法与他冷静地对峙,咏心委屈地哭喊出声。她到底是欠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地欺负她? 哪怕是安家欠他的人情,可是,他对她的欺负却是从四年前第一天认识他就开始了。他为什么不放过她? “安咏心,我说过,我会跟你结婚。”欧柏源的口气依然平淡而冷静。 “我才不稀罕嫁给你。” 听到咏心这句话后,原来一直紧搂着她的欧柏源目光森冷地瞪着她,瞪得咏心全身发抖,他们没有再说话,天色已经黑成一片,在郊外这条偏僻的公路边上,除了偶尔有一辆车路过之外,就只听得到耳边海风呼过的声音。 “你不稀罕,但是安氏企业稀罕。” 在咏心以为自己就要被欧柏源瞪到晕过去时,他咬牙切齿地冒出这句话后放开她,然后一手把她推到车外,他不再看她一眼,迅速钻进车里,嘭一声关上车门。 动作快得让咏心来不及去反应,车子竟然就这样消失在她的面前。 在这样黑的晚上,他要把她一个丢在这里了吗? 咏心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慢慢地蹲到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这样流了下来。 是啊,他说的没错,她不稀罕,但是安氏稀罕。 他把她丢在这里了!她是一个没有人要的私生女而已,妈妈早早离她去,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就连蝶姨也快要离开她了。 这天地多大啊!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天好黑,呼呼的海风得得地刮过来,咏心紧紧搂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双臂,哭得忘记了自己在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要害怕的!哭得连意识都在渐渐地远去…… 这样的情景,跟在10岁那一年,蝶姨没有办法再照顾她的情景时,又何其的相似。 放学后,她一个人回到那栋小小的公寓,本来每天回来都有的那个慈爱笑脸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写着一行字:心心,蝶姨没办法照顾你了。等你爸爸来接你回去。 那双白净的小手紧紧握着那张纸条,小女孩固执望着它,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似乎把那张纸条当着人乞求:蝶姨,我会乖,会听话,你不要把我丢掉…… 爸爸,好陌生的一个称呼。 那天,她一直在等,从天亮等到天黑,蝶姨没有回来,蝶姨说的那个爸爸也没有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个她应该叫爸爸的男人才来接她。 来到那个家里的第一天,女主人就因为她与男主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她紧张地站在二楼楼梯口,听着这个家的女主人,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在楼下客厅,正声嘶力竭对丈夫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回来?” “你还惦念着那个下贱的女人是不是?” “你太过分了!我无法容忍!你马上把她送走!我不想见到那个野种!” 就在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的时候,有人突然用力扯住她的辫子,咏心吃痛地转过脸,一张流露着厌恶表情的面孔映入眼帘。 她是这个家真正的大小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的安咏荷瞪着咏心恶狠狠地说:“都是你,害我妈咪生气!害人精!讨厌死了!为什么要到我们家来?” 咏心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还嘴了,她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着雪白的墙壁,恨不得变成一粒尘埃。 安咏荷见她好欺负,越发嚣张,随着楼下父母的争吵越剧烈,她竟然伸出拳头也毫不客气地挥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生身上。 “臭丫头,你只配去外面去捡垃圾,想留下来,没门!” “我妈咪才不会留下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她被安咏荷猛地一推,站不住脚,像失去控制的皮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瞬间摔得头破血流。 然后,在意识模糊中,她听到了那个她叫作‘爸爸’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林美珍,咏心是我的女儿,要是以后你们胆敢这样伤害她,我们就——离婚。” 这大概是咏心这些年来听到的那个一向害怕老婆的男人说过的最重的话了。她从医院回来后,林美珍母女似乎已经决定好对待咏心的态度,因此没有固执地要求将她送走。 可是,那些刺耳的话总是在她梦中出现。在那个家,她对所有人都害怕,可是,也没有多少人会理她,甚至那个她应该叫姐姐的人还经常背着爸爸欺负她。 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去,她一直都是很听话很乖的! 可是,她最终还是被所有的人都遗弃了!没有人要她了!暗恋多年的学长,从今天开始她连做梦的资格也没有了,那个一直欺负她又说要娶她的男人也把她丢在这里了…… 咏心哭得难过,完全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她身边多久了……甚至在十米之外,一闪一灭的车灯她也感觉不到。 第二十三章 当恶梦一场算了 欧柏源抽着手上的烟,低头看着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孩儿。刚才,他不过是想吓吓她罢了,他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样? 谁知道,他掉头回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她,哭得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向冷硬的心升起一股他陌生的疼。 她哭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吧? 欧柏源不觉眉头紧皱,将手上的烟捻熄,蹲到她的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头。 “你……”咏心惊讶地抬起头,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哭够没有?”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股暗哑。 透过不断扫视过来的车灯,那张泪痕斑斑的脸就这样展现在他的眼前。勿庸置疑,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就算他看过的绝色美女再多,可是眼前的小女人却是唯一一个可以吸引住他目光的。  她的美,不艳,却带了些少有的娇气,不媚,却有股连他都说不出的风情,那水汪汪的大眼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倔气,他相信,外表柔弱的她,本性并不真是那么温顺,只是活生生地被现实压跨了,否则她不会到敢推开他,对他大吼! “我……”她不想哭的,可是委屈的泪水却不听话地往下滑落,那热泪如珍珠般地垂下,滴在他手背,“我……”“我送你回家。”心头涌出一股想要抱住她,好好地哄她的强烈感觉,却在看到那双有些惧意的泪眼后,原来要伸出的手放在身侧紧了紧,他只冷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起身走向车子。 咏心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向车子,心中莫名感觉到了安心。他没有真的丢她在这里。 才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因为蹲得太久而麻木疼痛无法行走,她想张口叫住他,嘴唇掀了掀却无法喊出来。 欧柏源走到车门,看到那个女人没有跟过来,回过头却看到她咬着唇蹲在那里不说话,那张小脸与他隔着些许的距离,可是,他仍是感觉到了她对他紧张不安的情绪。 脚步顿了顿,他放弃了想要过去抱她过来的想法,还是开车到她的身边,再让她上来吧。 暗夜里,车子狂啸而过,一路无语。 咏心是因为肚子一阵阵的饿感而醒过来的,她睁开眼,房间是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 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昨天晚上,欧柏源把咏心送到她的小公寓的楼下后就走了。她走得匆忙,匆忙到连跟他说一声再见也没有。 拖着虚软的身子回到家,她把自己狠狠地泡在浴缸里很久很久,像是要把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洗掉。 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地洗,也洗不掉他曾经入侵过她身体的事实。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哭,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了。至于他说与她结婚的事情,也不要再当一回事了,他根本就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罢了。 她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想让自己好好地睡一觉。 然后她就一直睡,一直睡到现在…… 伸手,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过来,开机,已经是下午6点了。她真的是睡了一天一夜了。 手机刚打开,里面的短信与留言有好几条,她一一地翻开,前面几条都是公司同事发过来的,估计是她不去上班也没有请假所以大家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吧? 本来想打个电话到公司去了,但是转念一想,大家都下班了,还是明天吧!第一次,咏心在工作上任性了。 接下来的一条是张向凯发过来的短信,还是那句话‘咏心,对不起。’心中一酸,咏心随手把它删掉。他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不量力而已。 再下来的两个电话竟然是疗养院打过来的,咏心马上回了过去,那边说蝶姨并没有什么紧急情况。 那应该就是宋医生打过来给她的吧?关于手术费,昨天欧柏源发话,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堵了。摆明了就是要好好去求他。 她才不想再去求他呢! 他不是真的有心帮她的,他只是想欺负她,想看她难堪的样子罢了。 如果真的有心,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关心的电话也没有?咏心咬着唇看着手机上已经没有其它的留言,心中竟飘过一丝丝苦涩。 他已经得到她了,根本就不在乎她了。他家大业大,长得英俊挺拔,想要女人满地都是。何必来招惹她呢? 算了,其它的事情她都不要想了,先填饱肚子然后想一想蝶姨的手术费怎么办吧!或许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明天她就把这个公寓给卖了。 入夜的市区,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教人迷醉其中。位于市中心红灯区林立的酒店,外头华丽炫目的灯火更引人目光。 地处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梦幻巴黎”夜总会是国内知名的一家酒店,占地面积二千坪,拥有一百多间豪华包厢,装潢得新潮豪华又不失气派,以高品味的环境设施而闻名于业界。 这里每晚都会邀请国内外知名的歌手艺人上台走秀,舞厅、ktv、酒吧内夜夜歌舞升平,各色的彩虹灯交相辉映,一派人间不夜天的景象。 “铛铛……”贴着彩绘玫瑰墙纸的墙面上,以希腊神话中掌管时光女神荷赖为主题造型举起的那只金铸大钟表盘,指标不偏不倚地正指向晚上九点整。 此时正逢店里客人蜂拥而至的火爆时段,店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因此位于后台的化妆室内空无一人。 “砰”地一声,房间里唯一一张仿古花格实木门被略显粗鲁地从外面给撞开了,打破一室的寂静。 进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她直直走到整片的梳妆镜面前坐到了高高地椅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咏心。 精致的小脸脂粉未施,拥有着晶莹剔透、吹破可弹的雪白肤色,秀眉下镶嵌着一双大大的、黑白分明的清澈水眸,直而挺的小巧俏鼻,唇形优美,色泽如樱…… 大约一百六十二公分的身高,看着是娇小了一些,不过,身材比例非常好,穿上高跟鞋的话看起来应该不错。 第二十四章 梦幻巴黎 大约一百六十二公分的身高,看着是娇小了一些,不过,身材比例非常好,穿上高跟鞋的话看起来应该不错。 虽然一副清纯不解世事的样子,不过,有的客人就好这一口。如果她真的下海,娜姐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打包票,让她来训练她,不出两个月,这个女孩哪怕不能成为他们这里的酒国名花,夜店红牌,也会是众多男人们都想染指的女人。 只是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真的适应得了这样的陪酒生涯吗?来这里陪酒的,一踏入这个行来,就算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了。 吣心不敢直视女人迫人的目光,她紧张地绞着裙角。 “娜姐……”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咏心不得不张口说话。 刚才她在家里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电视,一则打击卖淫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里面一个衣着暴露,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孩在面对记者的采访问她为什么要自甘坠落时,没有半点的羞耻感说道:“做陪酒怎么了?总比我天天上八小时的班拿那点死工资强多了!如果不是长相达不到要求,我还要去‘梦幻巴黎’陪酒呢,那里的红牌小姐一个月收入上百万不止……” 本是吃着东西的咏心只听到那个看不出年纪的女孩说的那句话,梦幻巴黎的陪酒小姐一个月月收入百万不止,其它的再也听不下去了。 如果自己要到那里去的话,蝶姨的手术费不是有着落了吗? 反正她已经无路可走了,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躯了,不如碰碰运气算了,她是可以选择不卖身的,不是吗。然后鬼使神差般,她快快地吃完东西后,换了套衣服打着车过来了。 这个叫娜姐的女人是这家夜店的经理,在打量完咏心之后,把嘴里的烟抽出来,吐出了个大大的烟圈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份工作,每天都从入夜时分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最主要的特质就是会傻笑、撒娇、发嗲、扮胸大无脑的花瓶,陪客人喝酒开心。至于要不要跟客人出场,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想要赚得多,不出场的话只能眼红别人的份。你会喝酒吗?” “不会……”咏心直接开口回答然后才又想到什么又说道:“我可以学。” “学?来这里的客人都是豺狼虎豹,就怕你一出场就是可能被人灌醉吞下肚了。”娜姐冷笑道。 这一半是事实,一半是吓她。别的夜店也许会有客人不顾小姐的意愿强行要带出场的,不过他们‘梦幻巴黎’可不一样,她们尊重小姐的意愿,不强迫她们出场,倘若真的有客人想闹也会碍于他们老板的面子不会真的对陪酒小姐怎么样。 只是,有心下海的人,又有哪个可以拒绝得了金钱诱惑呢?不过,如果眼前的这个小妞真的想卖,也得卖给个最有份量、最有利用价值的金主。 “我不怕。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第10节 “你说。”来这里的女孩,哪个不是为了钱?为了在这里可以攀上个高枝呢? “我要跟你提前支付工资。” “多少?” “两百万。” “先试试你的能耐,看值不值两百万。” 漆黑的夜色下,幽静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超级跑车停在了路边。半开的车窗里,一缕一缕的淡淡轻烟缠缠绕绕。 一明一灭的火光,偶尔映出坐在车里的男人沉静的脸庞。欧柏源深深地吐出一口烟,再度抬头望着那仍是一片漆黑的窗口,心头一紧,而他脑海里那张清丽带泪的脸蛋却更显清晰。该死的,都这么晚了,这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昨晚他送她回到这里,明明看到她脸上的疲倦,也不再强硬地送她上去。以为今天她应该会在家好好休息的,没想到他8点从公司过来她这里,看着她的窗一直是黑暗的,半点灯光也没有,是不在家还是出了什么事? 他忙了整整一天,脑子在被公事塞满的同时,那啜泣声总会时不时地钻进脑子。 有些心烦气躁的他正想亲自上去敲她的门,他扔在座位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随意看了一眼,他抓过来,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事?” “大哥,你在家还是公司?”电话那端传来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外面。怎么了?”欧柏源不明白那个一向能不找他就尽量避得远远的弟弟竟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会有什么事情。 “嗯,有没有时间来‘梦幻巴黎’一趟?”欧圣源站在饭店二楼的vip厢房的外面,刚才那个跟夜店经理进去的小女孩,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大哥看上的那朵小花吧?这个时间,她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他这个人爱多管闲事了,只是他们家一向严肃自律,从来不跟任何女人有绯闻的大哥难得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注目,做为弟弟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没空。没事的话我挂机了。”欧柏源现在是担心安咏心这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你是不是跟我未来的大嫂在一起?”挑高了眉头,欧圣源再度问道。 “你在胡扯什么?”她会是他的女人,但是他没有把她正式娶回家之前,他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可是,从弟弟的对话里,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欧圣源在电话这端明显感觉到一向情绪不外露的大哥似乎不耐烦了,有问题。 “到底什么事?”他讨厌猜谜语。 “那位安小姐……”“她怎么样?”本是想推开车门的手迅速收了回来。 “我刚才看到她来‘梦幻巴黎’找店里的经理。” “该死!”一句咒骂声不自主破口而出,“你确定是她吗?”他就知道的预感错不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的给他惹事去了。 “是她。”他欧圣源虽然平时对人对事都算不上太认真,不过,大哥的女人他可不敢拿来开玩笑。 第二十五章 上次在饭店走廊那里看到大哥那种恨不得吞了人家的狠样,他早让人去调查过了,没想到大哥竟然会看上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岁的女人,那个女人甚至还是妹妹的同学。怪不得上次他看着眼熟得很,原来自己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一向很少在家的他淡忘了,加上妹妹出国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帮我看着她!我马上过去。”电话挂上,随着主人的怒火被丢到了一边。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黑色的车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阿源,电话打够没有?”一个身穿着三件套西装的高大男子从身后叫住刚挂上电话的欧圣源。 “慕容四少,难得你这么赏脸过来,我有点事情跟kevin说一下,等我一分钟。”这慕容四少难得跟他的小妻子到他的地头上玩,他当然得好好招待,可是大哥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了。kevin是这家店的老板,他跟他还算是有几分交情,让他找人看住大哥的那朵小花就好了。 有kevin的吩咐,没有动得了她。他也奇怪,那位安小姐到底来做什么,而他们家的大哥竟然不知道? 看来,有好戏看。 坐在昏暗的包厢里,咏心的手不安地拉着裙子下摆,过短的白色连身窄裙露出她一双修长双腿,将她纤细的身材曲线整个显露,如此暴露的衣着是她第一次穿。 可是,刚才娜姐说过了,要试试看她的胆量。为了那笔手术费,她怎么样也得做。 “来,安琪,再来一杯!”安琪是娜姐刚才给她取的名字。娜姐说,只要她陪这几个客人,让他们满意了,那那笔钱就先预支给她。 而她的第一场考验就是要陪客人喝酒,谁知道,这些来这里的客人,白天的时候是一付社会精英的模样,一到了晚上来到这里全都变成了不安好心的男人。 “不要了,我不会喝!”咏心别开头,避开那不知第几杯的黄汤,她的头已经有点晕,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分不清东西南北。 看来,她真的是太生嫩了,连这几杯酒就挡不住。只是,那又苦又涩的滋味真的是难以下咽啊。 “不会喝?不会喝没关系,只要会在床上伺候男人就行了。”一名男客人色迷迷地望着咏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刚才带她进来的经理说她今天刚来上班,让他们多担待一些。这小女人经过酒店的妆扮,除了小女孩的娇嫩外,还多了份女人的风情,看得他心痒难耐,直想剥光她身子好好地要她一番。 “今天跟我出场好吗?我一定会让你满意,你说个价吧。”他的手更过份地揽过她的腰,色色的大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不怀好意地揉着,还有一路往上的趋势。 “不要,放开我!”咏心含糊不清的说着。从不曾与男人如此亲近,咏心被他突来的非礼举动给吓住,两手无力地推拒着那个男人的接近。 不是说陪喝酒而已吗?怎么会这样? 咏心的话让那几个男人反而大笑起来,“我来夜店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又这么特别的女人,居然会拒绝人?太有趣了!” “喂!你没听说过‘女人的拒绝就是答应,答应还是答应’这句话吗?” “你说得是——哈哈哈!”几个人的眼光一致落在咏心美丽姣好的面容和身材上,脸上尽是贪婪和欲望。坐在咏主身边的男人更加用力地扯住她,根本不管她的挣扎,如恶虎扑羊地将她给扑倒在沙发上,贪婪的唇直往她优美的颈项吮去…… “不要……”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咏心就算再有再多的心理准备,也都瓦解了。 太可怕了。那个恶心的男人的手探进她裙摆下方…… “不要,不要……” 突然,包厢门打开了,同时有道冷得像冰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敢碰她?”声音低沉有磁性,而且还带着压抑的怒火。本是性欲高涨的男人被这么打扰,忍下欲火地想轰人,谁知这一回头,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迷糊的脑子似乎有了一丝清明,这个男人不是…… 几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同时回过头,看见了那张极霸气又极狂傲、冷漠的脸孔,还有那对前所未见的寒眸正瞪着他们。 欧柏源本就冷酷的俊容此时犯着铁青,冷眼瞥过缩着身子的咏心,只见她惊吓地哭着,而那个死男人的的狼手已经挑高她的裙摆下方,露出贴身底裤。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来这样的地方做这事情!该死的欧圣源又跑去哪里了?他不是让他好好地看着她吗?竟然让她跑到包厢来陪人喝酒? 要是他晚来一步的话会是什么样? “放开她。”又是一句冷到骨子里的命令,欧柏源的目光没多看向那个男人,那几近要杀人的目光直盯着咏心此时的狼狈不堪。 男人被欧柏源的气势给吓住了,愣愣地收回手。 “欧总裁,大家有话好说,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一名男人终于认出来人是掌控着亚洲大量资金流向的欧氏金控总裁欧柏源。 平时想见一面都难的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个面子谁敢不给?看欧总裁脸黑的程度,看来跟这女孩关系不浅啊。 他们怎么敢得罪他? 而闻风而来的娜姐一进来,一眼就认出欧柏源。 “欧总裁,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刚才她接到老板的指示,说要好好看着刚刚进来说要到这里上班并想预支工资的咏心不要让她出事。 老板只说不让她出事,并没有说不让陪酒啊!可是,看欧总裁这阵势,敢情是抢人来了,真是乱了。 欧柏源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地瞪着咏心。而本是半压着咏心的男人经不住他冷咧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甘愿地坐了起来。 来这里的客人,谁都不好得罪,特别是这位欧家大少爷,如今欧氏金控的总裁。 ------题外话------ 第二十六章 你要多少钱? “苏总,不好意思,待会我再找几个漂亮的小姐来陪你们。”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让他们清场了。 没看到欧总裁看这小女孩的眼光不一样吗?他们不走真的是太不识相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咏心羞愧地扯着身上单薄的衣料,缩着身子,因为刚才的惊吓教她全身不住打颤。 欧柏源扯开领带,表情严肃地朝她走去,“你不要过来!”咏心见他走近,害怕地叫着。他的表情真的是太吓人了。 欧柏源在她发愣之际,狂怒地一把将她的手腕给扯过来,硬要她起身与自己相望,那娇小的身子踩着高跟鞋,有些踉跄地往他身上跌去。 她不想让欧柏源看到自己此时的堕落,过于曝露的衣着将她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自然也勾起男人的炙热目光。 “安咏心,你不要再惹我。”欧柏源咬牙切齿道。粗暴地为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不愿让人再见她裸露的肌肤,然后弯腰打横抱起她就往门外走。 咏心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不轻,咬着唇不敢再出声。 几个已经站起要清场的男人,看到欧柏源抱着咏心往外走,老实地站在一边不敢挡路。 “大哥……”已经走出包厢门口的欧柏源听到欧圣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丢下了一句:“今晚的事情我会找你算帐。”然后抱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哥,对不起……”欧圣源摸了摸鼻子。看来这次他得跟慕容少爷一起走了。大哥好像生气了。 大哥生气的话他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他又没有让那位安小姐出事,不过是想让大哥来个英雄救美罢了,谁知道人家不领情啊。 咏心不敢挣扎地任欧柏源抱着她回车上,害怕、紧张、慌乱加上喝了几杯酒现在在知道自己没事后,整个人有些昏沉地缩在座椅上。 欧柏源铁青着脸从冰箱中拿出一瓶矿泉水,跟着把整瓶矿泉水对准咏心的脸浇下——“好冷!”咏心瑟缩低语着,整个人缓缓从昏沉中睁开眼望着欧柏源,他竟然拿冷水泼她。 “清醒没有?”声音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 “你为什么要来……”抹抹一脸一头的水和一身的狼狈,咏心不知道该要跟他说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吧?”欧柏源猛然擒住她的皓腕,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非得那样作贱自己才高兴吗?” “我没有……”咏心觉得委屈。一句话,她心里的酸意涌上喉间,忍住心里激动的情绪,咏心要自己不能哭,不能再在他面前掉泪。 咏心不敢直视他,低下头不语。 “没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个男人要对你做什么?”如果他晚一点到的话,她是不是就任那个男人这样上下其手? 阴沉夹着满腔怒火的嗓音在小小的空间响起,令本是低头不语的她震了一下,猛地抬头,让自己望向那深幽的黑眸,看着他脸上怒不可遏的表情,她心中只觉委屈。 “说话!”那语气里道出过多的狂暴及失控,又见她一身单薄清凉的穿着被水淋湿后,白皙诱人的曼妙曲线,在在魅惑男人的视觉神经。 “我需要钱……” 这个理由足够了吧!他不是要逼她说吗?那她告诉他,就是这么简单。 ‘嘣’一声,忍无可忍的男人怒意无处可发,放在手边的手机倒霉地朝前挡玻璃重重掷了过去。四分五裂! 需要钱,这个女人竟敢给他这样的答案。他已经跟她说过那个女人的事情他会处理,没想到想她宁愿出卖身子也不愿成为他的女人,不愿意嫁给他,那股怒火在心里一再狂烧,教他几乎发狂!真的是可笑至极啊!每天手上的流动资金以亿万算,掌控着亚洲最大资金流向的堂堂欧氏金控的总裁,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轻视到这种程度。 她就那么想卖身吗? “你想要多少钱?”要多少才肯嫁给他?如果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总是简单。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需要钱吗?卖给我一个人,总比卖给那么多男人好吧?” “我不卖!”她眼眶泛红,明明都要哭了,却还倔强地说出如此惹他发火的话。她是需要钱,但是,她又不是真的要卖身,她后悔了行不行? 当听到他问她要多少钱才肯卖给他时,咏心心里的委屈与难过更重了。安氏企业已经欠了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情,蝶姨的事情她不想再欠他的,所以,才想着要自己想办法。 “该死的女人!”欧柏源从来没有想过脾气一向控制得很好的自己今晚被安咏心这个女人气到这个程度,再吵下去他真的会掐死她的。 冷着脸,他发动车子,以一种狂飙的姿态直冲出去。 第11节 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咏心终于抵挡不住这样的速度冲击,一阵头晕脑转之后,她竟然这样昏了过去。 欧柏源没带她回她的公寓,而是来到自己的住处,简单明亮的装潢就如同他的主人。咏心昏过去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就连欧柏源抱着她下车她也没有了知觉。 那双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伺候过任何人的大手很不爽地把她那一身碍眼的衣裙褪了下来丢在地上。 他的住处没有女人来过,更加不可能有女人的换洗衣服。所以他只能让她穿他的衬衫,那过大的衬衫长及膝盖,可是那一份若隐若现却比刚才帮她换衣服时更能撩动男人的欲火。 只是,看着那张被他用热水狠狠擦过的小脸蛋,睡得那么沉一点防备也没有的样子,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转身进浴室冲洗。给自己冲了个舒服的冷水澡后,终于感觉到一整晚的火气降了下去。可是,当他走进床边,看到床上的睡着的女人竟然拉开的被子,身上穿着他的衬衫,那过宽的领口露出更多的白嫩肌肤让他身上的另一股邪火又冒了上来。 她的美好,昨天他才偿过。 那无瑕的肌肤,那细得犹如一折就断,不盈一握的小腰身,甚至那细细的喘气声,完全魅住他……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不是被惹得忍无可忍,他是不会有那样失控的行为的。而这两天,他的失控太多了,情绪,脾气,甚至是情欲。 今晚,他会控制住。 ------题外话------ 第二十七章 无法控制 咏心是被热醒的! 睡得昏昏沉沉的她像是在做梦一般,感觉到身上被一股重重地压力压着,四肢更是被压得无法动弹。 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一股突来的痛楚与强烈的不适让她终于努力地睁开了眼,就与一双黑得看不到底的眼眸对上了。 是欧柏源!原来是他压着她! 而且他们之间赤裸相见!肌肤与肌肤相贴的感觉来得太强烈,强烈到让她咏心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该是要反抗的。 “醒了?”男人的声音低哑得魅惑人心。 “嗯……你起来……好重……”听到男人声音的咏心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下意识地推开身上的男人,被压制的四脚开始在蠕动着…… 如果她还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真的是白活了!这里不是她的小公寓,至少这张床是她非常陌生的,但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在哪里这个问题。 她只想离开这个男人的钳制,只是,她刚动了下,即有一道更重的力道按住她,那突来的刺痛感,教她睁大眼,含着泪水,委屈的咬住唇,双手握拳,直想抵开那过热的健壮身躯。 “不要……”她哽咽地呢喃,早没了力气的她,根本挣不开那强有力的臂膀。 “不能不要。”那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着,犹如恶魔的咒语般让她渐渐迷失了。 她颤抖着身子哭了,他知道自己弄痛她了,可他无法停止去占有她的冲动,他渴求了四年,而今她好不容易成为他的女人…… 见她哭,低吼一声的他索性狠狠地封住她的唇,想要止住那逸出的啜泣声。逃不开的箝制.令她只有任他为所欲为。这一夜,她口中不停地逸出柔细腻人的呻吟,那红唇,更是动人的教他想好好地舔吻。就算她累得昏睡了过去,他仍是舍不得放开她,不断地轻吻着她的小嘴…… 隔日,咏心带着疲累醒来。面对一室的陌生,她茫然地张大眼,全身像是被肢解般地难受。而赤裸身子的她只覆了被子,腰上甚至还有股沉重的力道压下来。不解那重力何来,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困住,而她猛地抬头时,只见欧柏源正安稳地睡于她身旁。一时间,昨晚的种种回忆倏地倒同她脑海里,那样激情、陌生的男女欢爱,教青涩的她羞红脸。此时,欧柏源睡得正沉,宽厚结实的胸膛规律地起伏,尽管对他心里有着惧意,但借由微弱的光线,她第一次仔细地将他俊美的五官看个清楚,怕惊醒沉睡中的他。咏心只敢由他抱着不敢乱动。 睡着的他,冷硬的五官柔和了不少,让她平时对他的惧意也降低了,特别是他锐利的双眼闭上了。 原来,她一直最怕的是他的眼晴,特别是他总是用一种她看不明白的眼神沉沉地望着她时,总会让她不同自主的逃开。 只是,她根本逃不过命运的纠缠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就在她有些傻傻地望着他时,欧柏源本是侧睡的身躯改而仰躺,连带的顺手将她给勾进怀里,让她娇小的身子枕在他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只是,一瞬间,学长的事情让她的心沉重起来。学长的家世已经算是优渥了,可是跟眼前搂着她睡得正香的男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那她更不用说了。她轻微地挣扎想起身,小手略使力地想扯开他的手臂,试图松开他的怀抱。 如此陌生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她慌得只想逃开。岂知,在她扭动的同时,还来不及反应,就那么几秒钟,她整个人却被一道重力给按压回床上,又如昨晚那般地受困于他。因为过于惊骇,又见欧柏源冷眸不悦地瞪她,咏心被吓得不敢出声,只得拿着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覆在俩人身上的被子因他的动作而滑落,让欧柏源更是清楚地看到咏心身上因昨夜激情而留下的细微红印,昨夜失控的激情是他从未有过的,没想到娇小的咏心竟能挑逗他失去理智。 于是他再次将身躯压下,重新贴上她。 昨晚他是没有打算再碰她那么快的,结果在躺回床上后,辗转反侧,她的香气总是窜入鼻尖,让他全身的血液澎湃难忍,所以在睡到半夜后,一直没法入睡的他干脆遵从自己身体的意念再度强要了她。见她不语,只是将头往旁偏了过去,欧柏源对她这时的举动感到不满,可她倔强的模样却教他看得入迷。“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我只是……想起来。”反正躲也躲不过了,不如就做驼鸟吧! “还早,再睡一会。”看到她难得在他面前的柔顺,本是有些恼意的欧柏源口气也降了下来。 “等下,我要去疗养院……”她要尽快跟宋医生协商手术的事情,但是手术费……他说把这件事交给他,那是不是说确定要帮她垫付这个手术费了? 那他们结婚的事情,是不是还要继续呢? “安咏心……”看着那双眼晴里的疑惑与犹豫,欧柏源坐起来,让她整个人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坐了起来。 只是,两人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让她很不自在地拉过被子,低下眼不敢正视他的脸,只是眼前那一大片结实的肌肉却让她的脸红透了。 她从来不知道看起来高挑挺拔的欧柏源竟然会有这样的好身材,肩膀宽宽的,宽厚的胸肌上甚至有着性感的胸毛,再往下应该是…… 停,不能再看了下去了。咏心忽然面红耳赤地闭上眼。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去肖想男人的身体,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最害怕的人。 “告诉你一句话。”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欧柏源抬起她的小下巴,却意外地看到她满脸的红晕。 她是在害羞吗?要不然连眼晴也是闭上的。 “开眼看着我。”他不喜欢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不正视他。 咏心别扭地睁开眼,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对上了,他要跟她说什么? “对不感兴的人或事,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他丢下这句话后下床走进浴室里。 他对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跟她说他对她感兴趣吗?所以愿意把时间用在她身上,甚至愿意跟她结婚? 那他会对她感兴趣多久?这句话,咏心不敢问,只有把它沉沉地放在心里。 第二十九章 系领带的意义 欧柏源冲了澡出来,看到床上的小女人竟然还保持着刚才他进去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扔掉手中擦拭头发的毛巾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半响出声道:“给你十分钟时间到浴室洗个澡,然后把衣服穿上,一会儿我们要去先去疗养院。” 咏心一怔,“到疗养院……” “还是你不想去?”欧柏源转过身子拿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床边的袋子丢到床上,“不去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我先到书房交待一些事情。要是十分钟后我进来你还没有把自己收拾干净,今天我们就在床上呆一天。” 不再理会床上的女人,欧柏源走了出去。 而咏心在意识到他说的话马上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他说要跟她去疗养院,那就是说蝶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所以,她要尽快把自己弄好,然后还要打个电话到公司请假,然后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蝶姨。 她动作要快点,千万不要惹怒了她的金主才对。既然欧柏源愿意帮她,他也算是她的金主吧?她以后还是少惹他生气才对。 咏心快速地洗好澡出来,拿出他刚才丢在床上袋子,里面是一件纯白式的小洋装,款式简单,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拆掉,袋子里还贴心把配套的内衣裤也一起买了,床边还放有另一个袋子,咏心看了一眼,发现装的是一双低跟的白色圆头小皮鞋。 他是什么时候去弄来的衣服的? 咏心虽然有疑惑,但却还是快速地把衣服的标签拆掉,然后穿了上去。高腰的设计让显得她的腰肢更细,而那细致柔软的布料穿在身上,那种贴身的感觉就像是她的第二层皮肤。 原来天价不是没有道理的。咏心小心地抚着身上的衣服,慢慢把它拉好。虽然她名义上是安家的二小姐,但是除了爸爸及哥哥,不会有人承认。 这些年在安家,她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当作是可以挥霍无度的千金小姐,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商场减价的时候买的。 她唯一一件最贵最好的礼服,还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哥哥送的。迄今为止,也只是穿了一次参加好友的生日party,然后就收了起来。 到公司工作之后,她尽量穿着价格实惠却并不昂贵的职业套装,所以,像这种贵得离谱的洋装基本很少有机会穿。 如果弄坏了,他不会小气地要她赔偿吧?咏心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想起了欧柏源那张严肃而不拘言笑的脸。 几次的近距离相处下来,她发现其实这个男人脾气真的很糟糕,他好像很容易生气,一生气起来动作就会很粗暴。 那天在车上,他就撕烂了她的衣服……算了,她还是不要再想那天的事情了。 咏心穿好衣服,看了看半关着的门口,没有见到欧柏源,而她也不敢出去找他。看到她的小包包放在沙发,她才想起来要打电话回公司请假。 大哥安卓下个星期才会回来,到时他知道她搬出安家的话有可能会生气。她正好在这几天想一下到时要怎么跟他说才好,又不致于让他跟大妈闹不愉快。 虽然林美珍对她不好,但是毕竟也让她呆在安家衣食无忧地长大了,她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 还有跟欧柏源的事情,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大哥说。如果可以,咏心甚至希望不要让别人知道。 只是,这个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咏心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大哥不会问起来。 跟公司的主管请了假后,咏心刚挂上电话转身就看到欧柏源不知什么时候倚在了门边,那双眼晴在打量着她。 “我打电话到公司请假。”咏心呐呐地出声。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想让她主动说话,所以,她像个小媳妇似的报告着。 “把工作辞了。”欧柏源进来走过她的身边,咏心一阵紧张,而后知道他只是走到衣柜前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再亲密不过,她还是不太习惯跟他靠得太近,那会让她呼吸变得很不自在。 “等大哥回来,可以吗?”其实她是想说不辞职可不可以?但是没胆量。 “随便你。”说完这句话,欧柏源打开衣柜,然后竟然当着咏心的面把身上的浴袍脱了下来,活生生一副美男更衣图。 “我到外面等你。”咏心只觉得一股气血往上涌。她没有勇气呆在房间里看他更衣。 “过来帮我系领带。”就在她快步冲到门边时,如恶魔招唤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刚才说什么?是要她过去帮他系领带吧?还是她紧张到重听了?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咏心僵住了,门口就在眼前她却不敢踏出一步,同样的也不敢往回走一步。 “安咏心,过来。”低沉的男性嗓音再度在耳边响起,这样咏心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缓缓地转身走向他,明明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她硬是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在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面前。 “离这么远,怎么系?”这个女人,再低下去,干脆把头埋到地毯里去算了。 于是,低着头的小驼鸟再前进了一步。 “抬起头。”命令式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欧柏源把手上那条蓝黑色的条纹领带放到她的手上。 无措地接过来,咏心只觉得自己的脸蛋又在发烫,那股来自于成熟男子特有的气息让她心慌不已。 一个男人让女人帮他系领带,衍生出来的意义可以有很多种,最大的一条便是承认她是自己最的女朋友或老婆,这样的举动代表着对男人的关心和爱。 还有另一个更深重的意义便是,女人帮男人系领带就是要把他好好系在自己身边。 这两点,咏心在心里全部否定掉了。 他们从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目前也不是夫妻关系。而且她从来不敢有把他系在身边这种想法,以前的她甚至是能离他多远就多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题外话------ 内容介绍: 她是商界的名流夫人,人前风光,人后暖床。 二十九岁生日被相恋五年的男友一脚踹到剩女的大军伍当中去,因为撞破了她高贵冷艳的顶级bos一个惊天大秘密,就被一只集纯良、腹黑、傲娇、暴走、温柔、各种矛盾体于一身的名门纯禽给拽到了已婚妇女的革命队伍中来。 【纯禽小档案】陌漾,年龄不详,出身不详,以妖冶、清冷的神秘气质,多金、专情的纯良形象横扫y市所有雌性生物萌动的心。 谁能想到,这样的极品男人是一个gay(攻受属性不明?结婚不过是为了掩耳盗铃、瞒天过海,以及~弄假、成真?! 第12节 欢迎收藏!谢谢支持! 第三十章 对戒 但是,他的要求,她不能拒绝。 只是,穿着低跟鞋的她,头顶才到他的胸口,他可不可以低下来一点好让她可以把领带穿过去? 意识到她的身高跟他的差异,站得笔直的男人终于稍稍地降下了身子,好配合她可以把手从他的脖子穿过去 他承认就是故意要她帮他的。 咏心咬着唇,两只纤细的手穿过他的颈部,因为紧张,她的指尖碰到了那似乎可以烫人的肌肉温度,只是轻轻碰到而已,颈间强劲的脉动跳跃让她的心跳频率也不正常起来。 还好平时跟安卓出门应酬的机会挺多,有时候也会帮他弄一下领带,咏心很快地帮他系好了领带,正统的温莎结,饱满有力,庄重典雅。 手正想离开他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捉住。 “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刚才在接过领带时她的脸上有着一丝的困惑与不解,他一向最善于观察别人,但是小女人的心思他抓不到,这一点使他有些不满。 咏心睁着一双大眼,她哪有想什么啊?在他的面前谁敢想什么啊?这个男人真的是莫名其妙。 在他一双利眼的注视下,她只能臣服,最后妥协地开口:“没有。” 与他在一起的压迫感一直教她恐惧,他的面容有着邪魅的诱惑,若他不是如此强势,不是这般严肃,不是这般冷酷,他该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就连一直对他有着惧意的她,都深深为他的外型而震撼。 “真的没有吗?”男人还紧追不放。 “真的。”哪怕真的有想事情,她也不可能把那种想法告诉他。 “你还帮谁打过领带?”刚才看到她的手虽然有些抖,但是还是很快地帮他把领带打好了,而且很漂亮,这样熟练的手法不可能是第一次做。 “大哥……”咏心顺口说了出来。他问这个干嘛? “安卓?”浓黑的眉毛蹙了一下,然后再度命令道:“以后不许再帮他系。”大哥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不能靠得太近。 “啊?”咏心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张着小嘴看那个已经把西装外套穿上的男人。 “听到没有?”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不甘心。 “哦。” “安咏心,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这一声‘哦’实在是看不出来有多大的诚意。 “知道了。我不会了。”既然他这样明确的要求了,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吗? 系领带事件暂告一个段落。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到了疗养院。 刚进去,就看到熟悉的护士向他们走来,咏心正想打招呼,谁知道人家护士却是向欧总裁致意:“欧先生,宋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你在外面等我。”西装笔挺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吩咐下去后,跟着护士走进了宋医生的办公室。 这不是应该由她跟宋医生谈的吗?怎么变成了是他跟宋医生谈? 咏心看着宋医生的办公室门开了又关上后,才终于肯定,在欧柏源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其实,这么多年来,蝶姨生病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扛着,其实也是会有累的时候。记得蝶姨生病住院的时候,她也不是过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子而已,柔弱的肩膀被迫挑起了这样的重担,她也有过害怕与无措,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跟她说一句,有我在。 刚才听到那个男人说好句让她等他的话,却让她心里感觉到了前怕未有的放松与安心。原来生活中有个人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感觉竟是这样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可以为自己挡多久,但至少,现在她可以给自己做梦的机会。 转身,她决定去看蝶姨。 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欧柏源已经跟宋医生谈妥了关于蝶姨进行手术的所有问题。 他站在疗养院走廊的尽头,透过那面透明的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她在花园里陪那个女人的聊天。 虽然他没有听到那张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地说些什么,但是就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疗养院出来,咏心跟着他上了车,在他转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时,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是的,她为了蝶姨的事情感谢他。 “谢谢我?”欧柏源一向严肃的脸竟然笑了,“你要怎么谢我?”说话间,修长的指头已经点上她的唇,然后轻轻地抚着,一下又一下。 “我……”咏心看着那张靠近的俊脸,还有那双眼里的笑意,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而且男人的动作让她心慌不已,他干嘛不停地摩婆着她的嘴唇?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亲密了。 “等我想好了再让你还吧。”不意外的看到小女人脸上的红晕,他满意地收回手,直接发动车子而去。 半小时后,欧柏源的车停在某家珠宝店的门口,示意她下车后,他也跟着开车门步下车,车钥匙交给珠宝店的员工,不待咏心反应过来,他已经搂着她进到店里了。 他干嘛带她来珠宝店?咏心有些不自在的望着柜台那些昂贵的钻戒。 “欧先生,这些全是店里的新款式,这几款都是独一无二的的款式,如果你不满意,我们还有更适合这位小姐的钻戒。”珠宝店的经理小心翼翼地拿出店里所有新进的款式,对这个贵客一丝都不敢怠慢,虽然不明白欧先生这回竟然不是挑最贵的钻戒,也不是挑最珠光宝气的宝石,反倒是要他拿些简单大方的款式。 对于欧先生这种有钱人,经理看多了,随便让女人选个不大不小的钻戒,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对这些有钱的男人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小钱罢了。 大部分的男人陪女人来珠宝店,都是二话不说由女人挑选,之后爽快的付帐,哪里像眼前的欧先生再三抉择。 咏心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她的手光试戴戒指就戴到酸了。他怎么还不满意啊? “这是对戒。”欧柏源又帮她戴上另一只戒指。她的手指细嫩修长,小小的指环套在相她的指尖,好看极了。 对戒?咏心愣了一愣,他买对戒要干嘛?他们虽然说要结婚,可是,他现在竟然连对戒也买了。 对戒是爱的宣言与见证,它是至死不渝与天长地久的象征。可是他们之间…… 他怎么会想到买对戒? “就要这一对吧。”男人终于决定了下来。 经理亲切的笑着点头,终于达成交易了。 第三十一章 安咏荷的发现 在他们走出珠宝店的时候,一个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女人像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手拉手一起走出门口,然后那个男人还帮她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后,才从车头绕过去上车,然后在她来不及上前拉住咏心的时候,车子已经扬长而去了。 那个男人,她安咏荷怎么可能会看错眼!绝对不可能不会看错的,是欧氏金控的欧柏源。但是欧柏源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跟安咏心那个小贱人在一起?而且态度是这么地亲密? 如果她刚才太震惊的话,一定上前拉住安咏心了。虽然她几年没有回来,但是她的模样她是不会记错的。 他们来珠宝店做什么? 安咏荷决定进去问个明白。欧柏源可是她的好友罗湘湘这么多年来一直记挂在心的男人,她一定要搞清楚。 怎么看怎么都像安咏心那只狐狸精勾引了欧柏源,要不以欧家那样的家世,才不会看上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对不起,小姐,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店经理在听到安咏荷进来打听刚才欧柏源他们买什么东西时,脸上虽然还浮着笑,但是口气已经不再客气。 先不说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隐私这一点是公司规定的,就单单从欧柏源的身份与地位来说,她们更加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叫你们经理出来。”安咏荷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顾不上柜台小姐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小姐,我就是这里的经理。”经理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铭牌处世不惊道。虽然这位小姐的穿着看起来也像是有钱的主,但是欧柏源可不是随意可以得罪的,该怎么决择这点小事情她还是很明白的。 “如果你要买东西的话我们很欢迎,但是其它的我们没有办法透露,请原谅。您请慢慢看。”经理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后面的办公室,留下安咏荷一副气得要抓狂的模样。 气死她了,她刚下飞机还没有来得及回安家一趟就受这种气。 安咏心,你最好把皮崩紧一点,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大小姐狠狠瞪了一眼那几个打量着她的柜台小姐,扭着高跟鞋走出去。 在走出门口后,像是想到什么,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很快拨通电话,“喂,湘湘吗?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睡觉?” “安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这个时候是几点啊?我不睡觉干什么啊?”国外跟国内是有时差的好不好?同样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那边罗湘湘的脾气不比安咏荷小。 “我看到你那个欧大哥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安咏荷相信这一句话可以让罗湘湘马上从床上爬起来,马上订机票回来。 不管安咏心跟欧柏源在一起是什么关系,她都不会让她好过的。 挂上手机后,安咏荷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离开珠宝店后,欧柏源把咏心载到了公寓下面,咏心以为他只是要把她送回家而已,在车门打开后,她低着头对着那个一路上没有再与他说话的男人小声地说了一声:“我先上去了。”然后仓惶地就想离去。 谁知她双脚刚踏到地面上,还没来得及离开又传来他的声音:“给你十分钟上去把证件拿下来。” 证件?什么证件?咏心听到他的话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心里明白过来,他是要她跟他一起去公正处公正结婚吧? 这会不会太快了?刚买完戒指就急着去办理结婚手续,他不需要跟他的家人报备一下吗? 她这边是没有问题的了,哪怕她现在是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穷鬼也没有人阻拦她。可是,欧柏源怎么一样? 咏心又想起了张向凯。张家跟欧家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张家父母都那么在乎门当户了,那欧家更加不用说了。 欧伯父跟欧伯母她并不陌生,以前雅情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她几乎每次去欧家都可以见到。当时对她都是很客气的,那也只是因为她是雅情的好朋友,但是现在她以欧家媳妇的身份到欧家,那就一定了。 咏心平时看起来是有些傻气,但是一涉及到身份的问题,她总是可以看得特别清楚。 “安咏心,是不是想让我陪你上去?”欧柏源一双深深的眼里望着那个傻站住的小女人。好像在他的面前,她总是特别容易地发呆,都不知道她的脑子是长来做什么的。 “明天再去,好不好?”咏心回神以他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 昨晚闹了大半夜,起来后又到疗养院去看蝶姨,然后又去了一趟珠店,她真的累了,全身软软的不想动。 “不好。”男人的回答很干脆利落。 “那……那我上去。”既然金主都发话了,她哪敢有意见?算了,累就累一点吧,谁让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呢? 咏心的小公寓在六楼,是那种没有电梯的旧式公寓。平时走起来倒是感觉没什么,但今天才爬到了二楼,咏心就开始喘气,双腿似乎在抖了。 好不容易憋了一口气到五楼,咏心倚在楼梯口处喘气,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发现竟然大哥安卓的。 大哥工作那么忙,平时出国的话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很少打电话给她,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来电。 咏心按下接通键,“大哥。” “咏心,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吗?”安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忙得天昏地暗刚闭上休息一下,那个除了帐号上没钱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以外,其它时间都不会主动找他的妹妹安咏荷竟然打了他的电话,在那端气极败坏地把咏心狠狠骂了一顿,到后面他听得不耐烦了问她什么事,她才说她刚回国就看到咏心跟一个男人亲密地去珠宝店买东西,那个男人正是欧氏金控的总裁欧柏源。 在把安家大小姐打发掉了之后,安卓马上打了电话回公司确认咏心已经请了几天假,他才打她的手机。 第三十二章 为什么要与你结婚? 欧柏源这次肯对他伸出援手,他不是没有疑惑的,他也曾经怀疑与咏心有关,但是上次咏心不是说跟他并不熟吗?那今天怎么又会哪他在一起? 他相信安咏荷不会没事敢把欧柏源扯出来。 “嗯,我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跟公司请假了。大哥,你特地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咏心小心问道。 大哥一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如果是太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安卓顿了顿还是决心直接问咏心,“对了,你今天跟谁出去了吗?” “大哥,我……我在家……休息。”咏心说得有些结巴。她暂时不想跟大哥说她跟欧柏源的事情。 第13节 “咏心,不要骗大哥。你今天跟欧柏源在一起是不是?”安卓也不再拐弯抹角了。这个妹妹一向不会说慌,一说慌就会结巴。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咏心一时词穷,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咏心,你不是说跟他并不熟吗?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去珠宝店?” “那是因为,他其实是我同学欧雅情的哥哥。雅情的生日准备到了,他要买条手链送给她,却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款式的,所以才拜托我陪他一起去看。” 这次,咏心说得还算流利。对不起,雅情,把你也搬出来了。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说的。 “是吗?”安卓听得还是有些疑惑,他怎么没听说过咏心跟欧家的大小姐有那么深的交情?不过,自从他接手公司后,他也是很少有时间关注她的生活。这件事还是等他回国后再好好地咏心谈。 “是啊。大哥,我正在熬粥,水烧开了……” “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去我们再好好聊聊。”安卓听到咏心这样说后交待了一句也挂上了电话。 “大哥,再见。”挂了电话的咏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让大哥再追问下去,她一定招架不住了。 可是,她刚把手机要放到包里,却看到了那个本应在车上等他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后面。 天啊!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还是她太专注于讲电话了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 “我怎么不知道雅情的生日要到了?”如果不是他在车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上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听到这样一场精彩的对话。 她竟敢拿这样的借口骗安卓,那就是说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要结婚的事情。 欧柏源向前一步走近她,咏心看到他向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一直退到背后撞到了墙壁才紧张地抬头看着一脸阴沉的男人。 咏心以为欧柏源不知道要怎么对她时,他竟然只低下头说了句:“安咏心,跟我结婚很见不得人,是吧?” 然后冷冷地瞪着她好一会,竟然下楼去了。 听着那步下楼梯的脚步声,一声声地像是敲进她的心窝,咏心莫名地觉得又难过起来。 可是,她没有忘记刚才他说要她拿好证件跟他去办手续。哪怕他没有跟着她一起上来,但是她还是很乖地回到公寓拿好东西后,不敢犹豫半分地下楼。 在走到一半楼层的时候,她甚至还有这样一种想法,他是不是已经走了?直到出了公寓的大门,看到那个倚在车门抽着烟的男人时,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一路上依然无语。直到站在登记处的大门口,高高的台阶就在眼前,咏心从身后望着已经踏上两个台阶的男人终于第一次去正视这个问题。 因为,只要真的踏进这个门,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问吧?”欧柏源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你,我知道我跟那些女人比起来,外表并不出众,顶多清秀而已,家世上……我只是个私生女而已……” 私生女这三个字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她,让她吃尽苦头,看尽人脸色,就连学长的家人也嫌弃,她不相信,欧家这样的显赫家世会不在意。 “那又如何?”那又怎么样?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打心底里想要她,那就够了。家世身分这些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欧柏源终于转过身子看她,身高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人,又站在了比她高两个的台阶上,从他的位置上看下来,他只看到一个低垂的乌溜溜的脑袋。 “如果,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我可以陪你……”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了。江海义那个死老头都可以不要脸地提出要包养她了,她无法接受那个老男人。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换成欧柏源,哪怕自己再怕他,但总算勉强可以接受。 她是真的害怕跟他结婚,一想到真的嫁给他,就得走进他的世界,那种豪门深似海的生活,那些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生活,她怕那些名媛夫人千金天天指着她说是她是私生女,这样的生活她承受不了。 “你只想做我暖床的女人?”听到她那句话,欧柏源的脸再度黑成一片。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性格,他一定要为她跟外头那些女人一样,跟他玩故纵欲擒的游戏。 “嗯。”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走进这个门。 “安咏心,你就那么不想嫁给我?”欧柏源修长的双腿一迈已经站到了她的眼前,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收一放,她已经站到了可以与平视的台阶上。 她僵了一下身子,然后轻轻地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结婚吗?”他拉起她戴着戒指的纤白手指。 她不敢挣开,不点头也不摇头。 “因为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占有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知道你喜欢张向凯,我甚至想过要把你囚禁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喜欢他。我甚至还想过,要是你不在意安氏企业倒闭,不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我就毁了张向凯这个人,看你还敢不敢喜欢他。” 他的话一字一句认真无比,他看着她的眼神灼热万分却依然可以以平静比无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第三十三章 就这样结婚了 当年才十八岁的少女,那一股青涩让他迷失了,他极度地渴望她,他以为这种渴望会消褪,但是,没有,而且还一年比一年强烈。 强烈到如果她没有主动来找他,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抓到身边。 咏心默默地听他说完,眼眶莫名地就涌出了泪,“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跟学长联系,也不再喜欢他,只要你愿意拿钱帮我大哥还有蝶姨,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我可以陪你上床,多久都可以……” 如果他只是想要她的身体,那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不结婚他一样强求到了不是吗?既然这具青涩的身体他还想要,那她愿意用来交换。 咏心从他的话里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结婚的,但是知道他对自己竟然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后,让她更加的害怕。 怪不得两个第一次见面在书房里他就强吻她,之外的许多次也是……如果,如果知道他早就有这种心思,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要见他。 只是,现实根本不容许她逃开。 “安咏心,只有结婚了,张向凯才不敢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只有结婚了,别的男人才不敢看她一眼。 看着那滚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再度被拒绝的落寞落入他眼底。 他伸出手捏着她尖细的小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现在,你来告诉我,嫁还是不嫁?” 被他凶狠的眼神看得害怕,咏心咬着唇,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是的,她不敢, “你知道你不嫁的后果吗?只要你说你不愿意,我现在就放手。可是,安家跟张向凯会变得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至于疗养院那个女人,我想估计活不到一个月了。” 他的脸逼近她,与她的唇不过几寸的距离。 他承认,他小人,他卑鄙,可是,为了得到她,他不在乎。 “……”咏心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明明早就知道不可避免了,她怎么还在这个时候做梦他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呢?真的是傻透顶。 “我要你说出来。”他逼着她。 “我嫁。”除了嫁给他,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然后,他就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可是,他一直沉着一张脸,表情非常非常地冷淡。 连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他也是一直不说话。等两人都走出公正处时,已经下午四点了。 咏心看着走到前面的男人,他们竟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她竟然是欧柏源的妻子。 许多年前欧雅情的那一句话:“如果你喜欢我大哥,我不介意你做我的大嫂。”似乎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雅情的大嫂,没想到当初的那句话现在是一语成谶,她真的做了雅情的大嫂了。 但是,咏心觉得并没有勇气告诉好友这个消息。 她又没有喜欢欧柏源,而他应该也是的样的。她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一场交易罢了。是的,是可以说成交易的。他对安氏的援助,对蝶姨的帮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与结婚罢了。 也许哪天他对她的身体兴趣不再的时候,就是她要离开的时候了。她应该感谢他的,至少他要她的身体,也给了她一个名份,而不只是一个被他包养起来的情妇。 这样说来,她真的应该感谢他的才对。 也是因为这样,她更加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结婚的真正内幕了。万一哪天离婚了,传出去的话对欧家来说也不是个什么好的消息吧?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肉体感兴趣的时间会持续多久?咏心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了。 那就装傻吧! 那天下午,一直到上车后,欧柏源一路沉默地将她到他的公寓下面,冷着一张脸说他有些事要处理要到公司去,丢给她一串钥匙,让她从现在开始就要跟他住一起,在她下车前还冷冷地命令她,说今晚他回来看不到她的话就让她好看。 说完后让她下车,在她刚关上车门,连一声再见都还来不及说,车内的男人则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踩了油门,连跟她说声再见都没有地扬长而去。 有点失落,咏心无精打采的拿着自己的包包上楼。 上楼后,咏心打量着这栋近两百坪的宽大公寓,忽然觉得空荡荡得让人难受。 她什么东西也没有收拾他就让她跟他住在一起,可是,刚才看他很不好的脸色,她不敢犹豫。反正她已经跟公司多请了两天假,那就等明天他到公司后她再回家把一些换洗的衣物都收拾好了搬过来吧,反正她的东西本来就少,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想通后,咏心觉得很累,她走进他的卧室,打开灯看到那一床的凌乱中似乎还有一股男女交欢的气息没有散去,她脸一红不敢再看一眼那张大床。 她快步走进干湿分离的浴室,发现里面洗衣,烘干设备很齐全,那她正好洗个澡后再把衣服烘干就好了。 她换下那身白色洋装,在浴室里的那面大镜子前看到了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那个男人昨晚对她的脖子及露在外面的手臂嘴下留情了,要不然,她出门真的会被人笑死。 对着镜子,咏心摸了摸了有些发烫的脸蛋,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这是一枚算不上非常名贵的戒指,但是指环上的那个心型图案很别致。 无名指上的戒指,硬生生的告诉她,她结婚了,而欧柏源的左手无名指也有一只她亲自为他戴上的戒指。 果然是对戒,还是结婚对戒。 开好水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咏心围着他放在浴室里的大毛巾出来,反正他应该不会回来那么快的。 回到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大床上,咏心趴上去。平时一个人睡习惯了抱着她那只kitty猫睡觉,但是这里不是他的床,当然没有她平时最熟悉的东西了。 顺手把另一个软松松的枕头抱在怀里,脸蛋也顺势埋了进去,鼻间呼吸到的都是那一股纯男人的气息。 结婚对于每个女孩子来说,都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情之一,对于咏心来说也是一样的。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着美丽的婚纱,手捧鲜花,与最心爱的男人一起牵手走进礼堂,然后他们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每天她会煮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吃,然后送心爱的孩子们去学校,假日的时候可以一起开车到郊外玩…… 她甚至还想过,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蝶姨来参加,因为妈妈不在了,她把蝶姨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她想,过两天有空的时候应该到妈妈墓前去上柱香,告诉妈妈,她结婚了。虽然没有她幻想中的婚礼,美丽的婚纱,他们也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但总算是结婚了,不是吗? 蝶姨明天就要出发到美国动手术了,欧柏源告诉她会有专机跟专门的护理人员送她去,所以不用她担心了。 咏心以为自己在这张床上不会睡得那么快,谁知道,累了一天的身体在脑子里千回百转地想事情的时候,眼皮也沉重的压了下来,咏心趴在床上,就这么想着想着,沉沉地睡着了。 第三十四章 你的结婚对象是她? 梦幻巴黎。 顶楼的vip厢房里,欧柏源懒洋洋地看着从门外进来,似乎有些风尘仆仆味的慕容杰,“怎么有空约我喝酒?” 慕容杰似乎有些疲倦地在欧柏源身边的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边扯开领带一说道:“好久不见,喝一杯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不能喝多,晚点还要到香港。” 慕容世家是国内集工、农、商为一体的大财团,权势滔天。而欧家则是亚洲鼎鼎有名的金融世家。 欧柏源与慕容杰的相识几乎是从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但是他们的友情却是从国外留学时开始的,少说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就连欧家的二少爷欧圣源与慕容家的四少爷慕容尘也交情非浅。 虽说一直分隔两地,但都是经常在国内外飞来飞去的两人,总是在工作之余出来喝两杯。 与一般的世家子弟不一样,两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继承家业,根本没有时间出来寻欢作乐,除了念书就是熟悉家族事业,相较于其它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的富二代们,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更多是自律与自爱,从不闹绯闻,从不在工作上出过差错,几近完美的人生却有点乏味,有点单调。 他们的共同点很多,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两人看似过于亲密的关系一度让人误以为是断背,不过这个传闻在二年前不攻自破了。慕容杰与香港商氏传播商凌志的千金商水晶成婚,那场盛大的婚礼还一度传为佳话。 不过,看慕容总裁有些疲倦的脸,好像这一场婚姻其实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美满。 “想喝什么自己倒。”桌上摆了几瓶高级洋酒,欧柏源随手一指,他的手里已经有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顺手再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 “有什么事情烦着你吗?”慕容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后,加上冰块喝了一口。 “烦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的岳父大人找过我了。”这几天,商凌志一直通过秘书想跟他见一面,都被他技巧地拦下了。 第14节 慕容杰与他那位老丈人的事情他一直看在眼里,当初他动用大笔境外资金暗地里收购商氏传播的股分,等商凌志发现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现在却又以低价不断抛出,商氏的股价天天往下掉,再这样掉下去,估计撑不了多久。 如果不是商凌志用自己的资金不断地与慕容杰对抗,商氏早就易主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慕容杰够狠,连婚姻都可以拿来做赌注。 “我跟商氏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慕容杰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怕你家那位水晶公主知道是你在背后搞得他们家鸡飞狗跳?”如果他想插手,就不会一直拒绝见商凌志。 “她已经知道了。”慕容杰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那她不跟你闹?”欧柏源只在慕容杰的婚礼见过商水晶一面。看起来是个很标准的千金小姐,长得眉目如画,乖巧而柔顺。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慕容杰的对手? “女人,让她闹一闹就好了。”慕容杰又喝一口酒,似乎不在意道。其实心里已经烦透了,如果只是闹一闹就好了,现在她不但闹,还闹大了。那个在他眼中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小女人,竟然不肯把她手上持有的股分出让,甚至还扬言要跟他离婚。 真是开玩笑,她以为一嫁入慕容家后离婚的事情可以这么随随便便提出来的吗?更何况她肚子里现在还有他们慕容家的血脉,冲着这一点,他也不许慕容家的子孙留落在外。这也是他今天想找欧柏源喝酒的原因。 今晚他要飞到香港看她。上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前了,可是,怀孕七个月的她除了肚子大,那张晶莹剔透的小脸竟然更瘦了。 “别再说我的事情了。你呢?最近怎么样?还不打算找个女人结婚吗?”欧柏源比他小四岁,不过读书的时候跳过几级,所以他们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是同一时期毕业的,但男人一过三十岁不结婚,家里人就开始催了,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世家弟子,传宗接代更是头等大事。 慕容杰也不是过想转移话题随便一问罢了,却没想过,欧柏源在听了他的话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嘴角微微向扬道,“阿杰,我结婚了。” “你开玩笑的吧?”慕容杰为之震惊,差点把手上的杯子打翻。欧柏源的个性跟他一样,从不会拿自己的私人事情开玩笑,可是,现在从他的口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人怎么相信? 欧柏源没想到慕容杰的反应这么大,淡淡地点头,然后伸出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尽管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泄露了他难得的好心情。 “你是在说醉话吗?”慕容杰看到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确定地问。 “我没醉,是真的结婚了。”他的酒量还没有这么差过。 “是哪家千金?我记得你并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难不成是被你妈逼去相亲的对象?” “不是相亲的对象。是她自己找上门的。”想到安咏心不过是为了钱才同意跟他结婚,他本是挂着笑的俊雅脸庞顿时一沉。 “谁?”慕容杰想不到今天不过想约他出来喝两杯解闷而已,竟然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新闻。他也太能藏了吧?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媒体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难道他不打算公告天下?这似乎是不可能是的事情。 做为欧家的继承人,这婚事本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安咏心……”说出那个名字后,欧柏源又拿烟吸了一口,然后在缓缓吐出烟圈,又怕是慕容杰不知道,又补充道:“安卓的妹妹。” “安卓的妹妹?你是说安家那个私生女吗?你说你结婚的对象是她……”慕容杰眼里的惊讶更重了,他难以置信地说不下去了。 第三十五章 我娶的是她这个人 安家虽然只是家中型企业,但是安家的大儿子安卓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跟他们是同一所学校的,所以,慕容杰对安家并算不上陌生,对安卓这个人也算是熟悉的。何况安父生前在越南的投资失败,其实也有欧柏源的打压有关系,而他这个也插了一脚的人更加逃不过。 安家那位大小姐安咏荷的刁蛮更是让人敬而远之,只是安家的私生女安咏心他倒是真的没有见过本人。 “怎么?不相信?” “我以为你会娶罗家大小姐。”罗湘湘小姐对欧柏源的执着他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的缠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跟她没有关系。”欧柏源淡淡道,抖了抖手上的烟。 “你家人同意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母亲可是很看好罗家大小姐。但现在你说要娶安卓的妹妹,她的身份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那么敏感,你不怕他们都反对吗?”何况欧柏源的条件加上显赫的家世,怎么说安咏心都是高攀了。如果欧柏源真的想结婚,多的是女人让他挑。 “娶她的人是我,我家人就算是反对,我还是要娶。我要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的身分。”欧柏源的语气里完全不容置疑。 他当然知道好友的想法跟他是天差地别的。做为慕容财团的第一继承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慕容家的利益为考量的,他根本不会给任何一个女人所谓的爱情。既然与他走进婚姻的那个女人,也只能是他事业版图里的一部分。 他会娶商水晶,完全是商氏传播正好是他急需扩展家族企业最好的一个跳板。 “你真的想清楚了?”慕容杰难得在欧柏源的脸上看到他在说到一个女人时那么认真的表情。 望着手上的烟,欧柏源似乎有些自嘲道:“在她十八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想得到她。可惜那时候她还小。后来我知道她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我不屑横刀夺爱,况且以我欧柏源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去看她了,可她眼里除了对我的害怕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所以我没有再去找她。这么多年,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也不算少,我心里唯一想要的却只有她……现在老天爷好心地把她送到了我面前,你说我能放过她吗?”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只是,还有没有说出来的是,当年他虽然没有再去找她,可是,却也用他自己的方法阻拦了那些想打她主意的男生。 他一向感情内敛,对自己心仪的女人并不是一看上就追求,而这三十年来,唯一让他心动过的女人只有一个,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一再在脑中衡量与判断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放手一博,他太冷静也太自制了。 可是,对于安咏心这个女人,在心里他一直放不下。所以才会一直支持叶倩茜主动接近张向凯,才会在安家欠下巨大债务时逼她嫁给他。 慕容杰干笑,却不得不提醒好友一个事实,“你有没有想到过,安氏企业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你的从中阻挠脱不了关系,如果她知道了,你怎么解释?再说以安卓的精明,不可能猜不出与你有关,他应该也有听到风声,是你放话给银行不许贷一分钱给安家才会让他们面临今天这个囧境,你想,他会同意他跟他妹妹结婚吗?” 欧柏源抽着烟,一口接一口,默默地听着慕容杰的话却不回应,也没有打算回应,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不管安卓同不同意,他跟安咏心已经结婚了,谁也阻止不了。 “大家在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你非要搞得大家这么难看。就算你打压安氏是为了得到安咏心,你好好想想,感情跟做生意一样吗?不是谁资金雄厚,谁的手段高明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如果我是安咏心,知道事实的真相后一定会恨死你的。我家阿尘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非要用强迫的手段把人家娶回家,结果呢?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后面还闹得离婚。”还好最终他打动了美人心,要不他就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好了。 “我不会离婚的。”欧柏源望着自己指尖上不断冒出的烟雾。他们今天才正式结婚呢,他不会放手的。 “你不离,可以。但是她一定要离呢?你还有什么借口留她下来?绑住她不让她走吗?还继续用安家威胁她?一个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的话你强留也没有用的。”慕容杰承认自己真的是话多了一些,但是他不希望好友走向自己弟弟那条路,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一次把话都说开。虽然他自己的婚姻现在仍是一团糟中,不过,至少目前为止,他的脑子还算是清明的。 而且欧柏源跟安咏心一点感情基础也没有,又不像他跟水晶一样是商业联姻,他承认他是卑鄙地利用了她对他的用心。但是欧柏源跟咏心之间跟他是不一样的,如果安咏心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阿杰,不要再说了。我娶她已经是事实。”欧柏源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整个人似乎有些疲惫。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慕容杰知道,感情的事一向不容许第三者说太多的,所以,也不打算再谈这个问题。他相信以好友做生意的本事,应该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处理好。 “这个,暂时没有打算。”等那个女人没有那么排斥他之后再说吧。反正她已经是他明正言顺的妻子了,跑不了了。 “你的家人会放过你?”堂堂的欧氏金控总裁结婚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他想,家族里的人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还不知道我结婚了。”如果不是非常了解慕容杰这个人,他也不会告诉他这么快。 “什么?”慕容杰再度震惊,想不到做事一向稳重的欧柏源这次竟然来了个这么劲爆的举动。 如果欧家人他先斩后凑的话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第三十六章 多做几次就好了 “这个婚礼一定会有的,但不是在现在。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 “那今天怎么不带她一起出来让我见见?”慕容杰喝掉手中的酒再为自己倒了一杯。他倒是想见一见安家小姐到底是生得如何的国色天香能让欧柏源起了色心,而且这个色心竟然持续了这么多年未改变。 “她不舒服,在家休息。下次吧。”昨晚被他折腾了一个晚上,今天又东奔西跑了好多地方,刚才在送她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白皙的脸上已经有了抹不掉的黑眼圈及怎么也藏不住的倦意。 “被你折腾的?”男人在一起不外喝酒谈女人,以他们的交情当然也不例外。何况以欧柏源的个性,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到嘴的肥肉。 “呵……祝我新婚愉快吧。”欧柏源重新倒了一杯酒向慕容杰致意。 “新婚愉快。”慕容杰也不再问。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话题,有些不必点得太破,心里明白就好。 这晚,欧柏源在慕容杰走后,独自一个人坐到了近十二点才离开。 一路上,他坐在车子后座上,看着窗外一路飞逝的景物,他抚着有些疲惫的额头,心理不断想着刚才慕容杰说的话,如果安咏心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她会怎么样? 不过,他也不在乎她知道那些事,也不在乎她是不是会跟他闹,他只想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有没有这个可能,安咏心会爱上他这个人呢? 只是这个念头刚涌上心头,有些半醉的欧柏源脸上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她怎么可能会爱他?在他用尽各种手段逼她嫁给他之后,恨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爱上他? 只是,他知道,不管她是爱也好,恨也罢,他都不会放手的。 半夜,欧柏源回到公寓,看到满室的漆黑,以为咏心敢悄悄离开。本来就郁闷了一个晚上的心情此刻更是达到了最高点。 这个女人,如果她真的胆敢离开他这里,哪怕是半夜他也会把她从天涯海角揪出来的。 直到他步伐沉稳地走到主卧房的门口,看到房门半开着,哪怕只是站在门口,他也感觉得到了那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缠绕在鼻尖。 也对,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了。 没有打开大灯,走到床边,轻轻地扭开床头灯,黑暗的房间霎时亮了起来。 没有意外,那个女人正在他的床上睡得很沉。 她今天累坏了吧?小心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欧柏源伸出手抚上那张毫无防备的小脸。 除去那天在车上强夺走她的第一次之外,他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手上下摩挲她的脸颊,低头看她,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般在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而一向清灵而楚楚动人的眼眸闭得紧紧的,小巧的鼻子正均匀地呼吸着……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如花瓣一样的淡色嘴唇上…… 然后,他像被蛊惑似地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这么的柔软、这么的香甜,这么的让人难以抗拒,他像是着了魔…… 而他的手终于抵挡不住诱惑地拉开了她盖在身上的薄被,手掌下的一片滑腻让他明白,床上的女人竟然什么也不穿,而身上唯一的一条毛巾也因为翻身而早已滑落…… 淡淡的灯光下,她就像一块洁白的美玉,身材纤细柔软,皮肤莹洁剔透,欺霜赛雪。 他的呼吸紊乱,原本深沉难懂的眼眸里,此时只有深沉的欲望…… 咏心被压得难受,几经挣扎终于从深沉的梦中醒过来,睁开的大眼已经变得水气氤氲,让双眸更显得情致动人,一股刚睡醒的小女人风情映入男人的眼中。 “你喝醉了……”柔软无力的双手抵上他坚硬的胸膛,咏心喃喃道。她的唇上还有着酒的味道,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呢?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她到底是睡了多久? “我没醉……”带着酒气及热气的男性双唇再度袭上她的小嘴,再度重重吮着。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她安然地躺在他的床上时,他的心再度骚动起来,只想狠狠地要她,证明她真的在他身边,在他的床上。 满室春意,情潮泛滥…… “不要,好不好?” 她真的很累了,根本就不能再度承受他的热情。下午在冲澡的时候她看到自己最私密的地方都肿了起来,要是他再来一次,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受伤。 “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怎么能不要?” 她的拒绝让他心生不满。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的拒绝没有半点的理由。 “可是,可是,我还痛……”咏心再不解人事,也可以看得出来身上的男人眼里赤裸裸的都是对她的欲望。 “还痛啊?”欧柏源不顾她小小的挣扎,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下一口,才抬头看着那张委屈至极的脸蛋,那可怜兮兮的表情,那听起来细小的声音真的是又委屈又难过,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让人有些不忍,可是恶劣的男人却总想欺负她,他坏心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泪眼的注视下,不断地啃咬着她的脖子,最后还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多做几次就好了。” “我……我……你不要这样……”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直接来吗?你刚才不是喊痛?”她越是挣扎,男人的心就越坏,手也越来越过分。 “我……我还没有吃饭……”终于,在他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咏心闭着眼大喊出声。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这个理由不一定能让他停下手。 在喊出这句话,她才发觉其实自己真的饿了。午饭她本来就没有吃几口,现在又不知道睡到了几点,饿是很正常的啊。 “你晚上没有吃东西吗?”本是欲火高涨的男人听到这样的理由后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停下来望着那张在灯光下红通通的小脸蛋。 虽然他是很想吃了她,但是也不能不顾她饿着肚子就把她拆入腹中。 “我一直在睡觉……”她很累了好不好? 欧柏源定定地看着她好久,最后决定先饱她再说。起身,快速地穿好衣服,然后到外面打电话。 “大哥,这么晚了你让我送吃的到你那里?有没有搞错?”欧圣源垂死挣扎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过来。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大哥肯定是为了报前几天晚上的那个仇,他真的是好命苦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被大哥虐待成这样。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东西。”欧柏源可不理会弟弟那边的哭喊,直接挂上了电话。 这栋公寓虽然他经常回来住,也有佣人定时过来整理,但是却从来没有开伙,所以在这里是不可能变出食物的。 第15节 这里的厨房干净得半点灰尘也没有。 第三十七章 以后不许穿成这样 咏心想不到竟会是欧柏源的弟弟亲自送东西上来给她吃。 在近一个小时以前,欧柏源到外面打完电话后,就回到房间,让她穿好衣服到外面等门,说是有人会送东西来给吃,然后他就到浴室洗澡去了。 咏心以为他是叫24小时外卖,在听到门铃响后想也不想地就跑出去开门,没想到来人竟是欧家的二少爷欧圣源。 以前雅情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她到欧家见过他几次,但每次都是在门口,要么在楼梯上擦身而过,所以,两人除了见面的招呼之外就没有再深的交情了。 可是,她怎么好意思劳驾欧家的二少爷亲自送东西来给她吃? “心心,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吗?”欧圣源举高手上的食盒,露出笑脸。他记得以前妹妹跟他介绍都叫‘心心’的。 她怎么看到他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难道他因为睡眠不足而脸太黑吗?不至于吧?虽然刚才在接到大哥电话时,他是满心的怨恨的,但是清醒过来后,他知道大哥是不可能半夜让他送东西给他吃的,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给女人吃,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很重视的人。要不然这大半夜的他不会载她出去吃吗?没有必要让他亲自送过来。 他猜一定是上次那朵小花,所以,他一路狂奔过来了。没想到,真的是!哈哈哈!大哥真是陷得不浅啊! 要知道,陷入爱情的男人通常都是不可理喻的,就像慕容尘一样,简直是走火入魔。 “欧少爷,麻烦你了。”咏心愣了好久,直到欧圣源带笑的声音传入耳内她才红着脸回过神。她不敢像以前一样跟雅情叫他二哥,好像现在叫二哥也不适合,毕竟她跟他大哥结婚了,照理说他还要叫她一声‘大嫂’的,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们结婚了不是吗? 而她是不可能主动跟他说她已经跟欧柏源结婚了,所以在忐忑与不安中,那声‘欧少爷’就这样叫出来了。 “心心,你刚才叫我什么?”这也是欧圣源第一次来大哥的公寓,他提着东西四处望了望,没有看到大哥的身影,随手把东西放在餐厅的桌上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才对着那个一直在他身后转的女人开口问道。 “我……”咏心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绞了一下手指,眼角的余光处正好瞄到厨房,她立刻转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心心,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不渴,坐下来陪我聊一下天吧。”欧圣源看到咏心紧张无措的样子,心下有些不解,他应该不是长得那么可怕吧?为什么她看到他就想走? “我,我……”怎么欧家的两个男人都那么喜欢命令人? “坐下。”淡淡的两个字而已,让咏心不敢再走,只能低着头坐在离欧圣源最远的一个位置上。 “你很怕我吗?” “没有。”咏心依然低着头不敢看他。 “大哥呢?去哪了?” “他……他在洗澡……”说出这句话后,咏心竟然觉得脸红。 “这样啊!”怪不得呢!通常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说男人在洗澡这样的话证明他们的关系匪浅,大哥动作真是快,这么快就把小白兔带上床了。如果他知道其实他大哥已经把人家绑去结婚后,估计吓得晚上睡不着了。 “心心,你现在跟大哥住一起吗?”欧圣源实在是好奇极了。大哥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个小女生这么乖听话的?让人看到她那副样子就想欺负她。 “我们……”咏心再度结巴起来。这个要怎么解释嘛!他怎么还没有出来?紧张之余,咏心不忘记用眼扫了一下房间的门口。 她真的没有办法跟欧圣源对话下去了,他怎么专门问这些敏感的问题? “心心,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不过,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安卓不会担心吗?” “我……大哥……他……”又是一个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东西送到你可以回去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解救了不知如何作答的咏心。 洗好澡的欧柏源走出来,正好听到他那个弟弟正好一口一个‘心心’地叫他的女人,让他听到很不爽,他都没有这样叫过,他凭什么叫得这么亲热? “大哥,洗好了?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欧圣源回头,看到大哥竟然只连件浴袍都舍不得穿上就这样裸着上身出来了,身材好也不是这样秀吧? “拿东西回房间吃。”欧柏源白了一眼明显是想看笑话的弟弟,他在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用不着他来提醒。 “喔……”刚才在看到他肌肉纠结的上半身时,咏心早就红着脸低下头了。听到他的话迅速起来,头也不抬地走到餐桌那里把桌上的东西提出来就要回房。 欧圣源有意思地望着听话的咏心,一脸浅浅地笑意浮在嘴角,然后再回头看大哥,果然,一脸的铁青。 两兄弟竟然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起来,谁也不说话,宽大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咏心不明白这忽来的安静为哪般,她也不想问欧柏源为什么要她到房间去吃东西,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咏心走过他的身边,虽然两个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她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好像要灼到她一般。 “我进去了。”在他的身边稍稍停了一下,她低着头就完这句话就想走。没想到,他却忽然拉住她的手,俯下头有些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许再穿这件衣服。” 在她匆匆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低下头隐约瞥见她胸口雪白的肌肤——妈的,这件衣服怎么露得这么多?那刚才她去给欧圣源开门的时候是不是也被他看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忍不住大动肝火。吣心吓得愣在原地,怔怔地瞪住他。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他让人送来的啊,怎么一下子就说不能穿了?他怎么又生气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大哥,不要对心心这么凶……”不识趣的人继续开口。大哥对心心说的那句话他听到了,只是,大哥要不要这么小心眼?他根本都没有注意到咏心的衣服是什么样的,他竟然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心思不正吗? “闭嘴。”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他回过头,看到咏心僵硬而紧张万分的表情又有些懊恼:“你先进去。” “好……”咏心呆呆地回答后转身马上回房。 第三十八章 饭后甜点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合上了,空留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诡异地大眼瞪小眼,半响后,欧柏源开口道:“你可以回去了。” “大哥,你把人家吃了?”欧圣源可不怕大哥这副严肃又冷酷的表情,他又不是他的下属,犯不着。 “欧圣源,你的嘴巴最好关紧一点,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很晚了,你走吧。”欧柏源摆明了不想多说。 “大哥,那我明天可以约心心出去吃饭吗?” “她没空,还有注意你的称呼。”欧柏源冷冷地提醒道。 “那我该叫她什么?大嫂吗?”叫一个跟自己妹妹一样大的女人叫大嫂,还真是有点别扭的。不过,难得看到大哥对一个女人用心,现在还住在了一起,估计叫大嫂也快了。不过,就不知道他家皇太后知道的话会有什么样的风波。 “我累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帮我锁上门。”欧柏源像是深思了一会道出这句话也不管欧圣源是不是要走直接回房。 看来想从大哥嘴里挖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现在打算在家里住一阵子,因为他想看他什么时候可以叫大嫂。 ** 咏心提着那个超大型的食盒回到房间,小心地在房间的矮桌上放好,怕弄脏,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可以垫的东西,无奈之下,也只能轻手轻脚地打开。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哪里又惹他生气了,外面明明就有餐桌,他偏要她躲进房间里来吃。是不是怕她在他们欧家人面前丢脸? 咏心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个答案。不过,算了,既然他都没有要把她介绍给他家人认识的意思,也许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结婚吧? 这不是她也想的吗?此时,竟有了些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食物色香味俱全,烹制精美,看得人食欲大振,更别说是饿了大半天的咏心。可是,一想到欧柏源,她所有的好胃口都降了下来。 可是,也不能不吃东西。要是把身体搞垮了,她还怎么去照顾蝶姨呢?今天去疗养院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决定,等手术回来后,她要把这一年的时间都尽量挪出来去陪陪她。 蝶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咏心小心地把那一卷看起来很美味的鲑鱼卷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真的很好吃,不仅口感好,而且十分鲜美。长这么大,虽然名义上贵为安家的二小姐,可是她也很少会到外面的高级餐厅吃东西。工作之后,虽然也时不时跟大哥安卓出去参加一些酒会,可是,到那些人多嘴杂的地方,她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哪来的心情却品尝食物呢? 而且,刚才在打开食盒的时候,她看到了食盒配套的刀具外装写着餐厅的名字,那是国内非常有名的西餐厅,她曾经听公司的同事说过。 想不到,这么晚了欧圣源竟然还有办法让人给她送来那家餐厅的外卖。 欧柏源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食盒在桌上整整齐齐地打开着,而那个小女人正一手拿着鲑鱼卷小口地吃着,一边吃还一边笑。 吃个东西而已,竟然能开心成这样?他可从来没有见她在他的面前笑过呢?看来食物比他有魅力多了。 “好吃吗?” “好……好吃。”咏心抬头与他对望。 欧柏源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目光却一下没有放过她,直盯得咏心连吃东西也忘记吞了,就这样拿着还有一小截的鲑鱼卷面红耳赤地愣住了,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太瘦了。”看着她那傻傻地样子,欧柏源脸上冷静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深邃的目光中有着无法察觉地的情绪,他走到她的对面蹲下来。 “你……要不要吃?”咏心看到他越靠越近的脸,才回过神,努力地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后小声问道。 她只吃了一卷鲑鱼卷,那煎得香喷喷的黑椒牛肉及弯着身子的大龙虾她动都没动过 “不用了。你吃就好。” “嗯。”咏心不敢再看他,期期艾艾地应了声,埋头小口小口地把手上的东西吃完,可是对面的男人竟然开始默不作声地替她剥虾壳,好像一点也不想劳她动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欧……”咏心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虾,刚开口客套了一半,就硬生生地将“大哥”两个字连同鲜美的虾肉一起囫囵吞枣整个吞进肚子里。 而看着那张让她紧张的面孔,咏心不敢再出声,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 当咏心吞下最后一块虾肉时,让人吃得有些不是滋味的晚餐终于结束了。 可是,当她动手想把食盒收拾起来时,对面的男人却伸手用餐巾擦干净手后,阻止了她的动作,“还有一样没有吃。” “我吃饱了。”咏心知道他指的是那个盖得好好的甜点盒。可是,她的胃口根本就不大,怎么可能还吃得下? “没关系,尝一口好了。”固执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咏心小小的拒绝,迳自打开了盖子,将那由层层叠叠的奶油堆起的姿态妖媚的提拉米苏蛋糕送到她的嘴边。 那不容拒绝的态度让咏心只得张口咬了一小口,鲜奶油稠香瞬间溢了满嘴。 在咏心吞下一口后,男人竟然还不放过她:“再吃一口。” 于是,张口再来。 “我吃不下了。”咏心终于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真的会逼她把整个蛋糕吃完,她会撑爆的。他好像很喜欢逼她吃东西。 咏心想起了多年前,他莫名其妙地把她拉上车,然后买了一大桶冰淋淇逼她在他的面前吃完。此时的此情此景跟那时的场景似乎融在了一起…… 他眼里的灼热的光茫让她害怕。 “那就不要吃了……”男人低哑的声音把咏心吓得又张大眼,他的眼神好吓人,在她以为他终于放过她时,那只修长的指却抹了一层厚厚的奶油,在她的目瞪口呆中抹上她的唇…… “把它舔干净……” “舔干净?” “乖,听话,快舔……” “喔……”咏心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好伸出小小的粉红色的小舌头,在他热得像是要灼伤人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地舔着嘴唇上的奶油。 直到嘴唇上的奶油都尽数入了她的肚子,她才红着脸低声道:“好了……” “你好,我不好。” 一直看着她吃东西都很老实的男人竟然一个跨步过来,将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咏心羞怯的尖叫声:“你好下流。” 男人的下流真的是无止境啊!饶是平时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都一脸不拘言笑的欧大总裁亦是如此。 第三十九章 谁是狐狸精? 第二天,咏心在欧柏源到公司去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收拾东西。 要说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就是一些自己平时的换洗衣物罢了。她也不想把那么多的东西都搬到欧柏源那里。 虽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但是她比谁都明白这个婚姻的意义,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厌烦了,就会放自己离开了不是吗? 东摸西摸了半天后,咏心最终也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行李箱,锁上门,下楼。 第16节 站在公寓的大门外等出租车的咏心,没想到会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安咏心……” 她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人影,不应该是两个。 “有什么事吗?”咏心拉着行李箱后退了两步,她不想跟安咏荷母女俩靠得那么近。她们怎么会来找她? 林美珍不是巴不得她早点搬出安家,撇清与安家所有的关系,那她们怎么会主动上来找她呢? 身材高挑的安咏荷穿了一袭低胸的小礼服,脚上踩著一双金色的高跟鞋,手上提了一个和鞋子同色系的亮眼包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去出席宴会的千金小姐,没想到竟然会到这样的地方来找她。 “安咏心,真是看不出来,能耐不小啊。”安咏荷打量着咏心因为早上赶回来而穿着欧柏源给她买的衣服。 看不出来,欧柏源对她挺好的,买那么贵的洋装给这种不识货的女人穿。 “再有能耐又怎么样?不是跟她妈妈一个样,只能做个不能见人的情妇?”林美珍同样用不屑地眼光盯着咏心看。 昨晚女儿回家跟她说她见到咏心跟欧氏金控的总裁亲密地去逛珠宝店,加上上次她看到了那辆名车送她回去,猜也猜得出来她勾搭上金主了。 没想到,安咏心别的本事没有,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一流,连堂堂欧大总裁都被她勾引去了。 “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林美珍母女俩的话让咏心心中刺痛,她们一向最懂得用什么话来让她脸面全无的。 这十几年来,虽然她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但是一直以来对林美珍的害怕让咏心不想在大众广庭之下与她们有过多的争吵。 “安咏心,站住。”安咏荷最看不惯的就是安咏心永远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装得自己有多可怜,还不是一样会勾搭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的好友罗湘湘看中的,估计罗湘湘在最迟在今晚就会搭飞机回到国内,到时,她倒是想看看安咏心怎么面对。 “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咏心依然不愿意与安咏荷对视。她之所以会叫她小姐,是因为她从她进入安家的那一天起就警告她不许叫她‘姐姐’,所以,这么多年,在安父及安卓不在的情况下,咏心都是叫安咏荷‘小姐’。 “你要去哪里?”高傲的安家大小姐终于低下头看了一眼咏心手里拉着的行李箱。 “你不是要搬去跟男人同居吧?我们安家可丢不起这个脸。安咏心,你不要以为你攀上高枝了,欧柏源是什么男人,会看上你这个私生女?”林美珍忍不住心中的怨气再度鄙视道。 “对不起,大妈,我先走了。”咏心心中一惊,她们怎么会知道她跟欧柏源在一起呢?不过咏心不想跟他们解释下去,哪怕她说出她跟欧柏源结婚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 即使她跟他结婚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安家,不过,有谁信呢?只是,她不愿在这里再让林美珍母女冷嘲热讽下去了。 咏心伸手要拦住正往这边过来的出租车,没想到她伸出的手却被人用力地拉回了,拉她的人是安咏荷。 “安咏心,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想走。” “你要我说什么?”咏心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回头看向安咏荷。 “你跟欧柏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带你去珠宝店?” “我们……”咏心想不到安咏荷竟然知道她跟欧柏源去珠宝店?那她应该没有看到他们买了什么东西吧?咏心掀了掀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走,但是安咏荷却不放过她。 “安咏心,你妈妈做人一辈子的情妇已经够丢人了,我不想让外人再笑话我们安家专门出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我不是狐狸精。”她妈妈也不是。咏心在心里不停地为自己的母亲辩驳着。 “不是狐狸精为什么会跟欧氏的总裁勾搭上?” “如果你跟他真的没有关系,为什么不敢说出来?你现在拉着行李箱出门不就是跑到你情夫的地方住吗?”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让咏心只觉得头晕,无奈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她明明已经照她们的话搬出安家了,为什么她们还不放过她? 她又没有做什么让安家丢脸的事情,她们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咏心觉得头好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现在还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每走一步都像是肌肉在撕扯着,昨晚那个男人要得太凶了,她根本应付不了。 早上起来后又回来收拾东西,现在的她觉得再被她们这样闹下去,她的双脚真的会支撑不下去了。 就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一双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腰。 “她跟我什么关系,用不着你们来过问。”冰冷的话像是鞭子抽出一样,又重又狠。 没有人知道欧柏源是什么到这里的,到底听到了多少。可是,林美珍母女看到欧柏源扶住咏心时,嚣张的脸上浮出了心虚与害怕,她们怎么会想到,这大白天的,一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欧柏源会出现在这里。 上一刻的得意与嚣张在下一秒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她们都不确定安咏心那个狐狸精在欧柏源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她们可以从欧柏源铁青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你怎么来了?”咏心只能任他抱着她,任那让人心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 “我的女人,用不着别人来教。”欧柏源并没有回她的话,狠狠地丢下这句话给不敢出声的林美珍母女后,一手扶着她,一手轻巧地拿过她的行李箱往他停在后方的车子后,扬长而去。 “妈,欧柏源说安咏心是他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先回家,问问你哥。” 安咏心一向跟安卓走得比较近,也许安卓可以给她们答案。 第四十章 上了车后的欧柏源在帮咏心拉好安全带后,就发动车子而去,一路上嘴巴抿得紧紧的。 咏心悄悄地打量着他冷峻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嘴巴张了又张才开口道:“你怎么了?” “闭嘴!”男人转过头又凶又狠地丢下这两个字后,又把视线转回了前方。 这个女人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任那两个女人这样欺负她连半句反抗的话也没有,就连人家说她是他包养的情妇,她也不敢开口否认。 她到底在怕什么?还是想极力掩饰什么?她就那么不想让人家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吗? 如果他不是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抽空拨了个电话给她,想知道她回公寓没有,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不放心,特意过来找她的话,又怎么可能见到这一幕呢? 这个女人,让他真的非常生气! 气到不想跟她说话,也不想再看她一眼,可是,他却又不放心丢她一个人到家,而他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视讯会议,那只能把她带到公司去了。 咏心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也不敢再发问。悄悄地转过头望着车外的景物,不是回公寓的路。他要载她到哪里,她也没胆问。 心情就在一松一紧间,她竟然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当咏心再度睁开眼时,耳边隐约传来欧柏源低沉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而身上还盖着某人的西装外套。 闻着西装外套上的古龙水味及淡淡的烟草味,不用多想,就已经知道这件外套的主人是谁了。 这是哪里呢?像是怕吵到她睡觉,房间里没有开灯,就着一点点的亮光,咏心发现周围的摆设都很简单,只一个衣柜及一组沙发,那应该是他在公司的休息室吧?如果这里是在他公司的话,那她不是抱着她上来的吗?那是不是有很多少都看到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咏心坐起来。她怎么会在车上睡得那么熟呢?连他抱她下车都没有醒过来。 想到他从车里抱着她进公司,然后再进休息室,咏心的脸竟然红了起来。再想到也许他正在外面等着她清醒,她步下床。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不远处那半掩的门有一些淡淡的灯光透进来,正因为门没有关紧,所以她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再把身上的衣服拉下时,咏心才惊觉自己的内衣暗扣竟然被解开了。 应该是他想让她睡得舒服一些才帮她解开吧?一想到还称得上陌生的男人竟然为她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咏心差点就惊呼出声。 这太让人难堪了!还好这里没有别人,要不然她一定会吓得昏倒,虽然他们之间再亲密的关系都有的,她还是不习惯。 连忙弯腰把衣服扣好,而后她紧紧地揪着洋装的领口,因为心中的慌张,让她没有想到外面并不是只有欧柏源一个人,就这么直接地拉开门,等她察觉到外面还坐着几个穿着正式西装的男子时,众人正用惊讶的目光盯着她。 咏心一时反应不过来,脸红失措,傻傻地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的欧柏源,正在认真地听其中一位经理的报告,手指间还夹着烟,见几个高级经理目光诧异且一致地望向休息室的门口时,背向休息室的他也回过头。 原来是她醒了。 刚睡醒而显得红扑扑的脸蛋满是紧张与无措,睡前理得整齐的头发此刻已披散一身,像个小女孩似的,拿着他的西装外套,一抹平时少见的娇羞与憨直让欧柏源嘴唇上扬,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看得出来,心情还不错。 似乎在车上生气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几个高级经理在盯着自己看,咏心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真的是丢脸丢大了,她怎么会这样的冒失呢? 欧柏源倾身把手上的烟熄掉,好心地帮好解危,咳了几声然后吩咐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其它的明天再说。” 他可没有心情跟其它男人分享自己女人的风情。 总裁都这么开口了,他们作为下属的当然不会不识趣,几位经理人收回暧昧的目光,收拾好自己的资料后迅速起身离去。 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欧柏源这才出声问她:“舍得醒了?” 三个小时前,当他抱着在他车上睡着的女人回到顶楼的办公室时,几位等着他一起开视讯会议的高级经理已经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等了。 而那个把头跟脸都靠在他胸口的女人,可能是姿势不对的原因,一直在不断地扭着身子,似乎在寻找着更舒服的睡觉姿势。 在经理们惊讶而有些尴尬的目光下,他将她抱进平时自己用的休息室的床上放好,顺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帮她盖上。 临时走,又回过身子帮她把洋装里的内衣扣子解开才出去开会。 没想到,他开完视讯会议,然后又回到办公室听取经理们的汇报工作,她还没有醒来。这一觉睡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嗯……”脸上还红通通的咏心小声地应了一声。 “过来。” 咏心小心地看着他的脸,好像已经不生气了,那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到底在气什么呢? 小心地迈步过去,才刚才走近他,就被欧柏源伸手用力一扯,整个人跌进他怀里不说,还被抱坐他的大腿上,而他滚烫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题外话------ 第四十一章 欺负 这忽来的亲呢动作让咏心又是一阵紧张与羞怯,她有些不安地挣扎着,被他抱在腿上,被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只觉得一阵的头晕,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让两人隔开一些距离。 “怕什么?”欧柏源说得稀松平常,好像在办公室里抱个女人在怀里再正常不过一般。 “你快放开我……会有人看到的……” 外面的秘书还没有下班,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好不好?他这样不是存心让她以后不敢在别人面前抬头吗? “我抱自己的老婆,怕什么?”欧柏源看她有些委屈的小样子,那因为紧张而抖动的身子让他忍不住出言逗她,而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竟然悄悄地往拉开她洋装的拉链。 想要的女人坐在他的腿上扭动,他没有办法做柳下惠。 “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拉了下来,火热的指尖触及她冰凉的皮肤,顿时让她反应过来。 “怎么了?”欧柏源低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之中,轻吻着她脖颈上细嫩的肌肤。 “不要,不可以……”咏心轻声反抗,说话间带着细碎的喘息声,不禁让人觉得这反抗的话语是那样的无力。 她真的很累了,哪怕是睡了几个小时,可是身体的疲惫并没有缓解过来,更何况现在在这样一个算得上是公众的场合,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求欢。 “为什么不可以?”男人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不给她再躲开的机会,他狠狠地把她揪进怀里,有些粗暴的吻上她的唇,强势地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贪婪的品尝着她的甜美滋味。 粗蛮的吻吓坏了咏心,口里吐出几声发疼的呻吟地只敢抖着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及烟味。 被他一再深入吻给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咏心头昏沉沉的,像是要窒息似的张口要他停止,呜咽地伸着没有被他擒住的手拍打着他肩,却被他一并钳住。 “叩叩……”就在咏心以为她要被他吻得昏过去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她紧张得睁大了双眼,惊恐的望向欧柏源。 第17节 欧柏源这时候倒是不紧不慢,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把她搂得更紧,而他的手更加过分地撩起她的裙摆,一路往上…… “唔……不要……”咏心更加慌乱,小声地叫出来后又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让旁人听到这让人羞恼的声音。 “总裁?”外头的秘书有些奇怪,开口问道。 “有事?”欧柏源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回答着她的话,手上的动作更是过分,引得咏心全身抖动着想叫,却也不敢开口叫出声。 望着她想出声却紧咬双唇,那无助又难过的样子,欧柏源逗弄她的心思越发浓重,外头的秘书这样回答:“喔,就是上午你让我做的报表,做好了……” “要她现在就拿进来吗?”欧柏源笑着低头,轻声在咏心的耳畔问道。感觉到她全身都在抖,坏心地又咬了几口那白玉般的耳垂。 “唔……”她睁大泪意朦朦的双眼,不停的用力甩头,一方面生怕外头的人听出什么来,或者是突然冲进来,那这个样子,可就更难看了。 “那你要怎么说服我?” “我……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怕被人听到,咏心真的会哭出来。 “总裁……”外头没有得到回应的秘书久得不到回应后又小心地喊了一声。真的是奇怪,总裁平时不会这样的,今天怎么感觉奇怪得很。 不但抱着一个睡着的女人回公司,还让汇报工作的经理们提前散会,现在又是半天不回应。不正常,很不正常。 “让我开心,我就让她走,会吗?”她越急,他越坏心。 “唔……”咏心直摇头。 “这样,会了吗?” “晚上回去……再要好不好?”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明天再拿给我。”见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又怕惹他生气的可怜样,让欧柏源想好好折腾她一番的念头消减不少。 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吓坏她了,不曾交过男朋友的她,甚至只暗恋过张向凯。对男女性事,一知半解就已经被他吃得尸骨无存,现在再这样逗她,好像真的是有些过火了。 门外的秘书听到总裁大人都这样说了,很快就退了下去。 办公室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别哭了,又没有人看到。”低头埋在她馨香的脖子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终于放开她的手,决定先放过她这一回。 反正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回到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我不想做了……”知道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以后,咏心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害怕。她的身体已经累得受不了,刚才他又逼着她说出那样的话,那今晚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一想到他的凶狠与强悍,她就不由得心慌。 “为什么?”看着哭得可怜的人,他的口气也凶不下来,而他心里更加明白她的身体状况。但是他就是想要她说出来。 “我很痛,很累……”咏心在他的胸口哭得不能自已。明晚她也跟他说过了痛了,他还是一样不放过她。 让她哭了整整大半夜,可是,她越哭越求他,他就越起劲。她的腰很酸,腿很痛,刚才是逼不得已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很累吗?做的方式有很多种的……”他伸手擦去那些让他有些烦躁的眼泪,在她的耳边又说了一句话。 然后咏心连头也不敢抬了。活了二十多年,她接受到的性知识都没有这几天来的多。 昨晚他暗示她的小嘴吃奶油的样子像用嘴……今天,他竟然又让她晚上回去用手来让他开心?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直接昏在他的面前也不要再回去面对那些事情了。 这一天,他们离开公司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咏心又在他的车上睡了过去,当然也就不用再面对他那些下流的要求了。 因为,他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已经提前要她履行诺言了。 第四十二章 安家。 安卓抚着发痛的额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母亲与妹妹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着咏心的不是,不言一语。 本来他应该还要在欧洲再呆三天的,可是,妹妹的一个电话让他把那边的工作丢给自己的助理后,赶回来了。 第一次,妹妹说看到咏心跟欧柏源亲密地去逛珠宝店,他也很震惊,马上向咏心求证了。咏心说欧柏源要为妹妹挑生日礼物,他暂且相信了,因为欧家的小公主欧雅情是妹妹的同学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的。 第二次,妹妹再度打电话过去时,说咏心已经跟搬去跟欧柏源同居了,他手上的电话差点没有掉下来。如果只是咏荷说他还有些怀疑,但是电话里连母亲也说亲眼看到了,他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在挂了妹妹的电话后,他马上拨了咏心的手机,没想到他拨了一个下午一直都找不到她。然后晚上他就接到了欧柏源的越洋电话,在电话里他警告他,看好他们家的两个女人,然后在他的莫名其妙下挂了机。他情急之下,他只能回国来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回到家,真的已经找不到她了。她在安家的房间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路上,他不断地想着各种事情的可能性,可是就是没有想到咏心会搬去跟欧柏源同居。这样算什么?怪不得原本欧柏源是不同意继续放款给安氏的,后面咏心亲自跑了一趟欧氏后,公司的危机竟然解除了。 他真是傻,欧柏源这么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白给他这样的顺手人情?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 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他要的竟是他安家一向安静的咏心。 当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欧柏源为什么要针对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他这样做的理由,现在才愰然大悟,从一开始,欧柏源就是冲着咏心来的。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可不能再让她到公司去了,免得到时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跟去做了人家的情妇,我们丢脸可丢大了。”安咏荷化着精致的妆坐在安卓的对面不满道。她已经说了那么多了,怎么大哥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安卓,既然她已经高攀上了欧柏源,也不在乎公司的那点薪水,你就让她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林美珍也不想安家被人取笑,出了这样一个女儿。 “你们说够没有?”安卓睁开眼,大吼一声,气得把领带都扯了下来。 “哥……”第一次看到哥哥发那么大的脾气,安咏荷也知道安卓生气了,嘟着嘴不出声。 “妈,你们到底在欧柏源面前说了咏心什么话,让他这样的大动肝火?”安卓此时真的恨不得马上把咏心抓到眼前来问个清楚,到底她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我们……也没有说什么?”林美珍讪讪道。她知道自家儿子对安咏心那个女人一向都很好,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为了安氏,她曾经逼着她去做江海义的小老婆,逼着她搬出安家,甚至跟女儿去骂她。 “什么都没说,欧柏源会亲自打电话给我吗?”安卓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妈,你们不要再去闹咏心的事情了,我来处理好了。再闹下去,我们安家就完蛋了。” 说完这句话后,安卓头也不回走出门外。 安氏所有的股票及不动产都抵押给银行了,只要欧柏源一发话,他们安家就毁了。 他需要静一下,好好想一想。或许明天他应该去见一见欧柏源。 ** 咏心没能按照当初说好的时间按时回公司上班,因为,欧柏源强迫她在家多休息了两天。 这两天,他从欧家调了个佣人陈妈过来照顾她,而她,确实真的是需要好好地休息。这两天,她一直呆在他的公寓里,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是睡觉,也难得那个男人良心发现,没有再强迫她做那些羞人的事情,她才得以睡了两个晚上的安稳觉。 这两天,她其实没有跟他正面打过照面,因为,他工作起来很忙,经常都是晚上十一点过后才回来,那个时候她已经睡了。 而早上他起得比她还早,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都已经凉了。 唯一不变的,大概不是他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她睡。她对他的惧意也减少了不少,至少他碰她的时候她不会紧张到全身发抖。而睡梦中的她似乎也依恋着那温热的身躯,在他的怀里总是睡得特别的安稳。 第三天早上,咏心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依然不在了。 她到浴室洗漱干净后,回来换好出门的衣服。她打算今天要到公司去了,这两天欧柏源说是亲自帮她请假了,她也就没有再打电话到公司去。 不知道大哥出差回来没有?咏心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而关机了,换了另一块电池开机,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大哥打来的,看看日期已经是两天前了,也就是说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两天了。 天啊,大哥打了那么多次的电话给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咏心想拨个电话过去,刚按下号码才想到,等下她就要到公司去了,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当面说好了,想到这,咏心把手机放到包里走出房间。 “小姐,你起来了,早餐做好了。”陈妈看到咏心出来,招呼道。虽然她也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让她来伺候这位安小姐,但是在来的时候,少爷吩咐过了,不管是谁问她关于这里的事情,都不能说。所以,这几天接到的太太打过来的电话,她都没有敢说少爷这里还住了一个女人。 “陈妈,谢谢你。”咏心走到餐桌边,看到竟然也是只有一杯热好的牛奶及煎好的蛋,一个三明治。 他平时是不是都不在家吃早餐的?刚才她打开手机的时候看了看时间也才上午8点30分,那他应该才出门不久吧? “他早上吃过早餐了吗?”拿过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咏心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陈妈盯着她,停顿三秒钟后,才回答:“喝了一杯牛奶。”“只喝牛奶?”咏心皱了皱眉头,一个男人竟然早餐只喝一杯牛奶? “少爷在家也是习惯不吃早餐,谁都劝不动他。”陈妈道。 他吃得这么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咏心一想到儿童不宜的画面,脸不由得一红,嘴里的牛奶也呛到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先去上班了。”咏心急忙起身拿起包就走。 真是的,她干嘛在乎他不吃早餐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呢? 第四十三章 安卓的心事(一) 咏心没想到她到公司,刚从电梯里出来,就与从另一部电梯出来的安卓碰了面,咦,大哥真的是出差回来了。 “大哥……”咏心才叫出两个字,却敏感地发现安卓的脸色很难看,还没有等她说什么,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丢下一句:“马上到我的办公室一趟。”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大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事了? 咏心双手提着包,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安卓的后面,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包,然后在秘书室一大群人不解的目光中走向安卓的办公室。 站在安卓的办公室门外,咏心从来没有这么害怕与大哥相处,她举起手想要敲门,抬起的手却久久敲不下去。 一想到大哥刚才那么难看的脸,她就很害怕。安卓对她一向温和有加的,真的很少看到他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安咏心,进来。”像是知道她就在外面一样,安卓带着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没有办法,咏心只能推门进去,她才踏进去还来不及说话,安卓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把门锁上,我有话要问你。” “大哥……”咏心听话地把门锁上,走到安卓的办公桌前面。 安卓抬头望着一直不敢用正眼看她的咏心,如果刚才不是深呼吸冷静了自己,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她捉起来痛打一顿还是直接把她从这里扔下去。 他在回国后的当天晚上就找到了欧柏源,没想到他竟会答应跟他见一面。 本来,他是想质问欧柏源到底对咏心是何居心的,可是,他在他的嘴里竟然听到了更惊爆的消息,他说咏心已经跟他结婚了,并不是妈妈跟妹妹说的做他的情妇。 他不相信,如果真的结婚了,为什么没有对外公布?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的话。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全无头绪。当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欧柏源竟然已经走了。 他拨咏心的手机,却怎么也拨不通。再拨欧柏源的电话,想问他咏心在哪里,欧柏源却只在电话里告诉他,咏心今天会来公司,所以他一大早也赶了过来。 可是,一肚子的火在看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气又无奈,心里那一把火想骂却骂不出口。 “咏心……”安卓站起来,走到咏心的身边,双手放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大哥……”咏心睁着一双无辜的眼,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你跟欧柏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她竟然还能用这种态度面对他?安卓的火气再度上升,一把扯掉领带,双手从她的肩头收起环抱在胸前,板着脸没好气地瞪她。 “大哥……”咏心一时无语,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跟欧柏源之间的事情。 看到大哥这么生气的样子,咏心知道自己今天没有一个好的理由,大哥一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只能与他大眼瞪小眼。 “咏心,我是你大哥,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跟欧柏源结婚?”他们两个人根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忽然要结婚?而且他们结婚并没有人知道。 他记得上次他还问过她是不是认识欧柏源,她说不熟的,怎么可能说结婚就结婚? 第18节 “大哥,你怎么知道……”咏心呐呐出声道。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他去找欧柏源了? “欧柏源说的。是不是真的?” 原来真的是!那欧柏源回来怎么没有跟她提起过大哥曾经找过他?而他为什么要告诉大哥他们已经结婚了? “就是你听到的一样……”既然大哥知道了,她再否认也没有用了。 “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没有跟大哥商量?就这么随便嫁给他吗?”而且这个消息他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从小就疼爱她!虽然母亲跟自己的亲妹妹对她并不好,但他就是看不了她一副娇娇弱弱受委屈的样子。 如果,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的话…… “大哥,你听我说……”咏心想试着找个很好的理由说服大哥,可是她的脑子此时一片浑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说才好,也编不出什么借口。 “咏心,你告诉大哥,你喜欢欧柏源吗?”安卓毕竟在商场上打滚多年,欧家是什么家世?而欧柏源是欧家的掌权者,他要结婚的对象,随便选一个都比他们安家好,哪能随便说结就结? 哪怕咏心真的要嫁入欧家,也没有那么容易的!光是欧柏源父母那一关就很难过。要不然,为什么他们要结婚了,商场上一点风声也没有?如果不是欧家反对,那就是欧柏源为了得到咏心而骗她的。 咏心这么单纯,怎么可能是欧柏源这个商场老手的对手? “你是不是为了安氏才答应的?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你那个蝶姨出了什么事?”安卓看到咏心不说话,直接发问道。 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咏心的心底,可是,她却还是没有出声。 “我……”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安卓瞪着咏心。 咏心也是第一次看到大哥这么的生气,看着他铁青的脸,她不敢再隐瞒,只好点头。 第四十四章 安卓的心事(二) “该死,你怎么这么傻?就算公司真的倒了,你也不用为了钱嫁给欧柏源。还有,蝶姨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大哥商量呢?咏心,我是你大哥……”最后一句话,安卓像是叹出来一般。 看着咏心有些泛红的眼,安卓咒骂一声,过来把咏心搂在怀里,心疼地抚着她揉顺的头发,语重心长道:“结婚的事情,你去回绝欧柏源,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蝶姨的事情也交给我,好吗?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只怪自己最近太过忙于公司的事情竟然忽略了咏心,让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自从十岁那年回到安家,咏心唯一能依赖的人只有他,而她一向都乖巧听话,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害羞而温驯的咏心,为了帮他,为了那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而答应跟欧柏源结婚,她心里该有多大的委屈? 而这样的委屈,此刻他想来,心却是一阵抽痛。 这个傻女孩! “大哥……”咏心努力地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大哥说要她回绝欧柏源,她怎么回绝得了?他们已经结婚了。 可是,知道大哥对她的好,她还是一阵窝心。当初被逼着嫁给欧柏源的委屈与难过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重了。 “咏心,大哥从小就疼爱你,大哥希望你可以嫁个好男人……”安卓顿了顿才又说道:“可是欧柏源你不能嫁,你不用为了帮大哥这个忙答应嫁给他,大哥不会让你这么委屈的。如果你不敢回绝他,大哥这就打电话去给他,要他取消结婚的事情,延期还款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蝶姨的事我让秘书马上去处理,不要担心,好吗?”安卓向咏心保证着。 见安卓放开她就要去打电话,咏心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大哥,不要……” 如果欧柏源接到大哥这样的电话一定会很生气的,而她不敢保证他生气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咏心,我不能因为公司的债务而让你嫁给欧柏源。爸爸地下有知,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安卓想扯她的手,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咏心嫁给欧柏源,可是,那紧紧抓着他手臂的纤细手指上,那一抹亮光晃花他的眼,这是…… “他给你的吗?”安卓的把抓住咏心的手,眼圈竟有些微红。 “是的。大哥,我嫁给他是我自愿的,没有人逼我。”反正她喜欢的人已经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那对于她来说,嫁给谁都一样的。 至少,至少,欧柏源除了要她的身体,还愿意给了她一个名分不是吗?她不是见不得人的情妇。 如果妈妈知道的话,也会开心的吧? “为什么?咏心,不要怕,大哥一定会跟他说清楚的。” “大哥,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可以在大学毕业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吗?那我嫁给欧柏源有什么不对吗?” “傻瓜,那是大哥说笑的。”哪怕她一辈子不嫁人,他也会养她一辈子的,“你才几岁啊?二十二岁呢,大哥怎么能让你为了债务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 安卓放开咏心的手,不想再看那个刺花他眼的戒指,他拿起桌上的座机就要拨电话,咏心却一把按了下来,抬起脸,细细柔柔地对他说道:“大哥,我……喜欢……喜欢他。” 咏心忽略心头一抽一抽的痛,她在撒谎。她怎么会喜欢他?她躲他都来不及了,可是,再不喜欢,再害怕,她跟他的事情早已没有了退路。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个谎圆下去吧!其实,跟他在一起后,也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不是吗? 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喜不喜欢真的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安卓不可置信地回头瞪咏心,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的诧异与不信。 “我喜欢欧柏源,我是真的想嫁给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咏心努力地挺直了身体。 “咏心……”安卓想不到咏心竟然会这样跟他说?他根本就不相信,之前她跟欧柏源根本就没有交集的机会,这样的喜欢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一听到那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孩儿嘴里说她喜欢另一个男人时,安卓不明白自己心里那一股闷痛为哪般? 咏心是妹妹啊!他的妹妹啊!他在心里沉沉地叹气。 “大哥,是真的,我喜欢他。” “你怎么会喜欢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那种男人,根本不是你可以去爱的……你不要迷惑……”安卓不知道要怎么说咏心才会明白。 “可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就是要嫁给他……”咏心低着头喃喃道。 “问题是,等你嫁给他,万一他对你不好怎么办?咏心,你有没有想过……”欧家是什么样家世?如果到时欧柏源对她不好,那他这个大哥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保护她? 他要怎么告诉她,其实安家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欧柏源一手造成的? 为了得到咏心,欧柏源真的是算计到家了,难为他竟然下了这般苦心就为了得到咏心。 “大哥,不会的。虽然我不知道豪门媳妇要怎么做,但是我会努力当个好妻子,不会让他生气也不会让他讨厌我的……”咏心努力地挤出笑安慰关心她的大哥。 从小到大,她一向都那么听话的,只要乖乖听话人家就不会讨厌她的,不是吗? “咏心,傻瓜……”大哥舍不得你嫁人啊。他家的咏心,从小就是这样一副傻傻的样子,他怎么放心把她嫁进欧家那个大家族?要是欧家的人天天给她脸色看,欧柏源又对她不好的话,她该要怎么办? “大哥,人家要结婚,你应该要送我礼物的。”咏心不想看到大哥难过的样子,用以前撒娇的口气跟他说话。 “大哥一定会送一份大大的礼物给你。对了,欧柏源有没有说什么会举行婚礼?”他可不想让她的妹妹就这样傻傻地跟了过去,连个婚礼也没有。 “他说,他会处理的。大哥,可能结婚后我不能来公司帮你忙了。”咏心恰开这个话题。有没有婚礼都一样的,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傻瓜……要是他对你不好,那就回到大哥身边好吗?大哥养你一辈子。” “大哥……”咏心搂着安卓的手臂,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大哥对她那么好,她很舍不得。可是,安家容不下她呀。 第四十五章 咏心当天上午就把手上的工作交接给了其它的同事,她平时的工作也不是很多,顶多算得上安卓的半个助理秘书,所以她的离职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 在交接完后,她回到大哥的办公室,她想再大哥身边再呆一会,以后能在大哥身边帮忙的机会也没多少了。 安卓在开完业务会议后回到办公室,看到咏心还在,再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兄妹俩决定到外面吃饭。 咏心知道安卓工作很忙,特别他又刚从国内回来,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所以他们就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到了平时经常吃饭的餐厅,他们点完菜后,咏心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咏心下意识地不想去接,任手机不停响着也不敢按掉,慌乱中急忙把它丢进包里。 谁知道,她刚把手机丢回包里,铃声也停了,咏心也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她的心还没有放到一半,电话继续响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安卓静静地看着妹妹奇怪的举动。 “不认识的号码……”咏心低声道,好想把手机丢掉,或者直接关机算了。 “给我看看。”安卓伸出手,如果不认识的话怎么会连续打过来?打错的话正好也可以警告一下那个不知所谓的人。 “大哥……”咏心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电话给大哥。 “给我。” “大哥……”没有办法,咏心只能拿出还在响的手机递给对面的安卓。 “哪位?”安卓接过电话后直接按下通话键。然后像是听到了电话里有一个很熟的声音,下一秒安卓把手机递到了咏心面前:“欧柏源的电话。” “欧……喂……”咏心在大哥怀疑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想开口叫欧大哥,却又怕安卓听到她的称呼后起疑,干脆什么也不叫,只小声地‘喂’了一声。 “你跟安卓在一起?”欧柏源的口气也不怎么好,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椅后面,扯开领带。这个女人竟敢那么久不接他的电话,最后还让别的男人接,虽然那个男人是安卓,但他就是不爽。 “嗯,我跟大哥吃午饭,等下就回去。”咏心听出他口气里的不满,说话的声音更小了。其实刚才她也隐约想到也许是欧柏源的来电,不过,她却不想接。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欧柏源继续追问着。 “我以为是陌生人的电话,所以不敢接……”虽然只是在电话里,但是咏心还是不敢骗他。 “安咏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欧柏源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大为不满,虽然他不以为咏心有胆骗他,不过,他从来没有打过她的电话,这样的理由勉强还说得过去。 “我没有骗你……大哥也在这里……”咏心抬眼看安卓,却发现大哥的脸色其实也不算好。唔,她不敢骗欧柏源,却在大哥面前露了太多不该露的马脚,大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你先吃东西吧,晚点我再给你电话。”这边的欧柏源看到内线电话亮了起来,简单地交待一声后就挂了。 而咏心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大哥没有再追问她关于她跟欧柏源的事情,可是,这一顿饭却也是吃得颇不是滋味。 因为大哥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她又不敢问。 ** “什么事?”欧柏源在挂了咏心的电话后伸手按下内线。 “总裁,一楼有一位罗湘湘小姐坚持要见您。她说跟您是老朋友……”外面秘书的声音有些战栗,在欧柏源身边工作这么多年,她太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了,没有经过预约的来访者一律不接见,哪怕是美国总统来了也一样。 不过,一楼的前台说那位罗小姐非常不好惹,她甚至放话如果见不到总裁的话明天她们都不用来上班了。 在欧氏这样的跨国公司上班,她们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包括那些无法无天的千金小姐,一楼的前台也怕那个罗湘湘小姐真的是总裁的故人,要是真的把她给拦住了,到时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罗湘湘……”欧柏源似乎愣了一下,没有再出声。 “总裁,我让她马上走。”秘书没有得到回应,以为总裁不想见她,正想打内线下去,欧柏源却再度出声:“让她上来吧。” “是的,总裁。”秘书得到明确指示后马上去办事。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欧柏源办公室门口传来的敲门声,然后传来秘书的声音:“总裁,罗小姐到了。” 秘书的声音刚落下,红实木门已经被‘嘭’一声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大红色时尚服饰的年轻女子直接闯了进来,脚上近十公分高的高跟鞋一点也不影响她走路的速度快速往办公桌后的男人走去。 “欧大哥,你公司的秘书好不称职,竟然在一楼就把我给拦住了。”罗湘湘的声音又娇又嗲。 “孙秘书,帮我送两杯咖啡进来。”欧柏源没有理会罗湘湘故意的抱怨,很平静地命令道。 “欧大哥,我们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淡?人家想见你一面这么难。”看到欧柏源冷淡的态度,罗湘湘也不敢直接扑到他的怀里,虽然她很喜欢他,但是还是有些怕他的。特别是他脸一沉下来的时候。 第19节 “你没有预约,前台当然不会让你上来。找我什么事?”秘书很快地送了两杯咖啡进来然后又识相出去了。 欧柏源喝了一口后才开问道。 罗湘湘这个千金小姐真是不懂得看人脸色,这些年,他拒绝她拒绝得那么明显了,她还死巴得他不放。 如果不是念在罗父跟他老爸交情不浅,他早就让人把她给轰出去了。 第四十六章 公布婚讯 “欧大哥,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罗湘湘嘟着小嘴道。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这个大她8岁的大哥哥,一直努力地他的身边转着,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给她半点有兴趣的眼神,甚至还在她十八岁那一年跟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家里的书房里热吻。 那时候她确实被刺伤到了,可是,后来并没有发现他跟哪一个女生来往亲密的,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听说有过,她的心又复活了起来 加上自己的家世及父母跟欧家父母的交情,她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嫁进欧家的。 只是,前几天还在国外的她竟然接到了算得是比较好的朋友安咏荷的电话,说看到她的欧大哥跟一个女人亲密地逛街,逛的还是珠宝店,这让她怎么不震惊? 所以,也管不上三七二十一的她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在机场把行李丢给司机后,第一时间就赶来公司找他了。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冷淡? “等下我还要去见个客户,如果没事的话你回去吧。”欧柏源并不打算理会罗湘湘,把手上的咖啡放下,拿过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打算离开公司。 “欧大哥,不要了。我难得回来一趟,现在也是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罗湘湘看到欧柏源要走,急得上前几步缠上他的手臂。 她还没有从他嘴里问出那个跟她一起逛街的女人是谁,怎么可以无功而返?哪怕不能问出女人是谁,但至少她要确认她的身份,如果是女朋友就麻烦了,如果是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还好打发,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没有结婚之前,她都不会放弃的。 这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可以拱手让人?如果不是欧家父母都出国了,她一定先去欧家探口风。 “湘湘,我很忙。如果只是要找人吃饭,相信会有很多人想陪你罗大小姐,放手。”欧柏源在门口停下来,口气很淡,可是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他只是瞄了下抓住他手臂的手,并没有动手去扯掉,只是,那个眼神让罗湘湘不由自主的放开,可是却又不甘心地大叫起来: “欧大哥,你有时间陪别的女人去逛珠宝店,却吃一顿饭的时间也不愿意给我,太不公平了。” “你说什么?”欧柏源把脸转过去面对罗湘湘,口气更淡了,像是轻叹而出般。 “本来就是。你以为你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罗湘湘一下子得意起来,小下巴也抬了起来:“欧大哥,你千万不要被那些狐狸精给迷住了。要是欧妈妈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听说她是一个没有什么身分的女人啊,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你匹配呢?”虽然那天在电话里,安咏荷没有说明那个女人是什么身分,但是后来她说在上流圈子中从来没有见过,那就是说不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了。这样的女人,欧大哥也许不过是玩玩罢了,不可能认真的吧? “罗湘湘,你听谁说的?”欧柏源似乎没有生气继续问道。 “我一个朋友说的啊。欧大哥,你跟那个女人玩玩而已是不是?”看到欧柏源的态度,罗湘湘以为真的如自己想的一般只是玩玩而已,可是,欧柏源的回答却让她再度坠入地狱。 “罗湘湘,那个女人不是拿来玩玩的,她是我欧柏源的老婆。如果以后你见到她,记得对她客气一点。”欧柏源丢下这句话后不管罗湘湘是不是可以接受,径自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走到秘书的位置时,他停下了下来,不等秘书发问,直接下命令道“孙秘书,通知公关部,下午跟所有的媒体通告,我下个月要结婚。具体日期待定。”然后在孙秘书吓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里直接走掉。 直到走进专用电梯后,欧柏源才扯了扯领带,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昨天先是安卓到公司来找他,扯着他问了半天关于他跟咏心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控制了脾气,早就跟安卓打一架了,他不过是安咏心的哥哥而已,凭什么用那种质问的口气跟他说话? 今天又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罗湘湘,看来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度都很高,那他不如就高调一些公布出来,看谁还有话说。 总是要有这一天的,既然都要来,就一起来好了。 他有预感,下午的消息公布出去之后,他的电话一定会被打爆的。不出意外,明天他的父母跟其它的家人一定会从各地赶回家。 那又怎么样呢?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安咏心这个女人他已经娶定了,谁反对都没有用。通知媒体,不过是按惯例做罢了。 堂堂欧家的继承人,当然不会偷偷摸摸的结婚的。原本还想给那个女人一点适应的时间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总裁……”当孙秘书从惊讶中回过神要问他们的总裁大人时,电梯门也正好关上了。 她真是够迟顿的,做了那么多年的总裁秘书,竟然这点临场反应也没有,总裁不过是说公布他结婚的事情罢了,她有必要这么震惊吗?震惊到忘记了问总裁是哪家的千金。 这份没有女主角的新闻稿她要怎么拟才好呢?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总裁再确定一下?可是,刚才看到总裁一脸的深沉,她不敢。 如果总裁把气发到她的身上,那她的工作就要不保了。 “欧大哥……”罗湘湘意识到欧柏源刚才说的话后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要找他问个清楚,可是人早已不见了。 “欧大哥呢?”罗湘湘高傲地看了一眼正站在专用电梯门口的孙秘书,口气不佳的问道。 “罗小姐,总裁已经走了。”孙秘书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嚣张蛮横的千金小姐,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总裁结婚的对象是她,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总裁再没有品位,也不可能跟这种态度不佳的千金小姐在一起的,哪怕是商业联姻也不可能。 “走了?你为什么不拦住他?”罗湘湘懊恼地尖叫。 “对不起,罗小姐。我无权干涉总裁的任何行为。您请随意吧。”孙秘书不卑不亢道,然后不理会罗湘湘的咒骂,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拟新闻稿。 没有女主角就没有吧,这样还更神秘呢!不是吗?也许总裁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么快。 第四十七章 咏心跟大哥安卓吃过午餐后,一个人走在街上,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暂时不想回去那么快。现在的她,公司也不用去了,蝶姨在美国那么已经安顿好了,似乎这么多年的来压力忽然全都从肩上卸了下来,让她觉得时间多了起来。 连平时都没有时间多看一眼的街景在今天甚至可以对着它们发呆。 只是,咏心怎么也想不到,她只是心不自焉望着地铁站那个大大的广告牌而已,竟然会跟许久不见的好友唐菲胭撞上。 “菲菲,你在发什么呆?”咏心探头过来,轻轻地推了推好友的肩头。 唐菲胭是她上了大学后才结交的好友,原本她跟她还有欧雅情可是交情最好的,虽然菲胭念的法律系,但是她却跟念外文系的她们最合得来,还经常跑到外文系来旁听。 可是今天菲菲好像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一样。咏心叹了一口气,看着好友面前一动也没有动的点心,这可是她平时最爱吃的,今天却一口都未动。 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咏心把目光从点心望向自己的好友,她自从上了大四后不久就到公司帮大哥的忙,而菲胭也是从上个学期开始经常不去学校,所以她们的见面也少了很多,平时最多的就是电话联络,但经常是她打过去都没有人接,有时甚至是第二天菲胭才给她回电话。 在过年前刚放寒假的时候,菲胭还跟她见了一面。谁能想到,才一个寒假过去,她居然都瘦了,原本乌黑灵活的眼睛,在圆圆的脸蛋瘦下来之后,显得更大。 他们在地铁站见面后,就来到了这一家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咖啡屋。室内的设计大方而优雅,气氛也很好,由于已经错过了午餐时间,这里更是安静得只有优美动听的曲子在耳边轻轻地回荡着。 “心心,我没事。”唐菲胭的声音像是隐忍着什么,又把脸转到窗外。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天空怎么还是这么的灰暗呢?还是她的心中过于阴暗才把所有的东西都看成了一片灰? 有些人,有些事,在心中就像这片天空一样,总是隔着万水千山,隔着永远也垮不过的横沟…… “菲菲,你跟肖文杰还好吗?” 唐菲胭眼眸闪烁,笑容有几分暗淡下来,“好与不好,怎么分得出来?你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吗?” 听到唐菲胭这么说,咏心也沉默了,她们在一起这些年,对彼此的性格感情,甚至最深的秘密都了解地一清二楚,在彼此的面前,什么情绪都隐藏不了。 就连感情也……咏心暗恋张向凯的事情,唐菲胭一直很清楚,却从来没有说什么。现在她结婚了,却连告诉好友一声的勇气也没有。 唐菲胭看着好友的沉默,忍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你跟那个张向凯,怎么样了?”连一向不关心商界动向的她都听说张向凯要跟叶家大小姐订婚了,难道咏心还一直喜欢那个男人不成吗? 这些年,咏心一直有跟张向凯有联络她是知道的,但是感情的事情她一向不会插手。所以,只是看着。 “我跟学长没有关系了。他跟叶倩茜学姐要订婚了。”咏心微微一笑,是真的很好。虽然自己也算是失恋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心似乎没有那天那么难受了 原来,什么都是会过去的。 唐菲胭轻轻地叹息出来,“心心,你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跟他表白吗?” “都已经过去了。对了,菲菲,唐大哥现在还在我们学校兼教吗?”咏心不想谈太多关于张向凯的事情,只能把话题转到菲菲的大哥身上。 菲菲的大哥可是牛津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在研究所毕业的时候好多名导师同时恳请他留校教学,后来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留校,而是跟朋友合伙开了律师事务所,然后在去年的时候竟然到她们学校的法律系兼职教学。 “心心,我不知道。这个学期我没有上学。”而唐奕也没有回过唐家。他恨她都恨不及了,怎么可能再回他们唐家呢? “菲菲,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咏心把手放在好友的手背上,感觉到好友的手冰成一片。 以前她也见过几次菲菲的大哥,是一个很斯文俊逸的男子,可是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看得出来菲菲跟她大哥似乎关系并算不上太密切,但是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和谐感。 “我家里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没有关系,一定可以挺过来。”唐菲胭浅浅一笑,反过来安慰咏心:“别担心我。倒是你,在安家有没有被欺负?工作还顺利吗?” 她怎么能告诉咏心,她爸爸因为商业贿赂案被举报,现在已经被检查方收押了,而妈妈却在国外联系不上。她要怎么告诉咏心,主控方的律师正是她以为可以帮上一把的哥哥呢? “唔,我已经搬出来住了。工作还好,大哥会照顾我的。”咏心同样不敢把辞了工作的事情跟好友说,更加不敢把跟欧柏源的事情说出来。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啊! “搬出来了?是不是安家那对母女欺负你?”唐菲胭也是很惊讶。安家母女欺负咏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是她,早就欺负回去了。真是难为了咏心可以忍那么多年。 “大妈把爸爸留给我的公寓还给我了。出来住正好方便工作。”只能这么说了。 “心心,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地方住了,那你可要收留我。” “怎么了?菲菲,你怎么会没有地方住呢?如果你真的搬出来,我一定欢迎。”唐菲胭可是唐家的掌上明珠,怎么样也不会有被人赶出来的一天。只怕是她,哪来欧柏源厌烦她了,她才是需要人收留的吧? 真是的,无端端的干嘛想这些呢! “心心,谢谢你。”唐菲胭本来苍白的脸忽然浮现灿烂的笑容。 “你今天……”顿了顿,咏心总觉得好友今天真的很不正常,但是她又看不出来到底怎么了。在三个人中,欧雅情虽然有些千金小姐脾气,但为人慷慨大方,做事也是大大咧咧的,而菲菲不一样,她对人对事一向都冷淡以对,但是今天却忽然这么感性起来。 咏心还想问些什么,唐菲胭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然后在看了一眼号码后,唐菲胭脸色一瞬间惨白下来。 “心心,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聊吧。”唐菲胭丢下这句话后急匆匆地走了。 第四十八章 另一种讨好方式 在唐菲胭走后,咏心看了看时间还早,想着欧柏源应该不会回家那么早。就顺路去了趟超级市场。 不知道为什么,在早上听到陈妈说他经常的不吃早餐时,她脑子里就有个念头,如果是她煮给他,他会不会吃呢? 这应该算是一个合格的为人妻应该做的吧?咏心边走边瞧着生鲜区各式各样的菜,看了一样又一样,结果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 虽然这些年林美珍对她不好,但是在安家,家务活倒也没有让她做,她们顶多就是在精神上虐待她。 所以,说到下厨,她也不是很精通。除了会熬粥之外,其它的可是什么也不会。但是也不能天天熬白粥给他吃吧? 所以,当务之急,她要做的不是买菜,而是买一本菜谱回去慢慢研究,反正现在不上班了,时间多得很,不是吗? 从欧家过来的陈妈厨艺还不错,她正好可以跟她学。 咏心推着车转了个头,在卖生牛肉旁边就有一个专门售卖各类烹调菜式的书籍,咏心认真地翻阅了几本,挑了适合自己的放到购物车里。 为了能让自己煮出一手好菜,从超级市场回到家的咏心趁着欧柏源没有下班,特地请陈妈教她作菜。 “……小姐,你拿菜刀要小心一点。”陈妈在一旁帮她洗菜,见她拿菜刀的手势,紧张地喊着。 小姐也真是奇怪,明明有伺候着却偏要自己动手学做菜。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不是就是今天下午新闻里传说中要与少爷结婚的那位? 为了这个震惊整个上流社会的新闻,陈妈今天下午不知道接了多少个从欧家打过来的询问电话,因为他们都联系不上当事人的欧柏源,只能打到他的公寓。 也因为这两天他莫名其妙地把陈妈调过来,所以大家都认为她会知道一些内幕。可是,少爷让她闭好嘴巴,她又不敢说,真是两边都为难。 而且她也不能确定,这位跟少爷住在一起的小姐就是传闻中的新娘子。 “我拿得不对吗?”咏心咬得唇小声问道。真是没用,连拿把菜刀都不会。 “你这样会切到手。”陈妈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反正少爷说他会处理,那她就不要管那些事情了。 她拿过菜刀给咏心示范,“记得手指要移动。” 第20节 咏心是个好学的学生,凡举教过的。她都很认真学习。只是因为俩人都太专注,以致于没发现厨房边立个人影,只见他眉头紧皱,“你们在干什么?”欧柏源没想到他一回公寓竟然会见到这种场面。他记得咏心在安家虽然不待见,但是应该也没有进过厨房,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只是,见她穿着可爱的围裙,直发束成马尾,脂粉末施的她看来好不清雅,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无损她的美丽,这样的安咏心让他不由得多望了几眼,不舍得收回火热的神。 听闻欧柏源的声音,俩人同时抬头,却也让咏心不小心地呼疼了一声,“好痛……”本是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的菜刀,因为讶异而大意地切到手。 “怎么了?”陈妈还未反应过来,离咏心几步远的欧柏源已快步来到她身边,发现她的食指正淌着血。 “没有……没事的。”见他一脸的紧张,咏心以为他在生气,怕他责骂她没事找事,咏心连忙想藏起自己的手指,奈何他不放手,并且还将她出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小心地吮着。 这微小的动作教咏心呆愣了下,一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嘴唇吸着她的手指,那温热的唇,教她的心跳不觉加快。 他怎么在陈妈面前对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情?咏心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唇移开后,少了血珠的细白手指,明显看到一道切痕,欧柏源冷然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陈妈, “小姐说要学作菜,我正在教她……”在欧家服务了几十年的陈妈也被欧柏源脸上的少见的愠色给吓住。平时少爷虽然也很少对他们这些下人笑,但是也很少有这种责怪的表情。 “是我要陈妈教我的……”咏心怕连累到好心的陈妈,急忙出声道。她以为欧柏源不会回来这么早的,至少她搬过来跟他住这几天他都是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回来,所以她才会想到怎么知道他今天竟提前回来了。 望着流理台上一堆还未处理的菜跟肉,欧柏源沉默了几秒,随即才说:“晚餐我会处理,你先回大宅那边吧。” “少爷……那……”陈妈不明白少爷为什么忽然又说让她回大宅。 “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欧柏源只是简单地说道。 陈妈妈听他这么说,如释重负的脱下围裙,简单地拿了一些私人的东西后,很快地离开公寓。 接着,安静的屋子里,只见欧柏源扯着咏心的手指,“为什么要自己下厨?” “我……我想煮饭给你吃。”咏心本以为他高兴,谁知他并没有,连语气都显得有些冷硬,面对如此,咏心的心情也跟着下沉。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也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不发一语,欧柏源拉她来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去拿了医药箱,蹲在她的身边,“以后不准再进厨房了。” “为什么不可以?”她不解,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她又继续说道:“我会努力学,不管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会煮给你吃。”她的话并没有感动欧柏源,在包扎好她的小伤口后,欧柏源却只是淡淡的道:“我不想要。”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她是不是也愿意给呢?这种话欧柏源问不出口,也不可能会去问,他是这样一个高傲自负的男人啊。 “为什么?”咏心无意识地低下头,心中为他不在意的话而染上淡淡的失落。 他说的是啊,他是堂堂欧家的大少爷,想吃什么会没有呢?哪会在意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呢? “因为我喜欢你用另一种方法来讨好我。”他的表情变了,连语调都沉了,那意有所喻教咏心怔地仰头看他。 ------题外话------ 看文的亲都去哪了?快快现身啊! 第四十九章 喜不喜欢? “我……我不知道……”刚消褪一些的红晕再度爬满脸。男女之间的调情令她不知所措,她仰望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饱含著羞赧与不安。 “你知道的,只要你满足我就好。” 他要她主动,并非再次受迫于他。哪怕她的心现在并不在他的身上,他也要她的身体忠于自己的感觉。 下午让公关部公布了他结婚的消息后,他知道他的电话一定会被打爆,所以干脆关了手机,一个人躲到酒店的套房去了。 一想到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安咏心是他欧柏源的女人,他的心情飞扬起来。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他要狠狠地证明,安咏心是他欧柏源的女人。刚才听到她说学煮饭给她吃,从她的表情里,他知道,她不过是为了尽一个为人妻的责任罢了,他不想要这样的讨好。 所有的掠夺在这一刻开始…… 这一次,咏心一次又一次感觉着他对她所有的热情,她带着哭腔的娇喘,他重重的抽气声,不断地她昏暗的房间内回响着…… “喜欢吗?” 咏心全身瘫软地趴在他胸前,不住地喘息想要平复被他挑起的火,根本无法回他的话。她更怕自己一但出声,那难耐的呻—吟声会更让人感觉到羞赧。 “不话话?喜欢我这样吗?”他想听她口中逸出的娇吟,那将带给他另一股振奋。咏心被他折腾的根本无法回答,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不满她的沉默,欧柏源低头咬着她的耳垂,让她禁不住地呼出声,连带着将强忍住的呻——吟全给吐出。 难耐的一声一声的娇吟,却是声声扣住他的心。“说,喜欢吗?”他依旧继续强迫着。只是赢弱的咏心早已受不住这过多的欢愉,全身瘫软,可他依旧不肯放开她,一再强索。 看得出来她已承受不了这种激情,只是霸道如他,非要她亲口说出:“告诉我,你喜欢。” 他的要求只有这样。既然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她的爱,他至少得到要她的人,要她沉迷他给的欲火跟狂情。 “你不要这样……不要……” 她不懂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她,明明她都已是他的人了,为何还要这么强求?为什么还要这样逼她? “说!” “喜欢……。”如果得不到她肯定的答案,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在这忘情的激情里,咏心首次体会到欢爱结合的快感竟是如此蚀人…… 爱与不爱该怎么去划清?她不爱他,可是身体与他却是这么这么的亲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亲密着…… 这把火,也许不仅缠绕住他们的躯体,也许也将他们两人的灵魂紧紧相连在一起了。 经过害怕、挣扎、逃避,到屈服、妥协、认知,咏心发现自己有了全然不同的心境。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明白该如何面对。 在他布满汗水的胸口,她抬起嫣红美丽的脸蛋,眼眸迷蒙,如雾般水蒙蒙的眼眸凝视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刚被滋润过的小嘴微掀,唇上的光泽犹如清晨花瓣上的朝露,似有若无地散发著一股诱人的香味。 “那你……会不会喜欢我……” 欧柏源想不到身下的女人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深深凝视着她,然后,他的答案是,更深的吻住了她。 在意识逐渐迷失中,咏心只记得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他不喜欢她,也不想喜欢她的,只是要得到她的身体罢了,她太傻。 ** 欧柏源知道昨天的消息公布出去后,父母一定会马上从国外赶回来,没想到他们这么的心急,下了飞机就直接闯到了公司。 除了父母跟弟弟欧圣源之外,连在法国念书的妹妹欧雅情也回来了,甚至连算得上外人的罗湘湘也在。 这算不是算是三司会审?欧柏源打开vip会客室的门,那么多双眼晴在盯着他,他从容不迫地坐到了他们的对面,真好,人都齐了。可以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 “柏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首先开口的是欧家的大家长欧震宇。五十多岁的他除了发脚有些发白之外,精神非常地好。 这个大儿子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非常有分寸,从来不让他们操心过,没想到这一次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事先关点风声都没有就向媒体宣布了。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能让他们这个大儿子动心而迫不及待地娶回家。 现在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一脸伤心与难过的罗湘湘了。只是,湘湘喜欢了儿子那么多年,他都不好意思跟老朋友交待了。 “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欧柏源并不在意地为自己点上一支烟,遭来妹妹欧雅情小小的白眼。 “柏源,什么叫就我们知道的那样?你倒是给我们说清楚,你要结婚的对象是哪家千金啊?”欧母官天丽情绪比较激动。 她一手养大的儿子,竟然说结婚就结婚了,那她这个准婆婆总有权利知道是哪家千金吧?难道是路边随手一指的女人都能做他们欧家的少奶奶吗? 官天丽一出口,坐在她身边的罗湘湘脸上的委屈更重了,一又白嫩嫩的小手还拉拉了官天丽的手。 官天丽看了一眼从小就当作自家女儿一样疼的罗湘湘,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把目光重新放到儿子身上。 这个罗湘湘虽然跟自己家女儿合不来,但是跟自己却挺投缘的,她一直希望她可以跟自己儿子在一起,但儿子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 不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何况他们从小就认识,这一份认知让罗湘湘及官天丽总以最终他们是有机会的,因为儿子虽然没说明喜欢罗湘湘,但至少他也没有其它传闻中的女朋友不是吗? 第五十章 谁是欧家少奶奶? 有一阵子,儿子跟慕容家的长子走得太近,很多人传言他们搞断背,害得她都担心了好久。现在儿子终于愿意结婚了,但是他们还是迫切地想知道是哪家千金。 “爸、妈。我晚上带她回去跟你们见一面。”欧柏源吐出一口烟后才慢慢吐出这句话。 现在跟他们说又怎么样?不管他们是持什么意见都没有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他跟安咏心结婚的事实。 “柏源……” “大哥……” 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叫出来,然后看到欧柏源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事情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但是至少让他们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人也不可以吗? “我说过,晚上会带她回家吃饭。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你们自便吧。”欧柏源摆明了不想多谈,在众人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 “柏源,你至少让妈妈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啊?作为父母,我们在礼节上至少要先跟对方父母见一面吧?是不是?我可不想让人家说我们欧家不懂得人情礼节。”何况以后大家就是亲戚了,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官天丽不想落人话柄。 “不必了。我们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们刚下飞机,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欧柏源拍了拍母亲的肩,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震宇,你看他……”官天丽很不满儿子的作法,可是,这个儿子要做的事情,她从来就没有办法阻止过,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家的老公。 “算了,柏源都说今晚会带那个女孩儿回家了。我们就回去准备一下。”欧震宇一向都相信儿子的选择,何况他都三十岁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圣源,你给妈说说看,你哥最近跟哪家的千金走得比较近的?”看到大儿子不理她,官天丽把希望寄托到小儿子身上。这段时间小儿子一直有呆在家,应该会知道的。 “妈,大哥工作那么忙,经常不回家住。我又很少到公司来,哪会知道?大哥刚才不是说了吗?今晚会带人回家,你就放心吧。”欧圣源也是很顺畅地应付着官天丽,既然大哥本尊都不愿意亲口说出来了,那他当然没有理由要做炮灰。说完这一番话后,欧圣源拉起还坐在沙发上的欧雅情,“情情刚回来,我带她出去逛逛。爸、妈,我们先走了。” “对啊,二哥你要请我吃大餐。我们先走了。”看二哥的眼神及表情,欧雅情知道一向狡猾的二哥一定会知道一些事情的,不过不想说出来罢了。反正她不想看到罗湘湘,不如跟二哥一起走。 兄妹俩一阵风似的走了,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欧家父母及一脸不高兴的罗湘湘。 “欧伯伯,你看欧大哥怎么可以这样?” “湘湘,不如今晚你也一起来吃饭吧。”欧震宇将罗湘湘的落寞看在眼里,“你还喜欢柏源?” “欧伯伯,我喜欢欧大哥那么多年,也等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他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到我的真心?说结婚就结婚,连新娘子是谁都不愿说出来,即使他真的要跟别人结婚,总得让我知道是输在什么人的手里嘛。”罗湘湘说得难过又委屈。她堂堂罗家的大小姐,欧柏源就这么地看不上她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以为可以不在乎再多等几年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要结婚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了,柏源脾气不好,为人又冷又硬的,对女孩子也不懂得温柔,你这么喜欢他,不会觉得很委屈?” “不会。”罗湘湘从来不觉得倒追男人是丢脸的事情,所以她一直缠着欧柏源许多年。 欧震宇疼爱的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多管,欧伯伯只是想劝你,不要太执着,是你的,终究不会跑掉;不是你的,你怎么强求也不会有结果,该放手还是要放手。何况柏源现在要结婚了……” 罗湘湘也是个聪明人,她哪里听不懂欧震宇的意思,但她就是放不下,她都喜欢欧柏源这么多年,本来以为在两家父母的干预下终会有结果的,谁知道这次欧柏源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后路,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算了? 见罗湘湘低头不语,欧震宇也点到为止,他在国外时,公司董事就跟他抱怨过,儿子拿着大把钞票,不顾董事局的抗议,坚持要蹚安氏在越南那边的那场浑水,他就心里有数,他这个儿子肯定是有私人的目的在里面。 更何况,最近银行与安氏企业的来往又频繁增加了,他虽然少管事,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也许跟他结婚的对象会有关系。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的先斩后凑,把他们要反对的理由都给堵在了萌芽期。 能让儿子如此大动干戈的女孩,究竟是安家哪位小姐? ------题外话------ 本文从明天开始入v,谢谢亲们这一路以来对采薇不离不弃的支持!回头看一看,采薇写文一年了,很多很多的亲也从开始就陪着采薇走到现在……这一年写文也像是起伏的潮水一般,起起落落,但最终收获最大的就是亲们的支持!感激的话就不再重复了! 接下来的文中将会马上切入主题,闷骚男人vs娇俏小女人,小甜蜜,小yy,小虐,深爱都会有,更重要的是我们家心心的身世也会慢慢透露出来…… 求支持,求首订,求不离不弃…… 第五十一章 准豪门少奶奶(求首订) 下午四点,正在公寓里专心研究菜谱的咏心忽然接到好友欧雅情的电话。 第21节 “雅情,你怎么忽然回国了?”咏心在电话这一端问得小心。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欧雅情,她总有些心虚。 “心心,你知道吗?我大哥要结婚了!我那个成天板着一张棺材脸,不苟言笑,严肃又冷酷的大哥要结婚了!” 欧雅情吼得很激动,根本没有给咏心开口的机会,一个人在电话那端讲个没完,“都不知道大哥怎么忽然说结婚就结婚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年,多少女人挤破头想嫁给我大哥,可是大哥对那些女人都没有兴趣。现在忽然就要结婚了,最可恨的是竟然不让我们知道新娘子是谁,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要是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怎么办?我才不想叫她大嫂。不过,幸亏不是那个罗湘湘,要不然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好不容易等欧雅情终于吼完了,咏心才抚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开口问道:“雅情,你怎么知道你大哥结婚了?” 他们结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欧柏源也不可能说的吧?那雅情怎么会知道的呢?咏心想到好友刚才大吼出来的话,如果她知道她大哥结婚的对象是她,那她会怎么样呢?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昨天下午欧氏金控公关部正式发布了新闻稿,现在全世界的人谁不知道我大哥要结婚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赶回来看看了。”欧雅情还在埋怨着,刚才她并没有从二哥嘴里挖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所以回到家后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好友。 “雅情,那你反对你大哥结婚吗?”反对我跟你大哥结婚吗这句话咏心问不出口。虽然这个婚姻并非出自她的意愿,但是既已成事实,她努力让自己去接受。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可能会引来欧家人的反对,但是雅情应该不会,许多年前她甚至说过让她做她的大嫂,只是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欧家人强烈反对的话,她跟雅情会不会连朋友也没得做?雅情是她难得的知心朋友,她不想走到这个地步。 刚才听到雅情说欧柏源把他们结婚的事情公布了出去,那她是怎么也逃不了了。只是,她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公布出去。 至于他没有公布她的身份的原因,她不敢去想。 “我是不反对大哥结婚的了。只是我不知道新娘是谁,当然会着急。要是以后我跟她处不来怎么办?大哥的保密功夫做到家,连我爸妈都不知情,现在我家人正为这事闹得沸沸腾腾呢?” “你家人都反对吗?” 咏心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的,当初在答应要跟他结婚时,早就预料到欧家人一定会反对的,所以她想只做陪他上床的女人,毕竟她只是一个不光彩的私生女,跟雅情当朋友时,他们可以对她亲切,但是嫁给欧柏源做他的妻子就另当别论的。 也许是他们的眼中,她这样的身分只配做人家的情妇吧?当初大妈不是要把她送给江海义做小老婆吗? “我们再反对也没有用的。我大哥那个人做事一向强势,一旦他作了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他。就怕到时我跟未来的大嫂闹矛盾。”欧雅情最讨厌那些装腔作势的名门千金,就怕大哥会娶那种女人回来碍她的眼。 这一点,咏心深有体会。咏心正要开口安慰雅情,忽然听到大门口打开的声音,原来趴在沙发上讲电话的她急忙转过头去看,发现竟是欧柏源回来了。 “雅情,我有点事情要马上去做,先不跟你说了,我们晚点再联系。”欧柏源忽然在这个时候回来,让她有些不安。 “那好,等你明天下班我们再出来聊。”今晚大哥说要带准大嫂回来,她肯定要呆在家里看了。 咏心挂了电话,站起来,欧柏源已经走到了身边,那迫人的身高一向让她很紧张,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回来了?” “嗯,刚才在跟谁讲电话?”欧柏源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一边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并伸手示意让她坐到他的身边。 咏心小心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回话,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还把整个头都靠到她的肩上,热热的呼吸不断地烫着她,让她呼吸也急了起来。 “……是雅情。”咏心柔顺地任他抱着,也不敢骗他。 “雅情?”欧柏源抬起头,挑起眉毛看着咏心。不是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友情,不过,既然是雅情的话干嘛那么急着挂电话?“她跟你说了什么?” 不难猜得出来,他公布结婚的事情她一定已经跟这个小女人说了。说不定还说了他一大堆坏话,他这个妹妹他太了解了。 “没说什么?就是……就是……”咏心脸忽然一热,不敢说又没胆欺骗他,吞吞吐吐着是不是要全盘托出。 “就是什么。”欧柏源伸手捏着她的小下巴,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说了什么了,不过,他就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雅情说……你公布了结婚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咏心半句慌话都不敢说了。他的脾气平时不会怎么样,只是在他们单独相处时,如果发现她有意瞒他或他不满意她的回答时,他会很不在乎地当场发飙给她看。为了不惹他生气,她还是乖一点吧。 “怎么?我公布结婚你不高兴吗?”欧柏源细细地打量着她有些平静的表情。她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结婚的事情吧?他偏就不如她的意。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看他的脸忽然板起来,咏心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那你有没有告诉雅情,你就是我那个神秘的新娘子?”看到小女孩又吓了一跳,欧柏源冷硬的表情柔和下来。 他又不是真的要把她吓坏了,要是她真的吓坏了。怕是等下带她回欧家大宅她一定会提心吊胆的。 “我……没有……”咏心很老实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他故意地挑起她垂在耳边的一小撮头发绕在食指上,有一下没有下的拉扯着,一下轻一下重,就像逗弄一只小宠物一般。 “我……我不敢……”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咏心边说边试着想推开他一些,他却恶意地扯着她的头发不放。 “你可是她的大嫂,还怕她会欺负你吗?”欧柏源说得不以为意。也许被欺负人的不是她,而是他。 如果妹妹知道他这样逼她的好朋友,一定不会站在他这个大哥的身边的。 “雅情不会欺负我的。”咏心听到他这样说,急忙为好友申述。从高中到现在,她跟雅情的交情一直都很好,她从来不担心雅情会欺负她。她最担心的是怕欧家的长辈反对他们的婚事,这样会影响到她们之间的友情。 “这么快就为她说话了?”玩够的欧柏源终于放开她的头发,却低着头咬着她滑腻的颈间。 “我不是……我只是……”这样更加说不清楚了。一向就不会与人争辩的咏心这下真的是有口难言。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外人面前一向严肃冷静的男人,竟是这么喜欢地跟逗弄她。 “好了,回去换套衣服。”逼够了的男人终于放开她,拉起她的手站起来打量着身前的她, 一袭柠檬黄的连帽休闲服,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青春无敌,再加上一张胭粉不施的雪白小脸蛋,整齐的留海,长长的头发简单的绑了个马尾……前面那一小撮刚才被他扯得有些乱,嗯,这样的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老牛吃嫩草,也亏他吃得下。 “换衣服?要去哪里?”咏心只能跟在他的后面走,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普通了一些,但是要出门的话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啊。 不过,欧家少爷去的地方也许不一样,所以,她也没胆说自己的衣服没有问题。 “去吃饭。”欧柏源说得简单,也没有说要带她去哪里。 “哦。”原来是吃饭啊!她这身有些廉价的衣服还真的不适合去那种高级场所吃饭呢。 回到房间,他坐在床上让她试了一件又一件他让人从专卖店送过来的贵得吓死人的洋装,一件又一件的否定掉。 这些衣服明明是他让人送来的,他偏偏都不满意。出去吃个饭而已,有必要穿着有多隆重吗?咏心在心里暗想着,却没胆说出来。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为她挑选。 中长款的粉色小外套,领口、袖口及下摆都缀着精致的蕾丝,再配上珍珠白的连身洋装,同色系的踝靴,小嘴上还抹了粉色的唇彩,整个人散着娇美的贵气。 欧柏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直到咏心窘迫地考虑是不是要再换一套时,他才伸手替她松开了绑着的马尾,让一头又黑又亮的秀发披散在肩头。 这样就差不多了。欧柏源看着面前经过精心打扮过后的小女人,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也露出了温柔。 只要她今天进了他欧家的门,她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只能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这股喜悦在他的心里荡漾着,久久都散不去。 一路上,咏心都在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吃饭,是不是还有其它人,要不然为什么让她打扮得这么的正式? 直到外面的景物似乎越来越熟悉,咏心才惊觉他们的车正往欧家大宅方向而去。虽然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去欧家,但是这条路却怎么也忘不了的。 他要带她回欧家吗?咏心放在膝上的手因为紧张又绞了起来。她想到了咏心下午跟她说的事情,欧家父母都知道欧柏源要结婚的事情,而欧家人已经闹开了。 那他现在是特意带她去见欧家的长辈了?他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好让她有一点心理准备呢? 只是,哪怕刚才他在公寓的时候说,她的心理准备也未必可以建造得这么快吧? 见了欧家父母,她该要怎么办?咏心咬着唇无助地望向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他们会不会当场给她难堪? “发现了?”哪怕是没有回过头看她,欧柏源也知道坐在身边的女人现在有多紧张。所以刚才在公寓的时候他才故意不告诉她的。 如果当时就告诉她的话,估计她会吓得双腿发软连下楼都要他抱吧? “雅情说伯父伯母都回来了……”咏心还不习惯叫他父母‘爸、妈’,虽然事实上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但毕竟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 “嗯……不用怕。你又不是没有到过家里,是不是?就像平时一样好了。”难得欧柏源会细声地安慰人。 “嗯。”咏心不敢再说些什么。心里已经完全乱了。 当车子停在欧家车库时,咏心的紧张也攀到了最高点。欧柏源下了车,亲自过来给她打开车门,她却不争气的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迈开脚下车。 “要不……要不,下次好不好?”咏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欧家父母,最重要的是面对好友欧雅情。 “你觉得可以吗?”双手撑在车门上,欧柏源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她到底在怕什么?有他这样一个大靠山在她还想着要下次再来? “我……” “下车……你要是不跟上来,我就亲自抱你进去。”她眼里的紧张与害怕让他有些恼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她退缩的态度。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她竟然还敢说不见他的父母? 欧柏源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往大门走去。咏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只能颤着脚下了车跟在他的后面。 意识到咏心跟上来后,欧柏源停下脚步等他,直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他回过身子,想要搂住她一起走进去,没想到从大门里冲出来的人影打乱了他。 “大哥,大嫂呢!” 来人正是一向风风火火的欧雅情,她只顾着大哥,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被欧柏源高大的身子挡住的咏心。 “你说呢?”欧柏源只是侧了一下身子,让躲在后面的咏心露了出来。 “心心!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欧雅情的尖叫声中,咏心羞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 欧雅情的尖叫声同时引来了欧家父母及罗湘湘一同到大门口前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走在最后面的欧圣源刚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咏心,是你?”官天丽从一走出大门就发现了自己女儿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咏心,而咏心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再望向自有儿子,一脸轻松地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再看向自家老公,欧震宇回给她一个‘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眼神。 官天丽再向后面望了望,诺大的庭院并没有发现其它人,再度把脸转过来看了看咏心,再看看儿子,然后再转向自己女儿雅情。 不可能的啊!安咏心这个丫头是自家女儿的好朋友,为人很是乖巧,女儿没有出国的时候倒是经常来玩,今天过来应该只是来看雅情而不可能是儿子要娶的那个人的,官天丽自我安慰道。 “阿姨,你好。”咏心的又手绞得死紧,手心里全都是汗,这一声问候来得好难。 “你好。你来找雅情的是不是?雅情,快带咏心进去啊!”官天丽招呼完马上把脸转过儿子: “柏源,你今天不是带人来家里吃饭吗,人呢?还没到吗?” “妈,我带回来的人不就在你面前吗?”欧柏源眼底似乎带着笑,修长的大手很自在的揽过咏心的腰,把她带到怀里亲呢搂着。 啊? 除了欧圣源以外,所有人都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儿子要结婚的对象竟然是安咏心! 原来大哥要结婚的对象真的是心心! 没想到欧大哥结婚的对象竟然是安家那个最不起眼的私生女! “欧大哥,你要娶的女人真的是她?”罗湘湘真的不愿意相信所看所听到的。她今天来欧家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能让欧大哥愿意娶的回家的女人是谁?如果是样貌、家世、才情都在她之上的话她不认也得认了,可是她是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欧大哥要娶的女人是好友安咏荷的妹妹安咏心,那个最不光彩的安家私生女! 要她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跟欧大哥从来没有交往过,这一点她可以确信的。这几年她虽然在国外留学,但是关于欧大哥有没有跟哪些女人来往,她还是知道的。 虽然不说他是柳下惠从不接近女人,但她知道他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可是,他唯一的一次认真竟然要结婚了,对象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不,不对。罗湘湘精明的大脑似乎转了一圈,安咏心跟欧雅情是好朋友,那欧大哥跟她认识是有可能的。 她还记得在欧雅情十八岁生日parrt的那天晚上,欧大哥搂着一个女生在书房里热吻,后来她特意找人查了那天最有可能的女生,虽然安咏心也在怀疑的人选中,但是后来,她直接否定了。因为她认为欧大哥不可能喜欢这样没有身家背景的女生。 没想到多年后,这个让她忽略不计的人竟然成了最大的赢家,那她不是输得很可笑? “爸、妈,你们不好让你们儿子的老婆第一次回家就这样站在门口说话吧?”欧柏源并不打算理会罗湘湘,直接把咏心拉到他们的面前说道。 第22节 “先进去再说。”还是叱诧商场一辈子的欧震宇比较淡然。他对咏心笑了笑然后率先走了进去了。他猜的果然没有错,他家儿子看中的是安家的小女儿。 欧柏源不再理会其它三个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女人,搂着人直接进门。 “欧妈妈,欧大哥刚才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罗湘湘有些失神地望着欧柏源跟咏心相携而去的身影。 “湘湘,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嘛?我会跟你欧伯伯会再跟柏源好好地谈谈,你不要急。”官天丽对着罗湘湘安抚道。 她最满意的媳妇人选啊,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待会她一定要跟儿子好好谈谈才行,千万不要头脑不清醒的就做决定才好。 只是,万一儿子真的要一意孤行,估计她这个老妈的意见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等下看情况再说吧。 安咏心不是不好,只是她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柏源真的娶了她,她不被那群贵太太们笑话死了? “欧妈妈,你一定要好好劝欧大哥不要冲动啊。那个安咏心是个私生女,她妈妈就是做人家的情妇的,她的女儿会好到哪里去?怎么配得上欧大哥呢?”罗湘湘因为紧张完全忘记了欧雅情还在这里,她拉着官天丽的手臂撒娇道。 “喂,罗湘湘,你要叫妈妈不会回自家叫吗?她是我妈啊。还有,请你在我家说话客气点。咏心是我大哥要娶回家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大嫂。她家怎么样与你无关,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大哥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假惺惺的千金小姐。”欧雅情终于从天上回到了人间,没想到就听到了罗湘湘竟然在诽谤她的好友,她才不会跟这种人客气。 她刚才只是被吓到了,不敢相信大哥要结婚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咏心,所以才会一直愣在那里,咏心该不会以为她也反对她跟大哥结婚吧?不行,待会她要好好问一问咏心才可以。 “欧雅情,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难听?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老是看我不顺眼。”罗湘湘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为了以后还有可能嫁进欧家,她早就对雅情不客气了。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舒服啊?不舒服你可以不用来我家,反正我大哥就要结婚了,你天天来也没有用。”欧雅情嗤笑道。 “情情,好了好了。怎么说湘湘都是我们家的客人,你说话客气点,啊?”官天丽有些头痛。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女儿打小就跟罗湘湘就合不来。人家湘湘父母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她总不能让人家的女儿在自家受了气不出声吧?自家的女儿也真的是被宠坏了。 “妈,那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我进去了。”欧雅情再度斜了一眼同样是满脸怨恨的罗湘湘,直接走人。她才没有空去理她呢! “湘湘,我们也进去吧。雅情这孩子,晚点我再说说她,不要生气了。” “欧妈妈,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明白欧大哥怎么会要娶这样的女人。” 两人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门口。 …… 这一顿精心准备好的丰盛晚餐可谓是吃得各有各的味道啊。 欧震宇做为欧家的大家长,当然不会偏向谁,一贯保持着他少言的作风,而官天丽为了不冷落她的娇客罗湘湘,一个劲地跟她说话,还不断地夹菜到她的面前,倒是对咏心这个儿子亲自承认的结婚对象爱理不理的。 “湘湘,这是你最爱吃的宫保鸡丁,我特意让厨房准备的。偿偿看。”官天丽殷勤道。 “谢谢欧妈妈。”罗湘湘嘴里说着笑,眼却瞄到了对面坐在一起的欧柏源跟咏心。欧柏源倒是没说什么话,而安咏心则是低着头吃白饭。 “湘湘,难得来家里吃饭,多吃一些。”欧圣源为了不得罪人,只能左右逢源地说话,这边招待完罗湘湘后又调头过来:“心心,你也多吃一些,不要光吃饭不吃菜啊。” “谢谢。”咏心听到欧圣源的话后为了不冷场赶紧夹了一筷面前的菜,也没看清是什么菜就要往嘴里放,欧柏源的筷子却在半路拦截住了,“这个是辣的,不能吃。” 欧柏源的话让全桌子的人全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过来,然后欧柏源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直接把咏心夹的那个所谓的有些辣的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呵呵,湘湘,来试试这个汤。”坐在罗湘湘身边的官天丽意识到罗湘湘有些苍白的脸,急忙又热情地招呼道。 可是欧雅情就看不过去她老妈的这种行为了,摆明了不给咏心面子嘛,太过分了。 “心心,这些都是家里的厨子最拿手的菜,也不辣,多吃一些。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她才不会让老妈欺负她的好朋友。 整顿饭下来,咏心说得少,吃得更少,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官天丽一眼。她怕看到她鄙视的目光,从刚才她的态度,她已经知道她不喜欢她与欧柏源结婚了。要不然,以前她来欧家的时候,她并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从小寄人篱下,让她明白了什么叫看人脸色,如果不是有雅情一直在跟她说话,她想也许她会忍不住流泪,还好,她并没有在餐桌上丢脸。 晚餐过后,在佣人端上了切好的水果,欧震宇刚想开口问欧柏源结婚的事情,官天丽却更快地坐到咏心身边换上亲切的笑:“咏心,你好久没来家里了,跟雅情也好久不见了,不如你们到楼上房间聊一会去?” “妈,我们有什么话在这里聊也一样。”就坐在咏心对面的欧雅情哪会不知道自己老妈是想支开她们好让自己跟大哥说说反对这桩婚姻的n个理由,她才不会那么傻的上当。 “阿姨,那我跟雅情上去吧。”咏心有时候是傻,可是她不会看不出来官天丽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想让雅情跟父母吵架,那她心里会更不安的。 “心心,你不要理我妈。”欧雅情不在乎道。 “欧雅情,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官天丽不满道。这个女儿,一整天都跟她作对。 “雅情,你带她到你房间去。”这时,今晚一直很少说话的欧柏源出声了。 “算了,我才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大道理。心心,我们走。”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她当然不会再反驳什么,她才不想看大哥的黑脸呢! 咏心她们上楼后,宽大的客厅里静成一片。 “柏源,你要公关部向外界公布结婚的事情是认真的吗?”终于,按奈不住的官天丽开口了。 “妈,你觉得我是会拿自己婚姻大事开玩笑的人吗?”欧柏源不顾官天丽的白眼为自己点上一根烟。 “妈没说你会拿婚姻开玩笑。可是你要跟安咏心结婚这件事情不就是开玩笑吗?依我们欧家的身份与地位,你娶哪家千金不比她好?” 上流社会的婚姻,从来就不是以爱为前提条件的,他们看中的身家背景与财富。 “妈,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欧柏源不为所动。别的女人再好也不是他想要的,有什么用? “什么叫你个人的事情啊?这是整个欧家的事情。我不管,反正你结婚的对象不能是她,至于你向媒体公布的婚事,你自己看着办,要么就娶一个我认同的对象。”官天丽特地多看了几眼罗湘湘,又转头看向欧震宇,气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妈,是我在娶老婆。” “我不管,反正安咏心做我们家的媳妇我不接受,待会你就把她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她来我们家。”官天丽说得很怆。 “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为什么要送她回去?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你说什么?”官天丽听完,人都傻了,“什么老婆,你跟她又没结婚!”官天丽惊叫道,再度把目光瞪向一直悠闲地喝着茶的欧震宇,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子的事情他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妈,咏心跟我已经到相关部门去公证结婚了。”欧柏源整个人往沙发背靠去,缓缓地吐了一口烟后才静静地说道。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擅自决定……不行,我不承认,柏源,趁还没公开新娘人选之前,你赶快把离婚手续办一办,妈不想她进我们家门……”官天丽气到快要昏过去,欧圣源赶紧过来安慰。 她真的没有想到儿子竟然已经瞒着他们跟安咏心公证结婚了,这事可真的是很严重,他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老妈放在眼里啊? 真的是气死她了,这下对咏心的不满更大了。 而一直没有出声说话的罗湘湘更是被欧柏源这句话击得脸蛋血色全无。她不愿意相信,但是她想到她这次之所以回国,就是因为听到了安咏荷说看到欧柏源跟一个女人去珠宝店。 是的,珠宝店,没错,他们一定是去买了婚戒。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妈,不管你想不想她进欧家的门,我已经娶定她了。而且我不会离婚的,如果你不想看到她,我可以搬出去住。”欧柏源不为所动地继续抽烟。 “柏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行,不能搬出去住,人家要怎么笑话我们欧家?”听儿子这么一说,官天丽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再阻止了,可是,让她一下子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既然你不想让我们搬出去住,那请你也不要为难咏心,你再不满意她,她还是我老婆。”欧柏源按掉手上的烟把头转向欧震宇:“爸,你不是也反对我跟咏心结婚吧?” “柏源,你决定的事情爸爸反对有效吗?既然已经娶了人家,那就好好对人家。”欧震宇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 他对门户之见倒是没有那么严重的,看儿子的眼神都是非人家不可了,他还能反对什么?只希望自己老婆对咏心的偏见在以后可以有所改观。 除去家世之外,其实他对咏心这个乖巧的女孩还是挺喜欢的。 “谢谢爸爸。那我先上楼了。妈妈,你好好休息。”欧柏源起身往楼梯走去。 “妈,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欧圣源想扶官天丽也上楼,欧震宇走了过来拍拍儿子的肩,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那里像是石化了一般的罗湘湘,“你先送湘湘回去吧。你妈我来扶她上去。” 再怎么说,今天自己叫罗湘湘过来吃饭就很不合适。不管柏源带回来的女人是哪个,都会伤到这女孩的心。 …… 咏心跟雅情一回到楼上的房间,欧雅情连房门都没有锁上,就拉着咏心的手一直坐到她那张超级舒服的公主床上。 欧雅情往床上重重一趟后,叹息了声:“还是回家的感觉最好。” 坐在床沿的咏心好笑地看着好友那副懒懒的样子,“那怎么不回国念研究所呢?”欧雅情在国外大学毕业直接考取了那边的研究所继续念,并没有回国打算,可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又不像是不想家的人呢。 “算了,不要说我的事情了。”她的事情只会越说越糟,反正研究所没有毕业她是不会回来的,欧雅情坐起身,双腿盘坐在床上,一改先前的嘻笑,表情变得很认真,“心心,你来告诉我,你跟我大哥是怎么一回事?” 欧雅情才不会相信咏心跟自家大哥忽然迸出什么火花呢。要迸的话早就迸了,何必等到现在?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咏心,她性格内向害羞,什么事都往心里藏,会忽然要嫁给她大哥,没有鬼才怪。 更怪的是,咏心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要跟大哥的事情,哪怕是今天下午跟她通电话的时候她也没有说。 这一点,她承认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一想到一向乖巧的咏心被自己老妈跟罗湘湘欺负,她又心疼这个好友。 欧雅情忽来的询问,让咏心愣了一下,她知道如果她没有很好的理由的话,雅情是不会放过她的。咏心下意识地把有些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拨,神情不太自然的笑了笑,不敢看一脸要追究到底的好友。 “心心,跟我说实话。我们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咏心的情况没有人比她了解得更透彻了,这二十多年来,她过得已经够辛苦了,剩下的下辈子,她希望可以过开心幸福。但是她不敢保证他们家大哥能给心心这样的幸福,虽然她这么想自己的哥哥是有些不对了。但是以哥哥这么强硬的个性,心心会受得了吗?哪怕是受不了,她也只是默默地忍在心中吧? “他跟我求婚,我就答应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雅情,你不希望我嫁给你大哥吗?” “我哪有不希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嫁给我大哥,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只要你幸福就好。心心,我只是很担心你,原来你一直不是都喜欢张向凯学长的吗?那怎么会忽然答应嫁过我大哥?难道你心里不喜欢他了吗?” 咏心的心事一向藏得深,除了她们两个好友知道外,没有人知道她喜欢张向凯的事情。既然喜欢了那么久,现在张学长也没有听说有女朋友,那心心为什么不可以跟他表白呢? 她看得出来,学长其实也是喜欢心心的,只是都放到心里去了。这年头已经不流行隔着距离默默思念了,喜欢不说出来的话只能后悔一辈子。而她不希望好友后悔。 对于欧雅情的发问,咏心只能沉默以对,头低得更深了,眼睛用力地眨了眨,不知该怎么解释。上次跟学长最后一次见面后,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去想他了。 更何况现在她已经跟欧柏源结婚了,再想他就更加不应该了。 谁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暗恋一个人的经历呢? 它代表着爱情萌发的最初部份,也是人生的必修课程,只是过程和结局大部分都是不完美的。 没有得到咏心的回应,又看到她低着头委屈的样子,欧雅情干脆整个人爬到咏心的身边,双手环抱住她的肩膀:“心心,你是不是有困难,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到底。别难过,好不好?” 咏心在安家的处境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她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因为太清楚她对安家人一向的逆来顺受,所以,她更担心她是被安家那两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卖了还帮她们数钱。 咏心抬起头,看着好友担心的脸,心中一暖,声音地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双眼又酸又痛地想流眼泪。 自从安家出了债务问题后,被逼着做人家的小老婆,被赶出安家,到最后被逼着嫁给欧柏源,除了大哥之外,没有人问她过她是不是愿意接受,所有的人都强迫她接受现实,所有的委屈都往心里压,大哥那边自是不能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有个多年的好友抱着她的肩膀告诉她,我一定帮你到底,让她心中又酸又甜又痛,交集到最后变成了说不出来的感动。 虽然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走回头路了,但她心中还是很感激雅情。 “雅情,真的没事的。我嫁给你大哥是我自愿的。”心中转了一轮,咏心却只能对好友说出这句话,努力地向好友挤了笑容。 “可是,我大哥怎么会莫名其妙跟你求婚呢?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心心,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是不是我大哥逼你的?”欧雅情想过了所有的理由,好像只有这个最有可能。“心心,不用怕,要是我大哥真的逼你的话,我找我爷爷奶奶骂他。” “雅情,他没有逼我。”咏心现在的战术就是打死不承认了。 欧雅情一向很聪明,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咏心三两句话就拐了。只是,不管她怎么逼问,咏心就是不肯透露半点。气得大小姐脾气的欧雅情一把把坐着的咏心推倒在床上,在咏心的尖叫声中翻身压上她,两只灵活的手也没有闲着,不停地在她的全身各处瘙痒着。 被压在床上的咏心笑个不停,全身僵硬紧绷着,头不停地左躲右闪着,满头乌黑的长发黑鸦鸦的铺在洁白的床单上,“雅情,不要再逗我了……快住手啊……呵呵……” 咏心笑得开心极了,暂时把心里脑里所有的事快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这感觉就像是时间倒退了好几年,回到她们十几岁的样子,那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那你说不说?” 咏心还是不肯松口,只是蜷着身子,“雅情,别闹了……咳……咳”咏心已经笑得全身没无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得不到答案的欧雅情誓不罢体,索性整个人坐到她的身上,压住她不停踢动的双腿,上下其手,施以薄刑,“心心,你今天不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不放过你。” “咳……咳……雅情……”咏心咳得有些喘不过气。 第23节 欧雅情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晴定在咏心因为挣扎而领口下滑露出的嫩滑的颈项后方的红红点点,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事件一样,双嘴微张着正要问什么,门口传来了某人的警告声。 “欧雅情!”那声音不怒而威,低沉有力。吓得欧雅情差点滚下床。一回头,她家大哥正一脸铁青地朝她们的方向走来,那凶猛的气势大有一掌劈了她的可能。 唔,大哥怎么会这么凶? “大哥……” 欧雅情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全家人个个把她宠得要上天,唯独她就怕这个做事一板一眼的大哥,平时看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一但把他惹急了,不把你整死才怪。 一想到从小到大她惹毛大哥而糟到的报复的惨痛经历,欧雅情笑得献媚,不敢惹这个表里不一的恶魔大哥。 欧柏源冷冷地看着那个笑得献媚的妹妹不为所动。 前一分钟,他刚从楼下上来,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两个小女生笑笑闹闹的声音,本是抿着的嘴唇不由得向扬,谁知道刚打开门,却惊见咏心被他那个女王妹妹跨坐在身下,因为扭动,身上穿的裙子往的缩到大腿根部,连小小的内裤都暴露在眼前,而那双笔直白嫩的美腿更是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看得他的眼晴不由得眯了眯。 看着咏心被可怜兮兮地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小小的脸蛋因为笑过头而涨红成一片,明眼人都知道他妹的女王病又发了。 “下来。”欧柏源好看的眉毛一皱,冷冷朝妹妹丢出两个字。 “大哥……厄……我们只是在玩而已嘛……”本是在任何人面前都嚣张得不得了的欧雅情被大哥一闪而逝的怒意给吓了一跳,马上翻身坐好在床上,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欧柏源深邃的眼眸瞥了一眼妹妹,向前几步拉起被欧雅情折腾得满脸通红的咏心。咏心也为他的忽然出现给吓到了,他不是应该在楼下跟欧家父母谈话的吗?怎么会上来这么快? 只是,她刚才笑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只有任由他拉起,让他伸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在欧雅情诧异的目光下,将她拦腰抱起。 “大哥,你要带咏心去哪里?”欧雅情不依了。她跟心心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呢,大哥就要把人带走,是不是太过分了?虽然他们要结婚了,但是怎么样也是她跟咏心的交情来得比较久一些吧? 况且,她的疑问还没有答案呢?她更想知道心心脖子后方那些红红点点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大哥就早把人家吃了个透吗? 欧柏源再度瞥了一眼妹妹,随即一声不吭地转身,打算抱着人就走。 “欧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两人在一起后,咏心没有叫过他的名字,而他也没有要求她要怎么叫他,直接叫他的名字她觉得不顺口,何况还是在好友的面前。 虽然他们结婚后,她也努力地说服自己要尽快地适应他所有的一切,只是,她是无法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 听到咏心喊自己“欧大哥”时,欧柏源眉头一皱,低下头瞪她。 咏心在接触到他有些凶狠的目光时,知道自己叫错了,而且因为这个称呼,他好像很生气,她立刻垂下眼,可是,哪怕不看他,也知道他气得不轻,因为,抱着她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大哥,我跟心心那么久不见,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聊,先不要带她走好不好?”欧雅情胆子大了起来,又说一次。 可惜,她大哥理都不理她,不顾妹妹在身后的嚷嚷,迈开修长的腿抱着人离开。 一分钟后,欧柏源把咏心抱回自己的房间,抬脚将门用力地踢上,硬是将慢一步的欧雅情关在门外。 欧柏源用力地将人扔到床上,被震得头晕眼花的咏心还没有来得及开眼,他整个人已经压了上来。 咏心伸手想推开他,可是根本震憾不了他半分,男人有力地双臂紧紧地钳住她的扭动的身子,欺身在她上面,用那种由上而下的眼神在俯视着她,充满着占有欲,在咏心的惊呼声中,霸道地吮住她两片颤抖的红唇。 感觉到他的怒意,他的吻来得有些蛮横,被咬得双唇发疼的咏心左摇右摆着头想要摆脱他的强吻,却被他单手制住她的小脸,继续品尝着她的甜美…… 他的舌在她嘴里得得地吸吮纠缠着,强硬的吻让咏心差点喘不过气,小小的舌头一阵阵发麻,却又无法移开他半分。 他总是喜欢用蛮力欺负她,不管是他的吻还是在床上,咏心感到一阵阵的委屈,眼泪就这样滴下来。 面对他的热情,她不敢躲开,只能吃力地应付着他过剩的欲望。可是,他老是这样没有节制的索求,让她应付得真的好累。累到现在光是这样吻着她,她就有些受不了。 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反抗他,只是那种不敢拒绝又不能不从的滋味让她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感觉到咏心开始回吻他,欧柏源身体更是激动,只是,脸上那湿湿的感觉让他停了下来。她竟然哭了,哭什么呢? “哭什么?”欲望直线高攀的男人声音又低哑。 回答他的,是咏心主动送上来的吻。她的主动让欧柏源没有心思再去追究原因,他的吻不再霸道,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 比起咏心在男女情欲上的青涩,欧柏源算得上是个个中老手,他清楚地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也总是可以熟练地挑起她对男女之情的渴望,要她怎么听话就怎么听话地在他的身下任他为所欲为。 这一晚,咏心依然没有反抗得了欧柏源的强求,只能在他的热情之下,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他,一次又一次地被他逼着叫他的名字,他才甘心放过她。 这一晚,欧柏源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看着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床上,这里是欧家,她一但入了这个门,就永远是他的女人了,一想到这里,他浑身像是用不完的精力,不断地折腾着她。 当要得过猛时,见她哭得好不委屈,夹杂着娇柔的呻吟声,更是让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瓣,纠缠再纠缠。 …… 那天跟欧柏源回了一趟欧家大宅之后,婚事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第二天欧柏源只说了一句结婚的事情交给他就好,然后就到公司去了。临走之前还特意交待雅情看好她,不让她离开欧家一步。 欧母官天丽对于咏心跟儿子结婚的事,一直无法释怀,但碍于老公及儿子的面子,她也只能在心里埋怨,自然对安咏心更冷淡,能不见就不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真有事要谈,也总是冷着脸色。 她看不懂,整个欧家好像只有自己不喜欢咏心。她老公好像很喜欢咏心这媳妇似的,天天跟她一起种花,还教她下棋,比起两个儿子,咏心跟她老公更有话聊,也相处得更融洽。自家女儿更是不用说了,好像怕她这个恶婆婆随时都欺负她的好友兼大嫂一样。 其实她也不是多讨厌咏心,以前她只是女儿的朋友时,她对她甚至还是有些疼爱的。只是她儿子这么优秀,不只长得一表人才,又会做生意,家世又好,什么女孩不能选? 她私心的觉得,自己的儿子该配更好的女孩,起码家世也要差不多,或是生意上能多少帮儿子的忙,因为有这些想法,她心里怎么也看不上咏心,心理总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一想到儿子对咏心的维护,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对咏心太过分。不管怎么样,儿子娶定了咏心做老婆这一点怎么也改变不了了,因为就连在国外定居的公公婆婆也不反对,她一个人再反对的话也于事无补。 只是一想想到儿子竟然为了咏心,敢这么对生养他长大的妈妈开口说重话,甚至威胁她要搬出去住,官天丽心里对咏心的不满又加了一分。 不过,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欧家也算是个名门望族,为了不落人话柄,咏心在欧家大宅住了一个星期后,又搬回了欧柏源的公寓。本来官天丽是让咏心回安家待嫁的,但是因为儿子的反对,所以,退而其之搬到公寓。 林美珍母女俩知道安咏心这只不起眼的麻雀竟然能飞上枝头做豪门少奶奶后,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大哥安卓倒乎并不怎么高兴,再听到欧柏源不让她回到安家待嫁,心情更是极度郁闷,怎么说咏心也是安家的女儿,他这样做就有些过分了。 但是对于欧柏源的作法加上自家妹妹一向乖巧的脾气,断然是不可能违抗欧柏源的。吾家有妹初长成,他这个做大哥的还能管多少呢? 这天,咏心在起床不久后接到了官天丽的电话,让她回欧家大宅一趟。 欧柏源当然早就不在家了,不管是住在欧家还是现在住公寓,他一向都是忙到很晚才回来。 咏心不知道官天丽有什么事找她,不过,出于见长辈的礼节,她还是换了一套合身的洋装,化了淡淡的妆然后出门。 官天丽已经派了欧家的司机过来接她,还是上次欧柏源派来送她回安家的司机老林。一路上,老林不停地跟她说着琐琐碎碎的话,让她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不少。 欧家的大厅很安静,欧雅情在她跟欧柏源搬到公寓后她也回法国处理学业上的事情了,不过,她答应了等他们结婚的时候一定回来。 坐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官天丽就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还跟着欧家的管家,手上端着几个盒子。 官天丽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不过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加上保养得宜,妆容得体,举止优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这是咏心第一交单独与婆婆相处,紧张与不安自是难免。看到官天丽走下楼梯,咏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提着包,乖巧地叫了一声“阿姨。” 虽然她与欧柏源已经注册结婚,但是没有举行婚礼,所以,她不敢叫她一声“妈”。还好欧震宇不在家,要不然又说要她太拘束了。 “坐下来啊。怎么傻傻的站着?这里怎么也算是你的家了。”官天丽走到咏心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示意管家放下手里的东西后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咏心将随身的包包放在膝上,端正地坐着。 官天丽端起佣人送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语得心长的说道:“咏心,本来我是反对你跟柏源的婚事的,不过我们家柏源坚持要娶你我也没有办法。毕竟结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他觉得好,我也不好再反对,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了。”一番话下来,官天丽看到咏心露出勉强的笑,她反过来安慰道:“放心,我今天找你过来,只是要跟你聊一聊而已。” 再怎么说,她官天丽也算是名门千金,心里再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了,上次她故意让咏心难堪已经被家里人说了一通,她不会再自讨没趣。 咏心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不敢迎视官天丽的目光,双手不自在地握着包包的带子。 “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反对你跟柏源结婚吗?” 咏心心里苦笑,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你是雅情的好朋友,漂亮又乖巧,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可是,怎么说你毕竟还是安家的私生女,虽然你爸爸把你接回去认祖归宗了,但毕竟这还算是你爸爸在外头跟别的女人一段不光彩的过去,柏源不在意,但欧家在政商两界也算是有头有脑的,就不在意是骗人的。”官天丽带着无奈的口气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对于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及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麻烦,咏心从小就知道了,所以,她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坐着。 这是事实,怪不了任何人的。 “我虽然一心想让柏源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但是既然你们都已经结婚了,我还是会疼你的。”官天丽有些不是滋味的保证着。 “柏源这孩子,一心想要快点把你娶进门,连订婚都免了,就连婚礼都想从简,可是他爷爷奶奶不同意。柏源是家里的长孙,又是欧家的继承人,身分自是不一样,本来就应该要办得隆重一些。到时婚礼上,一定会有不少政商两界的朋友来参加,人多嘴杂,特别是那些贵太太们,说话也许会有些不客气,也许不至于当场让你难看,不过,万一有些人管不住嘴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也不要太在意。” 咏心乖巧地回话:“我会的。”原来官天丽找她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一番话。咏心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从小就缺少人疼爱的她,难得有这样一个长辈对她说这番话,咏心心里还是感激官天丽的。 “虽然你在安家并不受待见,但是,婚礼当天,安太太还有你哥哥姐姐也是要出席的。礼节上我也会在婚礼前找安太太一起聊聊,不过,你也要跟他们说一下。” 官天丽在各个方面都打点得很不错,安家的家世虽他们欧家虽然没得比,但是该做的面子问题,她一样也不会落人口舌。何况,安氏现在的掌权人安卓也是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只是被安父留下的烂摊子给拖累了,安氏这些年没有安卓在撑着的话,早就跨掉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今天的风光明日的落败,谁也不能保证谁会富贵十代。所以,这些关系打点一下才好。 “我会找个时间回家一趟。”咏心柔顺地点头。亲自回去跟他们说一起是应该的,虽然林美珍跟安咏荷不会对她客气,但至少她也是那个家住了十年。还有大哥,这些年一直都在照顾她。 “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忘记了要把这些东西给你了。”官天丽把刚才管家捧下来的几个精致典雅的首饰盒推到咏心的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咏心双手拿过首饰盒,顺着官天丽的意打开,才看了一眼她就惊讶地望向官天丽,“阿姨,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虽然她对珠宝没有多少研究,但是也看得出来盒子里的这些珠宝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她不敢,也不能要,把首饰盒合上,咏心把它推回官天丽面前。 “咏心,反正你跟柏源已经注册结婚了,这个婚礼也是马上就要举行,你就不要再叫我‘阿姨’了,我听着太见外,柏源他们听了也不高兴。以后就叫我‘妈’吧。”官天丽端起一杯热茶再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些首饰都是我结婚的时候,柏源的奶奶交给我的,也算得上是欧家的传家之物吧。我现在把它们交给你了。” “……我”咏心想不到官天丽今天叫她过来是为了把这些东西交给她,还让她叫她“妈”,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这一声‘妈’她酝酿了一会却没敢叫出来。 从七岁过后,她就没有再叫过这个称呼了,此时竟然有些陌生了起来。 “结婚那天,你就戴这些首饰吧。我知道柏源一定会帮你订做其它的,但这个意义不同。” “我……”咏心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拒绝。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她真的不敢要。 “柏源那孩子,从小到大从来不用我们提心。做事果断而有主见,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虽然性格上是霸道了一些,但是一定会是个可靠的男人,娶了你也会对你好,不要担心。” 咏心默默地听着官天丽说,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们结婚的目的告诉她呢?如果官天丽知道她跟欧柏源结婚不过就是一场交易的话,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会不会看不起她? 在心里想了又想,咏心还是决定不说了。起码今天的官天丽并没有刁难她,也没有嫌弃她,这让她安心不少。以后,只要欧柏源不嫌弃她,她一定会做个好妻子,好媳妇。 “还有,上次我跟你爸爸跟柏源说过了,你们结婚后,最好赶快为家里添个孙子,可是柏源不答应。不过我跟你说,爷爷奶奶跟我们什么都不求,就是希望你们可以赶快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家里已经安静了太久了。” “我们……”咏心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当然知道传宗接待对于这样豪门世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可是,生孩子这个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啊。 她也不敢拿这个问题去跟欧柏源讨论。除了第一次在车上他没有用套套外,之后的每一次他都把安全措施做得十足,再激动也会记得这件事。 也许是他不想要孩子这么快吧?也许也有可能他觉得不想让她生他的孩子呢?咏心心里开始有些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官天丽解释。 “如果是柏源不愿意的话,你要告诉我。我再说他。”官天丽看着咏心忽然变红的脸,知道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不过儿子一向强势,如果他是不想要的话,咏心的性子估计也不敢说,只是,男人上了床总会有意识糊涂的时候,看来她得教教她才行。 不过,官天丽等不到咏心的回答,就听到了欧柏源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妈,你要说我什么?” 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家,官天丽跟咏心同时惊讶地转头看他,欧柏源边走边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身后的佣人顺手帮他接过去。他扯了扯领带,走到咏心身边坐了下来,长臂一伸把她搂进怀里。 咏心因为他亲呢的动作再度红透了脸,却又没胆子推开他。 “你怎么回来了?”官天丽白了一眼欧柏源,在心里哼了哼,儿子是她生的,她还不知道他提早回来的目的吗?还不是怕她这个恶婆婆欺负了他老婆? 看来,儿子真的是把咏心放到心上去疼啊!还好她没有再做出什么让儿子反感的事情,要不然他估计连这个老妈也要丢下了。儿大不由娘啊!反正只要他愿意结婚就好了,她只希望可以快点抱孙子。 欧柏源故意忽略老妈的白眼,一边玩着咏心的头发,一边淡定说道:“本来是要跟个客户签约的,结果因为飞机延误改期了。正好顺路就回来了。” 第24节 这个路可真顺啊! “那正好,等下你送咏心回公寓吧。我跟人家约好了时间打麻将。你们的新房我已经让人在弄了,你们上去看看还缺什么再说吧。”官天丽可是很给儿子面子了,没拆穿他的淡定,边说边站起来,“对了,早上我接到你爷爷奶奶的电话,这几天就会回国,到时你别忘记了去接他们。” “我会安排好司机过去。”知道爷爷奶奶急着见他,更急着见他老婆,但是他在那个时间段未必有空。 “咏心,那你们看看等下是不是要在家里吃午饭,吩咐管家就可以了。我先出去了。” “好……妈,再见。”咏心拿开欧柏源的手站起来跟官天丽道别。那个词在喉咙里翻滚了许久终于吐了出来。 像是很满意地听到咏心在儿子面前叫她一声‘妈’,官天丽心满意足地走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跟欧柏源两个人。 “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欧柏源伸长手把她拉坐到身边,拿过茶几上的首饰盒打开随便瞄了几眼。 “她说要把这些首饰送给我。”咏心低着头,没胆用眼望着他,“只是,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给你就收下。”欧柏源把首饰盒合上,“还是不喜欢?”那些款式看起来是旧了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奶奶那一辈人用的了。 看来妈终于接受咏心成为她媳妇的事实了。本来还担心他妈会刁难咏心,所以在接到他爸的电话说咏心要回欧家大宅时,他急匆匆地从公司赶回来了。不过,看来,他妈并不想做恶婆婆,倒是他自己小心眼了。 “不是的。是太贵重了。我怕,我会弄丢。” “弄丢再买就好了。收好了。”以后,她就是他的女人,他的老婆,只要她喜欢的东西,不管多贵得,他都可以送到她面前,他想要她,也想宠她,以男人宠女人的方式。 “要不,还是先放在家里吧,我……” “婚礼那天要戴上,爷爷奶奶还有妈妈都会很高兴的。”欧柏源把首饰盒拿起来放到她手里。 咏心知道欧柏源的意思,只好乖乖地接过来放在膝上。从他们结婚的那一天起,她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遍了,嫁了人,她也会好好地听话的,尽量不让欧家的人嫌弃她。哪怕,他不喜欢她,不爱她,也没有关系的,真的。 见咏心对着怀里首饰盒发呆,欧柏源二话不说,伸手将首饰盒放到茶几上,拦腰将她抱起就走。这忽来的亲呢让咏心惊叫出声。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咏心又急又羞,如果被欧家的佣人看到了多丢人啊。 “妈不是要我们去看新房吗?”欧柏源不理会她的挣扎也不怕被人看到,抱着她直接上楼梯。 “不用看了,我没有什么意见。”咏心着急地拍着他的肩膀。 “再吵,我就在这里吻你。”欧柏源低下头恐吓她,果然不出所料,小女孩马上乖乖地收手不敢乱动。 只是,言而无信的男人,看到她听话地缩在他怀里的小样,一时心动,不顾她的躲闪,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吻得深长,一路从楼梯回到房间,才打开房门,心急的男人一脚把门给踢上,将怀里的小女人直接按在门板上就是一顿狂吻。 粗喘的鼻息,滚烫的肌肉,贪求的亲吻声充斥在房间内,咏心被吻得要喘不过气,一手推着他坚硬的胸膛,一手无力阻止他的想要直接撕烂她衣服的手…… “不要……我们不是要看新房吗?”她努力地别开脸,想躲开他的吻。他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的发情? “不用了,我们提前入洞房。” “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不去了……” 于是,欧先生与欧太太的洞房花烛夜热烈地展开了。 直到那个娇小的身子因为承受不了过多的索求而昏睡在他臂弯里时,欧柏源才停止了疯狂的掠夺。 他知道,他再也放不开这个女人了,而他,也为了她着魔了,大白天的丢下公司那么多的事情,顾不上那些等着他审批的投资案,顾不上那些重要的会议在等着他,他只想把她压在床上,狠狠地,失控地一次又一次要她。 …… 为了那天官天丽说过的话,咏心在欧柏源到公司去之后,出门坐着出租车回了安家一趟。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欧柏源,是怕他不让她回去。因为,那天从欧家大宅回来后,他就非常确定地了跟她说过了,没有必要回安家,那些事情他会交待人去做。 可是,咏心还是决心亲自回去一趟。虽然林美珍母女也许并不在乎她嫁给谁,但必竟在那个家呆了十年。 回到安家,安咏荷竟然不在家,只有林美珍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因为她在出门前曾经打了电话过来。 “大妈。”咏心站在客厅的入口处,不敢走近林美珍跟前,因为林美珍一向很讨厌她靠近的,所以她不会自找难堪。 “难得回来一次,坐下吧。”林美珍的态度似乎比以前缓和了许多,毕竟她再满意咏心,咏心就要嫁入欧家了,以后怎么算都是欧家的大少奶奶,她哪敢再给她脸色看?她不是自找罪受?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欧柏源会看上安咏心,甚至愿意召告天下娶她入门。 咏心不敢违抗,在林美珍对面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来,管家马上送上了热茶,显然是把咏心当成了客人了,“谢谢。”咏心接过茶道谢。 “大妈,我今天回来,是想跟你说说结婚的事情……”咏心小心地喝了一口茶,决定快把这话说完然后离开。跟林美珍在一起的强烈的压抑感觉让咏心觉得很难受。 “你跟欧家大少爷结婚的事,欧太太已经跟我联系过了,那天我们全家都会出席,不会让安家失礼的,这一点你放心吧。”林美珍打断咏心的话。 其实不用安咏心回来,她也不可能不给欧家面子的,更何况欧太太官天丽还亲自打电话过来呢!看来,欧家人还挺重视安咏心的。 “谢谢大妈。”咏心心下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林美珍会说些难听的话讽刺她呢,虽然她有心理准备,但是有些话不管听了多少次还是会受伤的。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福气。这些年,我对你也算不上好,但也没有虐待你。现在你既然嫁入豪门做少奶奶,也不能让外人以为我这个做大妈的亏待了你。嫁妆方面虽然比不上欧家的大富大贵,但我也还是会为你准备一些的。到时候我让人送到欧家去。” “大妈……不用这么麻烦。”林美珍与前些天的天壤之别的态度又让咏心受宠若惊。 “不麻烦,只要以后让你老公不再找我们安氏的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上次儿子对她大吼的事情还让她沥沥在目。只要欧柏源一句话,安氏就有可能永无翻身之日。 林美珍扯了扯嘴角,好像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把虚伪的笑挂在脸上,扯开话题,“对了,你好久也没有跟你大哥见面了吧?要不要我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大哥工作很忙,不用了。”咏心急忙推辞道。可是,林美珍前面那一句话却让她记在了心里,欧柏源不是说好了不会再追讨债务吗? “那你看看要不要再坐一会吧,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了。”林美珍虽然不会再对咏心冷嘲热讽,但是也不见得就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后,她站了起来往楼上走。 “大妈,我有句话想跟您说。”咏心也站起来,似乎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才慢慢道出口。 “什么事你直说吧。”林美珍站在楼梯的台阶处没有踏上去,也没有回头看咏心。 “我想代我妈妈跟您说一声‘对不起’,不该介入你跟爸爸的婚姻,让你难过了这么多年,也谢谢你这么多年不计前嫌让我回安家。” 这是咏心一直藏在心里藏了好久好久的话。是的,她在代妈妈跟林美珍说对不起。这个社会,第三者插足而导致家庭破裂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虽然她妈妈没有让爸爸跟大妈离婚,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伤害到了,这一句对不起,她不知道妈妈生前有没有跟大妈说过,但她想对林美珍说。 “安咏心……”听到咏心的话,林美珍的身子似乎有些颤动,她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再开眼,像是叹息声地说了一句:“你走吧。”然后就上楼了。 对不起?也许没有谁对不起谁!也许是她应该代那个死去的老公跟安咏心及她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她咽不下那口气。她老公死前跟她说过的话再度在脑海里回荡着……那到处是一片白的病房里,安再林虚弱地躺上病床上,还戴着氧气瓶,每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吃力,而放置一旁的心电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即将走向最终点。 “美珍……原谅我……原谅我欺骗了你那么多年……” “不要再说了……” “不行,这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咏心……咏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努力地想把话都说清楚。那灰白的脸上是那种再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的表情。 “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她干嘛?”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再林,你不要再说话了……” “咏心……她……她……不一定是……”安再林干涩的嘴唇动作越来越小了。 “不要说了……” “她……可能……不是……我的……”心电图忽然变成一条直线,然后安再林再也没有能再开口把没有说完的话完整地告诉林美珍了。 安再林是想告诉她,安咏心有可能不是他的什么?不是他的女儿吗?林美珍并不想相信安再林的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她宁可不去相信安再林,结婚几十年,他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已经让她心凉到底了,只是不甘心啊! 她猜,安再林想说安咏心不是他的女儿,目的不过就是让安咏心在他去世后,不至于被她虐待吧? 哪怕她真的要把她赶出安家,安咏心也已经成年了,至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他才想到说那番话。 她林美珍没有那么傻!哪怕安咏心不是他安再林的女儿,可是安再林跟安咏心的妈妈有过一段却是不争的事实。 要不然,安再林不可能送公寓给她。 该死的,不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她这个活人还跟死人计较有什么用?只是,不甘心! 所以她让安咏心继续在安家住到现在。她的目的很简单,总有一天安咏心这小模样能给安家带来好处。 现在好处不是来了吗?安氏企业成功地渡过了大难关。只要她好好地呆在欧家一天,她们安家总有一天也会翻身回来的。 所以,安咏心没有必要跟她说对不起!她也不想接受这句对不起。她只想着安咏心可以为安家再赢得更多的东西。 咏心看着林美珍上楼的身影似乎有些凄凉,那个一向高傲向天的林美珍怎么会有凄凉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呢? 咏心在心里苦笑,转身离开。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她来得忽然,去得也忽然。除了大哥,没有人会真正的在乎。 不过,没有关系。从今天以后她也有自己的家了。虽然一切都是未知的,但她愿意去接受新的生活。 即使欧柏源并不爱她…… …… 咏心从安家出来就接到了欧柏源的电话,他问她在哪里。老实的咏心不想骗他,就直接告诉他她刚从安家出来,反正她回也回过了,他再反对也没有用的。 她会听他的话,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想亲自去做。 电话那端的欧柏源听了她的话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直接挂电话,只让她中午到公司跟他一起吃饭就挂机了。 咏心看了看时间还早,决定到超级市场先买些晚上要煮的菜顺便还到公司,等他下了班就可以直接回家煮了。 她知道一去跟他吃饭,他哪怕再忙也会让她在休息室等他下班后再一起回公寓。最近因为她去公司的次数多了,他原本简单的休息室里多了很多属于她的东西,衣服鞋子是必备的,因为有时他会心血来潮带她出去吃饭,她身上的休闲服饰根本不适合。 在他的床上,也多了个她经常抱着睡觉的布偶,他还让人弄了个冰箱,放着很多的零食。她当然不会以为那是他要吃的,因为里面放着的都是他陪着她去超级市场时她多看一眼,他就全部扔过购物车里的东西。 一想到这个,咏心还是感觉到窝心的。虽然他逼着她嫁给他,但在一起后,除了在床上,他并没有欺负她,顶多只是话少一些而已。 咏心推着购物车走了一轮已经是满载而归,除了今晚的菜式,她还买了一大串看起来很新鲜的越南西贡蕉,看起来又大又饱满,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以前她并没有特别喜欢吃这种香蕉,只是第一次跟欧柏源来逛超市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盯着那串香蕉许久,然后她以为他喜欢吃,就随便问了一声:“要不要买?” 然后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看,那专注而灼热的目光让她忍不住脸红,最后他亲手把香蕉拿上了购物车。 刚回到车上,他就让她拿出来吃,不敢不从的她只好掰了一根下来,然后在他奇怪的目光中不是滋味的吃着。 她本来是想趁他不注意快点吃完的,结果认真开车的男人竟然冒出一句,慢慢吃,别呛着。害得她只能一小口小口地咬,反正她的嘴巴小,半个香蕉都放不进去,就这样一路吃回去,才回到家,那个男人就直接在门口发情了一把。 然后他就很喜欢让她吃香蕉给他看,有时候看电视的时候还亲自喂她吃。 只要家里一没有香蕉了,要是她到超市不买的话,他一定会黑着一张脸瞪她,而她没有胆子面对他那双利眼。 所以,在看到香蕉就主动地放进购物车里了。 在收银台等待结账的时候,咏心看到身边的小货架上挂着正在促销的某进口巧克力,还附送一大包棒棒糖。 咏心看着装棒棒糖的袋子上那可爱的图案看着让人舒心,就顺手拿了一包。以前她跟雅情还有菲胭最喜欢在没有课的下午,坐在学校那片大大的草地上,一人拿着一根棒棒糖边含在嘴里边聊天。 可惜,她们现在连见一面都难啊。说到好友菲胭,咏心上次在路上遇到她之后,第二天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第25节 这段时间她也有打过电话给她,想要告诉她她要结婚的事情,可是她的电话一直拨不通。让她总有些担心。 不知道她会不会家里有什么事情了,但是一想到有她哥哥唐奕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她才安心下来。 “咏心?”结完帐的咏心正要推着购物车往外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却从后面传了过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却让咏心不敢回头去看,但是她抓住购物车的手却紧得发白。 “咏心?真的是你!”张向凯有些意外地站到咏心面前来。他刚才电梯下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背景,就觉得很像,然后就过来从身后叫住了她,没想到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是他眼花了,所以干脆走到她的面前。 “学长,真巧!”人家都走到面前了,咏心总不能装作没看到或说一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怎么样,学长也曾经是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一直到现在,咏心看到他,心里还是有些闷痛的。 “是啊,你也来买东西吗?”张向凯习惯性地想伸手弄她的头发,咏心快一步的躲开了,张向凯有些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已经要结婚了。” 是的啊。面前的这个女孩不再是他可以随便想约出来吃饭就吃饭的女孩子了,她可是欧柏源要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女人呢! 他再不甘心,能跟欧柏源比吗?他有欧柏源那样的气迫敢把安咏心娶进门吗?是的,他再次承认他胆子小。 只是他真的很不明白,咏心为什么会这么忽然地跟欧柏源结婚呢?他知道她一直都喜欢他的!难道是因为安氏企业的事情吗?还是为了那个在疗养院的女人? 如果是因为安氏的问题,他真的无能为力,但如果只是为了手术费的问题他还是可以解决的。 “学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咏心现在只觉得面对张向凯让她有些不自在,上次分别之后,她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再见面的。因为没有必要了,只会让大家都误会罢了。 “咏心,别这样!”看到咏心一副要躲他的模样,张向凯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咏心在他的面前都是很乖很听话的,现在好像躲他如蛇蝎一般。“我们不是朋友吗?” “学长,对不起。我还有事赶时间。”咏心想不到张向凯竟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她挣扎着想让他放手,他却不愿放。 “咏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可以吗?”张向凯哪里会看不出来咏心的拒绝,有些挫败地终于放开手。 “学长,你请说。”手臂得到自由的咏心把脸转过一边。 “咏心,你以前一直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因为还没有到中午下班时间,超市的入口的楼梯处并没有多少人,而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正好被一棵高大的绿化盆景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所以张向凯大胆地问了出来。 咏心想不到张向凯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她有些征住。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已经是各自婚娶了,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咏心,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曾经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是不是也有喜欢我而已。”张向凯有些自嘲道。 是啊,这么多年的心声,现在才敢说出口。 “学长,我是喜欢过你的……我先走了!”咏心在心里又是纠结了好久,半晌才冒出这句话,然后推着车快步走向电梯。 是啊,是喜欢过的!可是,都已经过去了!之所以会在他面前承认,只是想让自己从此以后彻底地忘记那一段又苦又涩的青春,那一段无法言语的感情。 张向凯得到咏心正面的答案,心中竟是一阵喜悦。是的,他怎么会看错呢?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是这么的温柔。 “咏心……”他不想让她就这样走掉,想要追上来,一个声音却让他的脚步他停了下来 “旧情人相约,就忘记自己的未婚妻还在等你了吧?”自从张向凯追上咏心说话后,去洗手间洗了一下手出来的她就看到了。叶倩茜冷冷地望着张向凯。 “我跟咏心只是偶然碰到而已。不是要买东西回家吗,进去吧。”张向凯并不想跟叶倩茜吵架。现在张家跟叶家的合作才进行一半,不能功亏一篑的。 “偶然?如果不是我出言阻止,恐怕你早就追上去了吧?你不要忘记了,安咏心跟欧柏源要结婚了,不要去惹他的女人,后果都不是我们承受得起的。” 叶倩茜冷冷地警告后,转身走进去。张向凯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不过,也幸亏表哥手脚够快,马上就宣布了他们要结婚的事情。要不然,张向凯怎么会死心得这么快? 想要脚踏两只船,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才行! 咏心提着有些沉重的购物袋坐上计程车很快地来到了公司。 一路上,她心情有些烦乱,在下车后,做了几次的深呼吸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后才敢踏进欧氏金控。 前台小姐早就认出她是总裁夫人,在她刚踏进大门时,看到提着有些吃力的大购物袋主动向前帮了她一把。 咏心在进入顶楼的专用电梯后就让她回去工作了,反正等下到上面也很快就到他的休息室,这点路程她还是可以走的。 咏心来到顶楼的时候,秘书处值班的助理秘书看到是她,过来帮她提东西,顺便跟她说欧柏源正在开会,让她等一会。 咏心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他竟然还在开会?那肯定是午餐没有吃了。 到休息室后,她把需要冷藏的东西放到了冰箱里摆好,欧柏源还是没有回来。 咏心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随手拆了那包糖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然后走到他的办公室外面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他回来。 虽然他办公室里的报纸杂志都是那些财经类的,但是翻翻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还有可能在上面看到关于他的报导呢! 咏心就这么一边看报纸一边舔着嘴里的棒棒糖,似乎有些忘记了时间正慢慢走过。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才抬起头,正是欧柏源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来很久吗?” “没有,一下子而已。”一看到他脱衣服,咏心竟不自觉地脸红,手里拿着棒棒糖有些尴尬地回道。 好像是这么严肃的办公场合,她真的不应该吃棒棒糖的。 欧柏源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另一边,然后在咏心身边坐了下来顺便把她拉到怀中,“给我抱一下,等下我们出去吃饭。” “你忙的话我们叫外卖好了。”咏心坐在他的膝上,一手揪着他的衬衫,一手放在身侧小心地拿着那颗还没有含化到一半的棒棒糖。 “你吃了什么?嘴巴这么香?”不止香,还是一股甜甜的味道。而且整片嘴唇湿湿亮亮的。 欧柏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整张脸也俯下来,他的唇离她好近好近,近到再动一个两人的唇就要碰到一起了。 “这个……”咏心有些困难地转过脸,举起另一只手。他的唇因为她侧脸的动作而直接亲上了她的脸颊。 本来还想继续偷香的欧柏源眼角的余光看到咏心手里举起的那根被口水涂得亮晶晶的棒棒糖,原来她也喜欢这种东西。 “好吃吗?”欧柏源一想到她用小嘴舔着棒棒糖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好……好吃……”咏心看到欧柏源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有些不习惯。他从来都不吃零食的。怎么可能会对棒棒糖感兴趣呢?她不敢想像,像他这样一向严肃认真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嘴里再咬一根棒棒糖会是什么样子。 “你是怎么吃的?”欧柏源把咏心拿着棒棒糖的手拉着更近了。 “用……用嘴巴啊。”虽然觉得欧柏源问的问题很奇怪,但是咏心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吃东西不用嘴巴用什么啊?他是不是开会开得头脑不正常了? “那你吃给我看。”欧柏源这次直接要求道,还硬是拉着她的手把棒棒糖塞进她嘴里。 “唔……”咏心才不想在他面前吃,可是他在意识到她不想做时,那张脸竟然僵硬了起来,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含住棒棒糖。 “吃棒棒糖不是要用舌头舔的吗?乖乖,吃完棒棒糖我们再去吃饭!” 咏心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只是,在他的面前舔着棒棒糖总觉得好奇怪,却又莫名其妙有些脸红心跳。 吃个棒棒糖要这么辛苦吗?她的嘴巴好酸啊!那个男人却还是兴趣不减的样子,而且她坐在他腿上感觉到某些东西在苏醒。 天啊,谁来救她! 也许真的是连老天爷也看不惯欧柏源在欺负她,办公室的门就这样被踢开了,是的,是踢开,而不是推开。 咏心吓得连嘴里的棒棒糖都忘记了拿出来,就这样含在嘴里,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那个不请而入的女人。 一个身材很好,脸蛋精致漂亮的女人。 “陆漫雪,我没有请你进来。”好事被人打扰,欧柏源的心情坏透了,加上欲求不满,身上的那把火就要烧开了。 “欧柏源,她就是你要娶的女人吗?啧啧,看不出来这么嫩你也吞得下。”一向骄傲的陆家大小姐从小到大就看惯了欧柏源那副装出来的八股样,她才不会怕他。不过,瞧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叫什么?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欧柏源不在乎地把咏心搂在怀里,拿手把咏心嘴里的棒棒糖抽出来,“不吃了。” 咏心羞得只想快点从他的怀里下来,他却死搂着不放。 “我打扰你?”陆漫雪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再看着欧柏源顺手把手里那棒棒糖准确无误地扔到垃圾桶里,有一个念头慢慢地涌上脑海…… “欧柏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趣味?”陆漫雪尖叫了起来,天啊,早知道这个男人脑子里的想法是那么的龌龊,她真的不应该闯进来就是为了看一眼他老婆的! 她应该是会议结束后就直接走人而不是还想着跟他的小妻子去吃饭的! “陆漫雪,你马上给我滚出我的办公室。”欧柏源也发起火来。妈的,这个女人打断他的好事就算了,现在竟敢还在这里乱说话? “柏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也不是故意的……”咏心眼看两个人都要发火,虽然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看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应该是比较熟的朋友才对,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让他的朋友也难堪。 “我的小姑奶奶啊,你真的是被欺压到底了!”陆漫雪一向最受不了女人娇娇弱弱被男人欺负的样子,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欧柏源。 “你吓到她了。陆漫雪,我没空跟你吵架,我们要出去吃饭了。你爱呆多久就多呆吧。”欧柏源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咏心穿过目瞪口呆的陆漫雪走出去。 “喂,欧柏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陆漫雪嫌弃地看着还湿湿的棒棒糖,忽然又想到什么,她扭着细细的腰一脸得意地走出他的办公室,是他们走进电梯之前,冒出了一句:“欧柏源,你在家不会也经常让她吃香蕉给你看吧?” 她怎么会知道?咏心直接地回头诧异地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女人。 “陆漫雪,陆家想要跟我合作,你就少说两句话。”电梯门打开,欧柏源拉着咏心进了电梯,按下开关,不想再理会陆漫雪那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她怎么会知道?”咏心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心中似乎隐隐地有了一些答案。 “你想知道吗?”欧柏源忽然俯在身子,在她的耳边说道。 “知……知道什么……”咏心觉得自己全身的气血往上涌,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不止脸红了,就连衣服里面的肌肤也红透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你吃东西?”他的手为什么要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不放?咏心第一次如此地讨厌坐电梯,而且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直通地下停车场的专用电梯。 “我……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放在她腰际的手终于挪开了一只,然后快速抓住她想甩开的小手,“因为我想让你用嘴……亲它……” “啊……”咏心承认自己没有办法接受他这样赤裸的威胁……先是尖叫过后,她竟然直接就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她真的很怕欧柏源会让她在电梯里做那么丢脸的事情。以后,她再也不想来公司了。 ------题外话------ 推荐本文系列文:玉楼春《婚宠——诱妻成瘾》,纳兰禾子《撩情——婚后偷欢》,求订阅!谢谢支持! 第五十二章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委屈) 一个半月后,咏心正式嫁入欧家。 而忙完婚礼后的欧柏源除了让她乖乖地呆在家里之外,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就连结婚蜜月就省掉了,说等他忙完这一段时间再带她出去。 工作繁忙的他,每天都是很晚才会回来,却不忘记每天都会打个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这样的欧柏源开始咏心有些不习惯,可是,渐渐地,要是什么时候他出国了或者在那个时间段没有打电话回来给她,咏心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 白天呆在家的她有时候无聊了,就跟着家里的厨师学做菜,一段时间过来,她倒是学会了不少的菜式。 欧家一家老老小小基本上都住国外,家里通常都是只有咏心一个人在,而欧母白天也是经常不在家,咏心倒是觉得自在不少,虽然官天丽没有为难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咏心就是觉得怕她。 而因为咏心的安静与少言,官天丽与不知道该怎么样与她拉近关系,反正儿子喜欢就好,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这天,在送欧柏源去上班后,咏心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蝶姨会在下午坐专机从美国回来。 蝶姨的手术做得还算成功,但是还有活多久,连做手术的医学权威也不敢保证,只说一年左右,如果再恶化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这段时间,因为事情太多,而欧柏源也不让她再管这件事,所以疗养院那边的人都是直接跟欧柏源联系,然后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的,才会说一点。 今天蝶姨回来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咏心在出门前还是拨了个电话给欧柏源,怕他回来会怪她没有告诉他一声就出门,但是他的手机竟然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咏心以为他在忙,没有多想,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到疗养院去。 手术过后的蝶姨看起来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她,苍老、瘦弱、目光呆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头上都有了根根的白发。 咏心把带来的花插好后,坐到床沿上,伸出细嫩的手掌握住那苍老无力的手,就是这双手,曾经牵着她走过了三年最无助的岁月。 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双手,见不到这张满是皱纹的脸,她的生命中还有什么可以期待与不可代替的吗? 第26节 心疼与伤感的泪一颗又一颗滴落在那毫无知觉的手背上。直到那水液越积越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女人终于动了动手指,呆呆的目光似乎有一丝丝的清明,有些干涩的嘴唇轻轻地吐出:“心……心。” “蝶姨,我是心心。是心心来看你了。”这是在精神崩溃许多年后,陈虹蝶第一次开口叫咏心的小名,以前不管她来多少次,跟她说过多少次,她是心心,可是,蝶姨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所以,在听到她喊着心心时,咏心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虽然现在那句话有些口齿不清,但至少还可以听到啊。 因为蝶姨身体虚弱,咏心在病房呆了一会后,她又睡了过去。在跟杜医生了解了术后的情况下,咏心就离开了疗养院。 看了看时间还早,还没有到欧柏源下班的时间,咏心想到好久没有跟大哥吃饭了,不如就趁今天好了。 她让司机走了以后,打电话给大哥安卓。安卓接到电话后,就要过来接她,让她在疗养院门口等一会,咏心拗不过大哥,只能乖乖地在门口等。 挂完安卓的电话后,咏心又拨了电话给欧柏源想跟他说她会晚点回去,没想到他的手机还是没有人接,他今天不但没有拨电话给她,还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应该是很忙吧?咏心心里面疑惑,也不敢打到他公司去问,就怕打扰到他。 有些无奈地挂上电话放进包里,咏心打算走一小段路到前面路口等大哥,就当作是散步好了。 这条路很安静,路的两旁都住有高大而茂密的景观树,路面不要说行人,连车子都比较少,当然也是因为这里的一大片地都是疗养院,为了让里面的病人安心静养,相关部门出台了政策,规定在一些特定的时间段内机动车不可经过此路段,所以这里真的安静。咏心边走边数着身边的大树,直到后面传来一个男声叫着她的名字:“咏心……” 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咏心在看到那个人的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后退了几步,竟然是赵景岗。虽然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但是记忆中的脸却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眼,咏心只是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蝶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把父亲死后仅剩的一点钱,全部拿去赌输的败家子,赌到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外,还欠下一屁股高利贷,到处被人追杀,蝶姨那时候身体早就不好了,在看到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拿着刀追杀到家里来,才会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而赵景岗竟然把生病的蝶姨丢到了疗养院后就这样走掉了。当年,赵景岗非常聪明地把安父的联系方式留给了疗养院,在半年的费用用完之后,疗养院的人打电话给安父,安父又告诉了咏心。 咏心永远记得她接到安父的电话后,来到疗养院看到蝶姨时的样子。 因为惊吓过度,精神受到刺激,已经神智不清,连人都认不清了的蝶姨,可仍会那双干枯的手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不能,不能让阿岗死……不要让阿岗死……” 蝶姨还惦记着唯一的儿子不能死,她那个滥赌到负债累累的儿子,早已把所有的责任都抛开、自己却逃之夭夭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心疼蝶姨,从那时候起就开始照顾蝶姨,这些年来,赵景岗根本就没有来看过蝶姨一眼。也许是他心目中,早已没有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了吧?还是一个只会拖他后脚的母亲呢! 可是,今天他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吗?咏心不想理会他,但不是不管怎么样,她曾经在赵家住了三年,虽然赵景岗那时候已经是跑到外面混了,不经常见,她也总不能人家招呼也不回应一声吧? “景岗哥,你来看蝶姨吗?那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咏心露出小小的笑后,用头顶对着赵景岗说了这番话后转身就走,她还是决定到前方路口等大哥过来好了。 她一点也不想面对赵景岗。 咏心提着手上的包,转身就走,没想到手臂却被人拉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拉住了她。 咏心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只能有些生气地怒道:“放开!”只是,那娇娇嫩嫩的嗓音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咏心……”赵景岗一脸的萎靡不振,病态的苍白暗示着他的健康出了很大的问题,他看着以前印象中还扎着辫子的小女生如今长成了娇艳如花的小女人,她看起来很不错嘛!在赵家没有能力养她后,就被接回了有钱的安家,如今身分更是了得,堂堂欧氏金控的总裁夫人呢! 长得这般娇媚,怪不得连欧柏源都迫不及待地娶回家藏起来。 看来,当初他押对宝了,把母亲丢给安咏心是再合适不过了!那笔昂贵的医疗费又不用付,又有人照顾得好好的。如今他走投无路了还可以找她先借点钱来用,那是再好不过了。 前几天,他被人家追债追得急了,说三天之内要还钱,可是,他已经穷得连住的房子都没有了,哪来的钱还? 他颓废地坐在天桥底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人,就在他以为这次真的会被别人砍死时,一阵风把不远处地上的一张旧报纸吹到了他面前。 他伸出脚正要踢走,却在下脚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因为报纸上整整一版刊登的都是欧家继承人欧柏源的婚礼。 高大英挺的新郎当然是他经常在电视、报纸、网络上看到的那个精明的银行家,可是新娘被头纱罩住看不清脸蛋。 但是那几个粗黑加大的字体却让他熟悉无比,‘安咏心’,不就是小时候借住在他们家的那个孤女吗? 真是本事不小,竟然勾搭上了欧柏源,一朝嫁入豪门,身价自是不同凡响的啊。那借点钱给他这个也算是让她叫了几年的哥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是,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到欧家去找安咏心,所以,先来了一趟疗养院,没想到疗养院的人竟然说他母亲病得快死了,现在到国外做手术去了。 他再泯灭良心,可是听到自己的母亲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还是让他内疚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等母亲回来的日子,母亲回来的话,安咏心也一定会看望的。 果然没有错,因为不确定母亲回国的时间点,所以他可是难得的一大早起来就来到疗养院外面守着了。 他等了一个不耐烦的上午,抽了满地的烟头终于看到疗养院的车子回来了。透过爬满着绿萝的外墙围栏,他看到了他的母亲从车上扶下来,然后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轮椅被看护推了进去。 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过眼,也不知道她的儿子来看过她了。而他,没有勇气进去看她。算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进去也没有用。 尽管内心深处会感到愧疚不安,可是贪婪的对金钱的欲望占了上锋,小小的歉意很快消失了。 所以,他只想等安咏心过来。 他的预期一点也不错,他看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从豪华的房车下来,然后进去看他的母亲。 那辆房车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他还担心没有机会跟她说话,谁知道她出来后竟然让车子跟人都走了。 然后就打了两个电话,所以他上前拉住她。 “你要干什么?”咏心有些没好气地问。“我还有事情要做。” 咏心实在是对他亲切不起来,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那些天文数字般的债务,赵家怎么会沦到今天这样?蝶姨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清醒不了? “咏心,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不想……”赵景岗唉声叹气地说:“可是我……真得走投无路了……你帮我一次好不好?”他知道咏心一向心软,所以决定用怀柔政策。实在不行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咏心实在是不想再跟他纠缠,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找她的。 “咏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我现在欠了别人一些钱,所以……”一听到咏心这样说,赵景岗知道今天一定有救了。所以,他也放开了咏心的手。 “欠钱?!”咏心惊诧地瞪着他。他欠钱就来找她? “是的……我……我又欠了一些钱……”赵景岗面对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女孩竟然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有,不过,在拿到钱之前他不会直接跟她闹翻。 他欠钱关她什么事?心底怒不可遏,他到底是不是人?因为他,害得蝶姨神志不清,就连她住院他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害得她没有办法,为了这个手术费,甚至想过要把唯一的房子卖了,至于她还想去做陪酒小姐,差点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给…… “你竟然还去赌!还不悔改,你……”脾气一向温驯的咏心也被气得全身发抖,怎么会这样的人? “咏心、咏心……”赵景岗涕泪交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也想好好做人,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重头开始,如果不还钱,那些人会把我丢到海里喂鲨鱼的……” 咏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疗养院看蝶姨时的场景,想到蝶姨曾经拉着她的手:“阿岗不能死……不能死……” 眼前这个人是蝶姨唯一的儿子,虽然她恨透了他,可是她难道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如果那样,哪怕蝶姨上了天堂也不会闭眼的。 闭闭眼睛,良久,她缓缓的打随身的包包,抽出一张卡,递给赵景岗,“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十万块。密码是……” 这是她工作半年以来所有的工资收入及平时大哥给她的一些零花,她全部都存了下来。她能做到的也只是这样了,没有办法! 至于包里的另外一张卡,是跟欧柏源在一起后,他给她办的,里面有多少钱她从来没有查过,也从来没有刷过,但不可能给赵景岗。 “你说什么?十万块?”赵景岗快速地把卡夺到手里,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堂堂欧家大少奶奶竟然说她的卡里只有十万块?都不够她逛街买两套衣服吧?说出来谁信啊!而且就这区区的十万块根本不可能还得了他的债务。 “如果你不要的话,那就算了。”咏心咬着唇,伸手想把卡拿回来。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她把自己的钱都拿给他了,他竟然还敢嫌少?咏心只恨自己一直以来的软弱不敢骂人。 “咏心,怎么说你也是欧家的大少奶奶,一出手才十万块不会觉得太丢人了吗?”赵景岗当然不会让咏心把卡拿回去,再少也是钱啊!只是,本来一直隐藏着的心性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后渐渐地露了出来。 “景岗哥,欧家是欧家,我是我。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再见!”咏心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赵景岗这副嘴脸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咏心转身要走,没想到赵景岗还是没有放过她。 “安咏心,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赵景岗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狠狠地拦住咏心的去路,一手高举着手里的卡,一手揪住她的手臂面露凶光地瞪着她狠狠地发话:“当年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收养了你?现在好了,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就忘记了是吧?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多养一个人,我妈的身体也不会因为长期的过劳而变成这样!我现在不过是想找你借点钱罢了,你给老子摆什么脸色啊?啊!” “钱我已经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咏心气不过地边大吼边挣扎用手上的包包胡乱地甩着,可惜失去理智的赵景岗并没有放手,反而一把扯过咏心手上的包包,然后一把咏心推倒在地上。 “呀……”摔倒在地的咏心痛呼出声,洁白的膝盖上已经擦破了一层皮,痛得咏心眼泪直飙。 想大声喊救命,却发现刚才自己已经走出了疗养院门口一小段路,那里的安保人员估计没有留意这个角落。 “老子就不信邪了。没钱?骗鬼去吧!”赵景岗拉开咏心包包的拉链,一边到处乱翻,还把她包里的一些小东西直接就扔到了地上,连手机也不能幸免。 “你干嘛乱翻我的包?那是我的东西,你快住手,住手啊!”咏心忍着痛站了起来,吃力地跟赵景岗争着,想拿回自己的包。 “如果你自己拿出来的话,我何必抢呢?”赵景岗左躲右闪地继续翻咏心的包包,小小的包里面东西很快被扔到了地上,可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他干脆把整个包翻了过来,看到那个上着拉链的夹层,他再度地拉开…… 咏心知道自己抢不过赵景岗,难过地蹲到地上边捡起她已经分成两半的手机边流泪,她要打电话报警,真的是太过分了!赵景岗太过分了! 可是,她颤抖的手怎么也组装不起已经分开的手机,她好后悔,没有好好乖乖地听大哥的话在门口等就好? 她怎么会知道赵景岗会出现在这里?都说千金难买早知道啊!竟是让人这样的悔肠恨肚。 “安咏心,你藏得可真好啊!”赵景岗从咏心包包夹层里翻出了她的另一个小钱包,里面装着少量的大额钞票及欧柏源办给她的副卡。 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上限的金卡,赵景岗笑得得意至极,他扔掉咏心的包蹲到咏心面前,“说,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 “这个你不能拿!”咏心惊讶地大叫起来,她怎么可以让他拿欧柏源给的卡去提现呢?因为蝶姨的事情而嫁给他,已经够她难堪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蝶姨的儿子,欧柏源会怎么看她呢?如果欧家的人知道了又怎么看她? “我不能吗?安咏心,如果你不告诉我密码,我会有办法让你说的!”赵景岗笑得得意,如果她不说,他干脆就把她给绑架了,反正他现在没钱还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再赌一把吧! “你要干什么?你敢乱来的话,我会报警的!”咏心手上没有弄好的手机再度掉到了地上。 “报警?你现在连叫都叫不出来!”赵景岗一步步地紧低,在他的手要再度抓上来时,咏心终于失口喊出:“救命……” 然后本来闭着眼的她听到了车子停靠路边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赵景岗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她知道她得救了。 咏心胆小得不敢开眼看,她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真的想要报警来抓赵景岗,她也不想蝶姨唯一的儿子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还给她还不行吗?”赵景岗不停地在地下嚎叫着!妈的,这个男人手脚下得真重,他真是流年不利啊,本为以为今天可以赚到一大笔的,结果却被这个驱车经过的男人打得无还手之力! 现在的人会做好事的很少了啊,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倒霉的碰到了? “把她的东西都放下来。”安卓咬牙切齿道。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就是一分钟以前,他开着车刚从路口转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妹妹跟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那副场面摆明了就是抢劫。 他顾不上这条路上在这个时间段不允许通车的规定,直接把油门踩到底狂飙过来,抓起这个男人就是一顿好打。 本来他以为有胆在白天抢劫的人会有点身手,没想到这窝囊废竟这么的不经打。 “大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咏心委屈的泪又流了下来。原来是大哥来了! “咏心,没事。大哥打电话报警。”安卓一把夺过赵景岗手里的那张金卡,一手拿出手机就要打。 “咏心,咏心,让他不要打电话报警,求你了,我求你了,我错了,真的错了!”赵景岗看到安卓要打电话报警,又听到咏心刚才叫大哥,才知道来的人是安家的人。他几步爬到咏心的面前一边流泪一边求着。 “咏心,你认识他?”安卓本来想要拨电话的手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妹妹一脸委屈的样子。 “大哥……我……我们……”知道赵景岗习性的咏心咬着唇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大哥。 “咏心,咏心,我以后不敢再来打扰你了,我走了,走了……”看到咏心跟安卓在对望着,一向对逃命最在行的赵景岗马上站了起来,边注意着两人的动作,边慢慢往后退出一点距离,然后他就可以跑了。 “想走?没这么容易!”眼尖的安卓长手一伸,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衣领,咏心站了起来,拉住安卓的手:“大哥,算了。你先带我走好不好?” 看到赵景岗可怜的样子,咏心又想起了蝶姨。反正她没有损失什么东西,就让他走吧!反正他欠那么多钱,别人也不会放过他的。顶多以后她出门小心一点,不会乱跑,那他就没有机会像今天一样抓到她了。 “算了?”安卓可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个男人。 “大哥,我的膝盖受伤了,你先带我回去好不好?”咏心只能拿这个当借口,而赵景岗马上趁这个机会跑了。 “我带你去医院。”安卓一听到咏心说膝盖受伤,也就顺着她的意不理会赵景岗,他蹲下来仔细地看着咏心有点擦破的膝盖,皱纹道:“很疼吗?” “嗯!”安卓关怀的口气让咏心的委屈再度上升。 “没事,我们马上去医院。”安卓很少见到咏心在他的面前流泪,现在冒着泪,声音哽咽的咏心那模样竟让他的心有些揪疼着。 “大哥,对不起。”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东西后,咏心让安卓扶着她上了车,在他发动车子往医院方向过去之后才低声道。 “人没事就行了。”安卓知道咏心说的对不起是指刚才让赵景岗走的事情。咏心的生活圈子一向不大,认识的人也就那几个。而这个男人看起来跟咏心应该是旧识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疗养院里的女人有关,要不然咏心不可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他是蝶姨唯一的儿子。”看到大哥没有怪自己,咏心更加内疚起来。“大哥,对不起。” “嗯。没关系,不用跟大哥说对不起,只是,以后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第27节 “嗯!”咏心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大哥,你怎么过来这么快?”从安氏到这边再快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我正好在外面。”如果不是他再好在外面跟客户谈完事情就过来的话,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欧柏源?” “不,不用了。我晚点再打给他。”咏心想到今天他一整天都没有接电话心中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那我们先去医院,等会再打电话给他吧。” 因为只是一点皮外伤,安卓带着咏心到医院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后,包上了纱布就好了。只是,因为有些惊吓的咏心,在等安卓去拿药的空档,一个人坐在取药房外面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安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咏心蜷着小小的身子在黑色的沙发上睡着的样子。 他没有打扰她,坐到了她身边的沙发上,他静静的凝视她沉睡时可爱甜净的脸蛋。又长又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俏挺的小鼻子,饱满红润的唇瓣…… 这是安卓第一次靠得如此近地看着咏心,他永远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刚到安家时,那双惊慌失措的双眼,那么地惹人怜爱。 后来,爸爸告诉他,她是他的妹妹! 他知道妈妈跟妹妹咏荷不喜欢这个刚加入到家里来的新妹妹,但是他就是舍不得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所以,照顾她已经成了他这些年来习惯做的事情。 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年那个抱着那只有些脏的小白兔玩偶偷偷躲在花园的角落里哭泣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为了人妻了。是的,为人妻了。 她已经不在是需要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了! 他甚至以为他自己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呢! “咏心……”他像着魔般凝视在她因呼吸而微启的樱桃小口上,原本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的移 近她…… 也许是姿势不舒服,她微微的侧了一下脸,让他的手落空了! 他迅速的抽回手,整个人像被电到似的,脸孔惨白。他罪不可赦!竟然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情绪,他竟然想亲她的唇…… 她是那么地信任他,她是他的亲妹妹,他要保护她、守护她才对,他不能对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安卓捧着自己的头,又羞愧、又懊恼。 欧柏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如果他是近视眼而不戴眼镜的话还可以找借口骗自己说那是眼花了,但是事实证明,他的视力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看到安卓想要摸他老婆的脸,那样的神情那样的举动已经不是一个哥哥身上该有的,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真他妈的!安卓竟然做出这种禽兽的行为!如果他晚来一步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一幕了?看来以后得让他老婆离安卓远一点,最好不要来往了。 “安卓。”几大步走到安卓的身后,欧柏源对着把脸埋在双手里的安卓淡淡地出声,然后蹲在咏心面前审视着她已经包扎完好的膝盖,看起来应该不严重才对,那个让她受伤的男人,他不会这么地放过她的。 今天他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抽空拨个电话给她。他开了一整天的并购会议,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看到手机才发现她打了几次电话给他。 他当然知道她最在乎的那个人今天从国外回来的,就是因为今天的这个会议太重要了,所以他才会让疗养院的人通知她过去。 谁知道,也就是这么一次单独让她过去就出事了! “柏源,你来了。咏心她没事了,你带她回家吧!”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安卓用力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幸好欧柏源来了,要不然他真的会失态。 “到底怎么回事?”欧柏源伸手把咏心粘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地拂到耳后,动作很温揉,让安卓看了更加地惭愧。 “以后咏心要出门的话,最好找个人陪她一下吧。那个男人可能还会再来找她。”安卓简单地把自己见到的事情说了一下。那个男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人。 “我会的。我先带她回家。麻烦你送她来医院了。”欧柏源不想让自己老婆的睡姿在别的男人面前展露过多,哪怕这个人是她哥哥也不行,何况安卓的心思谁知道? “她是我妹妹,怎么会麻烦?”安卓看着欧柏源站起来,半弯着腰抱起熟睡中的咏心,心中那股失落来得更重了。 “安卓,你最好也记清楚,咏心是你的妹妹!”这次,欧柏源不客气地当面指出来。 咏心虽然睡了过去,但是被人这样腾空抱起来还是睡了,还没有开眼那熟悉的气息就已经窜入鼻尖,她张开惺忪的睡眸:“你来了……” “嗯!”欧柏源只是轻轻地回应了一个单音节,然后再度望向有些尴尬的安卓。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放心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是咏心的药。”安卓的心情在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很快地恢复了平静,没想到他刚才的举动让欧柏源看到了。欧柏源的警告他当然会铭记在心。 “大哥,谢谢你。我们改天再吃饭好了。”咏心想下来,欧柏源却把她抱得更紧,她只能羞红着脸跟大哥说话。 “再说吧,我最近有些忙。好好照顾自己。”安卓有着痕迹地把手中的药放到咏心手里,然后对欧柏源有些歉意地一笑,转身走了。 生平第一次,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只是,这相思不该!更不能! “大哥怎么了?”咏心第一次在安卓身上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好像有些无奈,有些疲倦,大哥工作很累吗? “以后,没事少跟安卓出去。”欧柏源冷着脸。 “他是……大哥。”咏心最怕的就是欧柏源冷着一张脸的样子,那会让她紧张万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她跟见面呢? “大哥也不行。”欧柏源不再说话,抱着人直接回车上。 “还有,以后你要去看那个女人的话记得要跟我说,我陪你去。不要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我很忙,不要让我分心。”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在咏心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我知道了。”咏心小声地回应。是的啊,她怎么可以给欧柏源带来麻烦呢!她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是个麻烦而让人讨厌了。 …… 梦幻巴黎。晚上十点的时间,正是夜生活刚刚要开始的时候。 顶楼vip厢房里,却没有外面的热闹非凡。 华丽装潢的室内,长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哪怕他坐在那里,也可以看得出来一定是高个子的男人,不会低于一百八十五公分,骨架瘦长有力,不壮硕也不瘦削,是个标准的衣架子,肩宽窄腰,穿什么都有味道。 不长不短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白暂却看不出文弱的肌肤,脸上一双黑如石墨的眼眸被一副看不出品牌的眼神挡住了那一份不想让人看得穿的锐利,挺直鼻梁下的薄唇,总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好像是刚刚下班来到这里一般,一身合宜的黑色三件式西装,优雅而贵气。就单单坐在那里不说话温文尔雅的样子,也会让女人垂涎三尺。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欧柏源看一眼已经比他早到的唐奕,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竟然连酒也不倒就这样坐在那里。 “怎么了?我提前预定的酒不适合唐大律师吗?”欧柏源一坐下来就习惯脱掉外套,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束缚感,但是没有办法,在人前,他永远不会有失礼仪。 “找我有事?”唐奕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果不认识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样温和的声调是属于这个才三十岁就已经蛮声国际律师界的大律师。 “是有一点事情。”欧柏源倒了两杯酒,递过一杯给了唐奕。 “难得你也有找我帮你的时候。”唐奕接过来,浅尝了一口又放下了。酒这种会让精神麻痹的东西他一向能不沾就不沾的。 “我也不是万能的。”欧柏源笑了笑。 “什么事。”唐奕也是干脆的人。 昨天咏心发生那件事情后,晚上回到家,欧柏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脉要把敢欺负他女人的人找出来。 谁知道他以为已经睡着的女人竟然跑到书房,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说不要找赵景岗的麻烦,甚至还求他不要让人打死赵景岗。 看她哭得可怜样,又是第一次这样求他,他只好放下手中的电话把她骗回房好好地折腾一顿后才想着这件事该要怎么处理她才不会那样难过。 赵景岗根本就是个人渣,欠了一大笔高利贷还吸毒,哪怕不被人家砍死,也会死在毒品上面。 真是个又笨又傻的女人,竟然为了这种人渣求情。 可是,她的眼泪让他有些心软。所以,他来找唐奕。唐奕最近在接一个情节很严重的商业贿赂案,涉案人员众多,事件也复杂,趁着这个事情,可以把赵景岗弄进监狱里几年不用出来了。 “就这样?”唐奕听完欧柏源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始末,淡淡地挑起眉。看不出来他对他那个小妻子还挺用心的。 “就这样。”欧柏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倒是你,真的要把唐兴业弄到终身监禁的地步吗?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养父吧?” 他这样做等于是把整个唐家都毁了。唐兴业这个人做生意一向贪心,虽然他不屑与他交往,但是生意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有钱赚他不会傻得拒绝,欧柏源做生意的原则就是不能触犯他的底限。 “他有把我当作他养子吗?”唐奕漆黑的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算了。你们的家事我不想插手,不过,要是唐兴业完了,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办?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受得了这种打击吗?人家可是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哥哥。”欧柏源摇了摇杯中的酒液,酒自然是好酒的,只是非常折磨人,要品尝它,就要足够的耐心,“还是,你已入迷局?” “既然是局,入与不入又有什么分别?”唐奕看着手中的杯子泛着浅褐的迷离之光,轻微摇晃间,冰块与液体的相互碰撞也是动听。 像是那个娇嫩而清脆的声音叫着:“哥哥……哥哥……”多么稚嫩而信赖的声音啊! “这么多年,你不会是一直在等着她长大吧?”欧柏源的话太耐人寻味了。“看了这么多年,不能动,心不痒吗?” “美好的事物,一切都值得等待不是吗?”他该告诉欧柏源,他其实早就吃掉了那只狡猾的小狐狸吗? “美好的事物是指酒,还是她?” “或许都有。”唐奕再度尝了一口杯里的酒然后放了下来,“你的事情,我记下了。”然后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知道他个性的欧柏源也不打算挽留,只是看着唐奕的背景消失在门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唐,祝你好运。” …… 咏心在知道是赵景岗告得进了监狱,估计要在里面呆很长一段时间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赵景岗的罪名不轻,吸毒、抢劫、参与商业贿赂,虽然他一直说是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有凭有据,法官也不相信他的话。 还有另一种比这个更大的新闻是唐兴业被指证是这次贿赂案最大的主谋已经被收押了。唐兴业的名字咏心并不陌生,甚至她在看到这个名字时,心中一颤,那不是菲胭的爸爸吗?为什么会这样? 怪不得前段时间她看到菲胭的脸色很不好,就连她的婚礼也没有来参加。原来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菲胭是不是很难过?可是她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咏心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着今天的报纸,心里面又是震惊又是难过。 原来那天晚上欧柏源向她保证说不会让赵景岗被人砍死,是真的。这是他最好的下场了,在监狱里至少不会被人追杀,蝶姨也可以放心了。 她想不到欧柏源竟然会这么在意她说过的话,帮她把这些事情处理得这样的圆满,这样的他让咏心心里涌起一阵阵地暖流。原来对他的害怕与排斥一天天变少,虽然在他面前,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让她难过的是好友菲胭的事情,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那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让她怎么接受? “咏心,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呢?”从楼上下来的官天丽看到咏心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报纸不知在想什么。 “妈。没有,我只是在看报纸。”咏心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报纸藏起来。她怕官天丽看到了关于赵景岗的报道。 上个星期她膝盖受伤的事,欧柏源只是跟官天丽说他带她出去骑马不小心摔下来的。幸好官天丽并没有起疑再问起来。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官天丽经常跟那些太太们喝茶打麻将,肯定少不了会跟林美珍碰上。 以林美珍对她的讨厌,她也许会在官天丽面前说一通的。所以,她做事还是小心点为妙。 “什么新闻能让你看得这么入迷?”穿着打扮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出门的官天丽却在咏心对面的沙发安然地坐了下来:“我看看。” “妈,也没有什么……”咏心忐忑着不想让官天丽看报纸却又不敢拒绝。 “给我看看吧!”官天丽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再也藏不住的咏心只能把报纸递给官天丽。官天丽只是看了一眼后就放下了,“原来是唐家的新闻。” “是……是啊!”听到官天丽只是说到唐家,咏心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你跟唐家大小姐不是很熟吗?现在唐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与她有接触,免得到时报纸又乱写,这对我们欧家影响不好。”官天丽自是知道唐菲胭与咏心还有自家女儿的交情,虽然她没有来过家里,她们家雅情也是有跟她提过好多次她难得的两位好朋友。 只是,这个世上的事情,什么都得防一防。唐兴业这个贿赂案丑闻闹得太大了,哪怕那位唐家小姐跟女儿及媳妇都是好友,现在也得暂时隔离。 “妈,我知道。”咏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回答。真的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她现在连关心好友的权利也没有了。菲胭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的膝盖没事了吧?”官天丽再度望了一眼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咏心。 第28节 唉!虽然儿子是把人给娶回家了,但是瞧她一副不知人间世事的样子,不知道日后怎么担得起欧家大少奶奶这个名头。 既使不需要有多高明的交际手腕,至少在社交场合中也不能让人笑话吧?这也是当初不想让儿子娶咏心的原因,但是除了自己,家里人都没有反对,她一票对n票,抗议无效。 其实现在她对咏心已经慢慢地在改观了,至少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心理的。 咏心这个女孩柔顺乖巧,很听话。 最重要的是自从他们结婚后,自家儿子每天都有回来睡觉,以前他忙的时候可是连续好几天见不到人的。而且三餐也正常了许多,特别是早餐,以前她没有少说他,可他不吃就是不吃,现在倒好,每天起来后,两个人一起下来吃完早餐才去公司。 这一点她倒是满意的。 既然咏心成为欧家的一员已成事实,那就要融入她们的生活。那她择日不如撞日,把她带出门逛一逛吧。 “谢谢妈,已经好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根本不碍事的。 “那不如回去换套衣服,陪我出去走走吧。”官天丽提起手边的包包站起来,“我在车上等你。”她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了。 咏心连问要去哪里的机会也没有,只能看着官天丽款款而去的身影,有些无耐地上楼换衣服。 如果只是她跟官天丽出去还没有关系,她只怕官天丽会带她到那些千金太太们云集的高级会所,那她真的是会紧张的。 咏心一路的紧张终于在车子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官天丽接到了牌友的电话说因为有事不开台了,官天丽有些气闷地挂上电话后让司机掉头去百货公司。 反正回家也是没有事做,不如去买买衣服。 “咏心,你跟柏源结婚也有三个多月了吧?”官天丽一边挑着衣服一边像是有些不在意地问道。 “嗯。”咏心提着包跟在官天丽后面乖巧地回答。如果不是官天丽提醒她,她自己竟然差点忘记了他们结婚已经三个月了,好快啊! “那你有没有……”官天丽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子看着咏心依然坦如初的小肚子。结婚后,她很少出门,哪怕是出门也是到公司陪欧柏源吃饭,所以穿的衣服都是轻便舒服的,但是官天丽就不同了,只要她在家看到她要出门的话都会提醒她穿得得体一些,不要让人看扁了欧家人,她可是欧家的大少奶奶呢,给欧家丢脸就不好了。 今天咏心挑的是一件高腰的紧身洋装,这让她本就纤细的腰身看起来更加的细了。 咏心愣了一下,好一会才会意官天丽的意思,她有些脸红的回道:“还没有。” 传宗接代是结婚后的第一件大事,在平常百姓家是如此,那些豪门世家们就更加在意了。所以结婚三个月后,官天丽开始问她这个事情了。 “这样啊?没关系,你们刚才结婚嘛。想要孩子来日方长,只要你们不特意去逃避,很快就可以怀上了。咏心,你这么瘦,以后我让管家给你多补补,要不以后生孩子是要吃苦的。我们欧家家大业大,如果多有几个孩子的话会比较热闹。” 官天丽安慰咏心道,然后又往下一个柜台走去。虽然官天丽是这样说,但是咏心却记到了心上。 唉,官天丽的语气虽然不是在怪她,但是咏心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呢?望着官天丽的背景,咏心苦涩地一笑跟了上去。 怀孕?应该是不可能的吧?除了在车上那一次之外,欧柏源每次跟她在一起都有做安全措施的,不管再急切再激动,这件事他总是不会忘记。 那唯一一次没有做安全措施哪有这么容易就怀上孩子呢?这几个月,她的好朋友真有按时来。 既然可以把安全措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欧柏源应该是不想要孩子的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得这么严密?还是,他不想让她生他的孩子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猜答案。如果不是官天丽在今天提起来,她自己都没有深入去想过这个问题。 曾经,可以找个相爱的男人结婚、生子是她从懂得男女之别后就有的小小的心愿。这个男人不定要大富大贵,一定要是长相英俊的白马王子,只要他爱她,她也爱他,那就可以了。 生活的艰难,他们可以一起去面对,她从来不贪心的,只想要一个属于他与她的家,这样就够了,这样平凡的生活才适合她。 只是,老天爷却偏偏给她指了另一条完全相反的路,这条路,从她踏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那么那么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会遇到什么事情,哪里才是终点?或者永远没有终点? 嫁给欧柏源不是出自她的意愿,但是既然怎么样都得走上这条路,她就会尽量地去走好。她尽力地听他的话,讨好他。他对她,也是好的,宠的。 从上次他帮她解决了赵景岗的事情她是知道欧柏源是宠她的。只是,这样的宠,不叫爱吧? 因为不爱她,所以不想让她生下他的孩子……因为不爱,一想到那个天天晚上抱着她睡,与她共享那些男女之间亲密到无法言语的热烈欢爱的男人并不爱她,咏心心底有股莫名的失落深深地嵌了进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 她明明早就知道,这一场从天而降的婚姻,不过就是一场利益的结合,各取所需。而她唯一能付出的条件,是以自己的身子当筹码。 欧柏源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得到他的爱,也许有一天他也会爱上别的女人吧? 他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她从十八岁认识他,就知道他的魅力所向披靡,是女人都会迷上这样家世优,长得又好看而且能力非凡的男人。 就连罗湘湘那个骄上天的千金小姐都着迷了那么多年不是吗?如果不是欧柏源忽然结婚的话,那位罗小姐应该还是缠着他吧? 也许他不喜欢罗湘湘,并不代表不喜欢其它的女人,只是暂时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爱上而已。一想到他有可能会爱上某一个女人,咏心的心里很闷很闷!闷得让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这里明明空气流通很好的,也没有多少人,怎么会这样? 唉!连她都不知道这个婚姻可以走多远,说不定哪天欧柏源厌倦了她的身子,随时都有可能提出离婚,如果多个孩子出来牵拌的话,确实是个麻烦。 她知道她不可能争得赢他,孩子不会跟着她。只是,从小就让孩子承受这种大人之间的恩怨,孩子多可怜?她又怎么舍得? 咏心边跟在官天丽的后面边胡思乱想着,如果哪天欧柏源真的要跟她离婚,那她怎么办呢? 安家肯定是不会再回去的,林美珍跟安咏荷是这么地讨厌她!她也不想让大哥为难。也许妈妈留给她的那栋小公寓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她还可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的不是吗?虽然她没有别人那么聪明,但至少也是大学毕业了,找份工作应该不是难事的。 这不是她当初最想要的生活吗?从安家搬出来,自力更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欧柏源不想让她怀上孩子,是怕她以后有可能为了孩子而赖着不走吧?她是这么知趣的一个人,不会死赖着的。 “咏心?”正当她想得出神,情绪莫名地低落时,官天丽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咏心抬头往官天丽的方向望去,才发现她已经离欧母好几个专柜了。而跟在官天丽身边那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全身上下都价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豪门政商家的贵太太们。 咏心摇了摇头,轻轻地叹出一口气,让自己别想太多,然后几步走到她们面前。再不乐意的事情还是见到了。 “咏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官天丽关切问道。虽然咏心做媳妇不是最合适的,但是她认得她多年了,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也是有些心疼的。要是这个媳妇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她还强拉着她陪自己逛街的话,不要说儿子会怪自己,恐怕那个远在法国的宝贝女儿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没事。”咏心急忙摇头,露出讨好的笑。她知道自己与官天丽之间有隔核,尽管她已经努力地改善了,但是却依然没有好转多少,这一点她有些沮丧。她努力地让自己尽快地融进这个环境中,只是希望不要让人讨厌自己。 “欧太太,这位是?”其中一位穿着玫红色改良式旗袍的贵夫人张口问道。 “她就是我家柏源刚娶进门的老婆,咏心。”官天丽借着这个机会跟三个贵太太们介绍咏心。本来欧柏源结婚的时候,官天丽也想多邀请一些贵太太们的,不过,儿子反对邀请那么多不相关的人,所以,这几位太太当初并没有出席婚礼。 她们的家世跟欧家也是差一个等级的,所以官天丽也就没多少反对。但是今天既然在这里碰到了,介绍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虽然她们的家世比不上,但是这几位太太也算是在这个圈子里经常见面的,大家都不陌生。 “原来她就是安家那个女儿啊?”另一位身穿黑色洋装的太太挑着眉问道,态度有些高傲,上上下下打量着咏心,语气轻慢,“难怪你们家柏源愿意舍弃那么多的千金名媛娶她了,长得真是漂亮,我听安太太说她妈妈以前也很漂亮,招惹男人还有一手呢。” 说话的女人跟安太太林美珍有不浅的交往,所以也知道安家那个私生女嫁进了欧家。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是长得极漂亮啊。这男人都是第一眼都是看表相的,怪不得能把欧柏源迷成这样。 听到那个女人说她是‘安家那个女儿’时,咏心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就这样僵硬掉了,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再听到那个女人用那种不屑的口气说她妈妈时,咏心马上抬起头望向她, 纤细的肩膀微微地发抖,她根本就不会跟别人争执。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妈妈也去世了,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人?有什么错难道就要让要恨几辈子吗? “陈太太,您要说我可以。但请别扯出我妈妈好吗?”虽然她不知道妈妈当年为什么要插足爸爸与大妈之间,但是咏心知道妈妈过得也很辛苦,如果真的是为了享受生活,她不会一个人带着她辛苦养家也不要去打扰爸爸。就这一点,让咏心不想让自己的妈妈在往生多年后还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怎么?做得出来还不准人家说了?你妈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情妇,还厚着脸皮生下你,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嫁入安家吗?这件丑闻上流社会中谁不知道?”另一位本来一直不出声的方太太更是冷笑道。 她跟安太太林美珍是好友,当然为好友说话了。这件事情当初在安家闹出了多大的风波啊,害得人家好好的夫妻就要离婚了,如果不是林美珍也怀孕了,那个偷吃不会擦嘴的安再林估计就想离婚娶人家了。这事,她从头看到尾的,对安咏心这种出身的女人还把她接回安家,再冠上安家的姓她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真是难为了林美珍这些年每天真要面对她,一看到她就等于看到自己老公出轨的铁证。说得好听认祖归宗,还是不干净,她看到都烦。 “你……太过分了,干嘛这样说我妈妈?”咏心听到这样的话气得眼眶发红。平时林美珍跟安咏荷说她,她可以忍,因为她知道是妈妈对不起她们。可是,这个方太太凭什么这样说她妈妈?她凭干什么干涉别人的家事呢? “哼,你以为你嫁入欧家,就真的是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吗?我告诉你,你终究是个私生女,这是你一辈子想抹也抹不掉的污点。欧柏源哪天玩腻了你,一脚把你踢开,你就是个什么也得不到的下堂妇。”方太太依然不客气地冷笑道。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机会嘲弄一番安咏心为好友出口气,她当然不会客气,还越说越难听。 而官天丽则在那边看衣服,另外两位太太也是纯粹看好戏地没有人出声。 咏心被嘲讽得脸色惨白,心里是又委屈又生气,眼眶里满地泪水却倔得怎么也不让它流下来。她想反驳,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那种有苦难言的感觉压得她心里沉得无比。 她想也没想,直接就冲了这么一句:“我妈妈没有错。不许你们再说她。” “呵,还有理了?” “是啊!真的是有什么样的妈妈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欧家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 这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围攻咏心,让咏心连回嘴的机会也没有。 “咏心,怎么这样跟长辈说话?太没有礼貌了!快点跟方太太她们道歉。”在那边试衣服的官天丽本是想过来缓解一下这僵硬的气氛所以拿了一件裙子过来想让咏心试试,没想到却听她们扯到欧家,这让她心生不悦起来。 她们这么说不就是在说她们欧家丢人脸吗? 当初不想让儿子娶咏心,就是怕有这种口舌之争与这些无谓的风波,这段时间,她大部分时间在国外,而咏心也是很乖地呆在家里,日子也过得很平静。没想到,她难得带她出门一次,而且还是第一次出门,就闹得有些不可收场。这气氛这么僵,以后让她在上流社会跟这些人见面时,该怎么办?她都没脸见人了。 尽管她们说的是难听一点,但这也是事实,终究避免不了。亏她在结婚之前还特意交待过她,听到什么难听的话要忍一忍,不要逞这种口舌之快,现在好了,她却当作耳边风,就这样得罪了人家。 咏心听到官天丽的话,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发现官天丽满脸的不悦之色时,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一瞬间她明白了,她私生女的身分,她妈妈是人家的情妇的事实,让官天丽觉得丢脸。 咏心因为气愤胸口上上下下起伏着,她知道如果今天她不道歉的话,事情一定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官天丽也一定会怪她的,她不想让官天丽生气的,可是,这道歉的话让她怎么说?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无助地忍着泪水,她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咏心,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官天丽看到咏心的样子也心烦了,让她说一句道歉的话而已有这么难吗?真是的! “算了算了,不必道歉了。我也承受不起。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完了,还是回家打牌吧。”方太太冷哼道,转过身子面对官天丽:“欧太太,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聊。” 然后其它两位太太也跟官天丽打过招呼后转身走了。留下官天丽跟咏心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难堪,一个委屈,但是脸色同样的不好。 “算了,回去吧!”直到她们三个都走得不见人影后,官天丽有些气闷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咏心,然后也率先往电梯走去。 而咏心,听到官天丽这样说,知道她很生气,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诉说她的委屈。一边跟在官天丽的身后,咏心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一颗颗慢慢地滑落,怕被别人说她失礼,她急忙伸手去接住,可是,还是有几滴落在了光滑得可以当镜子照的地板上,慢慢地晕染开来,就像她委屈的脸蛋一样。 第五十三章 你的委屈,跟我说 这天,咏心跟官天丽坐着车回家,一路上官天丽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而她也只能委屈地坐在一边不敢出声,就怕自己又说错话而让官天丽更恼火。 回到欧家,官天丽直接下了车,在门口就吩咐管家有事没事都不要去打扰她,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咏心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宽宽的大厅里,那种被人讨厌,被人遗弃的感觉再度重重地袭上心头。 以往,她在安家这种感觉经常有,但是那时的她可以躲着林美珍看不到的地方,就不会有事情。 现在的她除了面对没有其它办法。她很难过,忽然很想念欧柏源,很想让他抱一抱她。除了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找谁。 雅情那里是万万不可能跟她说的,到时只会让她们母女俩吵架罢了,而大哥,自从上次在医院分别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面,她曾经打过一次电话给他,他却在那边说很忙,然后马上就挂掉了。 只是这个时间,她不应该打电话给欧柏源的。 “少奶奶,你要不要喝杯茶?”管家在身后用奇怪地眼光看着咏心发呆的样子。刚才太太回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不高兴,现在少奶奶又站在这里发呆,她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要不以太太的性格,不可能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不用了。谢谢。”咏心终于回过神,露出个苍白的笑然后也上楼。 回到房间,咏心连灯也没有开,把自己丢到床上,任黑暗与眼泪淹没,然后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天晚饭的时候,咏心在管家的连续地敲门声中才醒过来,“少奶奶,晚饭时间到了。” “我马上下去。”咏心抚着有些发痛的额头起来应声道。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她竟然连衣服也没有脱就这样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 匆匆忙忙地跑到浴室,看着镜子中那张哭得眼皮有些红肿的脸,咏心急忙用冷水泼了好几下,她这个样子怎么面对官天丽? 洗完脸后,咏心匆匆地换上另一套衣服,然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怕自己的脸色太无神,她还擦了一下唇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差劲,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快花掉自己二十分钟,咏心急忙下楼,怕让官天丽等自己吃饭的时候她会更生气。 谁知道她到餐厅,除了满桌的菜之外,竟然没有人。 “管家,妈呢?”咏心有些迟疑地转身正好看到管家从楼上下来急忙开口道。 “太太说她有些头痛,就不下来吃了。我已经送到太太房间去了,少奶奶,你慢用!”管家说完就让佣人把汤端上来。 这是欧柏源特地让人煲给她喝的。 第29节 这一餐,咏心一个人在餐厅食不知味,吃完饭也很快回房间去了! 这晚,快十二点才回到家的欧柏源被一直在等他回来的官天丽叫到一楼书房去了。 “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出去应酬陪客户喝了一些酒的欧柏源整个人往真皮沙发上靠,闭上眼,想听听老妈到底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非要现在跟他讲。 “柏源,有机会你要说说你老婆啊!”官天丽看到儿子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有些来气,说话的口气也是不怎么好,加上又等了这么晚,憋了一天的心情也是难受。 “妈,咏心怎么了?她哪里惹你不开心了?”有些醉意的欧柏源随口问道。结婚这么久了,他老妈跟咏心并没有什么冲突不是吗? “她还真是不懂事……” 官天丽先是把咏心数落了一遍后,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始末说出来,欧柏源本来今天喝了不少酒,头也有些晕,刚开始他没有留意官天丽在说什么,听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听出了让他老妈念半天的事情原因,随着她越说越不满意,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真是不明白,不就是道个歉而已嘛?有多难!这样以后让我在那些人面前还要不要做人了?真是够不懂事的!”官天丽说得嘴巴有些干,整个人也有些累了,自家儿子竟然不吭声,这是什么情况? 好半响,等官天丽终于停止唠叨后,欧柏源才缓缓地睁开眼,朝她望去,“妈,你说了半天,是在告诉我,你今天带我老婆出去逛街,看着她被别人欺负,你不出声也就算了,还让她低声下气地跟别人道歉?” 欧柏源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今天他又是忙了一整天,开会,见客户,处理文件,晚上陪客户出去喝了些酒,回到家还听到别人欺负到他老婆头上,他老妈还在这里念念叨叨地要他老婆去跟别人道歉,他的脸色怎么好得起来? “这有什么不对的,方太太好歹也算她的长辈,说她两句怎么了?何况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她再……”官天丽还想继续唠叨下去,却猛然看到儿子铁青的脸很吓人,马上停了下来。 一连几个深呼吸之后,欧柏源站起身子打算回房了,走之前,他没有忘记把该讲的话摊开讲明,“妈,我告诉你,咏心是我娶进门的妻子,任何人敢欺负她,给她脸色看,就是不给我欧柏源面子,跟我过不去,到时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妈的!敢欺负他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柏源!”官天丽被儿子的脸色及口气很冲的话给吓住了,看到他离开想叫住他,可是回应她的是‘嘭’一声,书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被儿子的怒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官天丽,张着嘴竟然一下说不出话来。这个儿子,她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她的面前这样发脾气。 这下她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这个儿子不只是把安咏心放在心尖上去疼爱,那护短的气势更是让她这个当妈的眼红了。 从小到大,哪有儿子用这样的态度跟当妈的说话的?更不说甩门直接走人了。不就是一个安咏心而已吗,一个娶回来的女人,有她这个当妈的亲吗?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待生他养他的老妈,他有必要这样袒护一个女人吗? 真的是气死了!本来以为等他回来可以让他回去说说咏心呢,结果呢? 真的是气死她了!欧柏源回到楼上房间,推开房门,发现房间里连灯也没有开,当他打开灯,被有些强烈的灯光照得眼前一亮的咏心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你回来了!”咏心在他面前站住刻意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红的眼及那张苍白的脸蛋。“你要洗澡吗,我去帮你放水。”咏心看到欧柏源没有回话,哪怕她是低着头也知道他一定是在看着她,所以不想让他看出端睨的她不等他回话,快步转身走进浴室。 不到半分钟,打开着的浴室门传来哗哗地水声,听着那水声,欧柏源想到了她的哭泣声,哪怕刚才她一直低着头,他也知道她一定是哭过了。 可是,明明是受了委屈的人,却不像老妈一样拉着他念了半天,反而像个小媳妇般怕被他骂一样多了一份殷勤。 这样的她却让他有些不高兴。他是他的老公,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欧柏源丢下身上也有些酒味的西装外套,脚步有些不稳地走进去。 袅袅升起的水雾里,那个小女人正傻傻地站在浴缸前发呆,如果他不进来的话,是不是连浴缸的水满了她还要再发呆下去? “水满了……”欧柏源一边走进来一边把身上的衬衫及裤子脱下来,扔得到处都是,所以咏心在听到他的声音而回头时,看到就是他只什么也没有穿的样子。 “啊!你怎么进来了?”虽然婚后两个有了无数次亲密的经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着他全裸的样子,她还是无法接受。 “你不是给我放了洗澡水吗?我进来洗澡啊!”喝了些酒的欧柏源不同于平时的样子,变连说话的声音也温和很多。 “水放好了,我先出去了。”咏心不敢再直视他,转过脸把水关上转身就想从他身边走过。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一只强壮的手臂拦住她的腰,把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勾到怀中与他紧密相贴。然后,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享受她忽地颤抖的惊呼,她的娇吟一直是他耳边最柔美的声响,使他极为痴迷。 “嗯,你别这样,先洗澡好不好?”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热度哪怕是隔着一层衣物,咏心还是觉得自己的肌肤也烫了起来,而从他嘴里呼出的带着酒味的呼吸让她有些头晕。 她试着挣扎,她想要离开,奈何他不动如山。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洗,嗯?”他的话音刚落,她身上的睡裙竟然在同时被扯下而落在地上。 “柏源……”他眼眸里的热火燃烧着野性的掠夺,教她有些惶惶不安。跟他一起洗澡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太了解了,“我已经洗过了。” “可是我要你陪。”他的唇沿着下颚来到颈间,嗅着她让他一再迷恋的芳香。 “柏源,你先洗澡好不好?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咏心把双手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 “看着我。”哪怕自己的欲望已经被挑起,哪怕他是喝了些酒,可是,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今晚的这个小女人有很重的心事,而且她说有事要跟他说,所以,他暂时好心地放过她。只是暂时放过。 “柏源……”他的命令咏心不敢不听,所以,她只能仰高头与他对视。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他的声音平静而有些温柔,原本用力地搂着她的力道也放松了下来,但咏心因为一直担心今天的事情所以感受不出他此时的情绪如何。 “你先洗好澡,待会再说,好吗?我等你出来。”在意识到他的放松之后,咏心像只滑溜溜的泥鳅低下身子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一边跑还不忘记捡起被他扔到地上的睡衣,还顺手把他丢得一路上都是的裤子衣服都捡了起来,扔到洗衣篮后才‘嘭’地把浴室的门关上。 她没有勇气在两人赤呈相见的情况下跟他谈事情。何况今天发生的事情很严重,如果他生气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欧柏源看着那个仓惶而去的小身子,抿紧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真是个傻女孩! 半个小时之后,欧柏源从浴室出来,看到咏心已经换上了别一套粉蓝色的小睡衣,坐在床边似乎心事重重地绞着手指头。 “还舍不得睡?”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早就过了她的睡眠时间了,看来今晚她铁了心要跟他谈事情啊。 “我有事要跟你说啊……”因为紧张,咏心习惯性地抬手无意识地弄着垂在身前的秀发。 他是不是忘记了啊? 欧柏源挑了一下眉,不用她说也知道是什么事了。这个女人,还真的那么上心啊?他走到床边,顺手把大灯给关上,躺上床把她搂进怀里,“说什么啊?”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我……我今天……惹妈妈生气了。”黑暗中,咏心看不清他的脸,哪怕有着灯光,她也是不敢看。 今天回到家后,她想了整整一天,到底要怎么跟欧柏源说,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都跟他坦白,她又怕如果隐瞒的话,到时他知道自己让官天丽这么生气的话,她的立场会很难堪,刚才在他洗澡的时候,她前思后想,还是决定把错都揽在身上好了。至少,至少官天丽应该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吧? “为什么惹妈生气?”欧柏源在她的耳边吹着气,双手却不老实地伸进她的睡衣里。 “我今天陪妈妈去百货公司,碰到了她的几个朋友……我……应该是我说话的态度不好,让妈妈跟她的朋友都生气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对!如果欧柏源也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的话,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这个傻女孩!傻透顶了!咏心卑微自责的口气传到欧柏源的耳朵里,让他的心有些收紧,环着她的手臂也不觉地收紧了,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搂得更紧一些。 “然后呢?”欧柏源的语气很轻,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妈妈……很不开心,今晚都没有下来吃饭……我在想,我应该要去跟妈妈的朋友……道歉的……”这些话,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了无数次了,但真的脱口而出时,还是结结巴巴的。如果只是一声道歉可以换回官天丽对她的谅解,那她心里再不乐意,她想她都应该去做的吧?她不想让任何人因为她而不开心。特别是欧家的人。 “我知道了。”欧柏源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是不是……”咏心实在是猜不透欧柏源内心真正的想法,想借着小小的壁灯的光线抬头看他,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昏暗中,他的大掌有手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还想继续出声的小嘴,另一手则是一把扯开她的睡衣…… 带着些微酒气的吻重重地吮着,吻得她差点因缺氧而窒息,小小的舌头也是一阵阵地发麻发痛,这样的挑逗逼得咏心全身都在颤抖,害怕得只想躲开他。 “不喜欢我这样吻你?”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过大的力道把她娇嫩的小嘴亲痛了,只是,他却是不舍得这样放开她,只是,亲吻的力道慢慢变得温柔了。 咏心被折腾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左右摇着头。 不满意她的无声回应,他重重地咬了一口那小巧的耳垂,另一只手很快地伸向床头,‘啪’一声打开了床头灯,本是昏暗的房间亮了起来。 淡淡的灯光下,咏心羞红了脸。闭上眼不看他。 男人却不依,大掌捧起楚楚动人的精致小脸,低沉的嗓音,像一道魔咒,无法阻挡地在她耳边萦绕:“心心,乖,看着我。”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着她的小名,咏心羞得不可自制,却依言睁开美眸,与他的视线缠绵地交织在一起。 他的视线那么深沉,好像望不见底,他的视线又那么火热,让她好羞,却又使她全身都在焚烧,一阵干渴,她不由得伸舌舔了舔红唇。 洁白如编的贝齿,衬着粉色的柔软香舌,那怯生生又荏苒无助的绝美神情,没有半点挑逗意味的动作,却叫欧柏源内心一荡,黑眸一黯。 原本生嫩的她,因他日夜的滋润宠爱下,不仅褪去了那如画的眉眼间原本的青涩,出落得越来越美丽妩媚,甚至在他悉心的诱哄和教导之下,与他一道尝试着各种各样一想起来就足以让她燃成灰烬的欢情炽爱。 他不再说话,专注地爱她……此时此刻,再多的语言都是无余的! 男人丝毫不掩饰对身下女人的饥渴,喝过酒的他更是比平时更加地激情狂野。 …… 直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欧柏源还搂着睡过去的咏心吻个没完没了,直到她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他才翻身过来怕压坏了她,也因为翻身,他才有些清醒地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戴安全套。 看着在他怀里睡着的她,欧柏源心想,或许让她怀孕有了孩子,她就会再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吧? 只是,她的身体这么弱,有了孩子会不会是个不小的负担呢?与官天丽不愉快的风波过后,咏心一直没有再出门,天天小心翼翼地看着官天丽的脸色,努力地想讨好她。 官天丽却是不怎么领情,欧柏源在家的时候,她还会应她一两声,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她理都不想理咏心。 让咏心的心情一直低落着。还好,前天欧震宇从国外回来了,让官天丽也没有时间整天在家与她大眼瞪小眼,她才觉得日子没有那么难过。 这天中午,没有什么食欲的咏心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坐在打开的落地窗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一直在刚才的那一页,她可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竟然接到了安太太林美珍的电话。 “大妈!”咏心拿着手机望到花园里,欧震宇今天没有出门,跟官天丽正在浇花。刚才在看到是安家的电话号码时,咏心就知道林美珍忽然找她一定跟那天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我问你,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林美珍的口气很严重,质问着咏心。本来她是跟一群贵太太们约好了去做头发的,结果刚到会所那里就听到她们在说这件事,看到她来,说得更加起劲了,让她面子全无,假装身体不适,然后马上回家打电话给咏心。 听到林美珍的质问,咏心又想到了那天的情景,满心苦涩地说道:“嗯。” “你是存心让我丢脸还是让安家丢脸,还是打算让你大哥的公司也一起倒闭了才开心?”林美珍的口气里尽是指责,口气非常不好。 “我没有……”咏心连忙否认。大哥那么疼她,她怎么可能会希望安氏倒闭呢?那天她只是不想让别人这样说她妈妈而已。 “那你赶快去跟你的婆婆道歉啊,要是让她跟她的儿子告状,到时候连我们安家也要受到牵连。”林美珍就怕欧柏源会听官天丽的话,到时找他们安氏的麻烦。 “我已经跟我婆婆道歉过了,我也跟她说过会去跟方太太道歉……”但是官天丽却不吭声,只是‘哼’一声就走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 “你本来就应该去道歉,人家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跟人家斗什么气,逞这种无畏的口舌之争,我告诉你,安咏心,就算你在生气,我也要告诉你,你本来就是私生女,你妈妈就是做人家情妇的。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我知道。”本来就揪得发疼的伤口,因为林美珍的话再度被掀开,咏心觉得自己的心痛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知道就赶快想办法去弥补啊,你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传得有多难听,我都听不下去了。你自己看看是要到人家家里去道歉呢,还是让你婆婆先消消气。你要知道自己的身分,虽然欧柏源娶了你,但是欧太太始终是他的妈妈,再怎么样他还是会袒护他们欧家人的,对欧家而言,你不过就是个外人罢了。你不要怪你大妈没有提醒你。” 一直到挂了电话后,咏心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眼泪爬了满脸却不想动手去擦。这几天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流泪。 她双手抱膝坐到床上,把头埋到膝盖里,任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着。 一直呆在家里的咏心却不知道欧柏源为了要帮她讨回公道,正要拿那三个女人的老公的公司开刀,商场上风起云涌。 “少奶奶,要不要下把午餐送上来给您?”一阵的敲门声过后,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不用了,我就下去。”咏心从床上坐起来,如果她连午餐也要让管家送上来的话,官天丽一定会以为她在跟她闹脾气,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下去。 咏心下了床,看到自己的书还丢在地上,走过去捡起来,正要拉上窗帘,眼角的余光处看到官天丽跟欧震宇坐在花园里的好像在交谈着。 她又想到刚才林美珍电话的话,让官天丽消消气。如果趁现在欧震宇也在的话自己去跟她道歉,她应该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吧? 一想到这里,咏心把书放好后马上下楼。 “天丽,你还要跟咏心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欧震宇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出声道。妻子爱面子的毛病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但是,也没有必要跟一个小辈闹那么久的脾气吧?再怎么样,咏心也是儿子的老婆,这样做不就是摆明了不给自己儿子面子嘛!儿子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一恼起来可是什么也不管的。他都可以预期到这几天儿子一定又会弄出什么大动静了。 他回国这几天也看到了自己老婆跟咏心之间的僵硬,对咏心更冷淡,能不见就不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哪怕是咏心拿着热脸对她,她也总是回以冷脸。 再这样下去,连儿子都要跟她闹了,不就是这么点小事情嘛,至于嘛! “我跟她闹?”官天丽不满自家老公也说自己,心下更加地埋怨,“那天她那样子跟人家方太太说话本来就不对。不对也就算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愿意说。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我现在都不敢跟她们一起出去打牌喝茶了,人家会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的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媳妇呢!” 第30节 “外面的人怎么说,不就让她们说去了!咏心再有不对,也是我们自家人。” “就是因为我把她当作是自家人,才会要她去道歉啊!你怎么回事啊,倒是一个劲地帮她说话。”儿子帮着安咏心也就算了,连自已老公也想护着她,这事怎么想怎么气人呢! “道歉不道歉的事情就别提了。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闹儿子也不高兴了。”欧震宇放下手中的杯子。 “我也不想提,可是那群太太们……”官天丽还想说什么,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爸、妈。”咏心小心地站在花房门口轻声道。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既然官天丽那么在乎这件事,那她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哼……”官天丽看到是咏心下来了,哼了一声就把脸转过一边。 “咏心,你下来了。你来看看,这盘杜鹃开得可真好,你不是一直说没有见过杜鹃花吗?快过来看看吧。”欧震宇想让这有些僵的气氛缓和一下。 “爸,确实开得很好看。”咏心有些尴尬走过去,看着那一大盆开得极艳丽的杜鹃花,心下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本意是过来跟官天丽道歉的,谁知道欧震宇却邀她看花。 “是啊,现在是杜鹃花的花季呢!”欧震宇只要一在家,每天都会花很多的时间照他的花儿。 官天丽有些气闷地看着这两个聊得欢的人,想转身回去,眼不见为净,佣人却正好过来,就有欧震宇的电话,就这样,欧震宇接电话去了,临走的时候还让官天丽跟咏心好好聊聊。 聊什么啊,官天丽才不想单独留下来面对咏心,欧震宇前脚刚走,她也跟着就要走。 “妈……”咏心看到官天丽还是不想理她,在后面轻声道。 “你喜欢花的话自己看吧。”官天丽抬脚就走。 “妈,我只是想跟你说……”咏心看到官天丽走了,急忙跟上来,不管怎么样,今天她一定要跟她道歉,希望她不要再生气了。 咏心急着追上官天丽,谁知,在离她不到五步的距离时,她一个没留意,没发现脚下泥土因为洒水器而湿滑,一个不小心,就这么滑了一跤。 “砰!”当她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时,右手撞上灰色砖块的角,她只觉得一阵巨痛传来,眼前一片昏黑。 然后,她听到官天丽的大叫声,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快断掉了,努力地张开眼看着自己的手,看到了手肘处那不断冒出的血,然后,她疼得再也受不了,整个人往后倒,后脑似乎又撞到了东西,她这样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到官天丽过来扶她,然后还听到她不停地叫人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真是笨手笨脚的,本来是要过来道歉的,却连走个路都会摔得四脚朝天,但真的好痛,痛得她好想哭…… 天啊!官天丽这下子会不会更生气呢?咏心受伤,吓坏的不只是她自己,连带还在生她气的官天丽也吓得不轻,还好,只是头部破了点皮,手肘那里也只是轻微粉碎性骨折。 欧圣源很无言的看着连走路都能摔成这样的她,那哭得满脸都是泪的样子真的是……如果大哥看到的话一定会骂他医术不好的,所以,他一边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出声安慰她,并保证以后手上不会留下伤痕。 而官天丽跟欧震宇则是站在旁边着急地看着。 虽然之前她还在生气,但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她这么急地赶上来就是要跟她道歉的,她想讨好她,却害自己跌了这么大一跤,虽然人不是她害的,但她还是很内疚。 因为内疚,她脸上的焦急很明显,看到自己小儿子安慰她,也出声道:“咏心,没事的。圣源的医术你放心吧。我们已经通知柏源了,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呆会就到了。” “妈,对不起。”虽然伤口很痛,但是咏心听到一直跟她冷战了好几天的官天丽出声安慰她,她本来很纠结的心终于放下不少。她愿意开口跟她说话,也就证明了她的气在消了。那她这个伤受得也值了。 “咏心,你不要说话了。忍一忍马上就好了。”欧震宇说话的同时,用眼神示意官天丽。而欧圣源在听到咏心说对不起时,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老妈,那眼神好像在问她,咏心摔成这样是不是她害的? 官天丽好没气地回瞪一眼给自家的小儿子,然后在接到老公那明显的眼神时,官天丽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动了动嘴角一会才道:“咏心,算了。没事了,那事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你好好躺着,不要再讲话。” 咏心听到官天丽这样的话后,安心地躺在那里任欧圣源处理伤口。 直到咏心作完其他检查,被推回病房时,官天丽要家里佣人炖的鸡汤也送来了。 坐在病床上,咏心身上那件染血的衣服已换下,现在穿的是医院的病人服。 “咏心,感觉好一点了吗?”欧震宇站在床边关心地问道。管家送来鸡汤,官天丽接了过去倒在碗里。 “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她努力地让自己挤出笑容,虽然脸色有点憔悴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那就好,柏源要赶着过来看你,但公司还有个视讯会议,我先到公司去了。”自从把公司交给大儿子后,他已经很少管事了,但儿子扔下开了一半的会议要过来,他只能过去。 “爸,您慢走。”咏心想不到欧柏源会为了她的受伤而扔下公司的事情赶过来。虽然她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来,喝一些鸡汤吧。”官天丽默默地将鸡汤放在碗里,端到咏心面前:“趁热喝。” 欧震宇一走,病房里只有咏心喝汤时瓷器碰撞的声音,她很安静地将鸡汤都喝完,把碗给官天丽时,官天丽却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了,我等一下再喝。”官天丽接过空碗后,也坐下来随意看着窗外,两人谁都不出声。 咏心心里想着让官天丽先回家,但又怕拒绝了她的好心,心里百般交战,却又说不出来。 “虽然我当时还在生气,但我也没坏心到希望你受伤。”打破沉默的是官天丽,咏心有些吃惊地偏过头。“我知道,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的……”既然官天丽都主动打破这层僵局了,那她当然能再当驼鸟了。 “上次那件事,以后就算了,不要提了。”虽然她一定会被那些人说一段时间。 “妈,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咏心低下头。 “累了就睡一下,柏源应该马上就到了。” “嗯!”因为不知要接什么话,咏心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后,缓缓地躺下,官天丽过来扶着她受伤的手,然后帮她盖上被子。咏心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咏心看得出向母是在关心她,但她多少还是有点别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她还真的睡着了。 当她再醒来时是被痛醒的,官天丽已经并不在病房,宽敞的vip病房里只剩下她,她看着外头的天色,漆黑一片,惊讶不已的想她竟然睡了一下午。 缝合的伤口隐隐作痛,一抽一抽的,教她好不难受,像是硬生生地拉扯她的皮肉,疼得她直想流眼泪。 她想坐起来,但是受伤的右手让她动起来很不方便,折腾了一会还是坐不起来,加上头部也被撞过,虽然拍过片没事,但她现在还是感觉到隐隐地痛。 她记得她入睡前,官天丽说欧柏源要过来看她的,那他在哪里呢? 一个人坐不起来的咏心,想伸手去按床头的近铃,但是偏偏头在这个时候疼得厉害,只好软软地躺回去。 唔,她怎么那么可怜? 偌大的单人病房,安安静静的,咏心觉得自己的伤口,好像越来越疼,疼得她都想要在病床上打滚了。 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咏心索性放声哭了起来。她边哭边流泪,眼睛却又不住的盯病房门口,欧柏源明明说要来看她的,为什么还不来呢?今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她特别想听到他的声音,特别想他陪在她的身边,甚至她好想让他抱一抱她。 像是听到她哭声似的,病门的门打开了,然后灯也亮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很痛?”欧柏源没想到自己才打开门进来就听到她的哭声,还哭得很可怜的样子,连忙走到床边问道。 “你怎么才来?”咏心抬起泪眼朦胧的眼,望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看到他,好像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 “我来了一会了。是不是伤口痛?我让医生拿止痛药给你吃好吗?”他刚才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她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扰她,到弟弟的办公室抽了一会烟才过来。没想到,他一进来就看到她这个样子。 “嗯!”咏心乖巧地应声,却在意识到刚才自己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向他撒娇时,红着脸转过一边不看他。 “你等下,我叫他过来。”欧柏源以为她痛得难受,急忙拿出手机要欧圣源的电话。 “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挂上电话后回到床的欧柏源看到咏主满脸通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正常的啊! “不是,我只是,只是……”咏心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她怎么能跟他说她是因为害羞。 “没事就好。好好地呆在家怎么会摔成这样?”欧柏源才不相信她妈说的,因为花房的地板滑,她不小心摔的。只是,他并不想在事情没有弄清楚的时候跟自己的妈吵架,不过,依这个傻女孩的傻样,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才对。 “我走得太快了,没注意看路……”咏心一听到他这样问,怕她会责怪官天丽,马上回道。 “走得太快就会摔倒吗?又不是三岁小孩。是不是妈又在怪你?”看到咏心躺在那里有些难受的样子,欧柏源把她扶着坐起来,却没料到她身上的病房服太宽了,丈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他把眼前这份春色看个精光,呼吸也有些粗重起来,如果不是念在她受伤的份上,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帮她把被子拉到肚脐的位置,然后与她一起靠在床头,一只手环抱着她的肩膀。 “不关妈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咏心怕他真的会怪官天丽,马上出口否认。 “真是个笨蛋!”欧柏源伸手揉揉她有些乱的长发,没想到碰到她被撞到的后脑勺,惹来咏心一记痛呼的抽气声。 “怎么了,很痛吗?我看看!”欧柏源看她痛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急忙放开手低下头,一只手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不意外地看到了那隆起的包包。 “唔,不要碰,痛!”虽然他碰得很轻,但是咏心还是觉得很痛,不由得尖叫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碰了。乖,别哭。”看到她又掉眼泪,欧柏源直想骂人,但是他又不知道该骂谁好。要怪就怪那几个女人不好,不是她们的话,她老婆跟她老妈也不会有矛盾,要怪就怪欧圣源没有把止痛药拿过来好了。 谁知,他越安慰,她的泪反而落得更凶了!没有办法,为了不让她再哭,他只能封住她的嘴了! “唔……”咏心没想到欧柏源竟然会在医院的病房里吻她,她想动,可是头痛,手也不方便,只能任他这样吻着她。 他的吻,不似往常一般的激烈狂热,而是多了一抹少见的温柔,轻轻地轻轻地吮着她的唇瓣,一点一滴地诱哄着她张开嘴。 他的亲吻好温柔,温柔到了极点,像是无限眷恋般吻着她,这样的柔情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头痛,手痛,却也让她心又酸又甜地想落泪。 这样的吻,多像情人间那甜蜜的相濡以沫,那种感觉只有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有的啊。 他们是夫妻,却不是一对因为爱而结合的夫妻,他爱她吗?那她呢? 她在心里摇头。他对她的呵护、对她的柔情,把她圈在怀里亲吻的热情,都让她心跳加快,粉颊绯红。 怎么办?她还是觉得像在作梦!她会怕,怕乐极生悲,怕这么美好的一刻真的只是做梦,是的,她就把它当作是一场梦吧。但是梦啊,终有要醒来的时候。 “大哥,这里是病房,而且大嫂受伤了。”拿了止痛药过来的欧圣源实在是忍不住出声阻止这两个不分场合的人了。 要吻,也得把门关好了再吻吧!他都站了整整五分钟了,他们不但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且是越来越过分了,如果不是看到大哥都把手伸进被子里,他不想看到更限制级的不得不出声,他们估计真的会在他面前上演的。 而听到声音的咏心急得又是满脸通红,羞得想钻进被窝里,没想到却又碰到伤口,真是祸不单行。 “你进来就不会先敲门吗?”欧柏源一脸铁青地吼道。 “哥,我已经敲了,是你们没有听到。药在这里,吃一颗就好,我不打扰你们了。”欧圣源真是有口难言,他明明是先敲门然后没有回应才打开门,结果呢,好心没好报,他就知道他不应该回家里的医院上班的。 把药包放到床头柜后,欧圣源不理会大哥莫名其妙地瞪人,走人。再呆下去的话,估计他那个害羞的大嫂会一直不敢看人的。 “好了,起来吃药了!嗯?”欧柏源望着那躲在被窝里的小驼鸟,轻声道。 欧柏源倒了水,喂她吃完药后,扶她躺下来,帮她盖上被子,做完这一系列后,他才坐在床边看着她。 咏心不习惯这样的欧柏源,可是却又有些依赖他难得的温柔相对,想跟他说话,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垂下眼。 “肚子饿的话,就告诉我。”刚才管家已经让人送来了晚餐及鸡汤都放到了冰箱里,只要热一下就可以了。 “那你呢!不回去吗?”咏心看到他还是西装领带很整齐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刚刚从公司赶过来的样子。他明天还要去公司,总得回去换套衣服吧?她一个人习惯了,这里也有二十四看护,他不需要在这里陪她。 “不了,我今晚陪你。先睡一会,等会不痛了再起来吃东西。”欧柏源拍拍她的脸蛋。换洗的衣物他已经让管家一起送过来了,看到她刚才哭成那样,他哪里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咏心一向不会拒绝,听到欧柏源的话,乖乖地闭上眼,不知道是止痛药的原因还是因为知道有他陪在身边,反正她很快地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安稳。 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欧柏源就这样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不忍心吵醒他的咏心傻傻地盯着他好看的睡脸好久后才惊觉,他这样睡很累,于是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柏源……柏源……” “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还想吃东西?我让人去热。”欧柏源很快清醒过来。 “不是,我不饿。”也许是止痛药的原因,咏心竟然觉得头部不怎么痛了,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住他。“你到床上来睡,好吗?” 反正床那么大,睡三个人都不挤的。咏心在说出这句话却觉得脸红,她好像在邀请他上床哦。 “好。” 然后欧先生不但上床来睡,而且还小小地骚扰了一下欧太太,直到自己的yy得以满足才后,才抱着她一起入睡。 这一晚,不管是欧先生,还是欧太太,都睡得特别地安稳。 第五十四章 你的委屈,跟我说(护短) 咏心受伤住院后,欧柏源干脆不让她回家,就等手拆了夹板之后才能回去。咏心只能乖乖地听话。 本来她以为跟欧母的关系会因为自己受伤加上那天她亲口跟她说的不再提的话会好起来,可是,她还是猜错了。 第31节 因为从那天以后,官天丽就没有到医院过来看她。而每次欧柏源从公司过来陪她后干脆就在这里过夜了。 她曾经问过他欧母是不是还生她的气,欧柏源要么不回她,要么就是一句,你管她生不生气,你是我老婆,管我是不是生气就可以了。 然后在他的冷脸中,她也不好再问,但是她也知道,欧母一定是生气的,要不然不可能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直到今天早上管家给她送来汤品的时候,咏心望了望门后面,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脸上的失望一天比一天重,重到连管家都知道这个不爱说话的少奶奶似乎在等人,而且等的是家里的人,这个人不会是大少爷,因为大少爷每天晚上都过来,那会是…… “少奶奶,你怎么了?”她倒好了满满的一碗汤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在想妈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所以没有过来。”咏心失落几天的心情终于也憋不住了。 “少奶奶,太太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她只是跟大少爷呕脾气,过几天就好了。”管家自是知道一些官天丽跟咏心之间的小纠结,只是,以她的立场当然不好说是谁的错。官天丽是她服待了几十年的主子,平时除了有些脾气之外,对她还不错,而咏心是欧家的大少奶奶,大少爷对她的宠欧家有哪个人看不出来?而且咏心的脾气也很好,从来不会跟她们摆架子,所以,她对这位少奶奶还是挺喜欢的。 “你说柏源跟妈吵架了吗?”咏心这下子连到嘴边的汤也喝不下了。 “少奶奶,你不要多想。少爷跟太太只是有些小争执而已。他们是母子俩,怎么会有隔夜仇呢?”管家知道自己说是有点多的,连忙劝咏心喝汤。“来,先喝汤,这可是陈妈熬了几个小时的呢!” 只是,听了陈妈的话后,哪怕是真的是龙凤汤,咏心也喝不出滋味来了。 管家说柏源跟妈吵架了,那一定还是因为她的事情了。怪不得这些天他都不愿意回家,而妈也不来看她了。 她最怕的就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管家说得没有错,他们是母子啊,哪会有隔夜仇。但是她呢?她这个外人呢?万一哪天欧柏源不再宠她,那今天她所酿下的这一场不可收拾的场面,就会永远成为她跟欧母之前怎么也抹不掉的阴影。 是她害他们母子变成这样的。 咏心心中思绪万千,接下来的管家再说什么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了!她一味沉浸在自己杂乱无章的想法中一直到管家离去,然后护士来给换药,她都一直没有再说一句话。 加上大哥安卓知道她受伤后并没有来看她,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让她不要在意那么多,然后就有些冷淡地挂了。 以后的安卓从来不会这样冷淡地对她的,所以,这些天她烦恼的还有大哥安卓这多年来的态度。 她一直心神不宁着。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要不然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 妈妈,我该怎么办? 在医院里的咏心却不知道,这几天,欧柏源已经正式拿那三个欺负她过的女人的老公公司开刀了。不但中止了银行与他们的金钱来往不说,甚至还取消了他们与欧氏的其它合作项目。 欧柏源这一大刀阔斧,毫无半点的情面的举动,在上流社会掀起了另一股风波,那天在百货公司的事情,先是被那三个女人宣传了沸沸扬扬,满城的风雨,现在轮到他们被欧柏源摆了一道,谁都看得出来,欧柏源在袒护自己新婚的小妻子,不准任何人欺负她。 官天丽在咏心受伤住院的隔天一大早,欧柏源竟然直接从医院回到家当场质问她,咏心的伤是不是她故意的? 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呢?所以,从那天起他们母子俩冷战起来了,欧柏源干脆连家也不回了。官天丽也气得医院也不去了,刚刚对咏心放下的埋怨又再度生了起来。 加上从三天前开始,欧柏源开始对付朋友老公的事业时,她每天都接到无数个求情的电话,烦到她受不了了,干脆连电话也不接了。 欧震宇看到妻子这样,也决定了今天就要跟她一起出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风波平息下来再说了。妻子那边接到电话求情,他那里何尝又不是?只是,他早已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儿子,他也不想跟儿子闹僵。 那避开是最好的办法。最好躲到过农年新年再回来好了,那得大半年了。 说实话,官天丽对自己儿子的作法很不满的,可是,那天儿子说的话她可没有忘记,她还是跟老公出国去,眼不见为净,免得哪天他脾气一上来,连她这个当妈的都要遭殃。她不过又念了他两句罢了,还没有说他老婆呢,他竟然给她连家也不回了。 一连对付三家上市公司,欧柏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倒是有人看不过去了,连着好几天,不少电话打进来,不管是谁,全都被欧柏源以开会为由拒绝接了,但是亲自上门闹场,踢门要见他的人,他可挡不住。 这天,正当欧柏源跟几个高级经理人正在讨论新的企划案时,会议室的门被人“嘣”一声踢开了。 而且踢门的人还是一位美女,穿着优雅的套房,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套在脚上让她整个看起来高挑而纤细,头发挽得整整齐齐,露出洁白优雅的纤长颈部,可惜美艳的脸上却是怒火冲天,她不管众多注目的目光,直接对上坐在首位的欧柏源命令道:“散会。” 她的话音刚落,后面迟迟跟上的秘书一脸的惊慌,“总裁,对不起。我拦不住陆小姐,她说一定要见到您……” “你们都下去吧!”欧柏源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命令道。 一群得到首肯的高级经理们纷纷收拾好自己手边的资料退场,在走过陆漫雪身边时,连气真都不敢出。 陆漫雪谁啊?可是建筑业大亨陆家的大小姐,也就是陆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呢!脾气火爆的程度无人敢惹呢! 这位陆总裁一向行事高调,作风大胆,嚣张霸道,在商业界里可是流传许久了呢,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而跟在陆漫雪身后的是陆家的小儿子陆凌风。陆凌风对着欧柏源耸耸肩表示他没有办法阻止家里的这个恶霸大姐,只能跟在后面善后。怕她惹极了欧大哥有可能被扔下楼或者直接掐死她。 看到所有的人都退下后,陆漫雪一手把会议室的门给摔上,踩着高跟鞋走到欧柏源的面前,双手重重拍在桌上,盛气凌人地开口道:“欧柏源,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欧柏源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 他自小跟陆漫雪一起长大,陆家那个小子又经常来欧家玩,陆漫雪自是不例外,他们的交情可畏是从呱呱落地就开始了,陆漫雪虽然小他两岁,但也在今年年初接手了家族企业,还曾经有人传出他们是一对的谣言呢。 可惜,那些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在乱说,他欧柏源再没有女人,也不会看上陆漫雪这只母老虎,空有一张外表却动不动就对男人拍桌子示威,他眼光没有那么差。 “请你马上停止你的打压行为,把一切都恢复正常,ok?”陆漫雪拉过椅子,没好气地坐下来,双手环着胸,瞪着他要求道。 “办不到。”欧柏源回答得也是干脆利落。 “什么叫办不到?你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你明明知道他们全部是陆氏的直接供货商,因为你的打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现在几个工程的进展了?”陆漫雪快要被气死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为了他老婆出气,她真的会以为欧柏源是针对陆家。不过,他现在这样做跟针对陆家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那不关我的事。”欧柏源整个人往椅背上靠,双手抱胸也冷酷道。 “欧柏源!”听到欧柏源竟然说得这么轻松,陆漫雪直接气炸了。这些天她忙得焦头烂耳,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不想来看他这张棺材脸。 “姐,你先别急,”陆凌风急忙为自家姐姐端上一杯茶,要她不要冲动。 “你到底要不要停止。一句话!”喝了一口茶的陆漫雪继续逼问,她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姐,先听听欧大哥怎么说好不好?”陆凌风相信一向做事沉稳的欧大哥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作一个公司决策的。会忽然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是被某些人或事惹毛了,才会出手如此狠绝。 “理由?还会有什么理由?外面传得如此精彩跌起,就差没有现场直播了,还需要浪费我的口水说一次吗?” “既然知道了,那还来找我干嘛?”欧柏源并不打算再解释。 “欧柏源,你竟然真的是为了帮你老婆出气,把人家上市公司搞垮。”闻言,陆漫雪姐弟似乎都不敢相信。 原来她听到那些传言的时候并没有当一回事的,但是亲耳听到欧柏源承认,她还是傻眼了。 她真的想不到欧柏源竟然会作出这种事情。不过就是几个女人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闹脾气罢了,他竟敢拿生意上的事情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真的是开大了。 “我高兴,有意见?”欧柏源凉凉地说道。 这下子,陆漫雪不得不重新审视欧柏源这个男人了,她跟他从小就认识,自认为对他还算是了解的,在她几十年的印象中,读书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为了任何的事情影响他的学业,工作以后,为了工作他可以六亲不认,是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没想到也会有这么感情用事的时候。 “这么心疼?不过是被说了几句话罢了。你就无情地拿人家整家上市公司开刀。不如这样好不好,我作东,把那几个太太都请出来,让她们亲自跟你老婆道歉好不好?” 陆漫雪非常地有诚意,她相信那几个太太一听到公司有救,不要说跟他老婆道歉了,下跪也有可能做得到的。这样说出去,欧柏源也面子十足了。 “不需要。”欧柏源并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那天晚上,咏心讨好又自责的话语,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让他有种想狠狠揍人的冲动,如果不是他一向不动手,那几个女人早就被他扁到哪个海里去了。 加上为了这个事情,他老妈跟他老婆闹得很不开心,还害他老婆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这笔帐他要他们一次还个够本。 “那你想怎么样?”陆漫雪再度气炸了,忍不住再拍桌子。妈的,欧柏源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子,害得她手都拍疼了,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真的是太过分了!好歹她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嘛! “不管我想怎么样,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不送了。”欧柏源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反正不管陆漫雪还是谁来找他谈这件事情,结果都是一样的。 欧柏源起身,不管身后陆漫雪的叫嚣,打开会议室的门直接走人回办公室。他很忙,还有很多事情做的。 “欧柏源,你给我站住!” “姐,你冷静一下好不好?”陆凌风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姐姐疯狂想要脱下高跟鞋往欧柏源身后扔过去的举动,“既然事出必有因,你只要找对人才能说服欧大哥啊。” 听到弟弟这么说,一向聪明的陆漫雪马上领悟了过来,放下已经脱了一半的高跟鞋穿好,然后拍拍手:“凌风,我们马上去医院。” 陆凌风跟在风风火火的女王姐姐后面,看着姐姐一路上的风驰电掣,他忽然想到欧大哥那张冷到极点的脸,他悄悄地拿出手机给欧柏源发了一条短信。 来到欧家的医院,要找到咏心对于陆漫雪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她只是一个电话而已,欧圣源已经到大门口等候多时了,看来还是做女王威风多了。 在欧圣源的恭迎下,女王陆漫雪坐上了直上顶楼的vip病房区。在电梯里,欧圣源用眼神询问陆凌风女王的来意。 据他所知,陆漫雪虽然跟他大哥的交情不错,但是跟这个与她完全不同类型的大嫂可是没有什么交集的。现在忽然说要来探望,一定是目的不纯。要不然以陆漫雪的个性,最多就是让人送一堆鲜花礼蓝过来,哪怕真的是要来探望,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两手空空,而且还一脸期待的表情。 陆凌风回以欧圣源一个无奈的眼神。姐姐的行事作风,他一向没有质疑的余地。只要家人不逼着他回去接手公司,他随便大姐怎么搞,只要不搞跨就行。当然,以姐姐的聪明才智,想要搞跨陆家,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她的脾气改改,不要那么冲的话就更好了。 “你们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不要在后面搞小动作。”透过光亮如镜的电梯墙,陆漫雪当然不会错过这两个都可以算是弟弟的男人那眼神的交汇。开玩笑,他们穿开档裤的样子她都知道了,还会不知道这种眼神交汇是什么意思吗? 陆凌风太了解自家姐姐,索性转过头不说话。而欧圣源也忍不住回两句,“漫雪,别这样。小心没人敢娶。” 陆漫雪只比大哥小两岁而已,大哥都已经娶老婆了,而以女人二十八岁还未有对象的陆漫雪来说,好像确实是老了一点。 加上女人跟男人在年纪上根本没得比,二十八岁的男人,真正的黄金岁月才正要开始,但是女人却是身价开始一路往下跌了。 虽然陆家有钱有势,陆漫雪本人长得更是美艳无双,只是敢把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做老婆,还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 “欧圣源!”陆漫雪并没有生气,转过身子,纤纤的玉手搭上欧圣源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我陆漫雪这辈子有没有男人要,是我的事情,但是你欧圣源暗恋一个女人十几年却不敢出声,我不敢保证那个女人会不会在近期之内嫁出去。”而且那个人还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小秘书,哈哈哈!欧圣源,我让你嘴巴贱。 陆漫雪的话让陆凌风感兴趣地回头望着欧圣源,他怎么不知道外面盛传风流花心的欧家二少爷暗恋女人的事情?姐姐又怎么会知道的! 欧圣源似乎被人说中心事一般,冷着脸不再看陆漫雪,可是,陆凌风还是发现欧圣源的耳根处有了可疑的红痕。 电梯里的气氛忽然僵住了,还好,很快就到了顶楼,欧圣源把他们送到病房后借口还有个手术要准备马上走人。 陆漫雪也不理会他,反正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与他无关,只要他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招事。 咏心坐在床上,完全摸不清头脑刚才欧圣源进来说的,这位陆小姐找她有重要的事情。她见过她几次,但是两人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倒是跟在她身后的陆凌风她不陌生。 而陆漫雪见咏心的第一面,是在她与欧柏源的婚礼上,印象中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站在高大挺拔的欧柏源面前,很有小鸟依人的娇羞样。 上次在办公室的粗浅一面是她被欧柏源欺负的样子,很可爱。 今天看来,还在穿着病人服的咏心,看起来更加的娇弱可人了。 “咏心,你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吧?”陆漫雪很自来熟地走到床边坐下来,那亲切热情的样子,哪还有刚才那嚣张的女王样? “嗯,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咏心看到陆漫雪并没有恶意,也露出这些天难得的微笑。 “那就好!”陆漫雪笑得更灿烂,然后在拉住咏心另一边没有受伤的手时马上又变成了一张有些忧怨的表情,“咏心,你今天一定要帮帮我,千万不要让你老公继续横行霸道,草菅人命啊。他再不住手,该要有多少人因些倾家荡产,多少人失业无法养家糊口。”陆漫雪故意把事情说得夸张,反正她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咏心上面了。 咏心听了陆漫雪一番话,双眼瞪得大大的,她似乎有些不明白陆漫雪的话。那么一长串她似乎只得出来她老公好像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应该不会的吧? “咏心,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陆漫雪看着咏心迷茫的表情就知道,欧柏源一定什么是半个辽也不说的。 “我该知道什么?”咏心终于开口道。这些天她呆在医院,为了与那几个女人引起的事情烦恼了好几天,根本没有心情留意其它与她无关的事情。而且,陆小姐跟她说的应该是欧柏源工作上的事吧?他从来不跟她说公司的事情啊! “你什么也不用知道。”就在咏心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病房的门再度的被推开,进来的是一脸冷意的欧柏源。 “咏心,你老公来了,你刚好说说他。”没想到这正主来得这么快,看来有人提前打小报告了,陆漫雪马上放开咏心的手离开床边,站在离欧柏源三步之远的地方微微地笑,她还是让咏心面对她那个冷酷无情的老公吧。 欧柏源走到床边坐下来,瞪着这两姐弟,陆凌风不敢直视他的眼,直接把脸转到了窗外。天啊,欧大哥的眼神好像在怪他呢!他已经透露消息给他了,这不能再怪他。 哼,欧柏源哼了哼声,看到陆凌风转脸,他就知道来医院找咏心不是陆漫雪的主意。“今天头还痛吗?不要理会她们。”欧柏源看着咏心疑惑的小脸,不想让她再度卷入这场风波。 “柏源……”咏心抬头看了看这几个神色各异的人,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说什么事,但是好像事情跟她有关。 “咏心,你不要听他说。你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死定了。”陆漫雪死咬着不放,反正她达不到目的决不罢休。 “陆漫雪,你闹够了没有?”欧柏源把咏心搂在怀里,冰冷的声音狠狠地抽向陆漫雪。这个女人到他的公司大闹会议室也就算了,现在还闹到医院来。 “欧柏源!”陆漫雪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欧柏源真的是过分得可以! “柏源……到底怎么了?”咏心在他怀里抬对,扯了扯他的衬衫,小声道。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而起争执了。 第32节 “没事。”欧柏源说得云淡风清。“陆漫雪,你给我出去。”安慰完咏心后,他直接下驱客令。 “什么没事?明明就是很大条的事情。”陆漫雪怕黑心的欧柏源存心让咏心不知道,马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用几句话跟咏心解释清楚,说完后,她一脸期待地望着,希望她可以说句话。 “你看,你老公为了替你出气,直接对付那三位太太的公司,搞得人家快要破产了,现在人家知道错了,想跟你低头道歉,你老公理都不理人家一下,害得我也跟着遭殃……咏心,你帮帮我好吗?”陆漫雪边说边为自己叫屈,说到最后,完全是一副很委屈的小女人样了,好像欧柏源真的是把她欺负得翻不了身一样。 听得一愣一愣的咏心,在明白的事情的始末后,低下头久久不语。她从来没有想过,欧柏源会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天天面对着欧母官天丽的冷面孔,又被安太太林美珍打电话来说了一通,本来以为跟官天丽的关系会因为她诚心道歉后而得到缓解,欧柏源却因为她受伤的事跟官天丽冷战,让她跟官天丽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闹到今天,连陆小姐也过来找她才知道,欧柏源竟为了这事得罪了客户。怪不得这些天,她每天都有问他,她是不是应该在出院后去跟那几个女人道歉,怎么道歉方式才好,他却总是三言两语就敷衍了她。 原来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咏心想不明白,欧柏源明明想要的就是她的身体罢了,他迷恋她的身体所以会娶她。她也做好了打算,除非他不要她了,要不然她不定会乖乖地守在他的身边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欧家人知道欧柏源为了她这样做后,会不会更加地怪她不懂事? 如果,如果,他们结婚的方式可以正常一些,或许她会以为欧柏源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讨好她,让她开心。可事实不是这样的,欧柏源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她记得有一次她在两人欢爱的时候问过他会不会喜欢她,他除了要她要得更凶外,什么话也没有。 哪怕在那样的时候,他说喜欢她,也是喜欢她的身体吧?她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以为欧柏源是喜欢她的,甚至是爱她的,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他对她的在乎。 不会的,不会的。欧柏源这样的男人,不会爱上她的…… 可是,可是,他难得的温柔,他的宠爱告诉她好像又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样呢?咏心在他的怀里抬头,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委屈了这么多天,她一直不敢在他面前落泪,只是今天,现在,在他的面前,她的泪藏不住,不自觉地凝了满眶,然后一颗一颗无声地滚落。 那滚烫的泪珠一滴滴从他的手掌钻入他的心房,让他心疼不已。把她直接按到自己胸前,眼不见为净,然后狠狠地瞪着陆漫雪,陆漫雪本来还想再煽情一下的,结果看到咏心的样子,红润的嘴唇掀了掀,终于还是没有出声,最后还是陆凌风识相地拉起自家姐姐离开病房,给这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当所有的人都走后,欧柏源抬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眼中有一丝丝的不悦。 “下次,别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懂吗?” 咏心哭得不得自已,听到欧柏源的话只能点点头。 见她点头,欧柏源心满意足而小心地把她搂得更紧,在她的耳边说道:“我是你的老公,在外面受了委屈就要跟我说,不要傻得什么都不说,以为都是自己的错。” 咏心的头埋在他的胸口,还是只能乖乖地点头。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很快就把他的衬衫染湿了一大片。 “傻女孩,受了委屈还想着要给人家道什么歉?” “可是妈……”咏心哽咽着。她最在乎的还是欧母对她的态度。 “没事。妈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只要管我开不开心就行了。”他抬起她的脸,伸手帮她把那些看了碍眼的泪水擦掉,却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反而把她的细嫩的脸蛋擦得通红,看着被他越擦越红的脸蛋,他才住手。 “那你还生气吗?”她可没有忘记刚才他刚进来时,那吓死人的脸色。她看得小心肝‘嘣嘣’跳。 “如果你再哭,我就把你直接压在床上好好修理一顿。”这恐吓里带着调情,让咏心马上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一下。 他的眼神火热,表情认真至极,她不知道,他不仅仅是恐吓,而是想跟她……这段时间,因为她受伤,他每天只是抱着她睡而已,忍了这许多天,他好像不怎么想忍了。 “你……”咏心羞红着脸想推开他,细细的腰肢却被他搂着更紧,像是要把她钳入自己身体一般,低下头重重地吻上她正要开口说话的红唇。 “这件事,妈生不生气我不管,但是你要怎么样回报我?”一吻结束后,看着她涨红着脸气喘息息地倒在自己怀里,欧柏源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把火烧得越来越旺了。 他只想把她压倒,很用力很用力地爱她…… “可不可以慢一点?”两个人抱得这么紧,他身体上反应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想要什么样的报答,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的头已经不痛了,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只要慢一点就没事了。反正她是躲不过的了,这个男人想要她的时候,如果她敢说不要,那他就硬来,她顺着他说要,他也只会把她折腾得更惨烈罢了。 “给你在上面,就不会被我压到手。”欧柏源低低地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咏心害羞地闭上眼,怕看他那灼热的眼神,主动地吻上他的唇。 这大半个月以来,陆漫雪天天来找咏心,从医院追到欧家,就是存心不想欧柏源好过。也因为天天来,所以咏心跟她的话也越来越多,也越来喜欢跟陆漫雪这样个性的人来往。她跟雅情性格有点像,都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角的人。 咏心开心,欧柏源不开心。他才不想让陆漫雪这个女人带坏他老婆。这段时间他那个乖乖的小女人每天晚上都把他哄得很开心,只可惜在开心过后总会提陆漫雪这个女人的事情。 为了恢复自己平静的生活,他终于决定放过那三个上市公司,恢复本来的合作关系。 僵持许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陆漫雪当然再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欧家了。 但是经过这一次的风波过后,咏心却觉得自己跟欧柏源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起来。 跟以前有了一些些的不同,虽然她还是不大敢直视他的眼晴,但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看着他深沉的眼眸,她会脸红,然后心跳加快,那是一种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感觉。 每次,他一到家,她就特别的开心,然后会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久久回不过来,他在开车的时候,她会时不时把眼睛往他那边瞄,然后在他偶然回过头时红着脸移开视线;晚上他在书房处理公事时,她会拿着一本书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从书的前端偷偷地看着他认真做事的样子;甚至在趁他睡着时,她悄悄地坐起来,就着昏黄的灯光撑着下巴把他俊美的脸看个够。 她不笨,她也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知道那种感觉,那是喜欢一个男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远远比当初对学长的暗恋时来得更强烈。 她知道,她已经对欧柏源动心了。 原来,爱情不用计较长短,有人是日久生情,有人是一见钟情。 在他霸道地要她嫁给他,也许她的心里并不只是逃避与害怕; 在他霸道地强索她的身体时,也许进入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被进入的还有她的心; 在他的身边,他也许说的都不多,但是用心去体会,却能发现他对她一点一滴的宠爱与疼惜。 咏心更是惊讶地发现,在结婚后,她想起张向凯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脑子里大部分都是欧柏源的影子,特别是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只是,每次想起他时,她都小心翼翼地把这份感情深深地藏起来。 她提醒自己,欧柏源这样强势霸道的男人,她的爱高攀不上。她只想安静地守在他的身边,能这样看着他,跟他在一起,那就好了。她从来不敢奢望太多,怕自己会跌得太深。 虽然咏心从来没有坦承过她对欧柏源的感情,但是在欧家,就连佣人也看得出来她的改变。一向爱躲在房间里看书的少奶奶现在经常下来陪少爷一起用餐,然后送他上班后,到花房里帮老爷浇花。 还经常进厨房学做菜,她的笑容越来越多,话也变得多了很多。 欧柏源当然也发现了她的改变。只是,他静观。 每天上班前,咏心总会帮他系领带。这天,欧柏源已经穿上了西装外套,咏心在帮他挑适合的领带,只是看了又看总是觉得不够满意,最后,挑起了一条蓝黑条纹的拿过来比了比抬头问他:“这条好吗?” “嗯。”这段时间以来养成的默契让欧柏源只是应了一声就微微地俯下身子配合她的身高好让她可以顺手地把领带绕上他的脖子。 咏心的动作虽然很熟练了,但是她喜欢慢慢来,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做。她系的很认真,神情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领带。 欧柏源看她这么认真,也不催她,尽管他今天早上还有会议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但是,与会议的重要性比起来,他更享受他与她这种亲呢! 穿着领口有些宽的家居服的娇小身子,从欧柏源的角度望下去,衣服里的春色一览无疑,他双手探进衣服的下摆,享受着那细腻的肌肤带来了享受,并顺着那细嫩的肌肤一路往上爬…… 咏心太过于专注手上的动作,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她看了看那个打好的结,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够好,嘟了嘟嘴,“我再系过一次好了。” 一向不多话的欧柏源应了一声随她重新来过,他的手却不老实地对那滑腻的柔软又揉又捏的。 咏心有些慌张地左右动了动身子,抬头望向他,“柏源,你这样动我系不好。” 可惜,她的抗议无效,他依然我行我素地揉弄着,越摸越顺手,那力道还越来越大了……另一只手开始不满意地想下一个目标而去,咏心放开领带,拉住他的手。 “柏源……” “嗯?” “我那里还痛。”自从她从医院回到家后,他在床上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地折腾她,每天早上陪他起床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兽性大发,像现在就是。 “还痛?”闻声,欧柏源浓黑的眉毛动了一下。 她太小了,与他体型相差太大,又是那么的娇嫩,好像只要用力一点都怕把她压扁一样。每次要得多了,她都会哭着喊痛,有时他会心软地放过她,有时候看到她又是哭又是喊的样子却更刺激得他情欲勃发,怎么也停不下来。 看着她在他身下可怜的样子,他像是怎么也要不够一样。 咏心没想到他还反问得出来?他也不想想昨晚她被他折腾到几点才睡的,可是,一向害羞的她不敢拿这种问题与他交谈,只能红着脸娇娇应了一声:“嗯。” 见她这般娇羞的样子,还有那声软嫩的回应声让他心头又是一热,忍不住抬她的小下巴,对着那张红润的嘴唇亲了又亲,吻了个尽兴后才放开她,任她气喘息息地趴在他的胸前,低下头在她耳边交待道:“待会不用陪我吃早餐了,再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陪我出席个酒会。” 一大早就被吻得头晕的咏心除了点头什么也不能说。 “下班了我回来接你。”看到咏心听话的点头,欧柏源一把抱起她,惹来咏心的娇叫声:“柏源……” 他不会还想吧? 欧柏源把她放到床上后,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出声道:“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抱你回床上睡觉。我昨晚害得你疼了,好好休息。” “我才没有想哪里。”咏心脸红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唔……不能怪她乱想,而是他会这样绅士的行为实在是太少了。 “傻女孩。”欧柏源在出门前忍不住对着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儿失笑道。 直到他出门很久后,咏心才敢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可是,他临走前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 其实她很少看到他会笑的,特别是这样笑出来的时候。在她的印象中,欧柏源的表情除了严肃就是冷酷,从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欧柏源一直跟在她的记忆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其实他不是都这样的。 咏心拥着被子,整个人因为想到欧柏源而没有了先前的倦意。 他可以对她温柔,可以对她笑,可以宠她,那有没有可能也可以爱她呢?他喜欢吻她,经常吻得她喘不过气,爱上被他娇宠的滋味,喜欢被他爱抚的感觉。他是这样喜欢跟她做ai,那他可有一点是爱她的?因性而爱,可以吗? 听说爱情是可以培养的,那高傲专制如他,可有与如此平凡的她培养爱情的可能呢? 安咏心,你不要在胡思乱想了,睡觉吧! 咏心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从衣柜里翻找着合适的礼服。因为今天早上欧柏源说晚上要带她去参加个酒会,这是他们的结婚后他第一次要带她出门,她当然要好好的准备。 不仅要挑衣服,还有搭配的配件鞋子也要弄好,所以咏心连午睡都忘记了,一直在弄这些东西。但是,她看着放在床上的好几件高级礼服,却没能下定决心要穿哪一件。 欧柏源要出席的酒会一定是比较重要的场合,作为他的女伴,她不能让他丢脸的。 正当她纠结着要穿什么礼服里,管家上来敲门说欧柏源让人从公司送了东西回来给她。 咏心没想到,欧柏源让人送来的竟是一件纯白色的裹胸小礼服,高腰的设计,在腰侧那里还绑了个用精致的丝绸做成的蝴蝶结。除了礼服,连配在一起的包包及鞋子也配好了。 她拿起那件礼服走到穿衣镜前比了比,她刚想试穿一下,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沙发上也被她放满了衣服,她努力地把衣服扒开才拿到手机。 一看上面的号码,竟然是欧柏源的。 “是我。”欧柏源一边夹着电话一边还在审查着等下开会要用的资料。 “喂!怎么了吗?”咏心听到的声音脸蛋竟没来由的一阵发热。以前他打电话回来都是通过管家把电话接给她,这是他除了上一次在餐厅时打过她手机之外结婚后第一次打她的手机。咏心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张而发抖。 “礼物喜欢吗?” 这件礼服是他从国外预定的,本来在前几天就已经送到了,但是因为工作太忙,他竟然忘记了要拿回去给她。本来他还想亲手送给她的,甚至想帮她穿上的,但是酒会就在今晚,他现在手上的工作一大堆根本没有时间回去,所以只能让秘书跑了一趟送回家给她。 他刚结束了一场与分公司的主管视频会议,等会还有个新的投资案要讨论,所以他只能利用会议开始前的这几分钟拨个电话给她。 “嗯,喜欢。”他送她礼物她已经很高兴了,还亲自打电话回来,咏心开心地羞红了脸,那小女人的娇态,要是让欧柏源看到的话一定会直接把她扑到地上,然后直接开啃。 “喜欢的话要给我什么样的报答?”欧柏源本是拿着资料的手放了下来,拿起笔圈出其中的问题。眉头虽然有些紧皱,但是听声音心情好像还不错。 “谢谢……”咏心拿着电话,嘴里心里都是甜的。 “只有这样,不够诚意。”他的声音里听起来有些不满。 “那你想怎么样?”这些日子里以来,在男人的娇宠下,咏心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在面对他时不再是以前紧张的样子,连说话也带着撒娇的意味,那娇憨的语气让电话里的男人听了心情大好,连嘴角都在笑。 “我想怎么样?让我好好想一想。” “你……”他认真的语气好像真的在想一样,咏心嘟起了小嘴。 “我怎样?”那语气里满是宠溺。他忽然觉得跟她斗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他喜欢这样的她,在渐渐地绽放着属于她自己的风情。 “你欺负我。”一向不会与人争辩的咏心,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对手。咏心在电话这头脸红红地,趴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送的礼服,那丝滑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软成一片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填满它。 第33节 “你是我老婆,我欺负你,谁敢出声?”欧柏源霸道的性格在此时显露无疑。 “可是……你……”你怎么那过分?一向很听他话咏心却不敢说出这句话。只能任他摆布。 “嗯?” “那我,我……晚上让你开心。”咏心说完这句话时,脸都红透了。她竟敢在他的面前说出这么大胆的话。还好只是在电话里,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敢说的吧? “再说一次。”电话这头的男人手中的笔忽地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唔……晚上再说。”咏心可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乖,现在就说给我听,你想让我怎么开心?”这男人竟然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我不要嘛!晚上再讲。”咏心紧张得心跳加快,在安静的房间里,她甚至可以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可我等不到晚上了,怎么办?”欧柏源干脆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推开面前的资料,整个人往椅背上靠,并伸手把领带松了下来,紧绷的一整天的心情因为电话里小女人的调情与撒娇就这么放松下来。他很享受这样的乐趣。 “……”电话这头的咏心却没了回音,她整个人坐到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手里拿着手机,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却不敢挂他的电话,他到底想怎么样嘛。 平时他只有在晚上或单独跟她相处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玩世不恭的话,可是,现在在电话里,而且他还在公司,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忽然一阵沉默下来,电话里只传来两人的呼吸声。 “过来,我想看你。”欧柏源终于打破的沉默,声音却比刚才暗哑了许多。 “到公司去?”结婚以后,她只是偶尔在中午的时候在他的要求下过去陪他吃午餐,但现在不是休息时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可你还在上班,我过去,会打扰你工作的……” “过来,让司机载你。” “可是我还没有试穿礼服,也没有来得及上妆,还有……”他不是要她今晚陪他去参加酒会吗?她都没有准备好怎么过去啊?难道等下还要回来吗?这样会来不及的。 “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我都看了多少遍了,还会在意你有没有上妆?”如此直白的调情,让欧柏源想到了她在他身下那娇羞可人的模样,身体又是一片火热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她。 “你……”咏心再度因为他的话羞得连话也说不出口,这样的欧柏源,她完全无招架之力。 欧柏源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此时的小女人一定是羞红了脸,他心情愉悦地笑了出来,这笑声让咏心更加的无地自容,也让敲门进来提醒他会议马上要开始的秘书看得一脸惊叹不已。 那个在工作中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总裁,竟然会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话笑得那么开心。 欧柏源跟秘书打了暂停的手势,然后继续在电话里吩咐道:“开会时间到了。你把东西都带到公司来,一个小时之后我要在公司看到你,记得,不要迟到。” 把电话挂上之事,欧柏源脸上的笑意依然挂着,他迅速地穿上外套,拉好领带,拿过刚才看的文件,大步走出办公室。 而敲门进来的秘书则是跟他的身后,哪怕总裁没有说话,也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他连走路的脚步也是轻松的。 孙秘书跟在欧柏源身边工作也有几年了,从他还是总经理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么愉悦的笑容,少了往日过于严肃的表情,让他整个看起来年轻不少。 当然她没有说总裁老了,才三十岁而已了,男人的青春刚开始呢!只是平时他太严肃了,让人觉得很难相处。 刚才那通电话,应该是总裁夫人打过来的。看来外界对于总裁宠爱老婆宠上天的传言是真的。 前阵子因为总裁夫人私生女的身份传得整个上流社会沸沸扬扬,宠妻心切的总裁一句话而已,就让那些人吃不完兜着走,看谁还敢说他的女人。 以前工作就像搏命一样,凡事都以公事为先的总裁,在结婚后,竟然也开始崇尚朝九晚五的生活,虽然不是一到下班时间马上就走人,但是总不至于像以前一般,拉着一群高级主管跟陪他加班到半夜,光是这一点,经常被留下来整理资料的秘书室的秘书们对总裁夫人非常的满意。 虽然赚钱很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才对嘛!总裁应该也是领悟到这一点了,所以,除了必要的应酬,他都是很快就下班回家了。 她们的总裁夫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美得清纯动人,跟以前出现在总裁身边的女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但就是这么一个纤细可人的女人,却紧紧地揪住了她们总裁的心,让他疼宠不已。 前人总结的真是太有道理了,钢铁也会绕为百指柔啊。 第五十五章 若爱,请深爱 这一场持续了几个小时的会议让欧柏源竟有些不耐烦了,在时间指针指向晚上七点的时候,他终于打破了持久的僵局,在一个主管汇报完自己手上的报告之后,欧柏源示意这个会议择日再谈,然后在众多主管的目瞪口呆中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总裁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以总裁平时的工作态度,今天这个会议没有得出一个初步的方案,他们就等着跟他耗到半夜,没想到现在才7点就提前结束了。 他们是该庆幸没有被留下来加班还是担心总裁的身体问题? 只是,这样的疑问当然没有人敢提出来。他们各自收拾好自己的资料与报告跟在欧柏源身后走了出去。 欧柏源有些急切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没有看到本来应该在等他的人影。他马上走出办公室,问还在整理最后一些会议记录的秘书问道:“她人呢?” 以他对咏心的了解,他知道他叫她过来她不敢不来的。他只是怕他连续开了近四个小时的会议让她等得太久而先回去了。 虽然他心里想着,她一定会等他的,但是此刻见不到人,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秘书小姐再笨也知道总裁问的人是谁,放下手中的资料后站起来回道:“夫人下午到了之后就直接进您的办公室去了,一直没有出来。” 瞧总裁急成这样,看来这场会议提早结束也是为了不让总裁夫人等太久啊。 在他的办公室?欧柏源的脑子似乎想到什么了,“你们先下班吧。”他对两个还留在公司加班的秘书简单说了一句后走回了办公室。 而两个一向尽责任的秘书却决定还是把今天的会议内容整理好再走,因为她们太了解总裁的行事作风了,也知道这个会议的重要性,明天一来公司总裁一定会让她们拿给他看的。 欧柏源回到办公室,顺手也把办公室的门也关上了。 他走到休息室的门前,发现原本应该紧闭的门此时是虚掩着的,本是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 轻轻地打开门,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让他想了一个下午的小女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而床头柜上放着她的小手提包,在床上的地上放着几个他很眼熟的袋子,走近的时候发现是他本来要亲自送给她的礼服及鞋子还有一些小东西。 真是个听话的乖女孩,他要她过来,她就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 他有些失笑地把目光从摆在地上的东西移到正在床上睡得沉连他进来都没有醒过来的咏心。 乖顺得像布娃娃,满头乌鸦鸦的长发散在了洁白的枕头上,不及他巴掌大的雪白小脸,秀眉如烟,红唇似春日里淡淡的粉樱花瓣,一双明眸盈若秋水的双眸此时因为沉睡而紧紧地闭着。 欧柏源看得一时心动,脸上不觉地露出尽在宠溺的笑。 欧柏源倾下身子,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朝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一路下来带过她尖挺的小鼻子,最后终于吻上那张让他光是看看就已经蠢蠢欲动的小嘴。 拉走她身上的薄被,眼前的美景却让又让他眼神一暗,因为睡着,她的裙子下摆已经卷到腰际,露出大片白如凝脂、细滑如丝的肌肤……几乎晃花了男人的眼。 他的手再也按耐不住地抚了上去,而他的唇也再度吻上她…… “唔……”被吻得难受的咏心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后伸手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但是不管她怎么动,就是无法摆脱那股重量,她很困,就是不想睁开眼,左右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的挣扎磨蹭对于男人来说,真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果然,男人全身紧绷,发出粗嘎呻吟,吻也愈来愈深…… “痛……”他在她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让她终于舍得睁开了眼,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竟然是欧柏源,她又闭上眼低喃了一句,“柏源,让我再睡一会。” 带着睡意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腻融进了男人的心坎上,他伸手捏着她因为刚才的挣扎而红扑扑的小脸,“不许睡了。” “不要嘛……再一下下就好……”咏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最近好像特别容易犯困,一看到床就想躺上去睡回笼觉。 “你不是过来要让我开心的吗?嗯,还睡!”欧柏源看到她竟然真的又睡,一时有些气恼地扯下她最贴身的衣物。 “柏源……”他过大的动作让本来还想继续会周公的咏心终于清醒了,她看着他好像有些不高兴的脸,以为他生气了,咬着唇不敢出声,也不敢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你来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什么,嗯,这么快就忘记了?”看到她又是一副要吓到的样子,欧柏源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喃道。 “现在还不到晚上……”咏心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时,脸蛋又是一热。 “都快八点了,你说是不是晚上?” “八点了?”咏心听到他说八点,顾不上自己身上衣不遮体的推开他坐了起来,“柏源,你不是说要参加酒会吗?我衣服没有换,也没有上妆,会不会来不及啊!”咏心一想到这事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她怎么会睡了那么久?他怎么不叫她起来呢?要是迟到了可怎么办才好? “我们晚点到没有关系的。来,先穿衣服。”欧柏源压下心中那股就要喷射而出的火下床帮她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带她出去露露面,让那些人记住他老婆长什么样,他才不会出席那个酒会呢!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可以狠狠欺负她的机会。 要不,欺负完了再过去吧!反正只是露一下脸而已。这个想法才在脑中出现,然后看到那个小女人正慌慌张张地脱下身上的衣服要换礼服,眼前的美景让男人血脉喷张,站起身一把把她扯到床上。 “柏源,我要换衣服,再晚就迟到了。”咏心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又兽性大发了起来。 “别管。先让我开心再说。” 于是一场关于女人如何让男人开心的身体盛宴正式开展了…… 本来打算参加酒会的两个人,早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每当咏心以为他会放过自己时,他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挑起她的火,让她可怜兮兮的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掉。 对于欧柏源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狠狠地占有她更重要的了,看着她被自己欺负得又哭又求的,让他只想变着花样欺负她,怎么都不想停止。 可怜的咏心被他折腾得神志不清,只能趴在他的胸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不要了……” “要的!”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你不知道吗,做得越多,爱得越深……” 他在说什么?爱?已经陷入迷糊中的咏心似乎只听到他说的那一句‘爱得越深’。他是在说他在爱她吗?是吗? 如果这不是梦,那就让这梦来得真实一些吧!她努力地睁开眼,软绵绵的手主动搂上他的脖子,“那你爱我,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爱,那就让爱来得深一些,再深一些!哪怕只是身体之爱,她也要。 好,怎么会不好!他一定会好好地爱,彻底地爱她。 情动……欲动……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透过已经拉开的第一层暗色的厚窗帘,再通过第二层薄薄的纱质窗帘洒进装修得很简单却不失贵气的休息室里。 如往常一般,咏心在这一片宁静中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微颤,还没有睁开眼,全身传来的酸痛让她忍不住轻呢哼出声。 “睡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内,让咏心马上惊讶的开眼。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让昨晚的一切全都回到了脑子里。 在他的怀里醒来已经是结婚这几月以来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在公司,在他的休息室的大床上醒来,那就是绝无仅有的。 昨晚本是要去参加酒会的两个人,因为一时的情难自禁及男人的不加收敛让两人一直在这张大床上纠缠到半夜,他才打电话让人送外卖。 然后在外卖没有到之前,抱着她到浴室冲洗又来了场热滚滚的鸳鸯浴。 大战几个回合的她累得连手指头也抬不起来,连吃东西都是他喂着吃,吃饱喝足的男人竟然押着她又来一次热情狂欢,一边狠狠地折腾她还恶劣地命令她不许昏过去,只因为她在下午的电话里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让他开心。然后他开心了,她却只能撑着酸痛的身子在心里流泪。 要怪也只能怪她吧,根本就不敢真正的拒绝他。她怕他生气的,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宠她的样子。 “累的话再睡一会。我先起来了。”欧柏源低下头去她看还有着倦意的小脸,亲了亲她红肿的小嘴好一会才起来。 昨晚他是有些放纵了,他承认。 不只因为她那一句‘让你’开心,更是因为在疯狂的激情中,她那一句甜到他心里头久久不散的‘爱我,好吗?’那股前所未有的喜悦更是激发着他的情欲,那泛着粉红色的肌肤,又似难受又似欢愉的表情,要多娇就有多娇,让他舍不得移开一丝丝的目光。 她终于知道要向他徜开心扉了吗?如果是,他又怎么能不爱她?而他的爱,向来都是表示在所有的行动中。 咏心一直等到欧柏源洗了个澡,换好放在这里的换洗衣物出去外面办公室,她才敢睁开一直在假睡而闭着的双眼。 拖着有些疲倦及酸痛的身子,她到浴室里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才出来换上干净的内衣及昨天她穿过来而现在被还扔在床头的裙子。既然没有去参加酒会,那件那么漂亮的礼服还是先放着好了。 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她走到休息室的门边,为了不让上次碰到他正在跟公司的其它下属讨论工作的尴尬场面,咏心在确定外面并没有别人后才打开门。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哪怕很小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欧柏泊还是听到了,他侧过头,看到她一脸的无措样,“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多睡一下?” “不了。我怕影响到你的工作。”哪怕两人在床上再热情,咏心下了床后直接面对他时,总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害羞。所以,她只是站在门边没有走过去。 “过来。”本来正在看文件的欧柏源看到她定定站在那里的样子有些小小的不满,扔下手中的宗卷示意她走近一点。 第34节 “哦!”刚才不走过去是她的主观意念不想打扰到他工作,但是现在又不同了,他命令她过去她不得不从。 咏心有些慢吞吞的走过去,人还没有走到他身边却被他伸出来的长手一拉,整个人就倒在他怀里,“欧太太,这么早就想对我投怀送抱?” “我哪有?”咏心脸红红地的在他怀里抬头,这个怎么这么过分啊?明明是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站不稳好不好? “没有,那干嘛黏我黏得这么紧?”男人说话的同时还故意用力地把坚硬的胸膛往她身上压过来。 “柏源,别这样。”咏心举起双手抵着他,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在休息室里面,而且已经是上班时间,他不能老是这样放肆的。昨天她从下午就来到公司,现在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这里过了一夜,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丢人。 “我怎样?”看到她害羞,欧柏源故意把整个脸都埋到了她的颈部,不停地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吹着气。 “我衣服没有换,你先起来。” “不要,我觉得很香。” “柏源,你先工作,我去给你买早餐,好吗?”意识到男人的手竟然不老实地从裙子的下方钻了进去,咏心急忙伸手按住他。 一大早就发情的男人,很可怕的!而且时间地点不对,不能由着他乱来。 “不用。”他已经让人去买了,他现在比较想吃她。 “柏源……”咏心小小的抗议根本没有用,男人还是我行我素。 直到,“总裁,您的早餐买好了。”秘书小姐在办公室外面轻敲一声过后推开门,没想到却看到总裁跟总裁夫人如此亲密的一面,她实在是来得不是时候啊,“对不起,总裁,我……” 看到有人进来,咏心羞得连话也不敢说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而欧柏源的脸色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眼神望了望那个做事一向稳重的孙秘书,“放下后你可以出去了。” “是。”孙秘书把买来的一大包早餐放到沙发旁边的低桌上然后又忍不住望了一眼还处于亲密拥抱状态的总裁及总裁夫人,原谅她这个表面严肃认真其实心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腐女吧。看到如此惹火的一面怎么能不浮想联翩呢! 总裁夫人的裙子都被撩到了大腿,而总裁的手就在裙子里面,根本连想都不用想那个傲骄女王攻的总裁在做什么!唔……她离题了,不过,她们总裁看起来本来就像bl小说里的攻嘛。 总裁真是够利害的,总裁夫人从昨天下午进公司就一直呆到她们昨天晚上加完班后还没有见出过这个办公室的门,一大早总裁就让她去买早餐,而且要她买的都是些甜头类的,她还奇怪一向不在办公室吃东西的总裁怎么忽然转性了,原来是要买给总裁夫人吃的啊。 “孙秘书。”有人在偷看他们欧柏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只是不明白,他一向得力的孙秘书怎么会有这种像白痴的举动,她再不出去,他老婆真的要把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了。 “啊,对不起,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孙秘书终于从无边的臆想中回神,天啊,她竟然失神了,在一向把工作看得那么重要的总裁面前失神了,该死的,都是昨晚看的bl小说太让人失魂了,所以她……总裁不会因为她这样小小的失神而开除她的吧? “我要跟我太太xxoo,你还要看吗?”欧柏源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起伏,但是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恼意。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女人这几年的工作非常地出色,欧柏源一定要她马上到人事部去结算工资。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她放下东西就出去,她竟敢还偷看过来。 “总裁,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我先出去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下,不用人再赶了,孙秘书可是非常识相地用不到一秒时间就飞奔而去,还不忘记帮总裁大人锁上门。 八卦,绝对的八卦。20xx年末日之后最强劲的八卦新闻,在她们眼中,那个不苟言笑,严肃冷酷的总裁大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劲暴的语言。 孙秘书一直到走到自己的位置面前还不敢相信刚才总裁平空冒出来的那句话,她意识恍惚,双腿似乎还有些发软。 “孙姐,怎么了?”一个小秘书看到孙秘书有些不对劲的表情。不会是一大早就被总裁训了吧?今天总裁来办公室好像都比她们早哦,她们刚到公司,电脑都没有开好,总裁办公室就来内线说让孙秘书去买早餐了。 要说以前的总裁大人在公司过夜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总裁自从结婚后就没有在公司过夜了。这一点从没有让钟点工过来收拾床铺就知道了。 “没事,都做事去吧。”孙秘书稳了稳心神,恢复平时的工作状态。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传总裁大人的八卦啊! 在孙秘书匆忙离去后,宽大的办公室静得只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许久之后,咏心在他深沉的眼眸里,意识慢慢回笼之后终于知道,刚才他们这般亲密的模样不仅被人看光了,而且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出那样的话?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怎么难这样的欺负她? “我怎样?”看到她委屈的小脸,欧柏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要错也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孙秘书,坏了他的好事,还让他老婆因为害羞生气了。“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怕做了他也不怕别人说,他抱自己老婆做最爱做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呢? “你……你……”咏心连续好几个你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他,她哪有他脸皮那么厚吧?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了,想从他怀里下来,他却还死搂着不放。 有些藏不住的泪水就这样别扭的流下来却不愿意伸手去擦,别开脸咬着唇不看他。 “你哭什么?”看到她委屈的流泪,欧柏源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悦,语气也有些重了起来。他们最近的相处明明看起来不错了,为什么现在她却好像变回了他们刚在一起时讨厌他的模样。 “对不起,我……”一听到他的语气,咏心知道不该跟他闹脾气的,马上把脸转回来低下头跟他道歉。 “先去吃早餐吧。”欧柏源有些恼自己,不该用那种口气跟她说话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柔下语气,“乖,听话。吃完东西后回家收拾行李,我们晚上去香港。” “去香港?”咏心被他忽来的话暂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小委屈抬起一双还有泪雾的大眼疑惑地望向他。 “嗯。去吃东西,我已经让司机过来在楼下等你了。”欧柏源把手从她的裙子拿出来,伸手帮她把脸上未来的泪痕抹掉,然后放她下来。 本来昨天的商业酒会,他是想带她出去的。结果两人在床上斯混了一个晚上。 不过,慕容杰昨天给他来电,邀请他明晚参加他以第三大股东的身份入主商氏传播的庆祝酒会,他怎么可能不去捧场?慕容杰的目的很明显,要他以欧氏金控总裁的身份出席,让所有商场上的人都明白,亚洲第一金融世家愿意支持慕容集团,那对慕容杰把剩下的几个跟随商凌志多年的股东把手上的股份让出来有很大的逼迫作用。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不贪财,慕容杰倒是想看看那些所谓的忠臣可以忠多久! 慕容家对完全入主商氏誓在必得,而且还要冠上他们慕容集团的名,让商氏成为慕容集团完全掌控下的子公司。 而他此次带上他老婆出席这样盛大的酒会,相信那些想要欺负他老婆的人一定收敛到不敢出声的地步。 “要去做什么?我……”咏心有些犹豫,如果他是出去谈公事带着她会不会影响他?她什么也不会,能帮上他什么呢? “你再不听话,我就带你去卖掉。”欧柏源伸手捏住她的脸正色道。他们结婚的时候因为太匆忙,他连渡蜜月的时间都没有排得出来,趁这次过去正好带她出门玩一下,整天呆在家,她的寂寞他看在眼里,加上上次的事情,他也想让她好好散一散心。 “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咏心当然也只能应声的份,走到放着那一大袋早餐的沙发前,她像是想到什么回过身子刚想问他要吃什么,却看到他正好拨电话出去,然后很快地听到他在跟下属交待事情。 咏心坐下来,从袋子里一样一样地把早餐拿出来,摆了半桌,有牛奶,三明治,煎得八分熟的鸡蛋,还有几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小蛋糕,一看就知道是给她吃的。 她哪里吃得那么多?咏心拿过一杯还在温热中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好个认真工作的男人身上。 他的侧脸英挺严肃,完全了没有逗弄她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样的男人,是她安咏心的老公。 一边喝着明明没有什么味道的纯牛奶,咏心却觉得心里多了一丝丝甜蜜。 …… 咏心跟着欧柏源坐着飞机抵在香港国际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们坐的是慕容杰专门派来的专机,三个小时就到了。 此时,以繁忙而著称的五星级机场依然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下了飞机后,欧柏源拉着咏心的手走进入境通道。 刚出来,就看到了已经亲自来接机的慕容杰。 “美丽的太太,欢迎来到香港。”慕容杰率先走了上来,平时跟欧柏源相差无几的严肃面孔此时露出淡淡的笑。 “你好。”咏心抬头,有些意外的望着面前那个欧柏源身高不相上下,穿着整齐三件套手工西装的男人,贵气而优雅,一看就知道跟欧柏源这种世家弟子一样,家世相当,能力相当。对于这种人,咏心一向是能躲就躲的,可是,她也知道,在与欧柏源结婚后,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躲开他的朋友,除非他不要她了。 所以,对于这个还算是一脸善意的男人,她也回以微笑。 “慕容杰。”欧柏源简单地为他们介绍,“我太太咏心。”他们结婚的时候慕容杰因为公事繁忙无法抽空前去,所以,这也是他跟咏心的第一次见面。 “咏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慕容杰绅士地伸出手,用赞叹地目光打量着有些羞涩的咏心,原来让欧大总裁费尽心思也要娶回家的女人竟是这样一朵娇怯美丽的小花儿啊。 “嗯……”第一次有人这样询问她的意见,咏心在欧柏源的面前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手伸出了一半后又抬头看他。 “慕容杰,要握手,我想商小姐的手应该很适合你。”欧柏源不着痕迹地伸手把咏心的小手包在暖暖的大手里不理会慕容杰故意的调侃直接往机场出口方向走去。 “这样会不会没有礼貌?”咏心跟在欧柏源身边小声道。 “没有关系。不要理他。”他估计是被商水晶逼得也有点脑子不正常了。所以,名门千金看着名贵动人,优雅得体,实际上也是带着刺的,特别是你触摸到她无法接受的底限时会被触得满身鲜血,他看慕容杰这次玩得这么大,存心要把商氏逼上绝路,商水晶一定会跟他彻底决裂。 水晶,多么晶莹剔透啊,本该是要好好地珍藏的,却被慕容杰这一举摔个四分五裂。 机场的专属通道上,加长版黑色劳斯莱斯已经等侯多时,站在门边身穿着白色衣服及手套的司机看到欧柏源及紧跟其后的慕容杰时,马上拉开车门,有礼地请他们上车。 上车后,咏心跟欧柏源坐一起,慕容杰则是优雅地坐在他们的对面。 个性订制的豪华内厢,酒柜及女性化妆间一应俱全,就连铺在地上的地毯感觉都像是纯羊毛制作一般柔软,让咏心脚踩在上面都有些怕会弄坏它一样。 欧家的车子也有好多部,而且每一部都是天价的豪华车,但是跟这个比起来,好像没有那么让人有压力。 只是,两个从小都是天之骄子的男人却像是天天都见一般,没什么反应。那是的啊,她跟他们的世界本来就差很多。 咏心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地看了一眼那两个上了车后就倒酒喝的男人,然后说着一些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话题。咏心把脸转过外面,欣赏着传说中的不夜城东方明珠那灯火璀璨、繁华喧闹的都市风情。 随着车子平稳而过,咏心的目光被高高的广告牌上那一幅以钻戒为主题的led广告语抓住了,‘幸福,不仅在指上。’广告里,那套在一对紧握的手上的钻戒的光芒晃得她有些失神。 幸福不仅在指上,那还有在哪里呢? 那她的幸福呢? 如水的视线转了回来,略垂下来落在了纤指上的婚戒,这枚仅以碎钻点缀指环一圈,显得特别地别致清雅,和欧柏源手上那一只是一对的。 咏心不由得抬眼,往他的方向望,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上与她一模一样的戒指。 像是有心电感应般,欧柏源意识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看她,深邃的目光与她相遇,深深注视她。咏心像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一般,不好意思地把头转过窗外去。 “凉吗?”欧柏源注意到她裸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臂上,因为车内空调温度太低的原因而起的细细点点的小疙瘩。 “不凉。”咏心不好意思地垂眼道。其实她是有些凉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说。 “这么心疼啊?”慕容杰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小小的互动,回头按下一个开关,把温度调上去后才有些不是滋味的取笑道。 “敬你。”欧柏源只是笑了笑然后重新拿起酒杯。 “谢谢。”如果是提前敬他他的事业版图又向前扩大了一大圈,那他接受。如果是其它的,那就不要提了。 感情是什么,太复杂了,也太让人心烦了,他不了解,也害怕去了解。 香港国际机场离位于尖沙嘴的半岛酒店不到40公里的路程,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的车子停了下来。 半岛酒店是香港现存历史最悠久的酒店,也是香港以至全球最豪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曾被选为全球十大知名酒店,曾入住过很多包括政商体各界的名人,就连英女皇伊丽莎白二世亦指定它为下榻酒店。 里面的奢华住宿享受自是不用说,顶楼还设有直升机场,方便重要贵宾直接使用直升机往来香港国际机场,或畅游香港上空。 慕容杰为他们订的房间是在顶楼的特级豪华海景套房,在服务生体贴入微地带领之下,他们坐着专用电梯很快到了顶楼。 慕容杰的房间与他们在同一个楼层,明天晚上的庆祝酒会也在这里的宴客大厅举行。 “两位,待会我请你们吃饭。”慕容杰在走到自己房间之前扬了扬手中的房卡道。 一进入房间,咏心没有去打量里面那些奢华的设施,在服务生把她的行李放下来有礼地锁门而去后,她心情雀跃地直接冲到已经拉开窗帘,直接面对着维多利亚港璀璨夜景的透明玻璃窗前,那可尽收眼底的万家灯火与无数的高楼大厦相互映辉,这唯美的感觉让咏心赞叹不已。 做为世界三大夜景之一的维多利亚港,咏心早在多年前从雅情后拍回来的照片中见过,如今可以亲眼见到更是让人沉醉,如果可以乘船去看的话一定会更迷人! 咏心整个人都趴到了玻璃窗上,根本没有留意到欧柏源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直到他圈住她的腰,下巴放到她的肩上,她才不好意思地回过头看他。 “喜欢吗?” “嗯!”他的气息呼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带来一股麻麻的刺痒。 “可惜,这次不能带你去坐船了。”欧柏源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一般,在她的耳边叹气道。欧氏金控旗下的银行在香港就有好多家分行,而他这次的行程除了参加慕容杰的酒会外,明天估计至少到花大半天的时间到分公司去听简报。 “没关系。”咏心知道他工作忙,也没有多在意。他能带她来一趟已经不容易了,虽然没能坐船,但是也算是到此一游了,她的心愿很容易满足的。 她从来就不是个贪心的人啊。 “真是个傻女孩。”像是叹出这句话,欧柏源把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一根食指顺势勾起她的下颌,那两片欲言又止的红唇诱惑着他,他低下头亲住她。 他的吻来得令她措手不及,她逐渐沉陷在他热切的吻里时,忘记了那美得如梦似幻的美景。 她的两只小手瘫软在身侧,脚尖垫高,不算高的鞋跟离开地面,纤细的脚踝努力的往上撑起身子迎合他的高度。 两只小手揪上西装外套的前襟,她已经努力的垫高身子但似乎还不够,她的颈子仰得疼、她的脚尖也垫得疼。 第35节 看着那可爱的小身子努力地往上撑的样子让欧柏源心里失笑,本是满身的火降下了不少,贴着她腰际的大手一个用力,她整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地面然后被他沉重的身躯往透明的玻璃墙上压。 “这样的高度是不是比较好?”他的唇终于离开她,低沉而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暗哑地在她的唇边轻轻刷过。 ‘“不要这样……人家会看到。”咏心羞得无地自容。外面就是维多利亚港,而他们竟然就这样亲热起来……虽然在这样的高度基本上排除有人看到的可能,除非飞机飞过。 “想出去玩吗?”欧柏源可没有忘记她刚才那整张脸都在期待的表情。或许今晚他们可以改改行程。 “去玩?”这么晚了去哪里玩?咏心听到他这样说,完全忽略了自己因为被他抱高而又脚离地而怕掉下去,两条细细的长腿正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再夹得这么紧,我们就哪也不用去了。”宽大的手掌忽然有些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紧翘的小圆臀,身体还故意往前……让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激动。 “那……那我们出去玩。”这个意思太明显了,咏心再笨也不会不明白。但是一想到可以跟他一起出去玩,她的心情又奇迹地好起来,反正刚才她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两个小时,现在要睡觉也不会睡得这么早,还有可能被某个男人吃到起不来。 他们手牵着手走出房门,不意外地看到慕容杰已经在等他们。咏心在看到慕容杰时,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被欧柏源牵着,她不好意思地想抽走,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握得更紧。 “阿杰,今晚就不用你招待了,我们出去走走。”欧柏源说完话也不想多解释拉着人就往电梯方向走。 “去哪里?”慕容杰英挺的眉毛往上挑,欧柏源说的出去走走不会是带个女人去逛街吧?这不像是他会有的行为吧?何况这么晚了出去不安全。 “找两个人跟着吧。”欧柏源知道慕容杰的意思,头也没回地道。 “玩得尽兴。”慕容杰看着两个手牵手而去的人,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烦得他忽然很想很想见一见那张以前天天都可以见到的温柔的脸。 咏心跟欧柏源走出了温度适宜的酒店,外面美丽的街景让咏心看得目不转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拉着她往哪里走。 “我们走路去,行吗?”看着她一脸的开心与好奇,欧柏源忽然不想坐车了,难得与她有这样的相处机会。 “嗯!”咏心也不怕走路,只要不迷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欧柏源带着她一路慢慢地走,她没有问他们要走去哪?她只是高兴的跟着他走。咏心一边跟在他身边一边看看沿路的街景,偶尔地因为惊讶而赞叹出声,而欧柏源有时候会跟她说那些让她好奇的东西,要么就是点个头就微微的勾着嘴角。 “柏源,你看那边好热闹。”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咏心拉了拉他的袖子,她在抬起头来看见他的时候又忍不住的脸红,因为他也正看着她,而他看着她的眸子总是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专注,他干嘛一直用这种眼神她?如果是以前的话,咏心大概会被吓得两腿发软的,只是,她越来越不怕他了,只是觉得害羞。 “这里就是庙街。”欧柏源把一直握在手心的小手抓得更紧往那热闹的人群中走去。 热闹的庙街挤满人潮,多年前他到香港出差的时候,雅情死活着也要跟过来,然后拉着他一起逛了好多次。 他还记得,那时候回到家的第二天,自家妹妹就把咏心给叫到了家里来,把她在香港搜刮到的战胜品跟好友分享。 小女孩买的不外是那些布偶什么的小东西,但是两个小女孩却开心地聊到了大半夜还不愿意睡。 他加班回到家时,看到妹妹的房间门还虚掩着,里面传来她们细细碎碎地说话声,他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敲门进去看那张应该是笑得甜甜的小脸。 他知道她一直都怕他的,所以正打算抬脚离开时,却意外地听到她的那一句话:“雅情,我也好想去庙街看看。” 听到这话的他脚步顿了顿,如果她真的想去,他可以带她去,但是想到她对他的害怕与逃避,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开。 没想到,这个愿望在多年后,他们可以一起实现。 “这里就是庙街?”圆圆的一双大眼睛亮起来。“庙街,是庙街耶!” 原来这就是当年雅情回去跟她说的非常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咏心着迷地看着因为是假日而人来人往的小小的街道。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正在庙街最热闹的时候。 店家大多用蓝色或者是黄色的灯泡来照明,小小的一个摊位摆满各式各样的商品,小小的摊位摆满了一条街。 咏心像个小女孩般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走进人海里。“这里就是那个刘德华演庙街十二少跟刘青云、袁咏仪演新不了情的地方。” 当年因为雅情对庙街的赞赏有加,咏心光是看照片并不能满足自己对这个地方的好奇,于是找了很多有关于庙街的影片来看,影片里的庙街风情跟雅情拍回去的照片更让人充满好奇,现在亲眼看到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难得看见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样真实的一面,她那高兴的样子,让欧柏源的嘴角一直往上扬,当他望见他俩相握的手,他扬起嘴角的弧度更大。收拢手掌牵着她走在庙街上。 这是初次来到香港游玩的旅客大多会来的地方之一,作生意用的灯泡照亮一整条庙街。 “庙街里面是真的有像电影‘新不了情’里面的粤曲艺人吗?”咏心好奇的望着他。 欧柏源点了点头,“粤曲艺人在靠近油麻地‘榕树头’公园一带的庙街,等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可以看见。” 咏心一听见可以看见跟电影“新不了情”里一样的粤曲艺人而笑开了容颜,欧柏源让她这一抹动人的回眸一笑给迷住了,他一时之间看得出神。 咏心见他又盯着她不发一语,看向她的视线像是会勾人一样,她害羞得放开他的手往前走,欧柏源的手掌心顿时失落,倏地,他一把扯回她…… “哎哟……”他一个手劲让她的鼻子撞上他的胸膛,硬实的胸膛让她的鼻子呼疼,咏心眼眶泛红的揉揉可怜的鼻子,痛死人。 欧柏源低咒了一声,他急着低头仔细查看她的情况,“要不要紧?” “痛……”搞不好她的鼻子已经流鼻血了。他干嘛这么用力的拉她?她的一只手都要让他给扯断了。可是,这样的抱怨咏心才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谁让你跑。”欧柏源看见她吃疼的皱眉头,忽然觉得她跟他撒娇也是一件很让人享受的事情。 “我只是想快点去看嘛。”咏心低下头,她不习惯这样的欧柏源,少了往日的霸气,一心地让着她,好像好像他们的是一对谈恋爱的情侣一般,所以她有些害怕,想避开他的眼神。 “不疼了?”欧柏源低下头问好,她摇摇头。 咏心也低下头不看他,她默默把手重新放在他的手掌里,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往前走,可是,她看着东西的表情却是笑得一脸甜蜜。 也许,也许人家说的先结婚后恋爱可以用到她的身上。也许从现在开始他们的感情真的可以慢慢地培养。 一路上,他们的手始终没有分开过。 她看看沿途的摊位,贩卖的商品从衣服、鞋子到日常用品都有。 “柏源,庙街好特别,贩卖的商品好多都是男性用品,一般夜市里都是贩卖女性用品比较多。” “嗯,所以庙街也叫男人街。” “柏源,摊位贩卖的商品包含古今中外好多东西。”咏心喜孜孜的看着他。 “去拿那个。”欧柏源忽然低下头在她的耳边道。 “什么?”咏心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拿那个。”欧柏源干脆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到那个专门卖各式小布偶的摊位前,顺着他指的方向,咏心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和服黑色长发的洋娃娃,看起来很乖巧可爱,他是要买这个吗? “你要送给我吗?”半响,咏心才咬着唇问出这句话。 “嗯。喜不喜欢?”欧柏源跟小摊的老板用她听不懂的粤语在交流了,然后他把那个洋娃娃塞在她怀里,付了钱拉着她就走人。 “喜欢。”咏心的声音又细又小。虽然这个洋娃娃不值多少钱,比起那些贵得要命的首饰与礼服实在是没得比,但是却是他送给她的,所以她特别的高兴。 一路上,她没有再买其它的东西。 他们其实不像在逛街而像是在散步,因为她到后来都没办法把心思放在两旁的商家或者是摊位上,而欧柏源更加是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因为他只是享受跟她出来这难得温馨时刻而已。 当他们走到有算命摊位的榕树头的时候,咏心也终于看见唱曲卖艺的人,她一个高兴放开他的手臂又要往前冲,但是她的身子又马上让欧柏源给拉回来。 “柏源,我要看粤曲艺人。”咏心有些着急的跺着脚,电影“新不了情”里的粤曲艺人就离她不远。 既然难得来一趟当然要看。 欧柏源松开她的小手,拉回她的大手改而搂过她的腰,“别离开我的身边,这个时间出入的份子已经开始有些复杂。”他的脸色再正经不过,还好他让慕容杰派了两个保镖一直跟在后面。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不过,咏心还是很开心地听了好一会。 走到天后庙的时候,欧柏源低下头看着那张开心了一个晚上的脸问道:“累吗?我们准备要回去了。” “不累。我们一边走回去,一边吃东西好不好?”咏心怀里抱着那个他给她买的洋娃娃抬头着认真地看着她。刚才在飞机上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得一干二净了,咏心觉得自己的肚子真的饿了。 刚才他们一路走过了好多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呢。 欧柏源的眼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她就像那个洋娃娃一样可爱,灯光下的那张小脸,那双又圆又亮的眼晴像极了他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模样。 “嗯。”她的要求他没有办法拒绝。 “两位,要不要算一卦?来这里算姻缘很准的哦。”算命摊子的摊主摆出一副半仙的模样用半生不熟的国语问这一对看起来就像是恋人的男女。 咏心有些好奇地望着说话的摊主,而欧柏源则是不理会地拉着她就走,还用算什么?不管怎么算,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人。 在往回走的路上,咏心拉着他一起去吃煲仔饭,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咏心一边吃东西一边分神望着坐在身边的欧柏源,她一直庆幸在出门前他换了一套较休闲的衣服,要不然像平时一样西装笔挺地坐在这里吃大排档一定会招来更多的好奇的目光吧? 只是,哪怕他穿得再休闲,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会跟她一起吃路边摊的人。 所以,咏心在吃完饭后不敢再去尝雅情嘴里所说的香溢满口的咖喱鱼丸及各式各样的甜品。 “吃饱了吗?”欧柏源拉着她的手一起站在街口等慕容杰派车过来。 “嗯。很好吃。” 这一天晚上,是咏心十岁以后最最开心的一个晚上。就连做梦都还带着笑。 第五十六章 遇见 第二天,咏心在奢华的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醒来时,只有她一个人了。揉了揉还有些困的眼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怪不得他已经不在床上了,咏心有些迷糊地坐起来,才想起来早上他好像有在她耳边说他要去分公司,只因为她睡得迷糊了所以在半梦半醒中随便应了一声后,又继续睡去了。 谁让他昨晚又折腾了她很久,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才会起来这么晚。看来今天应该没有时间再出去玩了。咏心下床拿起丢在床尾的晨褛披在身上,在沙发上看到昨天晚上买的那个白色洋娃娃时,心中一阵高兴,走过去抱着它好一会才去洗浴间打理自己。 等她弄好一切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咏心决定先去吃午餐然后到饭店的地下商场随便逛一逛好了。 听说那里全是品牌名店,她想她舍不得花钱,虽然欧柏源给了她一张看似没有上限额度的信用卡。 从小到大节约惯了的她,本就没有那种大手大脚的习惯,也没有那个机会,现在也没有那个欲望。不过,看看还是好的。 咏心才打开房间的门,门外一个像是等候多时的服务生看到她马上有礼道:“午安,欧太太。欧先生交待让我们带您去用餐。” 欧先生出门的时候是上午九点,他交待不要去打搅他太太的睡眠时间,等她醒来后再带她去用餐,出于顾客至上的服务原则,特别这位欧先生还是他们酒店的常客慕容先生的朋友,他们更加不敢怠慢了,还不用提欧先生本身也是上流社会的名人,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来香港很少住酒店而已。 “麻烦你了。”欧柏源体贴的用心让她窝心。也幸好有服务生的带领,要不然她怕是找不到餐厅。 香港半岛酒店优雅而古典,大堂茶座是全香港最高贵典雅的约会地点,世界驰名的半岛下午茶就在这,弦乐队与爵士乐轻快的乐音奏出悠扬的经典乐章。 酒店内的游泳池造型是中古世纪古罗马的大型白色石柱,室外的日光浴天台更是观光客的最爱,而位于二十八、二十九顶楼的felix餐厅,是由国际知名的法籍设计师以木料、玻璃、金属为半岛酒店创造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神话,在那里用餐,可以直接面对整片维多利亚美景。 名流绅士全都爱来香港半岛酒店喝茶,全香港更有五分之—的生意是在这间美轮美奂的酒店内完成。 新鲜水果、果汁、谷麦,以及热腾腾的薄牛排、煎蛋,搁在面前的就是这样,咏心却觉得一个人吃东西有些无聊。 吃了一个煎蛋,半杯果汁之后,咏心小小的胃似乎有些满了,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切得薄薄的又甜又脆的苹果,却怎么感觉刚才自己吃的由星级饭店顶级厨师煮出来的东西没有昨晚她跟欧柏源吃的大排档好吃。 唔……她怎么可以从睁开眼就开始想他呢!咏心捏捏自己的脸有点自怜自怨。 “sorry,商小姐。您平时的位置今天有人先坐了。”服务生有礼的声音从咏心身后传来,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唔紧要,换一个吧。”那位长发飘飘的女子声音非常好听,带着香港人特有的嗓音柔柔地传进咏心的耳里,然后她侧着的身子转过来面对咏心。 长得好漂亮的美女啊,特别是那双大大的眼晴,像极那个大美女李嘉欣,只是那眉眼间似乎有股化不开的轻愁。 然后咏心的视线往下移,发现她竟然是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看起来好像快要生的样子。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坐?”咏心从她跟服务生的对话里知道自己今天坐的位置是这位叫商小姐的孕妇平时最爱坐的。反正她一个人吃东西也无聊,不如请她跟自己一起坐好了,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可以吗?”商水晶有些惊讶地望着这个邀请她一起坐的女孩子。她确定她没有见过她,听她的口音也不是香港人,不过,她一脸的单纯与友善,对她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我一个人吃东西也没有味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坐真的是太好了。”咏心开心地笑起来,然后从位置上坐起来。 第36节 “我跟这位小姐一起坐吧。”对跟在身边的服务生说完这句话后,商水晶挽着精致的随身包包小心地走到咏心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商小姐,还是老样子吗?”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服务生体贴地问道。 “嗯。”商水晶有些心不在焉回道,她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就算是全世界再豪华气派的美味吃进嘴,也都是食不知味的。 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小宝宝,她更加不想吃东西。 “商小姐,我叫咏心,安咏心。”不知道为什么,咏心有些喜欢这位气质很不一样的商小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哪家的名门千金出身,但是身上却没有一点名门千金的傲气,也不如雅情及陆漫雪这般的女王姿态,反正她就是觉得喜欢她,也许是她挺着肚子的样子让她特别的羡慕吧!一个女人,甘愿为一个男人把肚子挺得这样大,她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 “咏心,叫我水晶吧。我是商水晶。”商水晶浅浅一笑道。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有时候对着自己熟悉的人怎么也笑不出来,面对陌生人反而更好一些。在家里看到爸爸,她只想抽自己几巴掌,虽然没有人怪她,但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公司不会陷入的境地。 看到那个男人她只想哭,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这样的苦,这样的难,她只能在心里忍着。 商水晶要的点心及果汁很快送了上来,她却是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对那些糕点看都不看一眼。 “水晶,你的宝宝是不是快要生了?”咏心再怎么笨也看得出来,商水晶好像心情很不好,但是孕妇应该是要保持好的心情这样对宝宝也才会好的吧?为什么她这么不开心呢? “是啊,还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了。”说到宝宝,商水晶脸上有着一抹即将为人母的淡淡喜悦。 “是吗?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你这么漂亮,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一定也会非常漂亮。”咏心真城道。如果是她,她也想要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她一定会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漂漂亮亮的,只是,她跟欧柏源,除了有一次他喝醉酒没有做安全措施之外,其实时间他都照样做得滴水不漏的。 这样要她怎么要孩子嘛!还是其实他并没有多想要孩子呢?想到上次官天丽问她孩子的事情,咏心又有些担心。 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之后,官天丽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呢?如果她那么想要孩子,那她有了孩子后那她应该就不会再生她的气了吧? 咏心想到这里,决定鼓起勇气今晚一定要好好问一下欧柏源对于孩子的看法。 “是个男宝宝。”商水晶在说完这句话似乎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如果不是发生这些变故的话,还是个注定一出生要继承家业的长子嫡孙,只是这些都要变成一片未知数,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这个孩子要跟她姓商,谁也不能从她的手里抢走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哪怕是他也不行。 “那一定会像他爸爸一样,长得很高很帅。”咏心的意识里只知道像商水晶这样的女人,她的老公一定不是一般人。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慕容杰的妻子。 慕容世家的第一继承人慕容杰跟商氏传播的千金商水晶那场惊天婚礼咏心并没有去关注,所以不知道也可以算是正常的。 “我跟他爸爸已经离婚了!”商水晶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才慢慢道出这句话。虽然他还没有签字,但是经过今晚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今晚,他就要在这里高调地正式宣布自己以商氏传播第三大股东的身份入主商氏,是爸爸商凌志及她之外握有公司最大股权的人。 不过,他做梦也别想把爸爸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她永远都会站在爸爸的那一边。有她在,一定不会让他把商氏挂上慕容家的招牌。 她该戒掉这些年来对他的迷恋,戒掉对他的爱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一个人。 她曾经以为他是爱她的,可是,事实的真相在两年后剥开了,他不爱她,也不爱任何的女人,他只爱他的事业。 她商水晶对于他来说,就是他追琢事业成功的捷径,是他事业版图中的一小块。 他是把她商水晶当作是事业来经营的,而不是一个妻子的身份。 她单方面付出的爱,就像已经掏空的糖果罐,再也拿不出任何糖果去讨好取悦他。而这最后的筹码,他竟是要他父亲努力经营一辈子的商氏传播,她怎么可能再这样傻傻地给他呢? “水晶,对不起!我不知道……”听到商水晶说跟她老公离婚了,咏心在心里不敢置信,之后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歉。 她说到她的伤心处了吧?怪不得她脸上总是笼罩着一层让人心疼的忧愁。 “没关系。我已经看开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着不甘心,不甘心这两年来他对她的好难道真的是一点感情情分都没有在里面吗? 不甘心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竟然也可以对她那么的好!不甘心那些好都不是爱啊! “那个男人怎么这么笨,放着你这么好的老婆不要?何况你快要生宝宝了!”咏心有些埋怨那个男人,也有些心酸商水晶的遭遇。 一个女人单独带着孩子很辛苦,从她懂事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在身边,所以妈妈总是很辛苦。 “我很好吗?可惜他不爱我。”商水晶很落寞,这些话,她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办法说出来,但是今天,她却在面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时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那你们结婚还有宝宝了……”咏心没有办法接下去了。 结婚又如何?谁说结婚就一定是相爱的人呢? 她跟欧柏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现在他们相处得很好,他很宠她,但是,明天她看不到。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不是吗?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可以持续多久?咏心因为水晶的事情心情也有些低落起来。 “结婚不代表就是爱……”商水晶自嘲道。 这个世上有多少对夫妻是因为爱才结合的呢?感情对于她们这样的豪门世家来说真的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啊! 咏心正想安慰她,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欧柏源打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才接起来。 “起来了?”欧柏源的声音从电话那端过来,听口气心情似乎还不坏。 “嗯。”在还有外人的情况下,咏心只是小小地应了一声。 “到楼下吃东西没有?”欧柏源这边也是简报会议中途休息的时候抽空打了个电话给她。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她睡得还香,知道她被自己累坏了也没有叫醒她就到分公司去了。 “正在吃呢!你呢?”哪怕是隔着手机,但咏心似乎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在耳边热热地呼着,让她的脸有些发热起来。 “我用过会议简餐了。”欧柏源这边心情好起来,只因为听到她关心的话。 “嗯!”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向都是他在主导的多,现在又在外面咏心根本不知道在电话里人要跟他说什么好。 昨晚跟他一起逛夜市那种自在与轻松,让此时坐在高雅的大厅吃东西的咏心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那梦里的他,轻松,惬意,体贴;而她,开心,开心,还是开心。 “有没有想我?”欧柏源在电话那边低低地笑。还好他现在不是在会议室里面对那么多的高级主管。他站在特别休息室的窗前,望着下面滚滚的车流,想着那张可爱的脸心里深处的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我……我……”咏心想不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支支唔唔的不敢应声。她怎么好意思在这样的场合说她想他呢? “你旁边有人?”欧柏源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就知道她的身边有人她才会这样的。要不然经过这阵子他的调教之下,她不会这样的害羞的。 “谁?”欧柏源的口气有些严厉起来。她是第一次来香港,不可能有认识的人才对。 “是跟一位商小姐在用餐,我们在餐厅正好碰到了坐一起而已。”咏心不敢欺骗欧柏源,只能老实地说出来。 “商小姐?”欧柏源因为听到这个这么熟的姓氏而皱起眉头,会不会是他所认识的那位商小姐呢?她怎么会到酒店去?而且这么巧的跟他老婆在一起吃东西呢?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她有可能去找慕容杰。 正在这时,欧柏源那边传来助理说会议时间到的提醒声,他没有时间再问,只能在电话里交待:“你在这里不熟,吃完东西就回房间等我好吗?一个人不要出去,很危险。” “我知道了。你去开会吧。”咏心自是也听到了他那边的声音,所以很乖巧地应声后才挂电话。 虽然刚才心情因为水晶的事情而有些沮丧,但是一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还有他关心的话,她的心情又好转起来。 是不是陷入恋爱的人都是这样呢?每天的心情都会起伏不定的。 “你老公对你很好。”商水晶一直默默地听着咏心跟欧柏源的对话,越听心里越觉得自己凄凉,与她结婚的那个男人曾经也会拨电话给她,但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过,他的来电就是的告知他的行程,然后也会问候她几句,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而宠溺。 短短的几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用心啊!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豪门媳妇不好做,但是看咏心,明显是被幸福包围的女人啊! 幸福的定义有很多,但她始终认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应该是来自丈夫的呵护和宠眷,不管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贫穷还是富贵,只要他爱你,那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可惜,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不过,没有关系,她还有孩子,孩子就是她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他,只是习惯我听话而已。”他对她好吗?这阵子确实是,但是咏心也没有自恋到因为他爱她才会对她好。 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喜欢听话的女人吧,因为她很听话,所以他就顺其自然地对她好了。 “你是第一次来香港吗?”商水晶越看咏心越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她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见过,也应该只是在报纸或新闻上的匆匆一瞥。 看咏心的年纪,应该比她小几岁,如果是在报纸上见过又是刚结婚不久的名流中,好像只有那么一位…… 水晶在心里猜测着。最近事情太多,她又快要生孩子了,所以很少会看电视新闻之类的。但是最近她经常去公司,所以关注过一些比较大的新闻。 “嗯。第一次来,但是却没有时间出去玩。”不过她已经满足了,一想到昨晚欧柏源陪她去逛庙街的情景想来她还是开心不已。、 “是陪你老公出差?”如果不是的话,应该不会那么担心的。 “是啊。他工作特别忙。没有时间陪我出去,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在饭店等他回来。我们晚上要坐飞机回新加坡。” 新加坡?会是他吗? “你老公是欧家人吗?”商水晶握着叉子的手有些发紧了,听到她这样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九成肯定了。 这里是半岛酒店,慕容杰今晚要开庆功酒会的地方,她一大早接到消息说欧氏金控的欧柏源已经答应了慕容杰的邀请会出席。 欧柏源答应出席代表着什么再明显不过。父亲商凌志多次想要跟欧柏源见面谈融资合作的事情却一直被他以各种理由推掉了。 没想到他却选择站在了慕容杰那一边。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啊,慕容杰跟欧柏源在学生时代就是交情很好的朋友,怎么会站在父亲这一边呢? 她只是没想到,会遇上欧柏源的小妻子。 她今天来酒店当然不是找欧柏源说情的,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只是想见那个男人一面,想再亲口问一句对她有没有一点的感情。 她知道她真的很犯傻!来了,却没有勇气去见他,所以游魂似走到了餐厅,没想到遇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竟然还是欧柏源的妻子。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咏心在看到商水晶问出那句话后,眼里似乎有一抹怎么也抹不掉的痛,欧柏源跟她会有什么关系吗? “猜的。我在新闻上看过你们结婚的消息。怪不得觉得你眼熟。对了,我约了医生产检,我先走了。”商水晶留下这句话匆匆忙忙起来要走。再不走,她觉得她自己有可能会失态。 她忽然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地想哭! “水晶,你慢点走。我送你到门口。”咏心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样子也跟着站起来向前扶住她。 “谢谢你。”商水晶吞下那股从心里一直泛到喉咙的苦涩,努力地眨眼让自己的眼泪不要哭出来。 咏心看着商水晶坐上车离去,站在饭店门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怎么觉得水晶心里似乎藏着太多太多的心事呢? …… 夜幕下垂,灯火辉煌、冠盖云集的宴会大厅,巨型璀璨的水晶灯浪漫奢华,难以数计的各色名贵花卉、现场乐队的优雅音乐,将诺大的空间辉映出华丽非凡的光彩。 一群穿着白色整齐工作服的服务生殷勤地端着一盘盘的美酒佳酿在会场上来回穿梭,为精心打扮、举止优雅的贵宾们提供最佳的服务。 当身穿着一套纯黑色手工西装的欧柏源挽着身穿dior最新款白色缎面裹胸小礼服的咏心出现在宴会大厅时,霎那间,好像有无数道聚光灯投射到他们的身上,满堂宾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而隆重的酒会,咏心紧张得手心在冒汗,还好有他在身边。 很快,酒会的主人慕容杰来到他们的身边,他今天穿着跟欧柏源同样深色的手工西装,无论是衣料的质地还是剪裁都属一流,与他高大笔直的身材十分契合。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爱好与品味都是这么地相近,难怪会成为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大概就是他们这样的吧? “欧总裁、欧太太,非常欢迎!”慕容杰伸手从身边的端着盘子的服务生手中拿了一杯酒给欧柏源。 “祝贺你!”欧柏源非常有礼地接过来,与他碰杯。 在碰杯的一瞬间,一阵镁光灯闪起,由此可见今天来的还有特别邀请的媒体嘉宾。 “这么狠啊!”欧柏源喝了一口酒,然后微微侧过脸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可以预见,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慕容集团与商氏传播这场争夺与保卫的商战会吸引媒体很久。而自己今天出席这个酒会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了。 商氏未来想要得到各大银行融资的机会几乎是很微小了,金融界谁会不给欧柏源一份面子?既然欧柏源今天站在这里,已经摆明了他的立场了。 “承让了。”慕容杰笑得有点言不由衷。 “我听说今天尊夫人商水晶小姐来这里喝下午茶。我先过去跟几位前辈打声招呼。”欧柏源转过头跟另一位前来招呼的男子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然后就拉着咏心的手向会场人群中走去。 第37节 慕容杰在听到欧柏源那句话时有一瞬间的愣住了,他说水晶来过这里了?是来找他吗?那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慕容杰在心里苦笑,不管她来找他是什么目的,他要做的事情决不可能就这样放手而去。 只是,他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好不好?这一个月来,她根本不愿意见他。孩子的预产期也快到了吧? 咏心被欧柏源拉着与几位商场的前辈见过面后,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再勉强她,让服务生把送她送到了贵宾休息区。服务生还体贴地把食物都被一起送了进来。 吃饱了、喝足了,听话的她闲闲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阅着手里的时尚杂志。 所有的服务设想得真周到,不仅有打发无聊时光的消遣东西的存在,她的个人空间,无人打扰,让她觉得舒服又自在。 咏心看了看那个一直站在这个小厅外面的白衣侍者,很明显某个不放心的男子还是派了个人来把守着她。 他怕她会自己乱跑吗?没有他的命令,她哪敢呢?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唔,只是水喝得有点多,需要去趟洗手间,她站起身来,机灵的侍者连忙上前,“欧太太,请问需要什么?” “嗯……”咏心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欧太太请跟我来。”有礼地带路。 “啊,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她要是让一个男人带她去洗手间,那就奇怪了!而且很不好意思。拗不过她的坚持,侍者详细地告诉她洗手间的位置。 绕过那曲曲折折的回廊,她找到了侍者所说的洗手间位置所在。 咏心在奢华得不像是洗手间里面,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镜子小心地看着自己的妆有没有花,刚才她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嘴角边了。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她不敢让自己有一点点的疏忽。 “喂,刚才欧柏源的太太你们都见过了吧?”这时,洗手间里进来几个衣着高雅华丽的女人,一边站在大镜子面前补妆一面开始吱吱喳喳地聊天。 “长得很一般啊。听说家世也一般,还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呢?”另一个女人有些不在意道。 “嘘,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正在补妆的女人急忙出口道,“我听说这个欧柏源很疼他的小老婆,上次有几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对她太太出言不逊,她们老公的公司差点没被整死。” “真的假的?”另一个女人有些不信道。 “这种话怎么可能假得了?” “也对,刚才看到欧柏源对她很照顾,像照顾个小孩子般。都不知道这种清涩的女人有什么好。” “男人嘛,不就是这样。同一个口味吃得多了也会腻,总要换个吧?” “换女人可以,但是怎么样也得找个家世相当做老婆吧?” “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很得宠。瞧她身上穿的那件礼服,不就是米兰时装周上当季的最新款?” “是啊,上周我跟我妈妈正好去看时装秀,正好看中了这一件,我好喜欢哦,可惜早就被人家订走了。本来我以为是哪位名门千金订的呢,谁知道竟然是欧柏源订给他太太的。” “人家现在也算是个名流太太了,说话小声点,免得什么时候得罪到不可一世的欧总裁就麻烦了。” “你好了没有?快点走吧!小心你老公又看上哪个漂亮的服务生。” 几个女人吱吱喳喳地乱说了一通,根本不知道关上的厕所门里同,她们口中的女主角就在听着。 都说厕所是造孽的地方,就算隔墙什么也拦不住。这些女人明里看着个个明艳动人,暗里也不过是喜欢嚼舌根的女人罢了。 咏心叹气地把镜子放回包里。她也不是故意偷听的,是她们说得太大声了,也不怕别人听见。 她知道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在刚才那几个女人呆过的地方洗了手,在烘干手的空档里,咏心把目光放到镜子里的女人身上,怎么看自己也不像是个名流贵夫人,只是,这件美丽的礼服还有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是衬得她肌肤莹莹,眉眼娇媚动人。 她其实也没有她们说得那么差的,对不对? 从豪华芬芳的洗手间出来,她忽然不想回去那个充满人的宴会中呆着,但是又怕等下欧柏源找不到她会生气,所以最终,咏心还是乖乖了顺着原路走回去。 只是,她还没有走回到宴会厅,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竟然在与她错过身后,从后面出声叫住她:“小姐,请等一下。” 咏心以为他叫的是别人,所以并没有停下来,直到那个男人从后面跟上两步再度出声后,咏心才停下的脚步。她自认为在这里除了欧柏源,她并不认识其它的人。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咏心抬起头,小声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大概有六十岁了吧?头发都花白了大半,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有神的。 “你是欧柏源的妻子?”男人小心地问道。刚才在会场中,因为与另外的几个朋友在聊天,欧柏源只是把他的妻子介绍给几个人后就让服务生把她带去休息了,所以,他并没有与她正式碰面。 但是从远远地看过去,欧柏源的小妻子跟他印象中的一个女人身影很像,像到他都以为她是那个人年轻的时候了,可惜的是不可能了,那个人早就去世多年了。 他想找机会靠近她一些,她却被欧柏源保护得很好。没想到,他不过是想上个洗手间还是碰上了。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会场了。我先生在等我。”咏心看到那个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让她很不自在。所以她垂下眼不想与他正视,但她又不能这样没有礼貌地走人。如果这个人跟欧柏源有生意上的往来,她的不礼貌有可能会让欧柏源不好做人。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跟我认得的一个故人有点像。”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神,男人不好意思道。 “是吗?那我先走了。”咏心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说什么,但是她确定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所以有些尴尬转身。 “欧太太,请等一下。”那个男人看到咏心要走竟然上前拦住了她。 “对不起,我与您不熟。麻烦让开,好吗?”一向不会拒绝别人的咏心有些慌张。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妈妈是不是叫沈意乔?”男人看到咏心有些害怕的样子也不想吓到她,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会知道?”多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了?为什么这个陌生的男人会认得妈妈呢?本来急着要走的咏心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男人。 她的记忆一直在往后退,可是,怎么也翻不出来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信息。 “我……”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路找过来的欧柏源打断了, “心心,怎么了?”欧柏源在与商场上的几个朋友随意地聊了几句后想回休息室看咏心,怕她不习惯。虽然有服务生在休息室外面守着不会有不识相的人进去打扰她,但他还是不放心。谁知道,他回到休息室,服务生告诉他她上洗手间了,气得他想吼那个服务生‘你为什么不跟着她去’,但是一想到服务生是个男的,他也不乐意让一个男人陪着他老婆去洗手间,只好做罢。 谁知道,他在休息室里等了许久竟然不见她回来,他坐在舒服的真皮沙发上,每看一次腕上的秒表走一格,他的心就跟着烦躁一下,越看越想把手上的表脱下来扔掉,未了,只好亲自到洗手间去抓人了。 没想到,却碰看到她跟一个老男人在走道上大眼瞪小眼。 那个男人,也是今天慕容杰请来的来宾,多年前好像是x国挺有名的政客啊,不过这几年改政从商,也一样做得有声有色的。 他怎么可能认得他老婆? “柏源,我……他说……”咏心看到欧柏源过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地走到他的身边,两只小手自动地挽上他的手臂。 “没事。”欧柏源看得出她的紧张,拍拍她的背安抚道然后把脸转过那个男人。 “欧总裁,久仰大名。”男人脸上并无惭愧之色,他大大方方地向欧柏源伸出手。 “常老,久仰。”欧柏源伸手与他交握。“内人身体有些不适,我先带回去了。再会。” 欧柏源收回手后,并不打算再跟这个男人攀交情下去,牵着咏心的手就往回走。 “再会。”还有再会的机会吗? 男人看着欧柏源跟咏心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像,真的是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还有那个动人的神态。只是眼前的女孩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份小小的甜蜜。 当年的沈意乔脸上总有化不掉的忧愁。小乔,我今天有幸见到你的女儿,真好。只是,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去见一见你,我想你也不会想见我的吧? “柏源,你在生气吗?”在走近会场之前,咏心拉了拉欧柏源的衣袖。为什么一路上回来他都不说话? “没有。”欧柏源低下头看那个满脸紧张的女孩,她这么怕他生气吗?他没有生气,只是在想着那个男人叫住咏心的各种可能性。 “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叫住我。”咏心的口气有些小委屈。如果没有生气的话表情怎么会这么的严肃呢? “如果我真的是在生气,你要怎么办?”看到小女人慌乱的解释,欧柏源倒是不急着拉她进会场了,现在逗逗她反而比较有趣。 “柏源,对不起……我……他说……他说我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咏心听他的口气很认真,但是表情却有些笑意,她不敢确定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开玩笑,所以急忙把事情给说个明白。 “认识的人?”听到咏心这样说,欧柏源挑起了一边眉毛。如果是别的男人说这种话,欧柏源一定会以为是为了吊那些处世不深的女孩子,但是如果是那个常先生说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嗯。他好像认识我妈妈。”咏心扁着小嘴道。一说到妈妈,她一阵的心酸。这些年,身边的那些人一提到她妈妈无一不是骂人,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只是,刚才那个男人在提出妈妈时,并不像那些人一般露出鄙视的表情,他似乎还有些怀念自己的妈妈。 “你说他认识你妈妈?”欧柏源把咏心拉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才问道。 “嗯,他是这样说的。他知道妈妈的名字。”咏心看到欧柏源凝重的脸也不敢隐瞒,而且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你有见过他吗?”欧柏源想过各种可能性,就是没有想到那个常老会与咏心已经过世的母亲有交情。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也没有提过。”咏心摇了摇头。 “算了,这个事情我来处理。不要想太多,嗯?”欧柏源双手捧起她的脸,轻声道。刚才自己严肃的表情有些吓到她了吧?那张红润润的小嘴太诱人了,让他想一口咬下去,这么想的时候,他也低下了头。 “柏源,不要这样。会有人……”咏心偏开头躲开。这里可是随时有人进出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总是随心所欲的? “别吵,乖乖给我亲一会……”男人不依地拉过她的脸就想来第二次功击,谁知道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几个抬着担架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在一个服务生的带领下急匆匆忙往会场里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不过是离开了一会罢了。 “里面怎么了?”欧柏源一手把咏心拉到身后,一只手很快了拉住了一个跟在后面的服务生。 “欧先生,里面有一位太太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有早产的倾向。我们现在要尽快把她送医院。”服务生认得是欧柏源是今晚的贵宾,所以也没有隐瞒。 “是商小姐吗?”一听到服务生这样说。欧柏源就猜测应该是商水晶来找慕容杰。 “是商小姐。欧先生,我先进去帮忙了。”服务生急忙跑进去。 “商小姐?”咏心一听欧柏源这样说,马上想到今天下午跟自己聊过天的商水晶,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应该是你见过的那位商小姐。我们去看看。”欧柏源拉起咏心一起走进去。今天从分公司开完简报会议后回到酒店已经是挺晚了,他等着她让化妆师上妆试礼服一直没有机会问她跟她一起吃东西的女人。但现在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 “你认识那位商小姐吗?她怎么会来这里?”咏心边走边仰着头与他说话。唉,人长得矮就是这点不好,她一百六十二公分的身高穿上高跟鞋还是矮他一大截。 “你不知道吗?”在会场的门口,欧柏源停下脚步低下头看咏心。 “知道什么?”咏心一头雾水,她该知道什么吗? “商水晶是今晚宴会的主人慕容杰的妻子,也是慕容家的大少奶奶。”看咏心一脸茫然的样子,欧柏源就知道商水晶一定没有跟咏心说她就是慕容杰的妻子。 “啊!”咏心果然张大嘴巴,“她是慕容杰的妻子啊?” 他们回到会场里面,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一切都还是很井然有序,大家并没有慌乱。 欧柏源拉着咏心往慕容杰方向走过去。在休息室的门口,慕容杰紧紧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脸色很沉重,两只放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 “阿杰,怎么回事?”欧柏源开问道。 “水晶,在里面。”慕容杰像有些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狠狠地闭上眼。刚才她在他面前脸色苍白倒下去的样子让他想来还是一阵的心悸。 “她不是不想见你?”欧柏源真的不是落井下石,只是看好友这样,明明就是一副深陷情网的样子,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喜欢上一个女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吧?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老婆呢! “她不是为了见我。而是拿着离婚协议书来这里让我签的。”慕容杰有些自嘲。自从她提出离婚后,就再也不愿意见他,只是让律师带来了她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他当然不会签,除非亲自见到她的人。 知道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她拿着协议书过来存心就是让他难看,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诉大家,哪怕他慕容杰今天坐上了第三大股东的位置,但是哪怕是死也别想从商家父女手里拿到其它的股分。 如果他真的是要强取,商氏总裁的位置早就是他坐了,只是,以本伤人的事情他慕容杰一向不屑做,所以才会一步步地逼迫她。 他想不到,自己把她逼到这样一个程度,非要跟他离婚。 “收手还来得及。”欧柏源拍拍慕容杰的肩膀。感情的事向来不由人的,他不由得低下头看着好像一脸沉思的小女孩,她在想什么呢? 第38节 “收手?怎么收?”慕容杰低喃出声。在他三十四年的生涯中,从来不知道退缩跟放弃是什么,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要怎么办才好? 咏心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心里其实已经乱成一团。那个美丽得如同水晶一样的女子竟然是慕容杰的妻子,她想到她今天下午她们聊天说过的话,她说男人不爱也可以结婚,慕容杰不爱她吗?要不然,为什么她一定要如此执着地与他离婚? 也许他们的故事有着太多太多她不明白的东西,但是只有一点让咏心难过不已,那个快要出生的宝宝怎么办?就这样没有爸爸吗?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在身边了吗? 可是,她看到慕容杰好像也是很难过的样子?如果没有一点的感情在里面,不会这样的吧? “请让一下。商小姐马上就要生产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医院。”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担架上,是商水晶苍白而脆弱的脸蛋。 “水晶……”慕容杰没有跟上去,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就这样离他越来越远…… 这到底庆功酒会还是什么啊?所有的宾客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在过来安慰了慕容杰几句后先离席而去了。 “阿杰,保重。”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后,欧柏源才又开口道。 “我让司机送你们到机场吧。”慕容杰双手抹了抹脸才说道。 “我看,你还是先到一趟医院吧!有什么事再联络。”欧柏源与慕容杰一同走出宴会厅。 “我不送了。”慕容杰在电梯处的时候直接坐上电梯走了。 “怎么了?”欧柏源低下头看着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女孩。 “柏源,水晶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咏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不会的。”没想到这女孩想的却是别人的事情。 一直到回到顶楼收拾行李,到坐着车到机场,咏心一直这样心情低落着,欧柏源也不理会她,任她这样沉淀在自己的小心思里。 在坐上专机不久后,咏心抱着昨晚在庙街买的那只洋娃娃在欧柏源怀里睡着了。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一直做梦,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梦到了妈妈,蝶姨,还有无数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 “心心,你在家乖乖的听话,妈妈要去上班。” “心心,妈妈好累了,要好好地睡一觉,你别哭啊!”这一觉啊,竟是再也醒不过来。 “心心,从今天以后你就跟着蝶姨住,有蝶姨吃的就有你吃的……” “你这个小贱人,你不是我们安家的人……” “心心,你这么喜欢学长为什么不跟他表白?” “安咏心,跟我结婚……” 记忆里的往事一幕幕,在梦里走马观灯一般不停地闪出来。那种难言的伤感哪怕在梦里也让她忍不住地流泪。 这一晚,在三万多米高空的飞机上,欧柏源任那个小女人一边做梦一边流泪,他任她趴在他的胸口哭,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泪,那脆弱无助的脸,他的心一抽一抽地有些痛。 他以为他自己是有能力让她可以忘记过去的,他以为自己有这个本事的! 原来,她仍然忘不掉过去,他高估了自己。 至始至终,欧柏源都没有出声。利眸牢牢地盯着外面黑成一片的天空,心里似乎有一股无力感漫漫地涌上来。 ------题外话------ 亲们,最近的文都比较甜蜜,大家要不要来点虐的啊?今天又是月初了,大家手里的有票票的给采薇投张支持一下涨点人气呗!呵呵,第一次求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拜票的,大家不要为难!有在看文采薇已经很开心了! 第五十七章 说谎(甜蜜的转折) 从香港回来后,咏心还一直惦记着水晶的事情,直到确认她们母子都平安后,她才算是放下心来。 她其实更想知道她跟慕容杰怎么样了,但是欧柏源对于他们的事情并不愿意多谈,她多问一句,他就用眼晴瞪她,瞪到她自己不问为止。 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宠,但是咏心似乎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他好像有些怪怪的。 官天丽夫妇在国外依然没有回来,欧圣源虽然回到自家医院接手工作了,但是他以工作忙为由直接在医院住了下来,没有什么事的话基本上是难得见一面。 这天午睡起来后,咏心在花房给欧震东心爱的花儿修剪多余的枝条,她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听到那熟悉的铃声,咏心会心一笑,每天的这个时候,欧柏源都会抽空找个电话给她,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拿下手套看也不看就按下通话键,“柏源。” “哎呀,我不是柏源了。呵呵……”电话那头传来欧家大小姐欧雅情欢快的声音。 “雅情?”咏心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拿下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个号码,咦,真的是雅情是国内的号码,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不是应该在国外准备上研究所的事情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心心,是我拉,没错。不是你的柏源,是不是很失望?”欧雅情在那边取笑自己的好友。没想到她一阵子没有回家,咏心跟大哥的感情突飞猛进得如此之快啊。 “雅情,不要乱说了。你怎么会回来了呢?为什么没有回家?柏源知道了吗?”咏心因为好友的话有些羞红了小脸,也因为自己不小心减错了名字而不好意思。 她确实以为是欧柏源打回来的嘛!谁能想到是雅情呢。 “我的好心心,你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都是我大哥啊!啊,对了,我回国的事情你不能让我大哥知道,反正是家里的人都不许说半声。”欧雅情忽然认真道,“咏心,你身边没有其它人在吧?” “雅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能让柏源知道?”咏心不明白好友到底想做什么,如果雅情偷偷国外回来不让柏源知道的话,到时出什么事不要说他会怪她,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心心,你身边到底有没有人嘛?”欧雅情不答反问道。 “没有,我在花房剪花枝。”咏心老实地回答。 “那好,反正你要记得,我回来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特别是大哥,懂吗?心心,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帮我的话我的计划会落空的……”欧雅情越说越可怜。 “雅情,到底怎么了嘛?”咏心听了半天,硬是听不明白雅情想做什么。 “你先答应我,不许说。”欧家大小姐直接命令道。 “好。我答应你。”咏心就知道雅情每次都用这一招。知道她心软。 “这样子,你到我的房间,在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雅情在电话那头神神秘秘地交待着,未了还不忘记叮嘱咏心,“记得,千万不能让大哥知道。” “我知道了。可是,你拿卡来做什么?”咏心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 “等下你拿出来我再仔细告诉你。在老地方,不见不散,心心,我爱你。”欧家大小姐计划第一步成功,开心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等我一会儿,我拿了东西就出去。”咏心挂了电话,直接往雅情房间走去。 雅情的房间她很熟,很快就找到了她要她帮拿的东西,咏心刚把那张小小的卡放到自己包里,手边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这次,她很认真地看过了电话号码才接起来。那头传来欧柏源有些不解的声音:“我刚才打了好多次你的电话都在通话中,你跟谁讲电话那么久?” “跟雅……”咏心正要脱口而出说出雅情的名字,却想到雅情刚才的千交万待马上停了下来改口道:“在跟大哥聊了一会,很久没有见面了,所以多说一些……” 咏心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小的紧张,不知道欧柏源听出来她在说谎没有,要是在平时,她可不敢说谎骗他,也还好只是在电话里,面对面的话她一定会被他看穿的。 那头,欧柏源似乎沉默了一会才出声道:“我要去开会,先挂了。” “嗯,好。”咏心听到他说挂电话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再说下去她一定会破功的。但是想到刚才的谎言,她又是一阵心虚。她好像也有好久没有见过大哥了,不知道他怎么样?自从上次他送她去医院后,她就没有再跟安卓见面,大哥好像在有意回避她。 可是,咏心也没有心情多想,已经跟雅情约好时间了,到时迟到的话欧家大小姐又要发飚了。挂了电话放进包里,她匆匆忙忙下楼去了。 而在公司的欧柏源脸色有些怪怪的盯着电话,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谎? 坐在他对面的安卓也是一脸深究地看着欧柏源,半响后看到欧柏源没有出声,他才打破沉默道:“我记得你的会议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应该是跟我谈越南投资的事情吧?” 欧柏源放下电话看了一眼安卓,对于刚才咏心的谎话他并没有拆穿,只是她为什么要骗他?她到底在跟谁讲电话怕他知道? “咏心刚才在电话里说在与你通电话?我记得二十分钟以前,你就坐在这里吧?”欧柏源心里有着不小的疑问。 “你是说我妹妹说谎骗你?”安卓不在相信咏心会是这样的人,他是看着她长大的,除非真的是有难言之隐才会这样,“咏心一向很乖,不会随便说话骗人的。”不管怎么样,安卓不希望欧柏源误会妹妹。 这段时间,他刻意没有去看她,不知道她好不好? 接下来两个男人开始谈公事,虽然没有再提咏心的事情,但明显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 咏心来到与雅情约好的咖啡厅,才刚进门雅情就在那边朝她招手。 “雅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咏心坐下来后从包里把雅情交待拿出来的信用卡递给她。 “心心,谢谢你。我太爱你了。”欧雅情高兴得狠狠地亲了一口那张卡才收回自己钱包放好。 “你快点说了啦。”咏心喝了一口咖啡又开口问一脸得意的好友。雅情平时不会这样的,搞什么这样神神秘秘的? “心心,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欧雅情有些神秘兮兮地靠近咏心的耳边才小心道:“我要跟海棠学姐她们到希腊拍摄一组旅游宣传广告。我们可是最神秘的东方模特组合哦。” 欧雅情跟在国内上研究所的海棠学姐们经常在网络上兼职做平面模特,在业界还小有名气,当然这都是在瞒着家里人的情况下做的。她这次回国就是回来跟学姐们汇合,顺便玩几天后就一起出发到如梦似幻的爱琴海,一想到爱琴海,一想到可以跟那么多的欧美名模一起拍广告,欧雅情的心情飞扬。 “雅情,你要去希腊拍广告?柏源知道的话会拨了我的皮!而且你不是要考研究所吗?那学业怎么办?”咏心简直不敢相信雅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平时任性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把学业丢在一边不务正业,不要说欧柏源知道了会怎么样,欧家其它人知道的话估计要怪她知情不报了。她就知道雅情这次这么神秘,回国连家也不回目的一定要单纯。 “你放心好了。学校那里我已经申请休学了,反正最多就是半年而已了,大不了明年再复读,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欧雅情满不在乎道。反正不管谁反对都没有用,希腊她肯定是要去的。 “可是柏源他不是让你认真读书,研究所毕业后回公司上班……”欧雅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欧柏源板起脸不认人的样子,如果把欧柏源搬出来应该会有用的吧? “心心,不要再提回公司上班的事情,我听了头皮发麻。反正我跟你说,要是我大哥问起你我去哪里,有没有跟你联系,你统统都说不知道好了。”她才不要回公司上班天天面对大哥那张脸,她会被操得连一口气也不剩的,她年纪轻轻不想让自己因为繁忙的工作而让自己更年期提前,以前的大哥就有这种征兆,要不然怎么总是板着一张脸? “可是,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会担心,如果柏源知道我帮你瞒着他……” 咏心想到欧柏源曾经说过,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了。如果他知道她跟雅情合伙骗他,不知道会怎么样?虽然这段时间他对她很好,可是他的脾气她也有领教过的。 “心心,瞧你三句不离我大哥,看不出来你这么在乎他啊?看来结婚后你有移情别恋的倾向哦。”咏心以前暗恋张向凯的事情欧雅情再了解不过,现在看她口口声声都是大哥的名字她忍不住调侃她。 “哪有啊?你乱说……”被人说中心事,咏心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喜欢自己老公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何况我大哥那么帅,又会赚钱。虽然性格有些让人讨厌,一天到晚喜欢东管西管的,人又恶霸独裁,但是张向凯要跟我大哥一比,根本就没得比嘛!是不是,心心?”欧雅情不忘夸自己大哥几句。 “你干嘛拿柏源跟学长比嘛!我……”咏心嘟起嘴道。对于学长的那一段暗恋她已经放下不去想了。现在雅情再提起,她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感觉。 “真的喜欢上我大哥了?”欧雅情根本连猜都不必了,看咏心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了。而且那一脸娇羞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玩。 “嗯。”咏心虽然害羞,但是也不想骗自己好友。雅情说得对,喜欢自己老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你可要好好抓住我大哥,看紧了。不然外面那么多如狼似虎要投怀送抱的女人,哪天我大哥一时风流看上哪个,你要哭都来不及,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 “柏源他不是这样的人……”咏心红着脸为自家老公辩解。 “啧啧,说两句都不行。才刚结婚就这样维护他,我大哥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信任他?是不是他在床上让你很满足啊?”说到这个,欧雅情一脸的好奇与捉弄,“我大哥体力好不好?是不是一个晚上来n次让你爽歪歪?”她想到了上次看到咏心脖子后方那点点的红痕,肯定是大哥弄出来的。 看不出来表面越是正经的男人,背地里才是禽兽!可怜的心心,一定被大哥折磨惨了! 欧雅情语不惊人死不休,明明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说出来的话却让咏心这个已经数月婚龄的人听得无法接话。 “欧雅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咏心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要是在家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大众广庭之下,她竟然这么的口无遮拦,还好周围并没有其它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到咏心有些恼,欧雅情知道她害羞了,拉下她的手笑眯眯道:“不过,说真的,心心,我大哥技巧好不好嘛?” 千万不要像某个男人把她的第一次搞得上打战一样,弄得她死去活来,除了痛就没有别的感觉了,这让她对与男人做那档事又多了一份不以为然。 “欧雅情,你别太过分了!”咏心真的被好友气得不轻。她真的那么想知道,不会自己找个男人试试吗?不过,这样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开玩笑嘛。”被好友这么一吼,欧雅情收敛了下来安抚道,“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你吃冰。”欧雅情招手把服务生叫过来买单,然后拉起咏心就往外走。 “还去吃冰?”咏心抬手看了看欧柏源给她买的那个小巧精致的瑞士名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她得赶在欧柏源下班之前回到家才行,要不然要是她问起她去哪里了,她怕她会说漏嘴。 “别看了。大哥这个工作狂不会回家这么快的。我们快点走,haagen—dazs就在对面而已。” 第39节 咏心就这样被欧家大小姐赶鸭子上架似的一阵风拉出咖啡厅。 而从楼上雅座下来的张向凯有些失神地望着那个从视线中消失的熟悉身影,他很想叫住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很好。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及跟在后面下来的人,他忍住了心中的渴望。 “还舍不得走?”上了个洗手间跟在后面下来的叶倩茜一看到张向凯这种表情就知道什么事了。虽然她没有看到安咏心在周围出现,但是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是看到她了。 安咏心啊,为什么你都结婚了还要这样影响我们呢!她好不甘心,但是她能怎么办?手里握着的资料袋差一点就被她的手劲拧得有些变形了。 “走吧。”张向凯低头有些苦笑,与叶倩茜一同走出刚才咏心走过的那个门。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与她,曾经他是有机会的,他却只能眼睁睁地放开她的手,是他的懦弱毁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也许有些东西,本就是注定的。 ** 这晚欧柏源回到家时,超过了平时的时间。而家里的小女人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他晚归的时候在客厅等他回来。 “她呢?”在佣人过来帮他接过外套时,欧柏源简单问道。 “少奶奶下午回来后就回房呆着。”佣人据实回道。 “她吃晚饭了吗?”欧柏源听到她出去,眉头轻皱。他刚才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跟他说过她出去了啊。 “少奶奶说她肚子不舒服不想吃。” “不舒服?”欧柏源听到她不舒服心里担心,“有没有让二少爷回来?” “少奶奶说只是胃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欧柏源回到房间里,看到小灯开着,大床上的被子隆起,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拉开她身上的被子。看到那张小脸似乎有些难受地皱着。 “柏源,你回来了?”咏心睁开眼,双手还放在有些不舒服的胃上面。都怪雅情了,硬是拉着她去吃冰,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吃的原因,回到家后她竟然闹胃疼了。 以前在饿过头时也会有胃疼,但已经很久没有再犯了。 “哪里不舒服?”他的手探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然后顺着她双手抚着肚子的部位按下去,“胃疼?今天出去吃了什么?” 欧柏源想到刚才佣人说的,她下午出去过,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 “不是……是……”咏心急忙拉住他的手,怕他真的压下来。她有些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竟然知道她下午出去了? “不是什么?”欧柏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她干嘛那么紧张?下午出去见谁了? “我不是胃疼,只是来那个了……”咏心脸一阵红了一阵白,就怕他看出什么来。她更怕他会用其它的手段逼她讲实话,她不能对不起雅情,所以只能骗他说来那个了,这样他不会对她求欢了然后就没有办法老是在床上逼她了。 “那个?哪个?”欧柏源的脸色有些不对,刚才佣人明明说她胃不舒服,为什么现在她又说不是胃疼?她今天这么地不正常,到底想瞒他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女生都会来的啦!你吃东西没有?要不要我陪你?”咏心咬着唇坐起来。他有时回来晚了会让她陪他吃些东西,此时的他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太晚所以没有吃饭才会这样。 “你不是不舒服?今天跟谁出去了?”欧柏源把她的身子扳正,让她与他面对面。他不希望她有事情瞒着他,他也不希望他用逼迫的手段她才说。 “跟……菲菲啊!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所以一起出去喝下午茶。”好了,这下子她真的是谎话满天飞了。 说得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欧柏源了。 “唐菲胭?”欧柏源觉得自己一股气血直往脑门冲。 他以为他们这段时间这么好的相处下来,她已经对他渐渐敞开心扉了,没想到……不仅在电话里瞒他,现在又说出这种话,唐家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唐家的大小姐哪来的时间跟心情跟她喝下午茶?更何况唐菲胭被唐奕强制送到国外了,这件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对啊!”咏心看他脸色不对,更加心虚起来,声音也小了。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我没事了,我陪你去吃东西。”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咏心忽略自己小小的不舒服坐起来就要下床。 欧柏源更快地起身,然后冷着一脸道:“我吃过了。今晚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丢下这句话后,欧先生就离开了房间,然后这个晚上一直没有回来睡觉。 咏心不敢去书房找他,抱着柔软的枕头一个人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睡着。 从那天晚上过后,欧柏源对她好像有些冷淡,但是咏心一直为了雅情的事情欺骗他而感到不安,也就没有留意到他最近跟她说话少了很多,而且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 加上她一有时间就会到疗养院看最近身体越来越差的蝶姨,所以她并没有留意到欧柏源跟之前有了些些不同。 ** 陆漫雪为了感谢咏心的帮忙,解决了自家公司与合作商的问题,在自己生日party上将咏主心视为贵宾发出了请贴。 没想到,却被欧柏源直接把请贴打了回去。气不过的她气冲冲地直接杀到欧柏源的公司来,直接闯进欧柏源的办公室,不理会坐在办公桌后面那个脸色很难看的男人。 “欧柏源,你什么意思?”陆大小姐一进来直接冲到他的办公桌前质问道。 “总裁,对不起。陆小姐说一定要见您,我拦不住……”后面才跟进来的孙秘书有些心虚道。这位陆小姐跟他们总裁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两人她都得罪不起。 上次自从陆小姐硬闯会议室之后,总裁已经下令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让陆小姐进来的,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根本抵不过陆小姐强大的气场。 “你出去吧。”欧柏源扔下手中的笔冷声道。陆漫雪这个根本不知道客气是什么的女人,一般人根本拿她没有办法,何况孙秘书? 如释重负的孙秘书马上离开火源,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把门给锁上。 “欧柏源,你什么意思?”陆漫雪同样用冷眼看着似乎不为所动的男人。真是开玩笑,她陆漫雪从两岁开始认得欧柏源,他以为她会怕他那张脸? 欧柏源不发一语,拿过手边的文件继续看,完全不把她的问话当作是一回事。 “欧柏源,你少装腔作势了,你凭什么不许咏心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咏心只不过是嫁给他作妻子,不是他的奴隶,凭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她陆大小姐的请贴,别人求都求不来,他竟敢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打发走。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这口气,她忍无可忍了,今天一定要讨回个公道。 “我没空。”欧柏源的眼晴没有离开文件,就这样冒出一句。 “哼,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没空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邀请你,你哪只眼晴看到请贴上有你的名字了?少自作多情好不好?本小姐对你这种男人没兴趣,也不想让你打扰了我的宴会。” “她不会去的。”欧柏源凉凉道。这段时间她好像有心事一样,而他也不想带她出门。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去了。因为是你不让她去的。”说到这个,陆漫雪更加的气愤。在来欧柏源的公司之前,她已经特地跑到欧家去一趟了,可是好说歹说咏心就是不松口。看来欧柏源对咏心真的很过分,过分到干涉她的自由了。 他以为咏心卖身给他吗?连要交什么朋友,去什么场合,都要他批准?是不是每天吃饭吃了多少口还要跟他打报告? 她以前没有觉得欧柏源是这样过分的!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她开始受不了他无理的霸道。 “既然知道了,那你可以走了。”欧柏源很快地在文件上签好名。 “欧柏源,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休想我会离开。”陆漫雪气不过地从他的手中把他的笔抽走。 上次慕容杰那场远在香港的酒会,他都不远千里地带她出席了,为什么她的生日宴会他要如此的拒绝?一定有问题。 陆漫雪了解欧柏源的个性,欧柏源对陆漫雪当然也是摸到个十之八九,瞧她这阵势,今天得不到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她是不会甘心的。他整个人往椅背上靠,一只修长的手轻敲着桌面,慢慢道出理由。 “那里有我不想让她见到的人。” “谁?”陆漫雪有些不解道。她的生日宴会全是她的朋友,而且关系都是很好的,没有长辈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难道他还怕她老婆会像上次那样被别人欺负吗? “张向凯。”欧柏源直接点出来。不要说见到这个人,就连提起,他都不想让她提起半点,他不想他老婆跟这个人再有任何的交集。 对于自己老婆最近失常的行为他还没有找到原因,所以更加不想她跟那个男人见面。 “去!张向凯跟叶倩茜已经公开订婚了,难不成你还怕把你老婆拐走不成?”陆漫雪知道一点咏心跟张向凯的事情,她跟叶倩茜是好友,跟张向凯也算是挺熟的。不过,她不认为张向凯还敢打咏心的主意。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走了。” “喂,是不是只要我不邀请他们,你就让你老婆出席?”陆漫雪倾身下来,艳丽精致的脸上勾起一抹无辜的笑。要是别人看到陆大小姐这样笑,不失魂也呆住了,可惜看在欧柏源眼里,她越是无辜,越是有问题。 “不必多此一举。” “你说巧不巧,昨天茜茜跟我说她刚怀孕,害喜得厉害,不能出席了,这样你放心了吧?” “他们不是没有结婚?” “对啊,所以才要趁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婚礼给办了啊。” “我该相信你吗?”欧柏源怎么会不知道陆漫雪跟自己那个远房表妹关系非常好,对方每年的生日,不管有多忙她们都会赶回来。 “当然了。我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老婆参加我的宴会的。再说咏心既然嫁给你了,当然得融入你的生活圈是不是?你不会真的要把她藏起来让她见不得人吧?她整天呆在家里也不会开心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在我那里一定不会有人敢欺负她。别说是张向凯了,要是有别的男人敢多看她一眼,我一定让他滚出去,这样可以了吧?” 对于夫管严,陆漫雪一向嗤笑,不过,从上次的事情她可以知道咏心在欧柏源心目中的地位。欧柏源在乎她的程度越过了她想像的。 咏心安静而害羞,是个很可爱的小女人,连她都喜欢,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她呢! “陆漫雪,我还有很多事做。”欧柏源像是思考了许久后从陆漫雪手里把自己的笔拿回来。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陆漫雪看到欧柏源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心中窃喜道。 “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的办公室,我有可能马上会反悔。”欧柏源拿过手来的文件认真地看起来。 “呵呵,那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得逞的陆漫雪见好就收,踩着高跟鞋得意地离开。 而欧柏源在文件上的视线却停顿住了,也许陆漫雪说得有道理,如果她可以多融进他的生活,那应该会好一些。 这些天,看到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也许同意让她去陆漫雪的生日宴会可以让她开心一些,也许她开心了就愿意把心里的事情告诉他。 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想用心地疼她宠她,换来她的真心以对而已。他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的欺骗,他一直在等她跟他说说那天的事情,她却从来没有主动提起。 ** 这几天咏心原本有些忧郁的心情好了起来,因为上个星期欧柏源同意她去参加陆漫雪的生日宴会了 本来以她的个性,是不怎么喜欢那些热闹的场合的,但是一想到陆漫雪热情的邀请,她又不好拒绝。只是欧柏源不高兴让她去的话,她也不会让他生气了。 现在好了,他不但让她去,还说会抽出时间跟她一起去。 正当她开心地拉着细长的水管浇花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本来以为是欧柏源,但是她擦干水拿起手机时发现却是一个曾经很熟悉但已经很久没有再联系的号码。 是张向凯。 学长找她有什么事吗?咏心呆呆地看着电话不敢也不想接。如果她一直不接的话,他不可能打一整天的吧?咏心在心里想着。 可是,看着那一直响个不停地手机,咏心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喂……” “咏心,是你吗?”张向凯以为自己就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里有些激动。 “是我。有事吗?”咏心有些生疏地问道。以前那种接到电话时那种喜悦早已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这几天刚从国外回来,想约你一起吃个饭,有空吗?”听到咏心如此生疏的口气让张向凯又是一愣。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学长……我可能有些不方便。”咏心不想出去见张向凯,她怕欧柏源会误会。而且他也是要结婚的人,为了避闲,他们还是不要见面才好。 “咏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结婚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国内,没有送你结婚礼物,现在只是想把礼物给你而已,可以吗?”张向凯的声音里有着苦涩与疲惫。 “学长,不用了。我……”听到张向凯乞求的声音,咏心有些心软。 “咏心,就当作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好吗?”咏心还想拒绝,张向凯却更快地说出了拒绝的理由,“你就要结婚了,你还欠我一个当面的‘恭喜’不是吗?” 听到张向凯说结婚,咏心并不觉得伤心,反而是替他高兴,叶倩茜学姐那么爱他,他们结婚后一定会幸福的,不是吗? 没有办法拒绝的咏心还是来到了与张向凯约定的地点。 咏心在位置上坐下来,点了一杯果汁,自从上次从餐厅两人不欢而散后,他们已经快半年没有见面了吧?不过,张向凯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往常看起来意发风发的脸孔似乎多了一抹疲惫。 “学长,恭喜你。”咏心从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张向凯。那是在过来之前她特意到百货公司去买的。 第40节 “谢谢。”张向凯接过来随手放在手边有些苦涩道。 等饮料送上来后,咏心无言地喝着,张向凯打破了沉默,“他对你好吗?”最终,他还是挣扎不过自己内心的渴望,他想知道她,现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好吗? “嗯,很好。”比她想像中的还好要很多很多。 “那就好!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张向凯莞尔一笑,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在他的手碰到咏心的头发时,咏心明显愣了下,然后咬着唇轻声道:“学长……” “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看来我这个坏习惯要改掉才行。”张向凯自嘲道,如今的安咏心早已不是那个轻盈地脚步迈出教室,那个秀发飞扬,低眉浅笑的小学妹,她是他不可再越矩的人了。 “对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看看喜不喜欢?”张向凯拿出一个包装小巧精美的礼盒。 “谢谢。”咏心浅笑着想把它放进包里,张向凯却出声怂恿她打开来看看。 “学长,这……我不能收。”咏心没想到张向凯会送给她一枚精致的钻石胸针,这样的礼物她怎么能收? “放心收下吧,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当初他去选礼物时,看了很多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在看到这枚胸针时他才想到有一次他们一起逛街,她当时就对这枚胸针爱不释手,却舍不得花钱买,也不让他送给她。 这次,他再度看到它时,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没想以,终于有机会拿来送给她,却是给她的结婚礼物,想想真是可笑啊。 “学长,我……”咏心咬着唇却想不到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 “咏心,还是你觉得我的礼物不够贵重,让你这欧家的大少奶奶不想要?”张向凯故意说道。也许也不是开玩笑,咏心现在是欧家的大少奶奶,这点东西其实不算什么了。 “没有。谢谢学长。”既然学长都这样说了,咏心再不收下来那就真的是不给他的面子了。 虽然看到这个胸针会上咏心想到曾经那一段苦涩的时光,但是她现在爱的人是欧柏源,对学长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也道不明。她从害怕欧柏源到喜欢上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之后,两个人没有了刚见面时的尴尬,张向凯与她聊了好一会后才在接了个电话后与咏心道别。 一直坐在角落位置的罗湘湘却把他们刚才见面的情景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有些恨恨地从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咏心坐上计程车而去。 上次在欧家受到的耻辱,她怎么也忘不掉。她知道欧柏源一直不喜欢她,但是却要娶安咏心这样一个身份的女人很不满,上流社会中谁不知道她罗湘湘喜欢欧柏源,一追就追了几年,没想到最终却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安家私生女安咏心。 这让她在朋友群中非常的丢脸,让她这段时间都不再跟那群人一起玩,本来要在国外继续读研究所的她也没有心思再念下去了。 本来她对读书就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是想多拿一个学位好配得上优秀的欧柏源罢了,现在她努力地目标就失去了,她干脆放弃了回国。 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安咏心与旧情人相见,动作还那么亲密,哼,如果这些照片给欧大哥看到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不行,她要拿给欧母官天丽看。 让她看看安咏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拿给八卦杂志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想到上次惊动整个上流社会的事件,她不敢随便乱说,怕欧柏源会与罗家翻脸。 但是那件事也可以看得出来,欧柏源对她的在意。她才不会让安咏心那个女人过得这么舒服。她罗湘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凭什么就要让给安咏心那个不值钱的私生女? 直到载着咏心的车子离去很久后,罗湘湘才回过神,把手机里的照片打成邮件包发送出去。 当‘您的邮件已发送成功’的字眼在屏幕上出现时,她脸上才露出得意的笑。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欧大哥看到这些照片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 “柏源,你怎么了?”他们在去赴陆漫雪生日宴会的路上,咏心发现欧柏源脸上并没有半点的喜悦之色,反而像是有些疲倦地闭上眼。 这几天他好像又有些不对了,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有时候晚上回到床上的时候,会用一种深究的眼神望着她,最后又什么也没有说的搂着她就是一场让两个人身心皆满足的欢爱才睡觉。 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咏心不敢随便去猜测。他不说,她也不敢问。 “没事,今天比较忙,有点累。”欧柏源睁开眼看到她关心的表情,冷硬的脸有些软化下来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吸取着她淡淡的体香。 “那待会我们快点回家好了。”咏心一听到他说累,人还没有到会场就已经想到要回去了。 “没关系,你高兴就好。”欧柏源捧起她的脸,看了又看,“你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而且听管家说她好像没有什么食欲,最近他在忙着一个境外融资案经常回家很晚,也因为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东西而让他心情超级不佳。 “没有。”咏心摇头。 她最近是有些胃口不好,也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这几天,她老想着雅情的事情要不要跟欧柏源说,几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加上上次学长送给她胸针的事情,在偷偷打过电话给雅情之后,雅情在电话里非常坚决地说要退回去,如果给他大哥发现的话事情会很严重。 然后她就是一直想着要怎么样把它还给学长。为了不让欧柏源发现,她还故意把它放到了抽屉的最下面一层。她想,他平时很少在家,也不会动这些东西,不会发现的才对,所以她要在他发现之前把它还回去。 雅情的话她不能不信的,雅情太了解她大哥了。 可是,在她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学长,说要把东西寄还回去给他时,学长却拒绝了。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如果要退还,那就当面再给他。 上次的见面她已经表明不会再与他见面了,所以她在电话时再次申明了自己态度。张向凯在电话那端听了以后久久没有回应,后来确定她是认真的,才沉默地挂上电话。 既然他不接受邮寄的方式,那她还是等雅情回来的时候让雅情帮她的忙好了。雅情不会像她这样的不会拒绝人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安心地躺在他温暖的胸前,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了,反正她不会再与学长见面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她该想的,想到他对她的好,让她脸上不由地露出浅浅的笑。 而欧柏源则是借着有些昏暗的车灯看着闭上眼的咏心,脸色深沉地望着了她一会后把目光转到车外。 他们到达会场时,里面已经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身黑色西装的欧柏源挽着身穿白色紧身礼服的咏心出现在会场门口时,马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欧柏源锐利的眼扫视了一轮会场,表情马上变得很难看,大有转头走人的趋势。 而他们才刚下车就已经知道的陆漫雪马上过来拦住他:“来都来了,干嘛还要走?” “你不是说只有朋友吗?”欧柏源的语气非常地不悦,刚才那一眼他看到的至少有一半都是政商两界的名人与家眷,他与咏心的出现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有几位商场上比较熟的人已经在向他举杯致意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他们都是我爸请来的。”陆漫雪也是一脸地无奈啊。她也不想把自己好好一个生日宴会搞成无聊至极地政商交流会。可是,人是她老爸请来的,她总不能驳他老人家的面子吧? “咏心,不要走啦。等我切完蛋糕好不好?”看到欧柏源没有办法沟通,陆漫雪只有向好说话的咏心下手。 咏心再傻也看得出来欧柏源的心情很不好,而且刚才他在车上说累了。她不敢随便答应陆漫雪,只能用无辜地眼神望着他。 最后,在陆家大小姐的白眼攻击下,他只能搂着人答应等她切蛋糕。 “这个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咏心把今天下午才从德国寄回来的一个nici纯棉色小绵羊。 “唔!好可爱。谢谢你,咏心。”陆漫雪接过那只精致的小布偶开心。 自从答应要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后,咏心就开始想着要送什么样的礼物才好。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漫雪是陆家的大小姐,什么也不缺,她又不好意思打电话问她喜欢什么。 还好有一天晚上欧柏源回来看到她在梳妆镜前发呆,问她想什么,她告诉他之后,他才说陆漫雪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绵羊布偶,几乎到了痴狂地程度。 然后她是想亲自做一个的,但是时间太赶了,欧柏源又不让她动手,所以,在他的帮忙下,让他在国外的朋友专门订到了一个全球独一无二的小绵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陆漫雪抱着小绵羊开心地亲了两口然后紧紧搂到胸前。今晚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高腰紧身晚礼服,头发全部盘了起来,整个人风情万种,美艳动人,但是她抱着小布偶的样子却又让人感觉到怪异的和谐。 “柏源跟我说的。”看到陆漫雪喜欢,咏心也开心了。 闻言,陆漫雪眯眼看向欧柏源,冷冷地问道:“你没有多说什么吧?” 欧柏源凉凉地回了她一句:“我没兴趣谈论别人的八卦。” 陆漫雪哼了哼,决定不跟他多说,她一手抱着小绵羊,一手拉过咏心的手,“你老婆借我一下。” 她决定把咏心介绍给她的朋友们,老是跟在这个一脸不爽样的男人面前多没意思啊! 咏心一手被陆漫雪拉在手里,另一只地还拉着欧柏源的手臂不愿放开。 陆漫雪见咏心紧张的样子,松开她的手,把她的另一只手从欧柏源手上轻拍下来:“咏心,不要怕,有我在没有敢欺负你。” 咏心的在安家的身分她也知道,但是她不介意。 “我……”咏心心里还是很紧张。她其实并不想认识那些名门千金跟贵夫人们,但是陆漫雪的好意她无法推却。 她并不想让那些人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她。 “没事的了,走吧。”陆漫雪看都不看欧柏源一眼拉着人就往自己那一群朋友的方向走。 谁知道陆漫雪只是拉着她经过了正在喝酒聊天的一群年轻人面前后,看到欧柏源没有跟上来,随即把她拉到了会场的角落里。 隔着一盆大大的绿色盆栽,陆漫雪左右张望了一下后才小心在出声道:“咏心,我告诉你一件事哦。你千万不要跟你老公说。” 咏心看到陆漫雪紧张的样子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了,“好。” “我本来已经答应过你老公,不邀请叶倩茜来参加宴会的。但是她刚才来了。”而且是跟她的准老公张向凯一起来的。毕竟是好朋友,她总不能当面赶人走吧?她只好在欧柏源发现之前先告诉咏心。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叶倩茜?那不是学长的未婚妻吗?她跟柏源是表亲吧?她来有什么关系吗? “柏源为什么不让叶学姐来?” “还不是你老公醋劲大,怕你被张向凯拐走。本来他是不同意让你来的,是我拍了胸脯保证茜茜不会来,他才同意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陆漫雪太了解欧柏源这个人了,他最讨厌别人耍他、骗他,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但是叶倩茜就是冲着她的生日才会来的。 如果欧柏源发现她骗了他,一定会整死她的。 咏心听到陆漫雪说欧柏源吃醋,心小小地惊了一下,脸蛋还有些发热。虽然他对她很好很宠,但是吃醋,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吃醋?”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他这个人了。他从来不跟女人谈感情,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在意一个女人。如果他不在意你,就不会对你这样了。好好地把他抓住,他这种人,难得用心,一但动了真心就不会三心二意。放心吧,虽然他平时是凶了一些,但是还是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我跟他之前……我们……”咏心不知道该怎么向陆漫雪解释她跟欧柏源的这一场婚姻,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他们之间的开始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所以欧柏源怎么可能会吃醋? 硬是说他在意的话,只能说他这个人不允许别人反抗他,也不想让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窥吧? “傻瓜,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如果他不是在意你的话,干嘛怕你跟张向凯见面?不过他这个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太闷骚了,表面装得一本正经,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做的比说的多,得慢慢用心去了解才行。”陆漫雪是真心希望咏心跟欧柏源好,所以把咏心当妹妹般说这些给她听。 原来欧柏源真的是在意她的,就像是她在意他一样,她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他其实也喜欢她的?咏心在心底涌起一丝甜蜜,脸上也因为有些羞赧而泛着粉红。 “放心吧,我不会跟柏源说的,也不会见学长。”咏心乖巧地回话。她也不想再见到学长了,他们之间本来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你等下不小心碰到他,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明白吗?”陆漫雪不放心地再三叮嘱着。 她可不想因为一场生日宴惹得欧柏源这个超极醋男再度发飚,拿她的公司开刀。 “好。” “我带你去认识我的朋友们。放心,她们都很好讲话的。” 然后陆漫雪就拉着咏心直接杀入那群聊得正欢的女人堆里。 陆漫雪的朋友都是性格豪爽的人,平时对这家长里短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虽然知道咏心的身份,但是并没有多大介意,所以咏心站在她们中间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尴尬。 聊了一会后,陆漫雪又拉着逛了一圈整个会场,还好一直没有看到学长。咏心也有些放下心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陆漫雪把咏心交回了欧柏源手里,在离去之前还不忘记给了欧柏源一记‘你老婆完全无损地归还了。’的目光。 咏心回到欧柏源身边时,他正在跟几个商场上的朋友说话,咏心陪站了一会,在他低下头看她时,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听了她的话后,欧柏源挑了挑眉,望着有些脸红的她,然后把视线慢慢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才说道:“去吧,等会我去休息室找你。自己小心点,嗯?” “嗯,我知道了。”得到允许的咏心开心地朝食物区走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肚子饿得这么快。明明在来之前,她已经吃过东西的。 咏心手里小心地拿着托盘,夹了很多自己喜欢吃的疏菜跟水果还有一些肉类,很快地托盘就满了,她刚要转身往休息室方向走,身边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学妹,好久不见。”一身黑色紧身礼服的叶倩茜站在咏心身后。 第41节 “学姐,你好。”咏心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叶倩茜,想到刚才陆漫雪的吩咐,她用眼神朝刚才欧柏源站的方向望了望,发现他正在别人聊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她这里,她才目光收了回来,注意到只有叶倩茜一个人时,心里的紧张一下子松了不少。 “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嫂才对的。恭喜你,能嫁给表哥这么好的男人。”叶倩茜看到咏心往欧柏源的方向看,她当然也看到他了。不过,她今天不是来找碴的。 “谢谢。”咏心不知道要跟叶倩茜说什么。哪怕她现在已经对张向凯没有那种感情了,但是在叶倩茜心中总归是一个小小的沙粒吧? “我跟张向凯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到场。”叶倩茜直接说明来意。她跟张向凯的婚礼,父母一定会邀请欧家一家大小过来的,但是在自己最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她不想看见自己老公心里还在喜欢着的女人。 是的,张向凯还喜欢安咏心!所以,她非常地介意。 咏心虽然知道学长跟学姐马上就要结婚了,也知道学姐不喜欢自己,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对自己如此明确地不欢迎时,咏心心里还是小小地受伤了,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学姐,恭喜你们了。那时候我应该没有空。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咏心说完这句话端着东西就往休息室而去。而随后跟上来的陆漫雪急忙拉住好友的手不安道:“茜茜啊,我不是跟你说不要惹我今天的贵客吗?要是你存心让她难看,到时别怪你表哥让你下不了台。” “漫雪,我什么也没有说啊。只是告诉她我下个月结婚而已。”叶倩茜看到好友这样维护安咏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真的假的?”陆漫雪有点不相信。 “我有必要骗你吗?走了,我们过去聊天。”叶倩茜亲热地挽起陆漫雪的手往人群中走去。 哪怕她有说什么?也不算是什么伤人的话吧?不是吗? 咏心来到休息室,努力平息刚才因为叶倩茜说的话而小小的不舒服。算了,管她说什么呢!她就当作没有听到好了。 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正事。 她最近好像起来越能吃了,咏心把刚才夹的一大盘菜吃了个见底,忽然又想喝果汁。她正要站出来走去外面,一个声音却从门口传来冻住了她的脚。 “咏心……”张向凯脸带着诧异之色,大步走进休息室并顺手把门关上。 第五十八章 你的喜欢真廉价(谁之痛?) “学长……”张向凯的出现让咏心心中慌乱,想到刚才陆漫雪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了,而且还是在这个私密的休息室里。 随着他的走近,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让咏心后退了好几步,努力地压下心中强烈的不适感。 “咏心,你今晚好漂亮。”张向凯眯着有结醉意的眼直直地望着咏心。 刚才他刚进入会场时,就已经发现她了。身穿着白色小礼的她站在欧柏源的身边任那个男人亲密地间地搂着她的腰。 她像一朵纯洁美丽的小花,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朝他露着娇憨的笑,美得让自己看直了眼。曾经,她也经常这样对着他笑,可是,现在那个笑容再也不属于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刺痛也不甘心。明明,那个女孩是喜欢他的,而且喜欢了那么多年。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向凯走近一步,咏心就退一步。这样的学长是她所不熟悉的,他的眼里闪着一股让她害怕的光茫。 为什么她怎么躲都躲不过呢?刚是叶学姐,现在又是他! “陪人一起来。”那个人不用说就是他的未婚妻叶倩茜了。张向凯看着一直在躲着他的咏心,心中又是一阵苦涩,那么明显的举动让他有些受伤,她有必要这样躲吗? 还是怕她老公误会?张向凯望着咏心,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幸福小女人的味道。看得出来欧柏源对她很好,很宠她。 刚才他一直看着她跟欧柏源在一起的互动,虽然话不多,但她对他的亲密与依赖却是那么的明显。 看着这样的她,他心情苦闷得无处可发,只有坐在无人的角落里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看到叶倩茜去找她,然后她一个人躲进了休息室。趁着欧柏源跟商场上那几个大佬在说话,他才尾随了过来。 “学长,你是不是喝醉了?”张向凯越逼越近,除了那一股强烈的酒味之外,咏心看到了他满脸通红。 “是有点醉了。”张向凯看到她又后退,可能是醉酒后的冲动,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在咏心来不及提防之下把她整个人强行搂进了怀里。 如果没有醉,他哪里敢这样对她?哪怕他曾经想这样抱她想了很多年……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了,她身上好香。 “学长,你放开我……”咏心想不到张向凯竟然不避闲地就这样抱住了她。她奋力地挣扎着,却挣不过喝过酒男人的手劲。 “咏心……咏心……别动,给我抱一下。”张向凯把脸埋到她露在空气美好的颈项里。 “学长,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咏心急得都要哭了,可是张向凯却是越抱越紧。 “咏心……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吗?”借着酒精的麻痹,张向凯第一次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坦露他的心声。 如果在没有嫁给欧柏源之前,在没有爱上欧柏源之前,咏心听到他如此深情的告白,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可是,现在早已不一样了。她不但没有一点欣喜,反而只想推开他。她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他们已经各自嫁娶,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她现在爱的是欧柏源,不再是他张向凯。这样的表白来得太迟了,也没有必要。 “学长,你不要这样……” “咏心,我喜欢的人是你。要娶叶倩茜是被逼的,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 “学长,你不是再说了。我已经结婚了,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咏心一点也不想听他那些乱言乱语,“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 “不放。我再也不放。咏心,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张向凯紧抱着她,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学长,你快放手,放手……”咏心急得眼泪直掉。 “咏心,别哭别哭!我知道你不喜欢欧柏源的,嫁给他也是为了你哥的公司。我都知道了,我都听叶倩茜说了,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张向凯看到咏心哭,终于松开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想帮她擦泪,咏心把脸偏过一边让他的手落空了。 “学长,我不想跟你再说下去了。我结婚是我的事情,爱不爱与你无关。”咏心一直想要挣脱张向凯的怀抱,趁他空出一只手后用力地推他。 “咏心,谁说不关我的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张向凯见她这样的推他,双手扶住她纤细的肩膀用心地摇着她,他不能接受曾经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如今这样厌恶地推开他。 “学长……你走开!”咏心被摇得有些头晕,最后抬起脚下的高跟鞋用力地踩到他的脚上。 “唔……”张向凯一声闷哼,手上的劲放松了下来,咏心推开他转身就想跑,谁知道张向凯忍着痛伸手扯她,‘刷’一声,他的手正好扯住她礼服的细小肩带,被他这样一个用力,整件礼服往下往下滑,露出光洁如玉的细嫩肌肤。 “啊!”咏心尖叫一声,急忙抱住自己的身子,天啊,学长怎么会可怕?她还要怎么出去见人? “咏心,对不起……我……”张向凯的酒也醒了一些,他向前刚想安慰她,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重重了推开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叶倩茜看着休息室里两个搂搂抱抱在一起的人,惊得大声尖叫起来。 叶倩茜想不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张向凯自从在会场上见到咏心后,他的眼晴根本就是没有离开过她。 他是她即将要走入结婚礼堂的男人,心里偷偷藏着别的女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当着她的面还这样目不转晴的盯着另一个女人。所以,刚才她才会找上咏心说那番话。 她以为,在这样的场合里,哪怕他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所以她一直冷眼地看着他坐在那里喝闷酒,没想到她不过跟几个朋友聊了两句回过头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而在会场上,欧柏源身边也没有安咏心的影子,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谁能想到,竟是让她看到这样一幕? 咏心因为礼服被撕坏了,被吓得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能出声,一时忘记挣脱张向凯的怀抱,而随着叶倩茜的尖叫声,会场上的来宾有少被吸引了过来。 很快,身为宴会的主人,陆漫雪想都没想马上去找欧柏源。 “柏源。”陆漫雪叫住了在角落里跟人说话的欧柏源。 欧柏源很少看到陆漫雪这么惊慌无措的时候,平时的陆漫雪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气场强大的,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有她嚣张自信在里面。 “你跟我来。”不等欧柏源发问,陆漫雪直接拉起他的手就走,“先跟我走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欧柏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咏心出事了。”知道不可能瞒得了他,陆漫雪直接说出来,但愿事情没有她想像地那么糟糕。要不然她不止对不起咏心,也对不起欧柏源这几十年的交情。 闻言,欧柏源表情一变,脸色黑得吓人,“她怎么了?” 刚才他跟几个商场上的朋友聊天时,隐约好像有看到张向凯的身影,一时没注意,现在看陆漫雪慌张的样子,他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第一个面孔竟然是张向凯。 “先说好了。你看了绝对不可以生气哦。有什么事情也要听咏心怎么解释。”陆漫雪根本不相信咏心会作出什么对不起欧柏源的事情,但是男女之间的误会有时候都是盲目的,她不希望这两人之间出问题。 当欧柏源出现中休息门口,看到张向凯搂着衣衫不整的咏心在低声安慰着,而叶倩茜刚是一脸沉沉地站在一边瞪着他们。 他眯着眼看着咏心地张苍白而惊慌失措的小脸,那上面还有着曾经让他心疼的泪珠,再见张向凯不理会身边的未婚妻,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拼命地安抚佳人的举动,让他的心忽然又冷又硬起来,沉沉到底! 脑中忽然想起她最近的失常行为,她对他的撒谎,还有罗湘湘故意寄到他邮箱里的那些亲密的照片,看到照片时,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不加理会。现在心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的老婆不但私下跟张向凯联系、见面,甚至现在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还要幽会。 一时间,欧柏源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那股闷气让他的心钝钝地痛着。而后,他目光冷淡,沉默地扫视了现场,平静无淡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柏源,先把咏心带回家。”陆漫雪小声地他的耳朵说道。 欧柏源在心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走进休息室,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走到咏心的身边,一把拉开张向凯,将全身紧缩的咏心拦腰抱起来,“张向凯,安咏心是我欧柏源的妻子,记住你自己的身分。” 冷得像是要把人冻死的目光直直射向张向凯,那股冷意让醉酒的张向凯征住了,也让围观的人及叶倩茜噤声。没人敢再说一句话,只能看着他抱着人大步离去。 可是,醉酒的张向凯却在这里朝欧柏源的身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足以让欧柏源当场失控的话:“你是欧氏金控的总裁又如何?咏心心里面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这一句话,重重地砸在了欧柏源的心上,也成功地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而已。欧柏源没有回头,这一次,直接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咏心,只是微微地抖着身子,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因为,刚才欧柏源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初那个让她害怕得只想逃开的男人。 那个冷漠得让人惧怕的欧柏源似乎又回来了!她想哭,却不敢在他的面前流泪。 把她抱回车上后,欧柏源让司机马上开车回家,然后静静地坐位置上闭着眼不说话。 一路上,他一直板着脸,也不再看她一眼,车子里凝重的气氛让咏心难受极了。想开口解释来缓解一下他的情绪,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好几次张了张口,话却是哽在了喉咙了。 回到家,欧柏源抱着衣衫不整的她下车,上了楼回到房间直接把她放到床上后转身就走。 “柏源……”咏心心里难受,看到他不理她,急得哽咽着声音叫住他。 从刚才从会场到现在,他一句话也不跟她说,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冷漠的态度如同陌生人一般,她很怕这样的他。 欧柏源本来要走的,听到她叫他,他停了下来却是背对着她。 咏心难过得眼眶发红,努力地想要跟他解释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柏源,对不起。我不知道学长怎么会到休息室里来。开始我只是在那里吃东西,后来学长就进来了。学长,他喝醉酒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抱着我……我想走的……衣服就被拉断了……” 听她说完,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哭腔,欧柏源回过身子,冷冷地望着她委屈的脸,还有那因为被扯破衣服而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说完了吗?解释完了?” 那冷漠的态度让咏心的心猛地一揪,心忽然疼得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柏源,我……”咏心还想说什么,被欧柏源直接打断了。 “安咏心,你敢说你结婚之后没有见过张向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见面的事情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喜欢他吗?” “柏源……不是这样的……”咏心想要跟他解释清楚,但是欧柏源不想听她的解释。 “那什么要背着我去见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欧柏源口气非常冷,逼得咏心差点无力招架。 原来他都知道了。咏心脸色苍白,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学长说他要结婚了,我跟他见面只是要送他结婚礼物。” “是吗?那你抽屉里那枚胸针又是谁送的?”他以为他傻得什么都不知道吗? “是学长。可是学长说那是他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没有其它的意思。我也跟学长说过了,我以后不会再见他,因为我……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过她喜欢他,可是咏心没想到第一次对他表白爱意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会不会不相信她呢?如果早知道这样,她根本就不应该骗他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讨厌别人骗他了。 咏心那一句‘喜欢’却让欧柏源觉得分外的讽刺,他的目光更加冷了,“喜欢上我了?你的爱情真是廉价。结婚前,我记得你也跟我说过,你比谁都要喜欢张向凯。” “我不是……”咏心想不到,自己的喜欢在欧柏源的眼中竟是这般的廉价,这般的不堪,她还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以前她是喜欢过学长的,而且那里她只是在心里暗恋而已,但是都已经过去了,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她。咏心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委屈的泪在眼里打着转,却又不愿让它流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沉默。咏心不想惹他生气,讨好地从床上移到了床边却又不敢下床靠近他,“柏源,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 “够了,我不想再想你说任何跟张向凯之间的事情。”他低喝一声,吓得咏心本是忍着的泪就这样滚落了下来。 第42节 吼完之后,欧柏源不再看一眼在床上的咏心,他大步地走出房间,出去之前还把门重重的甩上了。 那一声好重好重的关门声,把咏心跟他无情地隔离了出来。 望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咏心傻傻地坐在那里,泪眶里的泪不停地往下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她的手背,滚落到柔软的床单上,很快就湿成了一小片。 咏心不知道怎么忽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学长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说喜欢他?她已经尽量地去躲他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 而且还是那样尴尬而丢人的场面让所有的人都见到了!柏源一定非常生气! 陆漫雪明明跟她说了,欧柏源在乎她,喜欢她,所以他才会吃醋,不想让她跟学长见面,她已经很乖很听话地去做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如果当初没有去见学长,没有收下他送的礼物,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抬起手揉揉眼睛,整张脸湿得透彻,想伸手把抽屉里的东西丢掉,一阵阵心痛袭来,让她忍不住趴到床上大声地哭了出来。 这一晚,那一阵又一阵委屈的哭声一声持续到半夜。这一晚,欧柏源也没有再回到房间里来。 ** 那天晚上发生的小插曲意外的没有被传出去,所有参加宴会的人像是全部被买通了一样,对当晚的事情绝口不提。 可是,那天晚上过后,咏心明显地感觉到欧柏源在疏远她。 日子虽然还如往常一般,欧柏源早出晚归的忙,不同的是每天回到家,他不是进书房工作就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前段时间养成每天抽空给她打个电话的习惯也没有了。 咏心为了那天的事情,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一谈,但是每次看到他板着脸冷漠地无视她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最近她虽然很烦,但是好像却睡得更多了。 以前他每天晚上最爱抱着她睡觉,有时早上起来还会缠着她来一场晨间运动,现在每天早上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床上了,两人曾经亲密的早餐时间当然也是不复存在了。 咏心再笨,再迟钝也知道,欧柏源不想理她,不想跟她说话,甚至不想跟她共处一室。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疼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拧着不放一般。 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咏心没有跟他碰上面了,他摸准了她的休息时间才回家,她入睡后他才回来,在她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却像是陌生人一般。这样的欧柏源让咏心很害怕,很心慌。 在结婚的最初,她曾经跟自己说过,如果哪天欧柏源不想要她了,她不会死缠烂打的跟着他的。 她除了想跟他解释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外,其实更想问他,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如果他想要她走,要跟她离婚,她不会再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的。只是,为什么,心中才涌上他要与她离婚,她的心口又疼得喘不过气了? 这天,咏心抱着抱枕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欧柏源回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跟他好好谈一谈的。 不知等了多久,早已有了困意的她就这样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似乎听到外面有车声,咏心从浅眠中惊醒,揉了揉眼晴抬着看了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咏心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时,听到客厅大门打开的声音,她还来不及站起身,欧柏源已经进来了。“你回来了!”一进入客厅,欧柏源没料到竟然会看见那个小女人竟然效法古代女人美德,和衣睡在沙发上,衣衫单薄地等着他回家。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别告诉我,你在等我回家。”他的语气低柔,脸色却阴沉。他没想她会在客厅等他这么晚,但是脸上的惊讶只一瞬间,他迅速地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她睡眼迷蒙、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像极了孱弱的小猫。发现他瞪着自己,咏心抓起滑落到沙发下的外套,披在自己单薄的睡衣上,然后慌忙跳下沙发,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板,慌乱地解释: “我——我想你工作一整晚,回来的时候一定又饿又累,可是管家他们都睡了,没有人煮消夜给你吃,所以我坐在客厅等你,没想到却睡着了……” 咏心很怕他不愿意听她说话,所以语速很快,又有些急,只是,说出来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 她没有勇气问他是不是想要她离开!所以只能乱说了一通,只想跟他打破这一层僵局。“不用了,我不饿。”他眯起眼,嘶哑地冷道。刻意漠视她迷蒙的眸子,以及因蜷睡在沙发,而被扯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白酥胸——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性格,他根本就以为她穿成这样是为了引诱他。一想到她这身雪白的肌肤让别的男人瞧见了,心里那股闷气又来了。 “那你要洗个澡吗?我回去帮你放水。”咏心看到他脸上的冷意,到口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她小心地走到他的身边,强压下心中那股难受,对他露出一抹笑。 才一走近他的身边,那股强烈的酒味直钻入鼻子,不太习惯酒味的她,感到一阵恶心涌上来,强忍了许久才压下去。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文件没有处理好,你先去睡吧。”欧柏源见她伸手过来要接住他的公事包,眼神一冷,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楼梯方向走。 咏心没想到欧柏源会这样的避开她,像是讨厌她的碰触一般,不要说跟她说话,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一般,这么明显的厌恶,让咏心心酸得快要哭出来,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往上升,全身冷得微微发抖。 “柏源……”她小声地喊他,他连应都不应一声丢下她一个人上楼去了。 想起他身上的酒味,本是觉得委屈万分的她,撇开心中的难受,转身到厨房帮他煮个醒酒汤好了。 一边看着那闪烁的小火苗,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工作太忙了,才会每天都回来那么晚,才会没空理她…… 咏心不知道拿这样的话安慰了自己多少遍,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欧柏源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是气她,大不了可以吼她,骂她,也不要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她。 也许陆漫雪说错了,其实欧柏源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喜欢她。所以已经对她厌烦了,索性不理她。 当咏心煮好醒酒汤到楼上书房里,敲了敲门没有许久没有回应。她又回到房间时,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不过,浴室的门是关着的,还隐隐地听到有些水声。 咏心把醒酒汤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等他出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欧柏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看到咏心在坐在那里,知道她在等他,但是他扔掉手中的毛巾后就想往外走。 “柏源……我煮了汤。”又是这个样子。咏心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听到她声音的欧柏源像是沉思了一会才回过身子,直接走到桌边,拿起那碗醒酒汤喝也没喝一口就往门外走。 咏心一直看着他却不敢再出声,她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这天,咏心在床上睡过去之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床上的,只是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她可以确定他有回来过,因为她伸手到他的位置时,那里似乎还有他的温度在。 这天午饭过后,咏心没有心情去浇花,她在想着他是不是要打个电话给欧柏源告诉她下午她他晚上要去参加毕业聚餐呢? 经过上次这样的事情后,她晚上不敢自己出去,虽然那里只是大学四年的同学而已。 本来她也不想去参加毕业聚餐的,只是刚才雅情的一个电话让她有些犹豫了!她以为雅情已经出国了,没想到她却说她这次回来的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庆祝她毕业的,明天她就真的要出发到希腊了。 好友的心意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怎么能跟雅情说她在跟她大哥冷战所以不能去?更何况雅情说菲胭也会一起去。菲胭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段时间,她好久没有联系上她了,所以她更是想出去见一见好友。 只是,如果不跟欧柏源说的话,她心里会很不安,更怕他会发更大的脾气。 就在咏心烦恼得不知道怎么办时,管家上来敲门让她下去吃午餐。咏心一边下楼一边想着,她跟欧柏源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以前他还中午还经常打电话回来让她过去陪他用餐。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有20分钟才到中午十二点,不如她从家里带一些佣人煲好的汤及水果送过去给他吧,她记得他曾经就说过在外面餐厅的东西不好吃。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挑嘴的原因。 咏心很快地下楼,亲自到厨房把汤汤水水及菜色都准备好后,才坐着车到公司找欧柏源。 欧家大宅离公司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咏心来到公司时,顶楼的秘书都已经吃午餐去了。咏心提着手上两个大大的食盒往他的办公室走去,希望他还没有出去用餐。 不过,依以前的习惯,除非要陪客户吃饭,要不然欧柏源都是让秘书帮他订餐的,中午他经常也是处于半工作状态。 欧柏源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两个刚从欧洲回来的得力助手汇报工作,烦躁着一直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听到敲门声,以为是秘书帮他订好餐,想都没想直接叫门外的人进来。 咏心提着东西等了又等,一直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她才敢推开门进去。 “柏源,我从家里带了午餐过来给你。”咏心在进门之前还深深呼了一口气才走进去,可是,话说出来才发现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其它人。 而且是两个同样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谈工作。 欧柏源以为是秘书,没想到却听到一个让人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望过去,咏心穿着淡黄色的小洋装,一头长长的秀发乖顺地垂着。站在那里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到咏心进来,两个本来还在跟欧柏源汇报工作的助手停了下来,他们很惊讶地回头看。总裁结婚后,他们就被安排到欧洲出差了。本来应该是总裁亲自过去的,但也许是新婚的原因,总裁让他们代表过去。 现在历经几个月,合作案也拿了下来,他们此次回来就是跟总裁谈这次合作案的后面细节,从早上他们踏进总裁的办公室,他们就一直坐在这里。 对工作精益求精的总裁甚至连午餐都是让秘书订的。从总裁派他们出差,他们大概也知道总裁对新婚小妻子的不舍与疼爱。 今天又亲眼看到年轻的总裁夫人亲自送爱心午餐过来,更加不用说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很快地就跟她打了招呼。咏心也是有礼地回以淡淡的笑。 而欧柏源只是把嘴里的烟夹到手边,无言地看着她,他的心情很复杂,不懂她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冷落她、回避她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自讨没趣地出现在他面前? 在家里就算了,现在竟然跑到公司来了。 “我送了汤,还有你爱吃的菜,嗯,还有一些水果过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欧柏源不发一语,两位助手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不好意思说要走。 咏心怯怯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逼视的目光,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那里。 就在咏心以为他不想理她,也不愿意跟她说话时,难掩脸上浓重的失望想开口说‘对不起’时,欧柏源按掉手上的烟头出声:“放着吧,我等下吃。” “好。”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咏心脸上的失望转变为了淡淡的笑容,她把手上的食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沙发面前的桌上。 “我还要忙,你先回去吧。”刚将东西放好,欧柏源的话让咏心脸上的笑马上消失了。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吗? “嗯……我……”咏心慢慢地走过来,不敢直视他的眼晴。她还没有跟他说她想去参加毕业聚餐的事情。可是,现在还有他的下属在这里,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好像不太好。可是,如果现在她不说,那她没有时间了。她不敢保证呆会打电话给他,他会接。 “还有什么事吗?”欧柏源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我下午……”咏心有些困难地开口。 “有事快点说,我现在很忙。”欧柏源直接打断她的吞吞吐吐。 “我下午有点事要出去,晚上……”听到他不耐烦的语气,咏心知道他又在生气了,不敢再犹豫地说出来,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他口气很冲地打断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什么事都跟我汇报。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欧柏源冷硬无情地命令道。 这回,咏心没有应声,也不敢再看他一眼,低着头一路往办公室门外走去。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就怕欧柏源发现自己哭了。 也因为她没有抬头,所以她不知道欧柏源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纤弱的背影,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他还坐在那里不出声。 “总裁……”两位助手看到总裁脸沉得可怕又不出声,不知道是要他们继续汇报工作还是要用餐? 他们再识相也猜得出来总裁跟总裁夫人应该是吵架了吧?不过,他们可没有胆子去问总裁这种问题。 “你们先去用餐吧,下午继续。”欧柏源重新点上一支烟后才吩咐道。 两个助理很快收拾好自己面前的资料出去,而欧柏源则是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后还是没有动一口咏心亲自送过来的东西。 他现在心情烦躁得只想杀人! ** 下午,咏心心神不宁的回到家,回了电话给雅情确定她今晚会过去后,整个人疲惫地躺在床上。 想到中午欧柏源的冷硬态度,咏心不觉得又委屈起来。她想,经过这次以后,她不敢在去打扰他了。 她怕极了这样的欧柏源。 为了不让雅情看到自己的异常,咏心努力让自己不要哭,然后自己到楼下拿了一些冰块敷眼晴,刚才从公司一路回来,她掉了不少眼泪,眼晴都有些肿了。 毕业聚餐在一家星级饭店举行,其实咏心跟大学四学的同学交情并没有多好,但是雅情就不一样了,虽然在大二的时候出国留学,但是班上的同学很多都有跟她保持联系的,所以,这次的聚餐可以说是非常热闹的。 一帮人热闹地吃完饭后,又转移阵地到ktv去唱歌。咏心本来不想去了,怕回去太晚,可是,雅情跟菲胭非要拉着她一起去。 包厢很大,一群年轻人在那边大声吼着,也不管是不是跟上调子,他们就要毕业了,以后大家想要这么聚在一起几乎是没有多大的机会了,所以今晚一定要尽情尽性。 咏心像来不喜欢这样吵的地方,所以跟两个好友坐在包厢最角落的沙发上聊天。 第43节 “菲菲,你最近没事吧?”咏心刚才在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唐菲胭有些不对劲,平时她很少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么多话的,今天却跟大家说个不停,还跟几个男同学开玩笑。 “没事!”唐菲胭不想在好友面前哭出来,所以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能有什么事呢?不过就是爸爸坐牢了,妈妈夹着爸爸公司的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罢了。 “可是前段时间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你家里的事情我在报上看过了……”咏心不相信好友的话。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表现得如此镇定? “心心,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倒是你,好像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是不是雅情的大哥欺负你?”唐菲胭转移话题。 “哪有啊?只是最近天气热,有点食欲不好……”咏心伸手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自在。因为好友提到欧柏源,让她的心有些难过。 “对啊,心心,我大哥是不是对你不好?别怕,告诉我。如果他敢欺负你,我就跟爷爷奶奶告状,让他吃不完兜着走。”欧雅情刚才喝了两杯酒,说起话来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欧家上上下下从老到少,哪个不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千金?就是大哥敢给她脸色看。 “心心,你大哥没有欺负我。你不要喝酒了!”咏心不敢说他们正在冷战的事情,看到欧雅情又想喝酒急忙劝住她:“雅情,不要喝那么多酒。” “这个酒不会醉的。心心,来,给你喝一口。”欧雅情看到咏心劝酒,反过来把酒杯送到她的唇边让她喝。 “雅情,别这样,我不能喝酒……”咏心把上脸偏过一边,可是嘴唇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酒液,她舔了舔唇,有点甜,有点酸。 “喝一点啦,大哥不会骂你的。” “对啊,咏心,试一下嘛。” 两个好友在两边押着咏心,一个按住她的肩膀,一个拿着酒杯硬是让她喝了几口进去后才肯罢休。 被迫喝了几口的咏心在好友松开她后急忙喝了几口果汁想去掉那些酒味。 之后,她们又聊了一会,然后雅情跟菲胭这被几个同学拉过去唱歌,而咏心身边坐了两个明天要跟雅情一起希腊拍广告宣传片的研究所学姐。 咏心对这几个学姐也不算陌生,所以雅情让咏心跟她们在一起也放心了,如果咏心出什么事,她那个黑脸大哥一定会杀了她。 “咏心,不要这么紧张吗?大家都是年轻人。”其中一个学姐主动跟咏心说话。 “琳娜,你可不要欺负雅情的大嫂。” “紫玲,我哪敢欺负她啊。”叫琳娜的学姐反驳了一句。 “紫玲学姐,琳娜学姐没有欺负我。”咏心最怕别人因为她而吵架了,所以明知道她们是开玩笑还是急忙解释道。 “算了,大家开玩笑而已嘛,咏心,你不用在意。”紫玲看到咏心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咏心,雅情的大哥好像比你大挺多的,你在家是不是也这么怕他?” “不是……”咏心最怕别人提起欧柏源。 “咏心,你不要这么紧张嘛。男人啊就不能太宠他了,瞧你这么乖的样子,一定经常被他欺负吧?”琳娜跟雅情一样,都是那种女王架式的女生,说起话来很爽快。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哪怕他真的是欺负她,咏心也不敢跟这个学姐说啊,学姐知道的话,雅情也一定会知道的。就所到时候又要引发一场家庭风暴了。 “喂,你们不要欺负咏心,她可是我大嫂。”唱完一支歌的欧雅情因为口渴过来喝水看到两个学姐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咏心说教,她忍不住开口。 “却!咏心,我们哪敢欺负咏心啊!我们是在教她不要让男人欺负。”琳娜眼角瞄了一眼欧雅情。 “我家咏心可是很纯情的,你们不要污染她。”欧雅情喝了水又被人拉走,在走之前还不忘记护着咏心。 “都结婚了还纯情啊?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了。”紫玲也没好气道。 “咏心,雅情大哥对你好不好?”琳娜很八卦地开口问道。 “嗯……”咏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嗯了一声。她们能不能不要老是围着她跟欧柏源的问题打转啊? “嗯是什么意思?咏心,念你是我们的学妹我才跟你说哦。现在那些有钱的男人啊,最是不可靠了,明时一套暗地里又一套。” “对啊!刚才雅情在这里我们不好说。不过,我们还是要教你几招的。” 咏心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迫听课,两个女人完全一副三娘教子的模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开讲。 “咏心,我跟你说,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啊,外面想攀上去的女人多了去,你一定要看好你老公了。现在那些小三、二奶之类的不知道有多厉害,老男人都要巴上去,不要说你老公还这么年轻有为了!”紫玲提醒道。 “对啊!男人这种生物啊!基本上可以称之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可能会放过到嘴的肥肉的。不吃白不吃。” “吃完了还好意思说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上床并不代表爱她,只不是一种生理需要罢了。还真是为自己找够了借口。” “一个男人不是真心爱一个女人,不要说上床,就算你拿孩子去威胁他也没有用。所以,女人别想用身体去绑住男人。” 两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完全陷入了她们自己的话题里。讲得咏心有些头晕眼花,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开了,而且内容越讲越开,后面还点名骂了几个男人。 咏心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果汁,听她们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紫玲才回过头来问她:“咏心,我们说的,你明白吗?” 她们刚才讲得太快,咏心不是很理解,但是还是乖巧地点头。 “那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琳娜转过头问她。 “嗯……”咏心想了想,忍不住问她们:“一个男人,会不会因为喜欢跟一个女人上床久了爱上她?”欧柏源这么喜欢跟她做那些事情,那他会不会因为那样爱上她呢? 她其实最在意的还是他到底有没有爱上她啊? “去,当然不会。” 不愧是多年的好友,默契十足。 “咏心,是不是你跟你老公有什么问题啊?”她们这才发现咏心有些难过地低头不语。 “没有,我随便问问而已。” “咏心,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也不用太在意。其实有钱人中也有好男人的,而且我们相信雅情的大哥也不是那种男人。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琳娜也伸手拍拍咏心的肩膀。 “我没有。”咏心抬起头扯出嘴角笑道。其实她心里已经在流泪了。 想起这些天跟欧柏源的冷战,再听了两个学姐的话后,咏心不禁难过地想着,也许他们的关系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第五十九章 心还要痛多久? 咏心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管家很贴心开着客厅的灯等她回来。 今天她们一群人在ktv又叫又闹地了半个晚上后还不过瘾,从ktv出来,一向不爱与人交往的菲胭竟然提议去夜店跳舞。 雅情跟两个学姐他们马上一呼百应。咏心当然不敢跟她们一起去了,她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欧柏源回家没有,但是她不想回去太晚而让他担心。 可是,她这么晚没有回家,他也是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不是吗?虽然她出门前有交待管家说她去了哪里,哪怕他回到家见不到她管家也跟他说的。 她只是有些失落,有些难过。 雅情亲自把她送上计程车后就跟一群人呼啸而去了。 咏心不敢确定欧柏源回来没有,所以,她打开房间门时仍是小心地不弄出声音。只是,门打开了,里面还是一片黑暗,她的心也因为这一片黑暗而一点点暗下来。 “还知道要回来啊?”黑暗中一道似乎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吓了咏心一跳,她急忙伸手打开灯,才发现欧柏源一身正式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她。 “柏源,你回来了!”咏心本来想问他怎么不开灯,但是看到他黑着脸的样子,她又问不出口,只能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 欧柏源却不应她,只是用一种她很不明白的冷淡目光盯着她。 “你要不要洗澡?我去放水。”咏心把手上的小包包放下来,走近两步问他。 “你喝酒了?去哪里了?”等到咏心靠近的时候,欧柏源才敏感地发现她身上似乎有着淡淡的酒味。一想到她不知道去哪里鬼混那么晚才回来,还学会了跟别人喝酒?他心头那把火越堆越高。 “今天晚上有毕业聚餐。”咏心只能老实地告诉他。她中午的时候想跟他说的,但是他不是不想知道吗?还很冷淡地把她给赶走了,她每每想到他无情的话心就一阵抽痛。 “吃个饭而已,需要这么晚吗?”欧柏源想到中午的时候她是有事情要跟他说的,但是当时他不想听。今晚他不到九点就回家了,刚到家的时候管家就告诉他说她去参加毕业聚餐了,他以为她应该不会超过十点钟就回来的。谁知道他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吃完饭后又去ktv了……所以,才这么晚。”既然他想知道,那她全部都告诉他好了。咏心在内心纠结着要不要把雅情的事告诉他,她不想再骗他任何事情了,可是雅情这边…… “跟谁去的?”欧柏源无法不在意她跟谁一起出去。虽然这样的问话听起来完全就是一副现代妒夫的样子。 “就是一大帮同学一起的……嗯,还有……”咏心不能说雅情也在这样的话,把菲胭说出来他应该相信了吧?可是欧柏源不给她机会说下去。 他瞪着她身上那件及膝的浅蓝色小洋装,越看越不顺眼,想到她穿成这样给别的男人看,心中的火怎么也压不下来。“以后不要穿这种不三不四的衣服出去。” 要穿也只能穿给他看,瞧她那双笔直的小腿都露出来完了。 咏心听到欧柏源这么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些都是他买给她的衣服啊,现在怎么会这样样说呢?也许是喝了几口要酒壮大了她的小胆量,她忍下心中的小委屈,咬着唇反驳着:“这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衣服。” “我就不三不四,就是不三不四。”欧柏源看到一向乖顺的小女孩竟敢顶嘴,压抑了一个晚上的火也冒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咏心低着头,用头顶对着他说话。本来在他面前就很娇小的她,低着头,缩着肩膀的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穿这件衣服。”他不想理她,但是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和一身过于白皙的肌肤,就是该死的碍他的眼。瞪了她一眼,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去——大门被用力带上,发出“碰”地一声巨响……咏心呆在房间里,不知所措地瞪着那扇无辜的大门。半响才说出一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我知道了,我不会了。”眼泪毫无预警地这样滴了下来。 这一晚,欧柏源回到房间洗浴完后已经是凌晨两点,看着床上那个侧身背对着的咏心,他沉默了一会后抬脚躺上床。 那可怜的样子让他很想伸手抱一抱她,哄哄她,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不知睡了多久,欧柏源被一阵阵细细地哭声吵醒了。声音是从咏心那边传过来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连壁灯也关掉了,透过少许从窗口透过来的月光,他看到咏心的肩膀在一抽一抽地动着,哭得好不伤心。 他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痛着。 “哭什么?”她的哭声,一声一声地渗进他的心底,让他除了痛还莫名地烦躁起来,就连睡意也消褪了不少。 咏心不应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怕自己再度哭出来,她把手背放在唇边咬着,可是,那止不住的哽咽声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渗出来了。 她真的不是想哭的,只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刚才回到家,她洗好澡后出来躺在床上,一想到他今晚对她说的话,还有他再度甩门而去的态度,让她难过得睡不着。 她以为他不会回房睡了,可是就在她迷糊中要睡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他熟悉的脚步声。 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起来面对他了,所以在他躺回床上的时候,她只能装睡着。可是,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越想是越难过,越委屈,然后就忍不住哭出来了。 “我在问你,哭什么?”见她躲着他,又得不到回应,欧柏源一阵恼火地再问了一次,还伸手把她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撑起手肘俯视着她。 “没有……我没有哭……”咏心声音里全都是哭腔却不想在他的面前承认。 “该死的!”欧柏源被她惹得睡意全无,心烦气躁,哪还睡得着啊。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去客房睡。”咏心看到自己不但把他吵醒了,也让他生气了。一想到明天他还要到公司上班,她起身道歉然后想下床。 见她坐起身,欧柏源一个用力,把她压在身下,“去哪里?”这个女人把他吵醒了就想走? 她想起来,他却沉重的身躯死死地压着她,让她动也动不了。 “我去客房睡……”咏心想把脸转过一边,欧柏源却更快地伸手捏住她的小下巴。与她面对面时,他才现她的两只眼晴肿得像金鱼眼,不知道偷偷哭了多久。 谁知,她刚说完,他竟然开始动手脱她的睡衣。既然她半夜吵得他不得睡觉,还把这些天以来他压抑住的情欲给惹了出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他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名媒正娶的老婆,他想要,她就得给。 “柏源,不要这样……”咏心被他的怒火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他不再说话。这一晚,欧柏源不理会她的苦苦哀求,没有前戏,没有挑逗,就这样粗暴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发泄出自己因为她而高涨的欲望,只当她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亲都没有亲她的嘴一下。 直到他满足之后,他才喘着气把安全套取下来,不理会床上已经一动不动的人直接到浴室冲澡。 等他回到床上时,咏心已经盖上被子侧躺着背对着他。那纤细的肩膀让他的手像是不由自主地想伸过去抱住她,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收了回来了。 有些气闷地躺在床上,这一次,他的耳边再也没有那恼人的哭声,他干脆闭上眼,不再理会心中怎么也泄不掉的烦躁。 第44节 过了好久,直到欧柏源传来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时,咏心张开眼,止不住的泪水再度流了出来,这一次,她不敢再哭出声,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背。 直到自己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才才忍着双腿间严重的不适坐起来,小心地下床把刚才他随手扔在床尾的睡衣捡了起来穿上。 咏心没有再回到床上,穿好衣服的她就这样顺势坐在床边,把下巴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地环抱自己傻傻地坐在哪里,任怎么也止不住的泪一滴又一滴地滑落。 欧柏源刚才的粗暴,除了第一次在车上之外,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结婚后的他在床上不管怎么霸道,总是会等她也准备好了才会要她。而不是像刚才一样纯粹是为了发泄一样,不管她的疼痛一味只追逐着自己想要的快感。 而且他还用了安全套,他这是在告诉她不想要孩子吗? 自从她陪他去了一趟香港回来后,他跟她在一起就没有做避孕措施了,有一次她红着脸问他为什么,他说想跟她生个宝宝。 可是,现在他好像改变心意了,咏心有些不安地抚着自己的小肚子,这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宝宝呢? 虽然她的月事不是太准,但是这个月已经迟了好久没有来了。因为跟欧柏源的冷战,让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那他会想要这个孩子吗? “男人要是不爱一个女人,女人就算是想要孩子来绑住男人也没有用。”今晚,学姐说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 原来他是不爱她了,所以才不想让她生他的孩子。或许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如果她真的有了宝宝,而欧柏源又不想要的话,她该怎么办? 第二天晚上,欧柏源没有回家。 这是结婚后,他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夜。以往不管他忙得有多晚都会回来的,除了出差之外。但是她们结婚这几个月以来,他就没有出过远门了。 那天晚上在半夜的时候,咏心终于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机,没想到那边却已经转入了语音信箱。 咏心不知道要留什么话给他,愣了半天还是把电话挂上了。 第二天晚上,她打过去还是这样,她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了,不要太在意。然而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个星期后,她在上班时间拨电话过去时,是他秘书的帮他接的。 “总裁夫人,请问您要找总裁吗?”那边孙秘书的声音温和有礼。 咏心咬了咬唇,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地抖,她只能小声地问:“他很忙吗?”忙到连接她电话的时间也没有?连自己的手机也要秘书帮接? 那边孙秘书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在接到总裁冰冷得要杀死人的目光后,她只能做这恶人:“总裁现在人不在,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咏心整个人顺着床沿直接滑落到地板上,拿在手上的手机也掉了下来,她却不想去捡。 她失神地望着窗外,想哭却哭不出来。刚才电话里,她明明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用不耐烦地口气跟秘书小姐说他没空时,咏心觉得自己的心钝钝地痛,痛得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那种痛,比被他强迫占时更痛,而且越来越严重,严重过之前的每一次,痛到她忘记了她该要怎么办。 这次,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她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理由了。 她一直坐在地上,坐到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坐到自己双腿发麻了都没有半点的知觉。 直到管家上来敲门,她出声应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哽咽的。也因为出了声,那些委屈似乎全都涌了出来,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哭了出来。 她哭得很伤心,哭得很大声,似乎要将这段时间以来被他排斥,被他忽略,被他冷落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她知道的,自己真的不应该再自作多情下去了。她怎么会傻傻地以为欧柏源会喜欢她呢?是因为吃醋而不理她的呢?那都是骗人的,她再也找不到欺骗自己的理由。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得到她罢了!现在他厌倦了,就丢在一边不理不睬。就像那天两个学姐说的,男人都喜欢玩,玩的方式还很多,玩得上瘾的时候怎么宠都行,腻了随手就丢了。而欧柏源有这样的资本去玩。 可是,她还是天真地等着他回来,她真的好傻,傻透顶了。 这里是他的家,他没有必要因为不想看到她而不回来,该走的人是她,她不会赖着不走的。 哭得连第二次上来叫她吃东西的管家在门外都听到了那委屈至极的哭声,管家举起手想敲门,手悬在半空半天也敲不下去,只有叹着气下楼去了。 都不知道少爷跟少奶奶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闹了那么久都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那天之后,欧柏源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咏心每次打他的手机,想问他是不是想离婚,有时候他不接,有时候接了就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很忙。”,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连声再见都懒得跟她说。 空荡荡的家里只有管家跟佣人,她一个人吃不下也睡不好,甚至严重到每天早上起想吐,难受得让她趴在洗手池半天回不过神。 她再笨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怀孕了,她想着,先去医院确定后再想着要怎么办吧!如果是真的,她一定地让欧柏源知道,她不想让他以为她拿孩子做筹码而留在他的身边。 这天早上,咏心好不容易没有吐得这么厉害了,她简单地拿了个包包就想去医院。却在门口碰到管家,好像是要上来找她的。 “少奶奶,您要出门吗?”管家看到咏心手里提的包包问道。 “嗯,要出去一趟。老林在吗?”咏心以为管家只是上来检查卫生状况也不在意。 “可以麻烦少奶奶整理一下少爷的私人用品及换洗的衣物吗?”既然少奶奶在,那由少奶奶来做可能会比较。他们都冷战那么久了,夫妻吵架嘛哪有这样的? “整理他的衣物?他要出差吗?” “大少爷的秘书打电话回来,说让送到公司去的。没说是不是要出差。”如果让少奶奶亲自送过去的话,说不定趁这个机会他们就可以和好了呢。 “嗯,那我整理一下,等会拿下去给你。”他其实是不想回家所以才让人把换洗衣服送到公司去吧?不想回家是不想见到她啊。 咏心很快地把他日常要用的东西,包括衣服、领带、小到刮胡刀等都放到了行李袋里,很快就收拾好了。 “少奶奶,不如你亲自送过去吧。”管家在咏心拿着行李袋下来的时候说道。 “我……我过去的话可能不太好……”咏心低着头小声道。他这么的不想看到她,她过去只会让他烦罢了。 “怎么会不好?你们是夫妻,给他送换洗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他也许还有一些要洗的衣服让你带回来呢?” “可是……”她没有告知欧柏源她过去,她不想打扰到他的工作,就像上次送午餐过去给他吃的闭门羹一样,她有些胆怯了。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要离婚,她还没有跟律师咨询好离婚手续要怎么办,这样去见他,他一定地以为她有其它的目的。 她不想在两人的关系走到尽头的时候还让他误会。 见咏心犹豫的样子,管家笑着接过她手里行李袋,一手推着她往门外走,“别可是了,老林都要开车了。您过去一趟吧。” 然后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打开车门推她上车。 咏心就这样一路忐忑不安地坐着老林的车到公司。 孙秘书在看到咏心时,露出一脸惊讶,“总裁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送东西过来。”咏心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有些勉强,“东西在这里,麻烦你帮我交给他。” 刚才在车上时,咏心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不提离婚的事情了,她实在是不想让欧柏源以为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只是想一个人或许应该说是两人,安静地离开而已。 把行李袋放到孙秘书的桌上后,咏心转身就走。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见了。 孙秘书见到咏心要走急忙出来,“总裁夫人,总裁正在开会,您要不要到他的办公室等一会?” 孙秘书再笨也看得出来总裁跟总裁夫人一定是夫妻有了小失和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就在公司的休息室住下来了? 而且这个小失和已经持续挺久了,据她的观察,以前总裁每天都会抽空打电话回去给总裁夫人,现在是完全没有了。 这一个月以来,总裁每天上班都黑着一张脸,动不动就开高级主管会议,让她们这些小秘书天天陪着加班,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按时下班了。 她被操得就快要撑不下去了,现在看到总裁夫人过来了,她只盼望着这种苦难的日子快点熬出头。 这段时间,不仅是她们秘书室的员工,公司全体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本来结婚后冰山脸总裁总算有了一点人气,没想到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又变脸回来了。 而且比起以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吓坏了他们这些小小的员工,每个人看到总裁冷着脸的样子,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总裁的出气筒,被骂一顿也就算了,小心连饭碗也不保那才是最要紧的。 冰山总裁虽然冷酷而不苟言笑,但是公司的福利可不是假的啊。 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总裁夫人的身上了,希望她可以化解冰山。 “不用了,我还有事……”咏心拒绝着。 “没关系的。总裁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要不您坐在这里等会。”孙秘书怎么样也要把咏心留下来。 在孙秘书的热情招呼之下,咏心只有暂时先坐下来。反正她是不想再进他的办公室了,等下秘书小姐不在了,她就要可以先走了。 只是,咏心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孙秘书还坐在位置上忙着,一边忙还一边跟她说几句话,让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掉头就走。 看到孙秘书不止要忙工作,还要分神陪她,咏心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行李袋拿起来走进他的办公室。反正来都来了,他也不在,不如就帮他把这些东西放好吧,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欧柏源,我听说你这一个月抛家弃妻,一个人躲在公司里,真的还是假的?” 就是咏心拿着行李袋进休息室不久,刚开完会的欧柏源回到办公室,有些心烦气躁的他刚想进休息室躺一会,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撞了进来。 是不速之客陆家大小姐陆漫雪来访,一进来不等欧柏源招呼就大声的质问道,坐在沙发上的她双手抱胸,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式。 “陆漫雪,你很闲吗?还是陆氏要倒闭了?有空管到我这里来?”欧柏源口气也不算好,随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一边松了松领带,有些重地吁了一口气。 “你才要倒闭。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爱管你吗?如果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你请我来我还懒得。” 听到陆漫雪说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欧柏源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想再谈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其它事,你可以走了。” 没人敢在他面前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陆漫雪竟然在老虎嘴边捋毛吗? “喂,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这样对咏心不公平。” “什么公不公平,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多嘴。”他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在他们夫妻之间插手。 “哈,你说出这句话也真是可笑。你也知道你们是夫妻,那你现在天天不回家是什么意思?”陆漫雪一说到这个就气。 要怪就怪她好了,这段时间陆氏又出现了新问题,她忙于应付忘记了打电话问咏心怎么样了。如果不是自家弟弟说起欧柏源这阵子都没有回家,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疏忽了那么久。 所以今天是特意赶过来问当事人的。上次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关系。 而且咏心是她硬拉着去的,现在欧柏源这样对她,她心里内疚。 欧柏源根本不想搭理陆漫雪,拿起手边新的企划案重新审核。她爱坐多久就坐多久好了。 “欧柏源!”陆漫雪一看他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就来气,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到她的身边抽走他手中的文件,“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欧柏源任陆漫雪抽走手中的文件也不急着拿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想怎么样,哪怕他想怎么样也不会跟她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很喜欢咏心吗?既然这么喜欢她,这么在意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让人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了,根本就是张向凯缠着她不放好不好?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如果真的怕她被别人拐跑,那就对她好一点,你现在丢下她一个人不闻不问,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陆漫雪有时候真是不明白欧柏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每天掌握着数亿资金流向的男人,面对工作上再棘手的问题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男人,为什么只是对一个女人就能搞得一塌糊涂的? 他从小脑袋就比别人聪明,怎么就走不过感情这道坎呢? 陆漫雪说的话,欧柏源怎么会不懂?他没有回应,只是伸手把自己桌上的电脑屏幕打开,然后点开桌面上一个文件夹后把屏幕转到陆漫雪的面前,“你自己看。” “这什么啊?”陆漫雪好奇地点开图片,一张又一张看完后,她忍不住嗤笑,“什么时候拍的?把咏心拍得挺上镜的嘛?”陆漫雪很忠实地做出评价,完全无视照片里咏心对着张向凯微笑,还有张向凯伸手摸咏心的头那温柔的表情,又不是捉女干在床?男女正常交往也会这样的好不好?欧柏源这男人看问题的角度还真是让人不解。 “你就凭着这几张照片认为她跟张向凯有女干情?” 看完照片,陆漫雪把屏幕转回到他的面前,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欧柏源,你相信咏心吗?你有听过她解释吗?你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直接给她定了罪,真是好笑。夫妻之间最重要就是信任,你既然这么不相信她,对她这么不满的话,那你干嘛不干脆离婚好了?反正你欧柏源家大业大,长得英俊挺拔,能力卓越,想要你的女人满地都是,只要你出声好了,包准一大堆名门千金们排队等着你青睐,你有必要这样对咏心吗?她又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啊?” 要是她是咏心的话,欧柏源这样对她,早就离婚一万次不止了,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欧柏源一个男人。 欧柏源冷冷地瞪着陆漫雪,如果她不是个女人,他一定会把她直接从68楼扔下去了。 “要不要离婚是我的事情。” “是啊。是你的事,那你怎么还不回家离婚啊?是怕咏心开口问你要赡养费还是怕她粘着你不放?”又是这副态度,陆漫雪真的是气得不轻。 第45节 “出去。”欧柏源闭上眼不想看陆漫雪,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 “你不就是怕她心里还爱张向凯吗?那干嘛不开口问她?”陆漫雪看着欧柏源的表情,直接把问题点出来。难道他还不敢求证不成? “陆漫雪!”欧柏源忽地睁开眼,那视线冷得像是要冻死人。 “哼,你会后悔的。咏心这样好的女孩你为了那该死的自尊而不懂得珍惜她,你一定地后悔的,欧柏源。” 两个在办公室里争吵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们争吵的对象就在休息室的门后面,刚把他的衣服摆放好的咏心正正安安静静地听着。 她只听到陆漫雪提出离婚的问题时,欧柏源不但没有反驳,还很冷淡地说要不要离婚是他的事情,那就是说他已经考虑过离婚的事情了。 原来,并不是她多想,欧柏源已经厌烦她到了要跟她离婚的地步了,她太傻了,怎么还赖在欧家不走呢?难道她还要等他来赶她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地贪心地霸着欧太太的头衔不放呢?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贪心的,只想过着平凡而开心的生活就够了,为什么要把她扯进这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呢? 晚上八点,孙秘书在加班终于告一个段落后,得到总裁大人的批准下班,她感动得差点要痛哭流涕。她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拿起自己的包正要走,却听到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今天谁进了我的休息室?”欧柏源站在门口冷着脸问道。 “应该是总裁夫人吧?”孙秘书被问得一愣一惭的,有些不确定。除了总裁夫人,她敢保证,就算有十条命,公司全体上下也没有哪个敢进总裁的休息室。 “她怎么会来公司?”欧柏源有些惊愕,他想不到她会来公司找他,但是他并没有见到她的人。 “您不是让我打电站通知管家帮您送换洗衣物过来吗?今天是总裁夫人过来的。” 听完孙秘书的解释,欧柏源转向走进办公室,在走进前又转过来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我不太清楚。中途的时候我送文件到企划部一趟,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她出来,我以为她还在您的休息室里。” 欧柏源皱了皱眉头,心想该不会这么巧让她听到了他与陆漫雪的对话吧? 怀着这个不确定的想法,欧柏源再度转身,“嘣”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那一声巨响把孙秘书的小心肝震得快要裂了,她拍了拍胸口,急忙往电梯处走去,就怕忽然又被总裁叫住,那就麻烦了。 进办公室后,欧柏源直接拿出手机拨家里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大少奶奶在家吗?” “大少奶奶下午有回来过,但是又出去了。她说今晚跟她大哥约好了吃饭,如果太晚的话就在娘家,不回来了。”管家如实报告着。她以为少奶奶亲自送衣服去给大少爷可以缓解这冷死人的气氛,没想到少奶奶回来后,她愣是没看出一点喜悦,现在又是大少爷打电话回来问。唉呀,真是愁死人了。 原来不止他会彻底不归,连那个一向都乖巧听话的女人也有样学样了。 欧柏源自嘲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随后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办公室里一片黑暗,他连灯也不想开,城市璀璨的灯火从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 在这样的夜晚,她是不是等了他很久很久?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脑海里却不断却浮现出那一夜,他不顾她的哭泣哀求,无情地在她身上发泄浴望后,那瘦弱的身子一动不却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让他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他知道自己那晚不但用言语伤害了她,他的行为更是让她伤心到极点。那天早上他从床上醒来时,发现她单薄的身子坐在地上,把头轻轻靠在床沿,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就这样睡着的样子,让他忽然没有勇气面对她。就连她打来的电话他也不敢接,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所以干脆就在公司住了下来,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要想那张哭泣的脸。 他承认陆漫雪说对了,他是吃张向凯的醋,而且还是漫天的飞醋。 那些照片他当然知道罗湘湘故意的,他不该拿它大做文章,可是看着照片里那个男人用手摸着她的头,那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让他气得发狂。 安咏心是他欧柏源的女人,张向凯凭什么碰她? 让他更气的是,他的女人竟然还不会拒绝,还敢对着他笑?明知自己会生气,还背着他去见张向凯,收下他送的礼物,这口闷气一直憋在他的心里,欧柏源对谁都没有说出来。 离婚?他想都没想过。陆漫雪以为他是那种把随便把离婚放在嘴边说的男人吗?当初既然娶了她,他是非常地认真对待这段婚姻的,他是不会跟她离婚的。 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从未害过相思的欧柏源,这一个月以来,只要他清醒着,他的脑海里全是咏心的身影,想他却不敢回去看她。 天天把自己埋在工作里,累得让自己没有力气去想倒头就睡,要么就是喝酒喝到自己意识不清,迷迷糊糊想她心也就没有那么痛了。 或许陆漫雪说对了,他真的不应该那么小气的,她都好言好语地讨好他的,他却还是对她不理不睬,真的是一点男人的肚量也没有。 等欧洲这边的融资案完成后,他再回家好好地抱她,好好地哄她,疼她。一想到那张哭得伤心的脸,他的心总是一抽一抽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站起来开灯,打算把明天要香港客户谈的资料确认一遍。 他刚走到办公桌边拉开椅子还没有坐下来,他的私人手机却响了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手机被自己扔沙发那边。 几大步过去接起来:“喂。”会打他这支手机的人除了比较好的朋友就是家人,而打得最多的就是他老妈官天丽。 “柏源,你在哪里?”官天丽不满的声音从那边过来。 “在公司。”欧柏源稍稍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是他老妈在国内的电话,那就说明他老妈从国外回来了。 “你跟咏心是怎么回事?我刚从机场回到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咏心跟他大哥去吃饭了,晚上会晚点回来。妈,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欧柏源在说到安卓时,忽然想到上次在医院他对咏心不正常的举止,心中的疑问与不满又有些涌上心头了。 不是他太小心眼了,而是安卓那时对咏心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哥哥对妹妹,而是……是什么,欧柏源不愿意深思下去,他怕自己的飞醋又会满天飞,等他回家后,一定要把她老婆跟安卓彻底隔离。 “还不是圣源了,忽然同意接手医院,我跟你爸爸特地回来跟医院的董事打一声招呼。” “那你放心让妹妹一个人在国外?”他老妈最不放心就是家里那个最能闹的妹妹欧雅情,所以出国长住的地方都是妹妹的公寓。 “不要再提那个不孝女。前段时间跟我说与同学去旅游,谁知道她竟然给我偷偷办了休学手续闹失踪,被我发现她竟然跑到希腊去拍广告了,你说气不气人?”官天丽说到宝贝女儿又是气又是爱。 欧柏源没有心情听她唠叨,“没事我挂电话了。” “柏源,你先别挂。我听管家说你有一阵子没回家住了,是不是跟咏心吵架了?”她出国前,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有,只是工作太忙了。”他已经决定好好回去哄她开心了,不想让别人介入太多,特别是这个一天到晚没事违恐天下不乱的老妈。 “我们家离公司有多远,你会忙到连回家的时间也没有?”官天丽才不相信他的话。这摆明了就是想找借口打发她的追问。 知道瞒不过,欧柏源叹气,“妈,这是我跟咏心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哼,有你这么袒护老婆的儿子在,你还怕我这个恶婆婆刁难你老婆不成?” “妈,我知道你是最知情达礼的好婆婆,要不我爸怎么会对您誓死追随多年不离不弃?”欧柏源能得跟自己老妈开玩笑。 “好了,不说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喂,柏源……”官天丽还想说什么,欧柏源已经挂上了电话。 本来说要回安家住一天的咏心,却一连好几天没有回欧家。 欧柏源也没有等到手上的融资案结束后回家好好抱一抱老婆的愿望。 咏心在给欧柏源送衣服到公司后,她没有回安家,只是回到了妈妈留给自己的小公寓安静地想了好几天。 这天,她的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做检查。 “医生,我真的怀孕了吗?”咏心坐在专科诊室里,平静地问着那个女医生。刚才的检查报复她已经看了,只不过再平静地问一次而已。 “嗯,已经十一周了。” 也就是说快三个月了,那是什么时候有的?咏心有些苦涩地摸着自己还平平的小肚子。之前他们明明每次都有做避孕的,没想到孩子还是来了。 看来,真的不能太相信现在的安全套避孕的效果了。安全套的说明书上明确地写着‘目前没有一种避孕方式可达到100,有效避孕。在使用过程中用力过度脱落或尺寸不符都有可能造成避孕失败。’看来是说对了。 她不知道这个宝宝该不该来,但她知道她一定会要这个宝宝的,一个已经在她身体里存在了近三个月的生命啊,她怎么舍得? 哪怕他注定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叫了,欧家这样的家世一定不容许自己的子孙流落在外吧?只是,她跟欧柏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办法回头了。 没有关系的啊,妈妈忍了那么多的苦都把她生下来了,她怎么割舍得掉一条生命呢?没有关系的,没有欧柏源,她一个人也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 医生抬头想说什么,却看到咏心抱着自己的小肚子发呆,笑了笑才说道,“你的身体有些虚弱,营养也不足,这样会影响后期的发育。回去以后,让您的先生好好照顾你。吃不下也得吃,可以采用少食多餐的方式减少孕吐……” 医生看到咏心气色不太好,特别是脸色苍白,没有怀孕女人该的丰韵不说,看起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有些担心。 “好。”咏心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乖巧地应声。 接下来医生又说了很多孕期的注意事项,咏心都只是点说好。 “还有,记得要来做定期检查,如果孕吐得厉害的话让你的先生陪你一起来。”医生再次叮咛。 医生最后的叮咛让咏心脸上的笑僵掉了,表情有些黯然,起身跟医生道谢后,有些失魂似的走出诊室。 这个世上有一种相逢叫冤家路窄。 咏心怎么也想不到她坐上电梯下来时,电梯在六楼停顿了一下,她也没有留意,她只是没有想到电梯门打开,进来的却是她这辈子不想再碰到的人——张向凯。 学生时期那段苦涩的暗恋转变到如今不想见的人,其间的心境转换,咏心自己最清楚。 第六十章 咫尺天涯 咏心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跟学长之间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曾经可以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现在的面对竟是这般,无言以对。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人嘘唏的呢? 张向凯当然也没有料到会在医院碰到咏心,所以在走进电梯后他同样是因为震惊而沉默地望着那个不愿意转脸过来看他一眼的女人。 她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吗?张向凯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坐着同部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咏心侧过身子从他的身边走出去,张向凯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咏心……”直到意识到咏心要往医院门口而去,张向凯终于张口叫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咏心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应声,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往上走。她现在心很乱,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想说。 “咏心……等一下。”张向凯几大步跟上来拦在咏心面前。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说出来,他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学长,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咏心头也没抬只吐出这一句话。 “咏心,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上次是我喝醉酒了,才会那样失态……”张向凯努力地解释着。 他也为自己的失态付出相当的代价了,因为上次的事情回去后,叶倩茜一直跟他闹个不停,上个星期,他们又因为一些小事情吵了起来,在叶倩茜又把咏心扯出来后,他一个心急地把她推开,让措失不及的她直接从二楼的楼梯上滚下来,两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今天会在医院出现的原因。直到他看到叶倩茜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时候,她满脸是惊慌失措的泪,不断地说着:“救救我的孩子……” 他才深深地明白,这些年这个女人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年的青春,如果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叶倩茜,但是此时,他的心为之深深地震憾了。也是到这样的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爱与不爱都伤人。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再见。”咏心听到学长再度提起那天的事情,本来以为已经平静的心却再度激起了千层浪。 不是什么事情说了对不起就可以挽回的!也许她不应该怪学长而让她跟欧柏源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他们之间的婚姻缺少着一般人正常的流程,没有恋爱,没有相互了解就这样走在一起了,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相差得太多。光是家世背景这一点她已经高攀他太多了。 灰姑娘毕竟只是童话故事,现实中的童话总会被生活所磨掉的,她的梦该醒了,咏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停下来。 “咏心,下个月我跟叶倩茜要到国外定居了,以后回来的机会会很少,你保重。”张向凯对着咏心的背景说道。知道她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他也不想再追上去给她过多的烦恼了。 听到这句话,咏心的脚步停了下,然后回过头看着张向凯。那张本是自信飞扬的脸此时多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沧桑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人事消磨,所以的一切早已不一样。咏心扯出一抹笑:“学长,保重,也祝福你。” “咏心,谢谢你,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保重。”张向凯看到咏心回头,心中一暖走向前几步站在她的面前。 “学长,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再见。”喜欢会过去,爱也会过去,只是心中的痛怎么会止不了呢? 第46节 既然已经互道珍重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人这一生,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总是一小段一小段地陪着自己走过,然后挥挥手道珍重。 能陪自己走到人生尽头的那个人会是谁呢?她不再有想望,就这样了吧! 咏心努力地抬起头,想让自己把前面的路看得再仔细一些,却就这抬头一瞬间,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竟是这样映入眼中,沉入心底。 咏心似乎忘记自己有多久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了,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相汇在一起。 他最近睡得不好吗?怎么看起来有些瘦了?咏心的视线动了动,才惊觉他的身边还挽着一名出色美人,那美人有着一头俏丽的短发,也在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她。 而欧柏源的目光却没有半点的波动,看着她的样子竟如同陌生人一般。 原来梦碎竟来得如此之快!他的身边早已有了别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他一定不希望他身边的美女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吧?或许说前妻比较准确一些? 她不会不识相的!两人亲密的肢体动作,她当作没看见,咏心低下头,视而不见地从两人身边越过……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宛如咫尺天涯。他们之间何止一个天涯那么远啊! 在与他错身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得到他身上的冷意是这么的重,重得她的心也变得又冷又痛起来。 他站在医院门诊的大厅中央,虽然回头,却没有开口叫她。她都当他是陌生人了,他怎么开得了口叫住她?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柏源,那个女人是谁啊?你认识她吗?” 隐约地,女子娇呢的声音,在咏心后方响起。女子亲昵的叫唤,让咏心的胃慢慢揪紧,这一刻,她只记得拼命忍住,眸中快要溃决的泪水……“不认识。”欧柏源无情的否认,彻底击溃了咏心噙在眼底的泪……踏着沉重的步子,她泪流满面,直到街上的行人,都用同情的眼神凝望她…… 走出医院,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努力让自己的泪停下来,可是停不下来……以前,她不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现在知道了…… “柏源,我刚才看到她好像哭了?”傅景歌不明所以地看着欧柏源吓死人的铁青脸色,依她看来,怎么看两个人都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啊。 “傅景歌,闭嘴。”欧柏源努力压下心中那股想要拔腿去把她追回来的冲动。 在踏进医院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生病了,可是,他再望第二眼时,看到那个让他视为眼中钉的男人竟然再度走近她的身边,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她可以跟这个男人站在这里说话,也一样可以把他当作是陌生人。这样的安咏心让欧柏源心中的底气一降再降…… “欧总裁,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欧柏源跟咏心之间这般让人不解的举动,张向凯一一看在眼里。他一直以为欧柏源娶咏心是因为喜欢她的,因为上次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爱,而咏心,不用说,早就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他们发展成今天这样,也是因为他上次喝醉酒引起的。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但是欧柏源今天这样带着一个女人在咏心面前这样亲密,就不该。 欧柏源站住,眼神冷冷地望向叫住他的张向凯。这个男人竟敢叫住他!? 他的眼神很吓人,但是张向凯这次怀着坦荡的心理倒也不是很怕,他稳了稳心神才出声道: “我知道上次我失礼了。我向你道歉。但是请你不要怪咏心,不关她的事情。” “说完了吗?”欧柏源压抑许久的怒意似乎有些藏不住了,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件事。 谁提都可以,就他张向凯不能提! “我没别的意思。咏心是个好女孩,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她……” 张向凯的话还未说完,衬衫领口即被欧柏源给扯住,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欧柏源的拳头也随之奉上,那一拳,直直地落在张向凯右侧脸颊,因为力道过重,张向凯竟然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他的嘴角都破皮流血了。 “你干嘛动手……”张向凯冷不防被欧柏源打了这么重重的一拳,整个人都站不稳了,他想不到看起来沉稳的欧柏源竟然会当众做出打人这样的事情。 大厅的骚动引来其他人的侧目,傅景歌看着欧柏源黑成一片的脸,她可不敢上去劝架,后退几步后拿起手机马上打欧圣源的电话,他千万不要在手术室才好啊! 这是她认识欧柏源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在外面露出这样明显的情绪,还动手打人,这样的他她怎么敢惹啊? 欧柏源只是挥了那一拳过去后就没有再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冷冷地眼神瞪着张向凯。 几个值班的护士从急诊室赶了过来,正想训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欧家的医院闹事,在看到欧柏源那张脸时,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医院欧家占着最大的股分,这家私人医院也可以算是欧家的了,虽然欧柏源不管医院的事情,但是在医院服务超过一年的护士怎么会不知道欧家的大少爷呢? 只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基本上很少来医院一趟的欧柏源竟然一来就是在门诊大厅打人。 接到傅景歌求助电话的欧圣源很快地从楼上办公室下来了,他一出电梯门,身上穿着的医生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就朝他那个动手打人的大哥这边飞奔过来了。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欧圣源小心地打量着大哥那黑得难看至极的脸,然后没有得到回应的他把目光转向远房的小表妹傅景歌,用眼神询问她,傅景歌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你们回去工作吧,这里交给我。”欧圣源朝几个护士挥了挥手,她们在这里也没有用,而且他分神瞄了一眼刚才被打的男子竟然是正在住院的叶倩茜的准老公。 不用问也知道大概什么事了,虽然他不从来不理会家里的事情,但是该知道的他还是会知道。 所以,哪怕张向凯今天被大哥打得受伤了,他也不可能当着大哥的面让人帮他处理伤口。谁叫他惹谁不好惹他家大哥?被打活该! 从某一方面来说,欧圣源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护短的。 “大哥,不如先到我的办公室吧?”欧圣源知道一向不来医院的大哥会忽然来,是为了带刚从国内过来的傅景歌过来找他。 这个表妹啊,虽然从小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但是长大后一起在国外留学,他们的关系倒是还不错的。 今天表妹过来,应该是为了躲慕容谦。都不知道慕容家的男人怎么娶个老婆都没有哪一个能顺顺利利不让人担心的。 只是,躲了这么年,她还要在躲什么? “我不上去了。”许久之后,欧柏源终于收回冷咧的目光,看都不再看张向凯一眼转身往大门而去。 傅景歌他已经仁致意尽地送过来了,其它的事情他不想再理。而且他现在心情特别不好,再不走,他不敢确定会不会把张向凯打个半死。 一个人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欧柏源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起来,那一年,他第一次到学校门口去找安咏心,从第一次看到张向凯那一刻起他就想,有一天,他一定要好好的痛揍他一顿。 刚才挥出去的这一拳,无关其它,只因为他吃醋,吃张向凯这个男人漫天的飞醋,吃了好多年…… 只是,这一拳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过来,只因为他的心里想着的却是他的女人,喜欢过这个男人…… 而他现在仍然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还喜欢他?她刚才就这样走了,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这让他大男人的自尊严重地受伤了。 那个说过会听他话的小女人,竟然敢装作不认识他! 她现在去哪里了?欧柏源从医院开车出来,一路开着,开得很慢很慢,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想也没有想直接把车子拐过了左边,往公司方向而去。既然他们好像都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他还是先回去处理公事吧! 只是,他的车子转过弯道的一霎那,咏心刚从街边那一丛绿化树后面的长椅上走出来。 从医院出来后,咏心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走着,直到自己的脚有些累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她不敢让自己走得太远了,所以像个傻瓜似的坐在绿化树后面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 刚才医院的那一幕,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能做到视而不见,已经是她最大的容忍了。她没有办法保持着微笑跟他打招呼。 这样的伟大,她做不到。 只是,站在街头的她,下一步又该去哪里呢?看到远处一辆计程车过来,咏心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手还没有伸出去,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她吗?咏心无意识地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是疗养院打过来的,她怀着一股不好的预感接起来:“喂……” 咏心打着计程车赶到疗养院见到了蝶姨最后一面,然后就被拉上了白布推走了。 咏心唯一的安慰就是,蝶姨的面容是安祥的,她没有带着未了的心愿而去,只是,她还不及告诉她,她要做妈妈了。 天气忽然大变,不仅下着大雨,也起了雾,彷佛老天知道蝶姨在经历过人生的许多波折后,告别人世,永远地脱离痛苦跟磨难,与咏心一起流着眼泪。 “欧太太,你要节哀啊。”年迈的宋医生从办公室从来,看着这个在走廊上哭得凄惨的女孩。刚才他们试图联系欧先生,因为他说过,万一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要通知他,但他的私人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所以他们只能把欧太太,以往的安小姐叫过来。 只是,看她哭得这么的伤心却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安慰,他一个看透了生老病死的医生也感到心酸不已。 “宋医生,谢谢你。”咏心抬起红肿的双眼。 “这是她前两天精神还好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慈祥的宋医生坐在咏心身边的位置上,从医生袍里拿出一个包装整齐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年代有些久远的盒子。 “这是……”咏心有些迟疑地接过来,蝶姨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她的吗?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事情,她来得少一些,只是没想到蝶姨这么快就走了!走之前还有东西交给她? “她说只是一些你妈妈生前的东西,你就拿着吧。”宋医生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脸糊涂的女孩子,站起来,“我还有事情,你在坐一会,后事的话你跟欧先生商量一下要怎么办。不办的话我们医院就直接送去火化了。” 说完后,宋医生就走回他的办公室了。 她当然要送蝶姨最后一程,只是,能陪着她的人不会是宋医生口中那个欧先生了,因为她不再是欧太太了。 那还有谁可以陪她一起?咏心望着那如幕的雨帘,拿出手机翻了翻,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大哥了。 号码按下去了,很久没有人接听,大哥也不想理她了吗?纤细的手指移向屏幕想点下挂掉键,那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咏心……” “大哥……”咏心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跟大哥一起说话吃饭了,现在那个声音似乎遥远得从天边传来一般,她在电话这端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安卓二十分钟后就赶到了疗养院,看着那个坐在长椅上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女孩子,他的心疼得你呼吸不过来。 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可以忍心对她不闻不问那么多的时间?哪怕她嫁人了,终究还是自己的妹妹啊!他不该为了自己龌龊的心思而冷落她。 “咏心,不要哭了……”坐在她的身边,安卓伸出手抱住那个不断颤抖地肩膀。 “大哥……大哥……蝶姨……她走了……”咏心把脸埋在安卓的胸前,再度哭得不能自己。那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蝶姨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像妈妈一样疼爱她。 “咏心,大哥知道。”安卓闭上眼抚着咏心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这个女孩受的委屈太多了,最近她跟欧柏源的事情他也有些耳闻,但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欧柏源竟然没有来陪她。 前些日子,他跟欧柏源谈越南工程合作事项时,就隐约感觉他们的不对劲,但是他想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不好插手,加上欧柏源对他有些怀疑,所以,他连电话也没有跟咏心通过。 现在看这情形,两人之间似乎越来越疏远了! “欧柏源呢?为什么不来?”他终究不忍心让妹妹受苦而问了出来。如果欧柏源真的如外面传的那般自己搬到公司去住了,那他会把咏心带回来。 “大哥,我跟他……”咏心听大哥提到他,心中的委屈与疼痛更是重,在医院门口撞见的那一幕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咏心,如果跟他在一起不开心,就回来。大哥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如果可以与她就这样一辈子,他不娶,她也不再嫁,他们是可以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 安卓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深邃的黑眸深不可测,闪动着矛盾复杂的感情,有酸、有涩、有苦……看着似乎很复杂却也不复杂,他想与她在一起,不是兄妹那样的在一起,他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不该存在的感情…… 那一次在医院意识到自己内心却变得那么无耻后,犹如一记闷棍,他被打得满眼昏花,一颗心直往下沉。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衣冠禽兽——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他努力的平复翻搅的思维,远离她,避免自己控制不住,对她做了不该做的逾矩动作,只是,今天,在接到她的电话,听着她在电话里哭得不能言语,他毫不犹豫地来了。 只是,这样有违背常理的事情他只能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更加不能让咏心知道。 爱情,总是这么错纵复杂,总是这么爱捉迷藏。 “大哥,你以后会有大嫂,你对我这么好,她会吃醋的……”咏心抬起被泪水洗涤后的脸,努力让想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只是眼里那浓浓的忧愁怎么也抹不掉。 人死不能复生,离开这个人世对于蝶姨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傻瓜,你是大哥一辈子的牵挂,大哥也放心不下你,哪怕有了别人也不会不理你的。”那哭泣过后清丽可人的容颜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动人,安卓看得一时心动,他放纵自己紧拥着她,像在守护珍爱的宝物般爱不释手。 他告诉自己,这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只是哥哥与妹妹而已。如果过了今天,他就没有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勇气这样把她拥在怀里。 “大哥……”咏心从来不知道大哥竟然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只是,这个大哥不仅是她一个人的大哥,他是安家的长子,是大妈极力让自己远离的人啊!她从来不贪心的,一辈子这么长,哪怕大哥只是说说而已,她也满足了。 这一刻的温暖,让她暂时留恋一下好了,一下下就好…… 如幕的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一辆黑色的车在疗养院门口停了下来。 打开的车门伸出一把黑色的大伞,然后是一双穿着笔直西裤的长腿伸出来,黑亮的皮鞋落地,地面上的积水溅起水花。 第47节 身材修长的男人撑着伞,哪怕在如此的大雨中行李步伐依然优雅,大雨迷蒙加上大伞的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男人走到离大门口台阶一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抬起的那张脸表情冷硬至极,那双黑眸里闪烁着一团小小的火苗,似乎要把眼前那两个坐在椅子上抱在一起的男女烧成灰,握着伞柄的修长大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凸现。 欧柏源不相信自己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老婆正在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虽然那个男人是她哥哥,他还是不能接受。 安卓是什么心理,他这个在商场上浮沉多年的男人不会看不出端睨。他明明已经警告过他的,不要靠他老婆太近。但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呢?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让一个男人抱着吗? 今天在医院那场相遇让他失控了,一路上又没看到那个身影让心绪杂乱的他关掉了私人手机,回到公司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没想到在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打开手机想打电话回家问问那个女人回去没有,却看到了好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疗养院打过来的。 他心下一沉,马上预料到了发生什么事情,也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是到这边来了,他只是不满,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他? 他也只是没有预料到,自己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 他应该是上前把她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拉走的,该死的安卓竟敢碰他的女人!可是,他的脚无法动弹,就这么在雨中看着,哇哇的雨声传入耳中,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的哭声…… 然后,他像是自嘲一般勾起嘴角,转身大步往外走。人在最脆弱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会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而她连个电话也没有给他,加上今天对他的态度,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还不明白吗? 前段时间的讨好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已经不愿去深思了! 走出大门口,手中的伞也随之丢在地上,他的头发,衣服很快就被强势的雨水给淋了个透,不过,他并不乎。 全身湿透的男人,就这样坐进车里,打着车,雨刮快速地把前挡风玻璃上的水一一扫开,可是,眼前的视线竟还是有些迷朦,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往里面望去,什么也看不清楚,很快地车子从疗养院门口消失了。 蝶姨的后事在安卓一手的安排下,很快办好了。蝶姨生前并没有亲人在身边,唯一的一个还在牢里,在火化的那一天,赵景岗在监狱看守员的带领下,来见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又被押送回去了。 咏心最后的决定就是把蝶姨的骨灰跟自己妈妈葬在一个地方,这样,她们可以互相作伴,就不会寂寞了。 那些天,天一直阴阴的,不时还会下起雨,修建在半山腰的墓地群被一丛丛高大翠绿的长青柏围绕着,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森然而立。 单薄而瘦弱的身影缩成一团,孤零零地倚在墓碑前。 刚过世的蝶姨跟妈妈被她安葬在一起了,生前,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同样的命运坎坷,同样的遇人不淑,死后,她们永远地远离那些尘世的骚扰,安静地在一起了。 “妈妈,蝶姨,你们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聊天了。多好!”咏心伸手摸着墓碑上那个笑得温柔的脸。 以后,她来看她们的机会会少很多,因为这些天,她已经想过了,欧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安家她也不可能回去,但是大哥一定不放心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在外面,而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了欧柏源的孩子,不如就走得远一些吧,让这里的人和事都告一个段落。 她不会让欧柏源厌烦,也不会让大哥为难,离开是唯一的最好的办法。至于要去哪里,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今天她是来跟妈妈及蝶姨告别的! 身边一个又一个爱着她的人都离开了,妈妈,爸爸,蝶姨……还有那个想爱却不能爱的男人,她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肚子里的宝宝。 “咏心,回去吧。”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安卓撑着伞走到她的身后。 “大哥,对不起。这些天让你忙得连公司都没有去。”咏心站起来,望着这几天为了办蝶姨的事情一直忙前忙后又要照顾她情绪的安卓,那张英俊的脸明显的瘦了下去。 “傻瓜,我是你大哥,我不帮你帮谁?”安卓走近一步牵住她的手一起往山下走去。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咏心看着身边的安卓冒出这样一句话。 “要保重的是你才对。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工作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大哥养得起你,有什么事记得要跟大哥说。” 安卓最是不放心她,又不愿意回安家,如今跟欧柏源闹得又僵,也不知道欧柏源到底是怎么想的,咏心都搬出来一个星期了,他也不闻不问,这两天连蝶姨去世也没有过来看咏心。 如果真的要离婚,爽快一点对谁都好!只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跟咏心说。怕现在的她情绪不好,还是等她缓一缓再谈吧。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大哥心中,永远是小孩子……” 他们很快从山上下来,坐上车子离去了。随着他们的离开,墓地中万物无声,天空的雨时停时落,只有一阵阵的风呼啸而过,像是魂魄发出的不舍的声音。 山脚下,隐蔽的拐弯处,一辆兰博坚尼超跑正安静地停靠在路边,车里的男人目睹着他们上车离去后,才打开车门下车,不顾细细的雨丝打在他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拿出烟缓缓地点上。 缕缕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淡淡化开,男人一根又一根狠狠地抽着,直到地上堆了无数个烟头,车子里的手机正好响起,他才回过神回到车上。 “我现在马上回去。”欧柏源接完助手打过来的电话后,马上发动车子离开。通往墓地的马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清冷,仿佛刚才并没有人停留过,留下的只有那一堆还冒着烟的烟头。 这一晚,欧柏源拉好友单聿毅在梦幻巴黎喝酒。 他却在单聿毅来了之后,一个人闷不吭声的猛灌酒。 单聿毅到新加坡分司上任多久,他就陪了欧柏源多少天,最后也发现欧柏源很不对劲,这分明就是借酒浇愁,只有失意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再加上昨天跟朋友碰面时,听到一些不怎么好听的传言,心里也有些底了看到欧柏源又往他杯中倒酒,故意问:“跟老婆吵架了?” 欧柏源没出声,继续喝酒。 “到底是怎么了?”单聿毅关心的问。 “没事。”又一杯烈酒下肚,什么都会忘记的。 “没事你会下班就拉我出来喝酒?” 打死他才不信,他们这么多年朋友了,他还会不了解欧柏源的脾气?肯定是跟老婆有不愉快,却又拉不下脸说话。 欧柏源没回答,只是又喝了口酒。 “柏源,夫妻间有什么矛盾是说不出来的?”单聿毅看到欧柏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最看不惯了。 “阿毅,你不懂。你又没有结婚。”喝得似乎有些高的欧柏源白了好友一眼,仰头将手里的烈酒一口饮尽。 “你结了婚不是一样搞得一团糟?”随着欧柏源的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女王陆漫雪,她走到欧柏源的身边,看到坐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单聿毅时,闪亮的眸光里忽然多了一抹小女人的不自在,然后她故意不看他那挑起的眉毛坐在欧柏源左边。 “我不结婚,却比你这个局中人看得更清楚。”身边的好友慕容家几兄弟那坎坷的婚姻经历他光是看已经经验十足了,还用得着结婚才知道吗? “陆漫雪,我今天好像没有邀请你来吧?还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我,而是……”拿着酒杯,欧柏源看了一眼陆漫雪,然后用拿着酒杯的手示意向单聿毅。 “欧柏源,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说真的,你对家里的娇妻不闻不问,天天晚上出来买醉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是咏心的话早就跟你离婚了,当然我没有鼓动你们要离婚的意思,只是你们再这样闹下去的话难免会走到这一步……”陆漫雪认真的说道。 欧柏源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沉着一张铁青的脸瞪着陆漫雪,这个女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一开口竟然是诅咒他。 陆漫雪却自顾自的继续侃侃而谈,“不过看你的样子又不像是要离婚,我就告诉你,老婆就是娶来疼的,你现在像是疼老婆的样子吗?当初结婚又不是她愿意的,既然是你主导这场婚姻,那你就该好好的想一想,你费尽心思把她娶回家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只是想得到她,那应该也够了。我建议你放过安咏心,让她好过,也让自己好过,离婚以后你跟她就两不相欠。” “嘣”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的刺耳。 “陆漫雪,你敢在我面前再提一句‘离婚’,你就试试看……”欧柏源砸烂了手中的杯子,如果不是看在陆漫雪是个女人的份上,她今天一定被他揍个半死。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单聿毅……你看欧柏源好过分……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嘛……”看到满眼通红的欧柏源,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漫雪竟然有些心惊地躲到单聿毅的身后。 “柏源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惹他了……”单聿毅低下头,看着那双白嫩的青葱玉手在他手臂上紧紧地抓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傲娇女王陆漫雪也会有这样小女人的一天,真是难得。不管她是真的怕还是假的,他倒是享受她这样的与众不同的一面。 “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才来安慰他的……没想到他不识好人心……”就这句话的话,陆漫雪甚至有些嘟了嘟嘴,这可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的啊! 可是,有她这样安慰人的吗?她句句都戳到人家心底的痛处了。当然,单聿毅是不会这样当面说她的。女人最喜欢记恨,陆漫雪平时再大大咧咧终究也是女人。 “我陪他喝酒,你坐一边去。”单聿毅伸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拿下来。虽然有些不舍,不过,有些东西就是要舍才会有得的。 “喔……”从来不会脸红的陆漫雪,在单聿毅温暖的大手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拿下来时,脸上莫名地涌起了一股热气。 欧柏源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这一对男女在他面前的这几个小动作他都一一看在眼里。真是亏单聿毅能忍啊! 之后,没有人再谈起咏心的事情,因为欧柏源摆明了就不想谈嘛,他还是不要再触他的痛处了。相信以他处理公事时的精明,不会处理不好的,既然他想喝那就陪他喝好了,反正他今天心情不错。 谁知道喝到半夜,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一直酒品不错的欧柏源竟然死死地躺在长形沙发上,像发酒疯似的,怎么都不走人。 “喂,柏源,很晚了该走了。”单聿毅弯下腰拍拍欧柏源的肩膀。 “你们先走吧……”许久之后,欧柏源才翻了个身说道。虽然是喝了很多酒,但是他说话还算清楚。 “我们先走?你呢?”丢他一个人在这里?这个站在朋友的道义上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更何况他们还是不一般的朋友呢?并没有陪他们喝多少的陆漫雪干脆在他的沙发边蹲了下来。 “我继续喝啊……”喝到他再也不烦为止。可是,今晚他明明喝了那么久,为什么脑子里还是想那个女人? “喝你的大头鬼了。”陆漫雪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记。 “漫雪,打电话让欧圣源来接他回去吧。”单聿毅提议道。他也喝了不少酒,没有办法开车,而且,他今晚还想拐骗某只小绵羊。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欧圣源。”陆漫雪有些不屑地撇嘴,没见过这么闷的男人,明明就是想人家,明明就是舍不得,却一天到晚揣着那不值钱的自尊让自己也让别人难过。 “那你把他最需要的那个人找来啊!”单聿毅当然也知道欧柏源需要的是谁,不过,他跟安咏心不熟,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一面,那样害羞的小女人,怎么会是欧柏源的对手?不过,也就是那样的一个小女人,把欧柏源这个男人搞得很凄惨。 陆漫雪有些无奈地拿出手机打咏心的电话。 咏心在接到陆漫雪的电话时,她刚躺上床不久。 晚上她在收拾自己的一些小东西,所以也摸了很久。她没有想到这么晚了陆漫雪还会打电话给她。 而且电话里说的还是关于欧柏源的事情。在挂上电话犹豫了许久后,咏心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他。 也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呢? 半小时后,咏心已经出现在梦幻巴黎。手里还拿着伞,刚才搭计程车时淋了雨,头发半湿,身上的t恤裙也有点湿了,整个人看来很狠狈。 等在大门口的陆漫雪吓了一跳,赶紧跟服务生拿过面纸要她擦干。 “他人在哪里?包厢真的被他砸了吗?警察呢?来了吗?要不要我打给欧圣源,我让他来处理。”被陆漫雪带着往包厢里面走去,咏心边问道。毕竟怎么说欧圣源也是他的家人,来处理他的事情会比较好吧?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漫雪会打电话让她过来。 “你先去看看他。”陆漫雪绝口不提包厢被砸的事情,带她来到包厢,咏心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欧柏源,他正闭上眼睛,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看来是醉了。 第六十一章 要怎么说再见? 咏心还没有走近他,已经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酒味直扑鼻而来。 咏心又环视了包厢一眼,不解的问:“你不是说砸了包厢?我看这包厢没事啊!”陆漫雪不像是那种没事喜欢说谎的人啊。 “咏心,你看那里了……”陆漫雪伸出纤纤的玉指指着那一堆她故意不让服务生扫去的一地碎玻璃,“如果不是我们硬拉着他,这包厢早就砸烂完了。他还过分地想打我。” 陆漫雪趁着欧柏源醉得有些糊涂,故意夸大事实,绝口不提欧柏源之所以砸东西是因为她出口逼他。 “那他有没有事?”包厢里灯光不是很明亮,但是咏心还是看到了地上的碎玻璃,紧张地瞥了欧柏源一眼,她看不出他有没有受伤。 见她眼神紧张,陆漫雪不觉心里笑了,看来这场苦肉计是不用表演的,“咏心,你过去看看他嘛。” 咏心听完,一步一步走到欧柏源身边,伸手想推他一下,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轻轻喊他:“柏源?” 两人冷战这些日子,咏心知道欧柏源在气她,更是讨厌她到连看也不看她,更不让她碰了。到最后他们更是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只是,看到他现在这样,她还是有些担心。他平时出去应酬也经常喝酒,可是从来没有见到他醉到现在这个程度。 他到底怎么了? 欧柏源听到她的声音,以为自己的幻觉,不想理会,直到咏心又喊了一声,他才僵了身子,眼睛慢慢睁开,酒醉的眼神少了平时的锐利。 “你是bonnie还是谁?”欧柏源真的以为自己喝得神经不正常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把梦幻巴黎的头牌小姐bonnie看成是他老婆呢? 这bonnie小姐很烦人,最近他天天来这里喝酒,他一踏进门她就粘上来。烦得他直接说要找负责人kevin把她扔出来,她才不敢再缠着他。 怎么今天晚上又来了?看来kevin的威慑力不够啊,一个小小的陪酒小姐都拦不住。 bonnie是谁?咏心听到他醉酒过后喊出的那个陌生的名字,心中的失落感重得有些喘不过气,也许她不应该过来的。 “不是。我不是bonnie。我是咏心。”她不敢碰他,只是轻轻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她不想让他认错人。 第48节 “欧柏源,你不要喝得半死不活的就乱叫人好不好?她是你老婆啊,还不快跟她回家!”陆漫雪对着欧柏源翻白眼。如果他再把人气走,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他活该。 “你是我老婆?”欧柏源听以陆漫雪说到他老婆,撑着身子坐起来打量着咏心。 “嗯,是我。我是咏心。”咏心有些不自在地点头。她不是他老婆,明天以后她就会离开这里了。 欧柏源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却在半途停顿,“心心……” “很晚了,我叫计程车送你回去,好不好?”这段时间,欧柏源都没回家,而她也已经搬出来了,他现在可以安心回家住了。所以咏心下意识里就想让车子把他送回欧家。 “我送你们吧。”陆漫雪主动提出来。她可是真心地希望他们可以快点和好啊。 “陆漫雪,你刚才答应送我回酒店的。”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单聿毅听到陆漫雪要送欧柏源回去后终于出声。 而他的出声让咏心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另外的一个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咏心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叫计程车就好,不过要麻烦你们帮我扶他起来送到外面,我扶不动他。”咏心有些苦笑地跟陆漫雪他们求救。 “你过来扶他。”陆漫雪的手指向单聿毅,明明是命令的口气却扯出一股说不出的撒娇意味。 单聿毅叹气一声,走了过去将欧柏源扶了起来,他却突然推着单聿毅,脚步有些不稳地站住“不用你扶,我老婆呢?” “我在这里。”咏心心想他真的是醉得不清了,到现在还叫她老婆。 “老婆,我们回家了。”嘴上说不要单聿毅扶,但事实上欧柏源醉得不轻,很难自己站着,但他却伸手,紧紧张牵着咏心的手,紧到咏心都觉得痛。 “好,回家了。” 步出梦幻巴黎时,雨也停了,咏心里一手拿着雨伞,一手被欧柏源拉着,陆漫雪看他们坐上车,不放心的又问一次,“咏心,真的不要我们送吗?” “漫雪,没事,你们也快回去。我送他就可以了。”反正到时候回到欧家会有佣人出来扶他进去的。 在陆漫雪的目光下,计程车驶离了梦幻巴黎。 “小姐,到哪里?”刚才刚上车的时候,醉酒的欧柏源嚷嚷着不让咏心拿开手,咏心低声安慰了他好一会,他才不说话,所以出到外面宽阔的路面后,司机才重新问了一次。 谁知咏心才把欧家的地址报给司机,本是醉得不清的男人竟然睁开眼,然后用一种很清醒的语气对司机说要到公司。 “你们到底去哪里啊?”司机看到欧柏源不像是说醉话回头又问了一句。 “就照他说的吧。”咏心想,既然他不想回欧家,那就算了,她送他到公司吧。就怕到时她没有办法扶他上去啊? 得到准确地点的司机很快开着车照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欧柏源像是很累一般闭着眼,整个人全身靠着她,手依旧紧紧地拉着她的,不肯松开。 两人一路无语,计程车很快到了欧氏金控大楼前,当计程车停了后,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柏源,到公司了。” 欧柏源嗅着属于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有些舍不得放开,又听着她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先是往她的方向看去,然后拉着她下车。 “你先站好。我要给钱啊。” 咏心付了车费后,看到欧柏源整个人好像清醒了不少,她挣扎着想将手给扭开,“柏源,如果你可以自己上去的话,我不送你了。” “你要去哪里?”欧柏源忽然吼道。 “你别这么大声,这里是你公司的楼下,你忘了吗?我不住在这里,我在……”咏心还在解释,欧柏源却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刚才还连走都走不稳的人,此时弯腰将她抱起。 “我在哪里你就在这里!”欧柏源这回是又急又冲动的说。 咏心知道他醉了,不想跟他吵,被他抱在怀里,她也由着他,只想等一下他进去后,她再找机会走人。 咏心没想到他硬是抱着她回到他办公室的休息之后,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沉默不语的拉着淋了雨的她进浴室洗澡,这一个澡洗得有点久,当他抱咏心走出浴室时,她已经被他折腾得瘫软在他怀里。 回到床上后,本来就有些累的男人加上醉酒,又在浴室里抱着咏心胡闹折腾了一番,紧紧地抱着头发还未干的咏心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那均匀的呼吸声,咏心明明身体很累了,眼皮一点一点的变重,可是,她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她没有想到过,只是来见他一面,两人竟然会再度发生关系。如果他不是喝醉酒的话不会这样的抱她吧? 对啊,他本来对她已经很厌烦了,不是喝醉酒怎么可能还会抱她呢? 咏心在怀里抬起头,望着那张睡得沉的脸,伸出手想抚上他的五官,可是,手指头就要碰到他时,她停了下来。 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可能是她安咏心一辈子可以拥有的。所以,她的手只是隔空从他宽阔的额头到英挺的眉毛、鼻子、再到那张经常吻她吻得喘不过气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然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滑落,直到那温热的液体滴到自己的手背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她急忙收回手擦掉脸上的泪。她不能把他给吵醒了。 伸手把横在腰际的大手轻轻地拿开,哪怕睡得再沉,欧柏源在咏心要离开他时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抱住她,咏心心急地把手边的枕头塞在他怀里,他才继续沉睡。 咏心下床,到他的衣柜里拿了一套以前放在这里备用的衣服穿好再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没有醒过来,咏心俯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柏源,再见。” 是的,再见。再也不见了。只是,心怎么还会这么的痛呢? 她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也切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欧柏源醒过来时,怀里只有那个软软的枕头。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可是,本来应该在怀里的女人怎么不见了? 既然昨晚她愿意去接他回来,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的冷战可以告一个段落了?不过,他还是很生气的。 气她竟敢在医院的门口假装不认识他,气她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还在安卓的怀里哭得伤心。 他快速地穿戴好,洗漱干净后走出办公室,秘书室的秘书们已经上班。 但是,从她们的口中,欧柏源却没有得到说咏心什么时候离开的时间。这个女人,难道是一大早就走了吗?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一想这个,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本来想拨个电话回家看看她是不是回去的念头又打消了下来。 算了,还是等他忙过这一阵子过后回家再好好地跟她把这算帐一条一条地跟她算,她最好乖一点。 只是,欧柏源没有等到回家好好地跟咏心算这笔帐。 …… 官天丽回国已经近半个月了,却没有见到咏心一面。上次说她回娘家住一个晚上,然后又听说她那个曾经的养母过世了,所以,她也没有特意去关注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天,没有事做的官天丽约了几个朋友到家里来打牌。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桌子四个女人打了几圈下来后,一向有些八卦的张太太好奇地问官天丽:“怎么不见你家媳妇啊?” 欧家的大少奶奶很得欧家大少爷的疼爱,这在这个圈子里可是很出名的啊,不过,她倒是没有见过那位据说很得宠的欧家大少奶奶啊。 “跟我儿子说要回娘家住几天。”说到咏心,本来并没有多心的官天丽又有些不满了。她这个婆婆回国半个多月了,哪怕自己有什么私人事情也都已经弄好了吧?她回家这么久了,她这个媳妇竟然连回家看一眼都没有,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真的假的?安太太巴不得把她扫地出门呢,怎么可能会让她回家住那么久?你是不是听错了?”坐在官天丽对面的陈太太一脸怀疑的表情,压根就不相信林美珍会让咏心回去住那么久。而且这段时间她跟林美珍见过三次面,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过安咏心回安家。 以前只要她一出门跟她们逛街打牌的话,总是要顺带骂上几句的,这几次她连提都没有提到,怎么可能呢? “再怎么说,咏心也是她老公的亲生女儿,她不会这么狠的吧?”官天丽边拿牌边说道。 “怎么不会?当初你媳妇跟你儿子结婚之前,我听说江家为了你媳妇差点闹革命。”陈太太为了讨好官天丽,急着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全都倒出来。 “怎么说?”官天丽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江家?江家好像没有跟咏心年龄相配的年轻男子吧?怎么会为了她闹革命?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其它两位太太听陈太太这么一说,也都好奇地抬起头,八卦嘛,谁都想听,反正不是自己的就行了。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江海义那个死老头看中了咏心,想老牛吃嫩草。当时为了安氏企业的债务,安太太打算把你的媳妇送给江海义做小老婆啊。最后被江太太发现,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刚好江家的公司又在那时发生了财务问题,这才不了了之。你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还会有多好心啊?你家媳妇回到安家只有受罪的份。如果是自家的亲生的女儿,谁肯啊?安太太不是还有一个亲生的女儿吗?怎么没见她把她送给江海义?” “你说的是真的?”官天丽生气地把手中的牌用力地拍在桌上,再也没有心情打牌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江太太。” “我好像也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的。”另一位林太太听了陈太太的话后点了点头。这件事她是有风闻一些的。 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可又是个丑闻啊!官天丽气得马上把管家叫了进来,“你马上打个电话给大少奶奶,就说我让她马上回来一趟。” 几位太太看到官天丽脸色很不好,也不敢再出声说些什么。只是,官天丽在等管家过来回复的时候有些坐立难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在他们结婚前她竟然一无所知呢? 几分钟后,管家走进来汇报道:“太太,大少奶奶的手机关机了。” “那再打去安家,问她在不在?在的话马上回来见我。”官天丽急得都坐不住了,干脆站了起来。 管家看到官天丽急着找大少奶奶,马上又出去拨电话。 这次不到三分钟,管家就进来了,“太太,刚才安家的管家说了,大少奶奶根本就没有回过安家。” “你说什么?”官天丽这样子又是气又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答案。 “安家那边说……大少奶奶在结婚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安家。”不止官天丽,连管家也不敢相信了。那这些天大少奶奶都去哪里了? “打电话给大少爷,让他马上给我回家。”官天丽气得想把整桌牌都翻了。 老婆都不知道去哪了,他这个儿子还天天忙着工作,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几位太太看到官天丽生气,而且这是人家家里的家务事不好说,所以纷纷找了个借口都走了。 不消几分钟,本来还热闹的牌室里,只剩下官天丽一个人在生闷气。 当欧柏源回到家时,官天丽一脸焦急地坐在客厅等他,一见他进门,才想劈头就问,欧柏源却黑着一张脸神色慌张,直接越过官天丽上楼。 官天丽看着一向从容自信、做什么事情都是胸有成足的大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惊惶不安的神情,所有到嘴边的质问、责骂都哽在了喉咙里。 欧柏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头的摆设依旧,是他住了近三十年的地方,却少了曾经最在意的那道身影。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晚上她还去夜店找他,跟他回公司的休息室,他还记得自己在浴室里搂着她又亲又抱的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然后一起回床上睡觉。 虽然第二天他起来她已经不在了,但是她气味还在,他不可能是喝醉酒出现幻觉的。 不死心的他,冲进浴室,平时摆放着她一些洗脸用的个人用品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一瓶她经常用的沐浴乳还孤孤单单地在那里。 他回到房间,拉开衣柜,把抽屉一层层地打开,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她的衣服也没有少,唯独不见的是她结婚之前带过来的衣服。 他不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会听他的话的女人一心想要讨好他的女人,会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虽然这段时间他冷落她,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离开欧家。 欧柏源冲进书房,这里是他们最常驻足的地方,晚上他在这里看文件的时候,她经常会送咖啡进来给他,有时候什么也不做的定定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总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欧柏源的视线在沙发上停留了下来,原本放在那里,她在看书的时候喜欢抱着的那个洋娃娃不见了。 那是他们一起去香港的时候在庙街买的。她只带走了那个不值钱的东西。 该死的,她到底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那前天晚上她又是从哪里来的? 安家她是不可能回去的,那她还能去哪里? 欧柏源像是丢了魂似的回房间,看着房间里那张化妆台,那是结婚后他特意买回来的,桌面还放着很多他给她买的小东西,在那里,他看到了专属于她的结婚戒指孤伶伶地在那里。 任何他买给她的,属于欧家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除了书房里的那个洋娃娃…… 第49节 “柏源……”不放心他的官天丽上楼来,看到表情痛苦的儿子,心疼地喊了一声。 “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吵我。”欧柏源无力地倒在床上闭上眼。他真的需要认真地想一想。 “你现在还有心情静一静?快去把人找回来了。”官天丽不明白自家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静? 咏心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了? “柏源的事情他会自己处理好的。你不要添乱了。”闻讯后也从外面赶回的欧震宇在后面劝自己老婆。 “你看他这个样子……”官天丽又是急又是恼却也不忍心再多说。 那天半夜从欧柏源的公司出来后,咏心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后,拿着简单的行李飞到了香港。 她的心很乱,只想去一个可以让自己没有那么心烦的地方散散心再休息打算。 上次跟欧柏源来住的那种高级酒店,依她的经济水平当然是住不起,不过,她还是选择了一间位于尖沙嘴的普通酒店。 她来这里也没有多少心情去玩,白天都在饭店里休息,晚上会一个人从饭店一路走到庙街,然后什么也不买,只是沿着那里欧柏源带她走过的地方走了一次又一次。 那时的感觉再也找不到,她知道,是因为身边再也没有人拉着她的手陪她一起走。 每次走到那个当初买洋娃娃的摊子前,她都会驻足好久好久没有走开。 她会想着,欧柏源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住在公司?有没有发现她其实已经顺他的意离开了欧家? 他应该是多少松了一口气了吧?至少不用再每天面对她,也不用再因为她落得个有家不能归的囧境。 也许,他已经跟那天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吧?那个女孩子跟他是什么关系呢?会不会真的如她所想的,是他喜欢的人?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心痛着。 一开始,她的手机还开机着,因为那天晚上喝醉酒的他还那样亲热地要她,自己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总想着他发现她离开欧家不见时,会来哄哄她,然后带她回去。 但是直到手机没有电了,他还是没有打来。然后咏心自嘲地告诉自己,他摆脱她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打电话给她?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他要是真的还在乎她,早在蝶姨过世之后来看她了不是吗?她太傻了。怎么会以为欧柏源还要她的身体是还在乎她呢? 那天晚上紫玲学姐她们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男人会跟一个女人上床与情爱无关的啊!更何况他还喝醉酒了。 手机没电后,她就一直没有充电,心想着反正也不会有人找自己,她先把心情平静下来后再说吧。 今晚是她在香港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她就要飞回自己的家乡了。这次来港来得忽然,她没有去找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商水晶。 一是她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香港说大不大,但是找个人也并不容易,何况她自己心绪不佳。二是慕容杰是商水晶的丈夫,他跟欧柏源关系非浅,她害怕与他相关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她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那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港,虽然在这里看维多利亚港跟在半岛酒店没得比,她也觉得满足了。 虽然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欧柏源,但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总是会想着他。 每次想他的时候,她的眼眶都会泛红,只有摸着自己还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心酸地想着,还好再过几个月,她就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宝宝不是吗? 咏心本来不过是想在最后一天晚上到庙街给未出生的宝宝求个平安符的,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路上遇上上次那个说认识她妈妈的男人。 坐在酒店附设的咖啡厅里,常致远有些激动地看着咏心,他没想到自己会在香港再度遇上她。 “咏心,你怎么一个人来香港?”如果不是正好在红绿灯的那一瞬间他的车子停了下来,他想这辈子他或许没有机会再与她相见了。 “我来散心。”咏心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常致远对她这么热情,好像总有一股她猜不透的感觉。 “欧柏源怎么放心你一个女孩子来呢?”上次他看到那个男人明明对她很呵护的啊,所以他才很放心地没有去找她。 “我们没有在一起了。”说到这,咏心心里又是苦又是涩。 常致远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大为震惊,久久之后才问道:“那你现在回安家吗?” “我一个人住。”安家早就容不下她了。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小乔知道的话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安再林当初说过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女的,现在竟然一撒手之后就让你一个人住外面?安家也太过分了。”常致远有些激动地说出这番话。 “常伯伯,您也认识我爸爸吗?”咏心没想到这一点。 “算是认识吧。”一想到那段往事,常致远就感到一阵的嘘唏。如果当年不是安再林,他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咏心的母亲呢?只是,天意弄人,当年的沈意乔在离开安再林后也不愿意跟他走,她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只因为他错过了可以给她一个名分的机会。 “如果您认识我爸爸,就知道我只是一个私生女罢了,爸爸现在不在了,我没有资格再呆在那个家。”而且早就应该离开了。 “咏心,那你要不要搬来跟香港跟常伯伯一起住?”常致远看着咏心瘦削的小脸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咏心被常致远忽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勿忙抽回自己的手,脸色有些苍白又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常伯伯……” 他不会是像江海义那个老头想包养她的念头吧?咏心为自己太过于相信别人而后悔着。 “咏心,你别慌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看到咏心有些吓坏的脸常致远有些懊恼自己的举动, “我连孙子都有了,你不要想太多。小乔当年跟我关系不仅仅是普通朋友,我们有一段时间在一起……”常致远在咏心面前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当年那段不怎么好听的旧事,而且这个女孩很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你说什么?”咏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常致远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想污蔑妈妈不成?“我不要乱说我妈妈,我妈妈不是那种女人……” 咏心一想到妈妈这一生总有着那个去不掉的污点,现在这个男人又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很是生气,妈妈已经不在了,为什么在世的这些人总是不放过她? “咏心,你不要急。我没有要污蔑你妈妈。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让你来跟我一起住,只是想帮她照顾你,让她在地下有知也许就没有那么恨我……”常致远声音有些哽咽,小乔一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没有原谅他,这是他这辈子唯一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如今她的女儿跟夫家离婚,又不能回安家,他怎么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这样流落在外面受苦?更不用说这个女孩未必是安再林的。只是,这样的话,他想这个女孩肯定是一时无法接受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别人帮我……我先回去了……”咏心听得心里凌乱,她不想知道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她现在无法接受妈妈曾经与这个男人有过不正常关系的事实,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想着快点回到房间让自己静一静。 “咏心,你别这样!”常致远看到咏心有些慌乱,上前拦住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跟你爸爸妈妈也算是旧识的,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打电话给我好吗?” 一张只有电话跟名字的名片不顾咏心的反对硬是塞进了她的小包包里,咏心不想再跟常致远谈下去,她脚伐凌乱地离开咖啡厅。 小乔,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咏心当年的那一段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 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这天晚上,咏心躺在床上,脑子想的不再是欧柏源,而是常致远说的话。她不敢相信,妈妈会跟这样一个男人再度扯上关系,一个不是她爸爸的男人。 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她才入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又是近中午了,咏心没有心情去玩了,她简单地收拾行李后,想着到下午吃完东西就到机场去。她的飞机是下午五点,但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只是,她越不想的事情就越是的碰上。 她提着行李走出酒店门口时,一辆豪华的房车已经停在那里,车边站着昨晚那个男人常致远。咏心看到他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他却走了过来叫住她:“咏心……” “您还有什么事吗?我要赶去机场。”咏心把脸转过一边。 “咏心,我送你去机场。”常致远昨晚回去后动用关系让人查了咏心的行程,知道她今天要回国,所以特地过来送她,或许也可以说他会跟她一起去看看小乔。 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懊悔中,就连小乔去世他都没有再踏上那个国家。跟咏心的再度相遇,让他怎么也忍不住心中那份想去看她的感觉。 “不用了,我自己坐计程车。”咏心心里不想跟常致远有太多的牵扯。 “咏心,别这样。我其实这次是想去看看你妈妈的。” “妈妈不想再被打扰。”咏心沉思了一会后才又出声道。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逝者已逝,没有必要再理红尘俗事,不管是爱或恨都该消停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她也不想再去追究。 “咏心,当年,我很爱你的母亲……我欠她一声对不起。”但他却做出了让沈意乔恨死他的事情,至死都没有原谅他。 本来还在拒绝的咏心,被常致远的话征住了。这个男人竟然说爱她的妈妈?她在安家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安再林说爱她妈妈的话,甚至从来没有到妈妈的墓前去祭拜。 也许怕安太太林美珍误会,那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其实从来没有感觉过爸爸对妈妈还有爱意。她甚至知道,爸爸当年除了妈妈,后来还有别的女人。 咏心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好上了常致远的车一起出发往机场。 香港国际机场一如既往的热闹,咏心看常致远的外貌衣着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如果只是普通商人的话,上次根本不可能参加慕容杰的宴会。来到机场,更是让她惊讶,他竟然是要乘坐私人专机飞新加坡的。 咏心已经订好机票了,但是常致远没有理会的她的拒绝在身边几个工作人员的半推半拉之下,上了他的飞机。 当私人专机开始驶离这座美丽的东方之珠时,咏心望着窗外那朵朵的白云,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飞机刚起飞时,得到她来香港消息的欧柏源正从入境通道过关,一身黑色西装的他,冷着脸走出来。 正要走出机场出口的时候,随身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杰……”是知道他抵港时间的慕容杰。 “柏源,你刚到吗?” “嗯。”欧柏源抬头望着天空,心中因为将要见到那个女人而松了一口气。可是,慕容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所有的好心情全都烟飞雾散了。 “我刚得到消息,安咏心离开香港了。” “你说什么?”欧柏源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砸烂。他一得她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就是要在她今天登机前把她抓住的,现在慕容杰竟然说她离开了? “柏源,抱歉,没有帮你拦住她。据可靠消息来源,她是跟常致远一起走的。” “常致远?”欧柏源听到这个名字时,精明的脑袋迅速转了一圈,想到上次他对咏心奇怪的行为。他的女人怎么会跟这个人在一起? “嗯,就是他。要不要我调他的资料给你?” “不用。阿杰,我先挂机了。”欧柏源没有让慕容杰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正在从另一个门往登机检票处走去。 那个人一身的休闲服,虽然还戴着墨镜,但是哪怕他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他是谁。 张向凯为什么也会来香港?他不是跟叶倩茜出国了吗? 咏心离家出走的事情,虽然欧家并没有大张宣扬地去找人,但还是有些风声传了出来。 有说官天丽不满咏心的身世而婆媳关系僵化的,有说欧柏源有了新欢很久没有回家的,更有的说咏心跟着别的男人私奔了,总之是说什么都有。但这些也只是一些无聊的富太太们打牌喝茶时的话题罢了,没人敢拿到场面上来谈论。 欧家没有站出来的说明事情之前,没有人敢惹出事。 安太太林美珍一向与这些八卦新闻脱不了关系,这些不好听的话她当然也听到了。心中气安咏心给她安家丢脸之时,也恨不得能把她狠狠地骂一顿。 只是,欧家的人都找不到她,她当然也找不到,也不想看见她。 只是,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天,她让管家及几个佣人把咏心以前住的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清理出来,她要把房间重新刷一遍,把她用过的东西全部都扔了才能一解心头这口气。 安卓回到家,看到几个搬运工人从楼上搬东西下来,仔细一看全都是咏心房间里的东西,他有些生气地问道:“谁让你们搬的?” 虽然她不可能再回来住了,但是他希望她的房间可以保留原来的样子。 几个工人看到安卓难看的脸色,正要开口,跟在后面的林美珍开口道:“是我让他们搬走的。” “妈,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搬走咏心的东西?”其实安卓也知道家里有谁会这样做了。只是,听到林美珍这样说,他心里还是有气。 咏心最近闹失踪,怎么也找不到人,他都急死了,他老妈还搞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能搬?她已经不是我安家人了。现在嫁了人又闹出那么多丢人的事情,我看到她的东西心烦。”林美珍说完挥挥手,“快点搬出去。” “住手,不许搬。全部都给我恢复原样。”安卓也恼得跟林美珍对抗起来。 几个搬运工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听谁的。这有钱人就是麻烦。 “安卓,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点小事我还不能做主了?”林美珍也是被安卓气得够呛。什么事都好商量,可是,儿子每次跟她吵架都是与安咏心有关,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呢? “妈,你什么事都可以做主,但是咏心的东西不许搬走。马上给我搬回去!”安卓脸红脖子粗地对着几个搬运工人吼道。 “安卓,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妈,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跟我闹翻脸?” “妈,咏心是我妹妹。她都已经不住在家里了,为什么你还是要这样针对她?” 第50节 “妹妹比妈还亲是吧?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林美珍气得恨不得打这个儿子几巴掌,最终她终于决定什么也不管的,气冲冲地从楼上冲下来,往门外走。 再不走,她真的会被这个儿子气死。妹妹,妹妹,一个从别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妹妹他就这么在乎,如果这个妹妹还真的不是他妹妹的话,那他会怎么样? 本来因为生气而走得飞快的林美珍因为想到这一点,脚步忽了放慢了下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安卓不会知道的,不要说她自己,连安再林生前也不确定不是吗?而她也不想去确定这件事的真伪。只要安咏心能为他们安家带来好处,她没有必要去发掘这个真相,不是吗? 至于儿子,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一想到这,林美珍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安卓让搬运工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原来的位置后,他坐在咏心那张小小的书桌前,望着这间小小的房间,心里有些酸酸痛痛地感觉。 咏心,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大哥很担心你? 一阵清凉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徐徐吹过来,那本是落在脚边的几张散落的纸翻了起来。安卓低下头,看到是咏心几年前的体检报告,他弯下身子捡起来。 正要把它放在桌上时,他的眼晴被血型那一栏勾去了。 血型:ab 怎么会是ab血型? 他们一家人都是o型血,咏心怎么可能是ab血型?他不是学医的,对于血型也没有多大的研究,也不知道ab血型的人父母双方有没有可能任何一方中是o型血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咏心不是他妹妹吗?会有这个可能吗? 安卓被自己这样忽来的想法而震惊了!如果咏心不是妹妹,如果她不是他妹妹…… 第六十二章 煎熬 在咏心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后,欧柏源又在香港扑了个空,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除了忙着工作,其余时间都在找人。 咏心离家出走的事情,当然是瞒不过陆漫雪。当他知道欧柏源动用了不少人脉也没有消息时,这次来到欧柏源的办公室也不生气,更不踹门了,而是优雅得如同女王一般走进来。 “出去。” 欧柏源不用抬头,光是闻到那一股香水味也知道是谁来了,除了陆漫雪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不会有谁那么大胆的。 只是,他没有心情招待她。 “怎么,老婆跑了,心情不好就拿老朋友出气?”陆漫雪口气里充满幸灾乐祸,上次她好心把咏心叫出来送他回去,她以为他们会因此和好。谁能想到,他竟然差劲到还让人给跑了。 哈哈,欧柏源真是够没用的!一个女人也看不好!活该,谁让他上次在单聿毅面前对她那么凶的? 陆漫雪刻意地挑衅,欧柏源哪会听不出来?他低着头看手中的文件,不理会她。 陆漫雪走近两步,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面上,细细打量着他。欧柏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像是有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尽管衣着依旧整齐,但却少了平时那股意气风发的从容与霸气。 说真的,她真的是有些同情欧柏源的惨状,看来这些天,他饱受相思与焦急不是旁人能够理解与想象的,不过,她还是嘴里不饶人的落井下石。 谁让她平时与他交锋总是吃亏,难得看到他这样,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呢?反正耍嘴皮子又死不了人。 “我当初就说过,你不好好珍惜咏心,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现在她离开了你不是自作自受吗?”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出去。”欧柏源的情绪终于爆发,‘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地甩在桌上,忍无可忍地瞪着陆漫雪。 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吓人,但她陆漫雪又不是被他吓大的,她当作没看见,跟着情绪也爆发出来,“我就是没说够,我告诉你欧柏源,如果你不把咏心给我找回来,我就跟你绝交,我们的交情至此为止。” “出去!”欧柏源极力地隐忍着那股越烧越旺的火。这个死女人,如果她再出口不逊,他真的不介意动手把她扔出去! “欧柏源,你不要动不动就知道骂人。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找咏心?怎么可能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人?新加坡就这么小小的一块地方,除非咏心离境,不然凭你的人脉,找个人还不容易吗?”这一点,陆漫雪实在是想不通。 如果欧柏源对咏心不用心就不可能托了很多关系去找她,可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找咏心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不劳你费心。如果你不想我撵你出去,你最好现在马上离开。”说话的同时,欧柏源也站了起来,大有陆漫雪敢再说一句,就把她直接从68楼扔下去的气势。 “不用你赶,我也会走的。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出声。”陆漫雪转身离去前幽幽说道。 再怎么跟欧柏源斗气,她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以他们之间从小到大的友情,不管怎么样,欧柏源要是有什么需要她陆漫雪出手的,她一定不会待手旁观。 “不用了。”他的女人,他会自己找,他是不会开口要陆漫雪帮忙的。 “你……”本是开门要走的陆漫雪再度被欧柏源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给激到,她转过身子面对他:“你不要到时再来求我,今天本小姐良心发现,你不当一回事,等哪天你真的求到我时,你看我会不会理你,活该咏心被你气走。”之后,陆家大小姐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扬长而去,出去之前还不忘把门重重地甩上。 真是的!她这辈子就是交友不慎,才会惹上欧柏源这号男人!以前他们虽然也经常斗气,但也没有最近他们每次见面总是水火不容的! 让他自己苦恼去吧,看他还能撑多久! 几秒之后,总裁办公室里传来几声巨响,吓得外面的孙秘书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连门都忘记了敲就闯进去,这一看,连她都吓得就不出话。 整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此时就如同台风过镜一般,乱得一塌糊涂不说,本是放在桌上整齐的文件全都被扫落在地,还有总裁的笔记本电脑、电话及手机全部解体,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一眼过去,整个办公室面目全非。她还在考虑着,她是不是应该先通知总务处派人来整理,然后重新配套新的办公用具? 当然,以上这些她也只敢偷偷地在心里想了一下而已。孙秘书虽然就跟了欧柏源身边工作了好多年,可是此时刻也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傻傻地站在门边,抬头望着平时一向沉稳的总裁大人。 他面向落地窗,整个人像人雕像般站得直直的,从侧面看过去,好看的下巴紧紧地绷着,额角青筋爆起,胸膛急促上下起伏着…… 他们神一样存在的总裁大人,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啊?陆小姐真是能耐啊,几乎每次过来都可以把他们的总裁惹火,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唔唔唔……真怀念总裁刚结婚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日子现在想来真是如同黄粱一梦。 “总裁……”孙秘书小心翼翼地出声,却不敢前进一步。 “出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欧柏源的语气里尽是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显而易见的烦躁。 “那等下的会议……”孙秘书硬着头皮问出声。她怎么那么倒霉啊?偏偏要在总裁气头上的时候来撞网? “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都取消,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踏进办公室一步。” 虽然孙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拿人薪水的她当然是只会听从老板的命令。她才没有空再去管陆大小姐跟总裁说了什么让总裁发这么大火,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及小命,她很快地退了下去还不忘记把门给关上。 直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其实吧,她真的是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唉,奈何总裁的八卦不是能随便传随便问的。 当孙秘书退出去之后,欧柏源依旧保持原来的那个姿势,伫立在落地窗前,不住地想着,怎么会找不到呢?怎么会呢? 咏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踪迹,不管他砸多少钱,用尽各种方法去找人,仍是毫无进展,像是大海捞针一般,一无所获。 不止新加坡,连香港那边他也让慕容杰帮忙在找了,也不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从来没有出过国,不可能会出境的。 就连那个跟他从来没有来往的常致远,他也联系上了,只是,从他那里,他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得到。 他只说他是咏心妈妈的故人,咏心跟他从香港回来后他们就没有联系了。他不相信常致远的话,但是他现在只想找到他的女人,暂时没有空去理会常致远。 她一个人,到底去哪里了?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越想心越烦躁,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什么也做不了。 欧柏源转身拿起外套,决定去喝酒,至少在酒精的麻痹下,多少可以减缓一点对她的担心及思念。 她可知道,他是这样的焦急,这样的想她? ** 梦幻巴黎 硬是借着与老板kevin的交情,欧柏源从下午人家还没有到营业时间就开始在包厢里喝酒了,当然他不需要人家陪,不过,kevin倒是看不惯他这副这样,怕他会醉死,也怕他一个喝多了想不开会做出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事情来,所以一直坐在这里陪他。 “柏源,先别喝那么多了。等下阿毅他们来了再喝。”看到欧柏源喝完一瓶后,又想伸手再倒,他伸手拦住他的手。 “谁叫他来的?”欧柏源这下子倒是没有推开kevin的手,放下杯子,整个人往沙发上靠着,半着眼开口。 他根本不想说话,只想自己喝酒。而单聿毅来的话一定少不了陆漫雪,他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一个人喝酒,不会太闷吗?”kevin若有所思地望着最近几乎天天来报到的欧柏源。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就这样毁了一个青年才俊,可惜了。 他们相识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欧柏源如此失魂落迫的模样。 都说情字伤人,没想到那个一向高傲自制到极点的欧柏源也逃不过。 闷吗?怎么会闷?不喝他才会闷呢!心里那股不安与烦躁越来越严重,闷得他都快要发疯了! 接下来,欧柏源没有再出声说话,而kevin也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打扰需要酒精精神麻痹的男人。 两个男人,一个不停地灌酒,一个静静地看着,就这样以一种非常怪异的气氛坐在包厢里。 直到晚上8点,包厢的门才被推开,进来的是kevin等了许久的单聿毅,而且来的还不止是单聿毅一个人,还有一个他并不陌生的安卓。 “阿毅。你陪他一会吧。”kevin站起来走到单聿毅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把脸望向一直闭着眼的欧柏源说道:“他喝了不少了。让他少喝一点。”然后对着跟在后面的安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安卓也同样以点头算回应。 “不好意思,让你陪了他那么长时间。”单聿毅知道梦幻巴黎只是kevin的副业而已,能陪欧柏源那么长时间已经算是够朋友了。 “大家都是朋友。”kevin笑了笑然后就走了出去。 “安卓,你不是有事找他谈?你看他现在这样,像是谈得了事情的样子吗?”单聿毅朝安卓耸肩。 安卓怎么也算是欧柏源的大舅子吧,不过他们好像除了商业上的合作之外,私下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欧柏源的老婆闹失踪,安卓不会是来找欧柏源算帐的吧?他有从陆漫雪嘴里知道安卓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是真心的疼爱。 “没关系。”安卓直接走向欧柏源沙发的位置,单聿毅则是找了个离他们比较远的位置坐下来。 “欧柏源……”安卓站在欧柏源的面前开口道。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找咏心,同样的没有结果,如果早知道她会出走,当初他怎么样也不应该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她一个人在外面毫无音讯,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有些气闷的他下午到欧氏金控去找欧柏源,却从孙秘书那里得知欧柏源不在公司。 他到处联系不上他,后来从朋友口中猜测他应该是来了这里喝酒了。朋友圈中比较相熟的人都知道,最近欧柏源天天来梦幻巴黎喝酒喝得凶得很。 自从咏心从欧家搬出来,他从来没有为了这件事去找他真正的谈过,但是既然不谈,他也知道咏心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才会这样跑出来。 如果咏心真的想与欧柏源离婚,他不在乎,也不怕欧柏源的打压。只是,欧柏源最近为寻找自家妹妹也动用了很多人脉,看得出来他是在乎妹妹的。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当初在乎她,为什么又让她走呢? 所以,他一定要找他谈个清楚。不管他对妹妹到底是想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妹妹再受到伤害。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咏心找出来,跟他来个一刀两断。 而他,可以更好的照顾她。妹妹吗?不,她不是他妹妹。虽然他现在没有更有力地证明,但是等找到咏心后,他一定会查个彻底的。 “安卓?”欧柏源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刚才单聿毅进来他还是知道的,但是他想不到安卓竟然也有来找他。 他睁开眼,透过不算太亮的灯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安卓竟然会找他?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介意我坐一下吗?”安卓这话听着是询问,可是他并没有等欧柏源回应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随便坐,想喝什么自己倒。”欧柏源伸出手指着桌面上那几瓶没有开封的洋酒。态度跟语气有些傲慢,听得出情绪不太好。 安卓也不客气,伸手开了一瓶酒,然后倒了杯喝着酒一句话都不说。而欧柏源似乎也不想说话,伸手拿过自己的杯子,又喝了好几口。 沙发上的两人,气氛有些沉默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最后,还是安卓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咏心,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安卓……”听到安卓提到咏心,欧柏源本是半靠在那里的身子坐真了起来,手中的杯子也重重地放到桌面上,“我的女人不劳你的关心。”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就让他想安卓曾经抱过他的女人。 “欧柏源,咏心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关心她。”安卓一直压抑着的火气也冒了出来。 “你没有忘记安咏心已经是我欧柏源的老婆,她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欧柏源的口气也是冷得像是冻死人。 第51节 “欧柏源,你有把咏心当你老婆吗?如果当真对她好,她怎么会离开?如果不能对她好,就请你放手好了。安氏企业的贷款近日我会办法尽快尝还,谢谢你的帮忙。咏心没有必要为了安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等把她找回来后,我会照顾她……” 安卓的话还未说完,衬衫领口即被欧柏源给扯住,大有大打出手的意味。 “安卓,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我以为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安卓,安咏心这辈子都是我欧柏源的女人。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警告过你的,不要靠她靠得太近。你凭什么照顾她?” “我是她哥哥。我凭什么不能照顾她?” “安卓,你别逼我说出来。你对咏心只是哥哥对妹妹吗?你不要用妹妹这个称呼玷污我欧柏源的女人。” “欧柏源,安咏心不是我妹妹。我不但可以照顾她,我还可以娶她!”被欧柏源逼得有些情绪失控的安卓一把用力挥开欧柏源的手。 什么?欧柏源还没有去体会安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一听到那句安卓竟然敢说要娶他的女人时,所有的自制全在这一刻崩溃而出。 重重的拳头挥了出去,打在安卓的左脸颊上,因为力道过重,安卓的嘴角马上流出血。 “欧柏源,别以为我怕你。”安卓也不干示弱地回了欧柏源一记打在他的肩胛上。 “我没这么大面子!”他就早想狠狠地揍安卓一顿了,在第一次看到他对他的女人意图不轨时,他就有了这个心理。只是一向不喜欢动手惹事的他,把这口气闷在了心里。今天正好借着酒劲跟他打上一架好了。 两个本是从来不喜欢动手的男人竟然真的打了起来,让一直想看热闹的单聿毅不得不过来劝住。 “柏源,有话好说,你们先别打了。”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听得出来,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安卓竟然说安咏心不是他妹妹,怎么看这两个人好像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吃醋打架。 “安卓,我再次警告你。安咏心是我的女人。”欧柏源在单聿毅的阻拦下终于住手,却不忘记出口警告安卓。 “欧柏源,我们走着瞧。咏心会是谁的,现在还不知道。”安卓擦了擦了嘴角的血,边往外走边不服气地说道。 “安卓,你到地狱去等。”欧柏源伸手捞过酒瓶直接朝往门外走去的安卓用力地掷过去,‘嘣’一声,被安卓躲过的酒瓶砸烂在地,碎了一地。 到地狱去等吗?安卓这次没有再回欧柏源的话,直接拉开门出去。不会的,他一定会把咏心找回来的。 不管是以妹妹的身分还是其它的,现在最重注要的事情就是要找到她。 “柏源,你没事吧!”直到包厢的门关上后,单聿毅才有些担心地坐到欧柏源身边。欧柏源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冷静克制的,从来不会把自己真正的情绪暴露在人前。 只是,这段时间,他没有哪天看到他情绪不失常的!看来,爱情确实是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彻底地改变。 “没事!”欧柏源重新闭上眼,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看来今天喝再多的酒也没用了,他的心忽然很难受!在听到安卓如此挑衅的话后。该死的,他竟敢放话跟他欧柏源抢女人! 如果他真的那么不在乎安氏,也要过来跟他呛声。那他也不在乎让安氏死得很难看。 ** 一个半月后。 咏心从香港回来后一直住在妈妈留给她的公寓里。她把公寓收拾整整齐齐,她在离开欧家的时候走得匆忙,只带了自己身上的存款卡,欧柏源在结婚后办给她的金卡她从来没有用过一分钱,也不打算用,所以,连同手上的戒指一起放在了欧家。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那就不要他的东西了,不要让自己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只是她身上的钱也不是很多,所以为了以后有宝宝生活不这么地困窘,她在网络上找了个给杂志社做兼职手工绘图的工作来做,不用很辛苦,每个月按照要求把图送过去就可以了。 她很庆幸运自己的爱好竟然可以能做为谋生的手段。 为了节约开支,她每天都是自己买菜做饭,虽然做得不是很好,但是她自己也满足了。 这天上午,咏心收拾好房间,提着垃圾到楼下去倒,然后去医院做产检回来再顺便到超级市场买些新鲜的菜回来,在楼下碰到了住在她楼上的陈阿姨。 陈阿姨在以前妈妈没有过世的时候就认识她了,虽然咏心有十几年没有回来,不过也许是因为子女都不在身边的原因,看到咏心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离了婚又怀着孩子,对她总是特别照顾。 “咏心,你去哪里?”陈阿姨提着一大袋刚采购回来的菜笑咪咪地问道。 “我等下要到医院做产检。”咏心淡笑着。她已经跟医生约好了时间。 “做产检啊?那要不要我让老程送你去?” “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就可以了。”老程是陈阿姨的老公,两个都是退休的公务人员,平时闲在家里总爱下来叫咏心到他们家坐坐。 “那你今天早点回来啊。我在菜市买了一只老母鸡,今天煲汤给你喝。你回来后直接上来就好了,记得没有?”陈阿姨提着手里那只已经让人杀好的老母鸡笑得开心。 “陈阿姨,不用麻烦了。”她哪里好意思老是到陈阿姨家里吃饭呢? “什么麻烦啊!看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五个月了,身子竟然还这么瘦怎么得了?就这么说定了。记得要上来啊!”陈阿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要上楼,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顺手把菜蓝放到地上,咏心伸手帮她把手里的今天的报纸拿在手里。 “什么?今天中午回来?”接电话的陈阿姨口气里满满的都是开心,咏心一听就知道是陈阿姨的女儿说要回来陪她吃饭了。 有家人真好,哪怕不能时时刻刻在身边,但总算还有那份牵挂在不是吗?不像她一个人,应该没有人会在意她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吧? 不过,没有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她还有宝宝! 没有再去听陈阿姨再说些什么,咏心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本来不过是随意瞄一眼的,可是,最后一页财经版那个硕大的标题让她的心头一颤。 “安氏企业再度发生财务危机?!” “安氏企业近一个星期以来股价一路下跌,据业内资深人士分析,安氏企业是因为其负责人安卓与欧氏金控总裁欧柏源在越南的合资案中产生严重分岐,欧氏金控抽回了所有注入安氏的资金,安氏才会再度陷入如此严重的财务危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咏心脸色苍白的,手中的报纸也随之落地。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才离开多久?安氏竟然落入这样的境地?欧柏源为什么会与大哥发生分岐? 会不会是因为他在气自己不声不响地离开? “咏心,你怎么了?”挂上女儿电话的陈阿姨看到咏心脸色铁变,担心地问道。 “陈阿姨,我没事!我要去医院了。”咏心回过神朝陈阿姨虚弱的一笑,转身往公寓大门走去。 “咏心,你一个人要小心啊!”远远地,咏心还听到陈阿姨叮咛的声音。 “我会的……”咏心才开口说完这句话,却忽然感到一阵昏眩,眼前一阵发黑,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耳边传来陈阿姨惊吓的叫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印象了。 当咏心醒来时,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跟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咏心,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真是把我担心坏了。”床边中陈阿姨激动的声音,咏心转过头,刚清醒过来的她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陈阿姨……我怎么了?”咏心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嘴唇好干。 “你昏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送你来医院。来,先喝口水润润唇。”陈阿姨眼圈有些发红,拿过放在桌上的温水让咏心喝了一口,“你这傻孩子,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医生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有小产的情况……” “我的宝宝呢……”咏心一听到‘小产’两个字,马上焦急地抚上自己的肚子。 “放心吧,宝宝还在你的肚子里呢!”陈阿姨放下手中的水杯,帮咏心把肚子拉好后又出声道:“你先生呢?为什么都没有来看过你?难道离婚后连孩子也不要吗?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男人?明明知道你有了身孕还要离婚,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的不负责任?” “陈阿姨,他很忙,经常出国……”听到陈阿姨的话,咏心眼眶又是一红。她跟欧柏源之间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有陈阿姨在,不要再提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以后都不提了,这天下的好男人多得很,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地休息。我等下回去煮些补汤过来给你,不是陈阿姨想要多说你,你自己看看,都快五个月了,肚子才那么一点点大,肯定是平时没有好好地吃东西,不够营养宝宝才会长得这么慢。”陈阿姨以过来的人身分中肯地说道,“等出院后,我天天给你补,保证妈妈跟宝宝都健健康康的。” “对不起,陈阿姨,老是要麻烦你……”陈阿姨的女儿不是说要回来吗?现在陈阿姨却因为她而耽误在这里了。 忍不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从怀孕到现在,她一路孤单地走过来,虽然是满心地期待宝宝的出生,但是第一次怀孕的她,对于未知的小生命,自己身体的变化,多少还是有着担心的,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 可是,所有的担心与不安都只能吞在肚子里一个承受,现在忽然有个人这么地关心让她心里又酸又涩。 “傻孩子,别哭了!这样对宝宝可不好哦。”陈阿姨伸手摸摸她的头。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就失婚,还一个怀着孩子,怎么可能不委屈? 陈阿姨走后,咏心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直在想着自己晕倒前看到的那则报道,安氏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她手里拿着手机,却不敢拨大哥的电话,也没有胆子打给欧柏源。 就这样,咏心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在医院呆了两天后就出院了。 陈阿姨三不五时,就到她家里来送吃的,还有一些日用品,咏心不好意思说要拿钱给她,却总是被她婉拒了,她跟程叔叔都是退休人员,有优厚的退休金,不缺这点钱。 咏心在陈阿姨的再三叮嘱下,整整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才出门。 这几天,她天天上网关注安氏企业的情况,但是除了安氏的股价在不断往下掉之外,她找不到更让人心安的消息。 所以,她决定到安氏去看看,是不是可以遇见大哥安卓,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见大哥,毕竟自己不告而别了,还带着孩子。 但是,她现在只想先看到人再说。打定主意后,咏心打了辆计程车往安氏而去。 ** 安氏企业。 咏心在安氏企业对面街心公园的长凳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看到安卓在门口出入。看了看时间,想着大哥应该会在办公室的吧? 想了想,最终她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安卓,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至于自己的事情,到时再跟大哥解释吧。 安氏企业的员工都认识咏心,所以虽然她早已不在安氏上班,却依然可以不用通报很顺利的上去找安卓。 “咏心……”咏心刚从电梯出来,安卓的秘书眼尖地发现她惊讶地走出来,在看到咏心穿着蓝底带着细碎小花的纯棉孕妇装时,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不是吧?有孩子了?最近安氏跟欧氏闹得挺僵的,所以她也有耳闻咏心离开欧家的事情。 就是因为咏心与欧柏源的婚姻亮红灯,所以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也随之出了问题。众人都以为欧柏源因为妻子离家出走而脑羞成怒迁怒于大舅子的安卓。 那今天传闻中的女主角过来是为什么?安氏跟欧氏终于可以再度和解继续之前的合作事项吗? “陶秘书,大哥在吗?”咏心没有理会陶秘书惊讶万分的表情,也没有时间去解释什么,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大哥。 “嗯,总裁在办公室。” “谢谢。”咏心有礼地谢过之后直接往大哥的办公室而去。她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声,咏心以为大哥在接电话或者忙得听不到,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大……”嘴巴才张开,还没开口,就被大哥办公室里的烟雾给呛着了。 “大哥……”她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几步到窗边,动手将窗户拉开,让里头的空气流通。 咏心一只手捂着鼻子,不满的将办公室里的窗户都打开,并且朝窗外大大的吸了口新鲜空气后,这才转过身,朝着坐在沙发上仿佛没有意识到咏心进来的安卓担心地问:“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会抽这么多烟?” 安卓在接手安氏后,一直以来都恨不得一天当四十八小时用,在公司他眼里只有工作,在家里依旧待在书房看文件,哪时会像现在这样,竟然丢下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不看,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甚至连她这个妹妹进来就没有反应。 “大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吗?”见他没反应,咏心小心地走近几步,直到在他面前一步远时停下,低头看着一手还拿着燃烧的香烟,另一手好像拿了文件。 “大哥,这是什么?”咏心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想把他手里的文件拿过来。 就在她伸手想要抽来看时,安卓竟在这时回神,将文件收在一旁,同时将手上燃了过半的香烟给捻熄。 “咏心?你……”安卓以为刚才进来的人是陶秘书呢,陷入沉思与苦恼的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找了许久不见的妹妹。 他愣愣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伸手过去,他要确定他不是在做梦。可是,手却在她脸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不敢碰下去,就怕自己眼花了。 “大哥?我是咏心啊!怎么了?”咏心有些意外大哥的举动。他不认识她了吗? “咏心……咏心……”直到咏心有些凉意的指尖轻触到他的脸时,安卓激动地一把抓住咏心的手,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咏心,你去哪里了?让大哥怎么也找不到你。” “大哥,大哥,你先放开我。”安卓因为激动,抱得有些紧让咏心有些难受,她想不到大哥竟然有在找她,但是他怎么会说找不到她呢?虽然她有换了号码,但是她能去的地方有限,难道大哥不知道她回到妈妈留给她的小公寓住了吗? “咏心,你到底去哪里了?脸色怎么这么差?都没有好好吃饭吗?看你瘦的……”安卓放开咏心,想把她从头到脚好好地盯一遍,目光下移到她穿着的宽敞的孕妇装及那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肚子里,他的话嘎然而止…… 咏心,她这是怀孕了吧?怎么会这样?她不是离开欧柏源了吗?她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躲了这么久?太多太多的问题在安卓的脑海里出现,他却愣得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才好。 “大哥,对不起……”咏心看到大哥惊讶到这样,那种不告而别而产生的内疚出来了。 第52节 “欧柏源知道吗?”过了许久之后,安卓才回过神来,心里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冒上来。 “我没有告诉他……”咏心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一紧,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大哥的目的,她的目光转向安卓刚才紧紧握在手里如今被他丢弃在地上的文件,“大哥,这是什么?” “没什么。”安卓收起被别家银行拒绝借款的文件,本来他还打算拿这些钱去赔偿的,现在看来,他需要再另外想方法了,以最快的方法将钱凑齐。 “傻瓜!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生活?为什么不回来找大哥?”安卓不想跟咏心谈公司的事情,所以转移话题。 咏心怎么会不知道大哥是故意不谈公司的事情?但是她不能不问。 “大哥,银行为什么抽走了所有的资金?”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咏心……这是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大哥会想办法渡过难关的。”安卓脸上挂着安慰的笑伸手拍拍咏心的肩膀。最近闹得凶,只要她有看新闻或许报纸就一定会知道的。 既然她知道了,安卓也不想瞒她。只是,也不想说太多。因为他不想让她跟欧柏源再扯上关系,所以主动找欧柏源撤消了合作关系,欧柏源也是二话不说同意终止之前的一切合作关系。 哪怕她现在有了孩子,不过是多一张嘴而已,他安卓养得起。他不会让她再像上次那样,为了公司,为了安家而被迫嫁给欧柏源。 “大哥,合作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为什么说散就散了?”咏心咬着唇,以前她不相信欧柏源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男人,可是,一扯到她的事情,她没有把握。 她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因为还在乎她,只是她的离家出走,一定会让一向高傲的他很恼火所以才会跟跟大哥闹翻的。 可是,让咏心没有想到的是,欧柏源与安卓闹翻确实在因为她,却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她更想不到,大哥对自己会存在着不一样的心思。 “咏心,公司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一起去吃饭好吗?”如果没有资金注入,安氏迟早会被欧柏源弄跨,没有找到咏心的时候,他想着能撑多久算多久吧,不过现在她主动来找他,证明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大哥的,她还是关心他。 “大哥……”咏心有些不明白大哥,公司都快倒了,他还有心情吃饭,而且现在也没有到午餐时间吧? “怎么?不想陪大哥了?”安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再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她的肚子,“你不吃,总让我这个舅舅请我的外甥吃饭吧?” “不是的,大哥……公司……”咏心有些心急地不知道要先说什么了。如果有可能,大哥肯定不想公司变成这样的,但是她该要去找欧柏源吗?以她现在的情况回去找他,会不会又被他认为是利用了孩子来与他牵扯不清? 她心情很低落,为什么她只不过是想过着平凡安静的生活而已,怎么就这么的难? “好了,我们难得见面了,不要再说公司的事情。我心里自有打算。走吧,陪大哥出去走走,晚点我送你回去。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安卓不容咏心再拒绝拉着她的手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我住在妈妈留给我的公寓啊!”咏心再不情愿被大哥这样拉着手也甩不开,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去。算了,等下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东西再问他吧。 “什么?你住在那个小公寓?”听到咏心这样一说,安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会在那里呢?在知道咏心不见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到那里找过她,只是,他去了两次都没有发现她在啊?难道是错过了什么? “嗯。我从香港回来后,一直住在那里。”她不住在那里还能住哪里呢?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你去香港做什么?”安卓一边走一边问。 “没什么。就是散散心而已。”这也是事实。不过咏心没有告诉安卓自己遇到常致远的事情。那天会着他的专机回国后,她只是带他去看了妈妈还有蝶姨后就一个人回来了。 对于常致远这个人,咏心打心里不想与他交集太多,虽然他是妈妈生前的朋友,而且还是关系不一般的朋友,但在咏心心里,这个男人眼里有太多的故事让她不安,虽然她不知道他与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也不想去追究这些陈年往事了。她怕深究下去,会有一些所谓的事实真相伤到自己。 现在这样就好了,她不需要他的帮助,也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的来往。而那天,常致远只是沉默地看着咏心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去。 “陶秘书,我今天出去,下午不回公司了。有什么事都等明天我来公司再说。”两人经过秘书处时安卓交待了秘书,然后往电梯方向走去。这几天天天忙得连饭也没空吃也没有用,干脆就放自己一个下午的假好了,放假期间他不想再理会这烦死人的公事了。 “你想吃什么?”在等电梯上来的时候,安卓问道。 “都好,大哥你做主吧。”咏心心里乱得紧,对吃东西根本不在乎。 “看你有了宝宝还这么瘦,记得要我吃一点。要不,你搬到大哥的公寓来住,大哥可以就近照顾你好不好?”安卓低下头看着咏心虽然怀孕但还是有些瘦的身子。 “大哥,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她不想让大妈误会自己还跟安家牵扯不清。 “怎么对大哥越来越客气了?” “不是的。我怎么会对大哥客气呢?”咏心低着眼不愿意再想这个问题。 “总裁……”陶秘书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正在这里,电梯到达,门打开了。 “我现在不想听任何的公事。明天再说。”安卓没有理会陶秘书,一句话把陶秘书想要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拉着咏心的手进入电梯,然后按下电梯关门开关。 既然总裁都这样说了,陶秘书自是不愿再打扰了。反正刚才也只是总裁的母亲安太太来电话说要上来找总裁而已,既然总裁都下去了,那他们肯定会在公司前台处见面的。 而在电梯里的咏心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大哥,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放心吧。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安卓揉揉咏心的头发安慰道,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再大的事情他今天也不想管,说话间,安卓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拿出钱夹抽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咏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有很多需要钱的地方,这个卡你拿去。” “大哥,我有钱。不用了。”咏心看到是信用卡急忙摇头。公司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她怎么可能还花大哥的钱?她身上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可以用一段时间的,何况她现在有在工作,有收入。 “不要让大哥担心好吗?如果你不拿卡就搬来跟大哥一起住。”安卓口气严肃道。 “大哥……”咏心看到了大哥眼里的担心。心中一软,大哥对她一向好,她不敢太过分地拒绝她,大不了拿了不用就是了,咏心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放进包里。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咏心跟着安卓一起走出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太太林美珍会在一楼等前台处等着。 第六十三章 找到她了! “安卓!”刚到安氏不久的林美珍正要上去找自己儿子的时候,前台小姐告诉她儿子正从楼上下来,所以她干脆就在下面等着,在看到从电梯门里出来的儿子后马上上前。 “妈,你怎么来了?”安卓看到母亲过来也是很意外,他知道他妈没事不会来公司找他的,但是既然来了问题就不小了。 咏心抬着看到安太太林美珍时,也是被吓得愣住了,她极力想要躲开的人怎么就躲不开呢? 咏心有看到林美珍,林美珍也看到了她。 “安咏心,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美珍手里挎着包,几大步走过来。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那个害得安家现在这么惨的狐狸精竟然会来公司自己儿子。 咏心看到林美珍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紧张地躲在安卓身后。她不想跟林美珍直接起冲突。 “妈,你来找我什么事?不要吓到咏心。”安卓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咏心有些发抖的肩膀。 “安咏心,说啊,你到底来做什么?”林美珍没有回儿子的问题,直接向咏心发气。看到儿子又这样护着她,她心里的那股气更加压不下了。 “大妈,我只是来看大哥……”除了她当年刚回到安家的第一天,咏心似乎没有见到林美珍这么不顾场合地发这样大的脾气,而且她眼里对她的恨意是这么的明显,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是不是来看看安氏要倒闭了你才开心?”林美珍咄咄逼人道,眼神恨不得把咏心吃了一般的凶,然后在看到咏心有些凸起的肚子里,她的眼神由凶狠变得不可置信。 “我没有这个意思……” “妈……你在胡说什么?”安卓低声斥道, “没有这个意思?”林美珍冷笑道,“如果不是你离开欧家,欧柏源会这样迁怒我们安家吗?你这个扫把星,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欧柏源这样对付我们,你说啊……” “妈,你有没完没完啊?有什么事我们回到家再说行不行?” “回家?安卓,你来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想把安家大宅给卖了?”林美珍一听到‘回家’两个字就特别的怒。 这个儿子还有把她这个妈放在眼里吗?哪怕公司快被人家整死了,也不能自己擅自主张要把住了几十年的房子给卖了吧?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管家跟她说房子外面有两个人一直指指点点地看了很久,问她们是不是要找人,她们却说只是看看。人家站在马路上看她也没有权利赶人家走。 可是,她们看的时间也太久了,久到林美珍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出来一问后才知道儿子竟然拿着她们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去估价,想要卖掉。 而那两个人就是因为听了中介公司说这样一幢房子才过来看看的。 一听到人家这样的时候,她当场气得把那两个人赶走,然后连电话也没有打就直接来公司找儿子了。 她当然也知道公司最近又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所以儿子如果想要卖掉一些不动产的话她都没有话说,但是安家大宅她不允许拿去卖,如果连安身之处都没有了,这辈子他们安家都别想再翻身了,恨只恨她娘家现在也是落败了,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帮助安家。 “妈,这事你不用理。”安卓没想到他妈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没错,他是打算要把安家大宅给卖了,至少可以还一部分的银行贷款,其它剩余的款项他会把自己这些年在股票投资获利的个人资产全部拿出来,反正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安氏企业的,如果欧柏源逼得太紧,他还有爸爸在过世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个法码,一个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据爸爸所说的,不到最后生死存亡时刻不可以拿出来用的锦囊。 如果安氏不是真的在临死边沿,他想他也不容许自己去拿那个东西出来看到底是什么。哪怕是卖了安家大宅,他也不会冒然走到那一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安氏只要一天不倒,他一定会有办法让它重新振作起来。安家大宅卖了,日后他还可以买一幢比它更大的。 这件事,他只是托有关系的朋友找了中介公司估价而已,没想到自己母亲知道这么快。不但知道,而且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直接就把问题抛出来了。 “不用理?我再不理,我们跟你妹妹就要流落街头了。安卓,你做这么大的决定竟然没有问过一声妈的意见?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妈,我做事会有分寸。”安卓在心烦转脸的瞬间似乎看到公司大门口处有几个像是记者的人在那里,所以他不想说太多,到时以媒体捕风捉影的能耐,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这样对安氏的股票更加不利。 “我跟咏心先走出去一会。”安卓搂着咏心想从另一个侧门到停车场拿车。咏心却站在那里不愿动。 “大哥,怎么会这样?”咏心听到林美珍的话也是震惊了好久才意识到大哥为了还债竟然连安家大宅也要拿出来卖。 安氏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大哥为什么一点也不告诉她?是因为告诉她也没有用,还是怕她回去找欧柏源? “咏心……”安卓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说什么。 “安咏心?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要再假惺惺了好不好?肯定是你这个狐狸精不守妇道,怀的不知道是谁的种所以才会在欧家呆不下去吧?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愤怒与嫉恨让林美珍的理智全无,句句出口皆是伤透人心的话。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安卓也恼怒了起来,看到咏心苍白的脸蛋很是心疼。 “我就是要说怎么了?自己做了丢脸的事情却让安家来替她受罪……” “够了,大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你也不要再说我妈妈了,行吗?”咏心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的激动起来,第一次朝林美珍大吼道。 “如果你没有心虚的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呵呵,真是可笑!我们安家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碰到你们都没有一件是好事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咏心不想再听林美珍的侮辱,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算了,她什么也不过问好了。 “咏心,别急。小心孩子,我们马上离开。”安卓不想跟自己老妈再吵下去,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好,也不可能听得进任何话,他还是先把咏心送走,免得受到刺激。 安卓看到咏心情绪不好,走路也无力,干脆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走,而咏心因为脑子一团乱只能由着大哥抱她走,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安卓,你给我放下她。”林美珍看到自家儿子对咏心这样关怀备至,更是生气了地大吼出来。 本来电梯这边的争吵与骚动早就引起公司人员的注意了,只是没有人敢上来劝和而已。现在林美珍如此大声的叫喊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这边。 “妈,咏心是我妹妹,为什么你每次见到她总是没有半句好话?咏心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怪到她身上好不好?而且她现在怀孕了,不能受刺激,我要带她先走了。其它的事情我晚上回家再跟你说。”再生气再不满,林美珍还是他母亲,安卓把心头的那把火压了又压。 “安卓,你站住。”林美珍看到儿子头也不回地要走人,也不顾是不是别人会听到她的话就这样嘶声力竭地叫了出来:“什么妹妹,安咏心这个狐狸精不是你的妹妹,她根本不是你的妹妹,她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你不要对她这么好,不要被她迷惑……” 这种话响彻了整个明亮的大厅,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时,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们是不是在做梦啊?安卓的脚步停顿,整个身子似乎摇晃了一下,然后才抱紧怀中的咏心转身,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母亲,额角因为隐忍着那就要爆怒而出的情绪一根根青筋浮起。 他用一种很冷静的声音对着林美珍说道:“妈,你要是再说一句咏心的不是,这辈子我不会再叫你一声‘妈’。”说完后,安卓抱着已经被这样的话吓得整个人像是失去意识一般的咏心大步离去。 林美珍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养了近三十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威胁她? 他表情,那口气像极了当年安再林对她说的,“安咏心是我的女儿,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就跟你离婚。”多么地相像啊!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为了同一个女人,竟然都这样的对她!她上辈子到底欠了安家人多少债啊?为什么她今生要还得这么的累? 没有人告诉她,她只能什么也就不出口地傻站在那里,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 安卓与咏心的这顿饭没有吃成,他把她送回了她的小公寓。因为他抱着她坐上车之后,她就像是陷入自己的小世界中,任他怎么叫也不出声。 他知道,是自己母亲的话让她变成这样的。自从上次他发现了自己跟咏心的血型不一样后,他就知道咏心有可能并非自己的妹妹,但是因为当时没有找到她,所以他一直没有再去求证这件事。 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提过? 安卓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如果咏心不是自己的妹妹,那爸爸为什么要带她回安家,而且让她认祖归宗? 只是过世的人已经过世了,他找不到人来问。 看到咏心那被吓坏的表情,安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她那个小巧干净的厨房倒了一杯热开水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咏心,不要想太多。先喝口水,好吗?” 这次,咏心像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她终于抬起头望向安卓,看到那张熟悉而温柔的脸,她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小心地放到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好让自己起了惊天骇浪的心平息一下。 第53节 林美珍的话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翻腾,她竟然说她不是大哥的妹妹?不是大哥的妹妹意思是说她不是安家的人吧? 大妈为什么要这样说?以前她再讨厌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今天的话会不会只是气话? 只是,如果只是气话的话,以大妈那种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会在公司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就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大妈说她不是安家的人,那她又是谁?不是的,她不是野种,不是的,不是的……本来拿在手里的杯子在这样的自我意识中再也拿不稳,‘嘣’一声掉在地上,在宁静的小房间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咏心,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安卓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大哥……大哥……”咏心愣愣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然后慢慢地抬头。 “咏心,大哥在这里,别怕。没人伤害得了你。”安卓看着咏心无助的脸,心中一动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你是我大哥的,对不对?”安卓的双臂刚要碰到咏心的肩膀,咏心忽然张开双手抓住他。 “咏心……”安卓没想到咏心会这样问,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从血型上来说,他已经大概知道咏心不可能是他的妹妹,但是一切事情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不想让她受伤害,也不想让自己对她的那一份情愫暴露在她的面前,所以,脑子在快速地思考了一轮后,他有些小心地问:“咏心,你不想要我做大哥吗?” “大妈说的是真的吗?”咏心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直接问安卓。所谓的无风不起浪这句话她不是不知道的,如果没有一点的疑点,大妈怎么会这样说? “咏心,我妈说的话,你不要相信。她只是气极了才会这样……”安卓有些昧着良心说道。 “大哥……对不起……”如果不是忽然跑安氏去找他,就不会碰到大妈,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争吵。也不会有那些让心沉得底的话。 归根到底还是她的错啊,如果不是她让欧柏源这样的生气,安氏本来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跟大哥说对不起,好吗?大哥不想再听到。”安卓抚了抚咏心的头,“我去煮些东西给你吃好吗?” “我不想吃。”她现在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地睡一觉,然后希望醒来后什么也不知道,就当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多好啊! “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的。” “大哥,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咏心知道大哥说的没错,但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咏心,别想太多好吗?如果你不想大哥在这里,大哥现在就走,有事的话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好吗?”安卓也知道此时的她需要的是时间的冷静,所以也没有再逼她。反正他也知道她住在哪里了,等明天她情绪再好点的话他再来看她了。 咏心在安卓走之后,自己弄一些东西吃,为了宝宝,她不管再心情不好,再不想吃也得吞下去啊。 咏心一个人坐在小小的餐桌前,一边喝汤,眼里的泪一边掉下来,钻进嘴里,又苦又涩,就像这些用多种中药煲出来的汤一样,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吞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后,她像是游魂一般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小肚子,然后把双手放在肚皮上,本来平静的掌心忽然感受到了宝宝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动。 动作很小,也只是一下下而已,咏心还是感受到了。激动的眼泪再度盈了满眶。 在这样的时刻,她竟然又想到了欧柏源,想到他曾经对她的宠,对她的好。如果他知道她有了他的宝宝,会不会高兴呢? 咏心,你真傻,他都厌倦你了,怎么会因为有了孩子就会高兴? “宝宝,你是有爸爸,也有妈妈的……”咏心很累了很困了,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进入了黑暗的梦乡里。 梦里,她梦到的孩子的爸爸,梦到了他知道她有了宝宝后开心得一脸得意。梦到最后,又变在一团乱,然后在她醒来之前,她还梦到了一个人,那个说爱她妈妈的常致远。 咏心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房间里已经是一片漆黑,转头望着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 原来她又是睡了这么久了!那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而已? ** 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竟然是,“安家二小姐安咏心并非安氏企业前总裁安再林的女儿?” 报纸上把昨天在安氏企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报导了一番,还把安太太林美珍的话当成是铁证吹得天花乱坠,让看的人无一不津津乐道。 报纸上不仅有关于安家的,在后面还插了一段关于咏心与欧柏源的关系,众人纷纷猜测,欧家就是不满意安咏心的身分,所以导致了她跟欧柏源的婚姻失败,现在处于分居的状态,欧柏源也才会与安家不再合作等等云。 反正是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不管是非对错,只要能吸引眼球就行。 这样的报导一出,在上流社会马上掀起一股对于欧柏源妻子安咏心身份的怀疑,众人私底下众说纷纭,当然没有敢在欧家人面前说起,让他们更期待的是欧家将会怎么做? 上次,欧柏源因为娇妻拿三家上市公司开刀的事情让他们不免为了这家敢这样直接报导欧家大少奶奶的丑闻的报社捏一把汗,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死的。 不过,据说这家报社是属于香港商氏传播旗下驻新加坡的分社,也就是说,不止整个新加坡,连香港方面应该都流传出去了。这下子,欧家想不出名都难了。 而此时,欧家也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官天丽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份报纸,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她没想到莫名就离家出走的媳妇竟然给他们欧家惹来了这种事情。 “震宇,你快点让柏源回来啊!”官天丽一个人急得就差没有上窜下跳了,看到自家老公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怎么能这样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你刚才不是打电话到公司去了吗?”欧震宇看了一眼急得不行的妻子,都这把年纪了还学不会淡定。媒体的报导真实性会有多少都是值得去深思的,特别是这种见风就是雨的所谓的秘闻丑闻。 这是儿子跟媳妇的事情,他并不打算插手下去。做好做不好,到时在儿子面前都不好说。 自家儿子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的孩子,不用什么事情都用父母跟在后面盯。只要他觉得是对的,对公司没有影响,他就打算放手不理会。 “如果打到公司有用的话我还用这么急吗?”官天丽在欧震宇面前走来走去,她不好过也不打算让他好过。 电话她打了无数个了,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的秘书说他正在开会,拒绝接听任何人的电话。 拒绝任何人竟然也包括他自己的老妈,这个儿子会不会太铁面无私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能镇定地在公司开会,如果不是自家老公拦着。她早就直冲公司去了。 “你再急也没有用。柏源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了。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欧震宇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手上的报纸随意地瞄了两眼,在看到安卓抱着咏心的图片里,他好像看到他们家的媳妇肚子变得不一样了,像是想到什么然后开口道:“你打个电话给圣源,让他马上查一查咏心最近有没有到医院。” “她去医院做什么?”由于报导上并没有把咏心怀孕的事情写出来,所以官天丽一下反应不过来。 “让你打就打吧。如果可以,顺便让他回来一趟。”欧震宇淡淡地吩咐道。 虽然官天丽平时看起来很有女王架势,但是其实在自家老公面前,她根本就女王不起来,连管家也不必叫了,她亲自去拨电话。 因为,她现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需要找个人好好地倾诉一下,而小儿子就是最好的对象。 欧氏金控。 “你说什么?”中午欧柏源在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秘书说上午他的私人电话要打爆了。不用说,他就知道是他老妈了,在会议中的时候,孙秘书就已经通过内线告诉过他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心情听他老妈唠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会议然后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必须要他坐阵子的事情后继续去找人。 只是,孙秘书告诉他说,不止是母亲找电话找他,连在医院工作的欧圣源也打电话过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他知道弟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而且还是这么慎重其事的交待秘书,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拨了电话给他,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现在在哪里?”整整两个月,欧柏源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耗完时终于有了咏心的消息。 站在那面宽大的落地窗前,他握着手机的手似乎有着发抖,声音里的喜悦怎么也掩不住,难以自信的他,谨慎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找到了?” 欧柏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找了那么久的人,就差没有将整个新加坡翻过来了,最后她竟然会在自家的医院出现。 “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原来大嫂一直在自家的医院做产检,而那个主治医生因为一直很少关注自己专业以外的东西,所以一时没有想到咏心竟然就是欧家的大少奶奶。 直到今天早上,医院里的同事都是悄悄地谈论纸上的新闻,她一时好奇瞄了一眼才发现报导上的人跟自己的病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马上去找了欧圣源,然后把咏心的病历给了他,他才知道。在刚接到咏心的病历后,他老妈的电话也来了。 一顿疲劳轰炸之后,他才知道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了。看来这次大哥应该有得受了。 “那她人呢?现在在哪里?她生病了吗?”欧柏源一听到咏心进医院的事,又想到了上次他在医院的门口碰到她,那时因为跟她冷战,之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所以他没想到她为什么要到医院的事。 “大嫂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欧圣源有些坏心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欧柏源的心因为‘不过’这两个字而吊得老高,拿着手机的手握得更紧了。 “大哥,你可能要有一点心理准备。”据他做了那么多年医生的经验,准爸爸们在第一次听到自己快要做爸爸时,都不能用寻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特别是他家大哥找了大嫂那么久,现在人找到了,还是买一送一,心理上估计是一下子无法接受。所以他特意地提醒他。 “什么意思?”欧柏源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暗哑。 “大嫂现在不是一个人。”欧圣源也听出了自家大哥不一样的声音却还在卖关子。 而这边的欧柏源,在听了弟弟的话后,整个人像是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不是一个人?他的脑子反反复复地只有这句话,心一个劲地往下落到底,像是被人捏在手里揉来揉去一般,那股喘不过气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他想到那时她在失踪的时候他去香港找她,他在机场碰到的张向凯,再想到后来听说表妹叶倩茜并没有跟张向凯到国外,事情不会这么巧的是不是? 那时,他不是查到她一个人坐常致远的专机回来的不是吗?而且张向凯去港的时间跟她的时间是错开的。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弟弟那一句‘不是一个人’却让他所有的希望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跟张向凯在一起……就算当初她怎么听他的话,怎么地讨好他,甚至说她喜欢他,终究还是敌不过心里深处的情感,选择那个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张向凯。 他真是犯傻,莫名其妙地吃安卓的醋,把安氏弄得半死不活,自己也半死不活,结果都是一样的。 欧圣源久久没有听到大哥的声音,心想着他是不是会意错了?“大哥……大哥……”他又连续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我在听……”欧柏源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他的心底却是一片阴暗。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时的激动与喜悦,闷闷的让人听了有些难受。 “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欧圣源这个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煽风点火,哪怕自家的大哥已经在那里想到一边去了,他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样子。 “……”这回欧柏源没有回应。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心中闷得难受至极。 “大哥,我刚才说大嫂不是一个人的意思是……大嫂怀孕了,已经……”欧圣源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他瞪着已经被挂上的电话,惊讶得反应不过来。不是吧?大哥反应这么速度强烈? 半分钟后,孙秘书看着套上西装外套的欧柏源急匆匆往外赶,急着喊人:“总裁,您要到哪里?与香港客户见面时间到马上到了,客户已经在来公司的路上。” 今天有个重要的合约要签,签完之后还安排了饭局,总裁就这样走了,那下午的签约会不是要开天窗吗? “叫他们下次再来。”欧柏源不耐烦的回道。管它什么客户呢,他现在要去找老婆然后把她带回家才是头等大事。 “可是,总裁……”孙秘书还想说些什么,她们的总裁大人已经坐上专用电梯走了。 这可麻烦了!这次香港客户可是专程过来签合约的啊! 算了,反正这钱要不要赚也是总裁大人的事情,她这个小秘书还是不要惹冷面总裁不开心了,小心又是几个月连续加班那就要人命了。 …… 半个小时后,飞车赶到医院的欧柏源,直接把车丢在了医院大门口就直奔欧圣源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后二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她人呢?” 一路上,他不但是超速行驶,而且还勇闯了两个红灯,顾不了那些差点被他撞到的车主们的破口大骂,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做爸爸了。 找了整整两个月,焦急又难耐的等待,不只让他等来了咏心的消息,还一并知道她怀孕了,这教他怎么能不激动? 欧圣源正在看下午要动手术的病人的病历,刚才被大哥挂了电话后,他想不到大哥竟然会这么快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说心心怀孕了?”欧柏源的口气里焦急而激动。 他放下手中的病历,挑眉地望着眼前的大哥,一向很注得外表形象的他,此时不仅领带歪了,连头发也有些凌乱,表情紧张而期待,完全属于准爸爸症候群症状。 这个世上,一物克一物的自然规律永存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明明就紧张人家紧张得要死,还搞什么故意冷落人家的把戏,把自己搞得像什么一样狼狈。 “大哥,恭喜你了。” “她人呢?我要见她。”欧柏源打量了一遍欧圣源的办公室,确定他并没有把人给藏起来后,双手撑在他的桌面上霸道地问道。 “根据医院的规定,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病人的资料。”欧圣源的性格跟欧柏源的性格相差挺大的。欧柏源一向严肃而不拘言笑,而欧圣源则是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笑脸相迎,其实股子里不是跟妹妹雅情一样,惟恐天下不乱。 看到自家大哥急成这样,他反而镇定自若。 第54节 “欧圣源!”他急得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他竟然还有心情调侃他?“我是他丈夫,不是任何人。” “我问她的主治医生,说大嫂来做产检时,都是一个人,而且她前期孕吐得利害,吃不下去东西,整个人瘦得像是一阵风都可能吹走,可是却从来没见你陪她来过。大哥,你觉得‘丈夫’这两个字,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吗?我看你心里只有你的工作,完全就不顾有身孕的她……” “该死的,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我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让她走。”欧柏源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他是有过让她怀孕的打算,可是,却没想到她怀孕后却不告诉他,而是跑得让他找不到了。 “所以大嫂才会偷偷离家出走?”欧圣源想一次性地把大哥的脑袋敲醒。喜欢个女人而已,有像他搞得这样天翻地覆的吗? 欧圣源故意讽刺自己大哥。自从他搬回家住后便得知自家大嫂离家出走了,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下,就被自己老妈在耳边整天念得要抓狂,恨不得搬到医院来住,早上的时候还因为报纸上的新闻吵了他大半天,这个仇他不趁现在报还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大哥应该还不知道报纸上刊登的事情吧? 大哥可以丢下老妈一个人在家里发牢骚了,一个人不为所动地住在公司里,而自己却得天天住在家里面对老妈的疲劳轰炸,听她怎么数落大哥的不是,担心大嫂一个人在外面的安危,自己每天在医院累得半死还得听这些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该死的!欧圣源,我要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欧柏源不想再听弟弟的废话,他现在要马上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欧圣源一定有她的地址跟电话,要不然不会打电话通知他的。 等他找到她,一定会狠狠地揍她一顿不可。不过,他想,他可能下不了手。 “资料都在这里,里头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你自己看吧!”看到自家大哥情绪要失控,欧圣源从桌上拿起那份他让人从产科调上来的资料丢给欧柏源。 拿着病历,欧柏源在欧圣源的办公室里,仔细地看着里面的内容。 五分钟后,他按掉手上的烟,眼晴直瞪着病历里面那张b超影像图,五个月的身孕已经检查到她有了个女儿,还特别用拍了几张不同形状的影像图,每张影像图片上,都被医生用笔圈了出来,从小得像小豆芽一般小到现在可以看得出来四肢及五官的完整人样,那清晰的图像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竟敢瞒着他,带着他的女儿走得无声无息,丢下他一个人找得头都要爆了。 想到这里,欧柏源重新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又一圈的浓白的雾气。 五个月了是吧?是什么时候怀上的?结婚后他跟她在一起,他都有做好防护措施,唯一的一次是他酒后,回忆了一下时间,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 可是,为什么他竟会迟顿的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异样呢?在他们闹冷战的时候,他好像记得她有说过月事来了不舒服,看来那个时候是骗他的。 该死的女人,真的是该打,竟敢欺骗他那么久! 一边翻着那些检查记录,他想到刚才欧圣源说的,她因为孕吐吃不了多少东西,那她一个人在外面谁照顾她? 不行,他一定要马上找到她,把她带回家。这一次他不但要用婚约绑住她,更要她为了孩子保证不敢再离开他一步。 欧柏源瞄了一眼旁边的地址,竟然是在她的那个小公寓,离他公司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他却以为她为了躲他一定是躲得远远的……翻天地覆地找遍了整个新加坡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 原来她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咫尺的距离让他想破头也想不到…… 欧柏源把病历合上,正想起来要去抓人,欧圣源却再度推门进来,不等欧柏源开口问,他随手丢下一份今天的报纸在他的面前,“大哥,你在把大嫂接回家之前,先看完这份报纸,然后跟家里打一声招呼,老妈找你找得很急!” 欧圣源说完又出去了!他想,大哥这么忙,今天的报纸一定还没有时间看,何况还是半娱乐的新闻。 只是,希望大哥这次得把家里那把火灭得干脆利落一些,要不然大嫂回去也是受委屈而不敢出声。 欧柏源死死地看着欧圣源丢过来的报纸,他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内容,他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老婆,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那张刺痛他眼晴的照片,安卓竟敢这样抱着他的老婆跟孩子!这口气让他怎么忍得下去? 特别是报纸上竟敢冒出他老婆不是安家人的说法,这一点更是让他介意,他妈的,他老婆还是安家人的时候,他都不能见能她跟安卓这个大哥有一点亲密的行为了,万一咏心真的不是安家人,那安卓抱她,不是更该死! 妈的,他还有空在这里想她是不是安家人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把他的老婆扛回家都才对。 安咏心,你这个女人,真的是该打!怀了孩子不回来找他而去找安卓,这笔帐他一定要好好跟她算。 而欧柏源不知道的是,这则新闻不仅在新加坡,在香港那边同样也上了头条。 在香港的常致远在第一时间看到这则新闻时,马上致电给商氏传播的总裁商凌志,要求他们马上把已经发行的报纸全部收回去,同时要刊登公开致歉信。 商凌志接到他的电话后,被弄得一头的雾水,急忙让手下的员工去查这个事情。因为他不可能会允许自己旗下的报刊登欧家人的丑闻。 事实的结果竟是出乎的意料,同意这则新闻上报的竟是辅佐他多年的特助,也是跟自家女儿一起长大的jun。 而jun给他的答案就是,上次慕容杰想联手欧柏源逼商凌志退位,后来虽然因为水晶早产的原因,慕容杰忽然收手了。可是,jun却记恨着这一点,想让欧家人难看。 “我不管你们的家务事,但是这个致歉信必须要登。我不想让我的女儿被人欺负。对了,在致歉信上顺便登上,安咏心不是哪里来的野种,她是我常致远失散多年的女儿。” 常致远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管商凌志是不是已经记下了径自挂了电话。 是这则新闻让他觉得不能再让小乔的女儿受委屈下去了,这些年来,对于小乔的亏欠经常让他愧疚难忍。 不必去做dna鉴定了,他就认准了这个女儿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他都不在乎了。 安再林既然从来没有能力给过她该有的尊敬,那他给她。他常致远的女儿没有人能欺负。 而一直呆在家里的咏心,却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去原本想要过的那种平凡安静的生活。 第六十四章 把门给我拆了 经历了昨天那场恶梦般的经历后,咏心从早上醒来就没有再出门。 早上她吃了一些东西后,就坐在房间的地上,对着画板想把这个月的插图尽快画好,可是,她坐了好久,却还只是无意识地勾勾画画出几条乱七八糟的的线条而已,她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作画。 她已经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昨天的事情,也努力地让自己不开电脑不看电视新闻,可是,那些事情还是一个劲地往脑海里钻。 坐了几个小时了什么也没做好,咏心决定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这段时间,她的肚子忽然涨了很多,从地上站起来还得扶着旁边的床沿。 咏心刚站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咏心随手从小小的梳妆台拿了个发带绑好头发出去开门。她的头发又长了好多,打算过几天有空的时候去剪短,要不然到时肚子大的时候不好洗头。 “陈阿姨……”来人正是住楼上的陈阿姨,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咏心我刚煲好的汤,趁热喝了。”陈阿姨来自熟的端着汤进门放到咏心平时吃饭的小餐桌上。 “陈阿姨,又麻烦你了。”咏心关上门跟进来不好意思道。 “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陈阿姨看到前几天脸色红润的咏心今天却是一脸的苍白无神。 难道是跟早上她看到的报纸上说的事情有关吗?陈阿姨从来没有想到过咏心会是豪门的大少奶奶,开始她也以为报纸上说的人只是凑巧与咏心同名同姓而已,可是看到照片的时候她不得不信。 却也更加心疼这个女孩儿了,一个人怀着孩子在外面,还得忍受那些怎么也止不住的风言风语。为了不让她担心,她暂时还是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这个事情了。 “没有,可能是昨晚睡不好。”咏心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 “咏心,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放下啊。为了肚子的孩子,不要想太多。趁热把这汤喝了,喝不完的话留一半放冰箱晚上再喝。我中午要跟你程叔到我儿子家一趟,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放心吧,陈阿姨,我会的。”咏心笑着把陈阿姨送出了门。 回到餐桌边,咏心看着那一大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心里直冒酸气,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陈阿姨都可以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与她生活在一个屋檐十几年的大妈就这么恨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对她好,但至少,她不想再面对那样的林美珍,昨天那个疯狂地骂着她的林美珍是她非常陌生与害怕的。 一颗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溢出,在她来不及拭去的时候滴到了桌面垫着大汤碗的报纸上。 而那颗晶莹剔透的泪水蕴染的字体却让咏心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昨天发生的事情会被登报?在回神过来后,咏心擅抖着手把碗移开,抽出那张报纸。 在看完那份报道后,她的心一凉到底! 一颗颗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不住颤抖的双手上,她才察觉到自己在流泪,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飞快地袭卷了她。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写她,也不知道如果欧柏源看到了会怎样看她,她整个像是僵住了。 她失去了胃口,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呆坐着,像个石膏做成的假人儿,没有情绪、没有想法也没有表情,窗外的阳光悄悄地洒进晕在她的肩头,可她却感觉到无比的寒冷,是因为冬天要到了吗? 直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才打断她的失神。 自从她离开欧家,换了手机号码后,除了陈阿姨及报社的人知道,就连昨天大哥安卓她都没有来得及把号码给他。 那会是谁打过来呢? 咏心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站起来。 当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号码不是陈阿姨,也不是报社打来时,她只能呆呆地盯着那个号码看,不敢接也不敢挂上。 直到手机铃声停了下来,她才颤抖着手拿过手机,谁知道,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而且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她一时心慌急忙将手机按掉,不敢接听。 怎么会是他?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这是她的新号码,他不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毫无头绪的她,还在想着这个问题,手上的手机却再度响了起来,那铃声吓得她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 不管她按掉多少次,对方却总是一直不停地拨打,不是没想过要把手机关掉了,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想到欧柏源发怒的表情,她没有胆子关机。 当手机再次响起时,死了心的咏心按下通话键,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喂……” “开门!”电话那边传来欧柏源气极败坏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再度从电话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刚止住泪的眼睛竟然酸酸涩涩地想流泪了。 “我在你公寓的门外,马上开门。”这回不止是欧柏源的声音,还伴随着她家的大门被重重地垂了几下的声响。 “我……我不想见你。你快点走!”咏心拿着电话站起来,像是他的人就站在眼前一般害怕,一边说一边往床边靠。 “安咏心!是你自己来开门,还是让我找人把门给拆了,你自己选!”门外的欧柏源没耐心地大吼威胁着。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样把他关在门外。 “你……你不可以这样……”咏心无力地在床上坐了下来,声音也是有气没力地反驳着。这个男人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可是,她不想再做他听话的妻子了,再也不要了。 她不想见他,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见他!她不知道该要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见面。特别是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知道欧家人会怎么看待她。 她只能胆小地做驼鸟。 “那你看我可不可以!”伴随着话音刚落,像是泄愤般又传来重重的一捶,那沉重的声音大有要把她家的门拆了的气势。 咏心咬着唇,望着外面那扇大门,尽管心里怕得要命,但是却不肯地去开门,“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这样的僵持到最后一定会是自己输的,没有办法的咏心只能出口威胁他。是他太过分了,凭什么这样对她?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扇门的距离?她不能让自己再踏出那一步了。她没有可以再输掉的酬码! 她的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理他,不要再靠近他,这样才不会受伤,不会心痛! “你敢!”欧柏源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咏心整个人为这一颤。 他凭什么说她不敢?咏心咬着唇盯着许久之后,在他又要出声威胁她之前按下电话。 欧柏源没想到一向胆心的安咏心不但不给他开门,还挂上了电话。最后,还真的敢报警,把左邻右舍也惊动到了。 欧柏源在门外气极败坏的时候,被接到报警电话而赶来的警察不由分说的以妨害公众安宁而带回了警局。 当两个新上任的年轻警员将一脸铁青的欧柏源押回警局后,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他们抓回来的人竟然是亚洲金融界的龙头欧氏金控的总裁欧柏源时,整个警局顿进陷入一阵尴尬,不敢相信这两个新警员带回来的人竟是连他们的头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重点是,人家不过是小夫妻吵吵架,闹闹小口角而已,哪有妨害公众安宁啊? 坐在警局特别腾出来的会客厅里,欧柏源在等律师过来时,口袋里的私人手机一直响不停,看都不看一眼。 欧柏源等来的不仅是律师,还有自己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欧柏源点上一根烟,看着跟在律师后面的欧震宇、官天丽夫妇。 “柏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跟你爸能不来吗?”没有给欧震宇开口的机会,官天丽坐到儿子身边抽掉他手中的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给到警局来?圣源说你找到咏心了,她人呢?” 自从今天的新闻见报后,他们一直联络不上他,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他竟然还把自己弄到警局来了。 第55节 正好欧震宇把公司律师团的负责人找来准备与报社交涉新闻的事情,自家儿子也打电话让律师到警局来找他。 一听到儿子在警局,他们连今天的新闻也不管了,跟着律师一起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我先去把她带回家再说。傅律师,我们走。”欧柏源现在没有心情跟自己父母解释太多,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柏源,咏心呢?发生什么事了?”欧震宇虽然不想管儿子太多的事情,但是这事事关重大,他怎么样也得关心一下。 “爸,我现在就去找她。你们先回去等我。”欧柏源丢给欧震宇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欧先生,欧太太我先行一步。”傅律师欠了欠身跟在欧柏源身后走出去。 “柏源……”官天丽有些不甘心地叫出声,正想跟出去,却被欧震宇拦了下来。 “行了,我们就回家等消息吧。这事让儿子处理。”看到儿子那些急躁的样子,他们再跟上去只怕他会发脾气。 “可是……”官天丽实在是不想这样回去等得难受。 “咏心都找到了,还怕儿子没有办法吗?我先去公司跟律师团商量一下报社的事情。”欧震宇也走出了会客厅。 欧柏源带着律师往咏心的小公寓赶去,他想着他就在她门口守着,他就不信她不出门,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抓他? 可是,在半路的时候,他接到了在进手术室前的欧圣源的短信,提醒他不要刺激咏心的情绪,这样才想起来,他老婆已经怀孕了,一不小心就要动了胎气。 可是,让他这样的干等下去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他今天一定要把人带回家。 欧柏源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安咏心,两个月后不见胆子竟变得这么大,不只将他挡在门外,更是报警来抓他,真是造反了! 如果她以为打个报警电话,他就会退缩的话,他欧柏源的名字倒过来写。而欧圣源一封短信就想让他罢休的话,他太小看了他这两个月以来的焦急等待了,他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两个小时后,当咏心看着那被强行拆下来的公寓在大门,而欧柏源西装革领且脸色铁青又阴沉地站在门外时,她被他这种霸道又野蛮的行为吓得嘡目结舌,她傻傻地捧着那杯刚冲好的牛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不是去警局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又出来了?而且真的带人来拆了她家的大门。他怎么可以这样? “安咏心,给我过来!”欧柏源在看到那个久违了两个多月的身影时,心里掠过一丝激动,但是很快的被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盖过了,特别是看到她已经凸起来的小肚子时,那股火越烧越旺,语气也是阴沉得可以。 听到他的声音再度从耳边响起,咏心这才回过神来,欧柏源就在她面前呢!而她不想跟他回去,也不想跟他说话。 在他要走过来之前,咏心下意识地丢下手中的杯子跑进房间,然后在欧柏源过来之前反手把门锁上。 门落锁的声音才停,门外又响起了欧柏源又冷又硬的声音:“出来。” 欧柏源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临时请来的工人,手里还拿着拆门用到钻头等工具。强行拆门入室这种事情他们本来也不敢做的,只是对方可是欧氏金控的总裁,又有律师的担保,保证他们的行为不会背上任何法律责任,再加上拆一个门比他们在外面做半年的工资还高,为什么不做呢? 只是现在,好像不止要拆一个门就能解决问题的啊。这有钱人的生活是不是太无聊了?两夫妻吵架还能闹到这个程度? 咏心听到他的声音,咬着唇,双手离开门板,拉着裙摆的下方看了看身子后面,唔,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她的一张床还有桌子,沙发,然后就是浴室里…… 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声,欧柏源冷着一张脸对身后两个工人命令道:“再拆。” 他就不信了,这间小得像什么一样的房间能有多少扇门给他拆,她能躲到哪里去。 欧柏源直勾勾地望着咏心躲进去的那扇门,还名工人看了看欧柏源的脸色,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方的律师及大门外面围着的几个在交头结耳的家庭主妇,看到律师点头之后,心一横,拿起工具又开始拆第二道门。 咏心在听到墙壁传来微微地震动时,想也不想就直接躲进了浴室里。天啊,欧柏源这个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第二道门就成功地被拆了下来,谁知里面并没有欧柏源要找的人,他锐利的双眼扫了一下,指着浴室的门再度命令:“把那道门也拆了。” 他说得轻松,可是两个工人却有些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吃上牢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可是,他们不做也做了,也不差最后一道门了,做吧! 直到房间所有的门都到他们拆完了,两个工人松了一口气,拿了钱后就走人。 不理会外面围观的人,欧柏源直接走进房间,站在浴室的门口,看到咏心正咬着唇紧张地拉着自己的裙角缩在最角落里有些惊慌地望着他。 “你怎么可以拆门?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妈妈留给她的公寓,她唯一的安身的地方,他这样一闹,让她怎么住下去。 欧柏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向她走去。咏心躲无可躲,把整个身子转过墙壁不看他。欧柏源没有理会她看似有些幼稚的举动,长臂一伸,把她娇小的身子硬是扳过来,在她来不及出声的情况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直到他一语不发地抱着人往外走时,靠着他的胸膛,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听到那一阵阵沉稳的心跳声咏心才想起来要挣扎。 对于她这小到微不足的抗议,欧柏源根本不放在眼里。 曾经娇小柔弱的小女人,如今因为怀孕整个身子圆润了不少,但是整个纤细的手臂依然没有什么肉,不过,胸前倒是长进了不少,不盈一握的腰也不复存在了。 但她还是他想了两个月,想得夜夜不得安眠的女人。 “欧柏源,你做什么?你快放开我……很多人在看了……”被他抱着出门房间,咏心才发现门外聚焦了好多住在这栋楼的邻居,她们全都用惊讶不已的眼神看着,却不敢上前阻拦。 人家看就让她们看好了,他抱他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又不犯法,谁敢出声? 欧柏源不理会她的挣扎及尖叫声,抱着人就要出公寓大门走。 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中年妇女,她快步走过来,一边骂着欧柏源,手里提着的包包直接就往他身上甩。 “陈阿姨,你怎么回来了?”咏心在欧柏源的怀里抬起脸,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陈阿姨,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好。 冲进来的正在住咏心楼上的陈阿姨,她本来是要在自己儿子家住一个晚上的,但是想到咏心一个人在家,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怕咏心想不开,所以就赶了回来。 没想到她刚到公寓楼下,就听到楼上闹哄哄的,一位邻居跑下来告诉她,有个男人把咏心家的门全部都拆了,现在要把人给掳走。 一听这事的陈阿姨马上冲上楼梯,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就看到一群邻居围在咏心家门口,看到那么多人在这里,陈阿姨一把挥开她们直接就冲进咏心家,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咏心要往外走时,想也不想手里的包就这样挥了过去。 这是法制的社会,这个男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管他是谁,先打了再说。 “快放开咏心,听到没有?” 欧柏源本来就气,看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妇女是谁,还敢用包包打他,才刚想发火却听到咏心喊她陈阿姨,心中这把火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老婆藏了起来,让他找遍了整个新加坡找不到人。 “欧柏源,快点放开我,听到没有……”咏心那两只小胳膊肘儿的力气哪动得了欧柏源半分?她用力地捶他的肩膀,他不痛不痒的,倒是自己的手抡得发红发痛。 欧柏源转过头,冷冷地瞪着与他怒目相向的陈阿姨,霸道地宣布道:“我抱我老婆,你有意见?” “什么?你就是咏心的老公?”他的话引起了门外一阵骚动,窃窃私语的声音响了起来,陈阿姨脸上很是尴尬,正要再次往欧柏源身上砸下去的包包收了回来。 “没错。我今天来就是带我老婆回家的。”欧柏源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跟他走。陈阿姨,你帮帮我……我不想回去……”咏心怎么也挣不开他,只能向陈阿姨求助。 她不要回到那个家,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她不想再呆了。 “你们不是分居了,准备要离婚吗?”陈阿姨不畏惧地拦在欧柏源面前不让他走人。她想到了今天早上报纸登的那些事情,怕咏心回去后受委屈,既然报上都说他们感情不和了,现在干嘛又来找人? “我什么时候要分居了?我什么时候要离婚了?”欧柏源听到陈阿姨这一番话冷冷地把脸转过来瞪着怀里的小女人。 咏心咬着唇,负气地把脸转过一边。这个男人不管是非黑白都可以乱说一通。他们没有分居吗?那他丢下她一个人搬到公司住,不闻不问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人家要不要离婚是他的事情吗?现在竟然还有脸否认。 倒是陈阿姨耐不住性子地发问了:“这么说你们并不是要离婚了?” “没有!”这一声欧柏源像是要吼出来一般,他回的是陈阿姨的话,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不再开口说话的咏心。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没有离婚,那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咏心?还让她委屈地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你真的是……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还让报纸登那样的新闻……你真的是……” 陈阿姨一想到咏心这段时间的无依无靠,今天又看了报纸这样乱写一通心里就来气,也不管他是不是那位有钱有势的欧氏金控总裁,先骂一顿解解气再说。 听着陈阿姨出口不逊,再加上怀里的女人又开始挣扎着要下来,怕她再动下去真的会动到胎气,欧柏源回头看了一眼傅律师,示意他善后,他抱着人直接就往楼梯处走去。 “喂,你要把咏心带去哪里?你站住……”陈阿姨见欧柏源抱着人就走,正想追上去,却被后面的傅律师拦住了。 “这位太太,请注意你的行为。我是欧柏源先生的个人律师,这是我的名片,关于今天造成的一切损失,欧先生会全权负责,你来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跟我说好了。”傅律师把名片递给陈阿姨。 “你……”还在生气的陈阿姨没有接过名片,只是望了一眼因为被拆掉几个大门而显得有些空荡的房间,撇撇嘴道:“你让他把咏心家的门都给弄好。”然后拿着包包直接走人。 管他欧柏源是谁呢!他不把公寓重新弄好,哪怕这些有钱人又不知道搞什么让咏心受委屈了,她一个人去哪里住啊? 欧柏源抱着咏心下楼后,在外面等着的司机马上打开后座车门让他们上车。 被他抱上车时,咏心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也知道他肯定是做好准备才来的,跟中午时相比,此时的他非将她带走不可,不然不会把律师也带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东西都还在家里。”坐在车里的咏心望着跟在后面踏进车里的男人。 抱着她从六楼下来,他脸不红气不喘。她身上还身穿着宽大的孕妇装,脚上踩着毛绒绒的室内拖鞋,长及腰际的秀发仅用一根发带系着,在刚才挣扎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丝的零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与西装笔挺的他成了最大的对比。 两人坐好后,咏心不想靠他靠得太近,动作有些有笨拙地将身子往车门边靠。 可惜,她才动了一下子,马上被身边的男人发现,冷眸一瞪,伸出长臂往怀里一勾,直接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你快放开我……”几秒钟后,咏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话都没有说完,前座的司机不用欧柏源吩咐已经发动车子开始驶上路面,咏心慌张地看了一眼欧柏源,然后再回头望向自己住了两个月的公寓。 这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车上下来,那不是大哥吗?大哥来找她有什么事? 今天报纸上的事情,安卓当然也有看到,本来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过来看咏心的,可是公司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处理,在忙完手上的事情后他马上赶了过来。 可是,刚刚从他眼前驶过的那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欧柏源的车! 欧柏源三个字才从脑子中出现,他马上拔腿往正在驶向马路的车子追出去。他应该马上想到,这样的新闻一上报,欧柏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咏心,知道消息后不可能不来的!他怎么会这么地疏忽啊! “咏心……”安卓追了出去大声叫道。明明知道她坐在车里不可能听得到的,可是他不想这这样让她消失在他的眼前,如果她这次一跟欧柏源回去,就永远可能呆在他的身边了。 如果她真的不是他妹妹,不是妹妹的话,他们可以在一起!安卓脑子里只有着她不是妹妹的念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追出去。 “欧柏源,你让司机停车!停车!”咏心看着大哥一直从公寓大门追出来,心里很焦急。大哥为了公司的事情已经够烦了,还要过来看她,她不想让他担心。不管怎么办,他永远都是她的大哥。 前头开车的司机连头也没有回就吐出两个字:“少爷?” “回去!”欧柏源的声音同样也是简单利落,却足以表明他的态度。咏心看到安卓,他当然也没有漏掉。 该死的安卓,竟然还敢偷窥他的女人!? 一想到上次在梦幻巴黎里,他对他放过的话,欧柏源心里的火气一个劲往上蹭。 “欧柏源,我大哥找我一定有事,你停车……停车啊……”咏心在他的怀里挣扎,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欧柏源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搂得更紧了,车子很快地离开,后视镜里也没有了大哥的身影。 “安咏心,你给我闭嘴。不要再惹我,我现在很生气!”欧柏源双手紧紧地钳住她的双肩,脸色铁青地沉声道。 “为什么不给我见我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咏心看到他黑成一片的表情,心理很害怕,可是更多的却是诉不尽的委屈与无奈,所以,她第一次在欧柏源的面前吼了出来。 “过分?安咏心,你确定你真的姓安吗?他对你而言仅仅是大哥而已吗?”气疯的欧柏源,出口的话也是又重又急! 这番话沉沉地砸在咏心的心里,痛得她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受伤地闭起眼,不愿说话,把脸撇向一边。 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从闭上的眼眶里倾泄而出,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怕自己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是啊!她怎么会以为他没有看到报纸呢?如果真的如林美珍所说的,她不是安家的人,那她又是谁呢?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也不敢去追问!只想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安静静地生活而已,怎么就这么地难? 欧柏源看到她一副可怜又是委屈的样子,那股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怕自己再刺激到她,松开双手,在放开她的那一刻,心中的沉闷与烦躁怎么也挥不去,‘嘣’一声,紧握成拳的手重重地往真皮椅子上捶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语地回到了欧家大宅。 看着庭院里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木,咏心心里堵得难受,又酸又涩像是呼吸不过来一般,她不想下车,不想进去,她怕死这个像极了最美丽的牢宠般的家。 “下车,回家。”欧柏源先下了车,走到咏心这边的车门打开,站在外面冷着脸命令道。 “我不要下去,我自己有家,我……” “你再说一次!”那眼神太锐利,而语气冰冷得就要冻死人一般,硬生生地将咏心没有说出来的话给堵住了,她噤声地不敢再说出一个字。 第56节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进去?”欧柏源冷着声音再度开口。这个女人敢再惹他就试试看。 两个选择都不是咏心想要的,但是她却不得不选择一样。因为她的抗议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欧柏源这个人一向是说到做到,如果她不下车自己走的话,他一定会一路抱着她进去的。 咏心有些不甘愿地下了车,天气有些凉,刚才欧柏源把她从公寓里强行抱出来时,没有拿外套,她忍不住缩了下肩膀。 她小小的动作被一直盯着她看的欧柏源看到了,低声咒骂了一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而后在咏心还不及出口拒绝他时,他再度将她拦腰抱起,在她想出声抗议时, 他俯下脸,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要是敢再乱动,我就在这里吻到你不敢动为止。” 这个威胁比什么都好用,咏心怕他真的会在这里吻自己,哪时还敢乱动半分,只能乖乖地让他抱进去。 早在家里等得不安与心焦成分的官天丽看到欧柏源把咏心带回来了,脸上想要质问的表情掩不住,“咏心……” 官天丽上前几步,想要责骂的话在看到咏心的穿着及那个已经明显凸起的连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掩不住的肚子时,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她只能愣愣地望着咏心的肚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这,这……”官天丽的嘴巴张得很大,却只能发现这几个单字。 这是怎么回事啊?两个月不在家肚子就这么大了?她竟敢带着他们欧家的孙子离家出走? “妈……”咏心知道自己跟欧柏源没有离婚,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叫她一声妈的。 “妈,咏心怀孕了。我还有事要跟她谈,你让管家炖好汤送到房间里来。”欧柏源看向自己老妈淡淡道。 “没事,没事……”官天丽满腔的怨言在从儿子嘴里得到确认自己真的马上要做奶奶时,本是不满的表情转变到惊讶,最后那一份喜悦怎么也藏不住了。 再怎么样,她媳妇现在都怀了他们欧家的血脉,有什么事情先放下再说。想通这一点之后,官天丽脸上挂起了笑,拉住咏心的手安慰着:“咏心,回来就好了。你先好好休息,要是柏源敢再欺负你的话,你告诉妈,妈帮你修理他。” 官天丽抬头见大儿子黑着一张脸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不还一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再到咏心除了肚子大多外,身体的其它地方还是瘦得没有长什么肉,忍不住又出口埋怨自己儿子。 “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让咏心一个人怀着身孕在外面住那么久,你良心长哪里去了?”最注要的是让她未出世的孙子也跟着受累啊!说话间,官天丽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拍了他几下。 “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咏心看到官天丽并没有怪她,反而为她说话,心下也是安慰不少。可是,总不能让他总是这样抱着她站在客厅吧? “我们先上楼了。”欧柏源不理会咏心的抗议,也不想再听官天丽的唠叨,抱着人往楼上走去。 “你小心一点,不要太凶,吓到她会动了胎气的。”官天丽不放心地又唠叨了几句,看儿子黑着脸的样子,她真怕他又发脾气。 “天啊,竟然真的怀孕了,肚子还这么大了。不行,我得出去多买一些补品回来给她好好补一补,这些日子肯定是吃不好,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瘦?不行,我先打个电话给老头子,让他也高兴一下……” 官天丽一个人在客厅自言自语,拿了包跟外套就出门,嘴角边的笑怎么掩不住。今早因为报纸上的新闻气了一天的她终于换来了好心情。 ** 咏心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房间了,没想到不过是隔了两个多月而已,她又回来了。 看着完全没有改变的摆设,跟她当初离开时一模一样,她留在梳妆台的保养品还摆在那里,她喜欢抱着看书的几个布偶还摆在那里…… 将咏心放到床上后,欧柏源转身到梳妆台上拿过她离开前留下的结婚戒指,拉过她的手,不管她要不要,直接套到她的手指上。 “以后你再敢私自把戒指拿下来,看我怎么罚你。” “我……我才不怕你。”当初是她是抱着离婚的心情离开欧家的,早就没有想过要回欧家,与他还在一起生活下去,况且今天回来这里也不是她愿意的,她为什么得听他话,为什么要怕他?等他不在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公寓,只是公寓被他破坏成那样,找人重新装门的话又得花一笔钱,要怪就怪他好了,竟然做出这么野蛮的事情。 “不怕是吗?”欧柏源挑了挑眉,眼晴眯了眯,表情看上去很危险。 他低头瞄了一眼咏心的肚子,虽然那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但此时他却有些看不顺眼,这让他气得想打她妈妈一顿都不行,就连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中间还得隔着个肚子。 见他整个人倾身靠过来,咏心吓得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你要干什么?” 欧柏源没有回答她,只是把脸低下来,直到与她只有几寸的距离时,双手往她身后环了上去,将娇小的她圈在怀里,要她哪也去不了。 “欧柏源,你不要抱我……你放开我,我要打电话……”在他的唇就要落下之前,咏心急忙吼出声,她不想让他吻她,也想到了在离开公寓之前大哥去找她的事情。 她不知道大哥找她什么事,但是如果自己的公寓被欧柏源搞成这样,自己又被欧柏源带回来,他一定会担心的。 虽然她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她不想让大哥为自己担心。 “不许打。”欧柏源看她拒绝的表情,嘴里又说着要打电话,不要用也知道她要打电话给谁了,他沉着脸冷声道。 “我打电话给大哥,你不要拦着我……”咏心听到他冷硬的声音,又想到刚才他在车上时说的话,心里又委屈极了。 “安咏心,你给我听话一点!”话一说完,他直接就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咏心紧紧闭着唇,不想让他再进一步,可惜一心要吻得更深的男人不罢休,坏心地把她搂得更紧,让她感觉到自己对她强烈的渴望。 果然,咏心惊得张口就要他住手,小小的嘴巴才半张着,话还没有出口,却被他有机可乘,霸道的舌头就这么一路闯了进来…… 咏心回过神,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肩膀,不准他再吻她,而且吻得这么地用力,咬得她不止嘴唇都疼,连舌头也是火辣辣的。 只是,忍了几个月思念的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花拳绣腿,在他没有吻够之前,他不可能下来,一眨间已经将她压到了床上,怕压到她跟宝宝,他的手肘撑起高大沉重的身体,俯视着因为挣扎头发凌乱,脸蛋却红着诱人的她。 “你走开,走开……”躺在床上被他困住哪也去不了的咏心,伸手又拍又打地想起身。 不想听见她反抗的声音,欧柏源索性低头,再次吻住那张已经被自己吻得红肿却还不断蠕动的小嘴,单手止住她不想让他吻而不停扭动的小下巴。 他吻得又深又重,吮得她又痛又麻,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撇开头又被他的大掌有力地定住,无法移动半分,只能任他又啃又吻的。 或许是他太急切,咏心吓得身子有些颤抖,欧柏源意识到这一点,才慢慢地放慢节奏,放松力道,离开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唇瓣,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轻的吻…… 咏心被他吻得全身轻颤,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尽管说嘴里不要,身体的欲望还是被他挑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很羞愧……她怎么能这样?明明说好不要与他再扯上关系了,现在又被他压在床上这样热烈的亲吻…… 欧柏源不敢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到她身上,只能侧躺在她身后,大掌刚想从她的裙子下方探进去,却听到了咏心哭泣的声音。 而且这次不仅是默默地流泪,她哭了出来,而且哭得大声。 她一哭,欧柏源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全身肌肉紧绷,放开对她的钳制。 咏心哭得委屈,一声比一声大,哭得欧柏源心烦意乱。 “心心……”他以为是他压到她了,急忙坐起身子,身体前倾把她的脸转过来,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哭得这么地伤心。 咏心闭上眼只顾着哭,根本不理他。 看着那珍珠的眼泪一颗颗地从她紧闭的双眼不断地流出来,欧柏源哪还有什么怒气啊,哪还有什么帐要算?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他只想着让她不要再哭了。 第六十五章 欧柏源,我要跟你离婚! 因为太过于紧张她忽然的大哭,欧柏源伸手想要帮她擦眼泪,咏心却挥手用力地甩开他,翻过身子背向她,让他的手不知所措地僵在半空。 若是以往,这个乖巧听话的女人怎么可能敢挥开他的手?何况一向大男人的他也不允许她这么放肆,可现在他不但气不起来,反而多了一股很沉重的无力感。 是的,很无力!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这股无力感一直跟着欧柏源,如影随形,压得他要喘不过气,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找得到她,他一定会把她死死地困住,让她除了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哪也去不了,哪怕让他24小时看着她,他也不在乎。 总之一句话,她不是不能再离开他半分。 “心心,怎么了?告诉我好吗?”女人哭,他一向是眼不见为净,不管是谁都一样的。可是,现在在他面前哭得那么惨的女人是他老婆,是他想尽一切办法娶回家的女人,失而复得,让一向强势的他也不由得放柔了口气,只想着怎么哄她,她才会停下来。 见她侧身背向自己,欧柏源本来想用蛮力拉她过来面对他的,只是,他的视线在碰到那圆润的肚子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用力弄伤了她,也伤到宝宝。 两个月前,在他怀里的咏心,还是身材纤细柔弱,可是,就是娇弱的身子如今却要挺着个只会越来越大的肚子,他光是看着就觉得心疼不已。 还好他找到她了,要不然再过几个月她一个人要生宝宝,又要照顾自己,该怎么办?他一点也不想让别人来照顾他的老婆。 曾经想过,找到她之后,要狠狠地揍她一顿,让她吃点苦才行,可现在这样的她让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怕是疼她都来不及了。 “我要回家……”咏心哽咽的声音传来。 “你是我的妻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里不是……我要回我的家……我要打电话给大哥……”咏心连哭边爬起来,“我自己有家……” 她不想再跟欧柏源单独相处下去,有些吃力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因为肚子大起来的关系,她的动作不再灵活,今天被他闹了一天,她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现在都快傍晚了,她肚子饿得难受。 自从四个月不再害喜之后,她的胃口变得好了很多,什么东西都想吃,才刚吃饱不久又饿了。经常是正餐之外,她还有上下午的点心,宵夜及好像随时随地都想吃的水果。 陈阿姨还笑着说,是肚子里的宝宝长得快才会这样,要她不用担心,想吃就吃。可是,这里不是她的小公寓,不能随心所欲想什么就做什么,特别有欧柏源还在身边的情况下。 “心心……”欧柏源看着已经站到床边的她,有些无措地望着,见她仍然抽抽咽咽的又不敢伸手拉她。 刚才被他抱上床时,她的毛绒拖鞋已经被踢到了地毯上,她边伸手擦眼泪边找自己的拖鞋。 “你把我的拖鞋拿到哪里去了?”因为哭得伤心,眼泪流个不停,咏心四处找不到她的拖鞋,她怎么也看不清。 欧柏源哪还管得了她的拖鞋,他翻身下来从身后抱住她,“不准走。”她是他的老婆,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还想到哪里去? “你放开我……”咏心挣扎着要离开他的箝制,不断地地扭动着肩膀。 “你到底是怎么了?”欧柏源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空出一只手抓住她想乱动的手,坐到床上低吼道。 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的措败,商场上不管多复杂的融资案,多么叼钻的客户他都得轻而易已的摆平,只有怀里的这个小女人,让他很无力,不知道她到底要闹什么。 闹了两个月还不够久吗?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去哪里了?都说怀孕是女孩真迈入女人的阶段,难道她是因为怀孕了,连性子也变成这样了? 只是,欧柏源可以确定,他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她!那让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这口气真是有得憋的。 “我要离开这里,你快点放开我。”咏心不依的哭着。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明明是他的错,是他不好,粗鲁蛮横地把她带回来。 “你不要乱动,小心伤了孩子。”见她使劲地想挣开他,欧柏源出声警告道。 “那你就快点放开我……”咏心不理会他的警告,依旧使劲地想挣开他。 “安咏心!”怕她真的会伤到自己及孩子,欧柏源忍不住地吼了她一声,抱着她的双手也更加用力地收紧,怕她再乱动。 被大吼的咏心先是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在欧柏源毫无预警之下,她竟然转过脸用力地咬上他的手臂。 这一下咬得不轻,咏心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用力地咬下去,哪怕那坚硬的肌肉让她的齿根因为用力地生疼,她也不愿意松口。 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柔顺的女人会这样的咬他,欧柏源疼得脸色一变,却咬紧牙关忍着,怎么也不愿松手。 咏心咬得用力,可是抱着她的男人依然不动半分,气恼的她咬得更疯狂,毫无节制,只想着让他快点放开她,很快,她的舌头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那股血腥味惊得她不敢再咬下去,只得松开牙齿。 感觉到咏心松开了牙关,欧柏源理也不理手臂上被她咬出的伤口,他此时在意的是她,自己的这点小疼痛跟她比起来根本不足挂齿,小到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咬够了?要不要换一只手再咬?”他示意她可以再咬他的另一边手臂,只要她愿意不再生气,也不再哭的话。 咏心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傻傻地望着他刚才被咬的地方,白色的衬衫上已经染上了一大片的红色,她咬得很深吧? 出了那么多血他却一声不吭,还问她要不要再咬另一边?他不知道痛的吗?笨蛋!欧柏源真的好讨厌,好讨厌。 这样的他让她又想哭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咏心一边盯那一片红色,一边哭一边捶他坚硬的肩膀,这回好像哭得更凶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一个人安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非要把她再度扯进他的生活? “你不要忘了,你还是我欧柏源的妻子。”而且这辈子她也别想摆脱欧太太这个头衔。 “那我不要当你的妻子可以了吗?我不要了……我不想要……”做他的妻子太让人伤心了!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 “你有胆量给我再说一遍!”欧柏源被她一声声地不要逼得一再克制的情绪再度飚升,直逼爆表,再多就没有了。他单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第57节 “我要跟你离婚!”咏心望着他,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一字一字清晰无比。既然当初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去讨论这个问题,那她今天一定要开口跟他说个明白。 “你敢!”离婚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时,欧柏源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发凉,一阵发慌! “是你不要我的……”带着委屈与心碎,咏心再度朝他大吼。想起离开前那段委屈无助的日子,他之前明明那么宠她、疼她,一夕之间风云忽变,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冷漠无情,她的冷漠甚至让她在离开后的午夜梦醒时分还会心疼得落泪。 如果,这一场婚姻,他不曾对她付出,不曾对她好过,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这样狼狈地离开,他再凶再狠她还是会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 “我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他怎么可能会开口说不要她?永远不可能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冷静竟然让他差点要失去她! “所以你觉得自己冷淡我、忽视我、故意让我难堪,都是因为你需要时间冷静了吗?”咏心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有没有想到过,他这样做有多伤她? 被咏心的话问得有些无语的欧柏源,好看的眉毛皱了下,面对她的质问,他很不习惯,从来就没有向人解释的习惯,他心里也有些不悦,“我还有点事要去公司一趟,你……” 他忽然想暂时离开一下,他忽然觉得他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咏心。 “我要跟你离婚,我再也不想待在你的身边,我不是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可以任你高兴时宠一下,不高兴就丢在一边不理不睬。我是人,是有感觉的,我会因为你的好而开心,也会因为你莫名的指责和冷落而痛苦,你知不知道?”咏心似乎要把自己藏在心底的话全部都摊出来。她的眼泪像是失控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地滑落,而欧柏源只是盯着她脸上的泪水,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放开我,我明天就去找律师办离婚。”在离开前她曾经以为以欧柏源的能耐,根本就不需要她在场也可以把这个离婚办下来,谁知道他并没有想要跟她离婚。没有关系,他不办,她办。 她再也不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与冷落了!这个男人太过分了!从来没要想到过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伤人。 “你以为有哪个律师敢接你的离婚案件?”除非那个人不要命地与欧氏作对。该死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要跟他离婚! “我会找到的……等离婚了,你就再也不能欺负我了……”她曾经那么卑微地讨好他,换来的却是他的冷酷无情。 她怕极了被他冷落的日子。如果没有得到过,那她不会在乎。 有些东西得到了再失去,那是一种从云端直接下坠到地狱的痛苦。那种感觉强烈到让她不想再面对第二次。 她没有这么好的恢复能力,有些痛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 “安咏心,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觉得你跟我打官司,你有几成的胜算?”被她气得血冲脑门,欧柏源索性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你敢再提离婚,孩子生下来后,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 “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坏透了……孩子也是我的……”咏心像是不敢置信地瞪他,眼泪不停地流。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坏,一天到晚都在欺负她,现在有了孩子,还要拿孩子来欺负她!这还有没有天理!? “不准再哭了!”她哭得他都要烦透了,“以后你乖乖地在我身边,我保证不会再冷落你,好不好?”欧柏源哄着她,他想要以前那个听话的小女人。 咏心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在他的怀里对他又拍又叫:“孩子也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见他?你凭什么想抢走?” “就凭我在法律上是你的名正言顺的老公,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你说我有没有权利?”欧柏源一向傲慢惯了,好不容易在两个月后把离家出走的咏心找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口口声声要跟他离婚,教他无法心平气和地跟她谈,只能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恐吓她,看她对孩子宝个那个样,一旦拿孩子威胁她,她不敢不听的。 “我恨你……恨死你了……”咏心捶他捶到双手无力。 “就算你再恨我还是得留在我身边。”这辈子休想他会放手。 欧柏源的话才说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欧柏源冷着声音问道:“什么事?” “少爷,外面有一位姓安的先生说是少奶奶的哥哥,说有事要找少奶奶。”房间门并没有锁上,所以管家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进来。 本来正在哭得不能自己的咏心听到大哥来找她,马上停止了哭泣想要从欧柏源的怀里下来。她没想到大哥会追到欧家来,不管有什么事,她都得下去见大哥。最好可以跟着大哥一起离开欧家。 “给我老实呆着!”欧柏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恼火,死搂着咏心不放然后转过头跟管家说道:“没空,让他走。” “不可以。我马上下去,管家,你让我哥哥等一会。”咏心听到欧柏源这样说,气得又想咬他。 “我说让他走,就让他走!”欧柏源再度不耐烦地朝门外吼道。 门外的管家听得一头半白的头发差点就要在一瞬间全白了。这要怎么办才好?少爷刚把少奶奶找回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分岐,她听谁的好? 照理说她是应该听少爷的,但是少奶奶现在怀了可是欧家的第一个宝贝孙女,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这不是要为难她吗? 管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决定还是下去打个电话问问老爷吧! “欧柏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大哥?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咏心两只小手无力地捶他。 “我说不许见就是不许见!你再闹,我……”欧柏源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还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的咏心却忽然停了下来,全身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他心一惊,低头时才发现,她竟然哭得昏了过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欧柏源连忙将咏心连腰抱起,看着一脸苍白无色的她,他慌忙冲出房间。 医院。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你不要刺激大嫂,她现在怀孕了,一旦情绪太过激动很容易动到胎气。还好你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慢一点,不但孩子保不住,就连大嫂也会有生命危险。” 欧圣源穿着白色的医生袍,站在病床边帮躺在床上的咏心调点滴,表情严肃、口气不悦地训着欧柏源。 欧圣源虽然是医生,对于生死早已看透,但是看到自家大哥抱着一脸苍白的大嫂冲到医院急诊室时,他的心还是有些凉了。 看着大嫂下半身的轻微地出血时,一看就是动了胎气,急得他连忙让护士将大嫂送进手术室。 经过妇科医生熟练的急救措施,确定出血状况不严重,孩子里肚子里安然无漾时,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几年前,好友慕容尘的妻子也是因为他一时的捉弄,让那个年轻的女孩在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情绪过于激动而流掉了孩子,当他赶到医院时,看到好友一副自责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让他内疚了许久。 还好这次大嫂情况不算严重,大人孩子都保住了,要不然不仅是大哥要崩溃,定居在国外的爷爷奶奶也会杀回来责怪他的。 那个抓狂的场面光是想想他头皮都在发麻。 他真是不懂自家大哥到底在想什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天天念着人家,怎么才找到人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闹得送医院了? 从咏心被推出手术室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为什么她还是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脸色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欧柏源根本没有心情去听欧圣源的念叨,心里只想着床上的娇人儿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你不是说她没事了吗?怎么还不醒过来?”坐车床椅子上的欧柏源一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颊边抚着,眼晴紧紧盯着咏心,不敢移开半秒。 “等大嫂醒来时,自然就会醒。”欧圣源声音很淡定道。 “那还要多久?”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一直提在那里。 “再过几个小时吧?她情绪太激动,医生帮她打了少量的镇定剂,让她可以稳定情绪睡几个小时。” “你出去让爸、妈他们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欧柏源小心地把咏心的手放进被子里放好才抬头对欧圣源说说道。 在知道咏心被送进医院后,官天丽夫妇马上赶了过来,刚才她还在手术室里急救里,他已经被官天丽念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如果不是怕吵到咏心,他们估计也会跟到病房里来继续教育,他现在不想出去,更不想回家,何况他不放心咏心。 他要牢牢地守在这里等她醒来,什么事都比不上她重要。 “大嫂的哥哥还在外面,我想你亲自去跟他谈一谈比较好。”欧圣源在离开前,想了想还是把话传给了大哥。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安卓始终是大嫂的哥哥。 “谁让他上来的?”听到欧圣源的话,欧柏源的脸有些僵硬起来,口气里尽是满满的不悦。他已经吩咐下去,除了欧家的人,一律不许任何人到顶楼的vip病房来打扰。是谁那么大胆放安卓上来? 傍晚的时候安卓到欧家找咏心,他不想让他们见面,谁知道就因为这事让他老婆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了现在这样。 他以为,他在欧家见不到咏心自然会离开,没想到他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开着车跟到医院来,只是,他还是不想让他见到咏心。 别人或许不知道安卓对咏心这个妹妹有着什么不一样的举动,但是他欧柏源知道。更何况,现在外面都在传咏心并非他安家的人,他更没有理由来看望她了。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反正安咏心是他的女人一天,他就不允许别的男人多看半眼。哪怕这个男人是安卓也一样。 “不管是谁让他上来的,大哥,你应该跟他谈一谈。”在走出门口之前,欧圣源丢下这句话。 欧柏源望着被关上的房门许久许久,然后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咏心,伸手到被子时摸了摸她的小手,感觉到比刚才的温度略高后才有些安心。 另一只手将她的长发慢慢地顺好,修长的指头从光洁的额头一路下滑,最后他有些不舍放开手地摸着她尖细的小下巴,忍不住倾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吻。 她怎么敢跟他提离婚?当初她拿婚姻与他做交易时,她这辈子除了呆在他的身边,哪也别想去。他死也不会放手的。 哪怕是她的家人,也不能跟他抢她。谁也不能跟他抢这个女人。 “她怎么样了?”顶楼病房的会客厅里,欧柏源踏进门口,安卓就站了起来有些心急的问道。 下午的时候知道他被欧柏源带回家,他想也不想地开车就跟到了欧家。只是,他被欧家大门口的安保人员下来,没有办法的他只能等在门外。 后来碰到了欧家的女主人官天丽正好出门看到他有些意外,她让管家去请示欧柏源看要不要见他就走了。 谁知道他还没有等到到欧家看咏心,就看到先前载咏心回来的那辆车飞一般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的心里很不安,怕是自己的妹妹会出什么事。他在欧家门口等了近十分钟没有等到欧家管家的回复,很是担心。 在他准备要强行进入欧家时,管家出来告诉他,咏心身体不舒服已经去医院了,让他先走。 他就知道自己刚才看到冲出去的车子时一定是带咏心去医院的,他为什么没有立即跟过去呢? 焦急万分的他马上开着车一路狂飚往欧家的医院而去。谁知道他到医院时,除了打听到咏心因为动了胎气而进手术室之外,他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担心不已的他只能在医院的大厅里等,他不信等不到欧家的人。 他的这份坚持与用心终于让他等到了欧震宇跟官天丽从楼上下来。在得知他的来意之后,欧震宇让他到顶楼的会客厅等。 他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欧柏源才出来见他。 欧柏源没有回答安卓的问题,冷着一张脸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上,抽出一根烟点上。 “欧柏源,我问你咏心到底怎么样了?”安卓走到欧柏源面前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不是咏心还在他的手上,他真的想跟他好好地打上一架。 “安卓,安咏心是我老婆,你凭什么过问她的事情?”欧柏源吐出一口烟后才不悦的说道。 “欧柏源,你不要忘记了,咏心怎么样也是我安家的人。我来看她天经地义。她只是嫁给你了,不是卖给你为奴。”情绪一向控制得很好的安卓也一再被欧柏源气得不轻。 自从被他发现自己的一些不能公布于众的心理后,他就一直对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要吃醋也没有他这样的吧? “安家人?”欧柏源冷冷地一笑,一把按掉手上的烟站起来与安卓对视着,“安卓,你倒是告诉我,你今天来看我老婆,是以哥哥对妹妹的身分,还是男人对女人的身分?” 有些话,不挑出来不快,有些事,总得要弄明白,清楚才好。 “你觉得我是哪种身分那就是哪种。”既然大家都把话挑明了,安卓也不想再掩饰什么。此时的他们都是清醒的,不是上次在夜店那里喝过酒的冲动。 回答安卓的是欧柏源一记又沉又重的拳头,没有防备的安卓再次被欧柏源打中了,闷哼一声的他快速地回了一拳给欧柏源。 两个男人正打算好好地再打上一架时,会客厅的门被推开了,欧圣源就知道大哥跟安卓见面会不怎么愉快,但是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大哥竟会再度与人动手。 “安卓,大哥……”他快速地冲到两个的中间拉开他们,“这里是医院,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虽然他知道有时候嫉妒中的男人是很能维持形象的。 一向很不屑动手打人这种粗鲁事的欧柏源深深吐出一口气,收起手狠狠地往沙发上坐,而安卓自是也没有再动手,坐在欧柏源最远的一个沙发上,同样地沉默不语,他只是来看人而已,不是来闹事的,虽然有些人总是要主动挑起纷争就是了。 “安卓,你知道你是来看我大嫂的,放心吧,她跟孩子都没事,但……”欧圣源真的不是想把胳膊往外拐的,只是,看大哥那张扑克脸难看成这样,他还是先把安卓劝回去再说吧,他真是倒霉,总是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他出于好意要做好事的心愿却再度被欧柏源打断了。 “欧圣源,不必与无关的人说那么多不相关的事情!” “欧柏源,我不想再跟你动手,但是请你记注,我是咏心的大哥,这一点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变的。” “安卓,你来告诉我,安咏心真的是你安家人吗?”其实不管安咏心到底是哪家的人,都阻止不了他要她,但是为了不让安卓总是以这个借口来偷窥他老婆,欧柏源觉得自己在今天有必要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反正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上报了,他也不在乎真相如何。 “……”听了欧柏源的话,安卓在一瞬间沉默下来,他不敢百分百确定咏心是不是他们安家人,但是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承认了,在这样清醒的情况下。 “大哥,这个问题能不能等大嫂……”欧圣源并不想让他们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毕竟当事人还没有醒来。最有权知道真相的不是他们,而是安咏心。 “你先出去。”欧柏源不耐烦地指着门口对欧圣源说道。 “大哥……”欧圣源无奈地翻翻眼。看来他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那还是识相地走好了,免得遭人烦。要是等下他们两人再打起来,他也不会劝了。反正这里是医院,只要打不死就行。 在欧圣源离开后,欧柏源重新把目光盯向一脸阴郁的安卓。 被欧柏源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安卓,喉咙似乎有些痒痒地说不出话,那种想抽烟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烟。 第58节 “拍”一声,欧柏源把烟盒丢到了安卓的面前。 不一会,奢华舒适的会客厅就被两个大男人的烟雾笼罩住了。 “我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我妹妹……”安卓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之后终于缓缓地吐出声。这事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藏在心里藏了好久,他没有想到听说这件事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欧柏源。 “安卓……”欧柏源冷冷地出声,他想不到安卓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不敢确定的事情为什么会从林美珍嘴里说出来?难道他还想骗他不成? “欧柏源,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比谁都宁可咏心不是我妹妹。”可惜,如果咏心不是安家人的话那对于她来说又是一个致命的伤害,现在的她根本承受不起这个事实的真相。 “安卓,你的证据呢?” “我现在没有证据拿给你看。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跟咏心血型不一样。我是o型血,我父亲也是o型,但咏心不是,她是ab血型的。这里是医院,你可以咨询ab血型的人父母双方有没有可能是一方是o型血的。”安卓自己也是那天看到了咏心的体检报告后却查阅大量的资料才知道,ab血型的人与o型血的人会扯上血缘关系的机率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欧柏源真的想知道,他可以做dna鉴定。还有一个办法,也许爸爸留在银行保险箱里的东西可以告诉他答案。 以前他从来不去好奇爸爸为什么会这样神秘地交待他,这个事情甚至是自己的母亲林美珍也是不知道的。 “安卓,咏心这辈子都是我的老婆。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再对她有任何的妄想。” “如果你真的对她好,那她为什么离家出走?”安卓冷笑道。 “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你没有其它事的话可以走了。”既然跟安卓没什么好谈的,欧柏源当然不想再陪他,他站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说道:“安卓,回去让你的母亲安份点,小心不要再次祸从口出。” “我要看咏心。”安卓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她不想见你。”而且她还没有醒来,哪怕是醒来了,他也不想让他见她。 “欧柏源,你没有权力限制她。” “她还没有醒。我不想再刺激她。你走吧。”欧柏源想了想说了这句话后走出了会客厅。 安卓跟着出来,看着欧柏源朝病房区走去,他没有跟上去。是的,咏心现在身体不舒服,他不能再去吵她了。 不过,他不会这么放弃的,他一定会见到她的。“欧柏源,我会再来的。”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欧柏源身后响起来,他没有回应,脚步也没有停下来直接朝咏心在的地方而去。 他来与不来又何妨,他欧柏源的女人,没人可以欺负也没人可以偷窥。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把她藏到一个除了他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 半夜,咏心在昏睡了几个小时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一时之间,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传入鼻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手背上的点滴让她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可是,她怎么会来医院呢? 她记得自己是被欧柏源强行带回欧家的,然后两人在房间里起了争执,她还狠狠地咬了他,然后在他面前放声大哭,他不但不让她走,还用孩子来威胁她,不让她跟孩子见面,后来管家上来汇报说大哥要来看她,她想下去见大哥,欧柏源却不给她下去,她气得头晕,肚子难受得厉害,然后她就没有印象了…… 伸手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自己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被握住了,手心传来人体的温度,不止是手心,她整个身体好像窝在一个暖烘烘的怀抱里。 “醒了?”一直盯着她看的欧柏源在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后,就是已知道她要醒过来了。 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咏心惊讶地转过脸往他的方向望去,发现自己不但躺在他怀里,头还亲密地枕在他的手臂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着,咏心一想到傍晚在家与他的争执,不想跟他说话,把脸偏过一边。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咏心不想与他靠得太近,试着动了动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谁知,她才轻轻一挪,放在她腰际的大手却搂得更紧了,不让她有半点的机会移开。 “才刚睡醒,还想闹什么?嗯?” “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咏心想扳开定在她腰上的手,却感觉到他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温柔地抚着她凸起的小肚皮。 “躺好。”见她开始不安分的扭动,欧柏源低声喝斥道。 见她还想动,欧柏源干脆低下头在靠在她白净的脖子上,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咏心本来还想动的身子马上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乖乖靠在他怀里,就连刚才想扳开他的手的小手也收了回来。 咏心有些小小的委屈,这个人真的很过分,明明知道这里是病房,而且她还有怀有宝宝,他竟然好意思说如果她再动,他就在这张床上要她。 咏心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她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这人一向是口出必行,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一定会欺负她的。 尽管她乖乖地躺好了,可是还是不肯看他一眼。欧柏源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肚子上抚着:“傍晚的时候你哭着昏过去了。”一句话淡淡地交待了她在这里的原因。 咏心闭上眼没有回话,得不到回应的欧柏源,摸了摸她的头,叹口气才说道:“好好休息,过两天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回家,嗯?” 咏心躺在他的怀里,听着那一阵阵的熟悉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地数着,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那边传来他沉稳的呼吸声时,她才敢将脸转过去看他比先前消瘦许多的脸庞。她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放到他的脸上。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咏心以为他睡着了,谁知道她刚才转了脸过来,他竟然睁开眼看她,她抬起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 咏心不敢与他对视,收回手后顺势低下眼不看他。 刚才一直在打点滴中昏睡,所以感觉不到,现在醒来后在他的提醒之下她好像真的感觉到有些饿了。 “我让护士进来把针拔了,顺便把管家送过来的汤热一热给你喝,好吗?” 欧柏源看到她又不用出声,抬头看了看马上就要滴完的点滴瓶,伸手按下了床头的按铃。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护士马上进来小心地帮咏心把手上的针拔掉,然后在欧柏源的吩咐之下出去帮咏心弄吃的去了。 等吃完东西再度躺好在床上时,已经是凌晨3点。 病房里的一切都如同总统套房一般,除了那股淡淡的消毒味之外。 此时,除了一盏小小的灯外,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安静。咏心躺在床上,身后紧紧贴着她的是欧柏源。 也许是下午昏睡了许久,她竟然清醒得没有一点睡意。 “哪里不舒服吗?”知道怀里的女人并没有睡着,欧柏源开口问,可惜回答他的还是她的沉默。 “怎么不说话?”将她再搂紧些,他的呼息热热地喷在她细嫩的劲间。 “放开我……”咏心头埋在他颈间,有些委屈的哽咽着。 “很晚了,睡觉……”欧柏源闭上眼,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反正来日方长,她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总有办法让她像以前一样听话。 “那你放开我……”她扭着身子想逃开他的怀抱。 “你再继续动,我不保证接下来只会跟你躺在床上,盖棉被纯睡觉。” “我有宝宝了,你不可以……”这个男人真的是禽兽不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她发情! “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可不可以!” 虽然知道他也许只是恐吓她而已,但是咏心却不再扭动,但靠在欧柏源怀里的她,却是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寂静的房里,除了两人的鼻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欧柏源以为她睡着了时,却听到咏心的声音。“为什么要撤消与安氏的合作?”自从与他见面之后,她就一直想问他这个问题。 她不懂,本来她离开之前,两家公司的合作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而已,安氏竟然会再度面临如此严重的财务危机? 到底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如报上所说的一般,欧家不满意她的身分,所以导致了她跟欧柏源的婚姻失败,处于分居的状态,所以欧柏源才会与安家不再合作?身世的问题,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哪怕她的不是安家人,但是她叫了爸爸的那个男人也把她养大成人,大哥对她又是这么好,安氏毕竟是爸爸辛苦了一辈子才有的产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来而毁在自己手中。 她问完,却迟迟等不到欧柏源的回应,她有些急地再催促地问:“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分……” 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分让欧家人觉得丢脸了?这句话,咏心怎么也是问不出口。 “是安卓主动跟我解约的。”既然安卓都不屑与他合作,他自是不会勉强他。反正当初与安氏的合作也不过是因为逼安咏心答应与他结婚,所以他不但没有再追讨银行的债务,安再林投资失利留下的烂摊子他也一并接了过来。虽然安再林的投资失利与他是有些关系,但是这一点他不可能跟咏心说,以安卓的聪明估计也是猜得到一点的。 “为什么?”她再问,还是那三个字。 因为他喜欢你!欧柏源一想到这个事实,心里又是一阵冒火,当然,他不可能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会呕死他的。 像是沉思了许久之后,他才回道:“这个问题,安卓来回答你比较可能会比较好。” “你不让我见大哥。”咏心口气里有着抱怨与委屈。就是因为他不给她见大哥,所以她才会与他争执,才会情绪失控让自己住院。 “睡觉吧。”听到她半夜不睡觉口口声声跟他讨论的都是别的男人的事情,欧柏源心里非常地不爽。 “让我见大哥。”既然都说开了,那就一次说清楚吧。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听他话的安咏心了。 “睡觉。”再说一次,他真的可要发火了。 “欧柏源,我要见大哥。”本是清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哽咽。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情绪的变化?一想到欧圣源交待的,不能再刺激她,让她情绪变化过大,欧柏源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得忍着。 “那……安氏的事情,你跟大哥再谈一谈好不好?”咏心再笨也听得出来欧柏源已经妥协了,如果再不追加自己的条件,那等他再改变主意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不管是不是如他所说的,是大哥主动提出解约的,她现在只希望安氏不要倒下。等她见到大哥后再跟大哥好好的说说看。 “安咏心,你不要得寸进尺!”欧柏源的声音有了明显的不悦。 “我只是……”虽然说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怕他,但是咏心还是决定不惹他生气了。 “睡觉。”回答她的是他简单的两个字。欧柏源气得闭上眼,决定不再跟她谈与安卓有关的任何事情。 这一晚,咏心躺在欧柏源的怀里,依然睡不着的她,在确定身后的男人真的已经睡过去之后,她悄悄地抬起脸,伸出手隔着空地描绘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他浓浓的眉毛,他闭上的眼,他高挺的鼻子,他温热的嘴唇,还有长出青色胡渣的下巴,她甚至还记得,自己细嫩的肌肤被那胡子刺到时的微痛感。 以前,她有时在夜里睡不着时,会有些淘气地伸手摸他,不让他睡,他被吵醒后她却被他狠狠地折磨一顿才肯罢休。 可是,现在,他的脸与她的手指相隔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她却没有勇气碰上去。 打从手机里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幻想,直到他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强势地把她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他像以前的每个夜晚一般把她亲密地搂在怀里睡觉,她才真切地意识到,她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不能骗自己,其实她还是爱着他。可是,也是因为还爱,所以她不愿再呆在他的身边。她怎么也忘不了被他冷落、误会时那种难过与委屈。 她怕了,真的怕了。 如果他真的不愿放手让她走,那她回报他的将不再是以前那个事事顺着他,讨好他的安咏心。 第六十六章 情深缘浅(红尘旧事) 咏心在住院的第二天,欧柏源因为不放心她,所以把公事也搬到了医院来。也幸好医院是欧家的产业,所以欧柏源在确定咏心没有事,又交待自己老妈好好地看着她之后,带着两个助手到医院的多功能会议室讨论公事去了。 欧柏源刚从病房出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咏心的病房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大哥安卓,另一个竟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常致远。 虽然欧柏源严禁除了欧家人之外的其它人来看望咏心,但是因为欧震宇夫妇也在这里,而且来的两个人可以说都是咏心的亲人。 安卓自是不必说了,虽然因为新闻的事情而些尴尬,但是常致远却是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因为在上来之前,他跟欧震宇夫妇表明的不是他昔日在x国赫赫有名的政客身分,也不是如今在香港商界占据着一席重要之地的航运龙头掌权人身分,他说他来看望咏心,是以咏心的亲生父亲身分而来的。 这一点不仅是欧震宇夫妇被吓得无法言语,与他搭专属电梯上来的安卓在听到他说是咏心的亲生父样时,同样也是张目结舌。 在回过神之后,安卓才意识到,他母亲林美珍说的话也许真的不是气话,他看到的关于血型不符的资料也不是他一个人臆想的,咏心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安再林,而是眼前这位看起来虽然年纪已过花甲,但气势依然不输年轻人的常致远。 那么,他手里拿着的一大早就去银行领出来的东西肯定跟这个常致远有关了。只是,现在在病房里,他什么也不能说,不能问。 而咏心则是一脸彷徨地看着安卓,然后望向跟在安卓身后的常致远身上。 他上次来看过妈妈后,她不是已经说过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的联系了吗?为什么他还要来看她? 一看到常致远,咏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在安氏的时候林美珍失控地大喊着她不是安家人的话,想起常致远曾经说过的,他跟她妈妈不是一般朋友关系的话…… 只是,她在潜意识里不愿去接受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而不放心跟在后面的官天丽则是紧张地走到咏心的床前,把她扶着坐起来,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咏心,等下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要冷静,知道吗?”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老公让这两个人一起上来,自家儿子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发脾气,但是自家老公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常老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自有分寸。” 第59节 而且常致远自己也说了,这次从香港过来只是上来看看咏心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所以她没有理由拒绝的。 其实官天丽也有自己的小想法,之前咏心是安家的私生女这个身分确实是不怎么光彩,但是她儿子硬是要娶她也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现在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咏心不是安家人,而是常致远的女儿,哪怕也是私生女,但是身分上来说比安家可是高了一大截啊。 虽然不能确定咏心可以从常致远那里能为欧家带来什么荣耀,但至少常致远在生意上的成就与知名度远远地胜过了安家,说出去怎么样都比现在来得风光。 那些长舌妇们也就不敢在背后指指点点了,她承认,她确实也克服不了女人的虚荣心。谁不想自己一辈子都风光无限呢? 女人都爱攀比!从家世、外貌到老公、儿子……只要能拿出来比的,都可以比个没完没了。 “妈,我知道了。”咏心小声地回应道。 “我先出去一会,给他们泡好茶再进来。”官天丽直起身子笑着对安卓及常致远说道:“安卓,常总,你们先跟咏心聊一会。” 官天丽随即给欧震宇使一下眼色后就出去了。 欧震宇上前两步说道:“安卓,你跟咏心两兄妹慢慢聊。”然后把脸转过来对着常致远:“常总,不如我们先到里面坐一会,让他们年轻人聊一聊?” “也好。”常致远自是看得出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机会,而咏心还在医院,可能也没有办法知道他让报纸刊登道歉声明的事情。 他这么做不过是不想让她受那样的委屈罢了。名声对于他经历了种种红尘俗事,早已看透一切的人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常总,这边请。” 欧震宇领着常致远到旁边附在病房里的小会客厅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咏心跟安卓两个人。 咏心抬头望了望安卓,发现他整个人似乎憔悴了不少,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吗?这样的大哥让人好心疼,可是,她却总是什么也帮不上!是不是真的太没用了? “大哥……” “小心点,不要坐起来。”安卓看到本是靠着床头的咏心想直起身子,急忙过来扶住她。担心得好像她是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 “大哥,我没事了。”咏心抬头与安卓对视,“欧柏源说是你要取消跟欧氏的合作的,为什么?” “咏心,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安卓听到咏心这样问,就知道她一定是跟欧柏源提过了。他有些尴尬地把脸移到窗外,像是沉思了一会才回过头说道。 “大哥,这是事关安氏企业存亡的事情。”咏心想不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在她心目中,她所认识的安卓并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那这次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咏心,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大哥已经想到办法了。”安卓伸手拍拍咏心的肩膀安慰道。至于是什么办法,他暂时不想跟咏心说。 “大哥,你不要骗我好不好?”如果欧柏源真的有心与安氏断了一切的来往,那大哥还能找到哪家银行贷款?金融界有谁不给欧柏源一个面子呢? “我没有骗你。你现在身体不一样了,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老是担心那么多,大哥是个男人,该扛得起来的责任,大哥不会推卸。” “那安家的大宅呢?”咏心想到那天林美珍说的大哥甚至想要把家都给卖了,虽然那个家对于她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她也不忍心让大哥为了债务闹得连家都没有了,大哥年纪也不小了,大妈不是想让大哥结婚吗?连家都没有了还怎么结婚? “我只是有这个打算所以才想让人估价格而已。放心吧,你大哥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去的。” “大哥,你跟欧柏源再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再合作,可以吗?”咏心还是希望安氏可以跟欧氏重新合作,大哥就不会这么累了。 “这件事情大哥会再处理的。好吗?”安卓跟欧柏源一样,不想让咏心在自己面前谈另一个男人的事情。哪怕,他现在只是以哥哥的身分也一样。 “大哥,你不愿与欧柏源再合作,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是不是因为我真的不是安家人,所以你不想让我插手?” 咏心在说出这番话时,声音有些哽咽。她再想逃避也逃不了啊,她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以前存在了二十多年的事实竟然就这样被推翻了。 “咏心……”安卓怔住。“不是这样的。当初为了安氏,你要跟欧柏源结婚,结果呢?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从来不让大哥知道。我不跟欧柏源合作,只是不想让你在欧家再受委屈。” “大哥,结婚是我自愿的。而且也没有人让我受委屈。公司是爸爸留下来的,你不能让它毁了……” “咏心,你别激动。我不会让公司给毁的。我真的已经找到拯救公司的办法了。相信大哥好吗?”安卓看到咏心情绪有些激动急忙安抚道。 “大哥,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咏心不相信,如果欧柏源不让银行放款给安氏,那大哥还会有什么办法?还有谁会傻得去得罪欧氏金控而帮助安氏吗? “咏心……”安卓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妹妹平时是很乖巧听话,可有时候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糊弄过去的。 咏心只是乖巧,但真的不是那么笨! “大哥,除非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让安氏渡过难关,要不然……”咏心难得坚持地拉着安卓的手不放。 “常致远……”安卓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冒出了这三个字。 早上,他从银行保险柜里拿出爸爸生前留给他的据说是可以挽救安氏危机的东西,发现里面不过是一只看起年代有些久远的翠绿色的玉镯,还附了一张纸,上面写有让他去找的人就是常致远,还附有常致远的公司名称及地址。 他也没有想到今天来医院竟然就碰上了父亲安再林要他去找的人。在一同坐着专属电梯上来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常致远时,安卓当时真的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的冷静之后,他才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作用,他竟然觉得这个男人跟咏心竟然有一丝丝的相似之处。 这也就不难理解爸爸为什么会让他去常致远的原因了。也许有这样的可能,那就是咏心其实就是常致远的女儿,当初为了他所不知道的原因或目的爸爸才把咏心当作是自己女儿认回安家。 只是,父亲安再林还在世的那些年,对咏心的关爱却不是假的。也许爸爸自己也分不清咏心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但他却不愿意去求证。 太多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他答案。也许常致远可以。 “什么?”咏心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般,张口结舌地望着安卓的脸。 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哥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常致远凭什么会帮安氏?哪怕他说过他是爸爸生前的朋友,但是这些年,她也知道其实爸爸跟这个人是没有任何的联系的。 如果真的可以让他帮忙,那何必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咏心,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但是这个是爸爸生前就交待下来的。如果公司真的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他就是不想让咏心为了安氏而委屈地呆在欧柏源的身边才会动用到这个的。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常致远,他都主动上来找咏心了。看来,报上的那则新闻他也有看到了,如果他跟咏心真的没有关系的话不会找上来的吧? 一直到现在,哪怕没有明明白白的证据摊在自己眼前,安卓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咏心不是了安家人了。 他的心有着松了一口气的喜悦,同时,又有着诉不清的愁怅。 “大哥……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帮安氏?” “咏心……他有可能是……”他有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话,安卓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咏心接受不了,而且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谈论这个事情。 “是什么?”咏心放在外面的纤手无意识地揪紧了床上的被子,那天看过新闻之后,她心理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她只是不愿去面对而已!今天大哥都这样说了,不管她怎么地拒绝,也拒绝不了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了。 从出生到现在,私生女这三个字一直跟着她。她曾经以为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有人告诉她,其实她不是私生女,真的不是。 只是这一天没有来,来的是她不仅是私生女,而且还是身分特别复杂的私生女!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样的宿命,不管命运的轮盘怎么转换,她躲不过!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为什么不让她这辈子就在安家私生女的身分上过一生呢?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多的事情来给她承受? 妈妈跟常致远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她不敢去求证。 “咏心……”安卓看到咏心脸色忽然白下来,自是猜测到她在想什么,只是,现在他不应该再谈这个事情了,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追究事情的真相,而是保持好心情养身子。第一声,咏心没有回应,双眼无神地望着地上的某一处。于是安卓再度出声:“咏心?” “大哥……”咏心终于抬眼望着安卓,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心里堵得慌,很难受! “你先躲下来好好休息,好吗?什么事也不要管,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安卓扶着咏心想让她躺下来,咏心却僵在那里不肯动。 “咏心,怎么了?别哭啊!告诉大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卓看到脸色苍白的咏心竟然流泪了,他不禁有些心急起来。 咏心却只是流着泪不出声。官天丽给里面的欧震宇及常致远倒好茶水后出来,看到她进去之前还好好说话的兄妹俩,现在一个只顾着流泪不说话,一个很是焦急却没有办法的样子,想到自己媳妇昨天就是因为情绪不好所以才住院的,正想向前安慰,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把儿子叫回来算了。 欧柏源在医院的会议室里正认真的聆听着两个助手汇报工作,才听到一半,母亲却急忙跑进来说安卓跟自称是咏心亲生父亲的男人过来看咏心,一听到这话,欧柏源顾不上还在进行的工作,摊在面前的文件及笔记本也丢在那里,飞一般地冲回病房。 真的是该死,他不过是走了一下子而已,他老爸老妈竟然放那两个不该来的男人上来。 “安卓,马上出去。”欧柏源很快回到病房,看到的那一幕差点没把他给气得吐血,安卓竟然敢伸手帮他的老婆擦泪。 那只手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他恨不得拿刀跺了它。 “欧柏源,你不要凶咏心。”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安卓放开手站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欧柏源冲到床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咏心低着头哭泣的样子。他坐到床边把她搂进怀里,如果不是该死的安卓还在这里,他一定会用力地把她脸上的泪给吻干,把别的男人留在她脸上的痕迹给擦得一干二净。 咏心没有回话,只是把脸埋到他的胸口,依然默默地流泪。只是,在他熟悉的怀抱时,她的心似乎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她什么也不想说,不想看,不想听……就这样窝在他怀里好了。 “安卓,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欧柏源一边轻轻地拍着咏心的背,一边冷着声音下逐客令。他利眼扫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刚才他老妈说的常致远,但是从旁边会客厅传来的交谈声让他知道另一个男人就在里面。 真他妈的!欧柏源忍着要爆粗口的冲动。 “咏心,大哥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虽然看到欧柏源这样抱着咏心,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欧柏源有权利这么做,而他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以后也许没有这样的机会。 咏心还是没有抬头,也不出声。欧柏源则是冷冷地望着他。 安卓有些苦涩地转身要出去,在会客厅里听到外面骚动的欧震宇及常致远正好也走了出来。 “安卓,你要走了吗?”欧震宇出声道。 “欧总裁,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不过,常老不知道方不方便,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一谈?”安卓跟欧震宇客气地招呼过后,转而面对常致远说道。 “你跟常老是旧识吧?如果你们有事要谈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有机会再出来坐坐。”欧震宇看了一眼病床那方,看来刚才安卓可能跟自家媳妇谈了一些不该谈的话题啊!看自家儿子那副恨不得要杀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咏心,再见。”常致远看到现场这个情况当然也是知道自己不该留下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不说话的女孩儿。 “我送送两位。”欧震宇说完后,三个人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安静的病房里,只除了偶尔一两声的啜泣声之外,再也没其它。 “别哭了!”欧圣源交待过他,女人在怀孕期间经常流泪的话,对眼晴不好。可是,从他找到她到现在,前后加起来也不到两天,她却总是在哭,怎么会有那么多流不完的泪水呢? “我不想呆在这里……”许久之后,咏心才在他怀里轻轻地出声。她不想呆在医院了,这里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那我问问圣源,我们回家好吗?”欧柏源有再多的气也不敢发到她的身上。既然她不想呆在这里就算了,反正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回家好好地休养就行了。 “嗯!”咏心在他怀里点头。他说回家,是的,回欧家。虽然她不想回那里,但是现在也许只有那里才能让避开这满城的风雨。 在离医院不远的星级酒店附设的咖啡包间里,安静而平和。 “这个东西,常老还记得吧?”安卓也不是个喜欢藏话的人,两人各自入座后,他直接从公文包里把那个玉镯拿出来递到常致远面前的桌面上。 常致远低下头看着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东西,有些颤抖地拿在手里,用大拇指细细地感受着那一份岁月虽久远却无法抹掉的滑腻。 心中点点思绪涌上心头,思忆就像那撕烂在风中的旧日记,虽散了却怎么也搅不碎…… “常致远,你的东西,我不稀罕。”眉目精致的女子,看也不看一眼眼前这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首饰盒,年轻漂亮的脸上表情非常冷淡。 “小乔,这个是我们常家祖传下来的玉镯,我希望你可以收下。我的意思不难明白,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就结婚,好吗?”常致远知道面前的女人并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被安再林算计了。 可是,与她相处一个星期后,他是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这个从来不会在面前故作玄虚的女子。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心思! “结婚?”提到这两个字,沈意乔冷淡的表情终于破了一个角,低下眼望着首饰盒里那个碧绿的玉镯。这个男人竟然说要娶她?天啊,一个不过是跟她做了一个星期夫妻的男人竟然说他喜欢她,甚至要与她结婚?她这是在听笑话吗? 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出卖也就算了,那个买下她一个星期的男人竟然说娶她?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就是这个男人神经不正常要么中蛊毒了。 “是的,结婚。小乔,你知道安再林已经有老婆了,他根本不可能离婚跟你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跟在他的身边?” 当年的常致远还是x国年轻有为以狠厉出名的政客,手里掌握着x国经济发展这一块命脉。安再林带贴身的秘书沈意乔来x国的目的就是想把手上的资金做转投资,把x国基建环保工程这个项目拿到手。 当时竟争这个项目的有多家专业的垮国公司,安再林的安氏企业虽然在当时也是发展得如日中天,但是在这个项目上还算是个新手,跟别人比起来没有任何的优势。 可是,安再林胜就胜在他身边那位长得极漂亮的秘书兼情人沈意乔。说男人是感观的动物也好,或是只能下半身思考也好,反正在几次与安再林故意的安排相处下来之后,常致远莫名地就喜欢上了那个眼里有着倔强与不服输的女子。 第60节 他心思的浮动当然逃不过安再林的眼睛,而他之所以会带着沈意乔频频出现在常致远的面前,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为了得到这个项目,安再林曾经试图说服沈意乔去陪常致远,但是年轻的沈意乔怎么也不愿意。 不得已之下的安再林只能用阴的,只是一点点的安眠药,就把她送到了常致远的船上。当她醒来时,人已经被常致远带出海了。 她从来没要想到安再林为了那个项目真的会出卖她。她错了,真的错了,怎么会以为男人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就是爱呢? 她不过是一个从孤儿院长大,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然后考进安氏工作的小小的秘书,当然想要过好的生活。 那时的安再林,事业正当时,整个人表现出来的都是得志意满的意气风发,几句关心的话, 再来个狗血的所谓的家庭不和正准备离婚的借口,轻易就捕获了一颗少女的心,很快把沈意乔弄上床做了自己的地下情人。 人是得到了,婚没有离成,还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成功人士。 沈意乔一直相信安再林不断找出来的借口跟在他的身边,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坐上安太太这个位置。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安太太这个位置还没有半点的希望,那个男人转眼就把她当作一个物品送给了别的男人作礼物。 爱情,多么廉价! 也许是为了报复安再林,沈意乔在与常致远在海上单独相处的一个星期里,热情地投入他的怀抱。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安再林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个项目,对于沈意乔陪过别的男人也不在乎。在她回来后,一样对她亲密如初,关爱依然。 可惜,沈意乔却以身体不适为由要了另一间客房睡,这次的事情让她看透了一个男人,不想与他再保持那种关系了。 沈意乔以为,她与常致远只有这个星期的缘分,谁知道在她跟安再林要打道回国的前一天晚上,他却把她单独约了出来。 得到那个利润超高的项目,安再林高兴都来不及了,哪还会在乎沈意乔跟常致远见面呢?他甚至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对着沈意乔的背影说道:“小乔,好好招待他。” 招待?沈意乔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说白了不就是陪男人睡觉。 只是,她怎么也料不到,常致远不是叫她陪他睡觉,而是跟她求婚。 在来x国之前,他们当然有查过常致远这个人的基本资料,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在政坛上独树一炽,唯一让人不解的就是一直没有结婚。 当然不是没有人要嫁他,只是据他的说法,在他的事业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之前,他暂时不打算娶妻生子。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跟她这个身分地位都不光彩的女人求婚? 从安再林的身上,让沈意乔已经对男人彻底心凉。哪怕眼前的常致远说会与她结婚,她却没有这个勇气下赌注了。 她曾经在安再林的身上孤掷一注,结果输得一败涂地。男人,是这个世上最不可相信的生物啊。 特别是那种有钱有势风光无限的男人,常致远凭什么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哪怕真的是喜欢,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而且以他这样的家世,家里根本不会同意他娶这样的妻子。 没有别的,光是身世这一关,她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她不会再做白日梦了。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沈意乔把面前的首饰拿推回了常致远的面前。 “小乔,我不急着让你马上回复我。但是这个东西你收下。相信我,我会去找你,等我忙过这一阵子之后。”马上就要全国大选了,他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她马上要回国了,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相处了。 “常致远,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你。而且我还是安再林的情人,对于你来说,是很丢脸的一件事,不是吗?”心中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沈意乔并不想因为这一点冲动而对任何一个男人再下任何的承诺。 “小乔,相信我。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常致远把首饰盒里的玉镯拿出来拉过她的手套了上去:“小乔,不要拒绝那么快。记得等我去找你,好吗?” 那一天过后,沈意乔跟安再林飞回新加坡,而x国四年一次的大选正式拉开帷幕。 回国后的沈意乔搬出了安再林的公寓,虽然当初她并没有想过常致远说的话会有兑现的一天,可是,心中却仍是保有一份小小的希望。 毕竟那个男人深切的承诺会与她结婚,是的啊,结婚,组成一个有他有孩子的家庭,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啊! 可惜,她并没有等到常致远的到来,她等到的是电视上他与某新上任的内阁总理的女儿订婚的消息。 从新闻上看到那一幕时,她手上的遥控器‘啪’地掉到了地上。 眼泪迷朦了她的眼晴,让她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似乎感觉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了动。 是的,从x国回来后的第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她谁也没有说。 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有结婚的一天的。原来梦想破灭得如此之快。 常致远在她怀孕快5个月的时候来找她了。她没有见他,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只是隔着门板告诉他,她已经怀了安再林的孩子,让他离开。 为了让他相信,她还把安再林找来了。 安再林也许是出于内疚,也许是他真的有喜欢过沈意乔,也许是为了报答沈意乔让他得到那个项目,安再林当着常致远的面承认了沈意乔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常致远走了,回x国了。 之后,沈意乔生下了女儿,咏心。 “常老?”安卓看着完全陷入回忆里的常致远出声道。这个玉镯的故事这么地值得怀念啊。 “说出你的要求吧!”过了许久之后,常致远才把目光从玉镯上收回来正视着安卓。那年轻的脸上有着安再林年轻时候的影子啊。 安再林果真是聪明啊,知道在临死的时候还留了一手。他在赌自己对小乔的情意不可能不答应的吧? 因为,小乔留下来的女儿非常有可能就是他常致远的女儿啊!他常致远当年对不起小乔,现在不可能不给他女儿一点面子的。 不管怎么样,安再林都帮他常致远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而他在世前,也并没有亏待她。安再林的这一步棋走得可谓是非常有远见啊! 在心底谋划了二十多年,终于在他去世之后,这个冠上他安姓的女儿终于回报他了。而且这个回报是非常超值的。 “安氏需要银行的支持。”安卓并不想直接让常致远直接对安氏注资,安氏不是没有能力冲出这个囧境,只是因为被国外的投资失败拖累了。 如果有银行肯继续支持安氏,他相信用不了五年的时间就可以让扭转安氏的情况。 先不说他对咏心那一份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喜欢,哪怕没有,他也不忍心真的把她的身分利用到这样的程度。 只是,他再不愿意,也还是靠着她与常致远的关系来拯救安氏。这与欧柏源利用安氏来要挟她与他结婚有什么区别吗? “据我所知,前段时间欧氏金控旗下的银行已经给安氏放了一大笔无息款。安氏在越南的投资也因为有欧柏源的介入正在恢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主动断了与欧氏的所有合作。”常致远冷静地分析道。做为一个在政商两界奋斗了一辈子的男人,哪怕面临的是再棘手的对手,他都可以保证阵脚不乱,对于他来说安卓只是一个小辈。虽然这个小辈不容小觑。 “那是我个人的事情。我不想多做解释。”他不想让咏心呆在欧柏源的身边,不想自己欠欧家一分人情,他想站在同一个平台与欧柏源争这个女人。 也许这辈子他都有可能都得不到她,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输了! “是与咏心有关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分了?”常致远猜测到。如果不是,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我确实是在新闻爆光之前就已经对她的身分有了怀疑,但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妹妹,我都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如果欧柏源给不了她,我不介意照顾她一辈子。” “我答应你。”因为他后面那句话,常致远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安卓的要求。 “谢谢。我一定会让安氏尽快摆脱困境的。”安卓想不到常致远答应得如此之快,但他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东西,你帮我找个机会拿给咏心吧。”常致远把玩着手上的玉镯许多之后,重新递给安卓。毕竟这个也算是她妈妈的遗物吧?这辈子他没有办法给她当初的承诺,这个常家的家传之物应该留给她女儿,或许应该说也是他的女儿。 “你一点也不怀疑吗?”安卓接过来放进盒子里。 “当年我辜负了咏心的妈妈,现在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的女儿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那就足够了。安氏一天的危机不解除,那个女孩子就一天不会安心的。不过,你母亲那方面,你还是要她注意一点。我不想再看到报上会有那种新闻出现。” “我会处理好。”安卓决定回去跟自己母亲好好地谈一谈。 “那我先走了。银行的事情我会让我的助理跟你谈。再会。”常致远站起来与安卓告别。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去看看小乔吧。 他正好也可以告诉她,以后他会代她好好地照顾女儿,不会让她受委屈了。 “再会。”安卓没有送常致远出去,他只是站起来目送他,然后把目光收回来放到那个玉镯上面。 咏心……一想到那个名字,安卓的心忽然有些酸有些疼。 咏心出院回到欧家后,一改先前的乖巧听话,现在的她总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到用餐时才会下来,可是,用餐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冷淡淡的。 这样的转变让官天丽很是不满,虽然她人是回来了,也怀了他们欧家的孙女,但是她那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在国外的女儿的抱怨了一番,谁知道,自家女儿不但不帮她说话,还让应该多让让咏心才对,毕竟她现在是孕妇嘛!情绪总是反常的多,然后就挂了她的电话。 女儿的态度让官天丽又是一阵气闷。虽然早就知道女儿跟咏心是好朋友,心里也一直偏袒着咏心,就怕她这个凶婆婆会欺负她的好朋友一样,可是,她还是嫉妒了。 女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今却口口声声帮别人说话,她心理怎么能平衡得下来?虽然咏心嫁入了欧家也算是自家人了,但常人都说母女连心,她女儿怎么就一点也感应不到她呢? 气不过的她忍不住又跟自家老公抱怨,好歹她也是当婆婆的。 “欧震宇,你说怎么这样嘛?我好心让她吃过饭了多走走,有利于生产,她却用头顶对着我,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妈。’然后又上楼去了。这是什么态度嘛!我又没有亏待她。” 官天丽坐在花房里看着自家老公还在悠哉地理着他那些花,一想到刚才咏心的态度,她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家儿子都不急了,你急什么啊?”欧震宇把修好盆栽放在眼前看了看,满意后才回了一句。 “什么儿子都不急啊?我看他也是没好好说说他老婆。自从她离家回来后就这样了。不止对我们,对柏源也是冷冷淡淡的,一点夫妻间的亲密感也没有。” “你就不要没事找事了。你看不出来那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吗?少掺和那么多。咏心虽然是冷淡了一些,但是对我们也算是客客气气的啊,又没说不理你,不把你当妈看。”欧震宇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看来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非常罗嗦这一点是非常正确的。他是不是应该要到国外看看花展了? “欧震宇,你能不能为我说句话啊?”欧震宇的话让官天丽堵得更心糟。 “我说什么啊?跟着你一起数落咏心的不是?你要是觉得在家无聊心烦就出去逛街啊!要不就跟我一起出国,眼不见为净。要不到时你又惹得咏心离家出走,到时看你儿子怎么办?”欧震宇一语点出重点。 是啊,咏心离家的这两个月,他家儿子真的是苦透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但是以他怕触景生情连家都不敢回,每天恨不得把24小时都用在工作上的狠劲,着实让他们也担心不已。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有了身孕,她应该放心才对。怎么感觉还是一片凄惨呢? “欧震宇,你倒是说说看看,那个常致远到底是不是咏心的亲生父亲?如果是的话他怎么只来了一次以后就没有音讯了?”女人不管年纪大小,身分高低贵贱,对于八卦总是有一种天生的好奇。 这咏心回到欧家都一个多月了,除了有听说安氏与常致远搭上后,已经开始又慢慢走向正常的轨道,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唉。该说不该说的,报纸上不是都有了吗?我跟常致远又不熟。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管咏心是谁的女儿,反正你儿子就是认定她了。” 在那则不好的新闻上报后第二天,同一家报纸的同个版面上的那一则通道歉声明不就是说明了一切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唉呀。我就是不明白嘛。跟你说也没有用,算了算了……”官天丽挥挥手,不想跟自家老公再说下去。说了也没有用。 她这么好奇,也是因为最近出去打牌喝茶,几个平时来往比较多交情较好的贵夫人也打向她打听啊。 就连那个在这个圈子里以嘴巴紧出名的罗太太也问起了,她却只能尴尬地笑笑说不知道。 官天丽看了看时间才不过是下午四点,决定还是出去走走,要不然她真的会闷死的。 离开花房,回到客厅正好看到管家接照时间给楼上的咏心送鸡汤,叹了口气正想去打个电话约几个人到外面吃晚餐,却看见那个自从全面接手公司后,整天日理万机、一向以工作为主的儿子竟然又在这个时间段准时回到家了。 “妈,要出去吗?”欧柏源进门,手里的公事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看到自己母亲站在客厅处直直盯着他看。 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为什么用这种不满的眼光看他? “嗯!”因为咏心的关系,官天丽对自家儿子也是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之后就走出去。 眼不见为净真是个好词。 欧柏源没有理会官天丽莫名其妙的脾气,他现在满心满眼里只想着快点回到楼上看他老婆。 他回到楼上房间时,本以为咏心会像平时一样躺在床上睡觉,医生说过,孕妇容易嗜睡,但也不能才是坐着躺着不动,这样不利于以后的生产。 每天还是要有一定的时间来走动一下,这样不仅有利于生产,对于孕妇后期会产生的一些小腿肿胀及抽筋有一定的帮助。 所以,欧柏源每天都是下午四点钟回来,如果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刚起来喝完下午的汤及茶点。在她吃过完东西后,他会扶着她到楼下的花园走一走。有时候外面天气好的话,他们也会走出去,到不远处的小花园走一走,坐一坐才回家晚饭。 第61节 晚饭后,她回到房间休息,他则是到书房继续白天没有处理完的公事。 谁知,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此时正坐在床上,表情有些痛苦地低吟。而放在桌上的鸡汤则半分未动,看来她也是刚醒来。 “心心,怎么了?”欧柏源匆忙走近,看着她双手按压着自己的腿,他担心地问道。 “没有……”咏心没有抬头,只是摇了摇头。 她本来是睡得还好好的,管家送鸡汤上来看到她睡得正香,就把汤放了下来出去了,打算再过一会再进来看看。 谁知道管家才出去,睡得安稳的咏心却被自己小腿一阵阵发麻似的疼而醒过来了。 医生跟她说过,在怀孕中后期后会有小腿抽筋的现象,可是她差一周才到七个月呢?怎么会有这么快呢? 回到欧家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在管家及官天丽的督促下,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身子很快地圆润起来。 肚皮就像是吹了气一样,一下子涨得她看到自己的脚尖还有些勉强。要是再撑到10个月,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刚才因为小腿忽来的麻,让她坐起来都有些困难。 “还说没有?看你脸色都变了。”本来是红润润的脸蛋现在却是苍白无比。欧柏源有些恼火地坐下来,不管她同不同意拉开她的手,看到了本是晶莹圆润的小腿此时肌肉有些纠结。 一看就知道是抽筋了。他伸出宽厚的大掌,马上帮她按摩着纠结、僵硬的部位。他的手一下下的按着,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没一会,咏心就觉得本来难受不已的小腿舒服了很多,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个?咏心悄悄地抬眼望着正在认真帮他按摩的男人。 “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去踢球,热身不足的话经常也会抽筋。”像是知道她的疑惑,欧柏源一边按一边说道,看到她原来僵硬的部分舒缓不少,他边按边问她:“还痛吗?要不要我叫圣源回来一趟?” 欧柏源抬头,看到她还咬着唇,心中担心。怕孕妇的抽筋跟以前他们运动而出现的抽筋不一样。 “不用了,只是抽筋而已。一下子就好了。” 咏心说得自然,欧柏源听得皱眉,“你这样有多久了?”她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他每天晚上都有陪她着睡,白天陪她的时间也不算太少,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只是今天才有的。可是咏心却只是看着已经舒缓过来的小腿,低着头不出声。 “不说?那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我亲自问医生。”在知道咏心是欧柏源的妻子后,那位产检的医生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的。 “我不要去医院。只是小腿抽筋,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基本上每个孕妇在怀孕后期都会多少出现的。” 也许也是跟她走动得少有关。这些天,欧柏源每天都会陪着她出去走走,哪怕是下雨的天气,他也会扶着她在室内来回走一会。 可是,她总是以累了为借口走一下就回来了。其实她没有多累,只是不想接受他太多的关心。 因为怀孕了,他才会对她这么好。如果没有孩子呢?所以她故意忽略他的关心,不想让自己又去习惯他的好。 有了一回教训后,她学乖了。她深深地明白不要太轻易地依赖一个人,不然等失去时,那种锥心的痛苦只有她自己一个承受。 漫漫长夜里,一个人抱着棉被哭泣,那种孤单与无助,她怕了,真的怕了。所以,她努力地让自己不去习惯所有人的好,对所有人的关心都冷淡以对,特别是他的。 万一哪天又失去的时候,她才不会再走以前的路。 按压在咏心小腿上的大掌顿一下,欧柏源神色复杂地抬起头,“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她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管他对她怎么好,她却始终都淡淡的。好像有一种想要把他排除在外的感觉。 这让他感觉很生气,却又不能朝她发脾气。最后,这股气变成一股说不出来的无力感,而且越来越严重,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才会变回以前那个乖巧听话却又喜欢跟他撒娇的小女人。 第六十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欧少活该) 天造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欧柏源现在终于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看以前多听话的小女孩啊,现在呢,好像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只是,一向骄傲自负的他,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打破两人现在这样的局面。 “不疼的话,就把鸡汤喝了,晚点我们出去走走好吗?”看到她脸上的痛楚已经慢慢的消失,而握在大掌里的小腿肌肉也不复刚才的僵硬,欧柏源放开她,小心地把她的双腿放平在床上,顺手拿过刚才管家放在一边的汤碗。 “我自己来就好了。”咏心伸出手想把他手中的小碗接过来,她不愿意接受他太多的好。而且只是吃个东西而已,不必劳烦他动手喂她。 “安咏心,张嘴!” 那股沉重的无力感又来了!按捺住即将爆发的脾气,欧柏源要自己别发火,对咏心发怒无法解决问题,只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自己会吃!”咏心把脸偏过一边不看他。 “安咏心!”他突如其来的吓人吼叫使她瑟缩。咏心眼眶泛红,因突然受到的惊吓感到委屈。 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喂她吃东西而已,他有必要有这么凶的口气吗? “趁热把它吃了,等下我们到外面走走。今天天气没有这么凉。”看到她的肩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那倔强却又柔弱的小样子让欧柏源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没想到怀孕后的她连脾气也变了,倔强得令他心疼,却又一再使他失控又不敢逼她。 他可是她的丈夫,是要呵护她一辈子的人啊!不再坚持喂她,转而把手中的小碗放回桌上,然后站起来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怕她反弹只好作罢:“我先到书房处理一点事情,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去。” 看到他的妥协,咏心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没有想到一向强势的男人竟然没有再逼她。 喝过鸡汤后不久,欧柏源按时回到了房间,咏心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宝宝,她必须出去走一走,而且她出门必须由欧柏源在身边陪着才行,这一点他非常坚持。 等他们散完步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咏心没想到家里竟然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罗湘湘。 “欧大哥……”欧柏源刚扶着咏心走进客厅,本来坐在沙发上与欧母官天丽聊天的罗湘湘站了起来,打量着被欧柏源小心地扶着腰部的咏心。真是的,不过是怀孕而已,欧大哥有必要呵护成这样嘛? 咏心抬头看到是罗湘湘,心中也是很震憾。罗湘湘从小就喜欢欧柏源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的。也知道罗湘湘一向都深得欧母官天丽的心。 如果不是欧柏源与她结婚来得太突然,这个罗湘湘想必是欧家大少奶奶的最佳人选。 那今天她来是什么意思呢?咏心抬头面对罗湘湘,却发现罗湘湘那不屑一顾的目光,想与她打招呼的话从喉咙里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她转而把目光转向还坐在沙发上的欧母官天丽轻声叫了一声“妈”。 “嗯。既然回来了,管家,开饭吧。”官天丽故意不看向脸色阴沉的儿子,站起来吩咐道。 “她来干什么?”欧柏源看到自家老妈要走人,看也不看罗湘湘一眼直接朝官天丽发问。 没有他老妈的允许,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进得了欧家的大门? “欧妈妈……”虽然从小到大,欧柏源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现在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受到如此不受欢迎的质问,罗湘湘大小姐的自尊心还是狠狠地受伤了。 “柏源,你怎么这样说话?”官天丽也是不满意儿子的脸色回过身子看了一眼欧柏源,然后把目光放在咏心的身上,才慢慢说道:“湘湘回来过圣诞节,不过她爸爸妈妈临时有事要出国,家里没人照顾,所以湘湘要来我们家住几天,咏心,你不介意吧?” 事实的真相是,官天丽下午约罗太太出来喝茶时,在提到自家媳妇的时候,官天丽忍不住抱怨了几声,然后刚从国外回家跟在罗太太身边的罗湘湘听到了,就说想来欧家陪官天丽几天。 官天丽想着反正自家女儿不在家,她又挺喜欢罗湘湘的陪伴的,来个人不就是多又筷子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没关系。”咏心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却怎么也无法真心的笑,嘴角动了动才有吐出这三个字。 官天丽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要让谁来住不必问她的意见。她这样当着大家的面问她,让她有种下不了台的感觉。 她跟罗湘湘从来就不熟,甚至她感觉到罗湘湘是讨厌她的。怎么说她嫁给了她的心上人,是人心里多少都会不舒服的,何况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罗湘湘呢。 “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欧柏源当然也听得出来自己老妈有意让咏心不好过,伸手环抱着她,口气也更加僵硬起来。 “欧大哥是不是觉得我打扰到你们了?”罗湘湘看到欧柏源的态度心中也是大为不满。前段时间她从安咏荷嘴里知道安咏心从欧家离家出走后,曾经在心里暗暗地高兴,希望她最好不要回来,这样她才有机会。 谁能料到,世事如棋,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又回到了欧家,还怀上了欧大哥的孩子。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呢? 所以,今天下午在听到官天丽的抱怨后,她决定住到欧家来,看看他们夫妻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新闻上传的这般,准备分居离婚。 如果不是因为安咏心有了孩子,他们早就离了才对。罗湘湘不怀好意地想。可是,在她眼前的事实却是欧大哥对她的呵护有加,根本就不像是没有感情的样子了。 “罗湘湘……”欧柏源正想开口让她少说两句,从外面进来的欧震宇打断了他,“柏源、咏心,你们回来了?坐下来吃饭啊!湘湘,好久不见。” “欧伯伯,打扰了。”罗湘湘看到欧震宇进来,向前两步有礼地招呼,态度很温和乖巧。 “湘湘,你太客气了。来吧,一起吃饭。” 五个人的晚餐,气氛却怎么也活络不起来。 官天丽为了不冷落罗湘湘这个娇客,不停地招呼着她。而咏心则是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只是身边的男人则是小心地照顾着她的需求,一会儿给她挟菜,一会儿怕汤烫到她,现在就连佣人处理得很干净的鲱鱼他也要确定没有刺之后才放到她的碗里。 他一定是故意做给罗湘湘看的,咏心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欧柏源一整晚对她的体贴入微,招来了对面人火辣辣的注目。 自从她回到欧家后,欧柏源对她确实比以前温柔体贴很多,但是像今晚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欧大哥,你真是个好男人,对老婆这么好。也难怪,她怀孕了嘛。”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罗湘湘讪讪道。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咏心有些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紧了,而欧柏源则是停下本是要替咏心挟菜的动作冷冷地瞪着罗湘湘,好像有她再敢说一句就把她扔出去的气势。 官天丽看这气氛这么僵,急忙开口,“湘湘,来试试甜点怎么样?这个草莓布丁可是陈妈的拿手绝活啊!” “是啊,多吃一点,你今晚吃得少。要是你爸爸知道你在欧伯伯家连饭都吃不饱,到时怪欧伯伯,欧伯伯面子可就挂不住了。”欧震宇也开口做中间人,“咏心也是,多吃一些。有什么不合胃口的记得跟管家说,让厨房改进。” “爸,菜都很好吃。”咏心放下手中的小汤勺小声道。她心里明白,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原因,所以这顿饭才会这么的不开心。 只是,她不能开口说先要回房,毕竟这里还有客人。客人还没有离席,她怎么样也还算是欧家人,总不能丢脸吧? “好吃就多吃一点,要不过不了一会又要喊饿。”欧柏源收回冷冷地视线,顺手捏起桌边的白色餐巾轻轻地拭掉咏心嘴角在喝汤时不小心沾到的汤汁。 那温柔的动作及表情让罗湘湘看了差点没有呕血,“咏心,我听说你前阵子离家出走,让欧大哥很着急啊。身为欧家的大少奶奶,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得体的事情?还让别人借助报纸大做文章,这可对欧家很不利啊。更何况你还怀有身孕呢!要是一个不小心可怎么办才好,是不是欧妈妈?” 妒忌让罗湘湘顾不上她是很害怕欧柏源发脾气的,只想着一逞口舌之快。 这句话不但让官天丽夫妇暂时愣了一下,也让咏心握着勺子的手差一点就放掉。 欧柏源像是隐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爆发,他忽地站起来,下颚紧绷,双目眯了眯,冷冷地朝罗湘湘射过去,两道犀利的眼光杀气腾腾,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吓得罗湘湘脸色马上白了下来,紧张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柏源,你不要吓到了湘湘。她还小不懂事,什么话都是不经大脑……”官天丽也被儿子的脸色吓了一跳,马上忐忑不安地出声。 唉呀,瞧她都做了什么事啊?干嘛让罗湘湘跟回来,让自己儿子不开心啊! “柏源……”咏心看到这场面也是尴尬不已,她抬头看着一脸怒意的男人,他好像很生气啊! “我们回房。”欧柏源忍住想把罗湘湘丢出去的冲动,微微弯下腰扶起咏心站起来。 “可是……”咏心看着同样脸色不大好的欧震宇夫妇。 “咏心,你跟柏源先上去吧。好好休息,晚点我让管家再送宵夜上去。”欧震宇也认为现在自家儿子跟媳妇不在现场比较好。他儿子的模样都快杀人了。 回到房间,咏心一语不发地坐到沙发上,顺手捞起身边一只小布偶搂在怀里。 “怎么了?生气了?”欧柏源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挡在额前的一小缕头发拔到耳朵后面。 “你不用陪我了。楼下还有客人。”咏心咬了咬唇偏过脸闷闷道。 “你想让我去陪她?”欧柏源脸色一变,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话?罗湘湘来欧家关他什么事?难道她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怀好意,如果不是看在父母及罗家两老的份上,她罗湘湘在被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再呆在欧家一分钟了。 “随便你。”他想陪谁就陪谁,不用跟她报备的。咏心有些赌气道,她自己都分不清,这句话里的语气到底有几分真假。 “安咏心……你就这么不在乎我陪别的女人?”欧柏源伸手把她的小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因为怕她疼,指上不敢用多大的力。 这个女人,真是够大方的。如果不是故意要气他,那就是真的不乎他了。该死的,他宁可她只是在气他,也不想接受第二种答案。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装得那么在乎我。”咏心的眼晴一片水亮亮的,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莫名泛出来的水气。 “你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装的,对吧?”再度被击到,欧柏源觉得自己真的气到无力了。这个女人真的知道要说什么话最能伤人啊! 咏心努力地瞪着眼,不敢眨一下,就怕,眨一下眼泪水就要飚出来了。 第62节 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要对她好,她都不想接受可不可以? “你想让我去陪别的女人是吧?如你所愿。”说完,他甩开对她的钳制,负气地起身离开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咏心只听到房间门重重地被关上而发出‘砰’一声,眼泪也随着那个关门声而落下。 她愣愣地望着那扇把他们隔开的门,心里发涩。他一发脾气就喜欢甩门而去,然后就是消失不见。 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样了?这一天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咏心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不要难过。没有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等生了宝宝以后,她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的。 反正他也不在乎宝宝的。 “欧妈妈,欧伯伯,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惹欧大哥生气的。”罗湘湘在跟坐在客厅里吃饭后水果的官天丽夫妇道歉。 她真的只是一时看不惯一向冷酷的欧大哥既然对一个女人那么好,哪怕那个女人是他老婆又怎么样? 不过,要是官天丽夫妇也讨厌她的话,她更加没有机会来欧家了。 反正她就是不死心也不甘心,她爱恋了那么久的男人竟然会娶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哪怕不能让他们离婚,她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湘湘,没关系。柏源的脾气就是那样,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不用太在乎。”官天丽也客气道。 “是啊,湘湘,不用在意柏源。不过,欧伯伯倒是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湘湘能不能答应欧伯伯?”欧震宇随意地开口道。 “欧伯伯,今晚惹得大家都不快,抱歉都来不及了。你还好意思调侃我?湘湘能为欧伯伯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罗湘湘乖巧地答应道。 “是这样的。柏源嘛,你们认识也有许多年了,他的脾气就是那么坏,你不用在乎。但是咏心是柏源的妻子,欧伯伯希望你以后在她面前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一点,一些敏感的话能不说的就不说了,湘湘可以做到吗?” 欧震宇知道这个女孩儿一直执着于自家的大儿子,许多年未变。但感情这种事,容不得别人半点的插手。 自家儿子从来就无意于湘湘,湘湘这样做只会让儿子更加的不喜欢她,也让双方的父母不好做人。 “欧伯伯,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欧震宇的一番话说得罗湘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今天来这里算不算是自取其辱?此时她真的好想找条缝钻进去啊。也因为这样,让她对咏心更加讨厌了。 如果不是她,欧大哥就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凶她,如果不是她,一向疼爱自己的欧伯伯怎么会责怪她呢? “没有以后。罗湘湘,马上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欧家。”一脸铁青的欧柏源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这一番话。 气得无处可发的他脸色非常难看,口气也是冷得可以。 而罗湘湘看到欧柏源下来,听到他这样冷酷无情的话,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看到他沉得吓人的脸色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了。 天啊,她一直都知道欧柏源是冷酷而难以接近的,没想到今天这样的他却让她对他的冷酷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柏源,你这是干什么?湘湘今天刚到我们家。”官天丽不知道自家儿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做妻奴的吗?下来做什么?一下来就给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个下马危,这让他们老一辈人怎么做人? “柏源,湘湘好歹是个女孩子,你说话的语气能不能注意一点?”欧震宇也出声说自己的儿子。 “管家,送客。我不希望明天早上起来还看到你。”欧柏源连理也不理自己的父母,丢下话后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对不起,欧妈妈,欧伯伯,打扰了……我想我还是自己回家吧!”罗湘湘的声音哽咽着,如果不是强忍着,就该哭出来了。 “湘湘,让你受委屈了。”官天丽一向对自家儿子没有什么办法,如今闹到这个程度也与自己有关。 “湘湘,欧伯伯跟欧妈妈一起送你回去吧。欧伯伯得跟你爸爸道歉了。”欧震宇走到罗湘湘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吩咐站在楼梯处的管家道:“到客房到罗小姐的行李拿下来,让老林准备车。” 这天晚上,咏心睡得很不安稳。 躺在床上很久很久都没有睡意,耳朵也是一直注意着有没有开门的声音。 可是,她一直等不到那个开门声,也等不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更让她觉得难过的是身后没有了那温暖的怀抱。 不是说好了不要再习惯了吗?为什么还会难过? 时间的指针走到了凌晨零点,辗转反侧中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依然睡得不够安稳。 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度,她不敢开眼看,只是把脸钻到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就真的沉睡过去了。 就着床头灯的光,欧柏源定定地望着那张熟睡的眼,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哭什么呢?要哭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他都已经放低身段来陪她,哄她了,她竟然还以为他在装给别人看!他欧柏源需要装吗? 只是,再气再恼,他最终还是得回来了。他不放心,他怕自己要是真的不回去了,就像上次一样找不到她了。 一路上,他一想到万一她又走了怎么办?急得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紧张了。回到家,他一路狂奔上楼,只为了确定她还好好呆在他们的房间时,他们的床上。 直到怀里抱着那个柔软的小身子时,他急躁的心才稍稍地平静下来。 只是,开始她睡得并不安稳,直到他抱着她好一会后,那沉睡的呼吸声才传来。 看来,他明天得重新交待管家,好好地看着她才行,不能出一点差错。 第二天,咏心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身边当然已经没有了那个温暖的身体。 其实她在早一点的时候已经醒来了,只是一想到罗湘湘在这个家里,她忽然不想下去面对她,所以又赖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又睡了过去。 等她换好衣服洗漱好的时候,管家也端着托盘进来了。 “少奶奶,起来了?趁热吃东西。”管家笑眯眯地把放下东西。 “管家,爸妈吃过了吗?”咏心坐下来,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她不想惹欧父欧母生气的,但是昨晚那个场面,估计他们也不好做人。 “少奶奶,您放心吧!先生跟太太都吃过了!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出发到希腊了。” “爸妈要去希腊?”咏心因为这个消息而有些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啊?昨晚罗湘湘还说要到家里住几天,那他们现在去了希腊,谁来招呼她?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招呼得了这个千金小姐。 “对啊。他们说要去跟小姐一起过圣诞节,让我转告您保重身体。”管家小心地把温度刚好的牛奶递到咏心手里。 “那……那个罗小姐呢?”咏心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问道。反正与管家相处久了,也没有了以前的拘束,而且欧家的管家比安家的林管家好多了。 “少奶奶,您就放心吧。罗小姐昨晚吃完饭后就走了。”管家其实对那个罗大千金也没有多少好感。 如果不是看到先生太太的份上,她才不会对她那么客气。 “走了?”咏心喝牛奶的动作停了下来。走了是什么意思?昨晚不是还说留下来过圣诞节吗? “对啊!昨晚少爷让她走了。”管家一想到昨晚他们的大少爷很有气势地赶人的样子了,真是让人敬佩,她估计以后罗小姐有事没事都不敢再上欧家了。 什么?昨晚就走了?而且还是欧柏源让她走的?咏心再度为这句话而愣住了。 “少奶奶,您先吃东西。等下有事再叫我。我出去了。”管家起身出去了。 他干嘛要把人家连夜赶走?咏心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合适的答案来。 吃完早餐,她走到阳台看了看外面,难得的天气晴朗,让人有一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 自从回到欧家后,除了外面的小公园,她好像真的没有出去再远的地方了。一来是她心情不大好不想出门,二来欧柏源也不让她单独出去。 要她出门还带个佣人什么的,她一点也不想去,干脆就算了。 不过,想到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她想买个礼物给大哥。自从在医院那一次见面后,他们也就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电话。 不知道大哥好不好?她曾经从欧柏源的口中得知安氏因为有了常致远的帮助后已经摆脱了目前的困境也就不想再牵扯那些事情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把安卓当作是自己最亲近的大哥,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咏心穿好外套,拿了自己的包包走出房间。 “少奶奶,您要外出吗?”站在楼梯处的管家看到咏心换上了外出服还拿着包包,惊讶地问道。 “我想出去买点东西。”咏心也想不到管家竟然会在楼梯处,那站得笔直的姿势好像是在站岗一样。 “少奶奶,您可以先回房间等一下吗?”管家想到大少爷一大早的吩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管家,是欧柏源不让我出去的是不是?”咏心听到管家这样一说就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等她回房后打电话给那个男人,不管,她就是要出去。“管家,要不你陪我出去一下,好不好?我保证在他回来之前就回家,也不会告诉他的。” “少奶奶,您不要为难我了,好吗?如果您真的想出去,让我打个电话给少爷一声,看看他怎么说?”现在就连家里的先生太太做什么事都得让着少爷三分,她怎么敢违抗命令啊!虽然少奶奶被少爷这样关在家里也是挺可怜的! “管家……我就出去一会……”咏心不想打电话告诉欧柏源,所以她想还是拜托管家放她出去一下好了。毕竟管家也是女的,怎么样也比欧柏源这个大男人好说话多了。 可是咏心却忽略了管家在欧家二十多年,对欧家及他们大少爷的忠诚不是她说几句好话就可以收买的。 “少奶奶,您别为难我了……”管家又不好大声的拒绝,只能拖一下是一下的应付着咏心。在看到楼下的佣人进来时,她悄悄地使了个眼色,聪明的佣人马上意会到了她的意思,转身打电话去了。 “管家……圣诞节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出去买点东西好不好?我整天呆在家闷死了。” “少奶奶,要不我们先去楼下花房走一下好不好?先生那盆……” “我今天不想看花……” 两人就这样在楼梯处僵持了起来,咏心今天是铁了心想要磨管家,管家也是死也不松嘴。 半个小时后,就在咏心还在央求管家的时候,接到电话的欧柏源从公司赶了回来。 咏心在看到走进客厅的欧柏源时,愣了一下,有些错愕,有些生气,他不是已经到公司去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早上她还睡得迷糊的时候,好像有听到他说今天有重要的会议,要晚点回来。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回来了?”咏心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见欧柏源回来,管家知道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很快地退了下去,把空间让给这两个好像一直在闹别扭的小两口吧。 欧柏源几大步走上楼,不发一语地走到咏心的面前,瞪着她已经换好的外面孕妇服,手里还提着小包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他板着俊脸问道:“你要去哪里?” 没想到父母前脚刚出国,她后脚就想出门。如果不是今天特意让管家看着她的话,她有可能就这样跑掉了。 意识到这一点,欧柏源的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咏心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转身就走回房间。算了,看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要兴师问罪,她还是回房吧,不去就去了。 “站住。”见咏心看都不看他一眼,欧柏源上前一步,伸手拉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你想去哪里?”刚才佣人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开会,知道她缠着管家里出门,他二话不说马上赶回来。 可是,她看到他却不想理他的样子,让他心头着实是火。 “没有。”咏心低着头不愿看他。被他捉住手腕的手轻微地挣扎着想让他放手。 “那为什么要出门?”她肚子这么大了,一个人出门很危险的,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意识?除非有他在身边陪着,要不然他不放心。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为什么她连这个自由也没有了。 “去哪里走走?”咏心有些敷衍的态度再度惹火了欧柏源,上次她不是说回娘家住一个晚上吗?结果两个多月没有回来,“要走多走?又是另外一个两个月吗?”到时只怕孩子都出生了,欧柏源口气不悦吼着。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永远都不回来的。”看到他无理的指责,咏心也生气地回他。她只是说出去走走而已,既然这么不相信她,那还找她回来什么? “你想都不要想。永远别想离开!”被气得发疯地欧柏源甩开她的手,负气地走下楼梯,在走出去之前还朝管家吼了一句:“给我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同意,大门也不许出。” 然后,就气冲冲地往大门而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一时愣在那里的咏心被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给震了一下。 咬着唇,有些委屈,有些无奈。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一生气就甩门走人。那她呢?谁来照顾她的情绪? 第63节 她也生气,是不是同样可以甩门而去? 这场小小的争吵让关系本来就有些紧张的两人推得更远了,这几天,咏心的胃口变得差很多,就连话也是很少说。 不过就短短几天而已,本来圆润的小下巴好像变尖了。 欧柏源看得又心疼又气恼,可是咏心就是不理他,不跟他说话,他就连上班也想着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可是,他还没有想到办法,他的老婆这次真的给他跑出门了。 当他再次从公司赶回家时,管家及几个佣人全身紧张地站在客厅那里,低着头不敢看他。 在他们身后,一棵大大的圣诞树还没有装饰好,彩灯及一些小装饰品还零乱地摆在地上。今天是平安夜,他本来是打算早点回来陪她的,没想到,她却给他跑出门了。 “怎么回事?那么大个活人就不见了?”欧柏源气恼地坐到沙发上,烦躁得只想抽烟,却在拿出烟盒时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一把朝墙壁上扔去。 “大少爷,对不起。”管家硬着头皮站出来。都怪她,太过于相信陆小姐了,以为她们真的只是到花房看花,结果去了半个小时不见出来,她就知道事情不妙,跑去花房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再跑到外面草坪,陆小姐开来的那辆红色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知道大事不好的她急忙打了电话让少爷回来。知道这次一定少不了一顿责骂,所以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她想不到少爷竟然会发在那么多佣人面前失控了。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少爷那张脸。 比起先生来,不知可怕上多少倍。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知道她去哪里了!”欧柏源头痛地闭上眼,宽大的手掌按上发疼的额头。 “少奶奶是坐陆小姐的车子离开的……”管家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未了,还加上一句:“少爷,您不用太担心,陆小姐应该没有恶意,也许她们只是出去逛街而已。” “你是说陆漫雪?”一听到管家说‘陆小姐’,欧柏源忽地睁开眼马上站起来。 “是陆家的大小姐。”陆小姐跟陆家的少爷经常来欧家玩,她怎么可能不熟呢?就是因为太熟了,所以她没有防着陆小姐。 “你们没有打她的电话问她去哪里了吗?” “少爷,陆小姐跟少奶奶的手机都关机了。”做为一个称职的管家,在主人回来之前,这些工作她当然早就做了,只是,这两人摆了不想让人跟着,自然不会让她们找得到。少爷是气疯了才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吧? “该死的陆漫雪。”欧柏源马上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拿手机拨电话,谁知道陆漫雪的两个私人手机都关机了,打到她公司,说一大早就没有去,而陆家那边则回应说一大早就出门了。 陆漫雪看来是预谋的啊!真是过得太清闲了。 “吩咐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陆漫雪这个女人踏进欧家一步。” “知道了,少爷。”看到欧柏源怒气冲冲地走出去之后,管家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天啊,陆小姐,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陆凌风,限你半个小时之内把陆漫雪给我找出来。”欧柏源的黑色跑车滑出欧家大门,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通话。 “欧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姐去哪里了。”因为自家姐姐的临时翘班,陆凌风被押到公司坐阵。 “她把我老婆拐跑了,你还敢说一句不知道试试看!要是半个小时后没有陆漫雪的消息,我就让人炸了你们陆氏的办公大楼。”欧柏源气恼地扯下蓝牙。 之前他已经打了几个电话,包括警局这边的负责人也打过招呼了。他只是一时怒极攻心才会骂陆凌风。 “欧大哥……”陆凌风目瞪口呆地望着被挂上的电话,说不出话来。这一向冷静沉稳的欧大哥怎么会这样?看来这次姐姐闯的祸真的是大了。 为了不让陆氏的办公大楼毁在姐姐的手上,他还是出门找人去吧! 一个小时之后,咏心是坐在百货公司附设的咖啡厅里喝着热呼呼的牛奶的时候被欧柏源抓到的。 第六十八章 车上不行?回家做! 一个半小时之前。 “漫雪姐,这样好吗?”咏心坐在陆漫雪火红色的车子里,看着渐行渐远的欧家大宅,心中升起一般不安感。 如果欧柏源知道她竟敢偷偷跑出门的话,一定会大发脾气的。到时不仅是她,恐怕家里的管家及佣人都会泱及池鱼的,还有正在一脸得意开车的陆漫雪恐怕也逃不开欧柏源的怒气。 “咏心,你怕欧柏源啊?”陆漫雪在车子拐过弯后侧过头看着咏心有些不安的样子笑了笑。 前段时间咏心离家出走后,她就没有见过她。后来因为跟着单聿毅出国,再回来的时候咏心已经回到欧家了。 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她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了,不过,对新闻好奇的同时她更来看看这个新闻中的女主角到底怎么样了。 偏偏单聿毅说不要插手太多,让他们小夫妻处理好再说。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想到前几天到欧氏找欧柏源的时候扑了空,秘书孙小姐告诉她总裁回家去了。 欧柏源丢下公事跑回家的目的肯定不单纯,但是从孙秘书嘴里并得不到什么有利用价值的消息。于是,她终于选了一天欧柏源不可能在家的机会到了欧家。 三言两语就从单纯的咏心嘴里知道了原因。听完后的她气得直咬牙,欧柏源真是太过分了!有他这样的吗? 气不过的她决定把咏心带出去,让他急死好了!一个小小伎俩而已,就骗过了欧家那一堆佣人,她陆大小姐直接掳人扬长而去。 “漫雪姐……他会很生气的。”自从两人很熟以后,大咏心6岁的陆漫雪坚持让她叫一声姐。 “安啦安啦……有我在怕什么呢?你啊,就是这样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陆漫雪一有机会就不忘记对咏心进行机会教育。 面对欧柏源这种男人,你越弱他就会觉得你越好欺负,欺负的手段就越过分,她必须要让咏心明白这个道理。 “漫雪姐,要是他对你发脾气怎么办?你们公司跟他有合作吗?”咏心最担心的还是欧柏源会以公徇私,像上次那样对人家小公司出手。他有前科的,这一点不能不防。 怕他,她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怕了,就是担心因为她连累了陆家就不好了。 “去,咏心。你担心太多了。老娘现在不缺钱了,不用再看他欧柏源的脸色。”陆漫雪得意一笑。 现在她有单聿毅背后的单氏财团撑腰,欧柏源奈何不了她。 “啊?!”咏心第一次从陆漫雪嘴里听到这样的粗鲁的话不禁一愣。 “好了好了,总之一句话,我今天带你出来,欧柏源为难不了我,这样你放心吧?”她陆漫雪可是很少做好事的,但是欧柏源的作法实在是让人太不耻了,所以,她要为咏心讨回公道。 “嗯!”既然她陆大小姐都这样说了,她当然只有点头的份。 “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陆漫雪看了一眼穿着一身孕妇服的咏心,好像不适合去人太多的地方。 “我想去百货公司,可是……”咏心有些尴尬地垂眼,因为没有想会这样跟陆漫雪跑出来,所以她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但是又想去买点东西给大哥。 “百货公司是吧?放心吧,有我在怕什么,马上出发到百货公司。”陆温雪爽快地应声道。 在百货公司逛了一圈男士专柜,咏心最后在陆漫雪的建议下买了一个钱夹及一条领带。然后又逛了好一会的婴幼儿专柜,咏心看着那些小小的新生儿衣服,摸了又摸舍不得放下。 虽然家里欧母官天丽早就准备了一大堆了,但是她还是想亲手给自己的宝宝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只是,今天她没有带卡,所以怎么好意思老是刷漫雪姐的卡呢? 还是下次吧!就不知道下次她还有没有机会出来啊,一想到,咏心的心里有些沉重。 最终也没有买那些让人爱不释手的小衣服,因为陆漫雪正要游说她买的时候,咏心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人,快半年没有联系的唐菲胭。 于是,三个女人转战到了咖啡厅叙旧。 唐菲胭怎么也不敢相信才半年不见,好友的肚子竟然大成了这样。 “菲胭,你没事吧?”点好东西后,咏心伸了伸手是唐菲胭面前晃了晃。她只是怀孕而已,有值得这么惊讶的吗? “没事,只是忽然觉得太快了。”比起年初的时候看到的唐菲胭那副好像风一吹就倒的憔悴模样,现在的她脸上的笑都是婉约温柔、清丽无比。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都怪自己这段时间只顾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空去关心好友。 “快吗?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生一个。”陆漫雪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唐菲胭。 年初,唐父那桩贿赂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在被收押入获后不到两个月竟然上吊身亡了,而母亲竟然跟身边多年的情人带着唐家唯一剩下的钱逃到国外去了。做为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唐菲胭非但没有如其它的继承人一般等着享受就好,除了一大堆债务之外,就连唐家大宅也被法院查封了。 最后,怎么样?当然如小说中描写的一般,女主在遇到危难时,总有骑着白马的王子前来搭救。 只是搭救唐菲胭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唐父领养的哥哥唐奕,是他亲手把唐家毁了,也在最后的时刻舍不得把这个妹妹也赶尽杀绝。 这期间的曲折,又是另外的故事了。旁人无从知道,就连与唐奕交情不错的欧柏源与陆漫雪也无从知晓其中更多的内幕。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恶魔哥哥把这个妹妹给吃得一干二净,甚至还不想认帐。 “漫雪姐,菲菲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生孩子?”咏心看到唐菲胭好像有点脸红急忙出声道。不止没有男朋友,大学几年,她连跟男生说话的机会都很少,除非逼不得已,要不然她不会跟别的男生说上一句话,连教授也是能不说就不说。 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既然她不想说,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来的苦与难,这个她再了解不过了。 “傻瓜,谁说一定要有男朋友才能生孩子?”陆漫雪有些叹气道。怪不得总是被欧柏源这头狼吃得死死的。 “咏心,你不要听她乱说……”唐菲胭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好友说,其实自己在两个月前已经被押到国外结婚了,只是这事没有别人知道而已。 她要怎么跟好友说,她结婚的对象是她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明白的啊!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想什么,各种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让唐菲胭一时语塞下来。 而她的模样却也让咏心以为好友只是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咏心双手交迭放在桌面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细细打量着好友,“我总觉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 唐菲胭的心猛地一跳,可是脸上的笑却还是保持平静,伸手将掉落在颊畔的发丝拨到耳后,“哪里不一样?” “唔……不知道怎么说。”咏心侧着头,眉头微皱地望着她,脸颊上那淡淡的粉红色,饱满剔透,眼角还带着些许的妩媚,“就是一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就像谈恋爱的人一样。” 看不出来平时挺迟顿的咏心今天忽然变得这么敏锐,难道怀孕后她变得聪明了?唐菲胭拿起手上暖暖的牛奶喝了一口,稍稍抚平了她心头的慌乱,“乱说。” “乱不乱说只有你自己才明白。”陆漫雪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咖啡,才又慢条斯理道:“对了,唐奕——也一起回来了吧?” 陆漫雪在提到唐奕的名字时故意拖一下,很明显地感觉到唐菲胭的脸色除了有些红外,还多了一份被别人偷窥到心里的小秘密的不自在。 她记得唐奕跟陆漫雪及欧柏源的交情还可以,但是他们之间的事,以唐奕那种性格的人来说断然不可能说出来的,但是也不可能不被人家看出来。听陆漫雪的口气肯定是知道一些,情况深浅而已 但是只要她不承认,那她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对啊,唐大哥呢?你是不是跟他一起出国了所以才没有跟我们联系?”咏心对好友家那位温文尔雅的哥哥印象还是挺好的,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每次从国外回来总是不忘记给她也带一份小礼物。 “心心……”唐菲胭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小巧的小盒子从桌面上推到咏心的面前。 “菲菲,这是什么啊?”咏心看了看,好像挺贵的样子啊! “送你的结婚礼物。”唐菲胭淡淡一笑道。最初她并不知道心心要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对象还是她们共同的好友欧雅情的大哥欧柏源。 当她知道的时候她正为自己的事情忙得焦头烂耳的,后面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紧接着她又被强押着出国,最后心心却闹失踪了,这一份结婚礼物就一直拖到了现在,她如果知道心心怀了孩子,应该多准备一份才对。 “菲菲,谢谢你。不过,好像很贵……”咏心接过来,一说到结婚礼物又让她回忆起了那桩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今天这个礼物是菲菲送的,她怎么样也得收下。 “咏心,你就收下吧。虽然唐兴业倒下了,不过,这点礼物,相信唐家大哥还是送得出手的,是吗,菲菲?唐大律师在业界的名声可不是叫着好玩的!”陆漫雪今天好像就要跟唐菲胭杠上了一般,故意要惹她动气。 “陆漫雪,我……”那个‘哥’字唐菲胭怎么也叫不出口了,咬了咬了下唇,她决定还是不说了:“他应该没有哪里得罪你吧?”要不然也怎么老是要提起她刻意要忘记的事情呢? “这个啊……那可真得好好想一想。”唐奕什么时候得罪过她,陆漫雪还真的得好好地想一想才行,他得罪她的次数少到五根手根头都数得完,但是每次都是正中要害,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的。不过,今天咏心在这里,碰上她也是偶然,她就好心一次,不让大家都为难吧,但是口舌头上她却不想这么快认输的。 谁叫这个女人不但是唐奕的妹妹,更是他心头上的肉。对付不了唐奕,她可以拿着他那块软肉捏捏几下泄愤。不过,这块软肉并不像她想像中的那么好捏就对了。 “漫雪姐,唐大哥不会真的得罪你了吧?”咏心再迟顿也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是很愉快啊。 只是一个是她的好友,一个是对她很好的漫雪姐,她不希望她们有争执啊。 “咏心,没事。我们喝东西。”陆漫雪随便一句话打发过去。 “对啊,心心,多喝点牛奶,这样宝宝出生的时候皮肤才水水嫩嫩的,等下我们……”唐菲胭刚想说等下她们一起去买些宝宝的小东西,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听到那个熟悉的铃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出于这么多年来的一种本能,唐菲胭第一时间听到铃声时马上就伸手拿手机,但是手指头才碰到手机,才惊觉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像以前一样听话,所以,她任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也不接起来。 让他急一下好了,虽然她不确定他这样的脾气会不会焦急。 “菲菲,你怎么不接电话?”咏心看到好友拿着手机却不接,只是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的样子很奇怪。 “估计是她的亲密爱人打来了,她不敢在你面前接。”陆漫雪纤细的手优雅地捧起小巧的茶杯意有所提地对咏心说道。 第64节 “喂……”唐菲胭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漫雪后接起电话。 “怎么那么久没有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淡淡的询问让唐菲胭有些紧张地把话筒捂住了,但咏心还是有听到了那个很熟悉的男声,那不是菲菲的哥哥唐奕吗? “嗯,在跟朋友喝咖啡,没有注意到手机响了。”唐菲胭意识到咏心疑惑的目光身子往座椅后面缩进去。 “什么朋友?”电话那端的男人依然是质问加疑惑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抬头看到咏心有些茫然的表情,陆漫雪则是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唐菲胭忽然冲出这么一句后就挂上了电话。 “菲菲,怎么了?是不是唐大哥有事找你?” “不是。怎么会呢?”就这样挂了电话后,唐菲胭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让她怎么也坐不下去了,她想她还是先回去一趟吧!虽然说自己不怕他了,但是被奴役了这么多年,对于那个男人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对不起,心心。我想到家里还有一点事情,先走了。下次再约你出来。byebye。”唐菲胭忽然站起来把手机放在包里后急匆匆地走了。 “漫雪姐,我刚明明听到的是唐大哥的声音,为什么菲菲不承认呢?”咏心还是觉得不明白。 陆漫雪给了咏心一个就你笨的表情才说道:“既然她不承认,那就不是哥哥了。” “不是哥哥?”这又是什么意思?咏心不愿意再深地去想会是什么。 “哪怕是哥哥,兄妹禁忌恋是不是很刺激?”陆漫雪忽然低下声音道。 “你是说菲菲跟唐大哥……”接下去的话咏心不敢说出来,改而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菲菲跟唐大哥不是亲生兄妹,这一点她有听雅情说过,但是他们在一起?有这个可能吗?咏心一下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安卓,然后心中莫名地有一股不安在荡开…… “我什么也没说啊!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咏心,好像你老公追来了。我先走了!”陆漫雪一向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在与咏心说话的同时,她的手机震动一下,她随意的瞄了一眼,是弟弟陆凌风发来的短信,说欧柏源正往她们这里而来。 估计人马上就要到这里了,虽然说她不怕他,但是也不想在气头上再加把火,她还是走人吧。 “漫雪姐,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你等一等……”咏心看到陆漫雪一副要跑路的样子也跟着起身叫住她。 “咏心,下次再被欧柏源关起来的时候,记得打我电话,我去救你。但我现在真的得走了。bye。”她已经眼尖地看到咖啡厅大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了,除了欧柏源还有谁?来得可真快啊!幸好百货公司的咖啡厅里有几个通道,要不然她死定了。 “漫雪姐,你帮我把东西给大哥。”咏心拿起座位上的钱夹跟领带再次叫住陆漫雪。如果她不是大着个肚子,也不至于动作这么缓慢了。 “好了好了,我一定亲自交到安卓手上,就这样了。”陆漫雪接过东西,踩着高跟鞋仓惶而去。 咏心望着陆漫雪消失的方向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跑得这么快?她完全感觉不到身后的男人已经站了多久。 “看够没有?”一声挟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让咏心连回头望的勇气也没有。 原来漫雪姐说的没错,他真的来了,来的这么的快,让她连偷偷躲起来的机会也没有。 到现在,她终于明白欧柏源这个男人的利害了,只要她敢出现在这么明显的公众场合,他要找到她简直是轻而易已的事情,至于上次给她躲了两个月完全是她的狗屎运,躲在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此时,她惊恐万状地缩在欧柏源的车子里,从后视镜偷偷窥视旁边开车的男人。 从他走进咖啡厅把她拉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他不会放过她的……看他的脸色黑成那样…… 越想越怕又委屈,咏心开始控制不住吧答吧答掉眼泪。 “不准哭!”从不怒形于色的欧柏源每次总是被这个女人气得不轻,狠狠地瞪她一眼。明明是她的错,还敢哭得这么委屈给他看? 哭都不许,那她是不是要以死谢罪?咏心咬住下唇,不敢哭出声,泪水却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听话地直往下淌。 脸色铁青的男人将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转过脸睨着她,一直紧抿着的薄唇微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解释。” 真的假的?在被判死刑之前,原来她还有机会向盛怒中的法官表明自己的动机。可是,她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她又不是犯人,他有必要像审犯人一样的口气对她吗?而且她也不是出来逛逛街而已,要离家出走的话她不可能连自己的钱包也带吧?何况她现在大着肚子,能去哪里? “我、我……”她张口,结结巴巴地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又因为压抑哭声太久而突然打了个嗝,自己都被怔住了,满是泪痕的小脸显得可怜兮兮的。 前几天她已经跟他说过了,她只是想出来走走而已,他又不相信,而且又甩门离去,现在她说他就相信了吗? 欧柏源怒火在看到那张满脸泪水的脸蛋时,哪怕再生气,再焦急,一大半怒火也不会不翼而飞了。 “我什么?”长指插进她脑后乌黑的发丝里,他将她拉过来,垂眸,近若咫尺地与她对视。 她瞠目,看着他眼底的火苗,不敢说任何忤逆之言,就怕被他当场捏死。但是,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他应该不会对她对手才是吧? “说呀。”浓浊的鼻息喷洒在粉嫩的脸颊,他收敛起怒气。在来找她的路上,他不停地反省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她才会逃呢? 她根本不知道,不是不让她出门,而是自从上次她离家出走之后,他心里有了阴影,更何况自从回到了欧家,她对他的态度很冷淡,让他的心忐忑不安着。只有把她牢牢地绑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他才安心。 曾经,在她的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不止一次地想过,等找到她的时候,如果她真的还是想跟张向凯在一起,那他就放手让她走。 可是,她没有不是吗?不止没有跟张向凯在一起,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让他的心又有了希望。 只是,她不复以往那般的乖巧听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咏心还是不敢说话,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求饶般地瞅着他,欧柏源心头一柔,凝视着那双眸子。 这么多年了,这双水眸仍然纯净得像山里最清澈的泉,一如他当年的第一眼瞥见。 “你既然不说,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 “我没有……”只是没有通知他及管家而已。 “还说没有!”欧柏源的声音忽然高了一调,吓坏了咏心,也让她委屈地喊了出来:“我只是出来走走而已,为什么你要这么过分?你凭什么这样管我?” 虽然他是她名义上的老公,还是孩子的爸爸,但是也没有权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吧?而且她不过是出来逛了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气冲冲地赶来了。 这人是不是双面人的?前一秒态度还不算恶劣,下一秒竟然又沉下脸了。 一只手掌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劲道不小地抬起,五指沿着纤细的颈项下滑,再蓦然收拢。 眼前,欧柏源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眉宇间全是阴霾和怒潮,他掐着她纤细的脖子,微眯起深不可测的黑眸,一字一字地对她道:“安咏心,我现在警告你,如果你不信邪,还敢再玩离家出走这种把戏,尽管试试看,我会叫知道后果到底是什么!”说罢,他狠狠地堵上她的小嘴! 不用下一次,很快欧柏源就身体力行,让咏心知道逞一时之快的后果是什么了。 打也不行,骂也不行,那就吻她吧!自从两人闹得有些僵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亲她了! 如果不是顾及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以为她能好好在坐在这里跟他闹脾气? 在车里被亲得无招架之力的咏心连话都说不出来,软趴趴地伏在他身上。 “你不要乱来……宝宝……”意识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之后,咏心有些惊慌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在不弄疼她的情况下,怎么也不放手,还不怀好意地在她的耳边吹着气:“那又怎么样?”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晴随意地瞄了一下她看起来有点碍事的肚子,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有的是姿势让他得逞,不过,现在在车上,多少有些不便。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火气这么大了,除了她喜欢惹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太久没有好好地抱着她爱她了。 况且,他已经特地问过他们家的欧医生,除了怀孕前三个月不适合行房之外,之后的夫妻欢爱只要不是太频繁或太激烈,对肚子里的宝宝根本没有影响。 不过,她刚回来的那段时间身体一直太好,他也没有强求她。但不代表他不想。自己想要的女人天天就在身边睡着,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的左右手? “医生说也可以做的,如果你想要,不用憋着。”就是因为憋得太久了,所以他总是想发火。 “我……我才没有憋着!”咏心有些脸红地反驳着,明明是他自己老是想发情,还好意思懒到她身上!真的是够过分的。 咦?他们不是应该还在冷战中的吗?怎么忽然没完没了地亲了一顿之后就在车里讨论起了夫妻之事了? 其实,她也不想跟他这样冷战的!这样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只是,她不敢放任自己去接受他对她的好才会冷淡以对的。 但却因为这样总是会无意中又勾起他的怒火。 她真的不是想惹他生气,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他好过分。不过,现在两个人这样的对话,好像又回到了结婚的最初,他那么喜欢地逗弄她。 “可我有,我要憋坏了。”小心地不压到她的肚子,他把脸埋在她有着淡淡香气的颈间。虽然有些欲求不满,但是却还是比较享受两个难得这样安静的时光。 看来,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她果然乖多了。 “欧柏源,这里是车上……”意识到男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咏心又惊叫出声。 “那我们现在马上回家!”车上不可以是吧?行,他马上就回家。 至于回家后欧先生有没有把憋了许久的欲望发泄出来?答案是没有。 因为,欧太太的小腿竟然又开始抽筋了!来得巧不如来得妙啊! 这一招让欧先生不仅忘记了自己原来要做的事情,本来还想问她出去做了什么事也忘记了。 小小的出门事件之后,并没有咏心预想中的两人的关系可能会更加恶化,但是也没有非常好就是了。 因为欧柏源虽然没有再责怪她,但是却让人看她看得更紧了。 只要她一走出房间门,管家一定会形影不离的跟在后面,还说是为了担心她越来越大的肚子走路不小心的话会受伤。 知道自己是怎么也逃不掉了,咏心干脆也不去理会了。她们要跟就跟好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欧柏源同意在管家的随身之下,咏心可以出门去逛逛。 所以,这天咏心在吃过午餐之后,不想睡觉的她正好想着去帮宝宝买些东西,在管家打了电话给欧柏源征得他的同意之后,让司机载着去百货公司了。 咏心在百货公司的婴幼儿专柜里整整挑了一个多小时,跟在咏心身后的管家手上提着的都是新生儿用品,从衣服、奶瓶、小手帕、小袜子等一应俱全,如果不是欧母早早就订好了一张婴儿床,咏心还想买一个回去。 “管家,我来提一点吧!”咏心刷好卡后,看到年近五十的管家手上提得满满的,有些不好意思。 “少奶奶,就这点东西而已,没有关系。”管家笑得开心。看到少爷跟少奶奶好像有和好的迹象后,她再累也是值得的。 “欧太太,您可以把地址留给我们,我们有专门的人员负责送货上门的。”穿着合身套装的专柜小姐上前体贴说道。 在咏心上次来过一次后,她就认得出来她是欧氏金控的总裁夫人,怎么样也得好好招待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咏心很开心地让管家把东西放下来,并把地址留下。 离开婴儿专柜后,她们又随意逛了一下女装部,不过也是随便看看而已,她现在大着肚子怎么可能穿得下那漂亮合身的洋装呢? 而且家里衣柜塞满了欧柏源让人量身订做的衣服,也没有必要买那么多。倒是她说要买给管家,管家一个劲地摇头,说她穿不了这些,买了也浪费。 就在管家扶着咏心刚才从自动扶梯上下来准备往大门走要回家时,却在大门口碰到了一个咏心很久不见也不想见的人——安太太林美珍。 “咏心……” 许久不见,林美珍似乎整个人老了几岁,不过,身上的衣服还是很时尚气派,而且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同样衣着高雅的贵夫人,态度似乎有些高傲。在听到林美珍喊出‘咏心’两个字时,马上用审视地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咏心。 这样的目光让咏心有些不自在,她把目光从那位贵夫人的身上移开,与林美珍对视上,“大妈。” 你不应该叫我大妈了,林美珍在心里想着,不过,现在在大众广庭之下她不会再失礼了。 “咏心,有空吗?”林美珍小心问道。 “大妈,有事吗?”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咏心真的不愿意跟林美珍单独相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再说吧。”林美珍看了一眼咏心身后的管家。看得出来,欧柏源对她的在乎,出个门而已也让佣人跟着。 “少奶奶……”管家的些担心地望向咏心同,这样的场面她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少爷报备一下?这个林美珍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好事,而且她身边的女人也是不怎么面善。 要是一个不小心,少奶奶会吃亏的。 “管家,没事的。她是我大妈。”咏心安慰了一下管家,然后才又继续道:“不如我们到楼上的咖啡厅坐一下吧。” 第65节 于是,刚从楼上下来的咏心跟管家再度与林美珍及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林美珍也没有为她介绍的贵夫人一起坐着电梯上去。 三个人落座后,林美珍看了看站在咏心身后的管家欲言又止,咏心知道林美珍一定是有不方便的话题不想别人知道,想着,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她回过头对管家说道:“管家,刚才我忘记买婴儿的小浴巾了,麻烦你帮去挑几条回家好吗?” “少奶奶……”管家怎么会听不出来咏心是想让她走开,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我跟大妈聊两句就走了。你下去吧。”反正她跟林美珍应该也是没有什么话好长聊的。说个事情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 “少奶奶,我去去就来。”管家想了想,她正好去打个电话通知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当不起。 直到管家走后,咏心转过头对着林美珍说道:“大妈,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林美珍挑了挑两道细细描绘的眉毛,似乎是想了一下后把脸转过身边的贵夫人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妈’了,我担当不起。你叫的人应该是她。” 什么?咏心刚才在遇到林美珍,然后她就有事跟她谈时,她就有预感,是跟这个贵夫人有关,但是她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 她为什么要叫这个女人‘大妈’?不,她妈妈早已不在了,当年如果不是寄人篱下,出于尊重,她也不会叫林美珍一声‘大妈’。 在自己的身世被翻来覆去地拿来做文章之后,她再也不想闹出什么事情了,也不想去追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这些事总是不放过她?不想让她过一天安宁的日子呢? 如果她想知道,早就回小公寓里拿蝶姨去世前留给她的据说是妈妈生前的东西来看了,她猜得没错的话里面会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是,她不想再去挖妈妈生前并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就让那些东西都随着去世的人而深藏地下吧。 只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总是不甘心啊! “安太太,我也担不起这个称呼。”坐在对面的贵夫人终于第一次开口了,可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高傲,“你就是安咏心?我是常致远的太太。” 原来是她!咏心一听到后面那句话就知道她来找她干什么了!前段时间,常致远登报承认她才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儿一事,整个上流社会谁不知道呢? 只是,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出来开玩开,也不敢当众讨论罢了。这个常太太忍到现在才来找她,也算上个奇葩了吧?哪个女人忽然见到自己老公莫名出现个女儿来不急得要跳墙呢? 她却没有,就连见到她的时候也很冷静,说话的态度更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的。 “常太太,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咏心努力地自己翻腾的心冷静下来开口道。她不会那么不识相的听到林美珍说的话就扑上去叫人家‘大妈’,她也叫不出口。她没有随口就认亲戚的习惯,再说,不管怎么排,这个常太太也轮不到做她的母亲。 “看来你还挺知道自己的身份嘛!”常太太轻轻地喝了一口咖啡后有些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我找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亲眼看看能让常致远亲口承认的亲生女儿到底是什么模样而已。” “现在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没有必要再坐在这里了吧? “咏心,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家常太太大老远从香港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了,难不成人家还会无聊到真的只看你一面?”林美珍这么多年说咏心说惯了,一下子还是用这样的口气。 在常太太找上安家说她是常致远的太太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安氏在常致远的协助下已经重新走上正轨了,不管她找上来是出于公事还是私事,她都得好好招待的。 只是,对于她说要找安咏心的事,她打电话到欧家,没想到欧家的人并没有把她的电话传达给安咏心,然后她打她以前的手机号码已经停止使用了。 她又不能带着人直接找上欧家,虽然安氏跟欧柏源暂时没有来往,但是生意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有合作的机会了,安氏的根基在这里一天,就一天不要与欧柏源闹得太僵。 原来不过是想带常太太出来逛一逛,没想到才第一站就在百货公司碰到咏心了。 只是,咏心用这样的态度对常太太,她面子上也不好过。 “林太太,算了。”常太太优雅地挥了挥手,“我不是想来吵架的。只是一些该说的话跟欧太太说清楚而已。”常太太想了想,还是尊称咏心一声欧太太吧,毕竟怎么说她也是欧家的大少奶奶。 “常太太,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即使她不说,咏心心里也有七八分明白的。不过,既然人家能一次找上来,肯定能第二次找上来,不如就一次说清楚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知道你母亲生前跟我先生的关系吗?” “对不起,我母亲已经过世了。我不希望她还被这些事情打扰到。”咏心并不想知道妈妈跟常致远的关系,这位常太太没有必要扯那么远的。 “那我就直说了。我不知道两个多月前的报纸你看了没有,虽然常致远对外声明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除了常致远本人,我跟常家所有人都不会承认的。常致远现在已经弃政从商,但是常家在x国还是个名政家族,我们都不希望因为你闹出更多的不利的新闻。常致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也没有资格继承半分。哪怕你们做了dna鉴定证明你就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常太太一口气不喘的把话说完,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咏心。常家在x国是很有名名政世家,不可能会承认这个半路捡来的女儿,哪怕她现在嫁入豪门也一样不会得到长辈们的认可。而她跟常致远结婚那么多年,自是知道他在与自己结婚前曾与一个身分低下的女人谈及婚嫁。常家长辈为了不让那个女人进门,用各种手段逼着他与她订婚,最后甚至以他的事业前景来威胁他就范,当年正要在政治生涯上大展身手的他只能退而其次与她结婚。 结婚后,他跟她之间可谓是一对人前人后都风光的名流夫妻,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事业。 不过,没有关系。这些年这个男人并没有与其它的女人有更深的关系,只是,她也一直走不进他的心。 那又何妨,她做了一辈子风风光光的常太太,有子有女,现在连孙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唯一让她心生不满的就是两个多月前那则新闻,像根刺一般横在她心间,每呼吸一下都会痛。 她一直忍,一直等到公众差不多把这件事都忘记了才来找这个她老公流落在外的女儿。 原来如此,这就是这位常太太来找她的原因。 咏心安静地听常太太说完,没有回应她,只是定定看着眼前那杯什锦果汁,五彩缤纷的颜色真是好看极了,就像生活一般多姿多彩,甚至有时候会让人眼花缭乱。 这不是像小说或许电视剧中演的一样呢?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争什么,以前在安家一样,现在嫁到欧家也一样,不管她的身分怎么变,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有个人可以好好地爱她,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可以抱着她对着她说‘没事,有我在。’ 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啊,总担心自己的地位被人看低,担心自己的财富被人瓜分,她们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想要什么,就到她的面前说这个说那个。 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她已经习惯了,不在乎了! “欧太太,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常太太看到咏心久久没有回应,以为她不接受自己刚才说的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代替了咏心的回答。 “常太太,我想,我欧柏源的女人还不至于会缺钱到与人争财产的地步。如果你来新加坡一趟只是想对我太太说这几句话,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必再来。” 欧柏源在走近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女人嘴里说出的那一大番话,听得他心火直冒。他倒是想知道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女人会不会反击别人。 谁知道,她只是傻傻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脑袋好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一样。 刚才管家打电话给他说林美珍带了一个女人有事要跟他老婆说时,他已经从公司出来要到百货公司接她回去的。 挂了电话后,不过几分钟时间而已,他就到了。 他就知道,没有他陪着她出门,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女人们一定会时不时地找上来。所以,他对于她的出门总是不放心。 今天这位常太太还算是心直口快的人,要是再碰上几个绵里藏针的女人,她肯定又要默默地受委屈了。 “你怎么来了?”听到声音抬起头的咏心望着那个替她出口回了常太太的男人,刚才在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时都没有想流泪的她,现在看到他的出现,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我不来,别人还以为我欧柏源的老婆好欺负,甚至以为我欧柏源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养不起了。是不是?两位太太?” 欧柏源一边扶起她,一边看也不看两个女人的脸色直接道。 “欧总裁,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跟常太太只是在百货公司跟咏心偶尔遇上了,所以就随便聊聊而已。”林美珍想不到欧柏源竟然会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但是好像怎么解释怎么都说不通。 “只是随便聊聊就已经有攻击人身的意味了,要是认真聊的话是不是要把我老婆告上法院啊?”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柏源……”咏心第一次看到欧柏源在外面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而且还是两个女人。但是欧柏源只是把站起来的她搂在怀里安抚着。 “是啊,欧总裁可能误会了,我来新加坡不是特意找你太太的。只是偶然遇上的,顺便解释一些事情罢了。”常太太也意识到不能得罪这位欧先生,傲慢的口气也降下了不少。 谁敢去告欧柏源的老婆啊?又不是好日子过得不想过了。 “原来只是误会。不过,我还是希望两位太太明白,我欧柏源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继承谁的财产,光是我转到她名下的已经够她三辈子也花不完了。而且有一点你们也要注意,安咏心不管是谁的女儿,我都不在乎,她现在只是我欧柏源名媒正娶的老婆,欧太太这个称号会跟着她一辈子也不会变。如果两位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不见。” “柏源……”咏心任欧柏源搂着她走出那两位太太的视线。她还没有从他一番话中回到现实来。 那一番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不是只是不想看到别人欺负他老婆而已?是这样的吧?因为她还是他老婆,所以他不容许别人欺负她。 要是欺负的话,也只能是他欺负她吧? 只是,够了,哪怕他那一番话只是说给别人听的,也够了! “不用理她们。我们回家。” 是的,回家吧!回家,多么美妙的一个词。 第六十九章 用谁的手? 他今天的一番话让咏心本来一心要拒绝他的心防在她不经意间慢慢地降了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他的感激,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不再拒绝他对她的好意。 自从她第一次发生了抽筋的事件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事的欧柏源天天在咏心睡觉前要做的事情就是亲自帮她按摩小腿,拿热水泡脚,还要逼着她喝完一杯番茄汁或橙汁,睡觉的时候总是不忘记拿个小枕头垫高她的小腿,促进血液循环,减少抽筋及水肿。 这些都是在他陪她去产检时,医生交待下来的。咏心以为他只是听听就算了,没想到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到。 每个孕妇在孕期的中后期多多少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抽筋水肿等并发症,只是有些人轻微一些,有些人严重一些,而咏心就属于后者。 这也是欧柏源不想她外出的原因之一,怕她走得累了忽然抽筋就麻烦了。 在他这么细心地照顾之下,咏心的抽筋不但没有减缓,反而随着孕期的增加,严重到半夜也会痛得惊醒过来。 尽管咏心已经很小心地移动七个多月越来越笨重的身体,不想吵到照顾她睡着后又到书房看文件到很晚才回来的欧柏源,但自从她回来之后就一直浅眠的欧柏源,在她刚要翻身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快速地打开床头灯,见咏心全身蜷在一身,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他急忙坐起身,拉开被子,“是不是又抽筋了?” “嗯……”咏心低呢哼出声。 欧柏源二话不说,把她睡觉时已经被踢到一边的小枕头拉过来垫在她的小腿下,将她的睡裙拉到大腿处,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抽筋小腿上上下下地按着,想减缓她的痛楚。 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在这段时间的锻炼之下,按摩手法越来越熟练了。不消几分钟的时间,咏心感觉小腿的抽痛慢慢地消失了,肌肉也不再僵硬,正要开口让他不要按了,他却小心地把她的脚放好,然后下床。 “柏源,怎么了?”咏心开口叫住他。她以为是自己吵醒他,他要到别处去睡觉,心下有些急。 “怎么起来了?快点躺好!”欧柏源回头看到她想要起来,皱着眉头制止住她:“我到浴室打些热水来。等我一下。” 一会儿后,欧柏源端着一大盆热水及毛巾回到床边,小心地拿着还冒着热气的毛巾,小心地敷在咏心刚才抽筋的小腿上,“烫吗?” 咏心有些怔怔地望着一脸认真的他,她以为每天睡觉前他为她做的那些已经足够了,从来没想到过半夜起来还会帮她热敷。 上次医生也说过,抽筋严重的话热敷一下会比较舒服,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上。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再到结婚后,欧柏源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从容自在,优雅得体的。对于生活中的琐事都有管家在处理,就连倒一杯水这么小的事情也有人代劳。 可是,这样的男人,在她回到欧家后,每天都围着她,亲自打理着她身边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有可能,他估计会把办公室要搬回家里了。 现在又为了她抽筋的事,忙到半夜都没得睡,这样的他让咏心心里越来越过意不去。他真没有必要做这么多,很多事情可以让佣人做就可以了。 两人同床共枕的日子,他一向比她晚上床,早上又起得比她早,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里,他在她眼中都是西装笔挺的穿着,偶尔不上班的时候穿着会比较休闲一些,但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穿着睡袍的样子平易近人,而且头发还有些乱。 只是,因为起来得急,他身上深蓝色的睡袍半开着,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膛。她以前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东方人也会有胸毛,但是这么私密的事情打死她也不敢问的。 只是有一次两人欢爱过后,难得她没有晕过去,软软地任他搂在胸前。她半开着眼,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近在眼前的绒毛。 刚得到满足的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威胁着:“再乱动就让你下不了床。” 本来就脸红的咏心抽回手细细地低喃着:“人家只是好奇嘛。” “好奇什么?”男人接着话继续问。 “东方人这里应该不会长毛的才对吧?”她其实对男人也没有多大的研究,只是跟欧雅情在一起久了,她又是经常兼职拍广告,所以她手里总是很多男模特的照片。没事的时候,总是被迫跟她一起看,所以也才知道。 “据我所知,比较少一点。”不过,因为他的奶奶是正宗的英国人,所以等于说他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长胸毛是正常的事情。像是想到什么,本来还是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把她到身子沉下脸问道:“说,你还看过谁的?” “没有没有没有……”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啊,竟然来问她这种问题。 “那你怎么知道别的男人没有?” “杂志上看的。” “以后不许再看,听到没有。” 第66节 一想到那时的情景,咏心脸上又是一热。那天她为了保证以后不再看那些杂志,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呢! 在不知不觉地回忆中,咏心的手伸向坐在床边的他,想帮他把睡袍拉好,免得她看了会想入非非。 不是只有男人看到女人的身体肌肤时会有不该有的想法,女人也会有的。特别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呢! 她的手刚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却正好说话,吓得她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欧柏源抬起头问她,却发现她正目不转眼地望着自己,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而咏主因为偷看他被发现,又见他挑眉地勾起嘴唇,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时,紧张而又焦急地收回目光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 怕被他看出她刚才偷看她,她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把脸转过一边不再看他,只是放在被子边上的小手无意识地把被角绞了一圈又一圈,这动作泄露了她的紧张。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跟蝶姨,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的温柔,就算大哥对她再她,但是也是男女有别,很多小细节的东西哪怕是注意到了也不可能去做。可是欧柏源却一一做到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真的改变了很多,他的付出,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心防虽然降下了不少,但她却害怕他这样温柔的对待的背后,翻起脸不认人的样子又是多么的无情。 想到这里,她热切的心又降了下来,她怕接受他这样的好。 她忽然冷下来的表情,欧柏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现在不想再逼她的。反正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她再不愿意,她还是得留在他的身边。 他以为他今天在林美珍及常太太的面前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这女人好像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啊。 不过,只要她不要老是想拒绝他,那一切都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后,他再好好地跟她算这笔帐。 热敷完后,欧柏源把毛巾丢到盆子里正想下床,咏心却转过脸来开口道:“等一下。”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不是……”咏心咬了咬下唇,羞红着脸说道:“你靠过来一点。” 欧柏源不解地挑眉,但还是依言把身子靠了过去。 “再过来一点。” 欧柏源又把身体靠过去一点。 当他靠到咏心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她伸手把他挡在前面的头发往后弄了弄,然后认真地解释道:“衣服没拉好。”她一边帮他把睡袍拉好一边说道。 谁知,她刚把他的睡袍拉上来,他却把整个身子靠得更近了,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下,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比起拉好衣服,我更愿意你帮我脱衣服。”如此直白的调情,她还不明白的话就是傻瓜了。 她急忙伸出手挡在他胸口:“你快去倒水。” “水倒不倒有什么关系,嗯?” “人家要睡觉了……”这人又开始无赖了。 “我睡不着了怎么办?”看到她脸红的小样子,他不该有的想法又出来了。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咏心小心地抬起脸看他。瞧他的表情真的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啊。 “不是!”他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的一只小手往自己身上放,“是这里难受……” “嗯……欧柏源,你放手啦……”这人真的是好过分啊! “心心,我憋得好难受……”小心地不压到她的肚子,他把脸埋到她的劲间,闻着那淡淡的香气感慨道。 “那……那你要不要……”第一次看到欧柏源在她的面前讨委屈的样子咏心有些心软道。至于要不要什么,她可说不出口。 “要不要什么?嗯?”想要引诱小白兔上勾的大色狼手开始不规矩地往下滑。 “可以……可以用手……” “用你的手吗?还是我的手?”他竟然不怀好意地轻咬了一口她小巧的耳垂。 “我不会……”咏心吓得想收回自己的小手。可是这个借口好像行不能哦!以前她都被他逼着用过了,她可以选择性遗忘吗? “如果你忘记的话,我不介意再教你一次……” 欧柏源拉过她的手,就要行凶,就听见身边的人儿抽气地叫了一声。 这回换他紧张了,“怎么了?”他什么也没有做到啊!难道语言刺激也不行? 咏心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眼里有着委屈及气恼,“宝宝在踢我!” 好不容易有机会差点诱拐成功,却因为宝宝的临门一脚让他前功尽弃,欧柏源皱起好看的眉毛,有点不甘心地盯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上面还真的是时不时现出不知道是挥舞的小手还是小脚而凸起来的小点。 看到这,欧柏源又来气,真想把她肚子的小宝宝给抓出来狠狠地揍一顿才对,下回识相点啊,别老是坏你老子的好事。 咏心看到欧柏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那副凶狠的表情让她紧张地伸手圈住自己的肚子,“不准你凶宝宝。” 孩子都还没有生出来呢,她就这么袒护,那以后出来了还得了?是不是他瞪一下眼也会被她骂? 兴致被一扫而光的欧柏源无趣地躺回床上,关上床头灯后顺手把咏心搂进怀里,没好气地说道:“睡觉。”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等她生完孩子再说。这么多个月都忍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等她把宝宝生下来后,看他怎么收拾她,非得好好折腾她不可。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心里不平衡的欧柏源终于平复了下来,将怀里的小女人搂得更紧,就这样睡了过去。这天,咏心把前几天自己到百货公司帮宝宝买的小衣服等东西让管家拿去重新洗过一遍烘干后,把它们全部都放到床上摆得满满的,然后自己亲手一件一件地收拾着,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像是亲手把它们都穿到宝宝的身上。 叠得开心的她,根本没有料到欧柏源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柏源,你怎么回来了?”咏心把最后一件小衣服叠好后站起来正要把它们放进衣柜里,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欧柏源就坐在沙发那里定定地看着她,那个样子不知道是坐了多久了? 咏心真的是被他吓到了,他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吗?而且进来也不出声,脸色好像有点难看,她好像没有惹他生气吧? “上次去百货公司你刷的是哪张卡?”坐在那里的欧柏源忽然冒出一句让咏心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咏心有点心虚地低下头,手里捧着叠好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把你的钱包拿过来给我!”欧柏源强压住心头差点管不住的火出声道。 “哦!”咏心应了一声,把手上的衣服放进柜子后顺便走到梳妆台前拿自己的钱包给他,在递给他的时候手稍稍地抖了一下。 欧柏源没有说话,接过钱包后打开,直接把那张他看了很不顺眼的信用卡抽了出来,“这卡谁给你的?” 卡?她的信用卡吗?咏心咬着唇看着欧柏源拿在手上的信用卡。那是上次大哥给她的,前几天去买宝宝东西的时候她也犹豫着是要刷欧柏源给她的金卡还是刷大哥给的卡,最终她还是选择的把大哥给的卡拿出来刷。 其实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刷欧柏源给她的卡。因为她自己的提款卡购物不方便,但是刷大哥的卡过后她还可以把这个钱还给大哥,但是如果哪天欧柏源又跟她翻了,这点钱,她想她在欧柏源面前拿不出手。 只是,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事了? “大哥的。”虽然她跟安卓谁也没有当面把她们不是亲兄妹的关系摊开来说,但是咏心心里,安卓永远是大哥。欧柏源以为还有谁会无原无故地给她钱吗? “安卓?”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她刷的是谁的卡,但是从她嘴里得到确认的时候,欧柏源还是觉得有一股想狠狠地揍他一顿的火正从全身各处冒出来。 今天上午,他刚开完会议,经过秘书的位子时,看着她正在处理他的私人帐单,平时他从不过问这些琐事,不过他想到前几天看到百货公司送来的一大堆袋子,怕副卡的额度不够,想让秘书去增加。 没想到秘书在听到了他的话后有些不解的说:“额度?可是这张卡这几个月都没有消费。”而且总裁的哪张卡是有额度限定的?总裁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欧柏源拧眉,“没有消费?” “是啊。”秘书将手里的帐单递给他。 欧柏源接过帐单后,瞄了一眼那一串长长的卡号,心里有些纳闷。 “喂,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要做管家婆的工作?怎么?怕咏心把你的卡刷爆啊?”今天过来跟欧柏源签合约的陆漫雪站在后面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 欧柏源把视线从帐单收了回来,看也不看陆漫雪一眼,转身走进办公室,前脚刚踏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门,陆漫雪的声音从后面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里,“该不会是咏心没有刷你的卡你才不高兴的吧?哈哈哈……上次咏心买了圣诞礼物给安卓,她有没有买给你?” 本来不想理会陆漫雪的欧柏源在听到她后面的那句话话,回过身子冷冷地瞪着陆漫雪,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事情? 难道就是上次她跟陆漫雪一起偷偷跑出去的时候吗?他好像记得她是有把东西交到陆漫雪的手上,只是当时急于把她抓回家的他根本没有想到那是她要送给安卓的礼物。 该死的女人,她都从来没有送什么礼物给他过,现在竟敢给别的男人送东西? “看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啊。没事我先走了。”成功地把某人撩得怒火直冒后,陆大小姐走人。反正合约已经签好了,不怕他会反悔。 撩拨别人也得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欧柏源狠狠地朝陆漫雪消失的方向瞪了许久,瞪到无辜的秘书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后才走进办公室关上门,然后走到沙发坐下,他皱着眉头再扫了帐单一眼,而后想到陆漫雪的话,接着就传出砸东西的声响。 然后,没有心情办公的他直接回家了。 “怎……怎么了?”咏心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不明白是怎么了? 怎么了?她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她拿着别的男人卡买他女儿的东西,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对头,这让他怎么抬头做人? 下一秒,越想越气的男人直接将那张卡给折了。 “柏源!”好好的一张卡就这么报废了,他疯了是不是?哪怕他不想让她花大哥的钱,也不能这样就毁了它啊?她还要还给大哥的啊!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花我的钱,用我给你的卡。”说完,不给她反驳,然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是大哥的卡,我要还给他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咏心急着想去捡起来。他怎么又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不许捡。”欧柏源站起来从身后抱住她。 “你不讲道理。”咏心有些委屈地想推开他,他却抱着死紧。 “你以后敢再用再花别的男人的钱试试看,我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不讲理。” “大哥他……” “不许在我面前提他,他不是你大哥……”欧柏源把怀里的女人小心地转了个身,抬起她的下巴,望着那张委屈欲泣的小脸心下一软,但是口气却没有软下来:“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咏心真的是觉得欧柏源今天非常不正常,先是在大老早的工作时间就跑回来,负气地折了大哥给她的卡,然后现在还问他的礼物是什么意思? “安咏心,你在圣诞节想到给别的野男人送礼物,就没想到给我送吗?”欧柏源的脸气得更黑了。 “我哪有给什么野男人送礼物?”咏心忍不住反驳他。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只不过是送了份礼物给大哥而已,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是这么地难听呢? 而且,他有想要她送礼物吗? “安卓不是吗?”听她的口气,好像并没有想过要送东西给他。 “大哥才不是什么野男人,你不要乱说话。” “安咏心,你口口声声说安卓是你大哥,但是他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妹妹来看。”不给她洗一下脑她都不清醒。 “欧柏源,我……跟大哥……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不许你侮辱大哥!” “我侮辱他?你可以当面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把你当妹妹来疼,还是以一个男人喜欢女人来疼!你是我欧柏源的女人,别的男人别想多看一眼。以后,安卓你也不必再见了。” “你……我就是要见大哥,不关你的事情。”咏心听到欧柏源这样说,心下震惊不已,不愿意相信他的话。 自从她到安家之后,大哥一直很照顾她,也疼她,但才不是欧柏源嘴里说的一样!哪怕最后他们不是亲兄妹,也不可能像欧柏源说的那样的,她才不相信。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出门了。” “你又要限制我的自由?”咏心也瞪他。 “错,我不仅要限制你的自由,还要亲自回来监督你。所以,你给我听话一点。”欧柏源丢下这句话后就怒意冲冲地走出了房间,他怕他会情绪再度失控的,这个女人,总是能把他隐藏得极好的情绪惹出来。 “欧柏源!你太过分了!你不能把我绑起来关着,我总有机会要离开的。”咏心也委屈地大喊出声。 这小小的争执让关系刚得到一点缓和的两人又再度拉开了距离。而咏心又像刚回到欧家时的样子,不再开口跟欧柏源说话。 第67节 欧柏源又是气恼又是心烦,加上先前听到她说的要离开,他不但把公事都搬回了家里,平时除非必要,他连公司也不进了,都是在家里的书房开视频会议,两个助理每天的工作时间一半以上是在欧家。 谈完重要的公事后,他还要亲自监督她的一日三餐,但是咏心却倔得铁了心不理他,除非他不再天天这样盯着她,像看守犯人一样让她难受。 欧柏源天天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跟她和好,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却又被她忽然的大哭乱了方寸。 这晚,他在书房里处理完公事后准备回房亲自动手倒水给泡脚的,没想到刚进房,却看到她手上抱着毛巾坐在沙发上哭得好不伤心。 “心心?”欧柏源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几大步赶上来,蹲到她的面前:“是不是又抽筋了?”他把衣袖拉起来,正要抬起她的小腿帮她按摩,咏心却一把推开他。 “你走开……”回到欧家后,虽然她也时不时会闹些小脾气,可是除了回来的第一天的,她哪有像现在这样哭哭啼啼的? “我看看,是不是很疼?”看到她委屈成这样,谁看到了都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不用你假好心……”真的那么关心她的话干嘛管她管得像犯人一样?咏心一把拍开欧柏源想要拉开她裙子下方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 “心心……”见她一直哭闹又拍开他的心,欧柏源板起脸,口气也是不怎么好。 “你就会欺负我……只会欺负我……我讨厌你,讨厌你,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听到他有些差的口气,咏心干脆捂着脸哭起来,而已哭得比刚才还大声。 讨厌他?被指责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欧柏源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按奈着脾气问道:“我又哪里欺负你了?” 他承认,有时候他脾气是不怎么好,但是在她的面前已经尽量控制住了。为了陪着她,他每天都把大部分不急的公事留到她睡着以后才处理的,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足6个小时。 可是,她的哭声却让他又是心烦又是心疼,到底要他怎么做才对?犹豫了一下,他干脆坐到沙发上把哭得可怜兮兮的小人儿搂进怀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之后才有些疲倦的地出声:“心心,告诉我,我哪里又惹你不开心了,嗯?” “你不让我出门……” “那你想去哪里?我明天陪你去好不好?”一心只想安抚她的情绪,欧柏源顾不上明天还有那么多重要的公事了,对于他来说,目前没有什么事情比陪老婆,让老婆开心更重要的了。 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但是老婆只有一个。 他话才说完,咏心的哭声停了下来,只剩下抽抽噎噎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好不好?”久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欧柏源伸手把她捂住脸的手拿开,抬起她的下巴,将她垂落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见她哭得满脸的泪痕,不止眼晴红了,连小小的鼻头都是红通通的,让他的语气放得更软了。 “我……我去剪头发!” 剪头发?这三个字记欧柏源有点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剪头发?”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头又黑又长的顺滑的长发了,他每天都摸得爱不释手,为什么要剪掉?这不是要跟他作对吗? 咏心低了低头,双手抚上圆滚滚的肚子,有些委屈地说道:“人家肚子太大了……洗不了……”其实在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就早想去把头发剪掉了,但是回来后一直拖着没有去剪,如果不是现在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弯不下来,他限制她限制得更过分,她才不会这样难过。 本来是很不解的欧柏源,顺着她的手看了看她凸起的肚子,大掌也顺着抚了上去,另一只手则是伸到她的背后理了理那及腰的长发,有些心疼地开口:“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欧柏源在心里咒骂自己,怎么不早点发现这个问题呢?八个多月的肚子,挺得很大了,她自己冲澡还勉强可以,可是洗头发就有点难度了,不能弯腰,站久了小腿会抽筋,洗就是个问题,更不要说用水冲了。 何况,她从来没有让佣人进房待候的习惯。看来肚子的宝宝真是能折腾人。 一找到问题的纠结所在,欧柏源这人做事一向是果断的,他马上抱起咏心往浴室走。 “柏源……”被人忽然腾空抱起,咏心急忙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怕他把自己给摔着。 “不是要洗澡?”欧柏源瞥了一眼她还抱在怀里的毛巾及睡裙,不理会她的惊呼直接走进浴室。 “你……”看他的架势,好像是想跟她一起洗。刚结婚的时候,他总喜欢拉着她一起洗澡,以他的性格当然不会是单单洗澡这么简单。 可是,现在,她的肚子这么大?他还要跟她一起洗?她才不要!她现在肿得像是企鹅似的,当着他的面脱得一丝不挂……那个场面,光是想,她都觉得可怕…… 而且,要是他嫌弃她的身材怎么办? “害羞什么啊?你身上我哪一个地方没有看过?”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洗……”咏心拍着他的肩膀,要他放她下来,奈何人是放下来了,他却不出去,而且直接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让热水慢慢地注入浴缸里,然后他竟然动手脱衣服。 “你干嘛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洗澡啊?” 男人回答得理所当然,很快地,身上的衬衫就被扔到了洗衣篮里,接下来抽出皮带拉下长裤…… 三两下,他已经把自己脱得全身只剩下一条似乎怎么也遮不住的小裤子,站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他任她瞪着他,未了还问了一句:“是不是想让我脱光?” 咏心望着他没有一丝赘肉的结实体格,一时红了脸,在他揶揄的目光转过脸,“那我出去了,你先洗。” 可是,欧柏源却故意挡在她面前,见她笨拙地要退开,他干脆将她逼到墙角,把她困住,让她哪也去不了。然后开始熟练地拨她的衣服,很快的,衣裙就落在了地上。 “你不要看……” 欧柏源望着她的身子,从头到脚,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她凸起的肚子上面,羞得咏心双手环着自己侧过身子不让他看。 “傻瓜,在我眼中,不管你胖还是瘦,一样都是最美的。”更何况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的孩子。 都说一个女人没有经历过怀孕的过程,那就是人生中最大的缺憾。怀孕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她怎么会因为害羞而不给他看呢? “骗人,明明就很丑,你不要安慰我了。”咏心才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不许你再看了,闭上眼。” 咏心伸出手想要挡住他的眼晴,却反而被他一把抓住往下按…… “啊……你这个色狼!” “这样你还会说我在安慰你吗?”他的欲望在这一刻全都被她挑起了,她还敢怀疑他在安慰她吗?还敢叫他色狼?他不色给她看真的是对不起这句话了。 “你快放开我的手……”咏心羞着快要不敢开眼了。她就知道跟他一起洗他一定不会这么安分的。 欧柏源不但不放开她,反而过分地动起来。“你上次不是说用手帮我吗?嗯?忘记得这么快?” “那……那你答应我,明天给我出门……” “好!”不要说出门,就是让他跳楼都干了。 于是乎,欧先生被压抑许久的欲望终于得到了缓解。 怕她站久了累,欧柏源把她整个人一起抱进开满热水的浴缸里,热水温暖了两个人的身体。 “好了没有?”面对着欧柏源的咏心有些喘气地出声。她的手好酸啊!他竟然还让她继续?继续到什么时候? “乖,再等一下,嗯?”虽然她的动作不熟练,但他还是舒服得把整个身子往后靠,闭着眼轻叹出声。 “呀!”咏心忽然低下头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怎么了?”本是闭目的男人筱地睁开眼焦急地问道。 “宝宝踢了我一脚……”宝宝那一脚终于让手酸的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停了下来。 好事再一次被破坏,欧柏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没好气地瞪着咏心的肚皮。 “看来你很怕我欺负你妈妈,嗯?”欧柏源努力忍住没有因为得到彻底舒解的欲望,伸手摸上圆滚滚的肚皮,意识到爸爸的手在抚摸着,里面的宝宝又踢了一脚。 那一脚正好踢中欧柏源的掌心,让他英俊的眉毛挑得老高:“这么小脾气就这么坏,以后出生还不爬到我头上来撒野?等你出来后,看我不狠狠地揍你小屁股,让你坏我的好事。” 欧柏源似真似假地威胁道。 “不准你打宝宝!”听到欧柏源说要打宝宝,咏心就抗议到。 见她信以为真地用双手转着自己的小肚皮,那副好像他就要打宝宝的模样让他失笑,“放心吧,我怎么舍得打我的宝贝女儿?” 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要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呢?谁敢对她动粗,他这个老爸第一个出来灭了他。 “你会不会介意,我怀的是个女儿?”咏心小心地问道。她知道,豪门大户最关心的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虽然他们知道她怀的是个女儿后也从来没有说什么,但她还是想问一问他的看法。 “你脑子里想什么?不管儿子女儿我都爱。家里人也一样的。你没看到我们家最受宠的人是谁吗?”欧雅情在欧家可是呼风唤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她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许跟我抢。”想到先前他说过的话,咏心又担心起来。 “傻瓜,如果我真的想要孩子,外面一大堆女人等着帮我生,我还用得着抢吗?”他的意思是说,他只要她生他的孩子,因为是她,所以愿意。 何况,她是他老婆,她的孩子就是他的,他有必要去抢吗?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两个人再怎么相爱,也不可能是另一个人肚子里的蛔虫,有些话没有明说出来,在别人听来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欧柏源的话却让咏心误会成另一个意思了,原来是她把自己跟宝宝看得太重要了。 是啊,他欧柏源什么人啊?不要说嫁给他,只要他出声,不要说女儿,就连儿子,大把女人排着长队想要给他生孩子。 “你真的不会跟我抢吗?”她又问了一次。 见她问得认真,欧柏源点头,“我保证我不会跟你抢孩子,孩子是你一个人,放心了吧?”就连她整个人都是他的,既然她是他的,那她的孩子当然也是他的。 回应他的,是咏心满意的笑。得到欧柏源的保证,咏心脸上虽然在笑,可是心却一点点往下沉,连同一直以来都对他保留着的感情也一并往下沉,沉得她的心钝钝地疼着。 是她一直以来都自作多情吧?以为他是因为喜欢她,喜欢孩子才会不顾一切地把她带回欧家。 其实她应该早就明白才是啊,在他们开始冷战的时候,他不想让她怀孕,再回到她家以后,他对肚子里的宝宝的冷淡态度,少了一份初为人父的喜悦,这些小细节都足以说明他并不在乎她是不是怀孕了。 既然他说有那么多的女人等着帮他生孩子,那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可以走了吧?反正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不是吗? 一想到再度要离开他的身边,本已经想得很清楚的心却还是痛了!为什么还要她再来承受一次这样的痛呢? 如果可以,她宁可他没有去把她找回来。 “转过身子,我帮你洗头。”见到咏心在他的面露出久违的笑容,欧柏源心情大好,哪里还注意理会下半身的欲望?他小心地帮着她转身背向自己,不只帮她洗了头,连身子也一起洗了。 而窝在他怀里的咏心这次不再有任何的挣扎,觉得水太热或他下手重了,她还会小小的撒娇一下,好像又回到了结婚初期在明了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后,总喜欢在他的面前小小撒娇一下。 与他这样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吧?那就让自己多一点美好的回忆好了。至少,至少再次的离开,不像是上次一样那么的狼狈,连声再见都不敢说。 洗完澡,欧柏源还细心地她把头发慢慢地吹干,修长的手指不断地穿梭地她黑亮的发间。直到把头发吹好后,又把她压在床上亲个没完没了的,直到她直喊着嘴巴痛了,他才停下来,抱着她一起入睡。 从那天晚上开始之后,欧柏源感觉到了咏心与他的相处有了些许的不同,不再冷淡以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对他所作的一切都不再排斥,更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有时候他晚上在书房看文件看得晚了,醒来找不到他的她,还会拖着有些笨重的身子来找他,有时候就是傻傻地站在书房门口,穿着睡裙及毛毛的拖鞋睡意浓浓地边揉着眼边跟他撒娇:“柏源,你不在,我睡不着。” 这样娇憨而乖巧的咏心,让欧柏源疼到了骨子里。 看到这样的她,欧柏源也放心地正常到公司上下班了,有时还会加班或出差,但是他不再限制她的自由了,只要她出门之前跟他打过电话,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他都允许她出门了。 他以为两人之间的隔核已经化解,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小女人,打的竟是生完孩子后就离开的决定。 而咏心里其实除了到医院做产检,倒是很少出门了,一是她向来也不是那种喜欢逛街买东西的人,二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就连下个楼梯也要人扶着才好走,这样的她除了在家里的花园走一走还能去哪里呢? 反正生了孩子以后,她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总比像现在这样挺着个大肚子哪里也不方便的好吧? 不过,这期间,咏心趁着出去做产检的时候跟大哥安卓见了个面。是她在出发去医院前打了电话给安卓,然后安卓到医院来见她的。 咏心把上次被欧柏源折断的卡捡了起来用一层层细细的胶带粘了起来,虽然卡不能用了,但是大哥的心意她不能糟蹋了。 两人的见面并没有多少尴尬,只是安卓的话比以前少了一些,在接过咏心递给他那张卡时,他的眼眶似乎有一丝丝的水光,但很快他控制住了自己,有些苦笑地接过来。 “大哥,对不起。”咏心知道他这样伤了大哥的好意。 “没关系。这张副卡我早就注销了。”安卓解释道。在他收到咏心圣诞节礼物没多久,安卓就接到了欧柏源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威胁他,要是他敢再给咏心钱花,他就试试看。 注销了?咏心抬起头有些不明白地望着安卓。 “放心吧。是欧柏源不让我再给你钱花。看来他是真心要对你好。大哥也放心了。”安卓伸出手抚了抚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心中还是痛,那种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般疼得难受。 可是,他自己跨不出那一步,在知道她跟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可以幸福的时候,他只能让自己在原地停留或转身走开,远远地看着她便好。 第68节 只要她好,这样就好!这辈子,就只能是哥哥与妹妹。 “大哥……”咏心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抬头与安卓对望着,在这么近距离之下看着大哥,在他那双漆黑的眼里,咏心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是那么的清晰。 “你敢确定他对你只是哥哥与妹妹的关爱?” “你可以当面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把你当妹妹来疼,还是以一个男人喜欢女人来疼!” 欧柏源曾经说过的话此时在她脑海里涌现出来,让她下意识地不敢再与他对望,有些慌乱地将眼晴移开到他的下巴,他最近好像瘦了不少,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在忙碌吧? “不用担心大哥,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工作有点忙而已。”安卓从她的眼里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有些话,真的不必说出来。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吧!这样她会过得开心一些。 “大哥,你总是为了工作不好好照顾自己,看你都瘦了好多……”咏心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哽咽许多,“你要快点找一个好的大嫂,让她来照顾你。” “这个你放心吧!大哥会找的。”对咏心那种无法诉之言语的感情让安卓痛苦了许久,也许真的是应该这份不该产生的感情放在心底的最深处,然后他会找一个女人来结婚。 人总是要走这一步的!人生这辈子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到老呢? 爱情太飘渺了!他不再去相信幸运会落在他头上。如果有,何必让他这近三十年的岁月中只碰到了一次,却是注定无法拥有的? “大哥,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听到安卓这样说,咏心想到大哥曾经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哪怕是结婚了,也会照顾她一辈子。 她真是傻,怎么会听不出这其中包含了多深的感情在里面?哪怕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那也足够深足够浓了,更何况他们在没有知道事实的真相之前,他们最亲密的也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还不是一起长大的,这个世上有哪个兄长会对这样的妹妹这么无条件的好呢? “一定会的。不过,大哥还是先等着做舅舅会比较快一点!” 望着咏心的肚皮,安卓有一瞬间的幌神,当年那个穿着小小的花裙子,抱着一只有点旧的洋娃娃的小女孩站在安家花园的大树下,看着正在自己动手修理重型机车的安卓,露出紧张而羞怯的笑。 “心心,过来帮大哥拿一下毛巾。”手上有些脏的安卓,露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青春爽朗的笑容。 听到那个只见过一面而对她露出笑容的大男孩,咏心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他,然后拿起他放在一边的干净毛巾递上去,这过程她一直不敢开口说话。 “来,叫我一声大哥。”安卓看得出来小女孩的紧张与害怕,也知道她是爸爸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更知道自己妈妈跟妹妹对她的讨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就是讨厌不起来。看到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小小的咏心咬了咬唇,不敢叫。 “听话,叫一声大哥,快点。”安卓再度露出温柔的笑。 “……大……大哥。”张了张红润润的小嘴,咏心终于把‘大哥’这两个字叫了出来。 “真听话。以后有谁敢欺负你,记得要告诉大哥,知道了吗?”安卓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才坐上车子出去试车。 那时的时光流转至今,竟已走过了十几年啊!当年的小女孩也要做妈妈了,而他却依然还是孤身一人的大哥。 “大哥,我生宝宝的时候,你会来看我吗?”咏心眼眶里的水气更深,看到安卓望着她肚子久久地没有言语,再看到他脸上那有些熟悉而温柔的笑,让她同样想到了十几年前刚到安家时,安卓对她的善意与照顾。 “放心吧。我会来的。”安卓回神,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 “少奶奶,轮到我们检查了。”一直跟站在咏心身后的管家,看到这对兄妹如此的情深,有些不忍打扰。但是他们也聊了好一会了,到时少爷会电话过来的。 虽然少爷现在对少奶奶非常的疼爱,但是她还是小小提醒一下吧!少爷对少奶奶跟哪个男的走得太近好像都非常不高兴呢!不过,她可以理解为那是对少奶奶的一种在乎。 “嗯,我知道了。大哥,那我先进去了,你也回公司忙吧!”咏心扶着腰想要站起来,安卓更快地扶起了她,“去吧。等你有宝宝的时候,大哥一定过来看你。大哥先走了。” “对了,咏心……”安卓在转过身就要离开之时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咏心,似乎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话说出来。 “大哥,怎么了?”咏心看到大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奇怪。安卓一向不会这样的。 “没什么。”就是想再多看你一眼,只是这样的话安卓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又不是生离死别,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说,他回头只是还有一句话跟她说,“就是,那个常老,他其实挺关心你。有机会的话再说吧。我走了。” 终于还是告诉她了,至于要怎么选择,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大哥……”看着安卓的身影渐离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咏心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哥口中的那个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高攀。他也没有必要再来关心她,因为上一辈子的恩怨她已经决定不去理会了。 这些是是非非皆与她无关,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宝宝。在咏心怀孕进入第九个月的时候,官天丽夫妇从国外回来了。虽然前段时间官天丽对咏心有少许的不满,但是事关欧家的孙子要出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不管她有再多的不满也是不能错过的。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欧柏源对咏心的宠,几乎是任她给予取予求,好像之前她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好像他们之间不曾冷战过。 只有咏心自己心里明白,他对她这样的好,随时都可以消失,一旦不顺他的心意,他就像古代帝王一样,随时可以收回那些宠。 一个男人宠一个女人,那并不代表就是爱,跟她爱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男人在还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一定会事事由着她,宠着她的。 一旦兴趣消失了,那这些宠也会随着消失。第一次她不懂,傻傻地爱上他,还以为他也是爱她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地宠她? 所以,这一次她懂了,让自己不要再有那么多的期待,这样,离开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地痛了。 男人的宠爱都不会长久的,小时候的记忆里,妈妈经常会等爸爸来,但是随着她年纪的增长,爸爸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妈妈过世前一年,几乎是很少会来了。 而在被带回安家后,她才知道,爸爸除了妈妈,还有其它的女人,所以他对妈妈的疼宠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厌了,腻了。 她想,欧柏源也不例外的吧?毕竟他不爱自己,没有爱情的男女关系可以维持多久?哪怕是夫妻,现在的离婚率这么高就知道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 她在等,等欧柏源厌了她,她就可以走了!也许不用很久的。不然,她躲,他追。纵然他不累,她也会累。 只是,欧柏源对咏心的疼宠,让欧母官天丽多多少少有些吃味,对咏心的态度也没有之前的关心,两人见面都是不冷不热的,有些敷衍。 自己怀孕生了三个,都没有这样娇弱过,像是琉璃做的一样一碰就碎。 儿子的过度呵护,让官天丽心里的越来越不满,心里非常地不平衡,然后开始有了小小的怨言。 这天,在管家陪着咏心出去散步后,有了闲情的官天丽找了几个朋友来家里打牌,还包括了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的罗太太及跟着罗太太的女儿罗湘湘。 “欧太太,你家媳妇不在吗?”一边看牌的罗太太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上次圣诞节女儿受的委屈她还一直记在心里。今天特地过来,就是想看看安咏心到底有什么能耐让欧柏源对她言听计从的。 “出门散步去了。”官天丽今天输了好几把,心情特别不好,被问到咏心,口气跟着也不善起来。 “怎么?你跟你媳妇处得不好吗?我听外面的人说她很听话的啊。”罗太太吃了官天丽的牌后又问道。 “她有我儿子当靠山,我这个婆婆哪敢惹她啊!”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对咏心很不满了。 女人在一起聊天,不管年纪大小,总喜欢家长里短地闹,有个别的还喜欢挖人隐私,到处煽风点火的惟恐天下不乱,这位急于为女儿出气的罗太太就是个个中高手。听到官天丽的不满之意,她用眼神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儿罗湘湘,罗湘湘回以母亲一个领会的眼色。 “那不是很好?你家柏源以前不是从来没有把女朋友带回家给看,你又着急。现在他终于定下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林太太安慰道。 “柏源是没有带女朋友回来,但是也不代表没有女人啊!”方太太有些不以为然道。 “欧大哥哪有其它的女人?”一听到人家说欧柏源有女人,罗湘湘有些不服气地出声。她就是看到欧大哥那么多年都没有跟哪一个女人正式交往,所以才会执着这么久,就算他结婚了她也不甘心。 “湘湘,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罗太太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 “高兴什么啊?我现在每天在家伺候媳妇,都要变成老妈子了。”官天丽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罗湘湘,“如果我的媳妇是湘湘,也许就会有很多不同啊。” “欧太太,这话不可乱讲。”罗太太马上失口否认。虽然自家女儿喜欢欧柏源是事实,但是现在欧柏源已经结婚了,她不想委屈自己女儿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了。”官天丽不在乎道。 “她快生了吧?”林太太有些好奇道。 “离预产期还有不到20天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林太太又问道。 “女孩。” “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男孩女孩我倒是不介意,反正都是我们欧家的子孙。我介意的是我家柏源那疼老婆的态度,让我这当妈的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要宠老婆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吧?我担心再这么宠下去,她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官天丽是越想越生气,越说越不满。一日三餐地打电话回来问,还动不动就从公司提早下班回来陪她。 反正他儿子现在的样子就是把他老婆当作是块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坏的宝贝一般。 “欧太太,你想太多了,我看你媳妇人挺乖巧的,见到我们都会打招呼,也有跟我们时不时说些话的,你不要想太多。”林太太安慰道。 “我说欧太太,你看你家柏源被迷得昏头转向的,你这当妈的很看不过去?”方太太有些煽风点火道,“你不要忘了,她妈妈可是做情妇出身的,这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诱惑男人的本事肯定是遗传自她妈的。” “方太太,你不要这样说。”林太太一边劝着道,不要一个不小心又让自己遭殃。 “不是吗?要不然怎么把你们家的柏源迷成这样?我看你还是把人给看紧一点,不要哪天寂寞了给你儿子戴绿帽找男人,那就难看了。” 罗太太一直没有出声,听到方太太这样说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儿。 罗湘湘马上插嘴道:“对啊,欧妈妈,上次我还看到安咏心跟她的初恋情人在外面喝茶,很亲密的样子。后来我还听朋友说欧大哥之所以要跟她闹冷战,就是因为他们一起去参加宴会时,她偷偷跟初恋的情人私会被欧大哥发现了,也许她觉得面子挂不住所以才会自己离开欧家的。”罗湘湘一口气把她调查了很久才得到了一点点消息一字不漏地当众说了出来。 听到罗湘湘这样说,其它两位太太有些担心地望着官天丽,怕她因此生气,谁知官天丽听了反而没有生气,一边摸着牌一边有些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她怀的不是柏源的孩子吗?不然干嘛好端端地要离家出走?” 这句话说得不算很大声,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有听到了,大家一下子尴尬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门口却传来玻璃杯砸落地板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地上到处是玻璃碎片。 牌桌上的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向门口,只见大腹便便的咏心一脸苍白地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地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想端些水果茶进来……我马上清理好……” 看到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特别是罗湘湘那有些得意的脸,咏心小心地解释后,有些慌乱地离开。 原来,欧母竟是这样看待她的!那是不是欧柏源也这样想呢?要不然为什么他会向她保证不会跟她抢宝宝? 眼泪瞬间迷朦了咏心的眼,让她连路都看不清!她的心很疼很疼,只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好好地呆一呆。可是,现在的她哪里也去不了。 娱乐室里的几个人看着咏心离去的身影,又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再看看也是一脸不高兴的官天丽。 “发什么愣啊。我们继续吧!”官天丽不耐烦地催促道,然后回头喊管家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不是你媳妇要来清理吗?”这次出声的是罗太太,她似乎比刚才来的时候高兴很多,是因为手上抓到好牌了吗? “我哪敢要她动手啊?要是柏源知道我让她来做这些事情,还不怪我这个当妈的虐待他老婆?” 于是,四个人继续打牌,完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一般。 五分钟之后,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还没有等官天丽发问马上匆忙道:“太太,不好了。少奶奶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管家的这一喊声,让在座的几个人全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章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一) 咏心再过二十天就要生产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欧柏源这几天在公司一扫前段时间阴霾,他的好心情让全公司上上下下差点就没有放鞭炮庆祝了。 而最能身感其受的莫过于欧柏源身边的孙秘书了,她看着他又开始恢复了正常地上下班,每天还照三餐地往家里打电话,最重要的是她每天都可以按时下班,这才是最开心的啊。 不过,现在的她有点开心不起来,刚才在会议开始之前,总裁已经申明不准任何人打扰会议进度,就连家人也一样。 但是现在这件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开会议室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欧柏源的面前,正想低下头汇报,欧柏源却连头也不抬冷冷地丢出两个字:“出去。” 冰冷的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住的怒意,跟在欧柏源身边几年的高级经理们都为这个平时做事稳重的孙秘书捏了一把汗。 “总裁,是很重要的事情。”孙秘书硬是憋了一口气忍住要打颤的双腿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件事要是她敢迟一点汇报的话,总裁大人一定会比现在更生气。 “出去。”欧柏源有些不耐烦地再度开口道。 “是总裁夫人……” 本是盯着笔记本电脑的俊颜抬了起来,“她怎么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担到总裁夫人,总裁马上有了反应,孙秘书小心地说道:“刚才总裁家里的管家打电话过来,说总裁夫人被送进医院了,好像快要生了。” 第69节 “你说什么?”欧柏源几乎是快要跳起来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也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推得差点掉到地上。 他是不是听错了?早上他出门来公司的时候,她还送他到了楼下,跟他说等下要跟管家对外面的小花园散散步,怎么说生就生了呢?不是还有二十天才能预产期吗? “我说……” “该死的!”欧柏源没有再听秘书把话说完,连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也来不及拿就飞奔而去了。哪里还管得着什么重要的会议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老婆要生了! 独留下一大群面面相觑的高级经理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姜特助,会议是不是要改期?”孙秘书看着早已不踪影的总裁大人,转而询问总裁特助之一的姜助理。 “这个还是等总裁回来再说吧。”姜特助从欧柏源还是欧氏的总经理里,就跟在他的身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总裁在众人面前如此失去理智的一面。 看来,总裁夫人的事情比工作重要不知道多少倍,他还是不要去扫总裁的台风尾了。 总之一句话,总裁好过,大家才会好过。 当欧柏源赶到医院时,咏心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官天丽及管家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心心呢?她人呢?”赶去产房的欧柏源被护士告知咏心情况紧急,被送进手术室了,于是他又赶着下来。 “她在手术室里,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官天丽望着儿子焦急的脸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忽然要生了?早上还好好的不是吗?”欧柏源一脚踹上手术室的门大声吼道。前两天他刚跟她一起来做产检,医生明明说她肚子里的宝宝刚刚浅入盆,至少也得二十天以后才会生的。 官天丽被自家儿子这么粗暴的行为吓了一跳,一时答不上话,把目光移开不敢看他一眼,抬头焦急地望着手术室的灯。 “妈!”欧柏源看到他老妈明显是不想回他的话,如果不是强忍着,他可能真要爆粗口了。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她说生就生!”官天丽忍不住回骂过去,她是他妈啊,竟然有这种质问的口气来跟她说话,好像咏心早产是她害的一样。不过,她可不敢告诉他咏心从楼上跌下来的时候流了好多血。 “我中午打电话给她,她明明还好好的。” “我……我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我怎么知道她会当真……”官天丽知道是怎么也瞒不过这个儿子的,有些不高兴地承认道。 “你说了什么?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欧柏源咆哮的吼,未了又踢了一脚手术室外面的长椅,看似结实的椅子竟然就这样断了一边脚,由此可见他的力道有多大。 整个手术室外面的人都被他这气急败坏的态度吓了一跳,官天丽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这样的失控,而且明显就是对她发脾气让她眼眶也红了。 “我……”官天丽正要解释,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欧圣源走出来,他先是瞥了一眼怒火中的大哥才说道:“大嫂还在昏迷,因为失血过多,产科医生马上要为她做剖宫产。” “她人呢?我要见她。”欧柏源推开弟弟就想往手术室里冲。 “大哥,这是手术室不是病房,医生已经在里面准备做手术了,会没事的,你不要急!”欧圣源拉住就要往手术室冲的大哥。 真是的,他平时的冷静都去哪里了? “该死的!”愤怒地转了个身,拳头重重的捶到了墙壁上。 “放心吧,会没事的。”说完,欧圣源又要走回手术室,在门关上前,欧圣源转过身子对正在流泪的官天丽安慰道:“妈,大嫂会没事的。” 几个小时后,欧柏源一身狼狈地坐在病床前,手里紧紧地握着咏心有些发凉的小手,眼晴眨都不眨地望着她苍白的小脸。 几个小时前,他的女儿健康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咏心虽然失血过多,但手术还算顺利,没有生命危险。 可想到自己老婆无缘无故挨上那么一刀,肚子上那被纱布包裹住的伤口让他看了非常舍不得。 怕她失血过多而太虚弱,加上又有伤口,欧圣源让护士帮她打了止痛针,想减轻她的疼痛,但同时也让她一直在昏睡中没有醒来。 望着病床上的咏心,本是红润润的小嘴现在发白毫无血色,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还有多处於青、破皮,当护士小姐把她推出来时,欧柏源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愤怒得当场把刚才被他踢断一只脚的长椅踹翻,吓坏了所有的医护人员。 好好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如果不是担心她,他真想马上回去让人把害她跌下来的楼梯给拆了。 “心心……”欧柏源把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改而抚上她有着於青的脸颊,欧柏源每动一下手指,心就跟着一下一下地抽痛着,恨不能帮她受这些苦。 欧圣源说还好送得及时,否则出血过多,母女都会有生命危险。光是想到她有可能会失去生命,这不是他用权势及金钱就能将她永远地捆在身边的,站在手术室外那种无能为力地挫败感让他觉得快要发疯了。 此时,病房里只有他跟咏心两个人,官天丽及后面赶过来的欧震宇正在专属的婴儿房里看孙女,同时还要跟欧家的其它家人报喜,相信从明天开始就不断地有人探望及送来贺礼。 欧柏源除了女儿在推出来前看了一眼之外,他一直守在咏心的床前等她醒来。他承认,女儿与老婆,他更爱的是老婆,毕竟这个女人是要陪着他一起一辈子的,是他要用心来呵护疼宠的啊! 他以前怎么会这么地傻,放手让她离开自己呢? 欧柏源目不转晴地盯着床上的咏心,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官天丽及护士抱着女儿进来了。 刚才知道咏心母女平安之后,她已经让管家回家准备一些滋补的汤水,小儿子跟她说过手术四个小时后肠道通气的话就可以吃一些流质的食物了,也许等她醒来就可以吃了。 官天丽小心翼翼地把孙女抱到欧柏源的面前,“你来看看,这小宝贝跟她妈妈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咏心长得秀气可人,女儿不仅像她,甚至比咏心看起来还多几分清雅,毋庸置疑,将来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美人。这让官天丽第一眼见到后就爱不释手。 官天丽坐到欧柏源的身边,让他抬头看一下女儿。 欧柏源光是想到自家老妈怀里的小娃娃就是让他老婆吃尽苦头的元凶,恨不得把他抓过来痛揍一顿,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女儿的身上时,那没有如一般新生儿皱巴巴反而又白又嫩的小脸,小小的眼晴因为睡觉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漂亮极了,然后是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整个人看上去小得不可思议,犹如娃娃版的咏心,教初为人父的他心里发软发烫,连眼神都变得温柔无比,哪里还打得下去? 这个提早来报到的女儿,可是他老婆的心肝宝贝,可是他真的敢打她,醒来后她不跟自己拼命才怪。 “不要光是看,抱抱看啊!”官天丽把怀里的小宝宝递到儿子面前。谁知道从来不曾抱过刚出生的小婴儿的欧大总裁,被女儿软趴趴的身子吓了一跳,差点没抱好掉到地上。 “你慢点,要这样抱……”同样也被吓了一跳的官天丽小心地在一边教导初为人父的儿子要怎么样抱小宝宝。 欧柏源一边听着母亲在一边教导,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得一点重量也没有还睡得香甜的小宝贝搂在臂弯里。 看着睡得如此安祥的小宝贝被他这么捧在手心里,欧柏源想起了一个成语“掌上明珠”,难怪女儿总是特别得到爸爸的疼爱。 “妈妈,你是不是对咏心说了什么话,让她心里难受了?”欧柏源伸出拇指轻轻地滑过女儿嫩滑的脸颊,怀里的小宝宝似乎感觉得到了爸爸的抚摸,小小的头颅轻轻的转了一下,透气的眉毛轻皱,小小的嘴唇嘟了嘟,可爱得不得了,让欧柏源俊脸上的疼惜表情溢于言表。 “我……”官天丽把脸转到躺在床上的咏心,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说起今天下午在娱乐室里几个女人的八卦及自己曾有过的疑心。 她之所以会那么想,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嫉妒自家儿子对媳妇的好远远的超过了她这个妈。她也算是糊涂了,明知道以咏心这样乖巧的性格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还要说出那样的话给她听到了。 咏心忽然的早产跟她脱不了关系,还好现在是母女都平安了,要不然她该是要内疚一辈子的。如果她们中有一个因为她出了意外的话,她儿子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 “妈,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欧柏源也不想跟自己母亲吵架,把脸也转过床上还没有醒来的咏心身上才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不喜欢咏心,但她是我选的女人,是我娶回家要陪我一辈子的老婆,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女人,不管你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我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她走了?”官天丽急忙地为自己辩解,她之前确实是有一些不满的,但是也没有昏头到想要让咏心离开欧家啊!更何况她现在还为他们欧家生了个宝贝孙女呢!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私生女,也不在乎她到底是谁的女儿,她的身份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只在乎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会不会有一天有可能爱上我这个人,就算她现在不爱,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愿意陪在我身边,我就一天不准任何人让她受一点委屈,一点也不行。” 官天丽静静地听着儿子说话,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跟她这个妈妈说出那么多发自内心的话,她以为,自己不会从儿子嘴里听到这般感性的话。 “上次她离家出走,不是她的错。是我乱吃醋乱发脾气,伤了她的心她才会想着离开。这一次她回来了,好不容易才对我卸下心防愿意对我笑时,我就在心里想着,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让她哭了也不要让她难过了。只要她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叫我做什么都愿意了。” 欧柏源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抚上她苍白的小脸上抚摸着,继续说道:“离开欧家,她只能一个人住在她妈妈留下来的公寓里,怀着孩子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怎么舍得让她离开我?不管是安家还是现在冒出来的常致远,都与她无关。从今以后,她的身份只是我欧柏源的太太。” 当初他是因为吃着漫天的飞醋才会看不清楚事实,在寻找她的那两个月,他曾认真地想过,如果她真的是那么舍不得张向凯,那他让她走,成全她。可是,直到找到她,他才彻底明白,如果她真的还在乎张向凯怎么可能一个人怀着他的孩子呢?这样的她让他怎么舍得放手呢? 这个婚姻,毕竟是他恐吓威胁她嫁给自己的,他承认他为了得到她的人是有些卑鄙,但她的心他从来没有把握能不能拥有,就是因为太多的不确定才让他失去理智地伤了她。 “柏源……”官天丽有些动容。想不到一向感情内敛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一天会对当妈的说出对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感情,她在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妈明白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对她,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这样你放心了吧?” “谢谢妈。” “跟自己妈谢什么啊!我先出去打个电话问管家汤煮好没有让她送过来。”官天丽也算是个知情达理的人,也不想再跟自家儿子闹不愉快。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况且现在她的孙女都出生了,她以后才没有时间去管儿子跟媳妇的事情。 官天丽走后,欧柏源回过头看着床上的咏心,却发现刚才还在昏睡中的她此时脸上都是泪,以为她痛得厉害,心下一慌,抱着女儿倾下身子,低下头问她:“心心,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咏心依然闭着眼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地滑落,没入洁白的枕头里。 “那到底怎么了?你看看我,跟我说话啊!”见她只是默默地哭着,哭得他心慌意乱,手忙脚乱地一只手抱着宝宝,一只手不停地帮她擦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怀里的宝宝好像还嫌他不够麻烦,竟然也给他也添乱,哇哇地哭了起来。 堂堂欧氏金控的总裁,多麻烦的企划案放在他眼前,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此时的他,在面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却慌得手足无措起来。 “宝宝怎么了?你把她给我……”本是一直不肯开眼的咏心,在耳边传来那一声声哄亮的哭声时张开哭红的眼,泪水还是眼眶里打着转。 她生了!她的宝贝呢!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中,自己的孩子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到一眼呢! 还好上天保佑,没有让她的孩子出事呢! “我把她放到床上,你暂时不要抱她,会扯到伤口。”欧柏源看到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以为她只是想看孩子。他很小心地把女儿放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她们。 尽管第一次做妈妈,但是她都有按时来听医院专门为准妈妈上的课程,再加上母性的本能,她马上猜到女儿可能是肚子饿了,顾不上欧柏源还在场,想拉开自己的衣服让她吃奶。 可是,刚做完手术的她暂时只能平躺着,想要侧过身子给宝宝吃奶有些吃力,更何况她失血过多,现在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可以翻身过来。 听着身边的小宝贝哭得越来越大声,她心里也是很焦急,也管不了是不是还害羞,“你扶我过来啊,宝宝饿了……” 欧柏源小心地扶着咏心侧过来一点靠近宝宝,忍着伤口的抽痛,咏心拉开自己的衣服,也顾不上欧柏源是不是盯着自己看,而女儿的小嘴马上凑了过来,用力地吸着奶水。 咏心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儿,心中涌用一股说不出的喜悦与感动,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宝啊! 都说孩子是女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以做为母亲总是特别地疼爱自己的孩子,咏心想,她一定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只是,一想到刚才在清醒过来之前,她朦胧听到的那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又冷到底。 而看到这一幕的欧柏源,眼神都沉了下来。看到女儿小小的嘴霸道地含着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竟有些吃味算了。算了,他就大方一点暂时借给她吧。 只是,宝宝在用力地吸了一会后,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哭声竟然又响了起来,吓得初为人父母的咏心及欧柏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咏心一边心疼地轻拍着女儿,一边紧张得差点就要流泪,而欧柏源也是皱着眉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情急之下,他按下了床头的按铃,不过几秒的时间,刚才跟进来的护士再度推门而入。 “欧先生,欧太太,怎么了?”护士快步走到病床边切地问道。其实她推门进来听到宝宝的哭声时,大概也猜得到应该是跟新生父母不知道如何处理宝宝的问题。 “她一直哭……”咏心有些委屈地抬眼,她已经喂她了啊,怎么吃了几口以后又哭了呢? “可能是肚子饿了。”护士弯下身子观察着边吸边哭的宝宝,顺便熟练地拉开包着宝宝的毛巾检查,“也有可能是尿片湿了。” “我有在喂她啊!” “欧太太,你刚生产完,乳汗分泌没有这么快,应该是宝宝没有吃到奶所以才哭的。”护士检查完尿片并没有湿,所以经验丰富的她马上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那怎么办?”咏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宝宝停止哭泣,她再这么哭下去,她也会跟着哭的。 “人工刺激一下就好了。”护士小姐说完这句话把目光转向欧先生,嗯,这么私密的事情,看来还是让欧先生来做好了。 人工刺激?!这下子两个初为人父母的人同时愣住了,但是很快欧柏源很快反应过来了。 “护士小姐,麻烦你先到外面等一会。” 这个人工刺激还真的是非常有效啊!欧家的小公主很快地吃饱了然后又乖乖地睡了过去。欧柏源不顾咏心的反对按下铃让护士小姐把吃饱的小人儿给抱走。 当病房里只剩两人时,欧柏源不准备她再逃避,坐在病床边抚着她的脸颊,要她看着自己。 “你听到我跟妈说的话了?” 咏心不看他也不回应,目光落在他的衬衫的扣子上面。 第70节 听到跟没有听到又怎么样?刚才她在醒来之前,就一直模模糊糊的知道有人在她的耳边说着话,但是说什么,她又听不清楚,直到后面她醒来之前才听到欧母官天丽说的那一句‘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这样你放心了吧?’ 看来官天丽还是怀疑宝宝不是他们欧家的,但是却拗不过欧柏源,所以才委屈地接受吗?那欧柏源自己呢?是不是也这样想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跟女儿真的没有必要再呆在欧家了。 哪怕欧柏源现在还会要她,会宠她,对女儿也好,但是以后呢? 一想到他们自己的不信任,咏心心里又极度地难过起来!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欧柏源看着她的表情,以为她刚才真的听到了他跟官天丽的对话。想到她身上的伤,可能是因为老妈无心的话造成的,他就一阵心痛。 他的一句对不起,让咏心的眼眶都红了。他竟然会跟她道歉! “别哭了,我会心疼的!”伴随着这句话而来,他的吻也落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吻了又吻舍不得放开却不也用力。 “骗人……”好不容易逃开他的唇,咏心用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拍打他胸膛,眼泪再度落下,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注重外表形象的男人,此时却显得有些狼狈,笔挺的衬衫皱了,头发也被他抓乱了,下巴还有青色的胡渣,与平时那个优雅贵气的男子很不一样。 “我哪有骗过你?” “你……”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好?既然不相信她,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呢? “心心,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他爱她这个事实她既然都已经听到了,竟然还敢说他骗她! “柏源……”咏心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眼睛闭上。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等你回家后,看我怎么惩罚你!”欧柏源翻身躺在她的身边,轻手轻脚地把她环抱在怀里。如果不是她现在刚生完,身上还有伤,他早就扑上去了。 “你只会欺负我!”这个男人到现在了还是想欺负她。 “那没办法,谁让你是我老婆!不欺负你欺负谁。”欧柏源说的蛮横。 “柏源……” “好了,你刚醒来,先不要说那么多话,好好再睡一下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咏心听话地闭上嘴,身体的虚弱及伤口隐隐地痛确实让她没有多少的精力再跟他说话。只是,他说会一直陪她,能陪多久呢? 如果不是陪她一辈子,可不可以不要让她再有任何的奢望? 咏心在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而担心了一整天的欧柏源也在她均匀的呼吸声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他以为,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等出院回家后她就可以安心地呆在他的身边,殊不知,咏心却是下了决心,打算在身体好以后带着宝宝离开他的身边。 一定会有人可以帮到她的,她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官天丽既然怀疑她的宝宝不是欧家的,那她会带着宝宝离开这里,让他们再也找不到。 咏心被欧柏源逼着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在她的反抗之下,才勉强答应她出院回家。 这天,是咏心出院的时间,欧柏源一大早去了一趟公司,把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给两个助手后才让司机开车到医院亲自接咏心跟宝宝回家。 近一个月以来,他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呆在医院陪着老婆跟女儿,公事上确实堆积一些,但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谁知道他兴致勃勃地推开病房的门,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一点,平时的这个时间,她该是要吃东西了,那现在去了哪里? 看着铺得干干净净的床,欧柏源忽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迅速地转身想要去找护士,病房的门同时推开了,进来的是这些天一直照顾咏心的护士小姐。 看到欧柏源,她露出笑,“你好,欧先生。” “我太太呢?”欧柏源直接问道。 护士听到他这么一问,脸上明显地愣了一下,欧柏源看到她没有回,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她去哪里了?” “欧先生,欧太太不是说在花园等你一起上来的吗?”护士小姐心下一沉,刚才看到外面的阳光很好,欧太太就建议说要带宝宝到医院的花园晒一下太阳,所以她们就一起下去了。 在花园里走了二十分钟后,她就建议回病房了,谁知道欧太太却说欧先生已经来医院了,正在停车,过几分钟他们一起上去。 这些天以来,欧先生跟欧太太的关系非常亲密,谁都看得出来欧先生对欧太太的疼爱,有几次她因为送东西进去都撞到了欧先生抱着欧太太亲热,如果不是欧太太刚生完孩子,估计她们看到的就不是亲吻这么小儿科的了。 既然欧太太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呆在这里做灯泡。开始她是想把小宝宝先推回病房的,欧太太却说让欧先生来推上去,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反正欧太太坐在那里看着小宝宝应该不会有事的,然后就先上病房来帮她们收拾行李,准备出院。 谁知道却从欧先生嘴里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真的是吓了一跳!该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我没有看到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护士小姐有些忐忑不安地把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跟欧柏源说个清楚。 “该死的!”欧柏源这样一听,心中凉了半截,她该不是抱着女儿给他跑了吧?怎么会这样?“马上给我下去找人。” “欧先生,我马上去。”护士看到欧柏源的脸色也知道欧太太跟小宝宝没有跟他一起上来,要是她们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可负不起责任啊!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在护士转身出去后,欧柏源锐利的眼扫视了一轮病房,发现她跟宝宝的东西都还在,能去哪里了?他掏出手机按下欧圣源的号码,很快接通后直接下命令:“马上把今天早上到现在的录像都给我调出来。” “大哥,怎么了?”刚做完一个手术回到办公室的欧圣源揉了揉眉心问道。 “你大嫂跟孩子不见了!” “什么?”欧圣源手上的电话直接掉到了地上,在自家的医院还能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怎么了? 今天明明就要出院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欧柏源没有理会电话那头的欧圣源,脸色铁青地往会议室走去。 该死的女人,竟敢还给他出走第二次!千万不要让他找到她那么快,要不然他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的心意,她还不明白吗?他对她这么好,她竟然还想着离开他,甚至敢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带走! 该死的女人! 心心,你到底怎么了?在初初的恼怒过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担心。 医院的所有监控录像在半个小时之内送到了会议室里。 看到第二卷的时候,欧柏源终于看到了咏心。她在护士离开后,马上抱起推车里的小宝宝,似乎有些紧张地快步往医院门口走去。 然后,她上了那辆停在门口的黑色宾利车。 妈的!那辆车到达医院的时间,正好也是他刚到医院的时间,因为他的车在驶进医院大门时,正好看到它刚停下来。 该死的!那就是证明其实她并没有离开多久,至少不可能离开新加坡。 “马上动用所有的关系,查出那辆车,禁止她离开新加坡。”欧柏源对着一起看录像的欧圣源说道,然后拿起来西装外套就往外面走。 “大哥,你去哪里?”欧圣源开口道。 “我出去找她!”他没有办法这样干等着。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心心怎么又不见了?”欧柏源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会议室的门口就被大力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好久没有回家的欧家大小姐欧雅情,后面还跟着同样是要亲自来接孙女回家的官天丽及很久没有见的陆凌风。 “是啊,柏源,这到底怎么了?我的乖宝贝啊!不是要我担心死了!”官天丽一上来听护士说咏心不知道带着她的孙女去哪里了,然后又听说自己两个儿子正在会议室调监控录相,她的心不安地跳着,担心她的孙女啊。 “大哥,是不是你又欺负咏心所以她才要走?”上次咏心离家出去的事情她已经从妈妈嘴里听到了,不用说她就猜得到一定是大哥欺负她了。只是因为她拍广告的进度不能停,所以她没有回来找她,其实如果连大哥也找不到人的话,她回来也没有用。虽然很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次她手头上的戏份终于拍完了,咏心正好也有了宝宝,她这个姑姑怎么样也得回来看一下欧家的小公主啊! 只是,她刚下了飞机连家也没有回就来到医院却连个影子还没有见着,就说人不见了!她怎么能不急啊! 要怪就怪大哥好了!谁叫他一向都是欺负人的! “你们吵够没有?”欧柏源忍着头痛冷冷道。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老妈,一个是她妹妹,如果是不相关的路人甲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把她们从楼上扔下去。 这一句冷冷的命令果然凑效了,会议室马上安静了下来。 欧柏源没有再看她们,径自走了出去。 “妈,大哥干嘛这么凶嘛?”直到欧柏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面后,欧雅情才拉着妈妈的手臂撒娇道。 但是官天丽却没有回应女儿的话,只是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当初她一直以为咏心的身份配不上自家的儿子,想要她离开儿子,现在她似乎更深地明白到了另一点,其实问题不在于咏心要不要跟自己儿子在一起,而是自己的儿子根本早就放不开手了。 “二哥,你去哪里?”欧雅情看到欧圣源也想离开办公室马上过来拉住他。 “去帮大哥找大嫂啊。”欧圣源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示意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凌风把这个最喜欢惹事生非的妹妹带走。 “我也去。”欧雅情就要跟着欧圣源走出去,手臂却被人拉住了:“你不要去吵你哥了,他要做正事呢!” “陆凌风,请你马上放开你肮脏的手。本小姐是你想碰就碰的吗?”欧雅情回到头看到是陆凌风拉住她,口气非常不善道。 真是开玩笑,她根本就不想与他这个下流坯子再有任何的来往,这些年她都做到了,没想到这次从国外回来,家里竟然说连司机都在忙让她自己坐计程车回来。 有些憋屈的她如果不是为了回来看看她可爱的小侄女,一定买了到法国的机票了。 谁知道她走出机场刚想叫计程车,却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陆凌风。她一看到是他甩着头要走的,谁知道他却跟在她身后说道:“我正好顺路要回去,要不要搭我的车?” 去,谁稀罕搭他的车?欧雅情打算把他当隐形人。 “我听说欧大哥的女儿可爱得很,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好像不怎么容易打上计程车……” 然后被他这样一说,欧雅情就上了他的车。一路上她告诉自己上陆凌风的车只是为了快点回去看小侄女而已,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所以,一路上,不管陆凌风怎么地要逗她开口,她始终把脸望着窗外,哼也不哼一声。陆凌风大概也知道自己真的不想理他,到后面,也就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谁知道,他现在竟敢拉住她的手?看来等下她得找二哥拿瓶消毒水回去多洗两遍才行。 谁知道这些年,这双脏手碰过了多少女人? “又不是第一次碰你了,你鬼叫什么?”陆凌风低沉地嗓音穿透欧雅情的耳膜。 “陆凌风,你给我闭嘴!”欧雅情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阵紧缩,有些害怕地望向官天丽的方向,就怕一向精明的妈妈听出什么来,不过还好,老妈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跟陆凌风怎么扯。 什么叫不是第一次碰她?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真的是该死! 她才不想让任何人以为她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哪怕真的有过,她也已经努力让自己忘记了! 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怎么?怕被人知道啊?”陆凌风一脸不怀好意地凑到她的耳边,这个女人,跑了这么多年终于又跑了回来了,这次他看她还想跑哪里去。 “我欧雅情做事光明磊落,谁怕谁啊?” “你们慢慢吵吧,我去看看你二哥怎么样了。”官天丽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对小儿女的吵嘴,反正他们从小吵到大,她听得都腻耳了。 “妈,我跟你去。”她才不想跟这个男人站在这里说瞎话。 “你不能走。”陆凌风却扯着她不放。 “你干嘛!”欧雅情跺了跺脚上的高跟鞋,他敢再拉住她,她就用鞋跟踩他,本来是想拍他的巴掌的,不过,看来这几年他又长高了不少嘛,本来身高近一百七十公分的她穿着高跟鞋才到他耳朵下方,有些瘦削的身躯貌似壮实了很多。 如果惹恼了他,被他拍一巴掌下来,她不是要牺牲了?所以,这种自找苦吃的事情她不会做了。 “叙叙旧,如何?”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嘴唇靠得更近,近到她全身起了鸡毛疙瘩。 “陆凌风,你去死!”谁跟他有什么旧要叙的?她跟他所有的一切关系已经在她出国留学之前断得一干二净,她发过誓再也不要跟陆凌风有任何的联系了,在尖叫的同时,十公分高的鞋跟也用力地踩了下去。 “啊……欧雅情,你这个死番婆!”脚下传来的剧痛让陆凌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一张性格分明的脸有些扭曲,粗犷的眉毛狠狠地皱了起来。 欧雅情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跑到国外这么多年,随着年纪的增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坏了,就像她姐陆漫雪一样。 “有本事你来咬我啊!哼!”欧家大小姐扭着腰扬长而去。 第71节 咬你!?陆凌风看着那个离去的摇曳生姿的背景,如果再被他咬上一次,他会把她生吞活剥下去。 欧柏源一个人开着车,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是他对她不够好吗?为什么她还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来逃离他的身边? 她明明已经知道他喜欢她,他爱她,却还是要离开他的身边?难道是不想接受他的感情?还是他的爱让她感觉压力太大了? 没错,他承认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他爱着这个小女人,从她十八岁那一年一脸青涩与害怕地出现在他眼前时,就一直牢牢地占据着他的心房,任他怎么努力地想把它弃掉都没有办法。 因为爱她,又怕她还喜欢着别的男人,所以,他要一刻也不放松的想把她牢牢地绑在身边,让自己随时可以看到她,爱她。 每天在书房忙完公事回到卧房,看到大床上睡是香甜的小脸都会令他冷硬的柔软得一塌糊涂。 也许他的占有欲变成了支配欲,是他让她成了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乖乖女孩,一个完全没有了自我生活的女孩,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在明知道他爱她之后还是选择了逃离? 欧柏源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想着。 她的性格虽然原本就很乖巧,但是能与自己家妹妹这样性格的女孩成为朋友,那她骨子里的倔强只是被生活所压抑住了。 他真的以为,这次回来之后,她已经渐渐地打开心房重新接受他,因为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在自己面前也不再是惟惟诺诺、小心翼翼。 她明明又对他撒娇了啊,有时候甚至还会对他小声的训斥,特别是他故意要欺负宝宝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得到什么了?她是不是也学会了对着他阴奉阳违?趁他放松心房的时候悄悄地走了? 可是,她到底要去哪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脑海里疯狂般地涌动,头颅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就快要爆炸了。 欧柏源眼晴直直地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他最想看到的身影。明明知道她是坐着车离开的,他竟然还奢望着其实她只是想带宝宝到外面走一走而已,毕竟呆在医院一个多月了,她闷坏了! 被他丢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也不看马上拿起来接过:“怎么样?” “大哥,大嫂坐的那辆车现在往樟宜机场方向,是……” 欧圣源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出来完,欧柏源已经把没有挂上的手机丢到了座椅上,然后方向一转就要往掉头往机场高速而去。 “嘣”的一声巨响,欧柏源的车子因为急转弯加上车速过快,与迎面而来的车子撞上了,在地面上擦出一连串火星,车身瞬间失控,“咚”地撞向公路旁的护栏,停止不动了。 这怪异的响起让电话这头的欧圣源吓得手上的电话差点就掉到了地上:“大哥,大哥……” 他连续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那边传来的车身相互撞击的声音,然后手机就断线了。 (二) 香港,半山。 一幢独门的小别墅,不高,只有两层,却优雅非常,白色的墙壁及围栏上也同样爬满了树藤,朵朵绽放的娇艳蔷薇可爱动人。 白色小别墅前是占地面积颇大的庭院,庭院用白色的木栅栏分开了好几个区域,一边种满了几十种各式各色的鲜花,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另一边是一大片修剪得整整齐齐每天有都是专人护理的韩国草皮,旁边有着可供休息的白色秋千、小圆桌、藤椅、阳伞…… 这里对于人多地少的香港来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美丽、清幽。 别墅里面,落地玻璃窗式的设计让大厅的采光非常好,阳光照进室内,明亮而温暖,有着生机勃勃却浪漫的温馨。 通往二楼的旋转梯附近此时正站着大约一岁多一点,身穿着浅褐色连身吊带裤配纯白色小圆领内衫的小男孩,本应是白胖胖的小脚上连鞋子也没有,只着着一双小袜子,正努力地抬着小脚要往门外走。 估计是刚学会走路,但还走得不是很稳,所以他抬了抬脚试了几次后迈一步,那头乌黑发亮的短发伏伏贴贴的,让人忍不住想瞧一瞧他的小脸长得怎么样。 “宸宸……宸宸……”一个柔软的女声从一楼开放式的厨房传过来,紧接着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咦……咦……”听到声音的小小男孩有些口齿不清地转过头,迎向声音的来源,白白胖胖的小手还一边指着外面。 “宸宸,我们喝完牛奶再到外面玩,好不好?”咏心蹲在小男孩的面前,一抹极尽宠溺的微笑在她的小嘴边漾开,直直地面对面那个长得漂亮至极的小男孩柔声道。 “咦……咦……”固执的小男孩手一直指着外面。 才满周岁不久的商煜宸,袭承了商水晶和慕容杰优质的外貌,已经有着非常漂亮的轮廓;除了那双炯炯而清亮、慧黠的黑眸像极了商水晶,他的整张脸与集清俊与阳刚的慕容杰有八成相似。 骨碌碌的黑眸盯着咏心,肉肉的小手抓住她的手,继而扬起一抹笑。 “兰姨,牛奶好了没有?”咏心伸手拍拍他可爱的小脸多然后站起来往厨房扬声道。 “来了,来了,我的小少爷啊!”咏心的声音才落上,叫兰姨的女人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奶瓶冲出来。 而商煜宸看到保姆手中的奶瓶马上转过身子有些摇晃地伸手,接过保姆手中的奶瓶后马上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嗯,胃口很不错。 哪像她家的小公主,喝的奶量不到宸宸的三分之一。 “你们家宁宁还小嘛!大了自然吃得多!”商水晶总是笑着安慰她。 咏心看着喝得开心的商煜宸,抬着望了望楼上,不知道自家的宁宁醒了没有,不过,她想,这小家伙一向能睡,肯定不会睡这么快的,反正上面还有保姆在呢。 “安小姐,你不担心,宝宝醒了,你们家保姆会抱她下来的。”兰姨看到咏心抬头望楼上知道她在想着担心自己女儿。 “是啊,我们宁宁很能睡的。”咏心低下头看着转眼已经把一大瓶牛奶吸光的商煜宸,“来,宸宸,姨姨带你到外面玩。” “安小姐,我来就好了,你休息一会吧!”兰姨接过商煜宸手中的空奶瓶说道。每次过来,安小姐总喜欢带他们家的小少爷到外面玩,她怎么好意思让她帮带呢?更何况安小姐也有自己的宝宝,虽然她们家的宝宝非常能睡。 “没关系,你把奶瓶洗好了再出来好了。”咏心牵起商煜宸的小手就往外面走。 这个小朋友可是少一眼不看都不行的。 暖暖的阳光下,咏心坐在大伞的藤椅下看着还不肯休息一下的商煜宸,兰姨不厌其烦地不停跟在后面擦汗,递水。 她看了看那白色的木栏门口,这个时候了,水晶应该快回来了。 望着那一大片开得火热的粉色蔷薇,花香宜人,在这样难得悠闲下来的时光里,她又想起了欧柏源。 他知道她走后,是不是非常生气呢? 那天从医院坐着常致远的车子离开后,她就随着他来到了香港。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跟常致远这个人有更多的联系,但是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帮助她离开新加坡而不让别人一下子就能找到。 所以,在大哥安卓来医院看她时,趁着欧柏源不在,她跟他要了常致远的电话。打通他的电话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天,她坐在常致远的车子里,看着外面的路上不停地有警车路过,她都以为是欧柏源发现她不见了才派人来抓她回去的。 可是,一直到机场,他们才被拦了下来,但是因为常致远用了常家的身份让人不敢查车,然后她就坐上他的专机来到了香港。 这些天,她心里也是一直忐忑不安着,却又胆小得不敢拨个电话回去问问那边怎么样了。 她不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敢这样跑了!他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她的心很不安!加上欧母官天丽对女儿的疼爱也让她很不解,既然不相信她,为什么还要对她的女儿那么好呢?她不敢去问,怕自取其辱,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带着女儿逃开了。 他会担心她吗?如果真的担心她,为什么都不来找她呢?还是其实她离开他,正好合了他们的意?也许他们之前对她这么好,就是想后面劝她好聚好散? 都说产妇会有产后抑郁症,她都已经产后两个多月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地胡思乱想呢? 来到香港后,常致远让她住到了这幢美丽而幽静的别墅里,还有两个佣人在这里帮着带宝宝及处理一天三餐,他甚至还细心地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就把她跟宝宝的东西全都备齐了。 到这里近一个月了,开始的几天,他天天都会过来看她,但是她跟他之间也没有什么话说,应该说是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倒是常致远不在乎她的拘束,也让她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在来这里一个星期后,她跟保姆抱着女儿到花园时晒太阳,竟然碰到了商水晶跟保姆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过别墅的围墙外面。 她有些激动地跑出去,商水晶同样也很吃惊。后来才知道,商家就住在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别墅。 于是,商水晶几乎是每天都带着小男孩来这里玩,两人女人的友谊也建立了起来。看到咏心脸上的不安与担忧少了以后,常致远也就隔一天才过来一趟。 今天上午,水晶有事要到公司去,所以把宝宝跟保姆送过来后就走了,就是签个合约而已,很快就回来。 水晶真好!在家可以是一个很温柔的妻子及母亲,但是在外面她却是可以换上坚强的一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都想要的吧?特别是豪门世家里面,这样一个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女子,该是多少人羡慕啊!更何况还有她傲人的家世。 咏心不止不一次在水晶面前感叹过一次,只是水晶每次都淡淡摇头一笑道:“咏心,你想太多了。我没有你说的那般有本事。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只知道爸爸的心血不能毁了才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地支撑罢了。” 水晶至少还一个目标而努力,但是她的目标是什么?曾经她只想着跟宝宝好好地过日子就行了,但是现实却又击垮了这一切,她如愿地再次离开了欧柏源,但他们又没有正式离婚,而她现在住在常致远安排的别墅里,身份上好尴尬。 她好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中。 欧柏源没有来找她,常致远也从来不在她面前再提起关于欧家的任何人任何事,她当然不会主动地问起,连电视新闻都不敢看。 她以为自己离开真的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像上次离开一般?为什么她在想到他还是忍不住流泪?为什么每次看到宝宝睡得香甜的小脸时,她总是想到他疼爱又万分小心地抱着她轻哄的样子? 她到底在不甘心什么? 大门外传来停车的声音,让陷入恍恍然中的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想要要压抑自己的忐忑不安向外望去。 是商水晶回来了! 只是,后面跟着的另一部车下来的男人却让咏心惊讶得张大的嘴巴,慕容杰?那不是水晶的前夫吗?他来做什么? 她到香港这段时间,并没有看到过慕容杰来看水晶及商煜宸,水晶说他们已经离婚了。怕不引起她不必要的伤心,咏心就没有再问起过。 今天他怎么也来了? “慕容先生,这里不是商家,也不是慕容家,香港是有法制的社会,请你不要私闯民宅!”下了车的商水晶态度冷淡地对慕容杰说道。 她从来不知道满心满眼里只有事业的慕容杰慕容总裁怎么会这么悠闲地天天来看她,哪怕商煜宸也是他儿子,他也没有必要这样跟着她吧? 最近因为咏心的原因,她跟保姆一大早就会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躲开他去商家找他们。确实让她躲过了几天,不过,吃憋几天的慕容杰今天直接到公司门口去堵她,让她连合约都没有来得及签就跑了。 为了不让他追上来,她还特意让司机绕了近两个小时,没想到他就一直开着车跟着她。 他有时间跟她耗,她可不想跟他这样玩。她还担心家里的儿子呢,于是只能让司机回来,他理所当然地跟了过来。 “商小姐,这里好像不是商家的产业吧?更何况我不是来找你的!”慕容杰难得在外面会用这么近乎无赖的态度说话,说完后看着被气得不轻的商水晶一眼,在她怒目相对下迳自地推开木门。 “慕容杰,你给我站住!”商水晶想不到慕容杰竟然这么无耻,而且自家儿子还在花园里玩,都不知道是不是天性的原因,商煜宸每次看到慕容杰都会开心地要伸手要他抱,气死她了! 而在草地上跑得正欢的小家伙寻声而来,在看到慕容杰时马上笑咯咯地飞奔过来。 “宝贝,想爸爸了?真乖!”慕容杰上前几步,在商水晶赶上来之前把儿子胖胖的身子搂进怀里,还不忘在那张好久不见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慕容杰,你不要脸!快把我儿子放下来!”商水晶穿着高跟鞋本来就走不快,在追上来的时候,她儿子已经被亲了一口,未了还有样学样地在某个男人的脸上也亲了一口。 “你的儿子?”慕容杰脸上的笑收敛了一大半,每次听到她这样说他都被气得不轻,没有他她生得下儿子? “就是我儿子,别忘记了,他叫商煜宸,是我商家的长孙。”商水晶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名媛千金的矜持与温婉,就差没有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往那张可恨的脸上甩去了。 “商水晶,你也别忘记了,他也是我慕容杰的儿子,他叫慕容承泽。”他们这样的身份与地位,他们的孩子一出下来就注定了有两个不同凡响的身份。 “慕容杰,马上放下我儿子。” “不放。” “水晶,你回来了!”在他们刚在外面停车的时候,咏心就已经走了过来。不过,她站在两米之的地方看着明明是气呼呼吵嘴的两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对没有感情而离婚的夫妻,这根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嘛! “咏心,这里是你的地方,你把他赶出去。”商水晶看到抢儿子下来没希望直接跟抱怨道。 “你……你好!”咏心张了张嘴,没想到却是说出让商水晶要气绝的话。 “咏心,好久不见!”慕容杰两手抱着笑得开心的儿子转过脸来跟咏心招呼。原来这些天商水晶这个女人跟儿子躲到这里来了,怪不得他差点就没有把整个香港岛给翻出来不是找不到人,原来她就躲在他的眼皮底下,也许还有可能从里面看着他开车来来回回呢! “你们要不要到里面坐一会?”咏心看看慕容杰,又看了看商水晶。 “不用了。” 第72节 “不用了。” 这下,这两个人倒是同时开口了。 “慕容杰,儿子还我啦!”商水晶狠狠地瞪着慕容杰,看来想让咏心把这个男人赶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要回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乖宝贝,先回到妈妈那里去,嗯?”慕容杰再亲了一口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才把他放下来。没办法,老婆不能亲只能亲儿子解解馋了。 “脏死了!”商水晶蹲下身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消毒湿巾猛地擦儿子刚才被某个不要脸的男人亲过的地方,一边擦一边小声地用香港话骂着:“死猪兜!” 慕容杰听着那句小小的骂人的话,忍不住挑眉。原来这才是商水晶本来的面目,以前那个在他面前,在慕容家所有人面前乖巧听话的商水晶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有重要的话跟咏心说,他一定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竟敢在他慕容杰面前装了两年的贤妻良母。 “咏心,我们坐那里吧!”慕容杰随手一指那边太阳伞底下的藤椅,然后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迳自就走过去坐下来。 “咏心,不要理这个疯子,我们走!”商水晶示意旁边的兰姨抱起儿子,拉着咏心的手就要走。 “水晶,去哪里!”咏心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已经坐好的慕容杰又看着气冲冲的商水晶。 “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跟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一起。” “我们家的宁宁还在睡觉呢!” “咏心,我事跟你说,是关于欧柏源的。”慕容杰坐在那里气定神闲道。 于是,商水晶没好气地带着商煜宸及兰姨走了,而咏心则是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慕容杰对面。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找你吗?”慕容杰看着想发问最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的咏心。 “他……怎么了?”咏心想不到慕容杰开口竟然问的是这样的话!这让她怎么回答?他不来找她,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吗?为什么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却让她的心惶恐不安起来。 他跟慕容杰的交情这么好,既然是慕容杰来找她说关于他的事情,会不会是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来找她,所以正好让在香港的慕容杰来跟她说?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一沉到底?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你跟他结婚不是自愿的吧?”看到咏心不开口说话,慕容杰开丢出一个让咏心不想回答的问题。 不管自不自愿,她跟他结婚是已成的事实,但是这个婚姻还有没有必要存在,这一点她不敢保证。 “我们……” “既然结婚不是你愿意的,而你不想呆在他的身边为什么时候不干脆离婚呢?反正他现在也威胁不了你了,安氏现在有常致远的帮忙,欧柏源不会再插手。顺便告诉你一声,安氏的危机其实跟柏源的故意打压脱不了关系,就连安再林生前在越南的投资也是柏源动了手脚才会一败涂地的。他这么卑鄙地想要得到你,你是应该恨他的!是吧,咏心?” “你说什么?”其实咏心心里也是有些明白安氏的危机与欧柏源脱不了关系,但是从别人嘴里确定这个事实时,她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生气。 是因为自己不再是安家人吗?还是她早已不在乎当初以什么样的理由嫁给他了? 恨他吗?也许结婚的最初,她是有些怨的,可是相处过后他的宠爱让她忍不住动心,接下来的冷战也让她痛到了极点,到后来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她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再依赖任何人,一直在要不要再爱其间摇摆着,到最后知道欧母官天丽的话让她的心冷到了极点,所以才会偷偷离开他。 可是,恨吗?她恨他吗?如果真的恨他,她怎么可能每天都在想他呢? “不过,你恨不恨都没有关系了。”慕容杰脸上忽然多了一抹让不不明白的笑。 咏心则是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她不知道慕容杰今天出现在这里跟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咏心,你还想跟他见面吗?”慕容杰又发问道。 “什么意思?”咏心真的是觉得今天的慕容杰有些奇怪。 “不过,见不见都无无所谓了,他可能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慕容杰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咏主耳里却如果晴天霹雳! 慕容杰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你乱说……”咏心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素色裙摆,精致的小脸苍白得连一丝血色也没有。 慕容杰到底在乱说什么?欧柏源怎么可能会不久于人世?他身体好得好,她离开之前明明什么不良的症状也没有的,现在竟然有人跟她说出这样的笑话? 是的,笑话!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慕容杰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不会的,他们是好朋友,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一定不会的!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慌成这样? “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很清楚。”慕容杰细细地打量着咏心的表情继续不为所动地说道:“在你离开那一天,他开车出去到处找你然后发生车祸了,伤得很严重,虽然现在抢救过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也许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一辈子做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车祸?你说他发生车祸……”咏心咬着唇,非常非常地用力,咬得自己的嘴唇都溢出血了,不断地摇头,想要拒绝这个消息。 “我没有理由骗你。要不然你以为凭欧柏源的本事会找不到你吗?何况你还把欧家的孙女给带走了,如果不是柏源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欧家人怎么会不来找你们?” 咏心除了不断地摇头,她不怎么自己还能做什么! 不会的,不可能的。她要自己不要相信这个消息,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却开始流个不停?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拧着一样疼。 慕容杰说他是因为出来找她才出的车祸,如果是真的,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宁,如果是真的,那他让她一个人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怎么活下去? 不,不要。如果他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要一个活下去了! 为什么当初她要离开他?他都没有叫她走?她干嘛一个人傻傻地离开呢?为什么带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呢? 伸手用力捂住嘴唇,她不想让慕容杰听到自己的哭泣。 但那隐忍着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仍然没能瞒过精明的慕容杰,这使他更加确定了自己今天来说这番话的达到的效果。 “柏源除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如果你还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就带着女儿回去看他一眼吧。” 话已至此,慕容杰想,他该是退场了!“如果你想现在走,我马上帮你安排专机。” 于是,在慕容杰一手的安排下,离家近一个月的咏心带着女儿坐上了回国的专机。 明明只是三个小时的航行,咏心却觉得像是过了三辈子一样漫长,就连怀里一向吃饱了就睡的女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妈妈的不安,在飞机上也睡得很不安稳,还好那边的保姆怕她一个人照顾不来跟着上了飞机。 一路的匆忙、焦急与担忧,在终于来到医院时,咏心抱着女儿坐上电梯后,再度泪流满面。 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时,咏心怀抱着女儿直直冲出去。 “小姐,你……”前台的护士看到专属电梯里冲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直往vip病房而去,出来正想拦住她,却在看到咏心的脸时,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不是他们大boss欧大总裁的夫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总裁夫人在准备出院的那一天带着宝宝闹失踪了,才害得欧总裁出车祸到现在还没有出院。 那今天总裁夫人神秘现身是来看总裁的吧?只是,怎么好像哭得很伤心很绝望? “嘣”一声,咏心还来不及抬起朦胧的泪眼看清自己撞到了谁,双肩就被人扶住了,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大嫂?” 欧圣源刚从大哥的病房出来,有些睡眼惺忪,但是满脸困倦的样子也会帅得会让年轻的小护士门到放声尖叫,长长的医生白袍随随便便地穿在身上,一头凌乱的黑发像是刚才在床上打了无数个滚还来不及梳理,更离谱的是他的光脚上还夹着双人字拖。 邋遢得毫无形像可言,仍然俊美倜傥得不像话。他昨晚做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手术中午才睡觉,谁知道刚睡着不久就接到了慕容杰从香港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到大哥的病房把大哥弄到半死的状态。 大哥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他让他再把他弄到半死状态?虽然他的医术高明,但也不是要这样为难他吧?何况那个人可是他大哥,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捉弄大哥啊! 可是,电话里慕容杰一声干笑过后,冷静地提醒他,是想让大哥一辈子做个会说话会走路会赚钱的机器人,还是做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这不是废话吗? 所以,他答应了慕容杰,冒着被砍脑袋的危险从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硬着头皮找了n个理由把大哥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在大哥没把他扔下楼之前,他才算是完成了嘱托, 只是,这大嫂来得也太快了吧? “柏源呢?他在哪里?”咏心哽着声音问。 “大哥,在病房啊……”欧圣源随手一指。 “他、他醒了吗?我去看他……” “大嫂,等一下。”欧圣源拉住就要病房而去的咏心,大哥可能还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怎么……是他……不想见我吗?”她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急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小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会是不想见她吗?慕容杰不是说他没有醒吗? “不是……” “那我要去看他。”咏心不想跟欧圣源在这里磨蹭,她把怀里睡着的小宝宝往他怀里一放: “你帮我抱一会。”然后就往一边流泪一边往刚才欧圣源指的病房直奔而去。 “大嫂……”欧圣源望着咏心狂奔而去的身影,无奈地低下头望着怀里柔软的小身子。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个已经出生两个月的小侄女。 刚出生那会,哪轮到他这个门外汉抱,加上他对这种软绵绵的小东西也不感兴趣。 不过,现在好像长大了不少哦!欧圣源的目光紧紧锁着那张睡着的脸蛋,看着看着觉得她像极了妹妹小时候的模样。 就在他紧紧盯着小宝宝的脸的时候,睡得并不是很沉的小朋友,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紧紧盯着她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眼晴还没有睁开来,那张小小的如花唇瓣就发出了一阵啊哇哇地哭喊声。 这声哄亮的哭声吓坏了欧圣源,他急得差点抱不住了。 身为一个医务人员,还是那种拥有高学历高技术含量的医务人员,欧圣源却对怀里哭得大声凄惨的小娃娃一点办法也没有,竟然只能对着那张哭泣的脸欲哭无泪,可惜孩子的妈根本就不理会这边孩子的哭声推门而入了。 “宝宝,别哭啊……我可是你最帅的叔叔呢……” “欧医生,宝宝怎么了?” “是不是饿了?” “有可能是尿片湿了。” “欧医生,让我来抱一抱她吧!” 看到这一幕的护士站的一群小护士们马上七手八脚地跑了出来,个个纷纷献计想要助欧医生一把。 (三) “这份企划案,拿回去让他们重新做一份!”躺在床上的男人,虽然头上还包着一层纱布,却一点也不减他的强势气迫。 “是的,总裁。”姜特助有些心惊地接过总裁只看了一眼就丢回来的企划案。总裁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了,这让他们工作的时候喘口气都别想了。 “nc的并购计划暂停,计划书要全部重新拟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一份全新、完整的计划书。” “明天早上要?”姜助理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明天是周末,现在这个时间要重新制定计划,那他不是要把所有人召回公司然后连夜加班做好?别人谁都好说,但是刚从国外回来,辅加入他们团队的欧雅情大小姐他可不敢叫她来加班啊! 大boss这不是直接让他死更快一点? “我不管你们怎么弄,总之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计划书。如果办不到,让你们整个团队全部打好包袱到东南亚的分公司去。” “是,总裁。”姜特助不敢再说出半句埋怨的话,如果非洲有分公司的话,估计总裁会把他们全部都扔过去了。 唉呀,做人手下真的是难啊!以前姜特助对于老板的工作态度非常的崇拜,便是自从boss结婚后,这一下晴一下雨的让他很适应不良啊! 特别是老板发生车祸清醒过来开始工作后,竟然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利起来。加上boss的妹妹临时加入进来后,让他们做事更加小心万分,就怕那个脾气跟boss一样让人不敢恭维的大小姐什么时候给他们扯一下后腿就麻烦了。 欧家的千金大小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多少人捧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什么没有?却非得在自家企业谋一席之地,乖乖等个乘龙快婿娶回家不就好了? “姜特助,是不是最近我给你的工作量太少了?”欧柏源冷冷地盯着那个一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竟敢在他的面前发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发呆吧!不是胆子够大,就是最近他住院后他们过得太轻松了! 一想到自己住院的原因,本来已经差不多可以出院的他忽然一阵头痛! 其实他潜意识里不想出院的,出院后不管是回到家还是呆在公司,那里每一个地方都会让他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第73节 所以,他就借着养伤,天天呆在医院里。他其实只是想等一个奇迹的诞生……只是,还有这个可能吗? “柏源……” 这是什么声音?众人侧耳倾听,呜呜的哭泣声从门口传来,然后打开的门边,一个娇小的人儿站在病房的门口。 穿着粉蓝色的针织长裙搭一件白色小外套,长长的头发没有绑起来看起来有些凌乱,最让人注目的是她满脸的泪痕还一边叫着总裁大人的名字。 这、这不是他们盼望她早日出现而祈祷了许久的总裁夫人吗?看来是老天爷听到了他们虔诚的祈祷声终于把她给送回来了。 唔……看来明天总裁大人是没有空理会那个计划了! 病床上的欧柏源脸色由青转黑,吓得两个得力助手气都不敢多出,咦?难道他们的判断失误了吗? “柏源……”咏心在看到欧柏源好好地躺在床上时,心中由伤心、恐惧、不安转为惊讶、不信。 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还好好地躺在床上,不,看到她进来,他已经坐了起来,而且脸色非常难看地瞪着她。 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在做梦呢?还是慕容杰故意骗她回来的? 她伸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痛,那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的了?柏源没事了!并不是慕容杰所说的那般不久于人世,也不会为成植物人了? 两个许久没有见面的人,就这样遥遥相望着,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一层诡异的气氛。 两个特助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他们已经不敢再对总裁大人的私事感兴趣了。他们还是走吧!是欧柏源眼神的示意下,他们动作迅速地把收面前所有的文件资料在一分钟之内收藏完毕,然后快速起身,在经过咏心身边时连招呼都忘记打直接开门消失在他们眼前。 “你……”咏心一看到男人,哭得更凶了,像个水做的娃娃,她看到了他头上还缠着纱布,一边大腿还夹着板,虽然没有吊起来,但是看起来就是很痛苦的样子,她是想问他痛不痛的,可是,嘴一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还敢哭是吧?还敢在他的面前哭得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委屈地哭是吧?欧柏源的脸色这下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还不动?” 动?去哪里?他不想见到她,对不对?她低着头,想要找出一点力气来支撑自己让自己可以转身,可却浑身发软,她动不了半步。 他要她走!这是第一次他开口让她走,那就是真的不要她了吧? 他不要她了,他真的不要她了!明明心理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准备,可是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让她的心彻底冷到底,又冷又痛的,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种绝望的感觉已然淹没了她,双腿慢慢地变软,然后慢慢地往地上坐下去…… “安咏心……你……”看着她哭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让欧柏源不顾刚才欧圣源硬是给他重新夹上的夹板就这样翻身下床走向她。 妈的,还真的有点痛!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他让她走过来还敢不动? “你……怎么起来了?”咏心哽咽地开口,他是不是不想看到她,所以身上有伤还下床来赶她走? “闭嘴。”这个女人,其实一点也不省心。谁说她乖了?谁说她听话了? 他弯腰一把抱起她,将她往床边带,她偎在他怀里瑟瑟地发抖,这是不是她最后一次被他抱在怀里了?从此以后,她安咏心于他欧柏源而言,是不是就是一个陌生人?那干嘛不是往门外走而往床上去呢? 他让她闭嘴,她也不敢说半句话。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淌,渗进他的衣料里,染湿了他的肌肤。 咏心任他抱着她坐回床上,不敢乱动半分就怕自己会碰到他的伤口。 “柏源……”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泪眼朦胧,以后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可以这样唤着他了? 欧柏源低下头看着她哭得可怜的样子,本来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的?可是,看她哭成这样,让他还怎么下手?怎么出口训她? “你敢再哭,你就试试看!宝宝呢?”努力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欧柏源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一边问道。 “嗯……给她叔叔抱走了。”咏心努力让自己不再哭泣,可是在看到他头上还绕了一圈纱,布又忍不住抽抽咽咽起来,小手轻轻地抚上去,小脸上写满心疼,“是不是很痛?” “不痛,很快就好了,别担心。”他替她拭泪,动作份外温柔起来。 “你骗人!”她眼泪汪汪地指责:“慕容杰说你快要……快要……” “慕容杰?”很好,欧柏源眯了眯眼。果然是他干的好事,他到底跟他老婆说了什么了让她一回来就哭成这样? “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你就要变成植物人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要命地赶回来看他的。 该死的慕容杰,竟然这样咀咒他?而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慕容杰说他要变成植物人都不会想着要回来看他是吧? “是不是我没有变成植物人你很失望?”黑着一张脸,欧柏源咬牙切齿道。 “不是的!好了,不要生气了么。”她伸手在他脸上轻抚,她再傻也知道他生气了。她哪有希望他这样啊?看到他好好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知道有多开心了,可惜他要她走了不是吗? “还知道我生气了?嗯?” “柏源,如果你没事的话,那……那我走了……”不敢再贪恋他温暖的怀抱,既然看过他已经没事了,那她还是不要让他再出口赶第二次了。 “走?”欧柏源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几度,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又说要走,“安咏心,你给我听好,哪也不许去了。” “明明是你叫我走的!”咏心心下也委屈不已。 “我什么时候叫你走了?”欧柏源额头上青筋爆起。 从手术室出来清醒后的他在知道她跟宝宝在香港得到很好的照顾后,心下一横很生气地让所有人不许去找她。 可是,他的气却在一天天地消失,然后是一天天地更加想她却不充许自己去找她。他在赌,赌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让慕容杰替他传话,没想到慕容杰不但自己整天忙着追老婆,还故意扭曲事实。 谁知道她刚回来现在又要提离开的事情,他真的有很那么不值得爱吗? “你……你又不……爱我……”在他终于放开她时,咏心低喘着在他的怀里细细地说着,后面两个字说得好小声。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欧柏源以为自己因为受伤了连带听力也出问题了。这个女人竟敢说他不爱她? 那他那天在她生完孩子,他跟他老妈说的那些话她都是白白听去而已了?她哪只耳朵听到他说他不爱她了? “你又不爱我……”说就说,谁怕谁? 他一把抱紧她,低下头激烈地、凶猛地吻住她,万分不舍又万分不甘,慢慢地放缓力道。 唇与舌的爱恋,心与心的缠绵,他是这么温柔地吻她,细细地吸吮,深深地翻搅,她在这一吻里,感受到了他的爱,他的怜,他全部的所有的情感,这种铺天盖地的强烈气息,让她的心变得好酸好痛。 他总是这么的可恶,老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欺负她!却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动心动情了。 “有胆再说一次,嗯?” “欧柏源,为什么你总是在欺负我?还要欺负宝宝?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再一次,咏心终于在他的面前可以把自己的委屈倾倒而出。 “心心,别哭,我怎么骗你了?”好了,本是应该要生气的人现在倒是沦落到要安慰人了。 “你不爱我……都是骗人的。” “傻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你娶回家?”看来他真的是不能凭一已之想就以为她真的明白了他的心意。 或许那天她真在昏睡中真的没有听清楚,但是,这次,他不介意跟她把话说个明明白白。先把话说明白了,帐等会再算。 “你……”他明明是为了得到她才娶她的!可是,这样的话在他的面前她却说不出口,而且如果她真的说出来的话,她想他一定会更生气。 “如果不爱你,为什么要吃张向凯的醋?”而且吃着漫天的飞醋,恨不得将那个喜欢她的男人大卸八块扔进海里喂鱼。 “你爱我的话为什么不让我怀孕?还让妈以为宝宝不是你的……”想到他每次跟她在一起都会采取避孕措施,这一点让她心里很难受,更难受的还是被怀疑。 欧柏源看到这个女人竟然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对,想到她后面那句话,他心神敛了敛问道:“是不是因为妈妈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你才会从楼梯上跌下来?然后想着要离开我?” “柏源……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虽然她很不想听到官天丽说这样的话,但是她也不想再因为她而让柏源跟他妈妈闹别扭。 “傻瓜,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是你老公,你有什么委屈要跟我说,不要什么都闷在肚子里。哪怕是妈,也不能欺负你,知道吗?” “妈没有欺负我……”只是有时候说话难免不好听。她在安家生活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林美珍及安咏荷对她的冷嘲热讽,不过,事关宝宝的事情她才会如此的难过与不甘心。 “妈的事情你不用理会了,你把宝宝带走那么久,妈可想死她了!她简直是把她当作女儿来疼了!”这些天,老妈天天到医院来念他,唠叨着让他快点去把她接回来,他听了烦都烦死了。 “你是说妈把宝宝当作女儿来疼?”咏心猛地抬起头,那天她从昏迷中醒来听到的好像欧母就是这么说的,难道她理解错了吗? 她以为,以为官天丽只是拗不过自家儿子所以才承认她的宝宝的!没想到…… “那你以为是什么,嗯?”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让我怀孕?”要逼问是吧,她也会。 欧柏源没想到咏心还会再问第二次,尴尬得耳机处有些发红,“我只是不想让你被别人抢走。”哪怕是自己的宝宝也不行,他是她一个人的,他不许她的心分到任何人的身上。 “你……”咏心怎么也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要跟自己的孩子争风吃醋吗? “你老公就是个大醋桶,不管谁接近你都会吃醋,明白吗?”此时,欧柏源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承认自己喜欢吃醋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欧柏源看到咏心听得一愣一愣的,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耳朵,一边说道:“现在都知道了?竟敢三番两次要离开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只受了一点轻伤的手早就行动自如了,所以,现在要欺负她可是一点也不费力。 “欧柏源,你这个色狼!”咏心羞红了脸一手拉住他,一手却情不自禁地抚上近在咫尺的俊脸,“你只会欺负我。” “那没有办法,你老公这辈子只会对你发情,只在床上欺负你一个人。” 咏心望着他,刚哭过的眼晴湿湿亮亮的,带着淡淡的水气,魅惑人心。 “柏源……” “嗯?”他看着她笑。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如果他不是急着去找她,也不会这样的啊,她怎么还会怀疑他不是真的爱她呢? 安咏心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瓜笨蛋。 “那就补偿我。”他是十足十的生意人,当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赚够的机会,特别是她。 “柏源,其实我……我已经没有喜欢学长了,我……”后来她说的几个字说得太小声了,让欧柏源根本就以为她只是动了动嘴唇而没有说话。 “你怎么样?太小声了,我听不到。”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的眼晴直视着他。 曾经他锐利的双眼总是盯得她害怕得不知所措,但此时,咏心在他漆黑的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脸,心在这一刻忽然像是被填得满满的,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溢满了她胸口。 她拉下他的颈脖,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爱你。” “有多爱?”空荡荡的心在这一刻被填满了,一把将她用力抱进怀里,再也不愿放开半分。 他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安咏心亲口对他说爱他,爱的是他欧柏源这个人。 “那个罗小姐,你有一点喜欢她吗?”有多爱?才不要告诉他呢! “怎么可能,我对那种骄横又花痴的女人没兴趣。”欧柏源无奈地摇头,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的女人,我只有你,你记住,嗯?”与他十指牢牢相扣,她忐忑不安地小声问,“那……我的身分……会让你丢脸吗?” “丢什么脸,你是我老婆,难道外边的人胡说八道就能让我动摇?”他无比心疼的说,“再说你一向很乖巧听话,有什么好丢脸的?你乖得像只小猫咪一样,总是不言不语的,有委屈也只是悄悄往肚子里吞,我心疼还来不及。” “柏源……”她感动地唤他的名字。 他垂首亲亲她的额,叹息道:“也许在感情上,我是个不及格的男人。总是一意孤行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别人的话又总是听不进去,伤了你的心也让自己不好过。但是,逼你嫁给我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后悔的。以前你很怕我,对不对?” “谁让你总是欺负我!” “男人是爱一个女人才会欺负的,懂吗?” “柏源,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紧紧偎在他的怀里,她也一刻不想离开他半分。 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是她。他的回答让人到现在还气结,他竟然说从第一次见到她就想占有她。 第74节 是的,他是说想占有她,可没有说喜欢她呢! “心心,看着我……” “说给我听嘛!” “真的想知道?”大色狼抛出诱饵。 “嗯!”果然有人上当了。 “先喂饱我再告诉你。”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饥渴的表情,黑眸里闪烁着欲望,然后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她的小外套很快就被丢到床下面。 “柏源,不可以,你的伤还没有好!”咏心被他的动作吓得尖叫。 “别管他什么伤。”伤什么啊,在她的尖叫声中,他顺手把大腿上那个碍事的夹板拉下来,重重地丢在地上。 他的腿在走动的时候虽然还有一点痛,但是这点痛不会影响他的办事能力。 “你怎么可以拆了夹板!”她又是一声惊叫。 “别管它,现在只要专心伺候我就好了。”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娇美的容颜。 “噢!”她羞地捂住快冒烟的小脸,他们结婚一年,刚开始那几个月,他与她的相处很大一部分的时间总是在床上,他为她神魂颠倒、意乱情迷,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他深深爱着的女人。 可是,之后的冷战及分离,再加上怀了宝宝,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在一起了,只是,现在,在这样的地点……他们真的要…… 不行,他的伤还没有好了啊,她怎么可以任着他乱来? “柏源……”咏心正想开口阻止他,却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他不但把夹板扔了,头上那有些影响男子汉气概的纱布也被他扯了下来,宽阔的额头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已经明显愈合的伤口,咦?难道之前他包的纱布是为了好玩? “看什么?好看吗?” 透过迷蒙的眼,看见欧柏源正在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丢到床下去。 他的身材真的是超乎完美,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变瘦,宽肩、窄臀,整个身型呈倒三角形,阳刚健壮,结实的肌肉线条如最着名的雕刻工匠以斧凿出却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 她红着脸盯着欧柏源看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注视着她的身体,因为生育的原因,让她身上多了些肉,但骨肉均匀,全身上下除了生宝宝时那一道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细痕之外,没有一处瑕疵,晶莹如雪,他从来不曾忘记,可眼前的美景却比他记忆里的要来得更加蛊惑人心。 他想念她,想念她如凝脂般迷人的滑嫩皮肤、想念她因为怀孕而丰盈起来的、想念她陷入高潮时那张能让他失控的妩媚小脸,还有她好听的永远也听不腻的娇喘嘤咛…… 他忍了好久,不只是这受伤的近一个月,而是几百个日日夜夜,所以他很快覆住她的身子,抬起她的小下巴,嘴唇缓缓吻上她粉嫩的额头、惹人怜爱的秀眉、水汪汪的眸、洁白挺俏的圆鼻,最后占据了她柔软的小嘴。 他少见的耐心与温柔,使她本能地张开小嘴,带电的火舌立即如潮汐般将她吞没。 这一天下午,高级vip病房内春情荡漾,缱绻旖旎,偶有让人脸红心跳的低语轻喘,断断续续地溢出…… 近到触手可及的幸福让咏心尖叫出声,再度落了泪。 不管是谁,都没有再敢进来半步,而可怜的欧圣源只能马上打电话让老妈来把可爱的小侄女带回家。 直到夜幕降临,窗外初现城市的灯火,房内的喘息和申吟才渐渐停歇,咏心双目闭合着,趴睡在他的怀中,人虽已倦极,小嘴却仍一开一合,不忘念叨着。 “柏源,你去看看宝宝有没有哭。” “柏源,水晶家的宝宝好可爱,下次你陪我去看看他们好吗?” “柏源,我好累了,你不可以再动了哦。” 她每说一句,欧柏源便答应一声,缠绵吻着她嫣红的脸蛋,指尖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眼角、嘴角满是柔情笑意。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也许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舞会上,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 其实生命中,还有一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 多年前,为了庆祝自己如愿考上心仪中的大学,在高中毕业典礼的那一天,欧雅情再度把好友安咏心拉到家里来过夜。 为了庆祝毕业,更是为了庆祝她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的外文系。 两人在欧雅情的房间时闹了很久,最后,欧雅情竟然胆大包天的拉着咏心说要到大哥的房间里去偷喝他的洋酒。 “雅情,不要了。这样会被骂的。”咏心紧张地拉着好友的手,想把她拉回去。先不说她对欧柏源这个男人的恐惧,光是想到他的名字她心里就一阵的紧张,别提好友还说要进他的房间了。 如果不是从雅情的嘴里知道他上个星期已经到欧洲出差了,打死她也不想再来欧家的。 “不会的啦。大哥的酒那么多,我们就拿一瓶,他不会发现的。”欧雅情本来胆子就大,加上家人的宠爱,欧柏源又不在家,她更是疯得百无禁忌。 在大哥的房间的酒柜里,欧雅情找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瓶看起来不错的酒,顺手从旁边拿了两个酒杯,“心心,快点,我们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家里人平时对她百依百顺,但是就是禁止她喝酒,就连她十八岁生日上,喝的也是水果酒,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喝一回洋酒。 “雅情,还是不要了,好不好?”咏心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望着房间的门口,就怕那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的主人推开一样。 “不行了。为了庆祝我们毕业,庆祝我们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今天的酒你必须要喝的。” 洗过澡的两个人,身上穿着睡裙,欧雅情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咏心则秀气地侧坐着,还不忘记拉了拉雅情借给她的睡裙,因为两人近十公分的身高差距,欧雅情的睡裙穿在咏心身上有些宽。 “来,干杯。”欧雅情打开酒瓶的木塞,倒了两杯出来,酒红色的液体带着浓浓的醇香扑鼻而来。 “雅情,我们回你的房间好不好?”咏心小心接过杯子,在这个地方让她心中的恐惧感大增。特别是怕家里的其它大人发现,她们只开了小灯,整个房间有些昏暗。 “怕什么啊。我大哥至少要到三天后才回来。快点喝,这酒真不是盖的,好香!” 第一次偷偷喝酒的两个小女生,根本不知道这酒虽然闻着香,口感也不错,但是后劲十足。 在欧雅情的耸涌下,咏心小心地喝了一小口,嗯,真的很不错,不但好喝,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好喝吧?” “嗯,好喝!” “那我们今天就把这瓶酒给干了。”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就这样一下子一杯地喝着香甜的红酒,没两下子,满满的酒瓶就干掉了一大半。 “心心,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楼下拿点点心上来吃,好不好?”光是喝酒也挺没意思的。 “嗯,好。”喝得头晕晕的咏心半躺在沙发上,脸蛋红通通地有些意识不清地回道。 “等我哦……”欧雅情有些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咏心坐在沙发上,等了又等雅情还是没有回来,她想坐起来去找她,可是头很晕,因为不谙酒性,酒劲一上来,本是已经站起来的她又摇摇晃晃地躺回了沙发上,最后缩成一团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欧雅情嘴里说的那个三天后才会从欧洲回来的男人,此时却因为明天公司有个临时的签约而赶了回来。 他刚踏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他皱了皱眉朝酒柜的方向走去,最后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以为是妹妹雅情,走过去正想叫她起来,走上前一看,那张有些熟悉的小脸却让他吓到了,房间里明明冷气十足,或眼前的春光美景,却让他看得全身的血液直往下涌。 粉色的睡裙撩到大腿部,匀称细长的白嫩大腿紧紧地勾住了他的目光,目光继续往上,睡裙宽大的领口微微露了出来,里面的美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教他的眼眸转深,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大掌像是有意识地抚上她……那如丝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心悸。 这不是妹妹的同学兼好友安咏心吗?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不过,他暂时不想去理会这个问题,因为问题的根本肯定是跟自己的妹妹脱不了关系的,肯定是被妹妹拉到这里喝酒醉得睡了过去了。 要不然,以她平时怕他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在他的房间睡得如此安然? 他伸手,将她及肩的长发拨开,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蛋,很秀气可人,很干净,跟平时在身边缠绕的女人不同,可她偏偏就吸引住他的目光了。 第一次见她时,她对他的害怕与不安让他不敢再近距离地靠近她,虽然那天在书房里强吻了她,但他并不想强迫一个害怕自己的女人,何况那个女人还只是个小女生呢。 只是,再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他的心又躁动起来。 那张红润润的小嘴不断地诱惑着他,让他忆起了她的甜美。他倾身上前,他的唇与她不过数寸距离,伴随着淡淡的酒气,他轻轻地吻了上去。 不像上次一般强势地掠夺,他先是柔柔地在她的唇上厮磨一番后才不餍足地撬开她的小嘴,舌头探进嘴里,品尝着酒的香甜。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就这样动心了,动情了,再也放不下了。 直到结束这个吻时,他才有些气喘地坐起来,看着她被他吻肿的唇瓣,他目光放柔,手指不舍地抚着那两片如花的唇瓣。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是欧雅情进来了。 “大哥……”欧雅情看到是大哥回来了,脸上闪过惊讶与慌张。 “谁准你喝酒的?” “大哥,人家只喝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哦……”欧雅情怎么会想到大哥没打一声招呼就提前回来了?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沙发伸手想拉起睡得正香的咏心。 刚才她本来是想到楼下拿点心吃的,没想到喝了酒的脑袋有些晕沉,她竟然回到了自己房间,看到那张舒服的大床,一倒下去就睡着了。 等她惊醒过来要来找人时,没想到大哥提前回来了。 “别拉了,我抱她去你的房间。”欧柏源压下想骂人的冲动,弯下身子抱起那个轻盈得似乎没有重量的身子。 “哦……”听到大哥这样说,欧雅情才收回手,老实地跟在大哥的身后走出房门。跟在大哥身后的她,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在这醉酒的夜里,那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儿已经深深地烙进了男人的心,从此让他心心念念了好几年。 (四) 从未对女人动过心,动过情的男人,一但动了那个心思,那情感便是惊天骇浪的席卷而来,特别是得到心上人的回应之后,那股后劲更是十足。 咏心带着宝宝回到了欧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官天丽了,除了需要哺乳的时候把来给咏心,其它时间里的都是官天丽跟两个保姆在带着。 看到官天丽如此疼爱自己的宝宝,咏心也终于放下心来。 而趁着这次受伤,欧柏源干脆让自己放了个假,带着咏心出去度假了。本来咏心是舍不得离开女儿,但却拗不过一心要补个新婚蜜月给她的男人。 在飞机俯冲下来的时候,咏心已经被下面那一片纯粹的颜色惊艳到,蔚蓝透明的海水,洁白得像雪地一样的沙滩,婆娑美丽的椰树,这里就是马尔地夫,上帝抖落的一串珍珠,一片剔透的碎玉,被世人誉为“失落的天堂”。 天堂岛是他们的目的地,入目所及的色彩都是生动勃然,美得让人屏息!从小在人称为‘花园城市’的新加坡长大,第一次来马尔代夫的咏心还是被这里的美景给震憾住了。 海水和天空相映成碧,满眼的绿,满目皆缤纷,鲜艳的花朵怒放,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美的芬芳,呼吸间清爽恰人。 这里处处美景皆可入画,这里散发着强烈的生命力,满眼里皆是绿树。安静而简单,纯粹而明快,在这里,似乎所有的一切烦闹都可以随着眼前的绝美景致消失地无影无踪。一如它的名字般如同人间的天堂。 他们住的是提前预定好的水中别墅,灰色的屋顶,原木的材质,纯朴而自然。 房间大得超乎想像,低调而奢华,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还有私人的游泳池,湿润微咸的海风从打开的落地窗外吹进来,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大海的美丽景色,在月光下泛起银色的鳞光,美得像是进入一片人间仙境。 波涛起伏,海风吹拂,远方传来若有似无的音乐,缠绵悱恻,伴随着窗外的海浪声,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马尔代夫很美,很美,美得让人无法用正常的语言来形容它,尤其是这样的美景,有自己喜爱的那个人陪在身边时,所有的景色都亮了起来。 咏心与欧柏源这个迟来的蜜月过得很开心也很快乐。 每天早晨睁开眼时,咏心都会不自觉地微笑。伴随着海浪拍打的声音,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的呵护,她觉得很幸福,喜欢有他在身边的感觉,很心安也很满足。 马尔代夫有许多不同的岛屿,他们一个一个细细地体验过来。白天去海边,他带着她感受了许多不同的乐趣,潜到海底去看各种各样色彩鲜艳的鱼类,偶尔还有巨大无比的海龟从身边慢吞吞地游过,她每次都想伸手去摸,但又怕被咬,转身拉住他的手过去碰,他无比耐性地任她摆布着。 或者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两个人躺在沙滩上让太阳热热地晒着,洁白的细沙从指间慢慢地滑落,那种感觉也很美好很温馨。 咏心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最真实的一面,童心未泯的她躺没一会就跑到沙滩上捡贝壳或者被海浪追着跑,而他则坐在躺椅上望着她,唇边总是带着让她心动的笑。能这样被他看着,也是一种甜蜜。 而不甘心一个人玩的咏心,自己玩了一会又跑回他的身边拉他起来一起堆沙堡,从来没有玩过沙子的欧大总裁,蹲了许久,那堆勉强了半天还不成型的沙子,立刻崩成一堆。 “柏源,你怎么可以这么笨!”一边的咏心笑得咯咯响,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美丽的马尔代夫上空久久不散。 望着那堆乱七八糟的沙子,再望着那个笑得这么开心的女人,欧柏源忽然觉得有些气闷起来。外人眼中的他可是金融界难得的才子,这双手更是一双难得的金手,从他买的第一支股票开始,在他的手上就没有过失手。可是今天却被眼前这个满手都是沙的小女人说他笨? 堆个沙堡而已,有多难?敢笑他! 第75节 扔掉手中的小铲子,不服气的欧大总裁把笑得开心的小女人一把压下身子就是一顿没完没了的狂吻,吻得小女人要喘不过气才停下来。 “还敢不敢说我笨,嗯?”伸手把沾上了细沙的头发理了理,那张被吻得通红的脸蛋让他忍不住又轻轻地亲了好几下。 “柏源……”她抬起脸,笑得比马尔代夫的阳光还灿烂,她指着面前她堆好的好几个漂亮的沙堡跟他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可以住在里面,每天听着海浪的声音,每晚相拥而眠,以后等宝宝长大了我们把她一起带过来陪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过你不觉得只有一个宝宝太少了吗?” “嗯,那我们再要一个宝宝好不好?”从小她一直就很孤单,所以也喜欢孩子。“啊,柏源,你干什么?”被人忽然腾空抱起,咏心尖叫起来,她的沙堡还有个花园没有堆好呢! “回去做可以有宝宝的事情!”她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再不识相不是太逊了吗?说不定等下又被她说他笨。 等下他要把这笔帐一起算回来!谁说男人就不小气啊! 傍晚的时候,他们会坐在木质的躺椅上,一起看海边的日落,欣赏那被色彩渲染的天空。至于晚上,他们都不是喜欢去酒吧或者热闹场所的人,用完晚餐之后去沙滩上散散步就到房里,听听海浪声,聊聊天。 他喜欢听她在耳边像个小女孩似的说着白天出去游玩时那些琐琐碎碎的小事情,他的话依然不是很多,但会时不时插上几句独特的见解,每次他的话总能让惊讶地张大嘴巴:“柏源,你好厉害!”不满意的时候,她会嘟着嘴嚷着:“柏源,你不可以这么说。” 虽然说是度假,但是每天晚上他都会打开视讯听着那两个特助的工作汇报,做一些比较重要的决策。 与两个助手谈完事情后,他会开着笔记本继续工作,她则开着电视听那些听不懂的语言,时不时再跑去骚扰他,闹得他再也不能工作下去,只能陪着她看电视,或者干脆就做些让她可以安静地睡过去的运动,等她睡着后他再起来把堆积的公事一件件处理掉。 她喜欢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做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他抱着她,她就觉得满足。 就这样的悠闲过着,每天都别有一番滋味。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马尔代夫,欧柏源放下了原来在外人面前一直戴着的冷硬面具,他一心一意地陪着她,她的每个要求都会答应。 马尔地夫有无数漂亮到不行的岛屿,每个岛屿都有自己的风采,一岛一酒店的格局也很别致,每家酒店都有各自的特色与美丽。 在huvafenfushi——那里的礁湖房还带有瀑布和下水潭,晚上躺在床上欣赏,漂亮得让她舍不得闭上眼睛。 他们在悦榕度假酒店欣赏最美的日出,在希尔顿手牵着手慢慢地走过那条五百米的人行栈桥,看桥下的波光潋滟,数着脚下的步伐,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会调皮地去踩他的影子,而他总是任她闹。 他带她去别具一格的希尔顿度假酒店的ithaaundersearestaurant海底餐厅用餐,在餐厅品尝美味时可以尽情观赏缤纷绚丽的海洋世界。 当颜色鲜艳的成群珊瑚鱼紧贴着四壁通透的餐厅游过时,咏心像个小女孩般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声,忘记了自己是要来用餐的,手里拿着叉子眼晴一眨不眨地望着玻璃墙外面漂亮至极的热带鱼,而那些鱼儿似乎也隔着透明的玻璃望着里面的人。 他们到极具奢华的香格里拉岛做spa,享受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护理疗程,更能体验世外桃源般的独特享受,在世界顶级的spa馆,将印度洋的风光尽收眼底。 做完spa后乘坐快艇前往gan岛,开心地骑着脚踏车与其它的游客前去探访周边5座由长17公里的公路相连的海岛。 马尔代夫成为她最喜爱的地方,这里没有烦恼,没有爱恨,只有他与她。 只不过…… “累了?”他望着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无奈问道。明明跟她说不要骑车了,她偏要,现在好了,骑不到一半的路程,她就气喘喘再也走不动了。 “……嗯。”她拼命点头。 “下次还要不要骑?” “……不要了。”其实她想说要,但是不敢说,因为她不能让他知道其实她并没有他以为中的那么累,而是有其它的目的。 “走吧,回去了。”无奈地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他打算与她慢慢走回去,反正天色还早。 谁知道,他们走到后面竟然有些迷路了,依欧大总裁的本事本来要迷路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的,要怪就怪身边这个有些迷糊的小女人好了。 走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莫名其妙说要去看一片很特别的沙滩。她口中的那片沙滩是昨天晚上她在外面散步时,遇到一对重度蜜月的新加坡老夫妇热情推荐的。 只是偶遇,一向内向的她却与他们聊得很来,所以今天他们正好来到了那对夫妻所说的 gan岛,然后,他们就在这里,找寻她口中世上最美丽的沙滩,据说路途并不遥远,据说那里的沙滩就像白砂糖般透明纯粹,海水蓝得让人想要一头扑进去。 这些据说就能让她耍赖地让他们连续绕得头晕了都找不到。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照他们说的是这里没错啊……”咏心也被绕得头晕了,好累啊,累得一点也不想动了!这次是真的累了。 “可是这里……”他指了指旁边那块巨大的礁石,“我们已经路过三次了。” 他现在很怀疑她的认路能力,因为他们已经在这片茂密的树木里绕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却完全没有一点会绕出去的迹象。 “柏源……对不起嘛……”算了,找不到就不看了嘛,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摇了摇。 雅情曾经跟他说过,跟他大哥这种人死也不能硬碰硬的,对他,用软的比用硬的强。虽然她从来也没有敢对他硬过,不过,撒撒娇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不管怎么说,这次出来玩第一次由她带路,她就走错了,而且半天还绕不出去,是正常人都会生气的了。 “你不是说你把路问得清清楚楚了吗?” “唉,我明明听到他们说的就是这个方位的嘛!” “算了,我们回去吧。”好吧,他承认这次是自己失策,居然真的会相信她的保证,还跟着她在这片树木里面绕了快两个小时。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乖巧的小女孩也会耍赖。 “柏源,你还认识路吗?”也就是说她其实已经忘记了原来过来的路了。 靠她的话今晚就得在树林里过夜了,也不指望可以找到那片沙滩,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沙滩,是她自己会错意,他拿出手机一看,半点的讯号都没有,可真好。 他抬头,仔细地打量了下树林,还有太阳的方向,抬手看表,用时针对准太阳,在心底计算一番,然后指向左边,“往那里,直走。” “哇,柏源,你好厉害,居然会辨方向耶。”她挽着他的手臂,开心地说道。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男人,以前是因为太过于害怕他,太过于纠结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直不敢去了解他,现在才发现他的聪明可不仅仅是在做生意上哦。 她更厉害,明明不认识路,还说要去什么别人推荐的绝美沙滩。他就知道她一直都这么傻傻的怎么就信了她呢? “柏源……”她摇着他的手臂,脑袋钻到他的臂弯间,“你真的生气了?” “没有。”他要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走吧,要不等下天黑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柏源。”咏心乖乖地偎在他的胸前不动。 “怎么了?不想回去?”要露营也不是这样吧?他们什么都没有带呢? “我的脚好痛哦!你背我好不好?” 他低下头,望着她。 她满脸期待地抬头回望他,眼眸里闪过调皮的光芒。想到韩剧里的男女主角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女主角每次说累了男主角都会很浪漫地背着女主角回去, 但是不知道这个办法对一向严肃正经的男人有没有用?他这样看她是什么意思?都怪雅情了,说什么趁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候多制造一点浪漫,那样才有夫妻情趣。 可是,要他背她回去就是浪漫吗?就是夫妻情趣了吗?那他现在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要我背回去吗?” “嗯,我的脚真的好痛!” “那,如果我吃不消怎么办?”他低下头扫视一遍。 她也跟着低头往下望,半晌,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吃不消?” 他的手代替了回答,手掌贴上她的大腿内侧,一点一点地滑动…… 她终于明白过来,脸蛋爆红想要后退却被他握住了腰,他的手仍在她的腿间流连,眼眸移到她胸前,“这样,还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如果真的要背,他有可能会在这里跟她打野战了!当然,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大色狼!如果不是他的手臂撑着,她说就直接软到地上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很短的短裙,如果他背她的话,那么他的手就会……呃,而她的胸部贴在他的背上……再然后他走动的话…… 天哪,只是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脸颊热得要命。那……那这个浪漫还要不要啊? “来,你告诉我,要不要我背你,嗯?”他贴近她,嘴唇就在她的唇边,很近,很近,却没有吻到她,左手的手掌依旧在她的大腿上徐徐抚摸,给她带来强烈地颤栗。 她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无助地靠着他,轻喘。 那种纯稚的表情太无辜,他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嘴唇吻上了她甜美的唇。 这个吻很热情、很狂野,她喘着气依靠着他,任他放肆地吻着,他们越吻越深,津液相哺,他的手掌从她的t恤下摆钻进去……她在他的嘴里直喘气,身子发冷又发热,虚软而无力。吻她的感觉太美好,他在她的唇间叹息,手掌不由自主地往上抚……“唔……”他的手掌好热好热,热得快要把她烫晕了。 “背你回去可以,回去后你要怎么补尝我?”他喘着气停止了这个吻。再不停下来她就要被他拆卸入腹了。 “柏源,你低下头来……”红着脸示意他低下头。 “你说的!我们马上回去!” 她说回去给他来一次别开生面的泰国浴,这个提议非常棒!虽然他不知道一向生涩害羞的小女人从哪里知道的泰国浴,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等他享受过了再说。 他半蹲下来,对着那个还红着脸的小女人招招手,“上来。” “柏源!”一个用力地扑上他宽厚的背,咏心开心得连眉角都在笑。 轻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摇曳的树木,轻脆的鸟鸣,不知名的花朵在丛林深处怒放,高大的男人背着一直说个不停地小女人,此情此景,竟是这般如诗如画。 有情人的天地,哪怕迷路,也是这般地动人。 整整一个月的悠闲假期,只有两个人的欢乐时光。 马尔代夫再美终究不是他们的家,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蜜月之旅,他们回家了。 回到新加坡的生活,跟以前没有很大的区别,但其实已经不同。欧家所有的人都发现了大少爷跟大少奶奶的相处有了一些些的不一样。 他在她的面前开始放下大男人的强势,学会去尊重她的想法,体贴她的需求,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意,他更加希望她在他的身边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地笑着,就如同以前他经常听到的在妹妹的房间里那清脆的笑声一般。 他的那一份心意,咏心哪怕是睡着了也感动,原来两情相悦带来的感觉竟是这般的美好。她真的很开心,每天醒来都带着笑,发自内心的笑。 而她与欧母官天丽的关系也从宝宝出生后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有时就连欧雅情都会取笑着:“妈现在眼里就只有那个宁宁公主了。” “有本事快点嫁出去当皇后吧!”欧柏源这样回答自己的妹妹。 虽然做不了他公事上的左右手,但咏心现在每天都会陪着他起来,强迫他吃早餐。晚上在女儿睡着后会陪着他一起办公,她坐在一边看看书或画画,不管多晚她都等着他一起回房睡觉。 他们都在学习,学习着相处,学习着怎样去经营婚姻。 再美好的爱情,再热烈的情感,最终还是要走进婚姻里面,一对爱人最终面对的还是生活中的琐事。学会相互包容,学会相互体贴。 这一点,他承认他以前做得很不好,但现在他愿意去学习,而她也在努力地做一个他最喜欢的小女人。 于是乎,在历经一年风风雨雨的婚姻生活之后,他们终于正式迈进正轨。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咏心跟两个保姆推着六个月大的女儿正要到外面的小公园走走,才刚出欧家大门,就看到显然在专程等待自己的罗湘湘。 完美的妆容,姣好的身材,无论从外表、家世或学历来看,罗湘湘绝对是成功男士优先选择的结婚对象。 不止别人,罗湘湘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真的一直都以为自己有机会嫁入欧家,嫁给自己从小就喜欢的男人的。 一年前欧柏源却忽然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安咏心结婚让她的心凉到底,但是后来他们结婚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加上欧母官天丽的原因,让她以为自己最后还有机会的。 可是,事实证明,她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罗湘湘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欧柏源会娶安咏心,还这么地疼爱她?于是,她来了。 她真的要问个明白。 “安小姐,和你谈谈好吗?”罗湘湘嘴里怎么也不愿意吐出‘欧太太’这三个字。 “罗小姐,请问您找我们少奶奶有什么事吗?”没有等咏心开口,管家率先发问了。上次大少爷已经命令过,不许这个罗小姐再到家里来,哪怕在出现在家门口也不许。为了不再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她还是让她快点走才是正道。 “不关你的事。”骄傲的罗湘湘睨了一眼管家然后抬起下巴再度问道:“安咏心,我是来找你的。” 第76节 “罗小姐……”管家正要赶人,咏心伸手拦住了她:“管家,别担心,罗小姐没有恶意。我们以前还是大学同学呢,没事的。麻烦你们带宁宁先到花园那里等我。” 以前的安咏心很胆小,那是因为她不想惹事。但现在的她已经变得自信了不少,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支持着她,他不在乎她的身世,只是爱她这个人而已。 都说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坚强而勇敢,这句话用在咏心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可是大少爷……”管家还是不放心。 “没事的。柏源那里我会跟他说的!” 管家看到咏心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与两个保姆带着欧家的小小公主散步去了。 “罗小姐,有什么事方便在这里说吗?”等管家她们都走了后,咏心转脸过来看着一脸很不高兴的罗湘湘。 她们从来没有任何私底下的交往,不知道罗大小姐今天专程过来说要跟她谈谈,谈什么呢? “街角那里有间咖啡馆,去那里坐一下吧!”看到罗湘湘阴着一张脸,咏心开口提议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咖啡馆,一进门,清清爽爽的布置,满屋的咖啡香,悠扬的音乐流淌在整个空间里。 她们选择了靠窗的位置,两杯咖啡被服务生端到了面前,咏心用小勺子慢慢地、轻轻地搅动杯子里丰富的咖啡泡沫,再低头嗅着那诱人的香味。 而罗湘湘则是握着小勺子盯着咏心红润的脸蛋,嘴角扯了扯,“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嘛。” “还好。”咏心笑着回答。她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 罗湘湘忽然觉得咏心的笑有些碍眼,别开眼望着窗外,“你觉得你配得上欧大哥吗?” 失恋真的是会让人成长的,哪怕是一厢情愿的暗恋,也让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罗大小姐狠狠地哉了跟头,明白感情是怎么样也强求不来,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在婚姻里,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合不合适,喜不喜欢。”咏心淡然地笑了笑。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也觉得自己配不上欧柏源,但是,他用所有的行动告诉她,感情的世界里没有配与不配的说法。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感情是不分身分上的高低贵贱的。欧柏源这样的一个男人,根本就不需要与别人联姻来提升自己的身价,也不需要娶一个强势的女人回来与他一争高下。 女人当自强这话不假,但是应该强在骨子里,强在内心,强在温婉的外表之下。就算要强也要讲究方法,不可一味地争强好胜,否则徒惹人厌烦。“母老虎”这种称号从来就不是带着褒义的。 咏心看着外表娇弱可人,甚至有些傻,有些羞怯内向,可是她却是欧柏源最想要的女人。她在他的身边,一天天地变得开朗,变得坚强,因为有爱的支撑。 “你是不是感到很得意?”罗湘湘看着对面笑得怡然自得的女人,这笑看起来就像这杯卡布其诺中的泡沫一样,甜蜜而清新,让她看着越来越刺眼。 咏心摇摇头,啜了一口醇香的咖啡,让丝绸般的触感滑过舌尖才满足地道:“我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只觉得现在生活得很安心,很快乐,那就足够的。” 从小到大的,她最大的希望也不过是如此罢了。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有几个孩子,每天都热热闹闹的,这样就足以了。 她的幸福也不是莫名的从天而降的,她也有努力的。以前,她努力地让别人不讨厌她,现在她努力地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开心,努力地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努力地经营他们的婚姻,过好每一天。 “我奉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罗湘湘冷冷笑道,“其实欧大哥心里一直有个人……” 咏心轻轻地“哦”了一声,目光纯净地望着罗湘湘。 “你不信,你就去看他的皮夹,里面有一张照片。上次我出去吃饭结帐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不小心看到的。”罗湘湘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也许他只不过是想找个替身,也许你永远不会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谁知道呢?呵呵……” 她其实也没有看清楚照片里的人是谁,因为欧柏源很快地合上了他的皮夹,但她还是眼尖地看照片里肯定是个女孩子。 咏心望着罗湘湘离去的背景,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虽然有一点点苦涩,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丝丝的芳香和甘甜。 对于罗湘湘对她说的话,咏心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震动,欧柏源说过,他爱她,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所以,她相信他。 但是女人总会有点好奇,有点私心的嘛! 曾经听人说过,钱夹里放照片的地方,就是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反映。因为对于所有人而言,那里都是最重要的地方,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自己最喜欢的人而言。 所以,哪怕她再相信自己的老公,还是想看看欧先生的钱夹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夜已经很深了,天上的星星眨着眼,朦胧的月色透过纱质的窗帘照了进来。 咏心被男人强壮的臂膀占有欲十足的搂着,她很自然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这里就是她最安全最温暖的港湾。 今天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的欧柏源因为一场热烈无比的运动过后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声在咏心的耳边响着,一向梳得整齐的头发此时有几缕垂在了额前,那模样看起来性感极了。 睁开眼,咏心注视着眼前的这张俊脸,越看越觉得自己老公真是帅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撑起头,极轻极轻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怕吵醒他一般又躺了回来。 只是,平时总是因为与他热烈的欢爱而累得沉睡的她,现在竟然一点也不想睡觉。 “柏源……”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叫了一声,没反应。 “柏源……”再叫,他却只是把她搂得紧一些。 过了一会,咏心悄悄地把那只强而有力的手从腰间移走,再把枕头塞进他怀里,他发出几句模糊的呓语声搂着枕头继续沉睡。 轻手轻脚地下床,咏心连小灯不敢开,拿起他临睡前搁在大床对面矮柜上的皮夹,走到浴室开灯后打开皮夹。 里面果然有一张照片,咦……这…… 浴室柔和的灯光下,那张三寸的照片好像是用手机拍的,背影是透是大幅透明的玻璃墙的haagen—dazs店内。 照片里是两个青春无敌的少女,一个满脸的精灵与活泼,五官精致而立体,灵动的双眸,是她漂亮的脸蛋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另外一个则是温柔可人,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还有小小的粉嫩嘴唇,笑起来既秀气而可爱,黑亮的直发轻松地披着,浏海上斜斜地夹了一支鲜艳的草莓发夹,可爱无比。 照片里的她们正在快乐地吃着冰淇淋,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也可以看得出来那时她们的开心与快乐。 只是,这照片里的人不就是她吗? 那支草莓发夹是她跟雅情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买的啊!他怎么会有那时候她跟雅情一起出去拍的照片呢? 照片上的她们根本就没有焦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偷拍的。欧柏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咏心从皮夹里抽出那张小小的照片,冲出浴室,一边打开床头灯,一边推着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柏源,柏源,你快点起来。” 欧柏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他的小妻子正坐有床上,一脸严肃地望着他。 他看到那张照片,俊美的五官溢满了笑意。 “你怎么会有我这张照片呢?”急于知道答案的咏心急急地喊着。 “欧太太,你半夜不睡觉去翻我的皮夹就为了看这个?”他坐起身倚在床头,双手把她搂进怀里,熟悉的男性气息已经包围了她。 “谁告诉你的?”依她平时从来没有这种翻他东西的习惯,如果不是有人说,她不可能主动去看的,而且还半夜三更地起来看。 “柏源……”谁告诉她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到底怎么有的啊? “我偷拍的,满意了吗,欧太太?”他低沉而愉悦地笑了。 其实,他认识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远到不仅仅是她第一次来到欧家参加妹妹的生日舞会了。 那一年,他在英国读研究所正好放假回来,刚上高中的妹妹死赖着让他去接她回家,因为他正好有点事情耽搁了,等他赶到妹妹指定的地址时,刚停下车的他正好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两个小女生正开心地吃着东西,那羞怯而甜美的笑容让他有些心悸,鬼使神差般地,他就拍下了这张照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两个本是没有交集的人从这一张照片开始了他们最初的缘分。 后来,他与她真的有机会正式见面,再后来,妹妹到国外念书后,他在心里一直想着她又碍于她对他的恐惧所以没有去找她,却让人把这张照片冲洗了出来随身带着,再后来的后来,她就成了他的妻子,然后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只想守护她,疼宠她,让她永远这么开心幸福地一辈子。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之间经历了很多的误会与磨合,但最终他做到了,不是吗? 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年,欧家的小公主已经两岁了,会跑了、会说话了、会调皮捣蛋了。 这一年的清明节,欧柏源陪着咏心到陵园去给妈妈及蝶姨扫墓。 咏心轻轻地把手上的花放到了墓碑前,拉着女儿的小手蹲下身子,指着那上面一脸笑意的照片告诉小小的欧嘉宁:“这是外婆。”然后又指着旁边的另一张照片告诉她:“这是另一个外婆。” “妈妈,为什么我有两个外婆?”两岁多的欧嘉宁长得娇娇嫩嫩,奶白的皮肤、黑黑的大眼睛、翘翘的睫毛,还有那水润的小嘴,怎么看怎么可爱,特别是娇嫩的嗓音一出,让人的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因为她们都是妈妈的妈妈啊!”咏心揉着女儿那细软如丝的头发轻声道。 “那我为什么没有两个妈妈?”叼钻的小朋友不解道。 “因为宁宁只要一个妈妈就够了!来爸爸这里!”站在身后的男人向小女孩伸出宽厚的手掌,又白又嫩的小手放在大掌里,真的是掌上明珠啊。 “爸爸,我最爱你了!”转身扑到爸爸怀里的小女孩,给了爸爸响亮的一个吻。 “爸爸也爱你。”男人亲了一口那小小的鼻尖宠溺道。爸爸最爱的女人可不止一个哦! 听着身后那对父女的对话,咏心再回头看着妈妈跟蝶姨,心中一紧,潸然泪下。 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跟他在一起过得很好,他们彼此相爱着,享受着女儿绕膝下的天伦之乐,不久之后,他们应该还会再添加一个儿子或女儿。 咏心抚着才两个月依照平坦的肚子,真是难为他日做夜做,终于又做出成绩了。 妈妈、蝶姨你们放心吧! 一双大掌轻而易已地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纤细的背部靠在自己的胸前,他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脸贴着她的颊,微笑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一定会努力让身边这两个最爱的女人幸福的! 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搂着心爱的女人,欧柏源心满意足! “爸爸,那我的外公呢?”走到山下,欧柏源正要开车离去,坐在后座安全座椅上的小朋友歪着脑袋问道。 “要带她去看外公吗?”欧柏源看了女儿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坐在副驾驶室上的咏心。 “我想去看看爸爸!”咏心望着欧柏源的眼睛,像是半响之后才回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 自从上次从香港回来后,咏心跟常致远就没有再见面了,只是偶尔会通电话,女儿自然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他。 而安家这边,除了跟安卓有联系之外,安太太林美珍与安咏荷跟咏心早就没了来往。 但是今天女儿忽然提起外公,让咏心想到了这些年一直没有去看安再林。虽然她早已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毕竟她也叫他爸爸叫了十几年,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除去上一辈的恩怨,他对她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没有让她被送到孤儿院去。 再怎么样,她都应该去看他的! 于是,从陵园离开后,他们又去了另一个陵园看安再林,欧嘉宁口中的外公。 在那里,没有意外的碰到了安太太林美珍,安家大小姐安咏荷及安卓。 对于林美珍母女俩,咏心依着礼节上还是跟她们打招呼了,碍于欧柏源的面子,她们在表面上至少跟咏心是客气有礼的。 倒是欧柏源连一句话也不说,就连安卓出声跟他招呼,他也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 欧柏源真的是个小气的男人,咏心在心里偷偷想着。明明知道她跟大哥之间很清白,他却总是这么的小气。 欧柏源对安卓看不顺眼,但是欧家的小公主却对这个经常见面对她很是疼爱的舅舅欢喜得很,才从爸爸怀里滑下来就飞奔到安卓那边扑上去娇娇地喊了一声“舅舅!” 那可爱的模样让安卓真正的疼入心坎,不理会脸已经黑了一大半的欧柏源,在他掌上明珠嫩生生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宁宁,想舅舅吗?” “想……”又是一句让欧柏源想跟安卓打架的话。靠,这小妮子,刚才不知道是谁还嘟嘟嚷着最爱爸爸呢?转眼间又跑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又亲又抱的。 “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自己结婚生一个啊!”林美珍看着自家儿子那疼爱孩子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安咏心这个比儿子小六岁的女人都结婚生子多年了,已经年过三十的儿子竟然还不结婚。 这些年,安氏已经正式恢复了正常的运行,他也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但是她每次她一提起来他不是说不急就是面无表情地走开,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太太说得有理,安卓,你也该结婚了吧?如果是还没有合适的对象,不如让我妈介绍几个名门千金给你?”一直沉默不言的欧柏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声道。 第77节 “我的婚事就不劳欧总裁关心了。”安卓淡淡一笑。欧柏源是想他尽快结婚,然后把注意力从他老婆跟女儿身上转移吧?不过,哪怕他真的要结婚,也不可能变断了跟咏心还有宁宁的关系。 “大哥,那你是准备要结婚了吗?”咏心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安卓问道。大哥对她一直那么好,她当然也希望他可以找一个相爱的人一起过啊!而且大哥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以没有一个爱他的女人呢? 听了咏心的话,大家的目光放到了安卓的身上。 “别瞎说,大哥还没有这个打算。”要结婚,总得找一个自己想要的吧?以前他觉得不在乎,但是自从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之后,他想,他不愿意让自己屈就。 “安卓,什么叫还没有这个打算?你年纪也不小了。”林美珍非常不赞同儿子的话。 “好了,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讨论我结婚的事情。”这是什么地方啊?真是的!“难得见一面,不如等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咏心?” “大哥……”虽然这些年,她已经没有如当初一般怕林美珍了,但是咏心想如果真的要跟她们母女俩一起出去吃饭,大家都会食不滋味的。 “不用了,我下午没有时间。宁宁,回家了!”欧柏源直接拒绝了安卓的提议,伸手向女儿。 “那就下次吧!”安卓把可爱的小女孩放下来,让她回到那个脸色一直不好的男人身边。 “大哥,我们先走了。” 望着那幸福的背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安咏荷扯了扯嘴角道:“真是看不出来,欧柏源竟然真的喜欢安咏心这个没用的女人。” “咏荷,注意你的言行。”安卓冷冷地望了一眼妹妹丢下话后也下山而去。 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无用?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能以世俗的眼光来衡量的。 那幸福的一家三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五) 三年后。 新加坡一家著名大学附属的幼稚园,就读这所幼稚园的小朋友,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是当官的,总之一句话,全是政商的孩子。 而整个幼稚园里,最出名最倍受瞩目的就要属欧嘉宁小朋友。 因为她的嚣张霸道是最让人头疼的,所有的小朋友都不敢招惹她。别看她外表柔柔静静的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一但使坏、暴力起来,让老师都头疼不已。 偏偏她的老爸又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幼稚园的老师每天最期盼的就是欧嘉宁快点从幼稚园毕业吧! 此时,欧嘉宁所在的班级里传来小霸女娇娇细细的嗓音,不过还是听得出来,有人又在欺负善良的小朋友了。 “段子珩,你为什么不跟我坐一起?”伴随着娇细的声音而来的是书本甩到地上的声音,“你竟敢不跟我坐,看我怎么教训你!” “你这么凶,我才不要跟你坐。”叫段子珩的小男生长得也是唇红齿白,刚随父母从英国回来的他今天才是第二天来学校,昨天他刚来的时候,这个叫欧嘉宁的小女生就抢着要跟他坐。 第一眼看到欧嘉宁,他以为她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女生,没想到他想错了,这个小女生太可怕了。 “你敢再说一次……”欧嘉宁不开心地扁起嘴,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小已经攻陷他的脸颊。 “你不要乱碰我啦,我不喜欢。而且你捏痛我了。”她的手明明这么小,为什么捏人这么痛? “谁叫你不跟我坐。” “你是个坏女生,我才不要跟你坐!” “你竟敢说我是坏女生?你欠捧,我才不是呢!”语音刚落,欧嘉宁小小的拳头已经落到了段子珩的身上,她顾不上早上妈妈帮她绑好的公主头及穿着极漂亮的小洋装,也顾不上早上爸爸把她送到学校门口时交待的要保持淑女风度不要跟小朋友打架,要不然把头发跟衣服弄乱妈妈会生气的。 “欧嘉宁,你要干什么?”段子珩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女生竟敢真的把他扑倒在地。 “打你。谁让你不跟我坐?谁让你说我是坏女生!” “你是坏女生,就是不要跟你坐。” “要不要?” “不要!” “我说要就是要。” “我偏不要。” 两个小朋友,一上一下,一个恶霸,一个倔强,谁也不让谁。 当老师听到里头的吵闹声赶过来时,只见恶霸女欧嘉宁双手捧着段子珩白白嫩嫩的俊脸,对准那张红红的小嘴就这样亲了上去。 随着那一声‘啵’的响亮的亲吻声,欧嘉宁抬起骄傲的小下巴道:“你敢再说不要,我就亲你。哼!” 欧嘉宁很认真地威胁着,完全不顾被她吃了豆腐而满脸通红的段子珩,看得老师直摇头。 这天,幼稚园放学后,欧柏源让司机载着来接欧家的小公主,幼稚园的老师很尽责地把欧嘉宁今天在学校的表现全部汇报给了家长。 欧柏源把小公主抱上车,搂在自己怀里,伸手把她有些乱的公主头慢慢地梳好,虽然没有早上来时那么的整齐,但也还过得去了,勉强入眼吧。只是,那身小洋装可是皱得像一团被揉乱的纸,还有前面吊着的小白兔也掉了,正被她拿在手里把玩着。 “爸爸,小白兔一点也不乖……”欧嘉宁换上甜甜的笑先行告状。她知道爸爸最疼爱她了,一定会想办法帮着她瞒住妈妈的。 在女儿三岁的时候,咏心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平时在家除了带儿子之外,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童装设计,女儿这件衣服就是她动手画图,亲手裁剪的,还在胸口处特别做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谁知道女儿今天刚第一次穿来学校就弄坏了。 欧嘉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平时一向很温柔的妈妈生气,一想到妈妈有可能会生她的气,那张红红的小嘴嘟了起来。 “宁宁要不要跟爸爸说,为什么要跟小朋友打架?”欧柏源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小男生,长得斯文漂亮,可以想像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小帅哥。 “因为他不要跟我一起坐。”欧嘉宁嘴巴嘟得老高。 “宁宁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坐呢?” “因为他长得好看啊,比爸爸还好看呢!”欧嘉宁小朋友很认真地说,漂亮精致的小脸粉粉嫩嫩的,白里透红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红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宁宁坐呢?”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是两个人一张小桌子,而自家的宝贝一向恶霸惯了,都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一起坐。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新生,她自然朝他下手了,硬是逼着人家跟她一起坐。 “他骂我是坏女生……”她长得这么可爱,哪里坏了?家里的每个人都叫她小公主。 “那怎么办?还是我们不要跟他坐了?” 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竟敢说他的小公主是坏女生?欧柏源疼女儿是出了名的,谁不知道他对家里的两个女人又疼又宠的,几乎就是捧在手心上哄着。欧嘉宁这脾气这性子可以说都是欧柏源这么惯出来的,比起她姑姑欧雅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明明就是跟她妈妈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漂亮可爱样,性子却是天差地别。咏心乖巧文静,女儿却是霸道又娇气,一个不如她的意就拿小拳头捶人。整个幼儿园里有哪个小朋友没有被她的小拳头招呼过?只是碍于欧柏源的权势各个家长没有人敢吭声而已。 “我不要。他是我的,我就是要跟他一起坐。”小小年纪占有欲这么强,一出口竟敢把别的小男生当作是自己的所有物,这种霸道的性格遗传自谁不用说都知道了。 见女儿这么执着,欧柏源疼爱地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修长的指头弯起来亲呢地刮着她的小鼻尖,“既然宁宁这么喜欢跟他坐,爸爸教你怎么把他拐过来给你好,好不好?” “爸爸最好了!宁宁最爱爸爸。”欧嘉宁小朋友双手搂着爸爸的脖子,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带着奶香味的小身子软了下来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爸爸……等下回家你记得要跟妈妈说……是小白兔不乖哦……”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完话就倒在爸爸的怀里困意浓浓地睡了过去。 看着女儿睡得香甜的小脸,欧柏源手里捏着那只小白兔,脑子里努力想着等一下回家要找什么样的借口骗过亲爱的老婆。 这天回到家,不用欧柏源开口,咏心光看着女儿的模样,大概也猜出七八分,看着被老公抱上床的女儿,跟在一边的咏心只能叹气:“又跟别人打架了?” “嗯!”欧柏源拉过小被子盖在女儿的小肚子上,动作温柔至极。 “我就知道。都怪你,老是这样的宠她……她这脾气就是你惯坏的!等她醒过来,一定要好好地罚她……”咏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欧柏源拉进了怀里,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别罚了,哪个小孩子不是打打闹闹的!”一向护短的欧柏源连忙帮女儿求情,他的宝贝女儿,他可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哪舍得她被他老婆罚?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老是给她撑腰,让她小小年纪脾气就这么坏,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你不怕她长大了没人要吗?”咏心又不是没有接送过女儿上学放学,学校老师对她小小的控诉还少吗? 咏心伸手,不满地捶了他一记,却被他低下头重重地吻了一下,一吻起来就不收拾。 “柏源……别这样,宁宁在这里呢!”咏心别开脸,怕被女儿看到。 “怕什么,宁宁都睡着了!”欧柏源的手不规矩起来,生了两个孩子后,她的身材依然纤细,不过,某个该长大的地方也长大了不少,让他摸得爱不释手。 咏心无奈地拉下他的手,对着将头埋在她颈间又啃又咬的男人娇嗔道:“柏源,晚上好不好?” 他们都结婚6年了,他对她却还是热情不减,虽然她也很享受跟他在一起那种水ru交融的感觉,但有时候过度了她还是有些难以消受。 “你家亲戚走了?”这几天,因为她的月事来,他每天除了对她又亲又抱之外,什么也不能做。现在听她这样一说,心中一喜。 “嗯……”咏心推开他,拉好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就要往外面走,她想到下面去看看儿子,谁知道,她刚要转身就被他拦腰抱住了。 “柏源……你干什么啊?” “回我们房间。”他低下头,眼里黑沉,那闪烁的火苗摆明了就是要把她好好地折磨一番。 “不行,马上就要吃晚餐了!”此时,咏心完全忘记了要惩罚女儿的事情,她现在只想着快点逃离魔掌。 “那我们先来个饭后甜点好了,比起吃饭,我更想吃你。”要比脸皮厚,欧柏源绝对更胜一筹。 “欧柏源!” “嘘,别叫那么大声,等下宁宁要醒了,要叫回房间再叫。” 欧柏源抱着人打开房门,正好欧母官天丽抱着两岁的儿子上楼,瞧见这夫妻俩卿卿我我的,吻得难舍难分,急忙把孙子的眼给捂上。 “妈……我们……”当众亲热被人抓到,咏心脸红到了极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啊。 倒是脸皮比较厚的男人老神在在的,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老妈跟儿子,只丢下一句话:“晚餐不用等我们了。”然后就抱着人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开始儿童不宜的限制级画面。 官天丽也年轻过,对于夫妻之事也是过来人,可是,也从没见过像他家儿子这样缠着老婆不放的,每天晚上抱还够,现在晚饭都没吃呢! 他不害燥,她这个老妈都为他感到脸红。 “奶奶,爸爸妈妈呢?”被捂住眼晴的孙子摇着头问着,拉开奶奶的手却看不到爸爸妈妈。 “你爸爸妈妈在忙,奶奶先带你去看姐姐起来没有,等下我们一起吃布丁好不好?”官天丽瞧了一眼大儿子的房门,估计这对夫妻不会有空这么快地出来理会这对小姐弟了。 欧柏源答应女儿帮她拐那个叫段子珩的小男生,可是碍于老婆的坚持只好作罢。最后还故意让老师把那个小男生调到离女儿最远的位置,原因无他,只因为那小子竟敢亲他的宝贝女儿。 “宁宁,爸爸跟你说,好女生是不能随便跟给男生亲的,知道了吗?”此时,欧柏源正坐在由司机开着的车送女儿去学校,一路上,他不停地给女儿耳提面命地提醒,可惜,他家的女儿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 “可是,你跟妈妈也一直玩亲亲啊!”夫妻俩亲吻的事情,欧嘉宁可没有少碰到过,甚至两人还做得热烈的时候,还有女儿忽然从床底爬出来的事件。 欧柏源抚着额头,有些头痛,“那是因为妈妈是爸爸的老婆,爸爸因为爱她才会亲她。” “那段子珩也是我的啊,为什么我不能跟他亲亲?”欧嘉宁问得理所当然。 “当然不行了,你跟他又没有结婚,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连小手都没有牵过,怎么可以亲亲?”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傻得跟那个小子玩亲亲,虽然小朋友不懂事,但他这个爸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欧嘉宁忽然甜甜地笑了,小脑袋一偏,精灵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像在打什么主意。 “宁宁真乖。”欧柏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唉,教育个女儿成长不容易啊,简直比让他跟客户谈合约还难上几千几万倍。 谁知道,那天下午他来接女儿放学时,就见早上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儿,手里拉着那个叫段子珩的小男生,也不管那个小男生有多不情愿,很霸道地将来推到他的面前。 “爸爸,我跟你说,我跟段子珩是男女朋友了哦。”小朋友说得天真无邪,得意万分,欧柏源听得脸色都黑了一半。 “我才不要。”还没有等欧柏源发话,被捉着小手的段子珩已经出声抗议了。欧柏源瞥了一眼小男生,看得出来,自家女儿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人家根本不想当他家宝贝的男朋友。 “谁准你说不要的?”欧嘉宁马上收起了脸上如花的笑,气呼呼地瞪着段子珩。 “我就是不要。” “你也再说一次不要,我就亲你哦。”又来了,这种让欧柏源不知道要哭还是笑的威胁竟然当着他的面再次上演了。 “我才不怕。”小男生被亲地继续反抗。 话才说完,欧嘉宁小朋友二话不说,很爽快又霸气地转过头,对着那张红润润的小嘴亲了下去。 第78节 “啵”一声,十分响亮,却让欧柏源恨不得把这个小男生抓起来狠狠地揍一顿。 “你……”小男生的脸再度红得像番茄一样。 “我怎样?” “你再亲一次试试看?” “我就偏要亲。”说完,欧嘉宁又‘啵’了一口,很准确地亲到了小男生的嘴唇上,“要是不当我的男朋友,我就亲到你答应为止。” 看着这眼前的两小无猜,欧柏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怎么发现,本该是被女儿牵着小手的小男生,此时正反过来牵女儿的手,而小男生原本不甘愿的小脸上此时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小男生哪是不想当女儿的男朋友了?哪儿是不喜欢她亲了?根本不是喜欢得不得了! 看这小男生跟女儿年纪一样,才不过五岁,就敢算计他家女儿,他家女儿虽然性子霸道,却间单纯善良,若是以后跟自己女儿纠缠上了,天真的她怎么管得住这一头腹黑的小色狼? 欧柏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么马上给女儿转学,免得给这个小男生白白占了小便宜,要么直接找上段家人,让人家负责任,给女儿一个保障。 只是,欧柏源还没有来得及找上段家人,人家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这天,欧柏源提前下班回到家,刚下车还没有走进家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唐奕,还有他怀孕八个月即将临盆的妻子唐菲胭坐在沙发上,坐在他们对面的是慕容杰夫妇及他们6岁的儿子慕容承泽,而他们那个从小就跟慕容承泽认识的女儿正跟他玩得不亦乐乎,慕容杰3岁的女儿琥珀趴在妈妈的膝盖上认真地看着哥哥姐姐。 他们来家里玩,这一点欧柏源早就知道了,所以今天他才会提前从公司回家,让他吃惊的是那个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小男生不就是他就要找上人家家长负责的的段子珩吗? 难道他是唐奕的儿子?这样的事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唐奕跟慕容杰一看见他走进来,笑着跟他招呼。 “好久不见,唐奕。”欧柏源把手上的外套及公文包让佣人拿走后,向慕容杰笑了笑然后一直盯着坐在唐奕身边的段子珩。 “柏源,这是我儿子段子珩。”唐奕看到欧柏源一直盯着自家儿子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他们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一直没有时间过来拜访一下。“子珩,叫欧叔叔。” 不过,刚才他们刚到欧家时,欧家的小公主欧嘉宁看到自家儿子很自来熟地过来牵他的手,他才知道他们在同一个幼稚园上学。 这些年,他们一直住在英国没有回来,如果不是这次唐菲胭想要回国生产,顺便探望多年不见的好友,他们应该还不会回来。 谁知道,老婆跟儿子一回国就赖着不走了,他只能先把儿子送到幼稚园。 看欧柏源这么惊讶应该是有见过自己家儿子了吧?都怪他工作太忙,老婆又快生了,所以接送儿子就落到了保姆的身上。 “欧叔叔好。”段子珩非常有礼,也没有跟自己爸爸说早就见过欧柏源了。 “唐奕,你说他是你儿子?”欧柏源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怪不得他第一眼看到段子珩的时候总沉得有一种熟悉感,但怎么也想不到是唐奕的儿子。而且他姓段,所以他就没有联想到可能是他儿子,看来唐奕自己没有换回以前的姓,倒是让自家儿子认祖归宗了。 “柏源,他是菲胭跟唐大哥的儿子啊!好巧,原来宁宁回来说喜欢的小男生是他呢!”咏心亲自端了一大碟切好的水果及点心过来,看到自家老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笑了笑。 当初她还是吓了一跳呢!她虽然早就知道菲菲跟唐大哥不是亲兄妹,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会在一起,更没想到几年前菲胭说要到国外继续念书其实是跟唐大哥在那边结婚了。 他们也太能藏了!不过,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听到老婆这样说,欧柏源的脸黑了一半。这小子,原来是唐奕的儿子,怪不得年纪小小就如此腹黑,真是有乃父之风。 “柏源,唐奕,恭喜!看来你们有机会做亲家了。”慕容杰笑得开心。 “阿杰,现在说恭喜好像有点早了。”唐奕不以为意地看着那对正在玩得开心的小朋友。欧嘉宁小朋友自从看到慕容承泽来后,可是没有再理过他儿子了啊! 看儿子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像他们说的一样。不过,看着慕容承泽跟欧嘉宁每每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欢快的笑声,自家儿子的嘴角就抿起来的样子,唔……做为大人的他还是静观其变吧! “对啊,说不定子珩喜欢的是我们家的琥珀是不是?”商水晶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一脸的笑意。 “宝贝们,过来吃东西了!”咏心笑着招呼一群热闹的小朋友们。 一群大人开始聊着他们自己的话题,而小朋友们当然也没有闲着。 “喂,段子珩,那个红豆糕,我要吃。”对面的段子珩手里拿着一块似乎还冒着热气的红豆糕就要给身边笑得甜甜的小琥珀,一直跟慕容承泽玩得暂时忘记了段子珩的欧嘉宁立刻恶声恶气地吼道。 那可是她最喜欢吃的呢,段子珩怎么可以拿来给琥珀呢?虽然琥珀是承泽哥哥的妹妹,但是段子珩拿给她就不行。 哼,他都没有主动拿东西给她吃过呢! “欧嘉宁,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咏心很严厉地制止女儿的错误行为,并且脸上汗颜。都怪欧柏源了,平时把女儿惯坏了,让她一点礼貌也没有!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是人家到家里来作客啊。 跟好友的儿子比起来,她家的女儿显得多么蛮横。真是的,唐大哥的孩子,就连斯文都像他。而她的女儿,没有半点像自己,除了长相跟她一模一样,那性格简直就是…… “没有关系,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不用干涉太多。”唐奕很和蔼可亲地说道。引来咏心愧疚到极点的目光,只有欧柏源紧紧地盯着唐奕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宁,尝尝这个松子糕吧,很好吃的哦!”慕容承泽对着欧嘉宁笑得开心至极。 “谢谢承泽哥哥。”欧嘉宁可是难得如些的乖巧呢!只是,两只大大的眼晴还很生气地瞪着正在小口小小口喂琥珀吃东西的段子珩。“承泽哥哥,等下我给你看我画的画好不好?老师说我画得最棒了。” “好,先吃完东西。”慕容承泽依然只是笑。 很快,红豆糕的小插曲就过了,大人们继续聊天,而小朋友这边却是波涛暗涌。 吃完点心后,好像还在生气的欧嘉宁拉着慕容承泽的手就要往楼上走,没想到对面的段子珩却温柔地拉起琥珀的小手轻声轻语地说道:“琥珀,哥哥带你到花园去玩好不好?那里有好多好多好看的花!” “好!”还懵懵懂懂的小琥珀开心站起来跟着段子珩一起往花园方向走去。 本来是拉着慕容承泽要上楼的欧嘉宁看到段子珩竟然拉着别的小女生的手出去玩,气得一把甩开慕容承泽的手气冲冲地也跟着往花园方向走跑去。 聊得热闹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了,慕容杰咳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儿子:“承泽,你去把妹妹带回来。” 不消五分钟之后,慕容承泽抱着妹妹回来了。 “宁宁跟子珩呢?”咏心站起来问道。 “他们在花园打架……” 厚!咏心很想让自己晕过去,天啊,她家女儿又要开始欺负人家了吗? “我去找她回来,真是太不懂事了!” “老婆,算了。孩子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欧柏源拉住自己的老婆,她去有什么用?孩子自然有孩子解决的办法。 段子珩绝对比他老爸还黑心,他还怕他女儿吃亏呢! “可是……” “对啊,咏心。没事的!不要理他们了。” 于是,坐下来继续聊。 花园里。 欧嘉宁女王似的骑在段子珩身上,生气的小脸蛋红通通。 “段子珩,谁许你牵别的小女生的手?” “那我给你牵回来好了!”段子珩伸出手给她。 “我说过了,不许跟别的女生牵手,听到没有?”哪怕是琥珀妹妹也不可以。 “那你呢?”段子珩反问道。 “我以后也不跟别的男生牵手好了。” “没关系的!你可以牵别的男生的手。”段子珩温柔地笑。 “我说过不牵就是不牵……” 阳光明媚的花园,不时传来小男生及小女生清亮的声音。 这样的时光,这样的人,可真美好。 (六) 欧嘉宁七岁的时候,在与爸爸妈妈参加姑姑欧雅情的婚礼时,因为想着寄养在段子珩家里的那只小白兔,在婚礼结束时偷偷跟段子珩跑回家,然后那天晚上在他家留宿了。 因为欧嘉宁也有几次在唐奕家过夜的经历,欧柏源也就没有在意。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接人时才惊讶地发现自家女儿竟然没有在唐奕专门为了她弄的小房间里面睡觉,跟着一起上来的唐菲胭与唐奕也是一脸的惊讶与不解。 然后,他们一起打开了段子珩的房间的门。 欧柏源与唐奕夫妇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好的景象,如同一幅细细描绘的画。 打开的窗户,不到八点的清晨时分,晨光从拉开的窗帘透过来,一点点的撒在室内的桌上、地上、床上…… 窗外,枝花浪漫的樱花纷落的瓣蕊,被微风吹拂浅飘入房,一片、一片落英缤纷。 而在这一片柔光与粉意之中,两个小儿女相拥而眠,甜蜜而纯稚。 可爱的小女孩脸蛋深深地埋入男孩的怀里,因为熟睡,嫩嫩的脸颊上泛着粉粉的红,嘴唇微微地张开,睡着松散开来的细细发丝,柔柔地缠绕在男孩的胸前,而那个一向冷静淡然的小男孩,此时也是睡得平稳静谧,指间一缕微卷的发丝,稚嫩的脸庞带着浅浅的柔。 这本是多么美好的画面,看在不同的人眼里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欧柏源气得脸都黑完了,而跟在后面的唐奕夫妇则是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柏源,我看我们还是到书房去谈谈吧?等他们醒来我会好好教训段子珩。”唐奕看着欧柏源难看的脸色,有些小心道。 嗯,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欧柏源的掌上明珠在他家跟他儿子睡在一张床上被他抓到了总归来说,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育好啊! 虽然两个才七岁的小朋友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在两家大人商讨过后,段子珩与欧嘉宁被早早定义成了一对小小的未婚夫妻,等他们成年之后就正式结婚。 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段子珩被父母带往英国,只允许在假期的时候回来,在送段子珩上飞机那一天,欧家的小公主哭成了泪人儿。 但是这次不管她怎么撒娇也没有用,爸爸根本不理会,所以欧嘉宁决定跟爸爸翻脸,一个星期都不要跟爸爸说话了,还要把爸爸的秘密就给妈妈听。 至于爸爸的秘密是什么呢? 欧太太听了女儿的话,这天中午借着到公司跟欧先生一起吃饭的机会溜进了他的休息室。 可是,休息室就这么大,她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女儿口中所说的秘密啊! 以为女儿骗他,打了个电话回家正要开口教训她,谁知道她话还没有说,女儿已经在那边噼噼啪啪地讲开了:“妈妈,我就知道你找不到了,在爸爸的衣柜最上面那一层啊!” 欧嘉宁在电话这边直叹气,如果不是她还是生爸爸的气,她一定会跟妈妈一起过去的。 看来,女儿比自己还了解自家老公这间休息室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于是,欧太太照女儿说的打开衣柜,望向最高的那一层。 欧太太的眼晴差点没掉下来,这……这个洋娃娃不是她以前跟老公去香港买的那一个吗?可是,不对啊,他们一起买的那一个一直被她放在家里好好的,那眼前的这个…… “心心……”欧先生看到欧太太许久没有出去,推门进来看到欧太太正站在打开的衣柜前发呆,意识到她在看什么时,一向脸皮厚的欧先生似乎有些脸红了。 “柏源……你怎么会有这个?”欧太太惊讶地回头看着一脸不自在的欧先生。 “买就有了!”欧先生走过来搂住她肩,“陪我睡一下午觉吧。”欧先生另一只手想把衣柜关上,欧太太却伸手挡住了:“柏源,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有跟家里一模一样的洋娃娃呢!”想骗她?门都没有,而且他一向没有午觉的习惯了。 “我买来给我女儿玩的不行吗?” “宁宁才不喜欢玩洋娃娃!” “我有没有说给宁宁玩!” 第79节 “那你还有多少个女儿啊?”难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女不成? “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后没有。不如我们现在就来生一个吧!” “柏源……你……” 接下来欧太太没有机会再问了,满室的春光,她哪里还有力气去追问啊。 真是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告诉她,在她第一次离家出走时,他跑到香港找她,找不到人,一个人走到庙街那里,看到那个洋娃娃时不由自主地买了下来,在他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夜晚,他都是抱着它睡。 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说呢? 如果不是在女儿四岁的时候来公司玩,不小心被她发现了,他连哄带骗地把女儿骗过去,让她不要让妈妈说。 女儿一向很听他的话,这几年他老婆根本就没有发现过。 谁知道这次因为段子珩的事情,女儿连他这个老爸也出卖了,看来以后他做事情还是小心点吧! 自家女儿虽然很单纯,但是也小心眼!而且越大越古灵精怪的,他得开始提防了。 欧太太,现在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 ------题外话------ 欧先生与欧太太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了!谢谢亲们这么长久以来的支持!这段时间采薇写文其实有些急躁,回过头看时发现有很多的错别字及语序不顺的地方,谢谢大家的宽容与理解! 从明天开始更新第二卷:心痒难耐,唐奕vs唐菲胭,伪兄妹恋,重口味文,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继续支持! 第一章 七月,国立大学门口。新加坡的夏天总是特别炎热,夹杂着阴雨连绵,明明方才还是碧空万里,转眼间就变成乌云密布,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雅情,你不要为难她了,心心在安家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再不上车,陆凌风要过来了。”唐菲胭看着欧雅情一个劲地要拉着咏心去参加她的饯行宴,淡淡地出口道。 “你们看到他,让他死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本来还想拉人的欧大小姐马上放开对咏心的纠缠几大步跑回车上,连跟好友说再见都没有,关上车门匆匆离去。 “谢谢你,菲菲。要不要跟我一起坐车?”咏心看到雅情终于离去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真好,不用见到欧柏源了。 “心心,今天我有事。我先走了,byebye。”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唐菲胭匆匆忙忙离去。今天是那个恶魔回国的日子,她可不敢让他等她。 “byebye。”身后传来好友温婉的声音。 接到男人打来的电话时,唐菲胭正一个人刚坐上计程车。 “你在哪?”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沉,吝啬得像是没有温度。 “我……刚放学,今天第一次模拟上庭……”犹如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导致她连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紧张地回答。 他听后,少见的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这类似关心的举止令唐菲胭一愕,他多久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了?但她也只是一愣而已回过神赶紧说:“还可以……你下飞机了吗?爸爸叫我晚上回去一趟……”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唐菲胭愣了一会儿,心里叹了口气。她想,家里还是先不要回去了,她刚才说那句‘爸爸叫我晚上回去一趟’应该是惹恼他了,要不然不可能这样就不发一语挂电话的。 唐菲胭,你真傻!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她一点点的不听话呢! 她抬起头,毫无目地性的望向车外,那熟悉不过的景物告诉她,这不是回家的路,这是通往地狱之门的路啊! 哪怕在电话里,他没有半句说要她过去等他的话,但是,如果在他回到公寓之前她没有在那里等他的话,后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犹记得三年前,刚被他逼迫成为他床上的禁脔,才十七岁的她对性是惊骇和恐惧的,特别是那个人还是唐奕,那个从小就一直把她捧在掌心疼宠的哥哥啊! 竟然对她做出那般人神共愤的事情!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甚至想过要死,可是,在她买来安眠药想吞下去时,那个男人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冲进她的房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冲进厕所里。 “唐菲胭,如果你再敢跟我玩花招想寻死的话,我让你生不如死!让唐兴业给你陪葬。” 在外人面前总是谦虚谨慎、彬彬有礼的男人,那晚的声音如同渗着零下三十度的冰冷,现在回想起来,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丝恼羞成怒,抑或是气急败坏吧! 他怎么会让她死呢? 他还没玩够她呢! 她唐菲胭就是他唐奕手掌里捏着的小白鼠,他想让她生,她就得好好活着;他如果厌倦了,就会毫不客气地捏死她! 是的,他会捏死她,而不是放过她。 前几年,她还犹自抱有幻想,盼望着哪天他厌倦了自己,就会甩掉她,或者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他就会像小时候一样任她予取予求,不再用性来对付她。 可是三年过去了,一千多个日夜啊,那么长,那么长,长到她已经绝望到连想都不敢想了……用力摇了摇头,唐菲胭不愿再去想有关于那男人的一分一毫。 不想了,真的不愿意再想了。 来到他位于市区的公寓,唐菲胭拿出手中的备用钥匙打开大门,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她所熟悉的。 这几天忙着模拟上庭需要的材料,她连续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刚才坐在车上的时候差点就要忍不住眯眼。 都不知道她明明很讨厌学法津的,那些法律条文是那么的枯燥无味,那些法律原文书更是看得她头痛想睡觉,可是,她偏偏就是要学,偏偏就是不服气。或许在潜意识里,她想证明什么,证明有一天她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抗衡吗? 而爸爸一向疼爱她,由着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学业上从来不干涉她,更不会要求她为了以后继承家业而念商学系。 在玄关处换上室内拖鞋,宽大的房间里一片安静,他刚下飞机不在家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爬上二楼找到以前她来这里时住的房间,她没有带行李过来,这里还留着她的衣物,所以也不用收拾,直接进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发丝还没有吹干就已经趴在被子中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似乎有些长,睡过了黄昏,睡过了晚餐。 漆黑的夜里,一盏橘色的暖灯淡淡地照在卧房里,除了呼吸声,这里一片宁谧,只是那呼吸声却明显的不是安稳地沉睡,急促微喘,床上的人儿在暖被下辗转起来。 梦里那些往事一幕幕不断地涌上来…… 午后刺眼的阳光,带着夏天独有的火辣气息,让人恨不得24h就呆在空调房里不出门。 可是,唐家大宅前院的花园里,在烈日炎炎之下竟然热闹不已。 在凉亭旁的一棵大树下,站在树下朝上看,除了茂密的树叶,隔挡了灼眼的阳光外,还能看到交错的树枝间垂下了两条腿。 那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很有规律地晃来晃去,让挂在脚上的那秀气的小皮鞋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树下站着三个成年人,均是张开双手手心朝上等着,像是要接那随时会掉下来的鞋子。 但比起他们家大小姐的安全,鞋子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小姐你快下来吧!张妈的心都快教叫你给吓停了!” 树下的三个人中,站在中间的那个脑后梳着个古典发髻,身材略胖的中年妇女显得最为慌张,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张妈是唐家请来的照顾唐菲胭的保姆,从小看着她长大,整整七年,感情非常亲密,跟母女俩没什么分别了。 唐兴业是有名的企业家,从商以前还曾是一名内阁的议员,唐兴业的妻子也是上流社会中有名的贵夫人,非常热衷于各类的慈善事业,还是群英妇女会的主席,在外人眼中是一对非常登对的夫妇。 也因为唐兴业夫妇经常忙于工作应酬,所以能陪唐菲胭的时间相对家里的保姆跟佣人来说都要少。 所以,唐菲胭跟张妈及其它佣人的关系很密切。 今天吃过午饭后,张妈怎么也找不到唐菲胭的踪影,还想着一向乖巧的小姐不会乱跑,决不可能擅自出家门,怎么知道她倒真没有乱跑,只是太会找地方躲了,一个没注意怎么就上了树呢! 先不论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爬树的,这要是让太太知道,小姐一个女孩子家学男孩子疯野,她这个做贴心保姆的绝对躲不过处罚,更别提万一小姐再从树上栽了下来,摔到哪…… “哎呦,我的大小姐啊!你一向都很听话的,这次是怎么了!”一群人围着树大呼小叫。 树上,一直抱着一根粗树枝往前蹭的小女孩,终于像是听到了别人的呼喊一般,停了下来,一双圆圆的大眼,对树下仰到脖子快断掉的几人眨了眨,食指抵到唇前,朝众人“嘘”道:“小声点,别被妈妈听到了!” “小姐再不下来,我要上去通知太太了哦!”张妈旁边机灵的小佣人说道。 她们家小姐谁都不怕,就怕太太板起脸要教训人的样子。难得今天是假日,太太没有出去应酬,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这话果然奏效,一听之下,唐菲胭秀气的两道眉很委屈地拧了起来,放在她圆嘟嘟的小脸上,好不惹人怜爱。 “我不要下来,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回来!”今天哥哥一大早就出去了,说学校有球赛。她死皮赖脸地想跟哥哥一起去,可是一向疼爱她的哥哥竟然说外面太热了,不让她去,还让张妈看着她。 虽然哥哥保证中午吃饭前一定回来,她只能在家乖乖地等着,可是一直等到她吃完午饭哥哥还没有回来,打他的电话又关机。 她的房间的窗口又没有对着大门,所以她想到了爬到树上可以看到远一些,她想知道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管!我这就去通知太太!”小女佣一见这招奏效,作势要走,树上的唐菲胭情急下想拦又拦不住,手里一直紧抱着树干的手就这样松开了。 “我的乖小姐啊,你快点下来吧!”张妈有些肥胖的身子在如此的高温之下已经出了满身的汗了,又因为担心树上的小人儿,整个人像泡在水里刚出来一样。 “不可以告诉妈妈……啊……”唐菲胭伸手想要拦住小女佣,可是一边身体太过前倾,失去了平衡,身子一侧从那树枝上滑了下来。 所有事都发生在一瞬间,快到所有人还来不及尖叫,反射性地一齐拥上去,好几条手臂恨不能织成一张大网,实在是不幸,唐菲胭个子小虽然没什么分量,张妈虽然有碰到了唐菲胭,但是因为站在太阳底下有些久了,所以眼前一晃,竟然失手了。 唐菲胭小小的身子滚落在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慌到不行,马上围了过来,张妈将唐菲胭抱起来,发现她额角冒出了鲜红的血,心疼至极:“我的小祖宗啊!小玉,快点回去准备医药箱,然后打电话让陆医生过来再通知太太。” 机灵的小女佣马上转身就要回去,却被明明哭得一塌糊涂的唐菲胭叫住了:“不许走。” “小姐,你的伤口要马上处理啊!张妈抱你回去。” “不许告诉妈妈,把医药箱拿到这里来,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回来。”两只大大的眼晴明明充满了泪花,唐菲胭却倔强得不让张妈抱回去。 “小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告诉太太呢?听话!” “我不要!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小姐……” 花园里再度热闹成一团,她们担心着额角碰伤了皮的小姐啊!虽然出血出得不是很多,但是要是感染的话就麻烦了,最重要的是女孩子以后留下疤痕的话不好看。 急于安慰唐菲胭的她们没有留意到大门外面进来的唐奕。 “张妈,发生什么事了?” 淡然的声音从身后的传来,他们一起回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十五岁的唐奕,已经与同龄的男生非常不一样,虽然年纪还小,但身高已经近一百八十公分,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他的脸上永远挂着有礼的微笑,乌黑的发丝很利落,身上的衣物也从来都是整洁如新,只是简简单单的衬衫,就分外地斯文儒雅。 哪怕今天是去参加学校的球赛,穿着一套蓝白色的运动装却依然整洁干净,没有如大部分运动过后的男生一身的汗水湿透衣裳。 “哥哥……疼……”还没有等佣人们开口,听到声音的唐菲胭已经从张妈的怀里挣扎下来冲向声音的来源,看也不看就直接扑到了男孩的怀里哭诉着。 “少爷……小姐她……” “菲菲怎么了?让哥哥看看!”清亮温柔的男孩嗓音,在这一片喧闹嘈杂中分外好听。 妹妹平时虽然很娇气,很任性,但是却很少会这样哭。唐奕蹲下来把妹妹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抬起她的脸。 在看到额头上那一道血痕时,本是温柔的脸色阴了下来,“怎么回事?” “哥哥……菲菲好疼……”怀里的小女孩因为哥哥的回来声音更加的委屈。 “少爷,小姐刚从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张妈看到年仅十五岁的小少爷崩起脸那冷然的模样让她不禁有些紧张。 “树上?”唐奕像是不可置信地望着怀里的小女孩,一听到张妈这样说,唐奕就知道一定是她又调皮了,只是爬树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敢做?现在只是受了点轻伤,要是再严重一点可真是不敢想像啊! “哥哥……哥哥……人家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张妈又不给我到门外去等,我只有爬到树上去了……”两只有些脏的白嫩小手紧紧地揪着哥哥的衣领,那张还满是泪痕的小脸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啊! “好了,我们先回去把伤口清洗一下好吗?”满满的叹息就要从口嘴溢出来,唐奕抱起那个没什么重量的小身子往家里走,一直紧张着的张妈她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80节 整个唐家里,小姐最怕的人是太太,先生虽然很宠爱小姐,但在家的时间太少了,而最能让任性的小姐听话的人是年纪轻轻的小少爷。 只要小少爷在,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哥哥,不可以告诉妈妈哦!”小女孩的娇娇嫩嫩的声音带着乞求,甜到了心坎了,让人想责怪也怪不出口了。 “那你告诉哥哥,以后还敢不敢爬树?” “不爬了。”小女孩嘟着嘴答应道,“可是哥哥那么久不回来,菲菲想哥哥了。” “嗯,哥哥下次晚点回来的话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哥哥最好了!哥哥……”像是怎么也叫不腻一般,从花园回到客厅的一路,除了男孩子清亮温柔声音就是小女孩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在这炎炎的夏日里,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进家里,一切都美得像幅画一般。 完美的画面,时不时飘来的低浅对话,这样的青春年少,多么的美好而甜蜜。 “菲菲今天乖不乖?” 唐菲胭搂着哥哥的脖子,笑得无比甜美,似乎额头上的伤因为哥哥的回来而变得不重要,“乖。” “有没有吃完饭?” “有。” “真棒。”唐奕终于露出微笑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发顶。 他的笑容很完美,不论远看近看,都是和蔼可亲的哥哥。 哥哥称赞她了呢,唐菲胭高兴得脸蛋红通通的,“菲菲只听哥哥的话。” “乖孩子。”唐奕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充满热切开心的眼神中,笑容清清浅浅,格外俊朗而优雅。 她的哥哥不是很爱笑的人,可是只要他笑,就会特别吸引人,她傻傻地望着哥哥那斯文的笑容,觉得再也不会有人笑得比他更好看。 怪不得班上女同学每次在哥哥去接她放学时,总会用很羡慕的口气跟她说:“菲菲,你哥哥真好。” “菲菲,让你哥哥也做我的哥哥好不好?” “菲菲,我拿我哥哥跟你交换好不好?” 不好,不好,都不好!哥哥是她一个人的。 唐菲胭依偎入哥哥的怀里,最好可以永远都赖在哥哥的怀里不离开…… “不要!啊!”床上躺着的人儿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满的汗水,呼吸浓重。 又梦到了,又梦到了那样的笑容,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不论在哪里,不论过了多年,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笑容。 明明是那么温馨甜美的梦,小时候最开心的时光,可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恶梦般的存在,也许时间过去,很多东西都已然遗忘。 但那笑容,还有她心底的恐惧,到现在依旧鲜明。 梦的情境并没有可怕之处,相反还是温馨得让人羡慕,以前的唐菲胭也认为如此,可是现在不会了,永远不会再觉得那是美好。 她现在才明白,那其实是恶梦的开端,梦里笑得甜美的女孩,那时笑得有多甜,现在就会有多苦涩。 抬手安抚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背后被冷汗濡湿了一大片。 “作恶梦了,嗯?”轻轻浅浅的问句,跟梦里一模一样的语调,在寂静中传来。 唐菲胭的身子一僵,半晌,思绪才回过神来,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熟悉到可怕的脸庞,她的心猛地往下沉去,不断地沉去…… 嗫嚅了半天,终于挤出两个字来,干涩无力:“没有。你什么时候到了?” 唐菲胭低下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为什么没有叫醒她呢? “脱衣服!”冷然的声音从沙发那端传过来,在他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房间里的大灯也打开了,一室的明亮赶走了黑暗,却也让唐菲胭的心再度沉到底。 她还在期望什么呢?傻瓜!难道还想如刚才梦镜中的一般,开心地扑到他的怀里开心地笑着叫他:“哥哥……” 淡淡的叹息声传来,“菲菲,你又忘了,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唐菲胭立刻惊吓般地抬起眼望向他,“对不起,对不起……”慌得脸蛋都白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撒谎,也讨厌别人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而他对她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再说第二次,如果她敢没有听进去,那下场是不敢想像的! “傻瓜。”沙发上端坐的男人,脸上依旧是让她害怕的微笑,有礼儒雅的微笑,像是拿她没有办法般地低喃:“慌什么。” “对不起。”除了那三个字,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望着她,明明只是几步之遥,可是在唐菲胭眼中他们之间却是隔了不止一个天涯那么遥远。只是,专属于那个男人的阴冷却让她毛骨悚然。 “看你,满头大汗。”他像是心疼似地说道:“睡衣都湿了,换一件吧。” 她没有任何异议地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边,拿出干净的睡衣,准备去浴室换。 “去哪里?” 淡淡的三个字,定住了她的动作,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被抽得一干二净,她只是僵了不到五秒,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唐菲胭抬起手,缓缓地解着睡衣的带子。 “真是个乖孩子。”那语气温柔得醉人,却让唐菲胭手上的动作更快了,长袖的睡衣很快从她身上褪了下来,掉落在地板…… 男子在那端呼吸均长,面容平静。 唐菲胭没有立刻换上睡衣,而是弯下身子将睡裤也褪去,纯黑的丝质小内裤性感而诱人。 “果然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赞叹般的低语,像是在她的耳边响起一样,她的心里泛起一抹怪异的感觉,热热的,烫烫的,可是也是惊惧的。 “过来。”一米之外的男人声音平静地命令道。 明明室内的气温很高,可是她却抖了起来。 “你知道要怎么做的,不用我教的,嗯?” 她当然知道,虽然他只教过她一次,但印象太深,记不住的代价太大,所以每一个细节她都牢牢地记住了。 弯腰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喜欢她在他的面前什么也遮蔽也没有,他喜欢的一切她都记得,也毫无异议地执行了几年。 少女的娇躯哪怕是颤抖着的,也是美的,她的身材发育得非常好,纤秾合度,玲珑有致,皮肤白皙得比牛奶还要润滑,晶莹剔透,隐约可以看到皮肤下淡淡的血管。 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敢试图掩盖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眸低垂,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这么乖,这么顺从,应该可以…… “穿上衣服。” 轻浅的四个字,听入耳中时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虽然也有不解,但知道自己不用再伺候他那些下流到极限的要求,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像是天籁之音一般好听。 “松了口气,嗯?” 唐菲胭抬眸望向他,“是。”不敢隐瞒,不敢欺骗,因为不论她怎么做,她的心思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藏不住的。 她那点小心思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拿不出手。 很明显,她的乖巧与坦白取悦了他,男人坐在那里微微地点头,唇角的笑,甚至让她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真的很愉悦的。 “换上另一套衣服,我们要出门。” 出门?唐菲胭不解地望着他,他刚从英国回来又要出门去哪里呢?虽然有疑问,但是只要他不说,她便不问,不敢也不能,只要听从就好了。 很快的,唐菲胭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小洋装穿上,正要伸手把后背的拉链拉上,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伸手代替了她。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有些粗糙的指头碰到她的细嫩的肌肤,带来点点麻痒的感觉,可是唐菲胭在这个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等他帮她把拉链拉好,还没等她松下一口气,他却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出声道:“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吗?” “去哪里?”既然他要她问,那她便问好了! “回家。”男人轻轻地丢下两个字后率先走出了房间。 唐菲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回家?她真的是被他这两个字给吓到了! …… 一路的忐忑不安,终于还是回到了那个应该叫家的地方。 唐家所住的这所豪宅,寸土寸金,早已不是唐菲胭小时候住的那幢有着一棵大树的古宅。唐父身为唐氏建设的负责人,这几年“唐氏”发展顺利,政府所有的建筑大项目有一大半都是由唐氏揽入囊中,唐兴业可畏是意气风发,加上唐太太腾家珍公关手段一流,唐氏夫妇在上流社会中光彩夺目。 下了车的唐菲胭依然是跟在没有说话的唐奕身后,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客厅才发现家里面有客人。 唐兴业及腾家珍陪着他们正准备用餐。气氛很好,宾客交谈甚欢,一派和乐融融。 晶亮璀璨的大型水晶灯下,长长的欧式餐桌上摆放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端坐在桌前的每个人都是衣冠楚楚,举止优雅。 这是什么情况?怪不得下午爸爸打电话给她说让她回家一趟,原来是有客人来,可是这些客人关她什么事呢? 唐菲胭有一刻呆站在那里。 “先生、太太,少爷跟小姐回来了。”早有佣人走到餐桌边,小声地向家中的男、女主人禀报。 “菲菲,唐奕,你们回来了?”唐太太腾家珍马上转过身子,脸上露出少见的笑。 “回来就好!就等你们一起回来用餐了!”唐兴业脸上的笑也是明显极了,看得出来很高兴。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男人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温和、优雅、不疾不徐,像缓缓的一缕轻风。然而这个声音听在唐菲胭耳中,却比恶魔的召唤还要让人恐怖。 这个男人,所有人都被他欺骗过去了。看来他早已知道今天爸爸让他们回来吃饭了,却在电话里听她说要回家一趟时挂了机,真是够无耻的。 “爸、妈!”唐菲胭很不耻唐奕这种双面的性格,不过,她当然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现出她的不满。 “菲菲过来。”唐兴业朝唐菲胭伸手,唐菲胭只能走过去,“这是我的宝贝女儿菲菲。”才走到唐兴业的身边,唐业兴面向对面坐着的贵宾微笑道:“菲菲,来跟肖叔叔、田阿姨打个招呼。” “肖叔叔,田阿姨好。”唐菲胭乖巧道。 “菲菲是越大越漂亮了!”席间传来赞叹的声音。唐菲胭不为所动,她印象中并没有认识这两个人,竟然好意思说得好像认识她很久一般。 “菲菲,这是肖叔叔的儿子肖文杰,跟你同龄,正巧也是跟你一个学校的,说不定以后你们还可以成为好朋友哦!” “你好,我是肖文杰。”在唐菲胭还没有出口招呼时,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男人清亮的声音传来,唐菲胭顺声望过去,那是一个气质清雅的男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晴在望着她。 “你好!”唐菲胭冷淡地回了一话,她的话音刚落,只是一瞬间而已,她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股寒意。她怎么能忘了,唐奕最讨厌的一件事除了欺骗,还有她跟别的男生靠得太近呢!哪怕只是一声客气的招呼也不应该有的,但是这是在家里,在爸爸妈妈的面前,她怎么能失礼? “这是我儿子唐奕。”介绍完女儿后,唐兴业面向唐奕介绍道。 “肖部长,久闻大名。”唐奕向前一步招呼道,声音温和有礼,或是眼里却没有半点的温度。法务部长肖志青,他怎么会陌生呢? “见笑了,唐大律师。”肖志青从座位上站起来跟伸出手与唐奕交握后对着唐兴业道:“唐兄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还有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可以开饭了。”唐太太腾家珍示意管家上菜,然后对着已经坐到位置上的唐菲胭睨了一眼:“菲菲,怎么不跟林叔叔打声招呼?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唐菲胭在听到腾家珍的话后,漂亮的脸上闪过一抹恶心,都不看一眼妈妈口中的林叔叔,小手放在膝上紧紧地铰在一起。 “没关系!菲菲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小女孩总有耍任性的时候。”林至豪不在意道。 第81节 “唉,又任性。”唐兴业无奈地摇头,真拿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有办法。 为什么又是她任性?唐菲胭气恼地咬牙,这几年只要她有什么意见,父母都觉得她是在闹脾气、耍任性,可是,爸爸什么都不知道…… 唐兴业看爱女咬着唇不说话,就知道女儿又在那里生闷气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越来越爱使小性子,不过女孩子嘛,难免的。 “我不……”唐菲胭那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有些冰凉的大手伸了出来,亲呢地拍了拍她的头顶:“菲菲,听话。” 是唐奕!她要冷静,要冷静,忍了这么多年,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忍住心中那股就要狂吐而出的感觉,唐菲胭吞吞口水终于挤出完整的话:“林叔叔。” “菲菲跟哥哥的感情真是好啊!”肖志青看着这一对小儿女的互动感叹道。 “肖部长见笑了,是我管教不方,小女平时就是有些小任性。”唐兴业看着女儿跟唐奕的互动失笑道。 女儿从小就跟唐奕很亲,一天见不到哥哥就找得要命,不过从她十五岁以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亲密了。 特别是唐奕到国外留学后,女儿好像是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一般。这些年,也很少见她像小时候一般‘哥哥、哥哥’的喊了,也许是小女孩长大了,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这一顿饭,唐兴业夫妇扮演着称职的主人,尽量让来宾有宾至如归的感受。 而唐菲胭在吃过正餐后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那么多虚伪的话,那么多虚伪的笑,看了都想吐!真亏他们还能谈得如此开怀! 而她亲爱的哥哥,竟然能容忍那么久!明明知道爸爸叫他们回来吃饭是有目的的,特别是那个什么部长,他还可以陪笑,真是比她厉害多了。 不过,唐奕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她这只小白老鼠可以理解的呢?他这个人做事,根本就猜不透,她也不想去猜测他想什么! 但是从刚才他跟爸爸及那个肖部长谈论的话题她也可以听得出来,爸爸想让他把律师事务所的工作重心从英国转回国内,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让他进入司法机关工作。 哼!唐奕这个双面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爸爸的要求呢?他是这么虚伪的人呢!他在所有人展现出来的那一面全部都是假的。 唐菲胭所了解的唐奕这个人,在做任何一件事时,背后都有着深层的用意,那么她真得怀疑今晚他会同意回来听爸爸跟肖志青这样的废话,他是否同样的不怀好意。 泡在温暖的水里,望着袅袅升起的白烟,慵懒而放松,唐菲胭又习惯性地走神了。 他的事务所发展得如日冲天,算得上是这些年新兴的事务所中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旗下有非常多的优秀律师,录取条件不论年龄、不论资历,只论本事高低。 他们针对不同类型的案件,而成立不同的团队,手段利落、合作默契,并且都交情甚好,那些眼红想来挖角的人,无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他怎么可能放弃他的事业回来? 其实她最希望的就是他不要回来,最好能永远不要回来,她就可以摆脱他了。 这样,她与他的距离就拉得更远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等到她大学毕业可以自立了,她就可以一点一点地慢慢脱离他的掌控。没有威胁,没有害怕,只有自由的日子,想来都让人想要笑出来。 她一点也不想再跟他这样牵扯下去了,他是蛮声国际的大律师又如何?想她唐菲胭也是法律系的……虽然算不上是高材生,但是她很努力也很认真,成绩还是不错的。等她毕业了,一定要进入比他的事务所还要出名的律师团队工作,如果他敢再威胁她,她就跟敢他对簿公堂。 所有人都羡慕她有一个好哥哥,既英俊又温柔,而且对她宠到极点,经常打电话关心她,会给她寄各式各样昂贵而精致的礼物,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哥哥了。 曾经她也是那样认为的,可后来才发现,原来那么多年的认识,居然是假的。撕下面具的唐奕,就如同地狱来的恶魔一般,让她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泡泡。 以前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宠她、爱她,对她好得不可思议的哥哥,会突然变身为恶魔,一次,仅仅一次就可以吓得她每晚都作恶梦。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其实她的记忆里那个虽然不算爱笑,但对她一直都是温柔的哥哥,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现在的她早已不再对他改变的原因好奇了,因为她长大了,在他的“教导”下明白,其实最初他对她好,只是为了以后的坏做铺陈而已。 因为唐奕实在是太过宠她了,宠到她的脾气无比地坏,宠到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除了他可以哄定她,任何人都拿她没有办法,包括她的父母。 她一直是认定他的,也只认定他,可这个认定却带给她毁灭性的伤害,那种伤害,让她每每想来心都是颤抖的。 唐菲胭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他、摆脱他,但那个后果可怕到她连想都不敢再想起。 唐奕不会打她,不会骂她,他只是温柔地笑着,任何人看来都是温文尔雅的笑,对她而言,那是恶魔的微笑。 小时候,唐奕让她喜欢上他,可是五年前的唐奕,却让她恐惧。 从那天开始,她深深地体会到,唐奕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最不能惹,也惹不起的人,除了顺从他,可以偶尔得到她想要的,别无他法。 她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换上柔软的粉色睡衣,湿润的发丝披在肩后,她习惯性地先扫了一眼床铺,看到某人的身影时,她真的是吓了一跳,手上的毛巾也抖落在地。 这里是唐家,他怎么可以这样毫不避闲地进入她的房间?而且现在是半夜三更了! ------题外话------ 这一卷,采薇真的没有存稿了,每天写得了多少就更多少!更新时间尽量保持早上七点,如果实在不行,会改到中午或下午!但是采薇保证不弃坑不烂尾!喜欢的亲采薇建议养文!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章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去捡掉落地上的毛巾都不敢捡起来。 终于,他开口了:“洗好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是暗哑的,“是。” “很好。” 好什么,哪里好? “你不应该私闯我的房间!爸爸妈妈还在家!” 刻意压低的嗓音更加软柔,听来一点也没说服力,坐在床上的男人果然无动于衷。他轻哼一声,自在地往床头一靠,伸手把她扯到身前,将脸凑近她的面前,低哑的声调有如情人的呢喃爱语。 “那今晚你就小声点,不要让他们知道唐家的大小姐有多淫荡,在我身下叫得多激狂……” “你不可以!”唐菲胭像是被电击一般,激动地低吼,这才发现自己太大声。 “你可以试试看我可不可以!”凑近她耳边,以暧昧的气音低语:“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叫声……” “你不可以这样……放开我……”她回头低声求饶。平时她可以任他为所欲为,但是今天不行! “不想让人听见,那就乖一点,嗯?”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她下巴,另一只手在浅浅的灯光下换着那片光滑的额头,最后,指头轻轻地拨开额角的秀发,看到了那一直隐藏其中的淡淡的小疤痕。 像是不舍般,他低下头,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额头上的吻很轻很纯粹,没有半点的情se意味,可是,接下来的就不同了。 轻轻浅浅的笑在黑暗的房间响起,似乎在嘲笑她的倔强、她莫名的坚持,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一个吻,这是一个彻底的、完完整整的占有。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绝对占有。 她的身子还是涩的,而他却一贯的如狼似虎,再加上体型差异太大,她承受得异常辛苦,被他这样……弄得痛感加倍。 她知道唐奕不会怜惜她的,所以拼命地咬紧唇,让自己不要再发出懦弱的呻—吟…… 摩擦带来的痛及狼狈,都让唐菲胭羞愤欲绝,可是反抗不了,从来都反抗不了。 从他下了飞机让她到他的公寓去等他,再到他们一起回唐家,然后她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坐在她的床上,她就明白今晚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以为自己早已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再多的准备还是不够。 好痛啊!明明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会这么痛呢?唐菲胭努力地咬着唇来抵抗那一股痛得让她想尖叫的痛! “不许咬……” 他的汗水不断地滴在她的身上,她的抗拒更激发他掠夺的本能,但他不急着吞噬猎物。高明的狩猎者在咬下致命伤痕之前,会好好逗弄猎物,直到它无力抗拒…… 而她对他,向来是不能抗拒的啊!也许不仅是不能,更是不敢啊! 这样的折磨,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 唐奕的手指抚上她纤细光滑的颈项,微微用力,“叫出来……” 不要,她不要叫,那种叫声实在太丢脸、太可怜,她不应该是那样的,不要…… “别让我说第二次,嗯?” 唐奕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可他的动作为什么会这么粗鲁,这么凶猛?她的皮肤在他的指下紧绷、疼痛,她知道他的性格,要怎样就怎样,除了顺他的意,她没有别的办法。 “啊……不要……”终于撑不住这种凌厉的攻势,唐菲胭叫了出来。 整整大半个晚上,空气里弥漫的全是情欲的气息,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数不清晕过去几次,再做着醒过来,她的意识早已昏昏沉沉,双手柔弱地搂住他,混着汗水和泪水的脸蛋揉进他的脖子里,哭着软软地唤着:“哥哥,哥哥,求你……不要……” “哥哥”,唐奕最恨也是最心软的称呼,她的声音嘶哑软糯,绵得不可思议。 但在她的呼唤着的时候,唐奕已经不清醒,听不到了。 他只能随着自己的意识在纠缠不清的情欲中,沉沦再沉沦…… 天亮之前,他从唐菲胭的床上起身,蜷在怀里的她轻哼一声,双手将他的腰抱得更紧。那一刻,他竟舍不得离开这样温暖的娇躯。 望着被他折腾了一整晚的倦容,心底泛起莫名的心疼,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伸手拉开她,毫不倦恋地下床离开。 他不会心软的,没有人能阻挡他要做的事情,谁都不可以!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无论是欲望或情感。 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唐奕,任由他人牵着鼻子走,而今,他才是主宰者! …… 唐菲胭睁开酸涩的眼皮时,身子已沉得好像并不是自己的一般,房间安静得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动了动身子,依旧是痛的,但那痛里偏偏还有些许清凉的舒适,一身干爽,看来她已经洗过澡,上过药了,但皮肤还是敏感而灼热的,就连丝质的被单摩擦,好似都快承受不住。 唐菲胭辗转地侧过头,偌大的床上早已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是啊,他怎么还会在这里呢?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在这里的话,被吓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呢! 多可怕的男人啊,竟敢在唐家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以前也有过,但那是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 可是,昨晚……他这么做不就是想让她难堪吗?他怎么会让她好过呢,真是好笑! “扣扣扣”的敲门声打断了唐菲胭的沉思,她回过神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门外却响起了妈妈腾家珍的声音:“菲菲,怎么那么晚还不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妈,我已经起来,正在换衣服!”拿过床边的睡裙套上,起身刚跨了一步,就拉扯到腿间酸疼的肌肉,她差点痛呼出来。 该死的,千万不能让妈妈进来,昨晚欢爱过后那一股味道还没有散去,妈妈进来一定会发现的。 “你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会这么晚都不起来”腾家珍在房门外有些自言自语道。 “妈,给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楼!”忍着痛,唐菲胭快速冲进浴室。 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害的!气死人,气死人!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地踢两脚给他。可是,可悲如她,却只能在背后偷偷地骂他。 在洗手间里快速地洗漱完后,唐菲胭正想要跑出来换衣服,在跑出来之前,忍不住拉下睡衣的前襟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在有可能露在外面的肌肤并没有明显的於青之后,她才急匆匆的冲出来更衣。 看来昨晚他对她手下留情了,不过,也是仅限于看得到的地方而已,那些被衣服挡住的部位惨不忍睹。 唐奕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不然。 第82节 在她的面前,脱下面具的唐奕其实是头狼,一头怎么也喂不饱的狼。昨晚任她怎么哭怎么求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好在现代的性观念非常开放,大学女同学们在课外经常聊到男女间的xing爱,百无禁忌,什么话题都敢说,她就曾面红耳赤地听过有人说,有的男人只用一种姿势,就能让女人反覆达到高潮…… 那么唐奕,大概就是那样的男人。 每一次都狂野地要她,每一次都要逼得她失控才甘心。 她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被他用情欲的毒一点一点喂养起来的母兽,毒瘾一发作,除了向他求饶别无他法。 不知道他私下有没有别的女人?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被他那张俊脸给骗了呢? 哼,她还有空管他有没有别的女人呢!妈妈估计还在楼下等她! 回过神的唐菲胭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拉好,有些乱的头发随便梳了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课本及资料急匆匆下楼去。 只是,她只的脚步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顿住了,望着那坐在开放式餐厅里的男人,她浑身打了个寒噤,慢慢地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撞进一双明亮深邃的黑眸里。 他怎么还在家里?而且还坐在爸爸妈妈的对面正优雅地用早餐? 那看上去十分悠然淡漠的男人,目光锐利、挺鼻俊秀,就连身上那套看起来很低调的铁灰色西装,敞开的领口边露出的白色衬衫,也只是替他增添了使人叹服的优雅质感。 这真是个好看且有教养的男人,但唐菲胭却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寒意笼上全身。 她飞快地低头避开了那道如炬目光,不敢再看一眼。 “菲菲,还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吃早餐啊!”唐太太腾家珍开口催促道。自家女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哦。”应了一声,她只能脚匆匆忙忙地奔下楼,却在餐厅入口停下了脚步了,张了张嘴正想说出不吃早餐的话,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她的心事,喝了一口咖啡后淡然开口道:“过来吃东西。” 如果不带任何偏见,男人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温和、优雅、不疾不徐,如醇酒般的嗓音,让人不禁心荡神摇。 可惜,她是唐菲胭。这声音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恶魔之音一般刺耳,刺心!如果可以,她真想掉头就走,可是,在他的面前,她没有这个勇气。 “菲菲,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有睡好吗?过来给爸爸看看。”看到宝贝女儿迟迟没有走过来,唐兴业转过头,却看到女儿的脸色有些苍白。 “爸、妈,早。”唐菲胭咬着唇一步一步向男人身边的那个位置移去。真是可恶,她才不要坐在他的身边,意念在一刻间从心中升起,唐菲胭第一次在父母及唐奕的面前做出了任性的举动,转了个身子轻巧地坐到了唐奕的对面。 “菲菲,妈妈从小教你的礼仪都去哪里了?”腾家珍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女儿,真是的,越来越任性了。 “我的宝贝女儿今天是怎么了?”唐兴业看到女儿不高兴地嘟着嘴,没有责怪,反而伸手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头发。“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说完后,唐兴业还故意望了一眼一脸气定神闲的唐奕。 后生可畏啊!当年那个俊秀的小男孩转眼竟然成了有名的大律师,而自家女儿也由那个一天到晚黏着喊‘哥哥、哥哥’的小女生长成了如今如花朵一般的少女。 “不是。嗯,昨晚看书看晚了。”唐菲胭接过佣人刚端过来的温热的牛奶,看也不看一眼对面的男人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爸、妈,我先去学校了。” “怎么那么急?只喝一杯牛奶。”腾家珍一直看着自家女儿的,看到她这么急着出门又是疑惑不已。 “我十点钟有课。”唐菲胭站起来推开椅子。 “现在还不到八点半呢,你急什么?”唐兴业关心道,“坐下来再吃点东西。” “平时都不见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坐下来再吃个三明治。” “妈,我都说我不饿了!” “不饿也得吃。要是瘦坏了我的宝贝女儿可就不好了。上课不用急的,等下跟你哥一起去。” “不用麻烦哥哥送我了。”唐菲胭低着头就是不看向唐奕。 “我在车上等你。”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家三口的互动,唐奕站起来,一向冷淡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抹讥讽似的笑。 唐兴业夫妇没有注意到唐奕眼里那讥讽似的笑,可是,听到他这句话的唐菲胭抬眼看他时,她看出来了。 除了讥讽似的笑,更让她害怕的是他看似一脸冷淡而不为所动的表情,他越平静,代表着他越生气,而惹他生气的人不会是父母,而是她。 那个变态男人生气的下场有多么可怕,她怎么会忘记了呢?她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在父母面前这样拒绝他呢?一想到那些可怕,唐菲胭整张脸都白了下来。 她因为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被他惩罚而整个人愣住在餐桌前,不能动,不能说话,就连他什么时候走出去都不知道。 “菲菲,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不对劲。”腾家珍忍不住出口责怪道。 “菲菲,大哥会等你,坐下来再吃点东西。”唐兴业继续说道。 “爸爸,不用麻烦哥哥了,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了。”直到唐兴业再度提起那个男人,唐菲胭才回过神道。要他送?有可能不是送去学校,而是被他拉到哪个地方凌虐她才对,或许不用到哪个特定的地方,就在他的车上都有可能…… “哟,我家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唐兴业看着坐下来的女儿笑道。 “爸爸,人家本来就懂事啊。”重新放下手中的课本,唐菲胭伸手拿过一个三明治就啃。算了,都惹恼他了,不如能拖一下是一下了,也许他等得不耐烦了会自己先走,唐大律师工作这么忙,哪会有空一直等着她这只小白老鼠呢! 唐菲胭虽然在心理一直在安慰自己,但是其实她还是心慌不已的。 “麻烦什么啊,以后你可以天天让哥哥送你上学了,正合你心意才对。”腾家珍坐在那里一边优雅地喝果汁一边看着女儿道。说话的语调,有一种特别的慵懒,听起来让人的心丝丝的痒。 什么?一听到这话的唐菲胭明显愣了下,本来正含在嘴里的那一口东西怎么也吞不下去了。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吧?”唐兴业看到她这样,连忙把高兴的事情说出来逗她:“你哥哥已经决定回国兼教呢,以后他可就是你的教授了,这个消息够让你开心了吧?” 女儿从小就喜欢跟在哥哥身边,感情一直很好,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是乐坏了。 唐菲胭飞快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现在唐奕是不是连她的学业都要干涉了?那为什么要回国兼教? “如果以后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有哥哥指导你就不怕了。”儿子这么优秀,而且还这么关心女儿的学业,唐兴业可真是在心底深处得意,当初的赌注总算没有下错,瞧瞧现在,名利双收,还得了一个好儿子,成为他们夫妻的骄傲,外面谁不羡慕。 虽然他没有接受要到司法院去工作,但是人至少回国兼教了,那他以后在国内的时间就会相对多起来,这对于他的事业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对啊。你哥哥说为了方便督促你的学业,让你搬到他的公寓去。我早上已经跟张妈说过了,今天会帮你把一些行李搬过去。”反正她们夫妻俩也经常忙得没空管家,不如让女儿跟唐奕一起住,这样也好。反正女儿从小就听哥哥的话,他们也省得操心。 在唐菲胭还没有从爸爸的话里回过神来,妈妈又丢给了她这样一个更惊爆的消息! 搬过去跟他住?天啊!那不是要命了!天天要跟那头人面兽心的男人在一起!光是想一想而已,她都想昏过去了。 不愿意,她死都不愿意!可是这话,绝不能说,不然某人听到,就是她痛苦日子的开端。 努力地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唐菲胭起身挽住爸爸的手臂,“跟哥哥一起住当然好了,我也想去,可是我舍不得爸爸。要是以后住哥哥的公寓,就不能天天见到爸爸。” 啊,还是女儿好,真是贴心,唐兴业立刻被她哄得眉开眼笑,连忙拍抚女儿的手。 “傻丫头,菲菲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想住哪里就住哪里,都听你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爱入骨血。 “可是哥哥……”唐菲胭咬着唇一脸为难的表情。 “你放心啦,你哥哥最疼你,也最了解你,他说如果你不愿意搬出去跟他一起住,那他就委屈一点搬回家里来陪你,这样是不是更开心了?哥哥要回家住了。”唐奕自从出来工作后,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子,加上常年在国外,所以基本上很少回唐家住了。 “什么?哥哥说要回来?”唐菲胭本来以为爸爸可以帮她的,没想到结果会这样。唐奕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不可能会同意搬出来跟他一起住,所以从他打定主意想把她绑到身边继续虐待开始,就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堵完了。 “当然是真的。”已经吃好东西的腾家珍拿着洁白的餐巾轻轻拭嘴角,动作优雅,“你哥哥昨晚已经跟我们说过了,你不同意搬出去,那他就搬回家好了。” “如果我的宝贝女儿不想离开家,那等下坐哥哥的车去学校的时候,你就跟他说让他回来了好了。”唐兴业也吃好了早餐,拉开椅子站起来,拍拍明显不在状态的女儿肩膀:“爸爸妈妈等下跟肖叔叔约好了打高尔夫,你也快点出去,不要让哥哥久等了。” “走吧,我们先去公司一趟,再晚就来不及了。”已经从佣人手里接过包包的腾家珍催促道。 “对对对,顾着跟你说话都快忘了。”两人连忙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唐兴业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吩咐一句:“菲菲,昨晚来家里吃饭的肖文杰,就是肖叔叔的儿子,跟你是一个学校的。有空你们可以多多联系啊。” “是啊,你年纪也不少了,除了学业之外,应该多交一些同龄的朋友才对。”手上挎着精致小包的腾家珍也说道。 唐菲胭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闪过一片苦涩,偏过头不愿再看也不应声。 随后,唐兴业夫妇就相携而去了。 “这孩子真的是越大越任性了。” “女孩子嘛,难免的!” “还都不是你宠出来的?” 远远的,唐菲胭还听到父母远去时越来越小的交谈声。 在所有人眼中都任性骄傲的唐家大小姐唐菲胭,在一个男人面前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呢!那个男人还是从小到大都疼她的哥哥啊! 就是这个男人带给了她毁灭性的灾难,让她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小姐,少爷已经准备好车子了,让我进来问问你准备好没有。”司机老陈从外面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正在餐桌前发呆,上前几步问道。 “我马上出去。”还用再想什么吗?唐菲胭,你真是傻,那个男人要做的事情她从来就没有反抗得了的。 既然他都打算让她搬去他的公寓,好让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蹂躏了!她再做什么样的挣扎都是没用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 男人对一个女人肉体的迷恋可以持续多久呢?哼,况且他对自己根本不叫迷恋,而是一种变态的折磨。 可是,再变态也会有一天厌倦的吧? 一直到坐上车开往学校,唐菲胭一直没有开口跟唐奕说话,而唐奕也是任她沉默着。 唐菲胭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可是她不敢主动去撩拨他,万一又说错什么话就惨了。她竟敢让他等了那么久,还当着父母的面拒绝他! “不想搬来跟我一起住?”车子在等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唐奕忽然开口轻问道。 “是。”唐菲胭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眼晴。反正自己不管怎么否认也是没有用的,不如直接承认来得爽快一点。 “那我搬回家好不好?”淡然的声音响起后,绿灯也亮起,黑色的房车沉稳地开过去。 “不用了。我搬出来。”咬了咬唇,唐菲胭终于抬头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 “这么不甘愿,何必?”声音还是清清浅浅的听不出情绪。 “我没有不甘愿意。只是不想离开爸爸……”这次想不低头都不行了。 “真是个乖女儿……”唐奕的脸上浮起了冷冷地笑,那笑让唐菲胭心中又是一阵发毛。 之后,一直到学校,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唐菲胭不想问他为什么忽然会想到回国兼教,也不想知道,反正这个变态做事没有人可以猜得到,她何必花那个心思去想他的事? 她只想要安静的生活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车子进入法学院教学大楼专属的车库停了下来,唐菲胭伸手就要推车门,谁知道车门锁还没有开,不得已她只能转过头对着他说道:“我先下车了。” “不是十点才有课吗?”唐奕不为所动,先是抬是手腕看了看表后才回道。现在才九点一刻,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至少这四十分钟的时候用来做什么样的交流,全凭他的心情了。 “我……我还有一份报告要跟同学讨论一下……”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骗得了他? “什么报告跟我讨论不是更好吗?”唐奕拉开身上的安全带转过身子。 “不用了!”唐菲胭,你真是傻透了,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借口呢?什么狗屁报告啊!在她面前的可是牛津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精通国际法及各国的法律呢!她竟然好意思在他的面前扯这样的谎? “胆子越来越大了?知道阴奉阳违了?”声音明明那么温柔,可她的身子却开始一阵冷一阵热,来了,她之前思忖半天的代价,已经来了。 “不说话,嗯?”不敢看他的表情,可唐奕的语气里面有让她害怕的温柔。 唐菲胭惊愕地望着他平静的脸,忽然瑟缩了一下,脑中灵感一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长一双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就往他怀里钻,一张小嘴没头没脑地去亲他的薄唇…… 她心里知道,至少现在他是喜欢甚至是迷恋她的身体的,情急之下干脆整个人豁了出去,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先安抚好这个表面平静其实心理已经怒气冲冲的男人,过了这一关再说,可是…… 第83节 唐菲胭却在心中开始暗暗叫苦,要是真的再来上一场的话,恐怕她今天的课就不用上了。那堂课可是号称‘魔鬼教授’上的啊。 这魔鬼教授可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就是不能迟到,也不能缺半节课,要不这个学期的这门课程都要当掉,她不想被当啊!挂科重修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 但是这个男人她也同时惹不起!想她唐菲胭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来这一套?”他毫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小脸,另一手微扯她已经长及肩下的秀发,看着她因吃痛而龇牙咧嘴的可怜小模样,冷声道:“真行啊!” 这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刺拉’一声响,是拉链拉开的声音,想也不用想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 果然—— “想让我消气?我教过你的!” 是啊,她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学生呢!哪有什么是她不会呢? 哪怕这里是车库,但也是个极注重个人隐私的车库,而且车窗的玻璃经过特殊的处理,在外面的根本看不到里面在做什么,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做就做吧,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早投胎好了。 古人有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今用到她身上应该换一句了,只是,对中文造诣不高的她想不到更适合的语句了! 还是……伺候眼前这头狼吧! 嘴巴好酸,手也好累!她用尽所有他曾教给她的技巧去取悦他,可是,今天怎么样都没有用,他一点也没有要释放的意思! 那她要弄到什么时候啊?唔……马上要迟到了啊!这男人好变态!明明就是个变态狂,还是是个有严重洁癖的龟毛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么多变态的花样来折腾他,还是他天生就是个个中好手? “还敢分心?嗯……”男人还着点粗喘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让她不由自主地更加卖力地讨好他,只希望他可以看到她这么努力的份上先放过她一码。 终于,在她一个深深地吸吮之后,他粗喘着爆发了…… “下午放学等我一起回去!”满是情yu气息的车厢里,传来男人清清淡淡的声音。“我去上课了……”唐菲胭脸蛋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出力的原因还是其它的。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随身手帕擦了擦嘴,拿起自己的课本,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向教室。 妈的,虽然表面上是她伺候他,可是他也用一种方式弄得她满身不自在,身上的某个部位被揉得发疼,酸胀。这样的事情,明明爽到的只有他,可为什么她的身子,也有了感觉…… 可恶,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他害她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女人了!总有一天她要报复回来。 唐菲胭到达教室时,教室里一片喧闹,向来准时的魔鬼教授居然还没到,唐菲胭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赶紧坐下。不一会儿,号称魔鬼典当手的教授跑进教室,额上泛着薄汗。“对不起,各位同学,校长临时有事叫我过去,所以来晚了点,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学校今天刚来报到的兼职教授唐奕……” 唐奕?他今天第一堂课就来上吗?原来埋着头看笔记本的唐菲胭,因为听到那个名字时整个人明显地愣了一下,接下来的介绍唐菲胭没有听进去,然后她怔怔地抬头。 那个站在讲台上的男子,清俊儒雅,温润如玉,简单干净的衬衫显得他越发出尘,他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淡定自若,跟刚才在车里面的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般。 今天唐菲胭上的并不是法律系的课程,而是她兼修经济系的其中一门课程之一国际经济与贸易。 除了必修课之外,这一学期她还多选修了几门课程,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只想大学四年认真地把书念好。 “天啊,他就是唐奕啊!好年轻,好帅啊!”身边的小女生已经低叫了起来。 “是啊,我姑姑是教务处主任,我早就听说唐教授不仅是法学院的高材生,还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 “哇,真的啊?唐教授好厉害啊!” 几个不认识的女生轻声的交谈并没有影响到唐菲胭,随着他清淡的声音响起,唐菲胭完全陷入了愣怔的状态,只能傻傻地望着他,无法思考,也听不进任何字句。 而那个原本让人看了心惊的魔鬼教授此时已经介绍完毕后退出了教室。 这门课程本来她看得就头疼,不敢想像以后在唐奕的指导下会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先前的魔鬼教授上课,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完全不懂,但她还是想要听一听,现在忽然又换了个人来上课,她的明天更加瞄茫了,也许这一门兼修的课程三个学分是拿不下来了。 唐菲胭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那些之前还在絮絮叨叨的小女生此时都是一脸的兴奋与着迷,至于男生们也是神情无比认真地听课。 很明显,他们都被唐奕折服,整间教室的人都很专注,除了她。 耳边是那熟悉的男性嗓音,音质完美悦耳,可她却一字一句都听不进耳内。 唐菲胭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抬头去看他,可是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他,看他的轻松写意,看他的成熟稳重。 唐奕太过平静,仿佛他与她就是陌生人般没有交集,一个不经意间,他们的眼神相对,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可他却是淡淡地扫过,没有任何含意。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慌得低下头,咽下喉间突然涌上来的酸意与涩味,不敢再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书本,那些黑色的字全都旋转着、浮动着,就是入不了眼。 时间变得难熬起来,她一分钟、一秒钟地盼着快些过去,坐如针毡。 终于下课,她赶紧收好课本,低着头往教室外走,不去看讲台上被一群女生围住的某人,可却不能阻止沿途那些女生兴奋的声波。 “天哪,唐教授真的太帅了!” “他的声音超好听的说!好温柔、好低沉、好扣人心弦啊!” “怎么办,他笑起来的样子,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一波波热情的浪潮,此时的教室里不像是大学里的教室,反而更像是偶像明星的见面会,这不意外,从小到大,唐奕的魅力就都非同凡响。 唐菲胭抱着课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乱晃,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下午还有课,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走着,见到小径就钻,见到树林就入。 “菲菲,菲菲……”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唐菲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心心,你下午有课吗?”抱着课本,唐菲胭回头望着那个朝她小跑过来的好友。外文系的安咏心及欧雅情是她难得的好友,不过,雅情马上要到法国留学了,以后就只有她跟咏心了。 “下午没有课啊!菲菲,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咏心有些与唐菲胭一起坐到草地上,细细地打量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 刚才她从她们系上的教学楼上下来,从楼梯的窗口看到了她抱着书本失神地走着,一直到她下来跟在她后面连续叫了了好几声她才听到。 平时的菲菲不是这样的啊! “没有啊。对了,你吃午饭没有?”唐菲胭并不想跟好友谈起唐奕的事情,继而把话题转开。 “没有。等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咏心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颗棒棒糖,把其中的一颗递给她。这是她们在一起最喜欢做的事情。 “嗯,好。”唐菲胭接过糖,利落地剥开含在嘴里,顺手打开手里的笔记本,其实刚才在课堂上她什么笔记也没有做,事实上她甚至连唐奕在上面说什么都不知道。 唐奕早上只说让她跟他一块回去,又没有说是几点,也许他现在正被那群热情的粉丝们包围早忘记她了。 “你这么拼命是想怎样?想考榜首吗?”嘴里含着棒棒糖,咏心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她很少看到好友这么拼命学习的啊。至少她们一起在外面的时候她是决不会拿出笔记本来看的。 “唔,我想再努力一点。”唐菲胭认真地看着自己前几次上课做的笔记。 她要再努力些,唐奕那么强大,那么优秀,如果她太弱,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哼,如果不是今天他来上这节课,她根本不知道他除了拿到法律系的学位之外还修到了经济学的学位。 虽然他从小就聪明,读书对于他来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以她现在这样的水平,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即使哪天上了公堂,也会被反驳得无语可说吧! 其实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当初选择念法律系时她选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做律师的料嘛!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努力,不会这么轻易地在他面前认输的。 “菲菲……”咏心有些犹豫地看着好友一会后才出声道:“我听说唐大哥好像在我们学校兼职任教,是吗?” “你怎么知道了?”这下唐菲胭连书也看不下去了。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一个兼职教授而已,而且今天刚来上第一节课,连一向不关心这种事的咏心也知道了。 第三章 “刚才我在路上的时候听到别的同学说的。”她从教学楼一路朝她的方向追过来,在路上一直听到三五成群的女生在讨论法学院来了一位兼职教授,她们一直‘唐奕、唐教授’地说,让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跟唐菲胭成为好友后,她有幸见过她大哥几次,那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全身充满着淡淡的书卷气。不说出来的话没有人相信他是一个在法庭上言词犀利的律师,真可畏是人不可貌像啊。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不止兼职法学院的课程,还兼了一门经济系的。”唐菲胭有些气馁道。 “那你以后在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正好有人指导啊,不是很好吗?”咏心有些羡慕地说道。 “心心,我跟我哥哥,其实,感情不算很好!”唐菲胭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跟好友解释自已跟唐奕的关系。 他们曾经有感情很好的时候,那是在她十岁之前。也许那时的感情好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罢了。 “唔,我记得他是你们家收养的,对不对?”咏心上次在欧家的时候有听雅情这么说过,但一向不爱打探别人隐私的她也没有多加追问,如今菲菲又说他们的感情不大好,所以她才随口问起。“唐大哥那么优秀,你会不会喜欢上他呢?” 但唐菲胭的脸色却猛地变了,脸色苍白地瞪向她,“你说什么?” 咏心的交际圈一向很小,除了她跟雅情之外就没有别的比较好的朋友了,而且她一放学都是马上回家的,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后面的那句话。 她的身子一片冰凉无法动弹,思维空白,好像自己隐藏这么多年,辛苦这么久的秘密,马上要在太阳底下被清清楚楚地曝露出来了…… 她的心好冷好冷,只能喃喃地说道:“不是的,我没有……”她没有,没有喜欢唐奕,没有没有! 她恨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这么不知分寸地喜欢他?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菲菲,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咏心打量着好友忽变的脸色,眼里满满的内疚。有的事情,就连亲密如她们,也不一定能够坦然分享,菲菲就算喜欢唐大哥,可那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而且那也是她的家事,自己不应该就这样明明白白地点出来。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分寸呢? “心心,你怎么会知道我跟他不是亲生的兄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呢!她,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唐奕之间那种不可言喻的关系,哪怕是自己的好友也一样,那会让她抬不起头。 “那个,是雅情说的。菲菲,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咏心里伸手握住好友的手,忙不迭地道歉。 原来是雅情!怪不得咏心会知道呢! 雅情是欧家的大小姐,在家里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不止家中的长辈疼她,家里的两个哥哥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真心地呵护着,对于她的交友情况自是了解的,好像雅情的大哥欧柏源跟唐奕还算是挺熟的朋友,在这个圈子里,又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有心要追究的欧家人呢? 与欧家真正的小公主相比,她的际遇真是的不知要悲惨多少倍! 掌心传来的温度总算让唐菲胭慢慢地反应过来,她望着安咏心清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心心,我没有喜欢他。我一直以来都当他是我的哥哥而已。” 不知是说服别人,抑或是说服自己,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唐奕,这个男子她只恨不得此生再也不与他有半点的交集,他对她做的事情,完完全全就是恶劣,她不会喜欢他的,永远不会! “是我乱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安咏心连连道歉,她算什么好朋友,连菲菲的心情都无法体会,她真是太糟糕了。 “心心,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没事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了。”反握住好友的手,唐菲胭露出安慰的笑。 而唐菲胭,自是再也没有心情看笔记了。刚才打开笔记本,其实也不过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罢了。 两个好朋友很快从刚才有些不愉快的气氛中走出来,她们不再说起那个男人,只聊着年轻女孩儿自己的话题。 “雅情过两天要走了,你要不要去机场送她?”唐菲胭把手上的课本跟笔记本扔到草地上,如果不是今天穿裙子怕不雅她都想躺到草地上了。 “我可能没有时间。”安咏心想了想才冒出一句话,昨晚雅情邀请她到欧家去吃饭她都不敢去了,怎么可能会去机场送她。只要一想有雅情的大哥在的场合,安咏心就直接地想逃开。 “算了。你还是乖乖地做安家的乖女儿吧。以后雅情不在了,我们会寂寞很多的。”三个好友中,安咏心是那种标准的乖乖女孩,而她也不是那种很多话的人,只有欧雅情最外向,每次只要有她在场一定会热热闹闹的。 “嗯,雅情最喜欢闹了。”听到菲菲这样说,安咏心忽然觉得挺难过的,以后她的大学生活就少了一个陪伴在身边的好朋友了,她们从高中一直到现在,感情好自然不在话下。 她们三个在一起,一般都是听她跟雅情在说笑,而菲菲都是在一旁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不过,那种氛围,却让她们都觉得舒服又惬意。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啊。 本是快乐聊天的两个好友忽然都静默了下来。安咏心握着唐菲胭的一只手没有放开,她们都仰望着那片湛蓝的天空,静静地不再说话。 这样的日子,安静并且舒心。 一直到熟悉手机铃声响起,唐菲胭回神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这个熟悉的铃声,响的次数不多,却深入心扉,慌手慌脚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总算赶在第三声响起之前接起来。 “到我的办公室来。”手机那端依旧是清冷的声音,简洁地说了地点之后就挂断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句。 她傻傻地看着手机,半晌,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草地上的书本跟笔记本快速地捡起来。 “菲菲,发生什么事了?”咏心一直觉得好友今天很不正常,刚接了个电话后又变成了这样。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是个男声,是谁能让一向性子不急不躁的菲菲慌成这样? 第84节 “心心,我有点事要去办,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午餐了,明天我们再约。我走了!”唐菲胭在咏心疑惑不已的目光中仓惶而去。 唐奕的耐性从来都是对别人的,不是对她。要是她敢迟一点的话,下场已经可以预知了。 唐奕的办公室在法学院,诺大的校园她虽然还算熟悉,但是来到他所在的大楼楼层时也花了她近二十分钟。站在那扇门前,伸了好几次手,鼓了好几次勇气,才能敲下去。 心绷得好紧,可等了半晌却没有丝毫回应,该不会是骗她的吧?唐菲胭在心里想着,不过唐奕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伸手握住门把,试探地转了转,发现并没有锁,迟疑了会,还是推开来。 流畅的英文在宽阔的房间里分外动听,他的音质很干净,完美的中音,就像他的人一样,纯净的如同一块湿润的玉,只是听声音,都可以让人沉迷,有着浓浓的英国腔,这是必然的,毕竟他在英国这么多年。 很明显他在进行视讯,她踌躇着不敢上前,又不想盯着他看,只有把脸转过去打量着周围。 唐奕的办公室很宽,但是里面却很简单,只放了一张计算机桌,上面放着他的笔记本,还有一张长沙发、茶几,以及几张椅子,整理得十分清爽干净。 环视了一周,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而那个男人依然还坐在他的笔记本面前说话,看都不看她一眼。唐菲胭转而把头低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 唐奕的注意力从荧幕上移开,望着那个低着头的人儿,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她果然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飞快地抬起头,快步朝他走近。 唐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抬指,朝她勾了勾。 又不是叫小狗!唐菲胭在心里暗暗不满着,却不敢迟到半秒地站到他的眼前。眼角轻轻一瞥,看到他的笔记本屏幕上正在与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说话,为了不让自己入到镜头里面,她把身子又朝桌边移了一些。 电脑那端的人英语说得又快,腔又重,就连自觉英语还不错的她都听得分外吃力。 她的这个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唐奕的眼晴,他伸长手臂一拉,她便扑入他的怀里,身子吓得颤抖起来,她这么丢脸的样子居然被别人看到……咦,那边好像丝毫未受影响,继续在那里滔滔不绝,她从他的怀里抬头,看见他并未开视讯,看来只是语音会议。 心放了下来,同时也有点生气,他明明在忙,把她找来干什么?害她跟心心一起吃午餐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真是别扭死了,唐菲胭不自在地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在身上,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别乱动,嗯?” 什么别乱动,她窘得脸颊通红,想要挣扎,却突然发现,她的臀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变态,这样都可以发情,心里恨得要命,却只能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不敢再动,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红,因为他那里……感受越来越明显。 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她的头垂得快要埋到桌面上,身子隐约有些发抖。 唐奕一边听着电脑那头的报告,手指像是漫不经心般地抚着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反覆流连,仿佛对那里充满了兴趣,唐菲胭不断地缩着身子,可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嗯,你回复他说这半年之内我不接任何的案件,如果雷集团确定要请我们事务所接手,让专门负责资产纠纷案的傅恒接。”傅恒可是他们律师事务所四大金牌律师之一,雷集团如果不愿意让傅恒接手,那他也不在乎放弃这个能为他们带来更多利益与名声的案子。 他的声音带着些些的磁性,说话的热气一直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引来她一阵阵的哆嗦。 对方似乎又在报告另外的事情,吐词又快又急,而且全部都是她听不懂的单字,再说她现在也无心去听那些句子,因为他的手……已经探到她的衣服里面。 “啪”的一声,内衣被解了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她的脸蛋鲜艳欲滴,想伸手去址他放肆的手掌,可实在是被他驯化得非常好,没有胆子,而且她也……有了感觉。 随着他的手重重地一拉…… “啊……”唐菲胭呼喊了出来,立刻又警觉地捂着自己的唇,望向电脑。 那端顿了顿,传来疑惑的问句:“boss,怎么了?” 唐奕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听来心情是好的,“没事,继续。” 于是,继续…… 他的手已经撩起她的裙摆,抚上了丝滑般的大腿,唐菲胭再度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今天要穿裙子,这样明明是方便了某人…… 唐奕的手掌越来越过分,也越来越放肆,她被羞辱和窘迫感压得泪盈于睫,身子抖得就像风中的落叶一般,完全无法自持。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这样折辱她对不对? 昨天突然回国,把她叫到他的公寓去,然后在她莫名其妙之下就拉着她回家,晚上就潜入她的房间对她做尽一切下流的事情……而她今天一大早起来又被他要回国兼教的消息吓得差点精神崩溃,这还只是开始,除了逼她搬出去跟他住之外,还在车里让她帮他…… 现在又是他还在跟别人进行语音会议,好像是他嫌会议无聊,所以把她找来解闷似的,实在是…… 她咬着唇,泪水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溅到他的皮肤上,他握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看见唐菲胭憋屈到极点的脸蛋,眼珠子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就连小巧的嘴也是红润艳泽,却又哆嗦着,生生是被气坏了,偏又是那般明媚动人。 惹得他低头去吻,吻到嘴里是甜的,混杂着泪珠的咸味,他的舌探了进去,密密麻麻的吸吮,像是要将她吃下去一样。 唐菲胭自然是抵挡不住他的吻的,他的唇舌与他的人非常不一样,霸道又蛮横,吻她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她的舌好像不是她的,而是他的,要咬便咬,要吞便吞,肆意无惮。 她应该忍的,应该忍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唐菲胭,你一定要忍住,可是……古人是不是还有一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嘶……”微微的抽息声,唐奕松开了她的唇,一抹鲜艳的红从他的嘴角泌出,温润的容颜染上这缕腥红,矛盾却又带着诡异地魅。 唐奕抬指,抹过那丝色泽,妖娆的色泽晕开在他的指上,他的唇往上勾,“牙齿变利了,嗯?” 唐菲胭乌溜溜的大眼,带着怒火狠狠地瞪着他,炽热又明媚,她重重地呼吸着,神情恼怒。谁让他这么过分的? “有意思。”他逼近她,看她的身子往后仰,一直弯到一种不能再弯的姿势,“你最好倔强到底,懂吗?” 唐菲胭的脸色一变,但比她脸色变得更快的是他的动作,一把攫住她的手往后扭,她拼了命地挣扎,但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明明看起来那么斯文的男子,可力量却如此强大。 她的身子被他折出妖娆的曲线,偎在他的怀里,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脸蛋却转了过来任他深深吞咽。 而他的手则是…… “唔……疼……”她在唐奕的唇下低呼,刚呼出口立刻用力地咬住唇,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看在唐奕的眼里,却生出一股邪火来,就想看她这种被欺负却又反抗不了的样子,唐菲胭那种逞强的模样,像黑夜里长出的无数带刺的蔓藤,一根根恣意地刺入他心底,勾出他强烈的欲望。 她疼得在他腿上坐不住,急躁地起身,却仍旧被他按了下来。 “boss,mr。霍有事情要亲自跟您谈。”那端依然传来那个有着浓重伦敦腔的男声。 耳畔陌生的嗓音,可身边却是他灼热的呼吸,放肆的手指让唐菲胭被一种又羞又恼的情绪给折磨着,秀气的眉间染上一抹春色。 “boss,我想以我的阅历暂时还不适合单独接杜先生的案子,像这类的离婚诉讼是裴小姐的专长,我想由她负责会保险很多。” 唐菲胭因为耳边传来熟悉的中文而明显愣了一下,看来换人报告了!她对他的工作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只是,该死的男人竟然还不放过她。 唐奕盯着电脑屏幕良久,虽然他们没有直接面对面,仿佛把屏幕当作对面的人在眼前一般紧紧的地盯着,像是要把屏幕看穿一般,半响后才冷冷地开口:“你到底是自认没有这种能力,还是因为个人私欲,不敢面对这个诉讼人?”对方似乎沉思了一会才沉声道:“boss,你调查我?” “这是我的原则,你不是例外,dc的每个人对我来说过都是一张白纸,我需要知道我最亲密的伙伴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背景,才敢百分百信任他们。” 信任?唐菲胭抬起脸想要鄙视他,没想到身子才动了一下而已,他的手指竟然也跟着动起来! 唔……过分,过分,怎么可以这样?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再这样下去她要忍不住叫出声了。 而对方的沉默下来,唐奕也不在乎,此时逗弄她比他的工作重要多了!可她不想跟他一样变态,一边跟人家语音,一边还能在人家看不到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天啊!她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就在她忍得想咬他的时候,对方终于又出声:“为什么认为我适合接这个案子。”“两个理由,第一,我观察你了很久,我相信我的眼光,只要有机会,霍峻熙,你也有可能成为dc金牌律师之一,所以现在,我只是给你这样一个机会,要不要随你;第二,你根本逃避不了,你想要给杜紫萱幸福吗?这就是第一步,只有你坦然面对了,证明给所有人看你的成功,告诉那个男人你是主动权的一方,你才有可能真正保障你们的未来。”唐奕淡淡的男性嗓音里,无限的冷静,如果不是他的指还在她的ti内,她简直要认为他就是那般光风霁月。 可他越是淡漠,却越显得她的……不对劲。这个男人,明明把她弄到这样还可以像个没事的人一般跟别人云淡风清地谈公事!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需要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吗?”“不需要,我接。”好一阵子,那边终于传来了确定的回复。 “很好,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需要说明的时候找裴她们帮忙便是,从现在开始,dc走廊的第五个办公室属于你,而我,只要一个结果。” 于是,他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可是,她受的折磨还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是感觉越来越控制不住了……而原先汇报工作的男人那有些耳熟的伦敦腔又传过来了…… 唐菲胭急到不行,慌到不行,一时胆从怒中生,发现他没有再扣紧她的手,立刻扯住他揉捏的手掌,一口咬上去。 尖尖牙齿咬了上去的,咬在唐奕的指腹上不但不疼,却带来刺刺痒痒的感觉,仿佛小猫咪在嘻牙一般,只让人心怜。 他另一只手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他再度俯到她的耳边呼出热热的气,像是叹息一般,“啧啧,看看,可真是……因荡。我不过是随便摸摸而已……” 唐菲胭的眼眸一下子红了,委屈却又窘迫,水汪汪的大眼就那样生生地盯着他,敢怒不敢言。 “要不要玩大一点,嗯?”唐奕低头,舌头舔过她的唇…… 玩大一点?再大一点她这辈子就不要抬头做人了! 唐菲胭一口气梗在喉间,突生的勇气让她一把推开他,顾不得凌乱的衣物,身子像灵动的兔子一样往门口奔去,手指握上门把刚刚拉开一丝希望的光,却在下一瞬间被沉重地按了回去,“砰”的一声,是她希望被掐熄的声音。 她死死地抵在门上,身子抖得厉害,却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她反抗了,今天她反抗了,而且不仅仅是一次,所以,她会很惨,她明白的。 “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得什么似的,低垂涨红着的小脸连连道歉:“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但是从身后传来的那一股直透心底的冷意,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到他了! 她怕了,真的怕了!道歉算什么呢?只要他不要再用那种手段来对付她,她什么话都愿意说出来。 “知道我生气了?晚了!要让我怎么消气你知道的。这个会议会持续很久,我们可以慢慢玩,嗯?”身后的唐奕忽然放开对她的压制,把她整个人转到他的面前。 她立即明白过来,二话不说,飞快地投入他的怀抱,主动伸长藕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颈肩,心里明明又恨他、又怕他怕得要死,却仍然拼命地想要讨好他,“我错了,我以后会听话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真是个……乖女孩!”他低低地话音刚落,直接将她的裙往上撩去,轻薄的小裤就这样被扯了下来…… 唐菲胭颤抖了起来,而他的唇边扬起满意的弧度。 再也无路可逃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沉重且巨大的力量。 “唐教授?”一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 门没有锁!她惊惶失措地转头去看他,吓得不得了。 “唐教授,您在吗?”又是一阵敲门声。 唐菲胭没有了主意,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的,慌得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敢松手。今天她到底是走的什么运啊?为什么会这样? “在。”望着怀里吓成一团的人儿,唐奕低低地开口应道。 “校长让我把您早上交待要找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不要不要!唐奕要是开门,那她怎么办?她听外面的声音根本就是他们系上的学生会主席,虽然她不喜欢与人来往,但是好歹也参加过几次学校的活动,昨天的模拟上庭课程,那位学生会主度还上台跟教授来了一场现场的开庭对辩观摩课程,她怎么可能会听错这个声音? 如果唐奕开门给他进来,她以后要怎么做人? 水灵灵的眼眸无措地盯着他,充满了乞求,充满了慌乱,她从未如此害怕与恐惧,却又从未如此依赖于他。 她不肯定他会不会恶劣到直接就把门打开,毕竟,她太明白他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而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她,只要能让她丢脸,让她难看,她想,他一定会乐意至极的。 她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伸手打开门。 “请稍等。”唐奕的声音里有着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这个女孩,慌得连脸色都变了。他是不会让她好过,但是同样也不可能让别的男人看到现在他们这副样子,她的小裤子甚至还挂在那纤细白嫩的小腿上。 听他的意思是要开门了,唐菲胭直跳而起,拉起小裤裤,急得四处找地方躲藏。 “那里不行。”唐奕伸手抓住了想往书柜里钻的小身子。 这个小笨蛋,慌什么,那书柜是一格一格的,上面还摆满了书,她怎么可能钻得进去。只要他不开门,相信门外的人也不敢硬闯进来,只是,看到她慌不择路的样子,让他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唐菲胭急得快要跳脚,可恶!他这间办公室没有连着的休息室,只有这么一间房,里面甚至还没有摆什么东西,只有一整面的书柜和一张书桌。 书桌?她眼眸一亮,摔开他的手拼了命般地往桌下钻,甚至传来好大一声的撞击闷响。 “杰森,我临时有事,你把唐尼的资料电邮给我。”唐奕简短的说了一句,关掉电脑对话系统,然后弯身,一手撑在桌沿上,与那个钻在桌子下面疼得眼泪汪汪的唐菲胭对望,看她咬着红唇委屈到不行的样子,真是傻瓜。 半晌,他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资料明天再拿过来给我。”然后低下头望着那个女孩:“先回公寓,晚点我回去我们再慢慢玩……这次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让你不会像昨晚一样想叫不敢叫!” 去死,谁要跟他玩!唐菲胭揉着疼到不行的额头,明亮的大眼瞪向他时,是满满的怒火与不甘心! 这人,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恶劣、这么坏,而她,为什么总是要屈服于他? 第85节 生气归生气,但现在形势比人低,她反抗不了,等他离开后,她又在桌子下面躲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之后,她才敢慢吞吞地爬出来。 顾不得细细打量他的办公室了,她像作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拉开门,见走廊上没有人,立刻闪了出去。 连电梯也不敢坐,她一口气从楼梯跑下来,然后一直跑出去很远,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她才抚着胸口一手扶在路边的大树上直喘气。 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她干脆整个人坐到了草地上,背靠着树干,决定喘够气了再说。好累,双腿软得要发抖了。 “听说法学院来了一位长得超极优质,课又上得生动的兼职教授……” “对啊,我听法学院的朋友说,不但课上得好,人又温柔体贴。” “唉,我也好想去听喔。” “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你听得懂吗?而且我听说他只兼了一门国际法,还有一门财经系的课。那些跟我们的专业差得太远了吧?” “唉唷,又不是真的去听课。看人比较重要嘛!” “说的也是,教授那么年轻又帅,而且还是法律跟金融系双学位的才子呢!怎么样也比听那些老八股们讲课好多了。” “嗯,那我们快点去把他的课程时间表拷贝下来,到时我们去听课。” “不知道教授长得那么帅,有女朋友没有?” “那么优秀的男人!光是想想我都要流口水了。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啊!” 幸福?! 在草地上闭着眼休息一会的唐菲胭不可避免的听到了这一段关于那个男人的对话。她想张开眼告诉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她们错了,都错了! 唐奕根本就是个魔鬼!只是他太会伪装了!只是,她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许久之后,耳边又恢复了安静。 唐菲胭终于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而放在手心里的钥匙被自己紧紧地捏着,那是他公寓的,冰凉的金属被她握得一片灼热,可心里,却是凉的,那种凉,是从几年前入侵的,到现在都暖不了…… 她刚才跑得急,跑得慌,书本笔记本都丢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唯独是这把钥匙及手上的手机她再怎么样都不敢忘记随时带在身边! 钥匙是方便他回国时,他一进门就要看到她在那间公寓里等他,不管她有什么事都要推掉。而手机,则是24小时开着,绝不允许有断电的时候,唯一的一次断电下场就是被他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等他终于放开她时,她连喘气都细得像是快要断气了一般。那一次,她在床上整整躺了几天才起得来,这个男人,她根本就惹不起,也不敢惹。 而手机里装的不仅是一张电话卡,还有可以全球定位的gps,方便他随时掌控她的行踪,她房间里的那个贵得离谱的笔记本电脑跟他在英国的公寓那一套变态的监控系统是相连着的,不管她人是不是在家,都必须打开着。 这几年,她过得比囚犯还不如,至少囚犯还能拥有自己的想法,她在他的面前连自己的想法也不敢有。是的,不敢。 这么多年,她慢慢地学着让自己坚强、学着忍耐、也学着在逆境中挣扎,她以为始终有一天,终究可以像一朵小花般可以拨开那些巨大树木阴暗的遮掩,看一看外面的天空,任由温暖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么久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他到底想要做到什么程度?为什么她活该要承受这些? 虽然一点也不想哭,可是酸涩仍然涌上了喉咙…… 她是不是就这样一直屈服下去?是不是就如此永远被折辱下去? 她的自尊,她的自爱,她护得那般小心,那么谨慎,可是碰上他,只有被恣意践踏的分。 她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这么卑微? 她本不该如此的,本不该! 扬手,晶亮的金属划出一条流畅的抛物线,远远地离开了她。 她偏不去,怎样! 站起来就要踏步远去,电话铃声响起来,依旧是熟悉的铃声,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努力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不接他的电话。 “惹我的后果,你很清楚。”非常简单的两句话,却白了她的脸。 她的手紧握成拳状,指甲刺进掌心,带来一阵阵的痛意,心里空荡荡的,一阵一阵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找寻那把被她扔掉的钥匙。 原来在她的心底,勇气还是太少!特别在这个男人面前,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把她刚刚燃烧起来的小宇宙彻底地扑灭。 唐菲胭,这样的日子,你还要忍受多久呢? 从十岁那一年的夏天,一直到现在,整整10年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啊…… 第四章 那一年的初夏,天气明明是热得像是要把人烘干,只是,唐菲胭的心却从那一年开始,从来都没有暖过。 那一天的天气非常非常好,阳光灿烂得可以晃花眼。才十岁的唐菲胭硬是拉着刚从英国放假回来的唐奕陪着她出去吃冰,再顺便到植物园看兰花。 哥哥自从十七岁到英国留学后,平时只会在寒暑假才能回来,所以唐菲胭在哥哥回国的日子里,恨不能一天24h跟他在一起。 那天,她背着小小的小白兔背包,与哥哥手牵手来到最近的haagen—dazs店,一向不让她吃太多冰冷食物的哥哥,今天却例外地点了好多个她喜欢的口味,让她乐得眉开眼笑,一直看着哥哥好看的脸说着:“哥哥,哥哥,你最好了。” 唐奕只是摸着她的头淡笑不语,让店员用专门用的冰袋装好那些色彩缤纷的冰淇林,她与哥哥一起就要开车前往植物园,没想到刚拿到驾照的哥哥在上车前,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又关上车门,转身蹲下来,伸出好看的手抚着刚才出门前他才帮她绑好的公主头,好看的眉眼带着笑:“菲菲,哥哥忘记带相机了,我们回去拿好不好?” “好。”唐菲胭一边吃着冰淇淋,甜甜地回应道。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于是,两人决定慢慢走路回去,反正也不远。 那天,蓝天白云下,清俊而高大的少年,手里紧紧牵着那个极漂亮的小女孩,慢慢走在干净得如同雨水刚刚洗涤过的路上,看着路边那开得热火朝天的三叶梅,绿叶衬托着鲜红色花片,仿佛孔雀开屏,格外璀璨夺目。 “哥哥,帮我摘一朵。”唐菲胭忽然拉住哥哥的手撒娇道。虽然十岁的她头顶还没有到他的胸口,但是要摘到花朵儿也不是难事,但她就是喜欢叫哥哥。 “菲菲,不能随便碰公众场合的花,知道吗?” “知道了哥哥。可是,花儿好看!”站在那花团锦簇的花儿前,小女孩白嫩的脸颊也染着淡淡的粉色,在少年的眼里,比花儿要娇艳上多少倍呢? 可惜……少年重重地闭上眼,再开眼时,眉眼间还是熟悉的表情,“菲菲,走吧。” “好!” 一直走到那栋有着雕花大铁门的别墅前,他们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唐菲胭以为,她可以这样牵着哥哥的手一直到老,因为,从她懂事起,这双手就一直牵着她走过了那么多年的春夏秋冬,怎么会想到,就是在这一天,是她要主动放开他的手呢?怎么会想到,她想永远地放开,他却怎么也不放呢? 回到家,家里很安静。爸爸出国了,妈妈也放了佣人几天的假,所以他们从大门进来,一直都没有碰到人。 上到二楼时,她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明明是笑声,可是那么娇,那么媚,但她还是认得出,那是她妈妈的笑声。 妈妈怎么会在家呢?明明她跟哥哥出门之前,林叔叔开车到家里来,说爸爸公司出了一点问题,让妈妈一起过去处理的。 “妈……”在她张嘴要喊时,一根手指抵到她的唇边,她立刻噤声,困惑地望向身后的唐奕。 唐奕牵着她循着声音往前走,厚厚的地毯吸去了他们的足声。 沿路的地上是乱扔的鞋子、衣服,凌乱到诡异,她认得那裙子是妈妈的,可是还有别的裤子和衣服,明显不是妈妈的,可是怎么看怎么熟…… 离父母的卧房越近,那笑声越清晰,还夹杂着一种她不懂的奇怪喘息,像是人很不舒服。 难道妈妈生病了? 她心下大急,加快脚步想要跑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可唐奕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制止住了她,抬起另一手,轻轻推了下房门,未锁的门被推开一丝缝隙。 唐菲胭明白他的意思,凑过去一看,看到了此生永远难以忘记的一幕…… 爸爸妈妈熟悉的房间里,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激战”正在一进行着…… 卧室宽广的空间中,一股她所不熟悉的欲望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 偌大的双人床上铺着海蓝色丝绸床单,上头那一幅唐菲胭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就这样直直刺入她纯净的眼瞳里…… “我不行了……啊……”女人的声音是她听了十年如一日的熟悉。 “你当然可以……”男人低哑的嗓音在一瞬间击破了唐菲胭的耳膜,这个声音…… 她已经十岁了,有的东西就算懵懂,可亲眼见到之后,她还是知道那是什么的,她的妈妈 腾家珍在跟一个男人做很亲密的事情,只是那个男人,不是她的爸爸! 不仅不是她的爸爸,竟然还是爸爸公司的副总裁林致豪,那个从小就疼爱她的林叔叔,她叫了那么多年的林叔叔啊!为什么会跟她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那么丑陋、那么恶心的画面,在她没有准备的状况下,扑向了她,她完全傻住了,傻得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本能地、下意识地就望向了她最信任的那个人,唐奕。 他没有看房间里面,他在看她,用一种她不懂、不明白的冷冷目光望着她,在那样的目光里,年纪再小的她都能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凉意。 唐奕很冷静地拉着眼看就要崩溃的她,安静地离开了那个激战正酣的地方。 上到三楼于唐奕的房间后,她立刻控制不住地大哭出来,想扑进他的怀里,却被他推了开来。 “呜呜……哥……哥哥……” “哭什么?”唐奕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哥哥……妈妈……她……”唐菲胭哭得脸蛋通红,完全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冲击。 “很正常,不是吗?” 正常?这怎么会是正常呢?在她的眼中,父母的感情是非常好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背叛爸爸跟别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爸爸的朋友啊!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好伤心…… 唐奕望着那张哭得都是泪的小脸,很镇定地拉过她,然后她看到他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键,打开挂在床对面那面墙上的电视“再看看……” “什么?” “自己看。” 哥哥温暖的大手变得冰冷,唐菲胭然后承受着近十年生涯里的第二次巨大冲击。 萤幕上,清晰的映出两人在床上纠缠的限制级画面,男人与女人,赤裸的身躯、雪白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曲线,两具火热的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 唐菲胭震惊到无以复加,画面里的女人是她的妈妈,男人却依然不是她爸爸,而是刚才看到的另一个男人林至豪。 电视里同时传来阵阵动人心魂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交集成一曲让幼小的唐菲胭永生难忘的魔音。 她蓦然死死地捂住耳朵,将满是泪水的脸蛋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摇头崩溃地哭喊道:“我不要看,关掉,关掉!” 唐奕扔掉遥控器,并未关掉电视,大步走过去坐上床沿,单手便轻易地把她的双手从耳畔拉开,扣在两边,轻易便制止住她惊恐的挣扎。 他冷漠地直视小女孩那双浸满泪水的绝望眼眸,轻轻一笑,“现在,你明白了?” 如果她还不明白,他还有多的是这种东西,伸手把放在桌面上的资料拿过来递到她眼前:“还要不要看?” 这个世界,太丑恶了!太恶心了! 一向听话的小女孩在少年面前发火了!用力地把他推开,挥开他手里的资料,愤怒地冲到电视机边拔开插头,然后回头对着坐在床上镇定的唐奕尖叫出来:“你为什么给我看这种东西?为什么!为什么!” 电视屏幕已经黑成一片,可是,那些恶心的画面却像是锐利的刀片一样,在女孩幼小的心灵里划下深深的伤。更不要说刚才他手里的那个袋子里装的又是什么让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东西了…… 唐菲胭发疯了一样扑过去,尖利的牙齿咬上了自己从小爱如生命的哥哥的肩膀,像受伤的小兽一样,除了发泄,只有发泄。 唐奕很平静地任她咬,咬到了流血也无动于衷,咬到她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断掉了,嘴唇麻木了,这才松了口,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哀哀地唤着:“哥哥……哥哥……” 好委屈,好委屈,委屈到除了哭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第86节 今天大家都变得好奇怪,妈妈是那样,就连哥哥都不一样了,她想要那个温柔地疼她的哥哥,她想到他怀里哭,想要他像以前一样疼她,安慰她,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的! 明明哥哥只是说要回家拿相机的,为什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不咬了?” “哥哥……” “很好。” 唐奕微笑着,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前,唐菲胭一直以为她最爱的哥哥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好看,可是,此时此刻,小小的她终于明白,他看似那么温柔的笑里,其实不仅藏着刀,还带着毒,让她迷惑了这些年…… 突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手掌握住了她细嫩的颈项,微微的紧,立刻让她无法呼吸。 “那些,要不要拿给爸爸看呢,嗯?” 她呼吸不过来,脸蛋涨得紫红,无法说话却还是拼命地摇头。 不要,不能让爸爸知道,不然妈妈一定会…… 妈妈就算做了那样的事情,可还是她的妈妈,虽然从小对她很严厉,但她其实还是宠她、爱她的,她不想父母离婚,她接受不了,就算光是想,都会让她害怕到发抖。 “不告诉他?”唐奕的手指松了松,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唐菲胭顾不上呼吸,拼命地点头。 她年纪还是太小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但唯一肯定的是,不可以让爸爸知道,不能让父母离婚,她不愿意失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她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 唐奕的手掌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细软的发丝在他指间缠绕,他温柔得一如她所熟悉的那个人,可是,唐菲胭知道,一切其实早已不一样了,这样温柔的哥哥让她害怕,让她想逃开! “哥哥……”可是,再怕,眼前的他还是她信赖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他很低很沉的声音,听来分外危险。 这样的唐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唐菲胭立刻吓得噤声。 “要我不说的代价,你付得起?”他的语调里带着她完全不懂的气息。 她太小了,真的不懂,可她却明白,这件事肯定不能让爸爸知道,她想要爸爸,也想要妈妈,骄傲的唐家大小姐,生平第一次学会了妥协。 唐奕定定地望着她,那种冷冷的目光,冷得让她抖了起来。 半晌,他唇边勾起笑来,凉薄而讽刺,“果然都是一家人出来的,流的血一样都是脏的!” 唐菲胭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今天所有的事情,她都不懂。 “唐菲胭,我答应你。”唐菲胭握住她颤抖的小手,十八岁的少年,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她的弱小在他眼中,不堪一击。 “只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听我的,彻彻底底。” “我答应你。”她心慌意乱地点头道,在溺水的她眼里,仿佛他是这世上唯一的救生圈,却没注意到她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冰冷的眼里掠过一抹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光。 照顾小鬼,从她呱呱落地那一刻,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递到他的面前开始,他已经做了十年,从现在开始,他没有兴趣再照顾她,但是,如果是女人,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那精致的五官已经渐渐地长开,也许不用多久,就会长成一个娇俏的小女人。 虽然现在的她只能算个孩子,但偌是拿来当个听话的小宠物来养养也不错。 从小到大,她对谁都可以发脾气,却唯独会听他的话,接下来,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好好地等她慢慢长大,长成个小女人,他会好好的调教她。 妹妹、宠物、女人、调教,是不是很美妙的组合? 唐奕说的彻底,真的很彻底。 从那以后,唐奕再也不是她认定的那个人,而变成了一个恶魔。 她的世界在一夕之间骤然崩塌,她喜欢的那个哥哥,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再后来当她彻底了解了唐奕可以有多可怕之后,她才明白,之前让她期待不已的假期假不是惊喜,而是恶梦,一场到现在都没有办法醒过来的恶梦。 不过幸好,一年之中除了那两个月,其他的日子,她都是快乐的,而至于在他身边的那两个月,其实也不算太难熬。 唐奕是那种天生冷静的人,小小年纪就已经风度极佳,他从来不会骂人也不会动手,就连说话都是温和的,他对她一般都是无视,随便她到处跑,也不会管她。 唐菲胭曾经天真的以为,唐奕忘记了那年发生的事情,他不会再管她,而她唯一期待的就是自己可以快快长大才有机会逃离他。 可是,这一切都在她十五岁那年彻底改变了…… 时光荏苒,逝如流星。 唐家大小姐成长起来了,个子长高了,天生有些微卷的头发过了耳,功课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不过,相对那些光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千金小姐来说,已经非常难得可贵了。 盛夏的傍晚,灿烂的红霞热闹地渲染开一整片天空,此时正值五点左右,笔直的道路上面,只有三三两两晚归的学子,青春洋溢的脸庞上充满着鲜活,向晚的风儿从树梢上徐徐吹送而来,一并带走白日的炽热。 一个身材纤细,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和深蓝的短裙的少女,拎着书包慢慢地从路的那一边走过来。 夕阳一缕一缕地打在她的头发上、脸蛋上,还有那看似朴素的裙子上,与之前路过的学子不同,她明明年轻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这个年纪的稚嫩与活力,容貌是长得算是相当漂亮惹眼,可惜表情太冷淡了。 她漫不经心地走着,似乎并不急着回家一般,一边走一边低头像是数着脚下一格又一格的方砖。 “唐同学,请等一等!”年轻稚嫩的声音划破这天地间的平静,急切的嗓音表明他有多么着急与紧张。 “啪啪”的沉重脚步追逐声纷乱地传来,少年鲁莽地拦下少女前进的路。他有满腔的话要向自己心仪的人儿表白,可是一见到她那冷淡至极的表情,本是满腔的热情如灼热的烙铁被淋上北极的冰水一般,“吱”一声浇掉一大半。 “我……嗯,那个……”嗫嗫的男音,正处于变声期的尴尬境地。 唐菲胭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放学后,从教学楼门前一直数着地上那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浅褐色的方砖,一块一块地数过去,但似乎她每次数的结果都不一样。 不过,没有关系,具体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喜欢这个过程而已。但是在这个过程她最讨厌别人打扰她,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真真正正打扰到她了。 冷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让他已经汗流得如瀑布一般的额头更添几道细流。 “我……”我了半天,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明明知道这个女孩可是他们学校的冰山美人,从来不跟同班的男同学说话,跟女同学的交往也是少得可怜! “有什么事吗?” “我……我……”额,上帝啊,冰山美人竟然主动问他什么事?他今天是不是真的走了头彩了? “你是不是要说你喜欢我,想问我要不要跟你交往?”终于,在他说了一千零一个“我”之后,少女打断了那单调重复的字眼。 声音清清脆脆的,干净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嗯,是……”吃不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少年伸手在书包里摸着,似乎要掏什么东西。 “有多喜欢?” “啊?”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问你你有多喜欢我?”唐菲胭清亮的嗓音里隐隐带着一丝不耐。 才十五岁的她,五官已经完全长开,唇红齿白,皮肤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大部分都已经情窦初开,但是对于唐菲胭来说,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到会与这些不管心智还是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小男生来往。 更何况,她的行为其实一直受制于某个男人,虽然他看似从来不管她,但是,她肯定也不会学同龄人不知死活地偷偷谈恋爱。 “就……就很喜欢。”这次终于可以说出话来,虽然还不算完整。 “你想跟我交往?”狂点的头让她明白少年的心思。 “那好,你去找辆车撞上去看看……”唐菲胭纤纤的手指一伸指向那繁华似锦的道路上,“如果你没有被撞死,我就跟你交往。” “啊?” “去啊!你不是想跟我交往吗?你敢去撞车,撞不死的话我就答应你。”唐菲胭冷冷一笑。哼,跟她说喜欢?她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喜欢?他的喜欢多有价值。 “啊?”少年明显是被冰山美人的话给吓到了,不是吧?喜欢就得以死示意? “去啊!”唐菲胭动手推了他身后的书包一把。 少年一时不察,被她拉推出去几步,猛然醒过来,着急地站稳后,“唐……唐同学……”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唐菲胭认真无比地望着他。看他那惊讶的表情,唐菲胭敢百分百打赌,他不敢。 “那个……我……”可怜的无辜少男,脸蛋涨得通红,不知所措,他是很喜欢她没错,可是,不必要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表达吧?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少年飞一般地跑走了,他、他错了,他不该喜欢这个校园里闻名的冰山恶魔女的,人家知错了啦。 唐菲胭定定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一抹嘲弄之色浮现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让她精致的小巧五官,在那一瞬间变得娇艳无比。 转过身就要往回家的路走,身后却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学妹,这么拒绝人不大好吧?”清清亮亮地嗓音响了起来。 唐菲胭回头,看向来人。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上两三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颀长的身材,有一张特别温文的笑脸,此时他正在用那张笑脸对着少女微笑。 “学长,你怎么也刚放学吗?”唐菲胭一向冷淡的脸上在说话的同时也浮上了笑容。 十五岁的唐菲胭明显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毕竟还是青春年少啊!虽然她对那些男生全部都没有好感,但是对眼前的这个学长却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一次认识他,是在学校的体育课上,在跑步的时候她不小心摔倒擦破了皮,被同学送到保健室那里,正好那天保健室的护士出去了一下,而他正好就在那里。 她从小就怕疼,虽然只是一点点的破皮,她却痛得想打滚了。扶她去保健室的同学看到有学长在那里,就把她交给他,让他帮她消毒,然后她就回去继续上课了。 当那双手拿着棉签粘上消毒水碰到她的伤口时,坐在椅子上的她感觉整个身子一僵,眼泪也飙了出来:“好痛……” “很痛吗?我再轻一点,别哭了,很快就好了!”那温温柔柔的声音传进耳里,让唐菲胭忽然觉得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小小的伤口很快就好了,而且不留下疤痕。不过唐菲胭却经常在学校里碰到他,有时候是在图书馆,有时候在体育馆,甚至在学校的任何一条道都有可能碰到他。 从最初的点头之交,到后来渐渐地熟悉,他的攻课很好,而她的数学超级差却又不愿意与同班的其它同学交流,在那件事发生以前,都是唐奕负责给她补习。 那件事之后,她再也不愿意坐在他的身边让他一点点地把公式写出来再慢慢地教她,她宁可考零分也不要他教,而他也没有勉强她。 但是,认识学长之后,她倒是经常把课上听不懂的地方抄下来,在图书馆碰到他的时候就问他。 而他,每次都非常认真,而极有耐心地教到她会为止。他们之间的友情慢慢地建立了起来。 他长相英俊,家世傲人,最重要的是,他脾气还很温和,对任何人都很亲切,这样的学长,没有几个人拒绝得了。 她变得爱观察他,讲话的样子,皱眉的模样,微笑的清爽还有沉默的温柔。他真的很像很像唐奕,她记忆里的那个哥哥。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让她很开心,一种久违的开心。她偶尔有一种错觉,学长像另一个唐奕,一个已经遗失多年的唐奕,这种感觉,让她不会排斥他。 如果没有那天,可能她一直都会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与他这样相处着,获得一些安详与平和。 “嗯,今天比较忙。”拿着课本的舒怀安看到回头的唐菲胭脸上那难得的笑容,心中有些悸动,“考试考得好吗?” “还可以。”在考前他可是帮她补习了一个星期呢,要是考得太差的话不是对不起他。 “既然考试都考好了,那心情怎么还不好?” “我哪有心情不好啊?”唐菲胭转了转乌黑的大眼。 “如果心情好的话,刚才怎么对那个男生那么凶?人家可是真心向你表白呢!” “喝!谁稀罕啊!”唐菲胭不在意道。 “既然不稀罕的话,那我今天有没有荣幸请你吃冰淇淋?” 第87节 “学长,应该是我请你才对。谢谢你的辛苦辅导才让我考试顺利过关。”唐菲胭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开怀的笑。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请一次!”舒怀安看着唐菲胭那双灵动的大眼及因为开心的笑而泛起粉红色的脸颊,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有点痒,很想捏一下她的脸看看是不是如他所看到的这般好摸。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把课本挟在腋下,另一只手顺着自己的意念伸出了过去…… 少女的肌肤嫩滑得不可思议,让他忍不住把整个手掌放到了她的脸颊上。 他的手掌,不是她熟悉的那种微温,他的手掌很温暖,像他人的感觉一样。她感到胸口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跟某种她熟悉的感觉有点像,但好像又不太相似。 “学长,你干嘛捏人家的脸,很痛啊!”唐菲胭没想到学长会做出这样亲呢的举动,在反应过来后飞快地挥掉他的手。 他其实没有捏她,只是轻触到而已!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化解这样的尴尬,只能咬着唇别过脸。 “对不起!我失态了!”舒怀安绅士地道歉。他真的是有些失态了! 时间就在一霎那间停住了,在唐菲胭别过脸那一瞬间,对面的马路不知道什么停了一辆黑色的房车,打开的车窗里坐着的人竟然是应该在英国的唐奕。 那一天,她当然没有跟学长出去吃冰,她乖乖地坐上他的车跟他到了他在外面自己买的公寓里。 “唐菲胭,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坐在客厅黑色真皮沙发上的唐奕望着那站在眼前的女孩子,他的声音很温柔,太温柔了,她很熟悉那种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他笑了,“是个好问题。” 他脸上竟然是带着笑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我没有做错什么事!”他脸上的笑让她的心冷到底。 “那就让我来教你,你到底错在哪里了!”坐在沙发上男人忽然站起来,动手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领带、衬衫,吓得她当场说不出话。 “……你。” 唐奕连手上精致的手表也脱了下来,但他不急着惩罚她,只是用眼神紧紧地锁定她,然后不急不缓地打开室内空调,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关机,甚至未雨绸缪地把电话线也拔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要让她好好地记住自己的身分,记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眼看与外界联系的一切通通都被他切断了,他才终于迈步朝她走近,他的脚步优雅,姿态从容,然而眼神却是冰冷锐利。 “不,不可以……”直到他走到她的身边,唐菲胭才后知后觉地从惊吓中回神。她已经十五岁了,怎么可能无知到不知道他想要对她做什么呢? 可是,她也才十五岁,他为什么么要对她做这种事情? 虽然聪明早熟如唐菲胭,毕竟也才十五岁,怎么会不怕?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转身往门外跑,但身后的男人却是更快地掠过她,将她用力一推,整个人已经倒在了铺着柔软地毯的地上。 心跳骤然失速,她无法理清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因为他的眼神…… “啊!”她再次放声大叫,因为他竟然开始动手扯她的裙子。发抖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无法抵挡彼此交缠的四肢…… “不可以,不可以,我们是兄妹……” “不可以?我会让知道我到底可不可以!” “不要,求你不要……”在他动作想扯她的贴身衣物时,唐菲胭的眼泪终于被逼了出来。 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女躯体细嫩如瓷,一旦晕红,连最美的樱花也抵不上半分。 “哥哥,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不可以这样……”这个称呼她有多久没有再叫出来了?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让她喊出来? “唐菲胭,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跟你不是一家人。你只是我豢养的一只小宠物罢了,所以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件事,那种东西我不在乎。” 随着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被脱下来,唐菲胭觉得自己心中谋道高墙也跟着崩溃了。 那是道名为道德的高墙,长久以来耸立在她心中的兄妹之情终于跨界。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他们确实不是亲兄妹,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她已经向爸爸求证过了! 现在的他像个帝王一般掌控着她小小的世界,如果真的要踏出这一步,那等着她的将会是万丈悬崖。 可是,他冰冷无情的话告诉她,她似乎逃不过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要跟他走到这一步,不要。曾经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那个对她宠上天的哥哥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只是,这一天,十五岁的唐菲胭终究逃不过。关上门,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将她绑起来,花了一整夜的时间,以各种方式逼迫她……直到她哭泣着求饶。 那经验实在太可怕了!那种感觉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她像死了一回似的,从炼狱般的焦躁和空虚升上快乐到难以置信的天堂,尔后,再任由她从天堂极速堕落到地狱…… 每当回忆起那一天所经历的一切,她就忍不住打哆嗦,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妥协。 她怕了,彻底怕了,别无他法,她大声地不断保证,反复保证,再也不会见学长,再也不与任何男生说话,可他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样无情地惩罚,真的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无耻地把这一过程都录了下来,“真想看看唐兴业如果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男人的调教之下会如此因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清晰的画面,那重重的喘息声、大哭声,还有不堪到极点的求饶,不断地求饶…… 当年无意中看到的那一幕再一次在她眼前重演了,只是这次的主角,换成了她。 唐菲胭痛苦地全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一刻,她真的恨透他了,恨不能把他给杀了。 而她也真的动手了…… 逼到极点,触到底限之后,几年来她辛苦维持的自制全面崩溃。 不顾自己是不是没有穿衣服,她就这样扑了过去,像疯了一样地咬他、踢他、打他、踹他。 可从小到大,她哪次是他的对手,唐奕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制住了她,她被按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却还是狠狠地瞪着他,眼睛涨得通红,显得极凶狠。 “本性的东西,果然不会改。”唐奕低头逼近她,一直到他们之前的距离不到一公分,近到他如墨玉一样的眼眸,无比清晰。 “比如脾气,又比如……”刻意拖长的语调,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快,然后很轻很慢地说出两个字:“淫荡!” 唐菲胭的瞳孔一瞬间紧紧一缩,抬头,一口咬向他的嘴唇,狠狠地一咬,鲜血的腥咸在她口腔里弥漫开来。 唐奕没有推开她,反而按住她的肩,狠狠地吻她,咬得越狠,吻得越狂,她的唇也破了,鲜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抑或是她的。 她被吻得几乎要窒息,用力地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唐奕的桎梏,有的东西,一旦被制住,想要逃脱,又谈何容易? 所有的不甘、愤怒都爆发出来了,但有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比如欲望,又比如……他们之间的恨。 她的痛处在十岁那年就握在了他的手上,除了听他的,又能怎样?一时的反抗,也真的只能是一时。 哪怕那天她哭得浑身颤抖,羞耻,绝望,罪恶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滚,这么多的情绪加起来,都没有对他的恨意来得深,在他冷冷的目光中,一字一字地吼着:“我恨你!恨你!” 恨是一种比爱更深重的感情,他就是要让她恨,唐菲胭,你最好可以省点力气来恨我一辈子。 谁能想像,所有人都认为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唐家大小姐,在某个男人的面前,什么也不是,屈服于他,随他摆布。 哪怕他们真正有了亲密关系,是在十七那一年,但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十五岁到十七岁这两年,他对她做的,已然做尽,占有与否,有什么区别?虽然那时保有那一层膜,但从技术层面上讲,她已经被他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在唐奕的眼中,她是个连死也没有权利的人!因为她最在乎的人,有那么大的把柄在他的手里,她怎么敢死? 自从破了那一层关系后,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唐奕近乎变态地控制她的生活,让她转学,她的卧房只要她在,视讯就一定要开着,哪怕彼端的他并不在房内也是如此;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卫星定位会告诉唐奕她在哪里,所以她没有办法逃避,只要是他的电话,响到三声一定要接起来。 这样的近乎变态的被控制生活,她居然也过了五年多,该不该称赞一下自己内心强悍无比? 第五章 出于被逼无奈的唐菲胭最终还是来到了他的公寓。 像是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反对一样,唐家的管家动作非常快地把她所有的行李都打包过来了。唐菲胭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在等着她回来的管家及司机。 虽然唐奕要求她搬来跟他一起住,但是,他那个超级有洁癖的男人根本不会容许第三个人进入他的房间。 让管家帮着把她的行李搬上来后,唐菲胭就把他们打发回去了,她可没胆让管家踏进来一步,她自己的行李她会收拾好。 说是行李,其实也不多,就她的平时的换洗衣服而已。反正妈妈每个月都会让品牌专柜人员给她送当季的衣物,这些琐事根本不劳她操心。 她该操心的是以后跟那个男人这样的朝夕相处该要怎么办才对! 拖着行李箱走到主卧室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最终还是不敢到客房去睡。 他让她搬过来跟他一起住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依这个男人目前对她身体的热度,不把她折磨够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既然这具身体对他来说还算是有点吸引力,那她是不是应该拿来跟他交换点要求呢?这个想法还是放在心里想一想好了,她凭什么跟他提条件啊! 唐菲胭把自己的衣服刚放好,手机就响了。却不是那个让她听了心惊胆战的铃声,所以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扔在床上的电话拿起来。 “妈……”唐菲胭在床上躺下来后才接通电话。 “菲菲,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腾家珍质问的声音。管家把行李交给她之后,马上就打电话给她了。 “妈,我在整理东西没有注意到。”唐菲胭的声音有着不易觉察的冷淡。自从那年发现了妈妈跟那个男人的事情后,她对妈妈忽然间就没有话说了,每次看到妈妈总会想起那件事,特别是看到爸爸妈妈若无其事的秀恩爱时,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真的很想问问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爸爸呢?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爸爸对妈妈的爱!而爸爸又是那么疼她,她怎么问得出口? “算了,你整理好之后换套衣服,晚点我让司机过去接你。”腾家珍直接道。 “妈,要去哪里?”听到腾家珍这样说,唐菲胭抬腕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而已。 “今晚你肖叔叔要回请我们吃饭,就在四季酒店顶楼餐厅,晚上七点半,你记得做好准备。” “妈,我可不可以不去?”她最讨厌去参加那种什么聚餐了,她对他们大人的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可以。菲菲,肖叔叔的儿子肖文杰也会一起来,你们年轻人可以多聊聊天。” 原来她妈妈想拉拢她跟他那个叫什么肖文杰在一起,怪不得昨晚才在唐家第一次见面,今天又要把她拉出去作陪,有必要这么急吗? “妈,我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做完。”唐菲胭根本就不想去参加这种变相的相亲,再加上要是唐奕知道妈妈的意思的话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没有那个胆去惹他。 “菲菲,怎么越大越任性了?反正我让司机去接你,接不到你我就让哥送你过来。妈妈还有事,就这样了!”那边的腾家珍才不管女儿找什么借口呢,总之今晚这顿饭她一定要她出来就是了。 这个女儿从小到大,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唐奕的话她一定听! 唐菲胭望着已经被挂上的电话许久才回过神!妈妈既然已经放下狠话让唐奕送她过去!? 这一招真的是用得太对了!如果让唐奕送她过去而且让他知道妈妈的目的是想让她跟别的男生交往,那她估计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唐奕不会杀了她,但他想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有的是手段,她不要再冒这样的险! 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手机直接拨打那个男人的电话,她可不敢背着他出去,何况今天他还特别交待过让她等他回来的! 所以,妈妈那边她不能不去,但前提是要先跟唐奕汇报她接下来的行踪。可是,他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接听,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忙。 他只有在忙于自己工作的时候才不会接电话,所以唐菲胭没有再拨打第二次!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告诉他这件事。 发完信息后,唐菲胭重新倒在床上,手机也扔到了一边,反正他既然有事的不会回这么快的。 真是够憋屈的!堂堂唐家的大小姐,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唐奕的话她不敢!没有他的首肯,她哪怕到楼下买包纸巾枉然。真的是被奴役得像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了! 为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总是这么的抬不起头?为什么她不敢跟他拍板? 唐菲胭,你真逊! 躺在床上无聊且极度郁闷地滚了几圈,将平坦的床单、被子统统揉乱,拥着泛着太阳暖香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鼻翼间都是唐奕淡淡的气息。 第88节 昨晚被折腾到半夜,现在双腿还有些发软呢!该死的男人!她诅咒他再这样日操夜操下去早点精尽人亡好了,再不齐的话让他运动过量不举好了! 不过,这好像只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因为那个男人一上了床那股狠劲怎么看怎么也像是有体力不支的现象。 咒你咒你……唐菲胭胡思乱想一会后伸手抱起手边的枕头,一边在心里骂着唐奕一边就这样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时,卧室里仍然是一片晕暗,一想到妈妈跟她说的事,她有些懒洋洋打开床头灯看了看时间,还好刚五点而已。 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唐奕并没有回电话给她,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在床尾找到手机,点开屏幕才发现新增了一条信息,而且一看号码还是唐奕的!真没想到他会以信息的方式回她。 伸出细细的手指点开,只有一句话:“最好自己想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看完后,唐菲胭唇边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到现在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用那么难忘的方式“教训”过她无数次之后,她想不清楚都难。 不可以跟异性接近,不可以跟异性说话,总之就是看到男性,有多远离多远就对了。在地域上,不管他离她是远还是近,这个控制永远都不会变的。 那他如果知道今天跟妈妈出去吃饭也会有别的男人的话,他会不会……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唐菲胭的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管它呢!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见不到吧!反正死活都得去! 欢乐由心生,她还是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大不了今晚找个借口回来早点就好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唐菲胭郁闷的心情好转,下床。 她决定先进去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出去吃饭。 唐菲胭知道这一餐饭一定不会让人很开心,但她也没有想到让她食不下咽的地步,不,不能说食不下咽,因为,她还没有坐下来,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妈妈她们早已预定好的厢房,才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唐菲胭淡淡地扫了一眼全场,最后把目光放到正坐在妈妈位置旁边的杨至豪身上。 爸爸为什么不来?而那个姓杨的凭什么坐在妈妈身边? “菲菲,我从小教过的礼仪都哪去了?”腾家珍想不到自己一向算是听话的女儿竟然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半点面子也不给她,“快点跟杨叔叔道歉。” “爸爸呢?”让她道歉?做梦!唐菲胭高抬着小下巴,看都不看一眼坐在包间里的其它人!关她什么事呢? “菲菲,妈妈让你马上跟林叔叔道歉。”腾家珍口气很严厉,脸色也很难看。 “家珍,算了。菲菲还小不懂事。”林至豪似乎并没有因为唐菲胭的态度而生气,反而挂着笑安慰腾家珍。 只是,那笑看在唐菲胭眼里,却像是根毒刺哽在喉咙一般难受不已。 “是啊,孩子还小嘛,算了,和气和气!”一旁的肖志青夫妇也出声劝道,而端坐一边的肖文杰则是抬起斯文俊逸的脸看着一脸骄傲与不驯的唐菲胭,她,真的是很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还不坐下来?”腾家珍也不想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降下口气道。真的是越大越任性了! “我问你,爸爸呢!”唐菲胭根本不理会别人怎么看,也不怕会惹恼妈妈。她忍了那么多年啊!为什么老是让她见到这样的一幕? “你爸爸临时有事来不了。”唐氏建设目前正在准备争取一个很大的政府招标案,唐兴业是势在必得,所以现在有很多的关系需要一一去打点好! 包括今天在场的肖志青。所以,才想着拉拢自己女儿跟肖文杰来往,反正年轻人嘛,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是吗?爸爸来不了就要这个男人来代替吗?唐菲胭想也不想,做出了这二十年来在腾家珍面前最出格的一件事,冷冷地撇了一眼杨致豪,然后转身,走人。 “唐菲胭,你给我站住!”腾家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她亲自教导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然就这样走了? “妈,今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走,要么他走!”唐菲胭转过身子,纤纤的手指伸出来,直直指向杨至豪。 在说出这句话时,唐菲胭忽然觉得自己藏在心底那么多年,那么深那么沉的心事在一瞬间忽然轻松了不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腾家珍简直是气坏了!如果不是长年保持下来的冷静,她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看来妈妈是想让我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休想她会跟那个男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特别是爸爸还不在场的情况下。 轻轻淡淡地扔下这句话,唐菲胭转身施然离去。 “唐菲胭……”腾家珍生平第一次因为女儿而气得差点喘不过气! “家珍,不要跟孩子斗气。” “是啊,腾太太。菲菲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 她真是白白教育了二十年了。如果不是肖志青夫妇及杨至豪在一边劝住的话,她真的会失态到亲自冲出去把女儿抓回来痛打一顿。 小时候的女儿跟杨至豪还挺亲近的,每次他来家里她都会很乖巧地叫人,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开始不理会人了,哪怕是在家里的客厅碰上了,她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地就上楼,怎么说也没有用,而对于她这个妈妈,她也不是如小时候那般亲近了!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腾家珍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在一瞬间白了下来。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唐夫人,你没事吧?”肖太太看着脸色忽然由红变白的腾家珍关心道。真是的,本来是想让两家的年轻人多认识一下的,结果好像唐家的大小姐很不想来啊,但好像又不是针对自己家儿子。 “没事。肖部长,肖太太,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菲菲真的是被我们宠坏了!”回过神的腾家珍急忙出声道。 “家珍,菲菲一个人跑出去了,要不要我下去看看?”林至豪脸上并未见到尴尬之色,他体贴地出声道。 政商两界上的人谁不知唐兴业与林至豪是至交好友,两人从年轻的时候就一起打拼,最后在唐兴业弃政从商后两人更是一手建起了唐氏建设,唐兴业任董事长,而林至豪则是他不可缺少的军师,两人合作无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分歧。 而唐兴业的妻子腾家珍更是林至豪大学时的学妹,所有三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也没有人怀疑过他们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如今林至豪说要下去找唐菲胭,在肖志青夫妇看来应该还算是正常的!但是从昨晚在唐家及刚才唐家大小姐对林至豪的态度来看,唐家大小姐似乎很讨厌林至豪。 但是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没有人会真的说出来!而且未来还有很多的合作机会,这种种是万万不能说的。 这期间也许真的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反正人家的家事他们还是少惹为妙。 “不理她了。她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腾家珍努力把脸重新挂在脸上,“我们还是让人上菜吧!” “唐伯母,不如让我去看看唐小姐吧。”一直没有出声的肖文杰站起来道。他也不想跟几个各有目的的大人在这里吃饭。 如果不是他昨天对唐菲胭的印象还不错,今天他也不可能同意让父母牵着鼻子走。只是,人家好像看都不看他一眼啊! “唐太太,这样也好。文杰毕竟是年轻人,他们可能会比较好沟通一点。”肖太太也在一边同意道。 “文杰,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家菲菲实在是有些任性。”腾家珍想想这样也好,让他们两个可以单独了解一下。 现在的年轻人,思想上早已放开了,让他们自己来会好上很多。 于是,在两家大人都默许的情况下,肖文杰从包厢出来,很快地就在酒店的大门口拦住了唐菲胭。 “唐小姐,等一下。” 听到声音的唐菲胭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不过听声音也知道是那个叫肖什么的。他真是好笑,跟着她出来干嘛? “我送你回去,好吗?”肖文杰在她面前站定温柔问道。 “不用了。”唐菲胭冷着脸道,她根本不想认识他,更不要说让他送回去了。不过,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也没得罪她,所以唐菲胭自认为自己的口气也算不上有多坏。 “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要不我们到外面吃?”肖文杰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依然温和道。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我先走了!”唐菲胭可不想跟他出去吃饭,侧过身子从他的身边走过,谁知道肖文杰竟然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让我送你回去。” “放手!”唐菲胭瞪着那只修长白皙的男人大手,皱眉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送你回去!”肖文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急忙放开她。 “唐奕,那不是你妹妹吗?”一个带笑的男性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唐菲胭本想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一下来,那个人说什么?唐奕?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那刚才这一幕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唐菲胭没有勇气回头去看那个男人!可是,哪怕没有回头,她也感觉得到属于那个人的冰冷气息正从身后一丝丝地渗入她的身体。 “到2008号房等我。”清浅得听不出半点情绪的声音传入唐菲胭的耳朵里,让她全身一颤,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一张精致的卡已经递到了她的眼前。 “哦!”唐菲胭心里再不愿意,还是接过了他的手里的卡,却没有勇气看他,也不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菲菲,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见!”看到唐奕的忽然出现,肖文杰也不好再打扰下去,毕竟人家哥哥都出声让她等他了,他还有什么立场留下来? 不过,没有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他们还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呢,要见面的机会很多,真的不急的,他有的是时间与耐心。 ‘菲菲’,‘改日再见’?她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熟到这个程度了?望着肖文杰离去的身影,唐奕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却又再度平静无波。 “上去等我。”唐奕丢下这句话后,跟身边的男人往酒店外面走去。 而唐菲胭毫无异议地拿着手里的卡坐着电梯到他指定的房间等他?等他?只怕目的没有这么单纯啊! 如果注定今晚注定不能安稳地渡过,那她是不是应该吃饱喝足后再来想怎么应付他的问题? 来到他指定的房间,唐菲胭决定即来之则安之,伸手按下铃,让服务生送晚餐上来,吃饱喝足之后,到浴室里那个大得离谱的浴缸泡了很少的泡泡浴才出来,唐奕还没有回来。 最好他可以忘记了!唐菲胭在心里暗想着! 把湿湿的长发擦干后,唐菲胭跳上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上滚了好几圈却发现自己还不想睡觉,抱着枕头坐起来,却看到床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唐奕的笔记本电脑。 而且还是打开着的!不过,唐菲胭可没有这个胆子去碰他的东西,唐奕根本就是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他房间里的东西总是放得整整齐齐的,从衣柜到床上,从来都不会乱,而且他的私人东西禁止他人碰到。 如果不是怕被修理得太惨,唐菲胭真想打开他那个超薄的笔记本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好让她也可以抓到他的把柄,不过,当她赤着脚走过去的时候,手才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 因为,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他那阴暗不明的表情及刚才在大厅时,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他是不开心吧?一想到他不开心,唐菲胭的心情又暗淡下来!再这样搞下去,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搞得精神失常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还是想想今天爸爸为什么忽然不来呢?”一想到这个,当然不免想到刚才看到妈妈跟杨至豪坐在一起的样子…… 这让她又是气又是恼起来!小小的拳头也握紧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为爸爸出这口气的!会有这一天的! 只要她毕业了,脱离了唐奕的掌控,她就可以慢慢地找人收集姓林的资料,她一定会把他的把柄找出来,给他致命的一击。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眼皮却慢慢沉重起来,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睡多久,虽然下午有睡了两个小时,但身子骨还透着酸软,而且也到了她平时就寝的时间,慢慢地,她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马六甲海峡。 一艘六星级的豪华游轮在夜色中随着海浪拍打的声音隐隐地浮动着。 经过层层通报,两名中年男子终于获准进入内阁发言人的在邮轮上的办公室,但是越走近目的地,他们踩在厚重地毯上的脚步就越发的缓慢,最后竟不约而同的停止脚步。 “兴业,我看我们这趟来见他,会不会自取其辱?”其中那个手提着黑色密码箱,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出口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唐氏建设这些年为政府做了那么多的工程,哪一个出过问题的?而且很多关系我们已经打点过了,他应该不会驳我们的面子!”唐兴业望着那扇紧团的桃木门说道。 如果他欧阳一砚真的驳他的面子,不可能会答应在今晚在这里与他见面。但是哪怕在政商两界打混了几十年的唐兴业,其实对于这个身为民主党秘书长兼内阁发言人的欧阳一砚,他还真的没有打过交道。 今年才二十八岁的欧阳一砚可畏是当今政坛的一大美男子,从祖父那一辈到父亲、叔伯、多是政府要员,若说欧阳世家是影子政府,一点也不为过。所以,这次政府准备开发的填海工程,唐氏建设想分一杯羹的话,必须要跟欧阳一砚打过招呼,因为他是这次开发案的负责人,全权负责人。 “这位欧阳先生年纪轻轻,实力不可小觑啊!我们等下还得小心行事。”秦友枫是跟着唐兴业几十年的律师,跟杨至豪一样,他们既是朋友也是合作人关系。 “友枫,欧阳一晏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弱点,回去后你再让道上的人查查看有什么收获。”这个项目他们可以拿到的话,那利润是无法估量了。而且填海工程后期的建设那又是另外一笔,而且通过这个项目可以加强唐氏与政府的亲密合作关系,特别是跟欧阳一砚的关系。 就不知道这位在年纪虽轻却在政坛上有着不容动摇的力量的男人,是否会接受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了。 “嗯!” 两人小心地说了一会后,走到那扇桃花心木门前,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 “请进。”不一会,欧阳一砚的秘书许中廷开了门,招呼两人落坐。 “欧阳先生,打扰了。”唐兴业看着那个坐着背对他们的男人,而他身边的秦友枫抱着手提箱似乎有些不安。 那位年轻的内阁发言人在他俩进门后,仍背对他们,坐在他的原木办公桌后,看着窗外黑成一片的海面,一动也不动。 见他毫无反应,他的另一个男秘书陈之翔,必恭必敬的俯首对他说:“欧阳先生,唐氏建设的唐先生及秦先生来了。” 第89节 “哦!你去问他们来做什么?”他维持原姿势不动,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冷漠。 “不敢劳烦陈秘书。”两人赶忙起身,将手提箱摆在办公桌上,“啪”的打开来,露出满满的两箱钞票。 “欧阳先生,这是我们唐氏建设的一点心意,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跟欧阳先生一起合作。” 所谓的“合作”,就是指政府准备策划的填海开发法案那件事。相信以欧阳一砚的聪明不会听不出来的。 “你们未免把我欧阳一砚的格调看得太低了。”他的座椅突然转向,面对他们两人。 那是一张深远俊美的脸庞,以及高大强健的体魄,他高傲的气质隐约透露着狂佞的神采,眉眼间的淡漠却令人心寒。 唐兴业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安。看来外界所传言的,欧阳一砚不好打交待是真的。 不过,传言归传言,如果是他,也不可能直截了当满脸喜悦地收下这些钱。 “欧阳先生,这只是一点见面礼而已。”唐兴业并没有因为欧阳一砚的话而退缩。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见面礼,麻烦你们带回去。”欧阳一砚依然冷淡道。 “欧阳先生喜欢什么?我们可以另外设法……我们一定做到您满意为止。” “唐先生,听说你以前也是内阁的议员,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应该比我还明白才对。你们这样不是存心想毁了我的政途。有些事不要做得太明目张胆了。”如果不是拜人所托,他根本就懒得应付他们。 “欧阳先生说得是。”唐兴业是个明白人,示意秦友枫把手提箱盖了起来。 许中廷突然过来打岔通报,“欧阳先生,再过五分钟就到您跟苏院长约好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他回答秘书之后,静静的望着他们两人。 “哦!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欧阳先生,告辞了。” 唐兴业及秦友枫向欧阳一砚告辞,但是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提箱却没有提回来。 “陈秘书,帮我送送两位。”欧阳一砚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合上的手提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陈秘书,不必送了。”在走出欧阳一砚的办公室后,唐兴业的脸色有些难看。 欧阳一砚真的是太嚣张了!他唐兴业在商界政界混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给他这样的脸色看!不过,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他呢? 表面上装得多清高,说不喜欢,他们真的把那个手提箱放在他办公桌上时,他不是一样没有拒绝吗? 看来,这个欧阳一砚也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啊!看来以后他们行事得更加小心一点才行,要不然被他抓到把柄,他们唐氏建设就麻烦了。 待门一关上后,办公室里立刻爆出一阵笑声。 “欧阳先生,看来你这个职位油水不少啊。”随着欧阳一砚的笑声响起,那扇隐在一大排书柜后面的门也打开了。 “唐,你们唐家出手真是大方啊!”欧阳一砚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伸手打开那个手提箱,好看的手指点上那一叠叠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不,应该说你父亲,哈哈哈……” “欧阳一砚,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再听到这两个字!”唐奕坐到欧阳一砚的对面,脸上依然是那副清冷的表情。 父亲?这两个字真是好笑啊!就凭唐兴业也配得上吗? “唐律师,喝杯茶消消气。”许中廷端了一杯茶给唐奕,然后在欧阳一砚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 上等的茶叶沁出来的清香,总算稍微驱除了唐奕的厌恶感。 “看来唐氏建设对这个工程是势在必得啊!连法务部长他都能拉拢到了!”欧阳一砚也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 “我倒是想看看,他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唐奕放下茶杯望着欧阳一砚桌面上的那个手提箱,眼神冰冷成一片。 唐兴业,这次,我是真的要出手了。 “唐,你的事务所缺不缺钱?”欧阳一砚看到唐奕盯着自己面前的箱子,他伸手把它转过去,“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投资。” “欧阳一砚,这个玩笑不好笑。我还需要花他的钱吗?但是光凭这个还不能对唐兴业怎么样。”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他要做的事情还多得很。 “唐氏建设的逃漏税还在法务部长的调查一名单当中,不过,现在的法务部长似乎跟唐兴业走得很近。”欧阳一砚收起笑容正色道。 “欧阳一砚,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唐,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正好我也对法务部长瞧得有些不顺!我不在乎陪你玩一场。” 放眼政界,根本没有足以和他匹敌的对手,也因而养成他眼高于顶的狂傲。 “我先回去了!”唐奕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急什么?”欧阳一砚故意笑道:“难道你怕那个在四季酒店的小美人跑了不成?” 唐奕理也没理会他,径自打开门走出去。 夜晚的海风很大,很凉快,夹着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唐奕站在甲板上抬头,望着那片天空,竟是满天的星辰,一闪一闪的,美得让人舍不得移不开眼。 “哥哥,你带我出海看星星好不好?” “等菲菲再大一点好吗?” “哥哥……哥哥,你最好了!” 唐奕闭上眼,风中传来的声音是那么那么地遥远!远到他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曾经那么地疼爱过一个人。 跑?欧阳一砚真是开玩笑!她怎么会跑?怎么敢跑? 第六章 痛了才会记住 唐奕回到四季酒店的套房时,唐菲胭已经睡得沉。 他在床边坐下来,动作很轻很柔,床因为他的重量而向一边倾了过来,也让那个睡得香的小身子随着床的往下沉而转了个身面对她。 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真是个随遇而安的女人,在这么陌生的环境下也能睡得如此的香甜,甚至有人坐到床边也没有发觉。 唐类望着她那完全睡翻了的娇憨模样,表情平静。 唐菲胭的眉眼都是他熟悉的,从小看到她长大。 当年他到唐家时,那个小小的玉人儿,连牙齿都没有长,但是他从腾家珍手里接过她时,正好醒着的她,张着一双像紫黑葡萄一样晶亮的双眼看着他,咧开一抹纯真的笑,笑得那么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 才八岁的他,在心里却想着,为什么她就可能笑得如此没有防备?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让她拥有这样的笑呢? 从那之后,那样的笑容一直伴随着他整整十年。 当初那个婴孩现在已然一天天的长大,二十岁了,正是如花儿一般含苞欲放的年华,漂亮而夺目,她就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一点点地打开自己的花瓣,等着展示最美的风采,可惜……未必等得到。 他是知道唐菲胭的,在他面前能不说话尽量不说,可以少相处最好不要见面,不意外的,她会怕他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不需要她别的感情,只要听话即可,哪怕她要恨他,他也无所谓! 唐奕打开床头灯,看她睡得红通通的脸蛋,伸手,一点点地靠近,近到指腹可以感觉到她皮肤传来的温度,游移的指腹探到她的颈间,离得那么近,生命有多么脆弱,只要伸手,就可以结束。 橘黄的暖灯下,空气仿佛都凝滞起来。 半晌,他慢慢地收回手掌,唐菲胭,可以吃就吃,可以睡就睡吧,希望以后的日子,你也可以睡得这般安稳。 但是,今晚,我不想让你好过! 唐菲胭在睡梦中,一股痛得直抽气的感觉传入大脑,让她猛地睁开眼! 暗淡的灯光下,那张熟悉到哪怕是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的脸正在她眼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紧紧盯着她。 而她与他的身体的某一个地方正紧密地连在一起,怪不得会忽然这样痛着醒来,原来是这个变态的男人在她尚未半点动情的情况下,被急躁且猝不及防地恶意地侵入…… “醒了?”淡淡的男性嗓音传入耳朵里,如同冰冷空气般直透人心。 唐菲胭的身子倏地一僵,一双刚刚睡醒的大眼勇敢地与他对视着,但是她的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哪怕,有些地方痛得要命! “我还在想,你可以睡多久?” 声音明明那么温柔,说的也是最最日常的琐事,可她的身子却开始一阵冷一阵热……她就知道,今晚在酒店大厅碰到他,让他看到她与肖文杰站在那里说话的一幕,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说话,嗯?”他的表情很平静,可于语气里面有让她害怕的温柔,“不想跟我说说,今天在大厅发生的事情吗,嗯?” 果然来了! “我……”她的嗓音有着刚刚睡醒的沙哑:“是妈妈邀请他来的,我没有主动跟他说话。”更加没有想跟他有进一步的接触,只是,这样苍白的借口她在他的面前没法说得清楚。 “原来你还记得。”听来似乎是安慰的,“那你说,今天给他碰你哪里了?我该怎么做,嗯?” “不是我主动的……我没有……”是她没有想到肖文杰竟然会伸手拉住她,她真的从来不会主动跟别的男生说话,更不用说会让他们碰以她的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一片衣角也不会的。 她没有主动,她只是想一个人坐车回去而已,但她只能喃喃地反覆说着这句话,拼着若有似无的希望。 这些年来,他应该知道,哪怕她心里再不情愿,也不可能敢做出欺骗他的事情的。唐奕这个男人的可怕,她从十岁那一年开始就已经领教了,她不会蠢得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好个没有!”趴在身上的男人忽然抽身,让唐菲胭紧紧地咬着唇,就怕那一声难忍的申吟溢出来。 “啪嗒”一声脆响,是皮带松开的声音,刚才他衣冠整齐地就那样对她了!真的是过分!唐菲胭还还来得及坐起来,然后听到皮带抽出来的声音。 她被那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隐隐知道他要做什么,心底的脾气与不知名的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就冲了上来,“唐奕,我说过了……” “你叫我什么?”极度轻柔的声音,在黑暗里听来让人从心底深处升起恐惧来。 她害怕了…… “唐……” 她的衣服在她声音刚落时,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撕扯开来,用一种疯狂的,无所顾忌的力道,清脆的迸裂声在宽敞的房间里清晰无比。 “不要!”吓坏的唐菲胭拼命地挣扎起来,用力地推唐奕的手,身子扭动着想要摆脱他。 可怕,太可怕了!这样的唐奕让她只想不顾一切地逃开! 可唐菲胭哪里会是唐奕的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这个男人变态得让人心惊,明明说自己不姓唐,这么多年却偏偏一直冠着那个姓。 在别人面前,不管别人怎么叫他,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唯独她,不能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一叫错的下场,想都不用想了! 他手掌一探,抓住了她丝滑的乌发,没有丝毫地怜惜用力一扯,将她再度拉回自己的怀中。 “啊!”她尖叫着,细致的眉儿紧皱。 下重手将她用力按在床上,“想跑?” 身后是他强壮的身体,他的气息满满地笼罩住她,没有一丝的空隙。心慌心乱,她逃无可逃,就如同洁白无辜的兔儿一般,被牢牢地叼在猛虎的嘴里。 这个男人,外表看着斯文有礼,一回到床上,就成了一头怎么也喂不饱的野兽。那些动作,那些姿势,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他扭过她的脸来,狠狠地堵了上去,小妮子倔强得很,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不过,难不倒他,伸指在她的脸颊上一捏,立刻可以长驱直入。 “住手!不要!”她咬牙切齿,狠狠地咒骂,推打。 被堵了满嘴,全都是他的气味,唾液疯狂地交换着,她被逼吞咽着属于他的男性液体。 羞辱、不甘还有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让她冲动地用力咬下他的舌。 她其实并不算是好脾气的人,只是这么多年在他的面前被压抑住了,可是偶尔,非常偶尔,被他逼到极限,也会像今天这样,发了狂。 第90节 他吃了痛,可是却没有松口,腥甜的血液混和着他们的唾液,在嘴里蔓延开来,有着一种疯狂的滋味。 好可怕、好惊恐的一吻,明明她咬着他,她伤了他,可是他却强势地不放过她,反而是她,被他的生猛给吓着,松开齿关。 没有了牙齿的紧咬,血液流得更畅快,他们的嘴里,充满着鲜血的腥味,却全部他堵了回去,逼着她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这样算不算是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虽然,她饮下的是他的血。 终于,这惊心动魄的吻结束了。 他终于松开她,就着灯光看着她嘴唇边那一抹鲜艳到刺眼的红,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掉,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可是声音却冷得让唐菲胭再度坠入冰窟里。 “唐菲胭,看来时间久了,很多事情,你都忘了!”清冷的男性嗓音,带着紧绷感,如同割破丝帛的利刃刺入她心房。 在她什么也来不及去做时被唐奕翻翻转过来,趴在床上,“啪”的一记皮带抽破空气的响声,让她的身子猛地一僵,皮肤上传来痛感。 唐奕再度扬手,接连又是几记抽打,每一下都抽在她的臀肉上,清脆的声响传来,还有她的闷哼。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并不是因为疼痛难忍。 看来这个男人对人体非常了解,他抽打的地方并不会给她带来巨痛,只是些微的刺痛感,一下一下,可是,就算力道再轻,那牛皮制成的皮带光滑,但对她细嫩的皮肤来说还是太过粗砺,刻意的力道抽到她身上,与其说是痛感,倒不如说是羞辱感。 他竟敢这样对她!就像抽打一个奴隶一般,这样的羞辱浓浓地淹没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 唐菲胭一边痛哭,一边大声地骂着他、诅咒他,想到什么说什么,恨不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从坟里挖出来挨个骂个遍才罢体。 “唐奕,你这个王八蛋,禽兽、畜生,恶魔、变态狂……我讨厌你!”她抽抽噎噎的,脸蛋埋在松软的枕头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今天豁出去了,再也不要让他这样欺负她了,“怪不得你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 “啪”的一下,分分明明的痛,让她身子猛地一僵,火辣辣的疼痛从大腿根部传了过来,让她知道,这一下唐奕是真正地抽打了她。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危险而压抑的语气,预示着某人的怒火已经到了边缘。 他打她,他居然真的打痛了她! 唐菲胭倔强的脾气被这一鞭子给彻底地撩了起来,她咬着牙,不顾一切后果地怒骂:“我说你爸爸妈妈早就知道你是个表理不一的坏蛋才不要你的……” 又是一记货真价实的鞭打,让唐菲胭痛得发抖,她不干了,可是想反抗,身子被他死死压着,最后只能软软地趴到床上,号啕大哭起来:“你打痛我了,变态!” 这回什么害怕、什么恐惧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唐奕这次是真的在教训她,没有威吓,不是心理上的压力,而是真正的身体惩罚! 这下也不管他接下来会不会继续打,唐菲胭只管埋在枕头里哭得惊天动地,想想不甘心,拼命翻身起来去抢他手里的皮带,抢不过就低头去咬他,用力地捶打他,“你打我!你这个混蛋,你居然真的打我!” 这委屈可真是非同小可,从小到大,最初他是宠着她的,后来变了脸,也只是态度的转变,从来都没有舍得动她一手指头,就算后来在床上“教训”她,让她很痛,那也是…… 跟今天完全不一样!她接受不了这样的。 一把箝住她撒泼的手,再度将唐菲胭按倒在床上,她低头去咬他,他的指掐住她的两颊,带来酸痛让她咬合不了,“刚刚的话,再让我听到第二次,我会狠狠教训你,知道吗?” “呜呜呜……”她的脸颊好痛,眼泪控制不住疯狂地流出来,淌湿他的手掌,可那可恶的男人完全不理,只是更用力地捏,她甚至听到牙齿骨头传来的“咯咯”声。 “听到没?”一字一字慢慢地出口逼问着。 这样的唐奕,她从来没有见过,以前虽然也怕他,但他都是表面温和行事却阴狠,但这次,他的怒火明明白白,张狂而出让她吓得够呛,不甘且害怕地点头,他指上的力道松下来,声音带着恶意的温柔:“真是越大脾气越差,看来,你还是不受教。唐菲胭,我今天就让你好好地记住这个教训。” 唐奕伸手抓过扔在一旁的皮带,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一只手就扣住她的手腕,动作利落地将皮带缠上绑住在床头。 “你干什么!放开我!”唐菲胭怒声骂道,先前的害怕又转变成了怒火。手腕被反扣到身后怎么抽都抽不动,身子又被他牢牢地压在床上不能动弹。 “这脾气真是差。”唐奕在她的耳边温柔地低语,舌尖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耳垂,“记得保持住,不要求我,嗯?” “唐奕,你混蛋!变态!”唐菲胭左右摇摆着头想要摆脱,一边摇头一边还不忘记骂他! “我今天就让你真正地知道什么才叫变态!” 他的强硬与力量让她疼得牙齿咯咯响,疼得连气也喘不过来,疼得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却倔得不愿意开口跟他求饶。 这次,就算是疼死,她也不会求他的!唐奕,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 可惜,她的倔强却让他忽然改变了策略。 冲撞的力道的减缓了……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摸了满掌的湿,拧过她的下巴,嘴唇温柔的吻上她湿润的眼皮,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像是无比珍爱般地一点一点地吻掉她的泪。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怎么样能操纵她的心,这种又苦又甜的感觉,一下子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如果他从头到尾的强硬,她反而可以跟他倔强到底,哪怕痛到死,她都不会求饶,可偏偏要这样,有一丝丝的温柔在,哪怕这个温柔是假的,她都承受不了。 唐菲胭哭出声来,喃喃地模糊不清地哼着:“疼……哥哥……疼……” 声音软软糯糯,娇娇甜甜的,一如他知道如何整治她,她也明白怎么样可以求得他让她好受些。 “疼吗?”他在她唇边细细地舔过,“只怕是不够疼,嗯?” 痛感还在继续,跟痛一样强大的是那种快感,有多痛就有多爽,这场感官的战争,让时间没有了意义,空间也失去了存在,她的意识也慢慢地越来越麻木了…… 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在欲望的国度里浮浮沉沉!疯狂靡乱,仿佛没有将来! 既然没有将来,那便不去想将来,既然都是要痛,那就一起痛到底好了! 第二天她在酒店的床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宽大的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想找衣服穿,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过,身子还是舒爽的,那个地方虽然酸痛不已,但是已经很明显地上过药了! 床头柜上,他的笔记本电脑已经不在了!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压在那里,唐菲胭撑着酸痛的身子爬过去拿在手里。 “醒来就吃东西,等我回来。” 洁白如雪的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简单明了,而桌上同时还放着她最喜欢的点心。 他可以欺负她,却在欺负地同时又施予丝丝的温柔,让她想恨又恨不透! 有时候,唐菲胭真的宁可他对她残忍到底,也不想要他的温柔以对。他的温柔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副掺着蜜糖的毒药,饮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自以为是的倔强在他的温柔面前完全崩塌,唐菲胭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中。流不出的眼泪仿佛化成了血,倒灌在心头。 唐奕啊唐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捂着的脸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一直握到掌心传来刺痛才能勉强稳住心神。 唐菲胭,你不能软弱,你一定要加油,现在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有离开他的能力! 她在心里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可明明都想清楚了,为何心里还是这么难受?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自已会感觉这般脆弱? ------题外话------ 采薇可以说万更的日子结束了这句话吗?最近好真的很忙,也很累!可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人间百态,世态炎凉,还好一切都走过来了。如果没有之前的存稿支撑,早就裸更……可就裸更真的是一个字“累”,采薇知道大家追文的辛苦,也尽量能写多少就多少……如果大家觉得更得少,那就暂时养文吧!采薇尽自己的能力去更新,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七章 那天在饭店跟妈妈闹过脾气过后,唐菲胭第二天就接到了爸爸唐兴业的电话,但是她什么也不想说地敷衍了爸爸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她根本没有办法跟爸爸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有失礼貌的举动,她怕爸爸再追问下去,她会忍不住把真相说出来。 可是,这样的真相能说吗?怎么说出口? 还好一向疼爱女儿的唐兴业也没有真的要责怪,也因为自己最近确实很忙,所以那个小小的风波暂时就这样过了。 而回国兼教的唐奕在学校掀起了一股热潮。 自从第一节课过后,法律系有一位又帅又温柔的兼课老师的消息立刻就不迳而走,从此之后,只要有他上的课,公众的大教室里都是挤满的 这些人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特别是那些青春无敌同样胆子也大得出奇的女生,把公共的大教室挤得水泄不能,让那些本科系的学生怨言重重。 可是再怨又有什么办法?别人有旁听的权力,何况唐教授虽然年轻,但课却讲得非常之好,虽然只是一堂课,可能力已经明摆在那里。 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有趣,而且他并不是单纯地讲解,配以实例佐证,自然生动。再加上他天生有一种气魄,好像任何事情于他而言都是容易的,艰涩的课本在他手里,就是这么简单明了。 那些一向上课能逃则逃的学生,在听过他的第一堂课之后,发现原来上课是可以这样轻松、这样愉悦的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不听。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人满为患,甚至连走廊外面都站着人。 这样的情况是唐菲胭怎么也料不到的!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来迟了连座位也没有,甚至只能站在教室门口望着里面颤动的人头。 抱着书本的唐菲胭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听了!转身,正想走,脚步却冻了下来,因为那个上课从来不用课本的唐教授就淡然地站在她的面前。 站在教室的走廊上,她被堵得进退不难! 她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前面,不想抬头去看他。 “唐教授。”一个清亮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很熟悉的声音,是她们系上的学生会主席,也是上次送资料到唐奕办公室的那个男生。 看来还有人来得她迟呢!唐菲胭在心里暗付着。 唐奕斯文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聂同学。” “唐菲胭?你怎么挡住教授了?快点进去找位置坐好啊!”对唐奕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男生,在跟唐奕打招呼过后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系上名声远播的冰山美人唐菲胭。 虽然唐菲胭从来不与他们任何一个男生,甚至是女生有过多的来往,但怎么样他还是认得她的。 本来还在心里纠结着是要进去站着,还是直接走人的唐菲胭,在听到那位聂同学的话后,想也不必想的,侧了侧身子,看也不看唐奕一眼,抱着课本直接从他的身侧走人。 而唐奕,也是表情冷淡自然地不再看她一眼走进教室,两人像是最最普通的陌生人般,就那么擦肩而过,犹如,风过水无痕。 真是开国际玩笑,她要是敢当着唐奕的面回那个男生的话,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他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座位没有,站都没地方可站,她干脆就走好了。反正他上的课,她其实没有哪一节是真的听得下去的,但是又没有胆量不来。 看来,这个学期要挂科重修的机率很高!她可没有胆子回到家还能若无其事的跟他讨论功课问题。 “哇,这个女生好酷啊,竟敢这样当着唐教授的面翘课。”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看着唐菲胭挺直的背影赞叹不已。 法律系有一个这样出名的教授已经让人很惊叹了,没想她第一次来旁听,却让她看到更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竟然有女生敢公然翘课。 看来法律系真的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她是法律系的唐菲胭了!”另一个女生努了努嘴道。 “咦?她也姓唐?”那个长发女生望了教室里面那道已经开始讲课的颀长身影,再看了看越走越远的唐菲胭,“会不会跟唐教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可能?”另一女生马上反驳:“天底下同姓的人太多了。如果他们真的认识的话怎么会如同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不要再说了,唐教授开始讲课了。”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唐菲胭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从此以后,唐菲胭的名字红遍整个大学校园。居然在人气最红的教授面前公然跷课,而且还走得那么自然,那么自在,实在是……无法无天,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她其实胆子很小。 那一次的事情,回到公寓后,她被他整整教训了一个晚上。累得第二天根本起不了床!而这次的教训也让她彻底明白,他的课,哪怕是站在走廊上听,也不能走。 那天的事情纯属意外,老天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跷他的课,哪怕是迟到也不会。为了不让像上次那样没有座位坐的情况,每次一到上他的课,她一定会提前半个小时来等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承受不起那个万一。 这天他上完课后,讲台前依然围着他的一大群热血fans。 唐菲胭收拾手上的课本及被自己图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就想着要离开教室。后面那个不知死活的男生竟然一屁股坐到她的座位旁边,扬起自以为很青春帅气的笑脸:“唐同学,你的笔记本可以借我一下吗?” 第91节 唐菲胭站起身子,有些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那个男生,不发一语。 该死的男人,想害死她是不是?借笔记本这么烂的借口都可以拿出来用?唐菲胭没有理会眼前的男生,眼角瞄了一眼那正在一群人围着问问题的唐奕,还好,他没有望过这边来。 冰冷的眼神再度射向那个不知死活的男生,可是,竟然没用? “唐菲胭,别这样小气嘛!借我抄一下,下节课我还给你好了!”虽然冰山美人很冷,但是,如果能追求上的话,该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何况,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生,家世好,又长得极漂亮,骄傲一点是正常的! “让开!”忍无可忍的唐菲胭终于冷冷出声。 “唐菲胭……”男生不死心地也站了起来。冰山美人哪怕是生气起来的模样还是这么好看。 “喂,钟意,不要表错情了好不好?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你。” “对啊!快点走了。等下还有一场球赛呢!” 从后面上来的几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围在他们身边吵了起来,这让唐菲胭气恼到了极点,他们再这样下去,都要成为别人的焦点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一向高傲得很少与人来往的唐家大小姐这次真的发火了,一手抱着课本,一手指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生:“挡住我的路了!让开。” 这一句冷冰冰的话立刻轰动了整个教室,那些没有来得及收拾东西走人的同学全都望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男生会死得如何的惨。 叫钟意的男生想不到唐菲胭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在意识到那么多的目光都望过这边来时,他更是尴尬得整张白皙脸庞都红了起来,张了张嘴地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幕让身处热闹中的唐奕也望了过来。 与他平静无波的眼对上,唐菲胭忽然心中一窒,想移开视线,却偏偏怎么也移不开。 本来转在讲台前的一群热血fans们随着唐奕的目光一起望过唐菲胭这里来,整个场面一下子沉默下来。 叫钟意的男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仅招来了同学的注目,甚至教授都看过来了。青春的脸上更是红透了,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菲菲,到我的办公室等我。” 一片沉默的安静中,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同时,一阵的抽气声也响了起来。 不止唐菲胭,所有的目光全部移到了唐奕的身上。 他们的耳朵没有出现问题吧?刚才唐教授叫那个女生‘菲菲’?这么亲密的称呼,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熟悉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称呼及温柔口气,让唐菲胭整个人惊骇起来。是的,惊骇,而不是惊讶! 他这么平静地让说出让她到他的办公室等他,让唐菲胭感觉非常地不对劲!他们在别人面前从来连话都不会说上半句,更不要说所谓的眼神交汇了,上课的时候她有一大半的时间在低头沉思,没有必要根本不会望上讲台半眼。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听话,等我一起回家。”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钥匙,摊在他伸出的掌心。 唐菲胭再不愿意,也不敢拒绝他的要求。 而刚才一直挡在她面前的钟意同学早已在唐奕说出那两句话后被转在身边的几个朋友拉开了。 既然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们的关系,那她一个人又怕什么呢? 抬头挺胸,迈出步伐,唐菲胭看也不看一眼那些注目的眼光,一步步走向讲台上的那个男人身边,刚才围成一团的人群,早在看到她靠近时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 在离他一步之距时,她停了下来。伸手,从他的掌心拿起那把钥匙,有些心惊胆颤地,她没有任何异议地乖乖听话,转身,走出教室。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远离了视线范围,唐奕才出声打破这一层小小的安静。声音依旧温和好听,没有半点的情绪在里面。 “教授……”本来还有问题的一群人,却在看到这震惊不已的一幕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不再是问题,他们完全被震惊住了。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下一节课再见。”脸上还是那十年如一日的浅笑,唐奕优雅的转身施施然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时,所以的猜测与惊讶声才此起彼伏起来。 “那个唐菲胭跟唐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啊,教授让她到他的办公室去等他呢。” “教授还说让她等他一起回家。” “你们真是够笨的。教授姓唐,唐菲胭也姓唐,还能有什么关系?”终于一个反应比较快的同学大声道。 “难道唐菲胭是教授的妹妹?” “那我们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唐菲胭跟教授说话?” “对啊,上次他们在教室门口见面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嘛!” “如果只是陌生人,教授会让她到他的办公室等他吗?笨死了。” “也对哦!” “好羡慕哦!有唐教授这样的男人做哥哥!” “羡慕什么!再好也只是哥哥而已了!又不能在一起一辈子。唐教授的女朋友才幸福呢!” …… 从此之后,唐菲胭是唐奕的妹妹这个消息在学校里传开了!做为唐奕的妹妹,唐菲胭更加出名了。原来上次敢这样公然地翘当红教授的课的唐菲胭,竟然是他的妹妹,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呢! 而手里捏着钥匙,忐忑不安地往他办公室而去的唐菲胭,想不到在他的办公室外面竟然碰到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她有着纤细高挑的身影,穿着一袭驼色、款式剪裁利落的套装,贴身的设计,毫不吝啬地将她完美的曲线一一展露;一双没有复杂设计的黑色细高跟鞋,在她修长的双腿下,显得格外柔媚;她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看起来干练而精明;精致的瓜子脸上戴着大墨镜,看不出样貌和什么特别表情。 看到唐菲胭出现后,她伸手摘掉了那副大墨镜,一张绝美的瓜子脸就赫然展现,白净的小脸上,有着两弯不粗不细的淡淡秀眉;一双灵动的黑眸,滴溜溜地转动望着唐菲胭。 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诱人粉嫩的樱唇,唇瓣轻轻挑起,就可以看见唇角两旁浅浅的梨涡,这是一个美得很精致的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站在唐奕的办公室门口?看她的阵势就是等人,难道是等唐奕吗?那她跟唐奕又是什么关系? 手里紧紧握着刚才唐奕递给她的钥匙,那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在上面。唐菲胭定定地望着那个女人。 而站在门口的女人,同样也用惊讶地目光从头到脚把唐菲胭打量了遍,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称赞着。 原来她就是boss的那位神秘的小妹妹啊!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蛋上脂粉未施却已经够明媚动人了,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弯弯的眉,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晶莹灵动,挺直的秀鼻,还有完美菱形的嘴唇,红润得不需要任何唇膏的点缀,乌黑的发丝没有绑起来,发尾有些曲卷着垂在肩后,青春中带着些许的微微妩媚。 怪不得,某人会同意回国兼教,人情难以推托是之一,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少女吧? 看来他们家的boss有严重的恋妹倾向哦!而这个小妹妹似乎对她有些不满啊?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怀着敌意的不满吧? 呵,有意思! “hello,我是裴靖柔,你可以叫我moon,也可以叫我靖柔姐。”裴靖柔走近两步,伸出纤细白嫩的手。 又是那种带着外国腔调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常年在国外呆着的。 这个女人会不会太自来熟了?唐菲胭并没有伸手与她交握,只是冷冷地望着她。她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要说哪怕是认识,她也不喜欢跟别人靠得太近,除了自己难得的两个好友之外。 “啧啧……”裴靖柔并没有因为唐菲胭的冷淡而退缩,她很自在地收回手,脸上还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继续说道:“看不出来唐奕的小妹妹还是个冰山美人哦!” 什么?她果然是来找唐奕的!唐菲胭从她嘴里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时,心下一沉。她来找他关她什么事?她没有任何的义务去招呼他的朋友,也不想跟他的朋友扯上关系,特别是眼前这个女人,让她看了有些碍眼。 唐菲胭决定不理会这个女人,很轻巧地越过她的身边,两步走到那扇紧闭着的实木门前,把手里的钥匙插进去,正要扭动门把,肩膀上却搁上了一只手:“小妹妹,别这么冷淡嘛,好歹我跟唐奕也是老朋友了。” “我不认识你。”唐菲胭不喜欢别人碰触到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哪怕隔着衣服也不行,想也不想地,她马上挥掉了肩上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 “我刚才不是自我介绍了吗?如果你肯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们不就认识了?”裴靖柔不甘心被人如此冷落,此人还是他们boss的妹妹呢! 真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自家boss平时看着平易近人,怎么样都好说话,但其实跟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不过是用这样的外表伪装自己罢了,真正的唐奕其实与任何人都划开一道无形的距离,哪怕是她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合作伙伴也没有人能真正触及到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看来唐家小妹妹受他的影响真的不浅,只是,不知道她脸上的冷淡是伪装出来的还是天生呢? “你……”唐菲胭想不到唐奕这个男人竟然有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朋友,正想让她离她远一点时,已经有人替她解围了。 “moon?你怎么过来了?”清清淡淡的男性嗓音从身后传来,唐菲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只是,听到他用这么亲密的语气叫那个女人,她心里忽然有了小小的不舒服!一定是今天太倒霉了,不但在教室被那个不长眼的男生挡路,回到这里又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moon给缠了一下,所以她才会觉得胸口有些闷闷地不舒服。 不用,也不想回头看他们,唐菲胭直接拧开门把,推门走进去。 “boss,好久不见!”看到是唐奕,裴靖柔马上又扬起了笑招呼道。 “我没让你到这里来找我。”唐奕走过来,并没有很热络地从她的身边穿过,跟在唐菲胭身后走进办公室。 早他一步进来的唐菲胭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也不出声,她不知道她在他们面前能说什么。 唐奕也没有理会唐菲胭,直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后面,打开他一向随身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坐下来。 “boss,我也不想来找你的啊,看你这里连倒杯水给我的人都没有。”裴靖柔刻意在唐菲胭身边空着的沙发坐了下来。 唐菲胭看着身边的裴靖柔,忍住想离开的念头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这个女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做服务生倒水给喝? 她才不要!除了在唐奕面前,她是个骄傲的富家千金,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哪怕这个人是唐奕的朋友,也不能指使她半分。 更何况,唐奕都没有给他们介绍呢,不管是他不想还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她不想理会他们。 真是的,自己明明有客人来找,干嘛老是叫她来? “裴靖柔!到底什么事?”寒冷到刺骨的声音幽幽响起,与那张清俊的脸完全不符的阴鸷神色流泻而出,让本来还想逗弄唐菲胭的裴靖柔立即停止了下来,换上正色的表情,要知道,boss恼起来,可是非同小可的。 虽然她这么多年并没有看到boss在他们面前发过火,但是她还是不要惹他了,要不然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失败了。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裴靖柔认真起来,起身走到唐奕的面前,“boss,我算过了,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十个case了,十个了唷!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做了十个case,要给我一个长假的。” “所以?”坐在办公桌后的唐奕声音恢复了淡淡的,收回的视线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所以我要休假啊!”吼!如果面前不是她的boss,裴靖柔真的想拍案而起,但看着自家boss那张脸,她还是没有那个胆量。 只是,她都已经把她的目的明正言顺地说出来了,为什么boss还一脸理所当然的冰冷不解?咬牙切齿快暴走,没事!她已经作好心理准备,这个无情冷血的boss,不会这么容易放人,但这次她绝不屈服,“我要……” “我知道了。” “啊?”裴靖柔正准备发挥自己律师职业专长,在boss妹妹面前来一长串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知道都被憋回了肚子里,什么叫他知道了?所以他是同意了? “如果你不想休假的话,我让杰森跟你联系,把他手上的案件给你。” “谁说我不想?”开玩笑,这可是她盼了好久的啊!“谢谢boss的体恤,我……” 正想再度发表一番歌功诵德的裴靖柔再度被唐奕打断了,“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 “boss,你真是太英明神武了!那我走了。”知道boss无意留人,达到目的裴靖柔顾不上自己竟然还没能跟boss神秘的妹妹多聊上几句,在经过唐菲胭身边时轻轻丢下一句:“小妹妹,再会。”就飘然而去了。 唐菲胭没想到那个叫裴靖柔的女人走出门后竟然马上又折了回来,那张精致的小脸探进门,对着正在认真看着笔记本的唐奕冒出一句:“boss,苏珊小姐让我带话,说她很想念你,问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裴靖柔把这句话带到后,像是怕唐奕会发火一般‘嘣’一声把门带上后,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沉默似的安静。 唐奕似乎并不为那句话而动摇半分情绪,还是做着他自己的事情。倒是唐菲胭坐不住了!那个裴靖柔什么意思?那个苏珊小姐又是谁? 第92节 难道是有一次她到英国的时候,在他的事务所碰到的那个有着一头极漂亮金发、身材非常好的英国女人? 苏珊的名字像根小小的刺,在唐菲胭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悄悄刺进她的心房,让她很讨厌! 讨厌金头发,讨厌那个叫裴靖柔的女人,还有,最讨厌的是唐奕。 “去把门锁上。”就在唐菲胭纠结在自己的小情绪里时,淡淡的声音再度从那边传来。 锁门?什么意思?唐菲胭抬起有些茫然的脸。难不成…… 一想到某个可能性,唐菲胭的脸色在一下秒又红又白起来,没有容她再思考的时间,那边再度传来淡淡的声音:“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那声音传入耳内,她才猛地回过神,了解到某人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立刻朝门口狂奔而去,不到十秒的时间把门锁上,然后乖得像中了蛊一般自动地站到他的面前。 “脱衣服!”男人连分神看她一眼都没有,手上还握着鼠标,嘴里却说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唐菲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混蛋,竟敢在他的办公室让她脱衣服? 这里,连张床都没有!额!她真的是被奴役得太听话了,竟然还有时间去想有没有床的问题! 可是,在唐奕面前,她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利! 手颤抖地、僵硬地解着身上的扣子,很快,粉蓝的裙子像花瓣般剥落,晕开在地上,如同深蓝湖水表层那最纯澈的水泽,而她,就站在那湖水中央,亭亭玉立,柔美动人。 “继续……”男人的声音依然淡定得没有一点点的起伏。 于是,继续动作,内衣、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没有试图要去遮挡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早已没了自尊…… 唐奕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看着眼前洁白的女体。 真是,很美很美……少女的身体,泛着健康粉嫩的色泽,乌黑而微微带卷的秀发,如丝般细细碎碎地落在肩头,非常地媚人。 柔润的肩、美丽的锁骨,还有,那发育良好的,雪雪嫩嫩、轻浅桃红,如同春天最美丽的色泽,明媚诱人。 “过来……”声音明明很轻,命令味却十足。 过去干什么,早已不言而喻了! 此时那个男人,整个人靠在椅子靠背那里,两只强壮的腿已经微微张开,双手随意地放在扶手上,就这般冷冷地注视着她,彷佛在看一名卑微的女奴,努力地展示自己,死命讨好自己的主人。 而她也真的是一名女奴,一个名为妹妹,实际上是他泄欲的私奴,或许比奴隶更不堪。 可是,现在的她能做的只有忍,再忍!想着总有一天,她有能力,就可以远远地离开他,永远逃离这个恶魔,这个用情欲的毒来控制她的恶魔。 ------题外话------ 现码现发的下场就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整理思维,也许有些情节的设置会不大令人满意,请大家原谅! 第八章 那一天,唐菲胭在唐奕的办公室里又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又是一场让她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为什么要教训她,也许是为了教室那一场让人看尽的好戏,也许没有任何的原因,反正他想要教训她,一向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被折腾得不省人事的她是被唐奕从办公室一路抱到车库,再回到他的公寓的。幸好那天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不然她羞都要羞死了。 她搬到他的公寓转眼间就快两个月了。其实这同居的生活也并没有她当初想像中的那么艰难。 因为,唐奕虽然说只是回国兼教两门课程而已,但是他事务所的事情却非常多,他经常会亲自飞到英国去处理事情。 白天,他们各过各的,晚上回到公寓她还不一定能见到他的人!所以,现在的她,每天都是争分夺秒的地读书,懒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想关于他的事情。 但是也因为那个红透整个大学校园的唐教授,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迷恋他的女生们总会想方设法地接近她,以此想知道关于更多那个男人的事情。 不过,在吃过几次的闭门羹之后,她们也知趣地不再来找她,不过,这也让很少跟同学来往的唐菲胭人缘更加差,但是唐菲胭早已习惯了,根本不去在乎这些小事情,她只想着这大学四年,自己真的可以学到东西,只希望快一点可以改变现在这种身不由已的情况。 这个学期就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中慢慢走过了一大半,期中的小考,唐菲胭所幸都通过了,包括唐奕兼教的那两门课程,不知道是不是唐奕故意放她水,还是她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 这天放学后,唐菲胭没有直接回家,因为在一个星期之前唐奕又飞回英国了,而她非常享受这样难得自在的时刻,不想回那个公寓那么快。 抱着课本,唐菲胭慢慢数着地上的方砖,这个习惯从上了中学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改过来!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本来今天是跟安咏心约好要一起出去逛书店的,没想到咏心说临时有事,要帮大哥安卓的忙,她一个人也懒得去。 自从搬来跟唐奕一起住之后,她也好久没有回家看爸爸了,只通了几次电话,而且通话时间都不是很长,因为爸爸好像最近非常的忙。 爸爸忙,不用想也知道妈妈也是非常忙的,所以,家里肯定不会有人在的,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前天爸爸来电话的时候,让她把下个月圣诞节那天的时间空回家陪他们出席一场公司的庆祝酒会。本来唐菲胭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但是,爸爸在电话那端一再用恳求的语气让她出席,爸爸一向疼爱她,她又怎么拒绝得了呢? 反正时间还长,到时再说吧!爸爸说那个酒会很重要,那唐奕应该也会一起去的吧? 最近他好像真的很忙,因为,每天放学后回到公寓,电脑屏幕那边的他的卧室通常都是空荡荡的,甚至在她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出现。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忍不住多望了几眼,结果还是没有看到他。 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因为想念他,真是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想他呢?她不过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屏幕的那一端,她就不用再面对他那些变态的要求。 这几年,他们分隔两地的时间不算短,而他要她在电脑面前做的变态事情当然不会少到哪里去。 唐菲胭走得很慢很慢,身边不断有三五成群的人身边走过,或轻声交谈或嬉笑玩闹,但她连头也不抬一下。 当一道阴影遮住了她前进的道路时,她飞快地抬起头来,却在入眼的那一瞬间,觉得失望无比。 失望什么,为什么会失望,她在期待什么?唐菲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唐菲胭,好久不见了。”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她并不陌生,是见过两次面的肖文杰。 她好像有听过,他跟她是同一所学校的吧? “有事吗?”冷冷的神情,冰冰的语气,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时的她跟唐奕简直一模一样。 唐菲胭并不想跟他扯上太多的关系。哪怕这个人是爸爸妈妈极力想让她与他交往的。 “唐菲胭,我可以跟你一起走走吗?”并没有被她脸上的冷意吓到,肖文杰依然露出温和的笑。 这个女孩真的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他只是与她见过两次面而已,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 只是,好像在学校里很难见到她的人,更何况他们本来不是一个系的,虽然从父母那里他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但是他不敢唐突地打电话约她。 之前,他一有空就会晃到法学院这边来走走,希望可以与她不期而遇。但是,这种机会其实真的很少。 曾经他碰到过几次,但那几次,她的身边都跟着那个男人,法学院的兼职教授唐奕,她的哥哥。他看到他们一起从法学院的办公楼下来,看到他们一起坐着车离开,虽然这期间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让人怀疑。 其实哪怕是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在别人看来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是兄妹。 只是,他从父亲肖志青那里知道,他们并不是亲生的兄妹。 也许在别人眼中,他们这一对兄妹算是很正常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唐菲胭在唐奕面前,似乎很少说话。 他们走在一起经常都是一前一后的,并没有任何的交流,那气氛很怪异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好像他们天生就该这般。 “对不起,我没空。”她抱着课本后退几步,冬日的夕阳映在她的背后,一片温暖,“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冷冷地一笑,“不过我可以现在回答你,我不会因为父母的关系而跟你有任何的来往,我也不希望你来打扰我,因为我不喜欢你。” “我……为什么……”肖文杰从来没有想到过唐菲胭会有这样直白的话来拒绝他。他们根本连认识还没有来得及,她为什么要拒绝得这么快,真的是挺伤人的。 唐菲胭在心底叹气,这么多年,身边追求她的男人都可以排到印度洋去了,什么样的追求方式她都遇到过,不过,她从来不会让那些男人有机会再到她的面前说话,那些男子都让她处理得干净利落,毫不手软,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给掐死了。 因为如果她的手不快,心不够狠,那么遭殃的那个人,就变成了她,所以她在拒绝人的这方面,可谓是经验非常丰富。 只是这次,面对肖文杰,她突然有些微的不忍心,不是因为他是父母朋友的儿子,也不是因为他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她突然觉得,喜欢上一个人,并没有错,不应该得到那样的对待,不过如果永远都没有那个可能,那又何必浪费双方的时间呢? “不喜欢不需要理由,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理由足够了吧?肖文杰的家世不比她差,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这样的男人,在碰到钉子后应该不会再想缠着她了吧? “你……我们才刚认识……”还是那种只知道彼此名字及家庭的认识。 “时间长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哪怕是普通朋友也不想。因为她根本连交男性朋友的权利也没有,不要说朋友,是不能跟别的男人多说上一句话。 “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等你了解我以后,会不会……” “不会。”唐菲胭回答得再干脆不过,“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你,好不好?如果每个人我都要了解之后再拒绝,那我岂不是要忙死?我对你真的一点没兴趣都没有,我们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没有可能,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唐菲胭,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肖文杰有些脸红了起来,还好身边并没有其它人。 第一次想认真地跟一个女孩子交往,没想到却遭到了如此直白明了的拒绝,还真的是有点难堪。不过,如果唐菲胭真的是那么容易追得上的话,也许她就是不他欣赏的那个女孩子了。 她身上不仅有着千金小姐的骄傲,更有着普通的千金小姐们所没有坦率与无所顾忌。 “先生,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不关你的事吧?如果你时间真的很多,不如去做义工吧。我相信会有很多人需要你的鸡婆。”忍了忍,唐菲胭努力地压住那股想把手上的课本甩到肖文杰脸上的冲动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会看人脸色哦!她以为自己今天多说了几句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唐菲胭,我是真的喜欢你!”哪怕是再被她用更恶毒的语言回击,他还是想跟她说明白。他其实也是有打听到的,她根本没有跟哪一个男生走得近的,更不要说有男朋友了。 “对不起,我不稀罕你的喜欢,如果你说完了,麻烦让一让,我得回家了。” 深深的伤口,再度插上一刀,刺得他那颗年轻的心鲜血狂涌,疼得连话都忘记了说。 肖文杰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望着眼前的这个像是站在云端一样的公主,明明两个人距离不过是近在咫尺,他却觉得怎么也靠不近她。 除了唐奕,对任何人唐菲胭都有一股天生的傲气,不退让、不妥协,她抬着头冷冷地看着那个堵住身前的男子,神情冷然高傲,不急不躁。 对峙不到三分钟,肖文杰在她这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低着头,默默地侧过身子。 唐菲胭举步继续往前走,过了前面的转弯,她就可以坐bus回去了。如果不赶时间,她不会搭计程车,也不想让司机来接,而是坐着bus慢悠悠地晃回去。 她喜欢坐在没有人认识她的bus上面,望着外面那熟悉的街景天马行空地想事情而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她。 哪怕有时候她会因为想过头而错过了下车,但她却又享受着往回走的那一段路,一个人,很安静,很平和。 肖文杰定定地望着她挺直的背部,漂亮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在夕阳下泛着纯金色的光,温柔无比。 突然,心里一股勇气倏地横空出世,他对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景大声地喊道:“唐菲胭!” 她完全当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我不会放弃的!”握拳继续大吼:“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要追你!”这是他努力了那么久的时间,酝酿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可以说出来的两句话。 她脚步轻盈地转弯,轻松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样年轻的、热血、勇力十足的情绪,她从来都没有过,也不想拥有,他不放弃,只是让自己多伤几次而已,又何必。 没有人可以改变她!她也不想改变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只除了……那个男人,那个人在她人生中无法抗拒的意外! 不过,没有关系,至少她现在是自由的!暂时的自由,不是吗?一想到这段平静的日子,唐菲胭的心很快又飞扬起来,嘴角悄悄地弯起了弧度。 唐菲胭抬手,想把被风吹得飞扬的发丝理好,抬手抬眸间,那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就这样映入眼帘。 那不是……温润如水、谦谦如玉,斯文而儒雅的脸庞,一脸平静的男人站在车门边望着她。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看来你过得不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到让她心头为之一颤。 唇边弯起的弯起的弧度就这样样冰霜凝结了,之前那个肖文杰叫得那么大声,他肯定是听到了。 而他听到的下场……唐菲胭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发软,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 第93节 “太惊喜了,嗯?” 不是惊喜,是惊吓,天大的惊吓!她怎么可以这么的得意忘形呢? 自由得太久,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不自由的。 “走吧。” “去……哪里?”他开着车来,应该不是只是为了来接她放学吧?哪有这个必要啊!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每天在学校门口等着,不是哥哥来接就不愿意回家的无知小女生了! 唐奕斜斜地的挑起一道眉,唇边的笑意味深远,“你说呢?” 以唐菲胭对唐奕的了解,以为他一定是载她回公寓的。至于回去做什么,当然是不用再提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太了解不过了。 她真的是被那个该死一百遍都不足惜的肖文杰害惨了!为什么要挑唐奕回国这一天对着她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只是,这个方向……不是回公寓的路!那是…… 本来是提心吊胆的唐菲胭,在看清外面的一晃而过的街景时,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分开了一个多星期,照以往他的惯例,应该是把她直接拉回去,做到不醒人事才对的,没道理这么轻易放过她啊? 望着路边飞逝的风景,她有些纠结地沉默着,想问又不敢问,如果他要说自然会说,不说,问了也白问,何况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少说话,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可再少说话,也不代表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吧。 “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似乎在知道了她的心事一般,专心开车的男人淡然地出口。 “去哪里?”听到他的声音,唐菲胭转过头,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他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虐待方式来折磨她,所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唐菲胭的脸色有些惨白,为自己未知的劫数而心惊。 不问的时候担心,问了,她还是担心! 因为,那个男人只是抛出这个问题后就没了下文,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变态,真的是变态!明明是他开口让她问的,结果她如他所愿问出口了,他却在那里吊着她的胃口,让坐在车里的她七上八下的。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唐菲胭才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外面是热闹的港口,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海边来?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翻过,她却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动作优雅的拔下车钥匙,然后看着他打开车门下车。 直到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唐菲胭,下车。” “到底去哪里?”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但她总有权利知道要去哪里吧?死刑犯在死之前至少还能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吧? “出海!”唐奕淡淡地扔下两个句后往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私人游艇走去,在走到一艘蓝白相间的游艇前,他熟练地解开绳索,然后动作利落地跳了上去。 出海?唐菲胭为得到的这个答案而心凉到底! 原来刚才她的预感没有错,这个男人真的是找到了新的折磨她的方式,有没有可能是他玩腻了,把她带出海先奸后杀,然后直接就扔到大海里喂鲨鱼? ------题外话------ 关于女主柔弱的问题,采薇一直在努力想要写出不一样的女主,但不知为何,一下笔出来的竟然又是这样!也许在写文过程中,文中的女主或多或少都还有一些作者本人的性格在里面!额……其实采薇自己认为,菲菲的性格算不上是很柔弱了,只是被压抑了!在以后的章节中尽量把她的性格写得再强大一些吧!你们的意见采薇都有在看,也不断地努力想写出不一样的女主,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第九章 哥哥,对我好一点(刻骨铭心) 想当然,唐菲胭真的是料错了唐奕的意图了!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蠢到动手杀她呢?他想要她死,办法多的是! 但是有一条,唐菲胭料到了,那就是他对她的惩罚。 他们上了游艇,唐菲胭根本没有机会再开口问他究竟要去哪里,就被他拖进了舱房里甩到床上。 豪华的私人游艇,哪怕是舱房也是简洁宽敞,精心的摆设流露出一流的品味,只是舱房里的两个人,都无心欣赏。 床上那件事,不管他们之间做了多少次,每一次的承受她都会疼,疼得眼泪止也止不住。因为他的不会心疼,也因为每隔上一段时间不做,她就更加地难承受他。 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他,再疼,做下去还是会有反应,像是不知疲倦般地折腾,到后来她哭得嗓子都哑掉,一声一声地哀哀求他,依旧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做到他尽兴了才罢休,只是那时的她早就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室的黑暗,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她刚一动身子,那种酸软的感觉让她差点呻吟出来,战况惨烈。 “醒了?”淡淡的男性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定睛一看,唐奕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打开的笔电闪着微蓝的光,映得他的五官分外英挺俊美。 “醒了就起来吃东西,要不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什么?没有机会?”唐菲胭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暗暗的嘶哑,不过她早已习惯了!只是,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穿上衣服到甲板上来。”唐奕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去哪里干什么?”不会真的是要把她丢进海里喂鱼吧?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真是好仁慈啊! 她明白了,唐奕不会再多说什么,更别说解释,刚刚他会开口,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事情,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上去,她真傻,居然去问。 咬着牙起身,拿起搁在一旁边的浴袍披上,一步一步慢慢移到浴室。 清凉的水泼上脸,那晶莹的水珠一颗颗往下滑,唐菲胭望着镜子里苍白的女子发呆,之前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红润气色,又没有了,在唐奕身边的她,从来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的世界一直都在下雪,从来没有暖过。 唐菲胭换好衣服,没有时间去打量这艘游艇上的摆设,也没心思去想唐奕的目的,她低垂眼眸顺着扶梯一直往上爬,在抬头的那一瞬间,除了那满天的星星,还有一双大手,就这样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今晚的月色真的非常非常美好而清明无比,清明到她可以那么清楚地看见,那只朝她摊开的手掌的纹路,她记得那掌心的温度,记得他握住她时的力量。 就算害怕过、恐惧过,可是这只手,握着她走过童年,伴她成长。 她…… “怕吗?”轻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怕,可是,再怕她还是得面对。原本握着扶梯的手慢慢地松开,慢慢地朝他伸过去,在她的指尖快要碰触到他的掌心时,唐菲胭眼眶忽然一热,似乎一瞬间,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落入他的掌心。 那么那么地闪耀而美丽!此时此刻的一幕,很多很多年以后,唐菲胭还清楚得记得。 她望着那曾经那么熟悉的手掌,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也不催促,只是摊开手掌,等待着她,就这么耐心十足地等着她,就像小时候,他到学校门口接她放学一般! 这样的感觉多少年,早已被她遗忘了!那么那么长远的回忆,这一刻在心底汹涌而出,开启了一道关不上的闸门。 曾经那个她最信赖的人啊,那么多那么多的疼怎么会是假的呢?怎么假得了? 一朝风云变,他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哥哥,而是一个只会折磨她的魔鬼。 只是今晚,曾经有过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心里最深处又一丝丝地冒出来,在这样一个星光闪耀的夜晚,翻涌而出…… 哥哥…… 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她的泪也滑落下来。 那双有力地大手回握住她,一个技巧的使力,她整个人已经站在了甲板上面。 他没有再说话,拉着她的手一起躺到了可以同时躺两个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高品质躺椅上。 夜晚的海上,风比白天要来得大,他们静静地感受着两人之间能得的安静。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波浪拍打的声音。抬眸,唐菲胭顿时屏住了呼吸,满天像钻石一样闪亮的星星,放肆地洒落在深蓝的天幕之上,调皮而恣意,眨着晶亮的眼眸。 就好像它们刚刚跳进银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一身舒爽乾净地在天空中跳舞一般,美丽至极。 “好看吗?”他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指给她看天空的星座。 他们躺在这片星空之下,今晚,是难得的晴空,天空上浩瀚的繁星也很给面子地努力地闪烁着。 “……”眼前这样绝美到让她说不出话来的景致,让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现在的环境污染很严重,能够看到这般纯粹的星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只有到宽阔的海上,才能享受到如此美丽的景致。 看到那美丽得让人想哭泣的星星,不自觉,让她想起很遥远很遥远的回忆…… 小时候,她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够躺在漂亮的星空下,数清楚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多幼稚、多傻的愿望,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小很小,小到还会作梦。 那个时候,疼她爱她的那个男人还在,她眨去眼底泛起的酸意,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花园里躺在哥哥的怀里,缠着哥哥给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真是傻,试问,这世上有谁可以摘星? “哥哥,你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我好不好?” “等菲菲长大了,哥哥带你去一个可以摘星的地方好不好?” “好……” 那个时候真的是傻啊,怎么会以为真的可以星星摘到手上呢?后来她更深地明白到,不仅摘不到手上,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喜欢吗?”身边的男子忽然打断了她的回忆。 “为什么?”唐菲胭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起来的时候更哑了。早已蓄满眼眶的泪水就这样狂涌而下,让满天的星斗在一瞬间都暗淡了下来。 “我说过,要带来你看的。”他说这话时,手掌轻轻地放在她的脸旁,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也感觉到那似乎消失了许久的温柔,一点一滴地擦掉她的泪,可是,泪水却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一般。 这样的温柔,最是残酷,最是能让人疼到骨髓里,那股疼痛,就像刻画在心底的剌青,刻得那么深沉而无法磨灭…… 唐菲胭转过头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绝望般,没有明天似地吻着他。 唐奕握紧她的腰,将她搂抱起来,回吻她。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缠绵、如此温柔的吻,暴虐的、撕咬的、痛苦的、激狂的,都有过,却都不像这个吻一样,让她颤抖,从心底深处涌起的颤抖。 吻完之后,在这样的星空下,她哭得无比伤心,真真正正地伤心,眼泪流得连呼吸都变成一件困难的事。 他静静地望着她,哭得满脸是泪的她,没有安慰她,只是,把她搂过来,继续吻……像是没有尽头,没有将来,没有希望……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将来,不要希望……就这样沉沦到底好了…… 当那种熟悉的浪潮扑过来时,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唐奕抱着她,任她在他怀里放肆地哭着,沉默无语。 年幼的唐菲胭,任性刁蛮,无人敢惹,可她却会对他撒娇,会在他怀里娇声娇气地哭,要他哄,要他呵护。 长大后的唐菲胭,依旧会在他怀里哭,只是不会再有撒娇,也没有再期待被呵护。 只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时光似乎一直在倒退,退到了一个让她可以尽情哭泣,尽情撒娇的时空…… 她再度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朝他偎过去。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地靠近他,他的体温,他的呼吸,还是熟悉的,熟地让她心痛;就算他们抱得再紧,却还是会难受。 第94节 唐奕伸手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她一般。这么温柔,温柔得让人心都要碎掉了。为什么他可以对她这么地残忍,却又可以这么温柔? 她把脸蛋埋入他的胸堂,不言不语,除了抽泣声还在,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发。 长久以来的紧绷,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温馨与宁谧。这种安祥的美好,美好到让人止都止不住心酸。 “哥哥……”她哽哽地唤着他,用着那记忆深处那个最动人心弦的称呼,声音里面有着委屈与数不尽的心伤。 “嗯。”他轻声应着,掌下的发丝柔细顺滑。 “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她的手臂搂得更紧,脸上的泪不断渗入他的胸堂,渗入心底的最深处,“不要对我坏,可以吗?” “好。” “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些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不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好。” “要像以前一样地宠我,疼我,不要再伤害我了。” “好。” 她抬头,眼眶里面满满的泪水,哭得眼泪汪汪,喘不过气来。 那天的他们,是不同的!非常非常的不同。 第二天,唐奕履行了对她的诺言,对她好一点,他亲自驾着游艇来到了位于来到这个离马来西亚西海岸九英里,位于马六甲海峡的私家海岛。 当游艇靠岸时,一直坐在甲板上的唐菲胭打了个电话回家给唐兴业,告诉他她要跟着唐奕到英国几天。 一向疼爱女儿的唐兴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在上课。反正女儿说跟唐奕在一起,他从来都是放心百倍的。 海岛的风景美不胜收,远离城市的喧闹,刚到岛上的前两天,他们没有去看风景,也没有出海。而是一直呆在岛上的别墅里,他放肆地要她,不知节制,无论何时何地,他想要她就得给。 她几乎是完全在床上度过的,洗澡,吃饭,全部都由他一手包办。 那两天的唐奕很温柔,事实上是太温柔了,让她有一种被宠爱的错觉,给她洗澡,为她吹发,亲手煮好饭菜端到卧房一杓一杓地喂她,然后,温柔过后的代价,她得付出异常辛苦。 就说这个男人对人的好,都是要人百倍、千倍地还的。 整整两天,她都没有离开过卧房,累了就睡,饿了就吃,醒了就是他没完没了的折腾。哭过,骂过,闹过,统统都没有用。 就如唐菲胭当初所知,他要她好,她便好;要她坏,她想快意都难。 一直到第三天,他才停止了对她这种身体上的折磨,让他们真真正正地获得从她十岁过后唯一的平静。 白天,他会陪着她去看岛屿上金黄色的沙滩、四季常绿的海水、摇摆的棕榈树、未经损坏的原始灌木和葱郁的热带雨林,两个人手牵着手,不说话心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们就像一对相处了许久的最平凡的夫妻般,他做饭给她吃,他负责所有的清洁工作,黄昏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去沙滩散步,什么也不说地陪着她,看着她……最后,迎着那如血的夕阳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去…… 晚上,他们共同分享着彼此的身体,将原始的激情一遍又一逼重温,当高潮来临时,他们同时叫喊出声,更用力地抱紧对方,颤栗着、包容着,久久不愿放开…… 一个星期的假日,对于唐菲胭来说就像是做梦一般! 直到自己的双脚从游艇上踏上陆地的那一刻起,她才真正地意识到,梦该醒了! 望着那个动作熟练地拉着绳索的男人,在唐菲胭眼里却是如此的陌生,那是一个她所不熟悉的唐奕。 她从来都不知道看起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会开游艇,会喜欢这种在海上乘风破浪的运动,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身边这个与自己有着最亲密关系的男人。 身形挺拔,眉目清冷,薄唇有着漂亮的线条,明明是熟悉的五官,不知为何她突然就鼻子发酸。 心里涌动着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那么强烈,强烈得似乎下一秒就会迸发出来…… 一起度过的这个星期就像是一场梦般,疯狂靡乱之后的平静如水,让她心底一阵阵地发疼,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光,日夜相处,形影不离,他照顾她、欺负她,可却还是抱着她,抱得比任何时候还紧。 她的眼底为什么会酸涩得这么难受?为什么心里那一股不熟悉的疼一直在泛滥…… 她不想承认的,发现自己此时心里居然是酸楚与甜味交织,也许在心底深处明白,这样难得,这样少见的唐奕,可能不会再有,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他给她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比昙花还短暂,这种甜蜜永远还掺杂着苦涩与难堪,滋味难辩。 她不习惯这样的日子,不习惯这样的唐奕,要嘛就对她残忍,要嘛就对她好,这样好一阵坏一阵,反而最折腾她的心。明知道对他不能抱任何希望,可为何每次他残忍中一丝一毫的温柔,她就会迷乱不已呢?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走吧。”拉好绳索的唐奕走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沿着那条长长的堤岸往回走。 一路上,他们依然吝啬得半句话也没有多说。或许他们在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这样的宁静…… 蓝天白云,海水游船,随着车子的启动而永远在停留在身后,无法回头。 第十章 从海岛回来后,日子依然不变。他半个月的时间飞回英国处理事务所的事情,半个月的时间回国内上课。 要说上课,其实也是一个星期四节课而已,其它时间他在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这段时间他回晚上回公寓的时间是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是不回来。 而她,当然没有资格过问他去了哪里! 只是,在那些他回英国及不回来的夜晚,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偶尔,唐菲胭自己认为,真的只是偶尔而已,会想起,那个姓裴的女人说起的金头发,会想着,她是不是还在他的事务所工作。 期末越来越近了,她也是越来越忙。 可是,她再忙,每次上唐奕的课,她总会发呆,什么也听不下去。哪怕今天是他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了,她却依然走神得在笔记本上画了满满的乱七八糟的线条。 看来,这门课程,她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真的很少!不知道期末考试会不会被他给挂掉? 下了课,她慢吞吞地收拾书本,磨磨蹭蹭地,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那群亢奋的女生散尽了,唐奕上课一向都没有多余的物品,连课本都没拿,他直接就离开教室,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唐菲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几次想上前跟他说话,但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又把话吞了回去。 在众人眼中,她可是唐奕的妹妹呢,她到底在怕什么啊!连说句话都不敢! 一直跟到停车场,看他打开车子的电子锁后,她观察了四周,确定都没有人,这才走上前,“那个……”顿了顿才继续开口:“爸爸要我问,你圣诞节要不要回家?” 事实上是爸爸让她跟唐奕一起回去。他们的公司据说是接了一个很大的政府工程,这个工程在明年的四月份就要全面开始启动,这个工程让唐兴业投下了大部分的资金,还跟欧氏金控周转了一大笔来投入进去。 据说这个填海工程的利润可观到让人咂舌,想来也是的,新加坡寸金寸土,所以为了发展更多的内陆经济,政府部门才会计划开发这个填海项目,而圣诞节那天爸爸就是为了庆祝这件事而宴请各方的贵客。 这么盛大的宴会,她跟唐奕在名目上至少是唐家的儿女,怎么能错过呢? 爸爸是这么地疼她,她拒绝不了的。 其实哪怕爸爸不说,她心里也有些明了的,上次她拒绝了肖文杰的告白,想必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次的宴会,可以说是政商两界的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当然少不了那些青年才俊们! 如果能为女儿找到个如意郎君,那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可是她还是不敢马上答应爸爸,没有唐奕的首肯,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是她这么没有主见,没有自尊,而是不听话的下场,试过一次,这辈子就永远都不会忘掉。 所以她含含糊糊地应着,想着今天问过唐奕再说。 “嗯。”唐奕打开车门在坐进去之前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唐菲胭看到他已经坐上了驾驶座,跟着也拉开车门坐上去,她可不敢劳驾他帮她开门。 坐上车的唐菲胭直直地望着他,清丽的大眼睛里有着疑惑。这人做事总是这样,不会一下子给你一个痛快,让你一颗心随着他的情绪起起伏伏。 “那天我会回去。等我。” “喔。”原来他已经打算好了,害她白操心。话题就此结束,车子的引擎声响了起来,要去哪里,唐菲胭没有再开口问。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唐家五层的别墅就像一个发光的城堡,在月夜下和灯火的照明下,光的碎屑掷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浮现出里面人潮晃动,香衣丽影。 宴会厅里则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泄着,出席宴会的客人们优雅举杯,低声交谈,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将整个宴会的格调提升得十分高雅。 唐菲胭坐在游泳池旁边的台阶上,用胳膊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那幢房子。 她前面有一排露天茶座和沙滩椅,形成了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将她遮得极为严实,从前面走过的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今天是爸爸妈妈为了庆祝公司即将接获的那桩影响唐氏建设未来十年发展的与政府亲密合作的工程而举办的提前庆祝酒会。 说是即将,是因为虽然他们已经跟欧阳一砚为首的政府代表谈妥了合作事项,但是正式的合约还没有签,所以今天的这个酒会,没有对媒体公布,也只是在唐家举行,邀请的都是政商两界的名人,为了就是能尽快促进合约的顺利签定。 唐菲胭望着宴客厅里面,穿着正式西装的爸爸与一身合身黑色晚礼服的妈妈正在开心地与来宾们聊着天,在众人面前,他们是那么的伉俪情深与琴瑟调和,这一幕看到唐菲胭眼里,却是非常非常地讽刺。 而跟他们身边的却是那个让她看了眼晴就会发红的男人林致豪,他凭什么老是跟在爸爸妈妈身边?凭什么啊? 妈妈跟爸爸结婚二十一年了,在一切未被揭开之前,她一直认为她的父母是天下最恩爱的父母,疼她、宠她,并且他们两人彼此相爱着。 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妈妈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存在,这件事不能告诉爸爸,也不能直接跟妈妈谈。 他爸爸究竟是哪里比不上他好了?为什么妈妈要跟这个男人有这种关系? 曾经她偷偷地找人调查过妈妈跟那个男人的事情,知道他们在大学的时候是彼此的初恋,但是事实证明这世上的初恋99,都是不成功的。 他们在毕业后分手了,各自嫁娶!却偏偏,这段孽缘剪不断!爸爸在弃政从商后,与自己的学弟也就是林至豪共同组建了唐氏建设。 他们竟然又私下来往起来。真的很可笑,明明都是各自有家庭的人了,竟然还以爱为名地偷偷在一起。 这样的爱情,有意义吗?她想不明白,非常非常地不明白,既然两人已经分手,为什么就不断得干干净净?为什么彼此有了婚姻、有了子女以后还要藕断丝连,牵扯不清?既然已经结婚,天大的爱情,都只是出轨的借口而已,不值得原谅。 她恨他们!偏偏那个是自己的妈妈,再恨也是爱的,而她更是知道爸爸也是爱妈妈的,那么要对付的那个人,就只能是那个男人。 可是,现在的她能力真的非常非常有限!她根本没有办法对付那个男人!所以,她只能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他,她还是个生活在蜜罐里的公主,如果不是他,她一定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有爸爸、妈妈、哥哥…… 哥哥,一想到这个称呼,唐菲胭忍不住把目光往全场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在宴会开始前,他跟她就回到了这里,可是,把她放下来后,他竟然又开着车出去了。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他的人。 唐菲胭,傻瓜,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尽快回到会场才对,在宴会开始之前,她一直没有出现,爸爸该是要急坏了! 才这么想着的时候,管家正好从里面出来找她:“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先生等你很久了。” 当她回到宴会前厅,挽着爸爸的手臂出现在大家眼前时,立刻引来了全场的瞩目。 今晚的唐菲胭非常非常的惹人注目,淡淡的妆容让她精致的脸蛋看起来明艳动人,淡扫而过的蛾眉,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子,涂了点唇彩的完美菱形小嘴像果冰般,让人看了就有一亲芳泽的冲劝。 一身贵气优雅的的紫色小礼服,简单大气的设计,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像花瓣一般绽放的裙摆,修长白皙的大腿美得明媚动人。 这样的一个绝美少女,这样的家世,该是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匹配得上呢? 唐家的大小姐,基本上没有在公众面前曝光过,这次唐兴业打算把他公开介绍给众人?想像固然是好的,只是…… “来,菲菲,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环球集团的舒董事长和他的儿子怀安。”唐太太腾家珍轻拍女儿的手,“怀安可是哈佛的mba,他打理你们舒伯伯的公司做得有声有色,有机会你们要多认识一下。怀安,这是我女儿唐菲胭。” 腾家珍的介绍让本是两个都打算随便打声招呼的人同时抬起了头,并同时都同时诧异地出声。 “唐胭胭?” 第95节 “学长?” 唐菲胭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自从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学长舒怀安,今天竟然会在自家的宴会上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那一段年少时光似乎一下子从尘封的记忆里狂涌而出。 舒怀安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这个小学妹见面,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啊!当年忽然转学的她,让他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如今五年后再度相见,当年那个才十五岁漂亮精致的稚嫩少女,如今更是婷婷玉立,柔美动人! “菲菲,你跟怀安认得吗?”腾家珍及唐兴业脸上有着不可言喻的喜悦。 前段时间,他们想撮合自家女儿跟肖部长的儿子肖文杰,没想到女儿半点机会也不给人家,他也不好勉强。 所以就想趁着今天的这个机会,把女儿再介绍给其它的年轻人,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女儿跟舒怀安竟然是旧识?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听女儿提过呢? “爸、妈,我们……”他们算是认识的吧?唐菲胭终于从初相见的震惊中回过神,却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说起自己跟舒怀安的相识程度。 她不敢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跟他表现得太熟,因为唐奕今晚也会在,一想他,唐菲胭的心思又飘了起来,眼神也不自觉地又往会场上扫视了一轮,还是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还是说回来只是骗骗她而已?唐菲胭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竟然一直围绕着那个男人在转。 “唐伯母,我跟菲胭是中学时的校友。”舒怀安看出了唐菲胭的心不在焉,似乎对于与他的相逢并没有他认为的那般喜悦!而且她好像是找人,所以他主动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更好办多了。 “菲菲,怀安,既然你们都认识,以前还是校友,那你们年轻人好好聊一聊,我先去招呼其它的客人。”腾家珍放心地把女儿交给眼前的这个他们认准的金龟婿然后优雅地离去。 而唐兴业自然而然跟舒董事长寒暄交谈起来。 “菲菲,我们到那边聊一会好吗?”舒怀安的声音很温和,不疾不缓,跟某人很像,很像。 “学长,我……”唐菲胭不敢答应下来,眼睛又不由自主往门口望去,唐奕人呢?怎么还没到? “是不是怕我吃了你?”舒怀安眼里荡着笑。 “没有……” “菲菲,跟怀安下去跳支舞吧!”一边跟舒董事长说话的同时,唐兴业也分神望了一眼自己女儿跟舒怀安,看到女儿一直不怎么热络的样子,他在一边推了一把。 “我有这个荣幸吗?”舒怀安朝她伸出了手。 唐菲胭定定地望着那双大掌,纹路清晰而深刻,可是,她却鼓不起勇气把自己的手交出去。 “对不起,我……”唐菲胭抬起头正要拒绝,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似的,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包括唐兴业在内。 唐菲胭一向不会去关注这些事,但是身后的感觉来得太强烈,强烈到让她不由自主的转头过去看。 是唐奕,他过来了!虽然他平时不管是上课还是在他的事务所,他都是西装笔挺的样子,但唐菲胭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着正式礼服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高大笔挺的身材让他穿什么都好看,他不是那种很阳刚的男子,五官非常俊雅清隽,穿上礼服后更是俊朗不凡。 她的目光完全落上了他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跟他一起进来的两个同样非等闲之辈的男人。 看到他们一进入会场时,唐兴业就已经迎了上去,跟他们身边那两个男人热情地寒暄起来,并把唐奕介绍给身边的朋友。 唐奕随意地与人招呼过后,似乎也感觉到唐菲胭那一道追寻的目光,很快,他侧过头,在热闹地人群中,轻易地就与她的眼睛直接对视上了。 那个女孩儿在等他!只是一眼而已,唐奕已经明了!深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人觉察到的淡笑,真是个傻女孩啊! 此时此刻音乐如流水般淌过,他们站在那里,隔着很远的距离,默默凝视……那是一种别人怎么也无法介入的感觉。 但是,很快,唐奕就收回了目光,而唐菲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把目光转到了他身旁的人,这才发现,刚才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两个男人中,一个是自己好友欧雅情的大哥,欧氏金控的总裁欧柏源,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挺眼熟,好像有在电视新闻中见过几次,应该是民主党的内阁发言人,具体叫什么她忘记了。 欧柏源跟唐奕有交情,这个她知道,但是唐奕怎么会跟那个内阁发言人一起进来? 没有容她再想的时间,却看到妈妈正带着一个身穿大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正往唐奕那边走去,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妈妈把那个女人介绍给唐奕了,而唐奕竟然面带微笑地与那个女人握手!看到他们两手交握的一瞬间,唐菲胭忽然觉得那个女人看得很刺眼,恨不得冲过去把他们的两只手给垛了。 “菲胭,可不可以陪我跳支舞?”一直在一边观察着她的舒怀安轻声开口道。自从那个叫唐奕的男人,她的哥哥进来之后,她的目光竟然一直望着那边,那是一种舒怀安无法理解的感觉。 就像很多年前放学的那天傍晚,她本来已经答应跟他一起去吃冰,然后在见到那个男子之后,所以的一切都成了泡沫,甚至他在那一天过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唐菲胭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哪里来的勇气,咬了咬下唇,转过身,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然后把手放到了舒怀安的手里。 可是,唐菲胭在随着舒怀安的步入舞池时,她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了!真的很离谱!虽然唐奕没有跟着步下舞池,但是她仍然感觉得到有一股熟悉的寒意从背后直直刺入她的心脏,而且那股寒意越来越重,得到她实在是跳不下去了! “学长,对不起,我脚有点痛不想跳了。”冷着声音说完,简洁地告退,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转身往一旁休息区的沙发走去。 “没关系,我陪你坐一会。”舒怀安不在乎唐菲胭的冷淡,跟在她后面。 “学长,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了。”意识到舒怀安跟在身后,唐菲胭回过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而这次舒怀安没有再跟上来,只是有点沉思地望着她有仓惶而去的身影,这几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站在角落里与欧柏源、欧阳一砚聊天的唐奕则是手里拿着那杯金黄色的酒,望着会场里的某一处,嘴角扯起了若有若无的笑。 胆子真是不小啊!或许应该说唐菲胭的胆子一直以来都不小,只是被她掩饰得太好了!这些年,在他面前的都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没想到今天竟敢当着他的面做出这么胆大的事情。 他怎么忘了呢?她可是唐家骄傲的大小姐呢!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唐,你家小妹妹真是越大越漂亮啊!跟舒家的太子爷倒是挺相配的。”喝了一口酒的欧柏源自是没有漏看了刚才的那一幕,再看到唐奕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不过,心里只怕不是真的如此平静吧? “嗯,确实相配。家世样貌还有……年龄。”欧阳一砚朝欧柏源举了举杯子,“唐,是不是?” “或许。”唐奕轻轻地饮了口杯中的酒,微闭着眼眸,感受那股从心口涌上来的强烈气息。 谁要是想从唐奕嘴里听到他不想说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谈,幸好,他们从未奢望。 唐奕睁开眸望向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想像着她像水晶一样干净的眼眸,对这场即将来到的风暴,无知无觉,他突然觉得不忍心。 “唐,你有没有可能会……”顿了顿,“改变主意。”欧阳一砚也望着那个离去的背景在心里叹气道。她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女子,美好到……让一向不知道同情为何物的他也不忍心。 唐奕眼底过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抬手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放到正好走过来的服务生托盘里,“改变主意?”人到场了,戏也做足,酒已品过,闲话也说够了,他要做的事情,自然该做。 举步朝身边那边热闹的人群中走去,在走之前很轻地丢下两个字:“noway!” “酒不醉人人自醉,柏源,你觉得唐是不是已入迷局?”欧阳一砚伸手为从服务生那里再接过一杯,这次一点一点地慢慢品。 “noway!”欧柏源并不喜欢多嘴别人的事情,他用唐奕的话回了欧阳一砚。 noway?真的只是noway的话,刚才某人看到小妹妹被别人牵在手上时,他眼里的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熟悉的浴室里,洁净的水流细细地淌着,捧了满掌泼到脸上,带着微冰凉的水终于让她今晚第一次觉得舒服。 抬头,唐菲胭拿起纸巾轻轻地印干脸颊上的水珠,望着镜子里带着淡淡妆容的女孩,突然觉得很陌生,怔怔地伸指按在镜子里那双微蹙的眉毛上。 “你……不快乐。” 是的,不快乐,从十岁那年开始,唐菲胭就已经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了。 活在于唐奕的阴影下,这个就不说了,那件事情后每次看到妈妈,她心里都会涌起古怪的感觉。 可是,她却只能把这一切都堵在心底! 今晚在这样的场合再度遇到那个男人,让她的胃又不舒服起来了!刚才上来得忽忙,连跟爸爸妈妈打一声招呼也没有,他们看到她不在会场,一定会找她的吧? 唐菲胭洗好脸,再度望着镜子里的那张不快乐的脸,为什么她要这样一直不快乐下去呢?唐奕,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 重重地闭上眼,为什么又要想起他呢?为什么又要想起刚才他与那个女人伸手交握的场面呢? 这不过是正常的社交罢了,她又为什么要不舒服? 怎么又想到他?今晚的她,实在是有些失控,唐菲胭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她有多久没有回到自己这个住了近二十年的房间了?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床,书桌,衣柜,整整齐齐,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宴会厅里的热闹,此时都与她无关,唐菲胭忽然感觉自己累了,不想再去面对下面那么多虚伪的人,那里有着太多的别有目的的,心思难测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在床边坐了下来,唐菲胭就着身上华美的礼服躺在柔软雪白的床褥之中,静静地闭上眼,只想让自己有片刻的安宁。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唐菲胭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您在房间里面吗?”门口传来管家的敲门的声音。 “在……” “先生跟太太让您下去一趟。”管家那正经的声音透过厚实的门板,清清楚楚。原来偷来的安静果然还是奢侈。 “我马上下去。”唐菲胭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抚了抚裙角后才下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却不是往门口走去,而是往落地窗走去,然后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拉开了房间那厚重的窗帘。 打开推拉式的隐藏门,宽阔的阳台在静谧的夜空下,与厅内热络的氛围相比,犹如两个世界。 她走了出去,今晚的月色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她想陶醉其中。只是,这片刻安静的时间是偷来的啊! 今晚的她,要做个乖女儿!不会让爸爸失望! 放在栏杆上的手忽然正要收回来,眼眸却被那淡淡的月色之下的两个身影而吸引住了目光。 那个男人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哪怕看不到他的脸也不会认错人,但是,他的后面为什么会跟着一个女人呢?会不会是刚才穿着红色礼服,据说是船运大佬唯一的女儿郑沙莉,她老爸早就放出话来,将来的女婿只要女儿喜欢就好,上亿的家产可以当做陪嫁,啧啧,看来那位千金小姐似乎很喜欢唐奕呢! 难道唐奕也会喜欢那个女人吗?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唐菲胭撩起裙摆从阳台上往门外冲出去。 在门外等着的管家第一次看到她们家的大小姐会用这样的方式与速度往楼下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唐菲胭顾不上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很快地把管家甩到了身后。 回到一楼,打量了一下四周,已然是宴会正酣之际,醇酒佳肴、音乐甜美,众人要嘛在细细交谈,要嘛相拥而舞,此时角落,并无人注意到她,轻巧地转身,闪过落地玻璃,再转过巨大的回廊,当黑暗包围住她时,她拎起裙摆,飞快地跑起来。 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唐菲胭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呼吸是急促的,感觉到血液在皮肤下慢慢地加温、灼烫,心,像是燃烧起来一般。 铺得干净漂亮的石子路,两边是修剪得完美无缺的绿色植物,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熟悉到前面再转个角,就可以见到那那扇高大的雕花铜门,只要三步,就可以了。 她,突然止住了脚步,一点一点平缓自己的呼吸,抚顺自己的衣裙,她的心突然跳得更加飞快起来。 此时,她竟然不敢再踏过去一步! 花园的这个角落,大厅明亮的灯光照不到,只有朦胧的月光散在她的身上。 安静,周围一片安静! 可是,唐菲胭心里那一股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终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往前移动脚步。 “你跟着我有什么事?”熟悉的嗓音,好听,温和而具磁性,有一种不疾不徐的优雅。 果然是唐奕!唐菲胭以为他说的是她,正想提着裙摆走出去!但马上,一个女人的声音让她的脚步停顿住了。 “fran,我只是想问……” 问什么?唐菲胭忽然很想知道他们到底要想说什么,有必要跑到黑漆漆的花园深处来说吗?唇瓣自嘲地扬起一个弧度,哼,就知道唐奕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变态! 这样一想,唐菲胭越发屏声息气,谨慎地不愿意被两人发现了。 第十一章 花园里的这个角落,此时完全远离了大厅的喧闹,淡淡的路灯拉长了那站在角落里两个人。 “究竟什么事?”唐奕的声调还是淡淡的,但是只有唐菲胭知道,那其中已经有了不耐烦了。 第96节 “我就是想问你……问一下,没有其它的意思。”郑莎莉的声音随后再度响起,讨好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触怒眼前的男人。 女人这样的语气也让唐菲胭有些不解,如果刚才她在楼上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是船运大王的女儿吧?怎么样也算是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么在唐奕的面前这样的卑微? 她又不像她一样有把柄在他手里,何必这样怕他? “我的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 “妈咪问我们什么时候举行订婚仪式?问我们选好日子没有?”郑莎莉小声回答。 什么?唐奕什么时候要订婚,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这下,唐菲胭真的是被惊吓到了!本来提着礼服裙摆的双手也松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一起,直到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她都感觉不到痛!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上楼休息了一会,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或许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如果唐奕真的决定跟别的女人订婚,他们长达三年的乱伦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乱伦关系?如果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这不是乱伦又是什么? 唐菲胭的思绪忽然变得一团混乱……唐奕为什么不出声?刚才那个女人不仅说订婚,还说要选日子了吧? “哦?”真到唐菲胭以为自己快忍不住跑出去问的时候,男人终于玩味地发出一个单音,“你确定要跟我订婚?” “当然,我一直都很确定。”女人急切地表白:“你应该知道,我爱你……” “你爱我?”他嗤笑一声,反问道:“爱我什么?你又有多了解我?” “fran,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对不起,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自作主张了……”女人还在支吾着辩解:“可是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再说刚才……你不是也没反对?” 郑莎莉是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唐奕的!当时求学时就曾深受他吸引,何况现在又经过几年时光洗礼的男人,越发沉稳内敛,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语,进退有据,毫无差错,充满了低调的魅力。 他的事业更是蒸蒸日上,如今他的事务所非常的出名,想请他打官司的名流权贵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求学的时候,他从来不理会她爱慕的眼光,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谁能想到今天不过是陪着父母来唐家参加个酒会而已,竟然有机会再度碰上他。 双方家长看来都有意撮合他们,在知道他们以前就认识之后,高兴至极,恨不能他们两个马上干柴烈火,明天就结婚。 做为男主角的唐奕却一直淡淡地站在一起,没有赞成,也不反对地看着他们在那里一头热,最后两家父母及周边的人都有些起哄意味的时候,唐奕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以为他也是认同了的,所以才敢问出这样的话。 现在唐氏建设正在跟政府合作填海工程的开发案,如果他们两家可以联姻的话,那对于唐氏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要不然,唐氏夫妇怎么会如此地撮合他们呢? “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人,更不喜欢别人替我决定任何事情,”只听唐奕难得沉声道:“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 女人显然怔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轻嚷道:“你不会的,是不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要订婚的……” “那是你的事,自己放的话自己收回来,”唐奕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否则,大家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这带着警告意味的话,令女人气急败坏,忍不住冲口而出:“你这样做,不会是因为她吧?” 喜欢一个人,就会去关注他,所以,郑莎莉在接近他无果之后,找人调查他,想弄清他的一切,除了知道他是在八岁的时候被唐兴业夫妇收养的之外,还知道了他跟她那个妹妹之间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她有一次偶然在伦敦的机场发现,他们俩竟然会搂着走在一起,那样的亲呢不可能是兄妹之间会有的,这两人的关系大概会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吧。 男的清隽俊雅,女的娇俏动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醒目,不知道吸引了机场多少人的目光。 当时的郑莎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惜,唐奕这个人做事太小心了,这么多年竟然没让她抓到一点点的把柄!虽然她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兄妹俩关系不正常,但是她的感觉错不了。 她?又是谁?躲在后面的唐菲胭心头又是一震,看来今晚真的是收获不少啊。 “郑莎莉!”这次,唐奕声音里的警告意味十足,“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希望你可以分得出来。” “我可以帮你,而且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跟她的事。” 他扬眉,“郑小姐在威胁我?” “不!”郑莎莉认真地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看来是那位郑小姐看上了唐奕啊,但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简直摸不着头绪,她几乎就要跳起来大声问,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是,她却只能咬着唇,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静静地听着。也许与她有关,也许无关的事情。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就不向任何人说起你们的关系,……反正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娶了我不会让你吃亏,这样还不够吗?”在唐奕这个男人面前,郑莎莉完全放弃了千金小姐的架子。 唐奕似乎沉默着,过了几秒钟才淡淡地说了句:“订婚的事情,你自己去澄清,我不希望这个误会有延伸下去的可能,否则丢脸的可是郑小姐自己。” “为什么?”郑莎莉心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说服这个男人,看着眼前淡漠的俊颜,掩饰不住地一阵鼻酸,哽咽着问:“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喜欢?”唐奕玩味般地重复,轻笑一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她?” 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喜欢’这个词?而且一个外人,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外人,多可笑啊!今晚的戏份是不是有点过了? “那……你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对吧?”彷佛在水里捞到一根稻草,看到一丝希望,郑莎莉急切地追问:“你只是想玩玩而已,你并不喜欢她,对不对?” “我和她怎样,用不着向你说明,郑小姐,你自己好自为之。”男人语气很平,听不出思绪起伏,甚至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背对着她:“今晚我不想再看到你,请自便吧。” 唐奕,你真行!郑莎莉被唐奕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高跟鞋在原地恨恨地一跺,然后“噔噔噔”地顺着原路返回,也因为她太过于生气,以至于根本没有留意到在有些昏暗的墙角那里站着的唐菲胭。 那一声声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地……周围的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唐菲胭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晚风徐徐地吹到身上,她才感到凉意。 她好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那些话让她完全消化不过来!所以,她傻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从唐奕的嘴巴里说出喜欢一个人的话来!她再笨也是听得出来他们的对话的。 那位求爱不成的郑小姐,知道唐奕喜欢一个不可能的女人!想想真是可笑,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 只是,如果唐奕真的想要一个女人,会有得不到的可能吗? 是谁这么倒霉的被他喜欢上啊?如果他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人,那这些年跟她的关系又算什么?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呢? 呵呵,真是可笑。 看了一场与她无关的戏码,一些疑问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唐菲胭想抬脚离开,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全身上下闷得很难受! 都说好奇心会杀死猫的,她这样跑来算不算得上害死自己呢! 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静到唐菲胭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嘣嘣嘣”。 “听够了还不出来?”就在唐菲胭以为唐奕早已从另一个地方离开时,优雅的男性嗓音忽然传入耳中,如小提琴一般,音质干净纯粹,没有丝毫的杂质,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显得特别好听。 “我该称赞你胆子变大了吗,嗯?” “对……对不起。”唐菲胭知道,从小到大,哪怕自己再恨他,还是不能也不敢反抗她,哪怕她两腿发软,爬也爬到的他面前。 刚才那几步的距离,她很快从角落里走出来跨了过去!出现在他的面前。 穿着礼服的唐菲胭,美得不可思议,浅浅的紫色,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衬得她晶莹的肌肤越发如玉,矜贵而完美。 隔着不到十公尺的距离,唐奕静静地站在那里,气质如玉,浅淡如水。 “对不起什么?” “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是的,她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唐奕在微笑,这个角落,光线真的不是很好,让人怎么也看不透他的表情。 刚才他走出来的时候,她明明已经不在会场了,怎么会知道他到花园来了呢? “过来。”很轻很轻的两个字。 她突然就慌了起来,后退两步,“我……我走开很久了,爸爸会担心……” “过来。” 唐菲胭后退的脚步一停。 “你知道我的习惯的。” 任何话,唐奕都不喜欢重复,她咬了咬牙,朝他走去。 还未走近,一只大手握住了她,轻轻一扯,她扑入了他的怀里。 本是清明的月色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挡住了,周围忽然变得昏暗不明起来,花园里的花香,若有似无,他的指在她光滑的颈项间游移,干燥的指腹抚过她的皮肤,引起她一阵阵地哆嗦。 “冷?” “是。”当然冷的,已经是近一月份的天气了,虽然新加坡常年的气温算不上低,可是有他在身边,这个世界就一直在结冰,从未停止。 “要不要热起来,嗯?”唐奕低低的嗓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却又无比危险。 太危险了!唐菲胭伸手推他,居然意外地一推就开,“现在……不可以。”迅速地后退几步。 “爸……爸爸还在等我,不如……”回大厅去吧。 “胆小鬼。”唐奕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讽刺:“不是胆子大了吗?就这样,怎么逃离我呢,嗯?” 他,知道了!半是戏谑、半是讽刺的话语,让唐菲胭像是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从头冷到脚。 唐奕唇边的笑,冷冷的、淡淡的,带着她所熟悉的凉薄,她的心,也随着那笑沉入最深处。 他叹息地摇头,“唐菲胭,你也不过尔尔。”仿佛是真的失望。 是的,刚才顺着父母的意思跟舒怀安跳舞,除了她看不顺眼他跟那个女人握手之外,最重要的是,舒怀安的家世也许可以帮得到她! 唐菲胭一直都相信,这个世上只要有钱有势,没有什么事情办不下的。舒怀安身为环球集团的太子爷,家世跟唐家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惟不及的,如果他可以帮得到她,那她就有可能摆脱唐奕,甚至反过来对付林至豪。 唐奕把什么都看在眼内,却又不说,欣赏着她为他表演的笑话。冷眼看她在残酷的现实中挣扎,打着小算盘,自作聪明。 很好笑吗?她的怒火就这样被生生地勾了出来,唐菲胭站在那里望着他,手指成拳,紧到不能再紧,他就是如此轻视她的,对吧? “你不也是吗?船运大王的女儿呢!”还有那个哽塞在她心头的从天而降的‘她’。 “如果我真的订婚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是。”既然把话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可继续伪装下去的了。何止开心,她恨不得放三天三夜的鞭炮庆祝呢! “唐菲胭,就算我真的订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我不欠你什么!”一直以来所遭受的耻辱、愤恨、恐惧,此刻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唐菲胭脑中蓦然爆炸,她无法压抑,激动地喊出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明明都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了,凭什么还要跟她保持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他乐意,她不乐意!很不乐意! 她也有她的自尊与骄傲,之前因为妈妈的事情,她一直对他一忍再忍,忍得她都以为自己真的要变成圣人了的,其实不是的! 从刚才的对话中,她知道,她不愿意再这样屈就下去!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 “唐菲胭,这么多年的教训,你还是不够聪明。”冰冷的声音狠狠地向她抽来,让情绪激动的唐菲胭在一瞬间忽然冷静了下来。 她怎么可以忘记了?怎么可以在他的面前展露这样的情绪?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唐奕这个男人抗衡,她怎么可以傻得跟他闹翻脸? 许久许久之后,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第97节 半响,努力地把心头的情绪压抑下去之后,唐菲胭忽然微微地一笑,上前几步偎入他的怀里,“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让你在这里……要我。” 唐奕沉默了一分钟,淡淡地开口:“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顿了顿,唇边的弧度慢慢地往上扬,“又凭什么认为,我现在想要你?” 这话有够羞辱人的,不过,在他身边久了,她的耐性可以很好。 鲜艳的嘴唇染上明媚的笑,晶亮的眼眸闪着慧黠的光,她贴近他,手指顺着他的腰往下,带着挑逗与勾引按在了他上面,“你真的不想要吗?嗯?” 柔若无骨,却又灵活得像蛇一般,这些年来她不知道为他做了多少次,用嘴,用手,亲密的,丢脸的,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统统都试过,可那都不是她主动的。 这是第一次,不用命令,不用威胁,她主动靠近他,主动想讨好他。 唐奕说的话是没错,只要他想要,想对她怎样就怎样,可由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分外讽刺,也分外地,激怒她。 怒极反笑,笑得无比妖娆,手指柔得不可思议,一点点地揉按,身子软软地在他身上磨蹭,“想不想试试,不用强的乐趣?” 唐奕的眼睛,就像是夜空里最闪亮的星子,在这夜色里,在这时有时无的花香中,定定地望着她,很缓很慢地说道:“唐菲胭,你长本事了。”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左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他手臂上的西服衣服,柔软的布料在她指下揉出无数的褶皱,“是你教导有方。所以?” “yougetit。”他低下头,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气息交融,“你的条件?” 这一点都不像是唐奕的性格,在别人没有亮出底牌前,就已经承诺。 “对我好一点。”唐菲胭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是酸的,“不要再欺负我。” 可不可以放了我,这才是她最想说的,不知为何,话到唇边却硬生生地换成了那句‘不要再欺负我。’ 原来到头来,她还是最没有勇气的那个人。多么没用的唐菲胭。 “好。” 话音刚落,他们对视的眼神中,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让我看看,不用强的乐趣在哪里,嗯?”唐奕的手指停在了她的胸前,指下是她疯狂跳动的心脏,病态般地跳动着。 唐奕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手指开始解他的皮带,金属的环扣解开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清晰,而她的手居然是抖着的,这种事情,他们做了无数次,可是都不像这次,在这样的场合中。 简直,匪夷所思。 她踮起脚尖,吻在他的下巴上,舌尖探出来,轻舔而过。 唐奕的气息温暖而好闻,淡淡的薄荷味,清爽无比,吻至嘴唇,在他的唇内尝到了强烈的酒香,这酒肯定后劲很强,因为她未饮先醉。 火热与急切,暗夜里,她在他身上妖娆起伏,眼眸水光粼粼,如同最最邪恶的罂粟花,在月华下施施然地绽放了。 唐奕总是带着冷静的眼眸,此时多了灼热与热切,分外明亮。 他把她教得,太好了!好到让他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起来。”语气失了往常的平静。 唐菲胭从地上站起来,嘴巴又酸又累,看来,这种男人的乐趣对于女人来说,感觉还是差很多的。 唐奕拉过她,流水一样的裙摆被撩了起来,她被他一把按在最角落的墙壁上,“扶好。”简单的两个字,让她明白,他要开始了。 “慢……慢一点……” 慢一点?怎么可能? 巨大的情欲浪潮呼啸而来时,那些不适,那些担心与害怕,统统无助地退让。 既然,她敢在他的面前提条件,表现得那么想要他的身体,那他就尽全力给她吧!怕只怕,最终承受不了,还是她自己。 撕下文明有礼的包装,他幻化成一头嗜欲的野兽,纵情享受,这场男与女、情与欲的激烈角逐中,到最后究竟会是谁利用了谁?谁又取悦了谁? 无人知晓,也无人有心思去思考! 在这样一个夜晚,他们什么也不想,只想借着身体欲望的发泄,暂时忘却所有的恩怨。 也许在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夜过后,很多事情都不再一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起点。 …… “菲菲……菲菲……”伴随着高跟鞋而来的是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声音,由远及近。 让两个处于激情之中的人同时为之一震,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怎么办?”唐菲胭脸上绯红的颜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傻傻地望着唐奕,失去了反应。 她离开会场那么久了,刚才爸爸还让人到房间来叫她下去,她却那么久没有回去,妈妈不找过来才奇怪了。 “继续!”那个男人只是迟疑了一秒,下一刻竟然又无耻地,不管不顾地持续着。 “你……呃……不要……”唐菲胭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她的气力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真的要我停,嗯?”唐奕奕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话语间还带着磁性的微喘。  “唔……停……” 她被他弄得快要发疯了! 唐菲胭紧紧地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清丽的眼眸越瞪越大,几乎绝望地听着那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一般,如果被妈妈看到……那…… “菲菲……”腾家珍再度开口叫道,真是的,明明刚才让管家到楼上叫她下来的,她又给他跑到哪里去了? 整个会场都不见她的踪影,而且让管家到楼上找她下来后,人就不见踪影。不仅是自己的女儿,就连唐奕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这兄妹俩去哪了? 不要啊!唐菲胭整个身子紧张得似乎要抽筋了。 第十二章 “唐伯母,也许菲菲只是累,回房休息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成功阻止了腾家珍继续往前走的脚步,也暂时止住唐菲胭的恐惧。 “怀安,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菲菲不懂事。” 腾家珍非常不好意思地跟她一起出来找女儿的舒怀安说道。这个年轻人,她真的是越看越喜欢!只是,自家女儿真的非常任性,不得已的她只能亲自出来找她。 “没关系。这么晚了,菲菲应该不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嗯,我也希望她不要乱跑才好。对了,怀安……” 原来不止是妈妈一个人出来,学长也在!如果这一幕兄妹乱伦被妈妈及学长看到了,她也不想活了。 “拜托,停下来。”唐菲胭搂着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哀求。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怎么做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示弱未必可以成功,但不示弱,一定会很糟糕。 唐奕太变态,又太可怕,他做的事情,完全超出她的想像,她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我为什么要,嗯?”唐奕抬起她的下巴给了她缠绵悱恻的一吻,吻完之后,她的身子软成了一池水,丝毫力气也没有。 “让她看到又怎样?”唐奕唇边的笑,嘲讽的意味十足,“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应该……” 唐菲胭挺起身子用力地吻住他的唇,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那样的话,她不想听,也不要听!舌头探进他的嘴里,勾弄着他的,然后……重重地一咬! 明明是疼痛的,可他却没有松口,反而主动地吮住她的舌,拖进他的嘴里恣意的纠缠。 她一向最怕他这样的吻,激狂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吻完后却又觉得心里一片空白,眼睛里除了酸涩,还是酸涩。 唐菲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蛋埋了进去,冰凉的液体染湿他的皮肤,“拜托,求求你,不要让她看到……不要……” 她的要求,也只有这么多而已,唐菲胭太了解自己妈妈的性格,她知道自己心烦的时候就喜欢躲到花园的这个角落里静静地呆着,妈妈一定是在家里找过她,找不到才会到这里来的。 一时的绊住,真的只能一时。 他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唐奕停住动作,望着她。 时而骄傲,时而妩媚,时而倔强,时而柔弱,唐菲胭在所有人的面前是高傲任性的唐家大小姐,可在他面前,她没有任何底牌。 唐奕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 “求求你……”她可以不要自尊,什么都不要,只求他不要做得那么过分。 “嗯?” 那一边妈妈与舒怀安聊了几句后,唐菲胭听到妈妈让学长先回去,她急到不行,“我会你听话的。什么都听。”挺起身子在他的脸上胡乱地吻着,“哥哥,求求你……” 带着温度的泪水,咸咸的、涩涩的,那样的滋味,顺着他的脖子一直往下流,一直漫入他的心脏里面去…… 她会听话?才怪,不过…… 他抱着唐菲胭,让她从他身上滑下来,身体分开时,她抖了一下,那种细细的摩擦,让她敏感地瑟缩着。 “菲菲,你在哪里?”腾家珍等对方走远,才再度开口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站都站不稳,这里只有这么大,躲无可躲,被妈妈看到他们住这里的话,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 唐奕一手撑在手边的雕花大门上,很利落地攀了上去,轻松地纵身一跳…… “啊……你……”唐菲胭心下大急,飞快地奔过去,看到他安全在落在外面,那颗突然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出来!” “……”他竟然让她穿着礼服爬上门逃出去?唐菲胭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菲菲……”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好像她再迟疑一下,她就会出现在眼前一样。 管不了了!反正她小时候连树都可以爬了,还怕这扇小小的门吗? 咬了咬唇,提起礼服的下摆,她爬了上去!纵身一跳,在他张开的怀抱里。 唐奕在接住她的那一刻,迅速转身隐入旁边那枝繁叶茂的长青滕丛中,而腾家珍的身影同时出现在转弯处,望着平时女儿最爱坐的那个秋千,那里一片空荡荡的! “这孩子,躲哪里去了。”没有找到女儿的腾家珍很快就转身回去了! 她躲在唐奕的怀里时,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刚才在纵身往下跳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接不住她,让她受伤。 从空中落下来的那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唐菲胭突然发现,在某方面她居然是信任着他的。 心里忽然生出一般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有的事情,就算努力地忽略,告诉自己不可能,可它还是发生了。 没有将来,没有希望,没有丝毫的可能,一些心底最深的感觉,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夜晚,翻涌而出…… 她在他的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怕吗?”轻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怕。”这世上还有比唐奕更可怕的人吗?躲都来不及,逃都逃不掉。 唐奕抬手,抚到满掌的湿意,“恨吗?” “恨。”她多恨他呀,从十岁那年开始,这股恨意从未停止,与日俱增。可是,伴随着恨意而来的更是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害怕去深思! “那就继续恨。”有些话,在黑暗中比光明里更容易说得出口。 第98节 如果能恨一辈子,未尝不好啊! “我会的。”唐菲胭抬头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既绝望又无助。她双手缠上他的后颈,用尽所有的热情去回应他,去吻他,怎么亲都觉得不够,怎么吻都觉得是失落。 浓密的眼睫再度染上湿意,然后泪珠滚得越来越急,唐菲胭终于忍不住,她在他怀里放肆地哭着,得喘不过气来。 唐奕一语不发,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唐菲胭,为什么又要哭呢?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声音一点点地弱下去,只余可怜兮兮的抽泣。 他的手,慢慢地抚了抚她的发,“你要乖一点。” 要乖一点,听话一点!不要让他……费心。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两个字,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所以,他不想分神浪费在她身上。 唐菲胭沉默了好半晌,手臂紧了紧他的腰,脸蛋埋入他的胸膛里,轻轻地磨蹭了下,甜甜地、糯糯地应道:“好。” 她在他的面前,几时不乖,不听话呢?唐奕,是不是只要我再听话一点,你就可能放过我? 她栖息在他怀里,与他靠得如此的接近,心却飞在了千山万水之外。 ** 晚宴过后的日子依旧平静如初,唐奕在第二天就直接飞回了英国,而她也依然在他的公寓里住着,一直到假期结束前,她发了一封邮件给他,说想回家住。 第二天他才回了两个字:“可以。” 那天晚上在后花园听到的事情,唐菲胭以为会有后续的,没想到她未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于唐家与郑家的任何新闻。 不得不否认,唐菲胭的心有片刻是放下了的。倒是舒怀安在这段时间给她打过两次电话,都是问她有没有时间的。 想都不必想,她的号码肯定是妈妈给的,而妈妈是什么样的目的,这个更是不用说。但是他的邀请都被她拒绝的!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唐奕不在身边的日子,唐菲胭是觉得轻松的。他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忙了!视讯那头,永远是一室的空寂,没有他在,反而自在。 只除了偶尔她的脑海里会想起某些人说过的喜欢的那个‘她’到底是谁,偶尔,真的是偶尔,因为她立刻就会驱散这样荒谬的想法,只看眼前,只要眼前。 时间过得飞快,寒假很快就来临了!今年的寒假,她依然是没有什么计划,她只希望可以多陪在父母的身边,偶尔跟安咏心出去逛逛街,要求只有这样而已。 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高呢? 唐菲胭有时候觉得老天还是眷顾她的,这个学期全部的课程,包括选修科目全部都通过了,当然也包括唐奕教的那两门。 当她拿到成绩单在爸爸面前笑时,唐兴业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停不下来。 “爸爸就知道菲菲一定是最棒的。”唐兴业高兴地拍着女儿的肩膀,一脸的兴奋难挡。“爸爸的公司也已经顺利拿到那个填海工程的合约。我们唐氏这次真是碰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未来十年,将是我们唐氏更创辉煌的黄金时期。” 拿下这个工程,是唐氏建设与政府的合作关系更加密切,特别是与欧阳一砚为代表的民主党派正式迈入一个新的阶段。 唐菲胭一向都不太理公司的事情,不过最近因为放寒假回到家听得多了,知道唐氏与政府的合作非常顺利,随着合作案的推进,唐兴业又投资了很大一笔跟政府做另外一项的合作,甚至违反了他一向做生意的原则,向银行贷了数额惊人的巨款。 看到爸爸那么高兴,唐菲胭自然也为他开心,虽然她对爸爸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拿去投入这个开发案,还向银行贷了那么多钱这个做法,实在有些许担心。 不过唐兴业做事一向谨慎,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既然他作了决定,自然是有充分考虑过得失的,她肯定也是支持自己的爸爸,为他高兴的。 虽然她对商业上的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去学。 寒假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过了一半,农历新年马上就要到了!唐奕自从到国外留学后,就没有回过唐家过农历新年,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唐菲胭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唐奕的声音了,他最近忙到连电话都没有打给她,而她当然不可能会主动打给他的。 这天中午,唐菲胭从家里出来准备到图书馆去看书,从家里到外面的bus站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唐菲胭非常喜欢这种慢悠悠地行走的乐趣。 就在她走得怡然自得时,一个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对方叫的是她的名字。 唐菲胭站在虽然是在冬天,但却依然枝繁叶茂的三叶梅丛边,望着那个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女人。 是上次到学校找唐奕的女人,唐菲胭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叫‘moon’的女人,中文名叫什么她倒是没有刻意去记住,反正她并不想与她有更多更深的来往,哪怕她是唐奕的朋友也一样。 所以,再次在路上碰到她,唐菲胭也一样只是冷冷地打量着她不说话。今天的裴靖柔一改上次见面时正式的套装,一袭纯白色的洋装搭着小外套让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在法庭词犀利的律师,倒是如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一般,年轻而充满活力。 “我说菲菲妹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没有恶意。”裴靖柔上前几步细细地打量着boss的妹妹。 唉,许久不见,那种冷到要吓死的态度却依然是相同的。 唐菲胭并不想理会不相关的人,她没有应她,也不想知道她找上来是为了什么事,反正如果唐奕真的有事要找她,一定会亲自打电话给她。抬起脚从她的身边越过去,往buss站方向而去。 裴靖柔叹了一口气,boss给她的这个任务真是难搞定。 “唐菲胭,是唐奕让我来接你的。” 果然,冰山美人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个名字。 “他没有跟我说过。”唐菲胭只是停下脚步,背脊挺得直直的并没有回头。接她去哪里?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 如果每个人上来都以唐奕的名义让她做事情她都要相信的话,她不是单纯,而是愚蠢了。 “boss那么忙,他没有时间。我来也是一样的!”裴靖柔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正色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对不起,我还有事,麻烦你让开。”唐菲胭看着挡在面前的裴靖柔,声音里一如既往地冷淡。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你相信唐奕。”裴靖柔拿出早已预定好的机票,递到唐菲胭面前。 唐菲胭没有接过来,因为她包里的手机已经震动起来,不必看,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半响,她从包里掏出来,手指镇定地划开屏幕。 “到伦敦来。” 短短的四个字,简单明了。没有说明原因,但命令的意味十足。 唐菲胭没有接过裴靖柔手里的机票,而是直接越过她往家的方向走。既然她说她是来接她的,那她又何必自己动手做这些小事呢? 厚!唐家大小姐跟她家boss一样难搞。堂堂dc的金牌律师却要看一个小女孩的脸色,裴靖柔觉得自己真的是够憋屈了。 偏偏她是她想骂骂不了,更是不能动一根寒毛的千金小姐,boss最心爱的妹妹! 唐菲胭很快回到家,拿好证件,连行李都不必准备就直接上了裴靖柔的车。 到机场的时候,唐菲胭打了个电话给爸爸唐兴业,告诉他,她要到英国跟哥哥过农历新年。一向疼爱女儿的唐兴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呢?” 一直到坐在飞机柔软的座椅上,唐菲胭把头转到窗外后才出声道。跟不熟的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她能不说话的绝不多说一句。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早已看惯了自家boss那副样子的裴靖柔,在两次与让唐菲胭的交手中,终于明白唐家人的做事风格真的是不能用常人眼光看待。 她是不想问的,可是,在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这次一去伦敦,她就会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是什么,她没有办法去深思。可是,她的心有些躁动,有些惶恐不安。 “boss只跟我说让我来接你过去。”裴靖柔的话完全就是敷衍她。但也是说得极漂亮,可进可退,唐菲胭怪不了她。 算了,她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个女人嘴里得到答案!唐菲胭把眼罩戴上,闭上眼,不再说话。 唐奕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又有谁能问得出来?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来到了伦敦。 伦敦的冬天,一向是雨雾缠绵,穿着厚厚的外套,唐菲胭还是感觉得到那股又湿又冷的寒气直逼而来。 她不是第一次来伦敦了,但她却是非常非常讨厌伦敦的冬天。因为她一向怕冷,怕得要命,新加坡一年到头的温暖气候最适合她了。 唐奕这个混蛋一定是注意的,明明知道她怕冷,还让她死赶烂赶的过来,就算要欺负她,也不必挑这么冷的地方吧,让她想在家跟爸爸妈妈过个安稳的新年都不可以。 一月的伦敦,已经进入隆冬时节,雨水非常之多,阳光变得弥足珍贵。唐菲胭与裴靖柔坐上唐奕派来接她们的车子一路往他的公寓而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唐菲胭与裴靖柔鲜有交谈,也可以说是唐菲胭根本不想搭任何的话。 到了伦敦依然如此,唐奕在伦敦有两栋公寓,一栋在市区,为了方便工作需要,另一栋在离伦敦市60多公里的牛津大学城附近。 在伦敦市区的公寓,唐菲胭只去过一次。在唐奕留学在英国的这些年,她来过的几次住的都是他位于牛津的那栋爬满苍翠青藤的红砖小楼。 看来这次也不例外的,因为,车已经开始往牛津方向而去。 虽然伦敦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她也没有机会出来玩过,每次来这里的时间都很短,他们在床上厮磨的时间还嫌少,哪来的时间去观光呢? 从伦敦到牛津开车需要二小时,这一段公路两旁的风光,充分显示出英国乡村的殷实与整洁。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农作物外,尖顶、红瓦、白墙、黑色的木梁柱的农舍,错落点缀在远近。 庄舍旁,牛马放牧,绵羊成群,悠悠然地吃着草。整片一整片如丝绒般的草地间杂点缀着稀落的高大树木,在冬日的冷空气中庄严挺拔。 这样的美景如画,在唐菲胭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当她提着随身的小包包,望着眼前这栋熟悉的红砖小楼,天气越冷,墙外爬藤越是鲜艳活泼,衬着古典的红砖,越发美丽。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因时差的关系她已经呵欠连连,喉咙一片干痛,她一向如此,长途飞行后身子会特别不舒服,会上火。 “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早已习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裴靖柔倒是看不出有多少疲倦。 “不用了,谢谢。”唐菲胭站在门口跟裴靖柔及某人牌来接她的助理道谢,再怎么样,人家都是不远千里去接她过来了,不管她乐不乐意,总得跟人家说声谢谢。 “好吧,我终于功德圆满,完成任务了!要不你请我进去喝杯茶?”裴靖柔看到唐菲胭终于对她客气,咧出一抹动人的笑。 “对不起,我不会泡茶!”唐菲胭淡淡地指出事实。她是真的不会,这双手,从出生到现在,从未碰过家务。 在唐家会有管家处理好这些事情,跟唐奕在一起,他会把这些生活琐事都处理得非常妥当,哪怕他不在家,他也会让人处理,不会让她动手的。 “那还是下次吧。没事我先走了。”裴靖柔当然也只是想逗逗唐菲胭而已,在车子开之前,她从车窗里探出头,“如果呆得无聊的话,记电话给我。” 唐菲胭没有应,在车子开动的时候,拿出手中的备用钥匙打开大门,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她所熟悉的。 室内一片安静,证明他是不在家的。 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爬上二楼找到以前她来这里时住的房间,她没有带行李过来,这里还留着她的衣物,所以也不用收拾,直接进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正准备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却眼尖地发现,床头柜上压着张纸条。 除了那个男人,不会有人在这么发达的网络时代还习惯留便条纸的。 不理会那一头还湿湿的头发,唐菲胭伸手把纸拿过来。 依旧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当度个假好了,等我回来接你。”意思是说,只有他来接她,她才能回新加坡。 那他该死的又去哪里了?既然他人都不在这里,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让人去把她接过来? 疯子,唐奕这个疯子! 莫名其妙把她接来这里,就算衣食住行都会有人处理,她还是没有办法平息自己越来越上升的怒火。 这算什么?她在家明明呆得好好的,却得来这里忍受这又湿又冷的天气,要命! 她这是渡的哪门子假啊?一月份的伦敦,又湿又冷,她连出门都不愿意呢! 唐奕真的是找到方式折磨她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人都到这里了,她还能怎么办? 在伦敦的这段时间里,唐菲胭整天缩在这栋小红楼里不愿意出去,幸好唐奕这人会莫名其妙的变态,也不喜欢有人入侵他的地方,但因为他自己暂时没有回来,所以对她的生活还是安排妥当了,有管家会打理家务,她不用在这样的冷天出去觅食,每天都赖在柔软的椅子上看书。 第99节 二层的典型英式公寓,二楼除了主卧室之外,唐奕把它全部打通弄成书房,大得如同小型的图书室。她基本上就在二楼没有下去过,原来这里只有唐奕那些让人看了头痛的法律原文书籍,但是这次过来,她发现在原来的基础上多了两面书墙,全是她喜爱的小说、游记等杂七杂八的。 说起来唐菲胭个性其实也有点古怪,她是那种只要有书,可以没有网路,没有手机,没有一切现代科技都ok的人。 她喜欢的书种类又很广,除了唐奕那些她不想看,也看不懂的书外,其他的她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都不知道她这个法律系的学生,为什么就对本专业的书籍一点兴趣也没有,真是入错行了。 以前她跟唐奕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各做各的,他可以是在法庭上侃侃而谈,口才一流的诉讼律师,也可以回到家就变得像个不善谈的人般,半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 而她在他面前素来都是能沉默就沉默的,这种时候,他研究他的案卷,她翻她的书看,不去想他们之间那种复杂的纠缠的话,其实尚算温馨。 在这里她经常一本书,一壶茶,可以消磨一天的时间。 窗外是伦敦最典型的冬季,滴滴答答的冷雨,冻彻心骨;室内温暖如春,香味弱弱的清茶与还泛着墨香的纸张,这样的日子,过来其实最为惬意与舒心,如果没有什么人或事打扰的话。 平淡的时间过得久了,反而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还是一个月?唐奕一直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只有在过农历新年的时候,她打电话回家给爸爸妈妈拜年,然后就一直这样呆着,就连新的学期是不是要开学了,她没有想过。 时间于她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除了耐心地等待那个该来的人,别无他法,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等到的居然是爸爸的电话。 “菲菲。” “爸爸,你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爸爸声音的不对劲,于佳辰立刻关心地问道。 “你还在伦敦?” “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呢? “爸爸……爸爸……”唐兴业的声音抖了抖,像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现在给你订机票,你马上离开唐奕那里,到瑞士去。” “爸爸,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唐菲胭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担心不已,她的爸爸很少有这样的语调,肯定是出大事了,而且这次她有记忆以来,爸爸在她的面前直呼‘唐奕’的名字,而不是‘哥哥’。 “爸爸这边……唉……先不说了,你记住,立刻收拾一下去机场,我会给你订好机票……不要跟唐奕联系,也不要告诉他你要走。”顿了顿,唐兴业想想觉得不妥当,“算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让你妈妈到伦敦去接你,但是你必须从唐奕家里搬出来,你身上有没有带现金?千万不要刷卡……” “爸爸,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未知的事,从来都是最恐怖的,她感觉得出来,电话那头爸爸的心是乱的,于是她也跟着乱了起来。 “是公司出了点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记住乖乖等妈妈去接你,然后跟妈妈一起去瑞士。” “好。”这种时候,唐菲胭明白,就算自己问,也只是添乱而已,不如等妈妈来了,见面再仔细问,“那爸爸,你呢?” “菲菲,爸爸暂时走不开,你要记住……”唐兴业的语气里有着哽咽:“你是爸爸最宝贝的女儿,只要你好,爸爸怎么样都愿意。爸爸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爸爸……”唐菲胭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爸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我。我一定站在你身边。” “乖。”唐兴业在电话这端点着头,“等妈妈过去。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去酒店住,知道吗?” 还有唐奕呢?为什么要让她从他的公寓搬出去呢?唐菲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却没有办法在这样混乱的时刻问出声。 “好。” “身上的钱够不够?”做为父亲的唐兴业一点也放心女儿,在挂上电话前再度开口询问,“没关系,你找个安全的酒店先住下来,你妈妈下午的班机飞过去。不要担心。” “爸爸,我知道了,我身上有钱。”虽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让去酒店等妈妈,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刷卡,但此时为了不让电话那端的爸爸担心,她唯一的难做的就是答应。 电话挂断,两种心情,一种焦急,一种担心。 唐菲胭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不敢问,现在的她,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妈妈会过来接她,那她就乖乖等着好了,其实她都这么大了,经常坐着飞机在各国跑来跑去,根本就不用担心,她可以直接跟妈妈在瑞士会合的,可唐兴业还是不放心,他从来都是这样,永远觉得她是孩子,永远都不放心,做任何事情,都怕她会受伤,怕她会不开心。 有这样疼她的爸爸,就算这么多年的痛苦隐忍,都是值得的。 对了,对了,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应该是马上去收拾行李,拿护照,等明天妈妈一到伦敦就可以立刻出发。 可是,当唐菲胭跑到房间要找自己的护照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题外话------ 亲们,月底到了,大家投票票啊!采薇就是呐喊一下,这个是个人意愿的事情啊!采薇虽然很重视,但不强求的! 昨晚开车回来的时候,碰到一开电车逆行的小伙子搭个姑娘想在一辆公交车与一辆suv之间快速横穿马路,谁能想到坐在后面的姑娘被suv的后视镜刮到了甩到地上,后面的公交就这样直直碾了过去……这一幕让采薇的双脚发软,连油门跟刹车都无法控制了!只能把车停到了路边让人来接!太悲壮了! 这交通违法真的是可怕啊,大家请得开车记不要逆行,哪怕是自行车也不要贪图方便! 第十三章 没有护照,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连酒店也没有办法入住。 唐菲胭把唐奕请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管家叫来,问她,管家说是唐奕拿走了! 唐奕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过这里的?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狠狠地瞪了眼那个一问三不知,面无表情的管家后,转身走了。 真是的,什么人用什么样的管家,变态请的人,都呆板到让人抓狂。 她也不想去思考唐奕怎么拿走她的护照了,这是他的地盘,他请的人,他要做什么,再容易不过了。 当然,她自己也是个“俗辣”,她不敢打电话去跟他要,因为他既然拿走了,只有等他想给的时候,才会给她,要了也是无用功。 没有护照,那她该怎么离开伦敦?现在去申请补办,只怕时间上也来不及。爸爸刚才在电话里说妈妈会坐下午的班机过来,也就是说明天中午就会到伦敦,那她怎么办? 她在房间里面急得团团转,觉得今天的暖气开得太强了,让她不断地心跳加速,热得快要爆炸了。 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她的眼眸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似乎除了担心家里的事,她总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抬头,望着伦敦淅淅沥沥的雨,一滴一滴砸在玻璃上,停留不住往下滑去,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天气很糟糕,比天气更糟糕的,是她的心情,心烦意乱,总觉得要出事。 她在房间里不停地来来回回地走着,走得地毯都要磨出洞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要打电话给爸爸。拿起手机拨了爸爸的电话,没想到,那边竟然关机了!唐菲胭以为是自己按错号码了,再重新输入,结果答案是一样的。 不死心的她拨了妈妈的手机,没想到也是关机,然后她继续拨回唐家,这下子更是让她惊吓,因为唐家的电话竟然是机械的女声提醒她,该号码已暂停使用。 唐菲胭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从楼上的房间冲下来,就要跑到外面,谁知道那个从来不多言的管家竟然拦住了她,不让她出门,说是先生吩咐的。 死变态唐奕!竟然开始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唐菲胭满脸怒气地瞪着那个管家好久,本来想动手把她推开的,只是看了看她那副西方人强壮的体格,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得半分,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回楼上。 唐奕摆明了是要把她软禁在这里了,不行,她得打电话求救才行。 至少她要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再度回到楼上房间,唐菲胭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号,几分钟之前还能通话的手机,现在竟然没法拨号了。 像是意识到什么,唐菲胭冲出房间往楼下跑,直接冲到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就打,果然如她所料,电话也拨不出去了。 唐菲胭站在客厅里,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半分。 这一夜,唐菲胭在极度焦躁中度过,吃不下,睡不着,管家端上来的东西全部都被她生气地倒进了垃圾桶里。 而那位面无表情的管家,每次看到她倒东西,也不安慰她,静静地收拾地好,过一会再送进来。 变态,变态,真的是变态! 第二天,伦敦难得的好天气,没有下雨。一夜未眠的唐菲胭脸色非常差劲。 照昨天爸爸跟她所说的,妈妈在今天中午12点一定会抵达伦敦的,现在已经是伦敦时间下午一点了,她却没有办法联系上妈妈。 妈妈也没有来过唐奕的这栋公寓,要是她联系不上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唐菲胭不停地跺着步子,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与外界的联系。可是,那个变态的管家实在是碍眼极了。 唐菲胭从房间走到书房,再从书房走回房间,在走廊中看到那个据说不懂是从哪个朝代遗留下来的巨大花瓶时,她的心里有了主意。 十分钟之后,安静的公寓里传来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及一声闷哼,管家高大的身躯慢慢地沿着门板倒在地上,额头渗着血,脸上是一种无法相信的表情。 好个娇小的东方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搬花瓶来砸她,在晕过去之前,忠实的管家只有一个念头,先生真的是小看这位小姐了。 唐菲胭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杀人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逃出这里,打电话求救。 带着自己的身份证明及所有能带在身上的现金,唐菲胭拎着个小包包跑出公寓。 她先是在最近的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给妈妈,可是,妈妈的电话竟然是关机的。 怎么会这样?明明爸爸说好的? 唐菲胭马上拨打到机场去询问,结果让她绝望了!新加坡到伦敦的班机已经按时抵达了,但是妈妈的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 不会的,妈妈不会出什么事的才对。 唐菲胭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打算直接到机场去找妈妈。 只是,她刚从公用电话亭里转身出来,竟然碰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郑莎莉。 “唐菲胭……站住。”郑莎莉看到唐菲胭根本一点也不打算理她的态度就很不爽。 对于这个女人,平时唐菲胭根本理都不想一下,更何况现在。她是郑家的千金小姐,她唐菲胭也不是个能让人随便欺负的。何况,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不是不喜欢裴靖柔的那种不喜欢,而是发自内心的讨厌。 “我跟你不熟。”而且她很忙,根本不想理她,高昂着头,唐菲胭直接越过她。神经病,有事没事来找她干嘛。 郑莎莉气得紧咬牙关,唐家这对不会看人脸色的兄妹,不,应该说是乱伦的兄妹,真的是把她气死了。 上次唐家的宴会上,唐奕故意摆出一副对双方家长的意思没有任何反对的样子,让她自以为是的跟双方家长说愿意先订婚。随后还得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却惹来他的一番冷言冷语,还带着警告的意味,逼她去澄清订婚的误会,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去? 现在看到唐家终于闹出大事了,她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来羞辱一顿这个死丫头呢?她知道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唐菲胭却不在国内,那就是唐奕事先预谋好这件事的,在事情未揭发之前就把唐菲胭送到国外来了,不就是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嘛? 那天晚上还在自己面前说不喜欢她?真是好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也许唐奕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在他心目中占据多少的分量吧? 论家世样貌,她不会输给唐菲胭,论才学她更是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唐奕凭什么不要她而曲就唐菲胭这个连大学还未毕业的小女生?而且现在唐家快完了,她这千金小姐也要落迫了,这样的小女生,凭什么跟她堂堂亿万身家郑家千金小姐争男人? 看到唐菲胭要走,她抓紧她的胳膊,尖尖的指甲陷入柔嫩的肌肤,郑莉莎咬牙切齿地道:“唐菲胭,你别想走!” 真是,不可理喻! 唐菲胭甩开她的手,怒极反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说说而已。”看到唐菲胭也不是好欺负的女生,郑莎莉高傲的态度也降下不少。 “我想以我们的交情,说半句也是多余的,何必浪费时间?”唐菲胭可不想听她废话,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机场等妈妈。 “唐菲胭,我知道你要去机场找你妈妈吧?”看到唐菲胭根本无意与她交谈,郑莉莎直接扔出炸弹,她就是不信,唐菲胭会不停下来。 听到这话的唐菲胭果然停了下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不信,而且心中那股不安与恐惧越来越明显了…… 她说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这件事? “唐菲胭,你果然不知道!”这次,郑莉莎换上了得意的笑,扭着腰慢慢走到唐菲胭的面前,挑起一边的眉毛与她对视。 “我该知道什么?” “哈,真是好笑!自己都快成为阶下囚了,你以为你还是唐家的千金小姐吗?” 第100节 “郑莉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没空理你。”虽然唐菲胭不相信郑莉莎,但却也为了她的话而感到了心慌。 这股心慌从昨天接到爸爸电话一直到现在,越来越严重,特别是妈妈及家里的电话打不通,唐奕又让人看着她,现在郑莉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跟到她眼前说这些话后,更是严重到了她不可想象的地步。 “唐菲胭,我也不是时间多到可以特地从国内赶过来就为了看你的脸色。不如你把这份报纸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郑莉莎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来一份叠得四四方方的报纸,递到唐菲胭面前。 唐菲胭不想接的,只是,报纸上那几个特别大的字眼印入眼帘,‘唐氏建设’董事长唐兴业涉嫌介入庞大贿赂案? 爸爸介入贿赂案?唐菲胭忽然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极大的冰窟里,冷得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大字…… 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不认识字!这样,就不会看到这样的新闻了。 “唐菲胭,趁法院还没有传你上庭之前。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吧!”郑莉莎看到唐菲胭雪白如纸的脸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把手上的报纸硬是塞进她怀里,得意的扬长而去。 紧紧地盯着怀里的那张报纸,唐菲胭整个人完完全全傻住了! 忘记了自己应该是要去机场找妈妈的,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整个人无法动弹,就连刚接到boss命令驱车前来看她的裴靖柔上前来叫她,她也意识不到……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如此地突如其来,让半点没有准备的人措手不及。 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上提着的精致小包包,从手腕处滑落,一脸呆滞地望着掉在地上的报纸。 “本报独家报道:唐氏建设董事长唐兴业涉嫌介入一宗巨额的贿赂贪污案。这桩案子的起源于唐氏建设与政府合作开发的填海工程……这宗案子,涉案的人多为政商名流,为了怕有人藏私,检查方聘请特意聘请了海外律师,为的是将这几位不法企业家追捕到案……” “唐菲胭……”裴靖柔伸手轻轻拍了拍唐菲胭的肩膀,第一次没有反应,于是再来第二次,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下去,唐菲胭的身子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唐氏建设董事长唐兴业被指证为这次贿赂贪污案的主谋,已经被检查方收押。 各大报纸铺天盖地地传开了,随之传开的是唐氏严重的帐务危机,还有唐兴业有政商勾结,暗箱操作的竞标填海工程的事情也悉数曝光。 这个事件,成为了今年最大的焦点,因为随后又牵扯出大批行贿丑闻,一时之间民众议论纷纷。 唐兴业暂时被收押,但是他的妻子腾家珍却消失了,跟着腾家珍一起消失的是唐氏建设的头号功臣,也就是陪着唐兴业一起打下江山的军师杨至豪。 对于腾家珍的诡异消失,媒体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他们唯一的女儿,唐氏建设唯一的继承人唐菲胭身上。 只是这个唐菲胭,跟她妈妈腾家珍一样,也平空消失了,任凭无孔不入的狗仔记者怎么打听,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去学校问,只知道她自从寒假过后就没有见过,就连开学也是一直没有来。目前不知所踪,就连她的同学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连开学注册都要请假。 找不到当事人,又丝毫风声都听不到,媒体的焦点只好转移到这次被牵连的官员身上,好歹挖点料交差。 就在国内一片流言蜚语的时候,在伦敦的唐菲胭,此时正躺在一座位于距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镇三十英里的私人庄园二楼主卧室的大床上。 充满西班牙宫廷风格的卧房内,整个房间都带着昏黄的暖意,整套的欧式家具高雅华丽,水晶瓶中的白玫瑰含苞欲放,巨大的落地窗前罗帐般的暗纹帘布一层一层地垂落,遮掩住透亮的晨曦,也遮挡住几缕想要一窥佳人的调皮阳光。 金色的大床四周都套着暗金色的轻薄绸帐,仍然轻垂着,睡在樱桃木大床上的少女,却一点清醒过来的意思也没有。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晴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脆弱,宛如一幅静止的素描,充满了与外界悖异的安详柔和。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正式的西装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看着有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男人的脚步很轻,慢慢地走到床边把那一层轻薄绸帐撩开,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撩起少女抚于洁白额上的整齐浏海,一道小小浅浅的疤痕露出来,颜色略粉,与肌肤无异,显然是旧伤,不仔细看很难看出。 唐菲胭,睡过去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痛苦了,睡吧!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他在她耳畔低喃,俯下头,薄吻温柔地吻上额角上那一道浅浅的疤痕。 “boss,你该走了。”裴靖柔站在打开着门口,望着那个静坐在床沿边的男人开口道。 他们家的boss行事做风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明明自己在国内的那个案子那么的敏感,他做为检方聘请的律师,这个身分一定会引来多方媒体的关注,却偏偏还要走这一趟。 “moon,给我好好地看着她。”男人并未回头,微微敛眸,语调清冷。“我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度发生。” 看来他真的是预料错了唐菲胭的本事了,竟敢把那个他特意聘请来的有着功夫底子的管家给敲晕了。 看来人的潜能果然是靠激发出来的。 如果他不是有先见之明让moon注意她的话,也许现在的唐菲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个自以是,惟恐天下不乱的郑莉莎,他不会放过她的。 “yes!”裴靖柔应声道,“boss,那我可以陪她出门吗,我怕她醒过来后会想不开。” “moon,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如果她因为出了这个门而闹出什么事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唐奕终于从床边站了起来,把床上的绸帐放好。 “boss,您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地照顾您的妹妹。”不会让她少一根毫毛的,真是的,如果真的那么在乎的话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她?“boss,那唐夫人的事情呢?要不要插手?” 可以想像,如果这位小姐清醒过来后,一定会有一场战要打,不管是她,还是她与boss之间。 “现在他们不过是在自食恶果而已,我还没玩够……当然,就算哪天玩够了,我也没想过要弄死他们,因为那会脏了我的手。” “所以他们在中东是死是活,我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我都不担心,你又是操哪门子的心?” “boss,我知道怎么做了。”既然boss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再追问下去就是多余了。 “moon,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看着她。”唐奕脚步从容地裴靖柔身边走出去。 “yes,boss。” 有种男人,天生冷情,指的应该就是他们boss大人这类人吧! 床上那小妹妹真是可怜啊!被自家boss如此牢牢地掌控住了。 不过,冷情的人一但动情,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惊天骇浪呢?boss对这个女孩儿所做的一切看着是残忍,但是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眼底都带着紧张,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可是跟在boss身边最久的人呢,从研究所学妹到他开事务所,她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又怎么会错看得了? 两个小时后,一架gulfstreamg650型私人飞机正在云端平稳飞行,穿越太平洋,朝着新加坡飞去。 这架私人飞机,不仅有着‘空中劳斯莱斯’的美誉,并且深受世界各国顶极富豪的喜欢。舱内里面设施齐全,拥有舒适的套房、整体厨房、浴室、带有大屏幕的会议室,以及一个娱乐室。 三万英尺的高空,偶尔会有一缕缕浮云从舷窗边掠过,舷窗外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天鹅绒地毯,一眼望不到天际。 两名姿仪端庄的空中小姐想走上前替飞机的主人服务,却没有一个有勇气去贸然打搅眼前正拿着酒杯却一直望着舷窗外的主人。 “这么舍不得啊?何必呢?”一名高材高大的,有着一头耀眼的银色头发,深蓝色眼眸的男子从前舱过来,操着洋腔洋调的中文调侃道,不理会唐奕的冷淡在他面前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 “难道道斯家族的继承人没有教过你,有舍才会有得吗?” 银发男子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慢慢地倒上一杯,“如果是我,肯定也舍不得那位长得如此漂亮的妹妹。色不迷人人自迷,你是不是已经迷得无法自拔?入局太深了呢?” “既然是局,入也不入又有什么区别?” 很唐奕式的回答!很妙。 银发男子仰头将杯里的酒饮尽,赞叹地眯了眯眼,“89年的haut—brion,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喜欢。” 来自波尔多奥比良庄园复杂土壤环境酿造出来的89年的ch。haut—brion堪称经典之作,是葡萄酒爱好者梦寐以求的好酒。 haut—brion,又称红颜醉。难怪有人说它像是一位内敛的绝色女子,气质通透,越陈越美。也只有这样的美人,这样的haut—brion,才能入唐奕的眼吧。 “fran,敬你一杯,haut—brion!” “cheers。” 豪华的专机上安静下来,只有那瓶醒足的haut—brion散发出浓烈的香味,十足的诱惑。 而此时,躺在私人庄园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的那位红颜,低低地发出呻吟,头痛欲裂的即将苏醒。 第十四章 还是那张金色的大床。 唐菲胭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一般,头很痛,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光裸如玉的身体与下方光滑的丝绸磨蹭着,凉凉的,很舒服。 翻了个身,慵懒地将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长长睫毛扑闪,下一秒,如溺水般倏地瞠目,陡然清醒,终于成功地睁开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唐菲胭眨了眨眼睛,惊喘一声,伸手抱住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深紫色丝被……她竟然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裤! 房间里十分静谧,似乎只有她一人。唐菲胭制止住急如鼓点的心跳,抓着丝被从床上坐起来。 床尾凳上有一件纯白的睡袍,随意地搁放着,她想了想,迅速地拿过穿上,紧紧地包裹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她跳下床,赤着双脚,小心谨慎地走出卧室,沿着长长的走廊,寻找逃生的路。 沿途所幸没有碰见人,一路目及处,装饰华丽、气派不非,地面铺满了羊毛地毯,私人阳台前方用来休息的欧式高靠背沙发,屋顶上一盏盏玲珑剔透的水晶吊灯,高大的储物柜里精美的中国陶瓷器皿,以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古董藏品,无一不显示了这间房间的奢华。 唐菲胭急急地奔下了楼,在客厅的玄关处站定,纤手握住圆型的门把手,又微微踌躇迟疑。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她是晕过去之前的记忆是从唐奕的小红楼公寓逃出来打电话的。 对了,妈妈,妈妈要来伦敦接她到瑞士去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妈妈找不到她会不会很着急?爸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会不会是爸爸生意上的仇家所以才会绑架她?还是那个船王的女儿不甘心得不到心上人而心生怨恨所以把怒意发到她的身上? 一连串的问题让刚清醒过来的唐菲胭头更痛了,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找个能联系外界的电话才是当务之急。 可是,唐菲胭在客厅里转了一轮,并没有找到有电话机,再不迟疑,她重新跑到门边,用力拉开眼前的雕花大门,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在走廊背对而立的黑人! 他们衣着整齐、身型彪壮,看样子应该是守卫这里的保镖,在听到声响后,几乎是同时回首盯住刚探出头的少女。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唐菲胭吓了一跳,“砰”地将门紧紧关上,回身压着门板忍不住轻喘,天啊,到底是谁把她给抓来了? “菲菲妹妹,你怎么自己跑下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从正前方,仅以白色缕空薄纱隔断的宽大露台上走过来。 是裴靖柔! 一看到可以算得上熟悉的人,唐菲胭慌乱不已的心有片刻地安静下来,伸手抚了抚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唐菲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口道:“唐奕呢?” 想都不必想了,这个裴靖柔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跟唐奕脱不了关系。 “你刚醒来,应该好好地休息。肚子饿不饿?我让佣人送吃的到房间给你。”裴靖柔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慢慢地走到唐菲胭的身边,伸手正想碰碰她的额头,看有没有怎么样,在她的手快要触及唐菲胭的额头时,唐菲胭情绪激动地挥开她。 “我问你,唐奕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她不想听到那些完全没有意义的对话!她现在要马上跟唐奕对话,她要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忽然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 “菲菲,boss现在很忙,没有办法跟你通话。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裴靖柔的声音很冷静。现在的boss应该还在飞机上吧? “我不管!”唐菲胭听到她这样说,心再度冷到底,“电话呢?拿电话过来给我!”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裴靖柔无奈地摇头。 “你没有办法是吧?那我自己想办法!”唐菲胭不想再跟她废话下去,转过身子直接往楼上跑去。 哪怕是从阳台上跳下去,跳断腿她也要离开这里。她现在只想着回国,想知道爸爸怎么了。 “唐菲胭,站住。”意识到唐菲胭有可能做傻事的时候,裴靖柔大喊出声,同时马上尾随其后跑上楼,一边跑,一边按下手腕上精致的像个手表一样的对讲机,让在外面的保镖做好防护准备。 唐菲胭跑得很快,上了楼梯,穿过奢华的走廊,凭着记忆跑回了刚才她出来的那个房间,‘崩’地推开门,直接朝那挂着白色薄纱的露台冲过去。 很快地从推拉式的玻璃门冲出去,很好,这里只是二楼。只是,虽然是开放式的露台,但那白玉栏杆也到她的腰际,让她没有办法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她双手撑在上面往下望,那昂贵的草皮上已经站了好多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把露台范围内围成了一个圈,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层又一层密密的蛛网,而她就是那只刚破茧的小粉蝶儿,被绵密黑心的蛛网纠缠住,挣扎无门、逃脱无路。 原来,不管怎么逃,她都逃不掉。 唐菲胭整个人怔住了!双手无力地慢慢地从栏杆上垂下来。 第101节 “菲菲……”裴靖柔跟进来,站在房间里,与她隔着一米的距离没有跨过去。这女孩儿脸上的绝望让她这个早已看透世间百态的金牌律师也忍不住心酸。 “我爸爸呢?” 两人相对站着的人,不知道沉默多久,终于,唐菲胭还是开口了。 “他现在暂时不会有事。”现在只是暂时收押而已,这个案件牵涉的政商名流太多,要定罪也要经过很多层审查的。 暂时不会有事,那也是暂时的吧?唐菲胭想到上次电话里,爸爸声音里的慌乱! 她是法律专业的学生,爸爸现在被收押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新加坡的法律严明,爸爸牵涉这么深,做为家属的她们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而新加坡更是一个典型的施行严刑竣法的国家,如果爸爸的罪名判定下来,最轻的判法也会是终身监禁。 爸爸一向风光贯了,下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的话,对于他来说打击真的是够大的。不管爸爸为什么会涉入这个重大的案件,他做得再不对,他还是从小疼她爱她的爸爸啊。 是谁这么狠心地挖这么大的坑让爸爸跳下去呢? “那我妈妈呢?”唐菲胭声音里的活力正一点点的消失。 “唐夫人……”裴靖柔像是思索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出声,“她也离开新加坡了!”而且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去哪里了?”她记得最后一次跟爸爸通电话的时候,说她要来伦敦接她的。如果没有接到她的话,妈妈是不是会一直呆在伦敦找她? “在中东。”裴靖柔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唐夫人腾家珍跟林至豪两人卷走了唐氏建设所有可用的流动资金跑到中东避难的事情。 如果听到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受不了了。 “中东?”唐菲胭猛地抬眼,以为是自己的耳机听错了!妈妈怎么可能会跑到中东去?她不是要来接自己一起到瑞士的吗? 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忽然涌出来,那是一个她无法接受的现实。她宁可不要知道,也不愿意去猜测那样的结果。 “菲菲,你累了,先回床上躺下来好不好?”裴靖柔向前扶住她的纤细的肩膀。 这次,唐菲胭没有挥开她,而是麻木的随着她的步子慢慢从露台上走进来。 “可不可以告诉我,爸爸这次涉案,检方的主控律师是不是唐奕?”站在那张豪华的欧式大床前,一直沉默的唐菲胭在抬脚上床之前,忽然冒出了一句。 “……”裴靖柔也沉默了下来。 没错,是唐奕。但是唐奕用的却不是他身为唐家养子的身份去接这个案子。这个世上,知道唐奕另一个身份的人,她想,不会超过5个,而唐菲胭并不在这5个人的范围之内。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 其实不管从裴靖柔的嘴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唐菲胭自己心里也非常明白了。从爸爸那一通电话里让她离开唐奕的公寓时,她就知道了!这事,怎么可能与唐奕脱得了关系呢? 可是,唐奕做为唐家的养子,他凭什么可以接这个案子?太多太多的不明白让唐菲胭忽然觉得有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惭惭地蔓延出来…… “是!” “再问你一个问题。”唐菲胭的脸色在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时忽然苍白得毫无血色,“我妈妈不是一个人去中东的,是不是?” “……”这次,裴靖柔依然又沉默了。 “呵呵……”还用问吗?问什么呢?唐菲胭,你好傻!为什么要这样去追究到底? “菲菲……”听到唐菲胭竟然能笑得出来,裴靖柔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果然,下一秒,她身边的唐菲胭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而嘴角边那一抹鲜艳的红刺痛她的眼…… “菲菲,菲菲……”裴靖柔七手八脚把唐菲胭扶到床上躺下来,动作迅速地出去找医生。 新加坡,商业刑事调查局。 深夜如浓雾,就算灯光都照不亮一室的阴霾。 唐兴业望着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明明熟悉的容颜,却突然觉得陌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时光就这样一瞬间急远倒退,原来曾经的曾经,从来都没有过去过。 “我该说你贪心,还是该感激你的贪心?”清俊的男子静静地坐着,点在手里的那根烟却没有吸一口,任一缕缕淡淡的烟在指间缠绕着,望着对面怒极攻心的人,唇边的笑是真正的愉悦。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唐兴业从来没有想到过,他预谋了一辈子,最后却是倒在了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养子身上。 “忘恩负义?”男子唇边的笑更明显,“谁的恩,谁的义,嗯?” 唐兴业一时间心跳加速,血色顿失,大声地吼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是吗?所以我要感激你?” “当年你父亲……”唐兴业的语气一顿。 “说下去。”男子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夜晚的低语:“我等着听。” 这样的男子,真的是那个从小就斯文儒雅的男人吗?唐兴业一时间完全傻眼,自许阅人无数,自许眼光如炬,可偏偏,却被眼前的男子给骗了过去。 当年的他,明明才八岁呀,当年自己明明确认了这孩子对那件事一无所知,才会收养他的呀,可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了,“我……你……” “嗯?” 这样神情,这样的语调,跟当年的楚念心一模一样,是了,他长相跟楚念心很像,阴柔俊美,就连性格都是。 看唐兴业沉默,男子眼底的讽刺更浓,“你不说,我来替你说吧。你自然是以为当年的事情没人知道,但事实上,你当年的确做得手脚干净不留痕迹,把所有的罪证都推到了我爸爸的身上。可是却没有想到,我父亲在临死的时候,把那本他觉得有问题的帐册锁在了银行的保险箱里,而没有被你一把火烧掉。怎么,很遗憾吧?有的东西,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会觉得没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世上只要有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查得到。”他定定地望着唐兴业,漆黑的眼眸在半明的光线下闪着锐利的光,“很多事情,不是推给已经不在的人,就是真的结束。” “什么帐册,我不知道!”唐兴业用力地一拍桌子,“你不要在这里胡说!” “你自己做的帐册,你不会不记得吧?你硬要不承认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事实这个东西不是你不想承认就能不承认的。”唐奕顿了顿,轻轻地抖掉手上的烟灰。 唐兴业当然不会承认,因为当年确实不是他亲自做的帐册,当时的唐兴业还是内阁的一名议员呢,做帐册的是唐兴业一起算计段冠华的人。 唐兴业与段冠华从小就认识,长大后的两人却走了不同的道路,唐兴业从政,段冠华凭着自己的聪明与胆识很快在商海挖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随后建立了以地产为主的“远航”集团。 唐兴业做为一个内阁议员,以从政的人来说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当时唐兴业还年轻。 只是,人心总是不足的!看到好友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竟然开始不满足了从政生涯而带来的风光。 段冠华当时一心要发展和壮大“远航”集团,身为段冠华好友的唐兴业好心地介绍了一个国外的投资商,与段冠华成了合作伙伴,对方在段冠华不知不觉下用了手段,短短两年就把“远航”给掏空了,做为公司所有人的段冠华无奈宣布破产,又因为非法资金流向问题被调查,打击太大,以死示清白,随后段冠华的妻子楚念心也随之而去,只留下年仅八岁的儿子段奕。 那时的段奕正在英国念书,对这一切毫无知觉。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唐兴业远赴英国把他接回了唐家。从此,段奕变成了唐奕,成了一切事情的开端。 听到唐奕不徐不急地将当年的事情,像讲故事一样讲出来,唐兴业听得心惊肉跳,仿佛当年的事情又在眼前重演一遍一样,分毫不差,可他还是嘴硬:“当年如果不是我好心收养你,你可能早就死了,没人管,没人理。” “是吗?难道不是为了我爸爸给我存在瑞士银行的那笔教育基金?” “什么教育基金?”唐兴业的心一沉。 “我爸爸留给我的教育基金,只有我的监护人才能动用!”那一笔巨款是唐兴业的‘唐氏建设’启动基金啊!爸爸太傻了,当初在存入那笔钱的时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书,只要是他的监护人就可以协助使用?或许这一笔教育基金,根本上就是唐兴业早早预谋好的,他爸爸怎么会想到一起长大的朋友会对自己这样的功于心计呢? “现在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可以了。”唐兴业本来就不会承认,反正那笔基金已经成就了曾经风光无限几十年的唐氏建设。 “这话不错。”唐奕笑着点头,仿佛无比赞同,“不过当初你带给我爸爸的一切灾难,我现在一如既往地还给你,这世上,轮回的事情,真的很妙,不是吗?” 提到这件事,唐兴业简直要呕出血来,谁能想到,他攻于心计一辈子,最后却输在一个才年仅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上,而且这个年轻人还算是他看到大的养子啊! 唐奕真的是说对了,这世上的真的是有轮回报应的! 为了这个利润无法估量的填海工程,他投入了全部身家财产,还跟银行贷了巨额贷款,谁知道现在,全部成空。 “原来你一直在背后操控。”唐兴业气得手直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唐奕按掉心中已经快要燃到指头的烟,定定地望着他,“不过我比你光明磊落多了,至少我还让你死得明白。” 他哪里是让人死得明白,他就是来嘲笑自己的!唐兴业真的吐了口血出来,整个往在座椅后背上靠,无力地问道:“你布局了多久?” “不久,半年而已。”唐变慢慢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春天的夜晚,风很凉,可是他的心情却有些郁结。 “半年……”唐兴业苦笑着,是了,政府公开对填海工程进行招标,就是半年前。 唐兴业是那种精明小心的人,如果不是靠着这个真实的工程背景来引诱他入局,他根本不可能上勾。 填海工程不假,但是,为了得到这个工程,唐兴业所作的一切都变成如今让他陷入死局的铁证,就连公司这些年偷漏税的事情也被牵扯出来了。 看来唐奕着手的不仅仅是填海工程,而是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算计进去了! 唐兴业以为自己得到那个工程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却从来没想到那是毁灭他一生的开始。真是…… 连那个自己以为拉上关系的法务部长也被唐奕利用了吧? “法务部长是不是也站在了你那一边?” “不,他已经选择站在欧阳一砚那边。”如果不是靠欧阳一砚的帮忙,唐氏建设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 没了,没了,一切都没有了……他努力了大半辈子,用尽一切手段得来的东西,被这个小子在半年内悉数拿走,“你做得这么绝……” “绝吗?”唐奕把身子从窗外转过来,“当初你那么对我爸爸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个字?” “唐奕,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也姓唐,如果我真的出事,你逃不了的。”唐兴业忽然有些得意地笑出来。 难道唐奕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对付他,他自己也好不了吗?真的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啊! “哦,是吗?”唐奕只是淡淡地笑,“你一定不会知道,我爸爸其实不仅仅是一个靠自己能力发家的地产商而已,英国的道斯家族你一定不陌生吧?很遗憾,我爸爸一直没有告诉你,而我,现在才有机会跟你说,我爸爸其实是道斯家族继承人的私生子。” 道斯家族是英国知名的政治世家,不仅家世耀眼,财才也很雄厚,经过几十年的累积,道斯家族的子弟们不仅在政坛上杰出人才辈出,在商界更是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当年段冠华的母亲段如雪,算来已经是唐奕的祖母了,以前曾在英国留学,机缘巧合下结识了道斯家族的继承人寇尔。道斯,那时候她以为他还未婚,也不知道他尊贵的身分,展开了为期三个月甜蜜的爱恋,直到当家的夫人找上门,她才知道自己成了寇尔。道斯外遇的对象,既然寇尔。道斯绝对不会为了她和妻子离婚,那她便毅然选择分手。她一向是鄙视做男人的妾室或情妇的。后来她迅速辍学回国,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怀了段冠华,但她不打算再和寇尔。道斯有任何关系,坚决拒绝了寇尔。道斯想提供的金钱资助,她唯一的条件就是寇尔。道斯不能干涉她儿子的人生,更加不能承认他带回英国。 后来段冠华出生就随了她的姓,而段冠华身上虽然有一半的外族血统,但他的发色五官却没有遗传到父系的特点,五官跟母亲一样阴柔而俊美。 而段如雪也一直当单亲妈妈,含辛茹苦地一个人带大儿子。 “不可能!”听到唐奕这样一说,唐兴业整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他知道段冠华从小就没有父亲,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父亲的事情,但怎么可能如唐奕所说的一般? 如果段冠华真的是道斯家族的人,当年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段冠华走上这样一条死路?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会发生。”相对唐兴业的激动,唐奕倒是非常非常淡定。 这件事,其实他也是十岁的时候才知道的。 那时,他刚回到唐家两年,以为唐兴业真的是好心地收养他。只是,有一天他在放学的时候,一辆豪华的轿车拦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叫段奕。 那时,那个有着一头耀眼银发的男人激动地望着他,而他以为是爸爸生前的朋友。 然后他上了他们的车,上车后他才知道他是道斯家族的私人律师,在知道段冠华夫妻去世仅留下一个有着他们家族血统的儿子在外面时,派他过来想把他接回英国。 从那个时候,唐奕也才知道自己父亲竟然会有这样的身世,也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简单。 才十岁的他,在陷入沉思许久多后,不愿接受回英国。他要留下来,慢慢地等待羽翼丰满,亲手为父母讨回公道。 这些年,他做得非常好!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唯一的例外……一想到那个意外,唐奕低下眼眸…… 唐菲胭,在唐家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唐氏夫妻对她爱如性命,所以她便是唐家最致命的伤。 “所以,你都算计好了。以道斯家族后人的名义亲手把我送进牢里,是吧?”唐兴业捂着胸口,疼得白了脸,什么叫养虎为患,他今天终于明白了。 当年,他明明都查过了,证实他不可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才会领养他的,为什么结局却是这样的? 第102节 “所以我才说,应该感激你的贪心。”唐奕微微一笑,走过去微弯下腰,望着他那张保养良好的脸庞,“我用那笔巨大的基金买下我二十二年的时间,成长到足够强大,其实并不算太贵,不是吗?”唐奕的笑分外明朗。 他还冠着‘唐’这个姓氏冠了二十二年,就是为了让他时时刻刻牢记着自己该要做的事情,这样的痛这样的耻辱,难道不应该用唐兴业下半辈子来偿还吗? “那我应该叫你段奕了!”唐兴业血色全无,望着那张笑得如此俊郎的脸,“菲菲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这个时候想到你的女儿了?”唐奕本来想转身离开这个临时的会面室的,在听到唐兴业提到唐家小公主的时候,他顿住了。 “这件事与菲菲无关,如果你还念在她对你那么好这么多年的份上,请你放了她。” 如果这一切事情都在唐奕的算计之中的话,那女儿又怎么逃得开? 唐兴业这辈子最爱的东西有两样,一个是名利,另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唐菲胭。这个劫难他注定逃不了了,但他希望自家女儿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放了她?唐奕没有直接回答唐兴业的问题,在看着他几秒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唐奕!”唐兴业大喊着想追出来,守在门口的警员拦住了他。 “唐奕,不关菲菲的事情,你不能把她扯进来!”直到唐奕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眼前,唐兴业对着那淡漠的身影大叫道。 “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不要对我坏,可以吗?” “好。” “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些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不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好。” “要像以前一样地宠我,疼我,不要再伤害我了。” “好。” 那一声声的哭泣声似乎还在耳边!也许,暂时放开她,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他必须谨慎小心,不能有任何差错,等了这么多年,绝不能功亏一篑。 唐奕从调查局出来,清凉的风一阵阵地吹过来,他走到自己的车边,却没有上车,而是把身子挨在车门边,抬头看了看天上,刚才的浓雾似乎已经散去,月亮已经从云层探出头,撒下淡淡的光,他微勾唇角,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想来,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就快了,用不了多久,一切都将结束。 那,结束之后呢? 寂静的深夜里,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会打这个电话的人不多,而且在这个时间里的更是少之又少。 唐奕很快地掏出手机,看都不必看号码直接按下通话键,“什么事?” “boss,你妹妹醒过来了。” 第十五章 进无能,退无力 这几天,庄园里所有的人都忙坏了。 因为主人的贵客唐菲胭小姐病了! 高烧不退,意识不清,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让自己就在这样的黑暗里再也不要醒过来。 她不能吃不能喝,只能靠打着点滴维持生命,在昏迷中她一直都在流眼泪,这种情形,让每个人进来看到的人都心疼不已。 于是,整个伦敦有名的医学权威几乎被唐菲胭的病给弄的翻天覆地。她的病情不断地反复,刚好点,又继续恶化,高烧总是退不下来。 就连专为皇室看病的医生也来了,还是没有半点的起色。 终于,第五天,唐菲胭的烧开始退下来。大家总算放下了心。那些医学权威们也不用再为自己的饭碗担忧了。 “我要见唐奕!”这是她清醒过来之后的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吵哑得像是硬挤出来的一般,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菲菲,你刚醒来……”裴靖柔会在床边,看着那个脸色如纸的女孩轻声道。这几天她真的担心死了,就怕她真的会出什么事,她拿命来还给那个冷酷无情的boss都不够。 真是折磨人啊!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唐奕!”唐菲胭疲倦地闭上眼,她醒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见唐奕,就连在昏迷中,她唯一的意识也是要找唐奕,这个世上,只有他可以给她答案。 那是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裴靖柔知道如果唐菲胭没有达到她的目的,她的身体也许还会像前几天一样以她自己的方式发出严重的抗议。 她不能也不敢再拒绝,当着她的面拿起手机,熟练地拨号。 对方很快接通了,“boss,你妹妹清醒过来了。” “很好。好好照顾她。”唐奕的声音隔着穿过印度洋,隔着太平洋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 “她坚持要见你。” 对方似乎是沉默了很久,久到裴靖柔以为他都已经挂机了,才从那边再度传来清冷的声音:“让她接。” 手机放到了唐菲胭的耳边,躺在床上的唐菲胭没有开眼,两只手也是静静地放在那里,可是,那长长的睫毛颤动泄露了她其实有清醒着。 “我要回家。”感觉到耳边的手机那端传来的呼吸声,唐菲胭掀了掀嘴唇,只吐出这四个字。 “现在不行。”男人的回答也是言简意骇。唐家大宅都被查封了,她还要回哪里?而且现在唐兴业还处在风口浪尖,她回来没有半点的用处。 “我要回家。”唐菲胭还是这几个字。 “等你有力气爬起来再说。”说完这句话后,那边已然断线。 “我要吃东西。” 从她醒来的那天跟唐奕通过电话之后,她就是最合作的病人,喝药从来都不拒绝,一口饮近,哪怕是没有胃口,她也是逼自己吃完东西。可是也是从她那天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修养了半个月,唐菲胭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在裴靖柔的陪伴之下,天气好的时候,她可以到花园里走一走。 庄园里种植着许多花木,在这个幽静的黄昏,花香格外地沁人心脾,青碧的藤蔓缱缱地迎风轻摆,大片的翠绿葱郁间,有许多红红白白交织着的、含苞欲放的花朵,将暗香延绵了一路。 可对于唐菲胭来讲,眼前的庄园就像个巨大的牢笼,一旦深入其中,就有可能再也逃不出来了! 可是,她在毫无意识的时候一脚踏了进来就像误闯了地狱之门一般,进无能,退无力。 他曾经答应过她,让她回家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几天的平静,不代表着她就甘心现实。她在担心爸爸,非常担心! 她要离开这里!唐菲胭警觉地看着那两个跟在她身后两米远的保镖,再看着不远处那扇铸造精美的雕花大门,她有没有可能冲得出去呢? 正在她犹豫着要怎么跑出去时,雕花大门竟然自动打开,一辆加长版林肯正缓缓开进来。 趁着保镖及仆人们一时不察,她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高八度的惊呼声,也阻止不了唐菲胭的逃亡,她拼命地向前跑,不想也不敢回头,她只知道自己不要待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跟这群陌生的人在一起! 她要回家!回家! 一场不在预期中的春雨来得又急又猛,哗哗哗地瓢泼大雨夹杂着闪电和闷雷,颇为吓人。,比这个更吓人的,是庄园主人的脸色。 主宅大厅里,十几公尺高的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大水晶灯依然晶莹璀璨。仆人们三三两两地在长长的走道里穿行,有的手中端着盛满热水的水盆和毛巾,有的捧着一迭崭新的换洗衣物,偶尔小声议论几句。 “这小姐病刚好怎么又跑去淋雨了。”“是的,又发烧了。真是太不幸了,先生刚从新加坡赶过来就碰到这样的事。” “华医生快到了吗?” “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整洁豪华的主卧室里,宽大舒适的kingsize大床上,少女毫无意识地陷入奢华的的真丝被里,睡得并不安稳。 坐在床边黑色皮质矮凳上的男人,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仍觉心有余怒。 就在他的眼皮下,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想逃跑。因为想要甩掉身后追赶她的人,她慌不择路,钻进了马路边的灌木丛,又从灌木丛误打误撞地跑进了一片树林。 那片树林里虽没有伤人的野兽,却也有蛇、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要是被咬上一口,绝对有她受的。 还好庄园里的仆人及保镖众多,他们在树林中四处寻找,最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洞里发现了迷路的女孩。 她万分狼狈,抱着膝头蜷缩在那里,纤薄的身子瑟瑟发抖,抬起头时,那张雪白的小脸上依然倔强不已,裸露在衣裙外的柔嫩肌肤上,全是被植物的枝叶划伤的痕迹。 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夹使得他脸色都变了,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吓坏了的女孩一把扯起来,“唐菲胭,你非得把自己搞成这样才开心吗?你不是想回去看唐兴业吗?就你现在这样,只怕没有来得及回去,就会被野兽给吃了。” 第一次,唐奕如此气极败坏地在众人面前大吼出声。 大概是累极了,大病初愈的唐菲胭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力气回他半句话。 他手上的案子目前正处在调查期,很多事情的线索已经逐渐明朗。既然她死也要回去看唐兴业,那他就让她回去好了。 谁能想到他刚从强森。道斯的专机上下来,坐着车到私人庄园要接她回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敢给他逃? “你再敢逃跑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他撂下狠话,压抑着熊熊怒火抱起她返回到庄园,上楼,狠着心一把将她丢到卧室里的欧氏大床上,然后一头栽进旁边的书房,跟国内的助手讨论案子的事情。 谁知道,案子才讨论一半,佣人就来报说她又发烧了。 经过家庭医生的精心诊治,这次唐菲胭吃了退烧药,高温很快退下去,没多久就平静地熟睡过去了。 那张漂亮而又倔强的小脸蛋半埋进柔软的羽毛枕里,长睫垂落,整张脸还红通通的。她睡得很不安稳,就连在梦里,无尽的黑暗中,她不停地逃,他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却伸手,抓住了她,让她逃无可逃。 一整夜,男人始终凝望着她,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最后,发出长长的、低不可闻的叹息…… 唐菲胭在第二天醒来时,看到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坐在床边正看着她,见她睁开眼,轻轻地说道:“回去吧。” 乘座着低调奢华的私人飞机,从伦敦直飞新加坡。 飞机抵达新加坡樟宜机场正好是凌晨最黑暗的时间段,唐菲胭一身素色装扮,苍白的小脸上戴着一副副大大的墨镜,从他们见面,再到上了飞机,这一路几十个小时里,他们从未有过半句言语的交谈,从专用的通道出来后,进入那辆熟悉的车子里。 唐菲胭软软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望着窗外路灯下急远掠过的风景,眼眶里一片空洞与茫然。 一个多月前,她看着同样的风景离开新加坡,再次回来,一切都变了。 唐菲胭从未想到,唐奕会在这样的时间段把她送到了调查局的门口。不过,也是只有这样的时间她这个犯人的女儿才有可能与被理应被禁见的爸爸见面啊。 看着那个帮他打开车门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融进夜色中,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此时,她的心竟然是如此的慌乱,她伸出脚,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正常站立。 “唐菲胭,机会我只给一个。如果你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清淡得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声音,从车边再度传来。 是的,机会只有一个,她一定要见到爸爸,一定要! 咬了咬唇,唐菲胭深吸一口气,努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下车,然后往那个门口走去。 哪怕再紧张,再害怕,也是她应该要面对的! “爸爸……”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在那个小小的拘禁室看到许久不见,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的唐兴业,唐菲胭的眼泪在出声的那一刻忍不住地流了满面。 唐兴业向来都是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的,何曾有过现在的狼狈和落魄? “菲菲,爸爸很好,你不用担心。”唐兴业看着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的独生宝贝女儿,担忧的神色在他脸上布满,“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你妈妈呢?” 睡在那张小小的床上,唐兴业被看守的警员叫起来,说有人要见他。在这样的凌晨时分来看他?他明显也是愣住了,除了主控方及被控方的律师及几个重要的调查员之外,像他这种情况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自家女儿,应该在瑞士跟妻子腾家珍在一起的女儿。 对唐兴业而言,他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不能失去这个宝贝女儿,他不想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与难过。 第103节 这辈子,他只有这样一个心肝宝贝,奈何早年的他因为忙于事业,陪她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加上当时他以为有唐奕陪着她是最好的,结果…… 从她出生到现在,他总想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女儿面前,奈何今日的他,风光了一辈子,最后竟成了如此凄凉的晚景。在那天早上,调查局的调查人员毫无预警地闯时唐家大宅时,他在最开始几秒的慌乱之后马上镇定下来,言简意赅地交待会腾家珍,让她想办法带着公司所有可以带走的资金,到伦敦把女儿带走,就是不想让她涉入其中,她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回来了? 而能让女儿从国外回来不受人关注又能来看望他的,这个人非唐奕,不,他应该叫他段奕才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菲胭闻言,心里泛起一抹苦涩与疼痛,伸手把脸上的泪擦掉,不想让爸爸担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那么肮脏的事情说出来,这对于爸爸来说,又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所以她只有淡淡一笑,“我很好,妈妈也很好。”说到妈妈这个词,唐菲胭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她要自己坚强,不能在爸爸面前哭泣了,爸爸多担心她啊。“是吗?那就好,你一个人回来?”唐兴业伸手摸摸唐菲胭那尖尖的小下巴,心口发疼,“怎么会瘦了这么多呢,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爸,我们都很好,只是太担心你了。”唐菲胭故作轻松地说,脸上强装的笑容很是甜美,教她对面的唐兴业看得欣慰直笑。“你的身体还好吗?” “放心吧。爸爸一定会长命百岁,亲眼看着你结婚,好不好?” “爸爸,我……我这辈子谁也不嫁,只陪你。”唐菲胭低头有些哽咽地说:“爸,你不要担心我,我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我真的没事。” 结婚?多么遥远的一件事情啊!她是唐菲胭,从十岁那年开始,就对未知的男女之情有了厌恶,在唐奕逼着她什么了那么多年的禁脔之后,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如别人一般,结婚生子。 “傻女儿,爸爸知道你长大了。可是,爸爸总有一天会老,会离开你,在爸爸离开之前,总得找人来代替爸爸疼你、爱你,是不是?” “爸爸,我不要别人,只要你!你放心,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唐菲胭伸手用力地擦掉眼泪,只是,擦掉一边,另一边又流了下来。 “好,好,菲菲不要哭了,爸爸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见女儿哭得满脸是泪,唐兴业眼眶也泛着红。 “爸,你放心,我是说真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别忘记了,你女儿也是学法律专业的。我一定会找到更优秀的律师团队帮你找到有利的证据上诉,你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 “菲菲…”女儿的坚定让唐兴业动容,那个从小就知道让人疼让人爱的掌上明珠啊,现在竟然说一定会把他救出去。 现在这个世上,能救他的人已经不存在了,除非唐奕愿意松手,否则一但定案,他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现在彻底明白了,也看透了。无所谓了,就算这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余生,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我一定会的。”她抬眸,泪水在脸上垂落,白净的脸上两行热泪直流,不知是不是唐兴业看错,他怎么觉得女儿像是有很重很重的心事一般…… “菲菲,爸爸有你这句话已经很知足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唐兴业伸手抚着女儿的头发语重心长道:“现在这局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过来的,如果可以,你马上离开新加坡暂时不要再回来了。爸爸一定会有事的。” “爸爸,我不会再离开。我一定要陪着你走过这个难关。”她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能还会走?她怎么可能会丢下爸爸一个人在这里? “菲菲,听话。去跟你妈妈在一起,爸爸才会放心!是唐奕带你回来的吧?” “爸爸,为什么唐奕一定要这样对你?为什么?我们唐家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提到唐奕,唐菲胭忍不住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问出口。 “菲菲,这个是我跟唐奕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如果你还顾念你这个妹妹的话,你让他带你离开。”他与唐奕之间这段恩怨,唐兴业没法在女儿面前说出来,也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 听女儿现在这样一说,唐奕是没把事情告诉她了。这么看来,唐奕对自家女儿也并没有他认为中的那般无情。 “爸爸,告诉我,到底有多大的恩怨都抵不过这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哪怕你真的曾经有过对不起他,这些年我们唐家对他不够好吗?”唐菲胭真的是不明白啊,从小看到大,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有对唐奕半点不好的地方,他利用妈妈的事情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把爸爸亲手送进牢里,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菲菲,如果你听爸爸一句劝,那就是不要问了。这事情牵涉太大,爸爸没有办法跟你一下子说清楚。听话,离开新加坡,等这个事情告一个段落之后,再跟妈妈一起回来。” 人真的是不能有贪念啊!这辈子他就这样毁了!以前他不相信轮回报应这种事,现在报到他身上了,他信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跟自己女儿开口。 “爸爸!”唐菲胭虽然知道爸爸一向疼爱她,对她有求必应,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他真的不想说的话,她怎么求也没有用的,只是,爸爸口口声声提到那个女人,那个她应该叫‘妈妈’的女人,她又碰到心里的那根刺。 “你真的那么爱妈妈吗?”问了,纠结了好多年的问题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傻瓜,我跟你妈妈结婚二十一年了,这些年,爸爸的事业上多亏了她在后面帮忙,才让爸爸没有了后顾之忧。爸爸妈妈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夫妻之情,更是事业上不可分割的亲密伙伴,这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的。” 腾家珍的交际手腕及事业心,这些年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啊,所以,他才会希望她们母女俩被这件事牵进来。 “爸爸,如果妈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呢?你也不会恨她吗?”唐兴业的话让唐菲胭为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值,妈妈真的是不值得爸爸这样付出的! 以前的事情她可以当作不知道,也不要去追究,但是现在,她竟然在爸爸被隔离审查之后跟那个该死的男人跑了。 他们两个是爸爸最信任的人啊!为什么要一起这样背叛爸爸?他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俗话怎么就落在了爸爸妈妈身上呢? “菲菲,你妈妈做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爸爸相信她。虽然她平时对你要求很严格,但她还是很爱你的,你不要怪她,嗯?” 有个屁考量!爸爸精明一世,为什么在对待妈妈这件事情上就如此糊涂,如此盲目的相信? 唐菲胭冲口而说就想说出妈妈根本没有到伦敦找她,而是跟那个不得好死的男人跑到中东去了。 虽然这些话,她只是从裴靖柔嘴里说出来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事实的真相。 唐奕虽然对她很坏,但是他不会骗她。 特别是关于妈妈的事情,他是巴不得让她听到了难受呢! “爸爸,你是这个世上最笨的爸爸。”也是这个世上最笨的男人,自己老婆都给自己戴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了,他还相信她。 不行,她一定要想尽一切救爸爸出去。 步出调查局,唐奕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只是,他的人不见了。 反而是爸爸生前的好友,也在公司的律师秦友枫在看到唐菲胭走出来时,从树底下的阴影走出来。 “菲菲……” “秦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菲胭看到是秦友枫,不是不惊讶的。 妈妈及杨至豪都逃到国外去避难了,为什么同样做为爸爸好友,同时也是公司董事之一的秦友枫却没有被收押还能安然无漾地出现在这里? “菲菲,你爸爸还好吗?”秦友枫知道唐菲胭眼里的疑惑,却不打算解释。有些事情是怎么也说不清的,不如就避而不谈好了。 唐菲胭的脚步顿住了,嘴唇牵动了下,而后她摇头,“爸爸,很不好。秦叔叔,你也是律师,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得到爸爸。” “菲菲,这件案子很复杂。而且检方这次的动作非常大,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松手的。”秦友枫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她脸上的急切让他不忍心,怎么样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啊! “秦叔叔,我只想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救出我爸爸。” “菲菲,这个案子因为案情牵涉多人,需要更多时间去整理证物,才能正式起诉,历时最少半年。案子虽然复杂,但涉案的人数太多,也多为政商名流人士,只要找到方法,在没有定案之前,你爸爸都是有机会脱身的。但是……” “秦叔叔,你有话请直说。” “是唐奕接你回国的吧?”秦友枫望着那辆停在对面马路巨大树影下的车子开口道。这个世上,除了唐奕,谁还能把唐菲胭送到这个地方来见唐兴业呢!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在律师行业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唐奕自小在唐家长大,在他没有出国留学之前,他也是经常见到他的,印象中的唐奕都是温文有礼的,但是上一次在法庭上见到他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的另一面也可以这么的可怕。 “秦叔叔,你是要告诉我,只有他才能帮爸爸吗?” “菲菲,他是这个案子的主控方律师,他手中握有所有贪污案的物证,只要他愿意,你爸爸的罪行肯定可以减缓。”秦友枫拍了拍她的肩,“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你哥哥吧,就算你爸爸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如果你开口求他,他应该会……总之,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累垮了。我先走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其他的事,他真的是爱莫能助。 看着秦友枫渐渐地消失在暮色中,唐菲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在一瞬间尽数熄灭! 唐奕!他手上握着爸爸涉案的所有证据!老天为什么要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唐奕存心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改变得了他! 而她,凭什么以为他会给她这个面子?如果真的只是给个面子的问题,他根本不会设了那么大一个局让爸爸跳进去。 难道她真的得向唐奕开口?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开口吗?看着前面那辆无动于衷的黑色车子,唐菲胭不确定唐奕是不是还在里面,她茫然了,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开口一次求他,他会不会愿意放她爸爸一条生路?他会吗? ------题外话------ 关于女主的崛起的问题,也许会让大家失望了!采薇一直是个极强的男主控,对于女主的反击及变强大方面能力不足!对于柔弱的女主总有一种偏执的喜爱,再强也强不过男主,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看女主变得很强大的亲,真的对不住了! ps:关于新文,采薇自认为看遍中日韩及欧美各大a片类型,但是今天看了一个关于人兽……的文,额……真的是自叹惭愧啊……从兽幻化成人形的男主太野性了,所以脑子里一直想着要写个关于人兽恋的文,非写不可!不知道看文的亲,有没有腐女行列的?欢迎加入腐女的行死!hhh…… 第十六章 欠债还钱,欠命抵命 唐菲胭并没有机会亲自求唐奕放过她爸爸一次。 因为那天她从调查局出来上车后发才发现,唐奕根本不在车上,在她开口说回唐家大宅时,司机却告诉她,唐家大宅已经被查封了。 一身疲惫的她只能任司机把她送到了唐奕的公寓。 而在公寓里,唯一算得上惊喜的便是曾经照顾她长大的保母张妈在那里等着她。 一看到唐菲胭,张妈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顿时被泪水爬满了,“小姐……” “张妈……”饶是唐菲胭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哪怕她一再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流泪,但是看到从小把她带大,对于她来于就如同第二个妈妈一般的张妈,她所有的伪装都崩溃了。 扑倒在张妈肥胖而温暖的怀里,唐菲胭哭得大声而委屈。 张妈知道唐菲胭的难受,一直都在富裕环境长大的她,根本不晓得自己会面临如此凄渗的一天,爸爸坐牢了,妈妈跑到国外避难,而想让自己父亲坐牢的人竟是自己的哥哥。这样悲惨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接受的,何况小姐才二十岁,人生刚刚要起步,这个的她该怎么承受起这些? 伸手紧紧抱着那个哭得伤心的女孩儿,“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不管外界传言先生有多可恶,但在她当年走投无路时,是先生收留她请她做小姐的保姆,这一份恩情她不会忘了的。她也不管少爷跟唐家有什么样的恩怨,她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小姐。 不知道哭了多久,唐菲胭终于停了下来:“张妈,唐家现在这样,不管是谁要你过来这里的,我想你还是回你儿子家养老吧。我不想连累到你。” 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她不想张妈跟着她吃苦,只能让张妈回她儿子家。“小姐,别想那么多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张妈……” “小姐,你累了,先上去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等休息够了再说。”张妈望着唐菲胭那张神情疲惫的脸及浓得吓死人的黑眼圈,拉着她往楼上卧室走去。 麻木地任张妈帮她洗澡、洗头和吹完头发,唐菲胭最后看着张妈拉上窗帘的动作,房内一片黑暗,她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直到张妈关门而去的声音响起, 被窝里,她的呜咽声从她嘴里逸出来时,她已拉着被子蜷进了梦里的最深处…… 唐菲胭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可是,等她清醒过来时,却依然没有见到唐奕。问了张妈,张妈说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这栋公寓。 他还在忙着案子的事情吧?还是怕她会去求他,所以干脆不回来,不见面,最好。 可是,哪怕她再不想见他,却还是得要找她,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当面找他问个清楚的。 但唐菲胭还是错估了唐奕这个人了,他原来的电话根本不接,不管她打多少次都一样。 不接电话是吧?没有关系,她亲自上门去找他。 这个案子这么复杂,他这段时间是不可能离开新加坡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另外的藏身之处,但是不管他躲到哪里,他一定会到检查院那边处理公务的。 政府高层机关所在地。 忙了一晚没合眼,有些倦累的唐奕,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歇,就闻门外有人敲门。“什么事?”跟在他身边一起办案的人都晓得,工作中的他不见客,也不接受外在的干扰,特别是连日来的超时工作,他平时清淡的口气此时显得有些不耐。“唐律师,有位唐小姐找你。” 躺在沙发上,单手枕在额头,唐奕为临时秘书的话而皱眉,缓缓地睁开眼,冷声道:“请她回去。” 语毕,他再次闭上眼,但那张哭泣的脸却跃入他脑海里,他当然知道她为了什么来找他。也料到她会找上门,但他并不打算给她任何的机会。 所以,在把她带回国去见唐兴业之后,他就没有回去那个公寓。 他办案的一向原则便是自己的处事原则不接受关系及任何干扰,何况唐兴业这个案子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他,他不会让唐兴业逃过法律的制裁。 所以,不见,是最好的。 “知道了,唐律师。”外头的秘书马上退了下去,这位唐律师表面上看着很好说,平时也从来没见过他会发脾气,但是那冷咧的眼神让人胆战不已。 “唐,真的忍心不见她吗?我看那小妹妹站了两个小时了,怪可怜的。” 在被秘书打扰到之后,无心再休息的唐奕干脆重新打开案卷继续研究案情,但是那个理应在忙着大选事情的欧阳一砚竟然有空来他的办公室,而且不经过任何人同意就推门而入,说的却不是公事。 “欧阳先生,最近的政局不是不好吗?你还有空来我这里说废话?”唐奕有些气恼地合上案卷。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因为听到了欧阳一砚说的话。 第104节 “唐,抱歉,让你失望了。这次的大选一切大致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所以,我才会有空知道唐家小妹妹在楼下站了许久的事情。” “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我先回去一趟,麻烦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唐奕从办公椅上坐起来,不打算理会欧阳一砚明显看好戏的心情往门外走去。 “喂,唐,你也太会过河拆桥了!”欧阳一砚忿忿不平道。真是的,亏他帮了他那么一个大忙,他却从来不给他好脸色。 欧阳一砚没趣地跟着出来,他又不是真的那么闲,只是碰巧在他站在窗边休息一会时,正好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唐的小妹妹,所以才会放下繁忙的公务特地过来一趟的。 早先他就早就看得出来唐肯定是舍不得这个越大越漂亮的妹妹的,唐兴业案件爆发后,他果然把她藏了起来,不让她受到牵连。 那现在案件还没有完全定案,她怎么又回来了?他的嗅觉一向灵敏到极点的,似乎嗅到了有好戏看才会过来看他脸色的。 “告诉她我已经出去了,让她走。” 唐奕在走出电梯之前,跟秘书简单地交待后毫不留情地走人。 唐菲胭望着眼前这个不算大的日式庭院,看样子有些老旧了,三层楼的设计,大门口和墙边的黄花萱草,不大的水池周围种植了槭树和杜鹃,水中则有水竹和浮萍等水生植物,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颜色深重的石井,这一切都给整个庭院营造出悠闲自在的氛围。 这个就是唐奕这段时间以来住的地方。 今天,她到他办案的地方找他,他却让秘书下来让她走。 看来真的是不想见她了!但是,他不想见她,她却必须要见他,非见一可。所以,她一直站在中庭广场等着,看着那栋大楼的门口,就怕一个看漏眼而让他走掉。 可惜,她站得头昏眼花了还是没有见到他的人。 就是她想直接冲上去找他时,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内阁发言人竟然亲自从楼上下来,走到她的身边,有礼地请她到他的办公室坐一会。 唐菲胭上次就隐约知道唐奕跟他交情匪浅,他现在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是有目标的。 果然,在她拒绝他的建议之后,他笑了笑,那口白森森的牙齿好像要把人给吃掉一样,就在唐菲胭转身不理他时,他在她的身后幽幽地说了一个地址。 见她还是没有回应后才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很去无奈般。“那是唐现在住的地方。如果你真的要找他,去那里吧。” 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办法见到他,在听到欧阳一砚这样说之后,唐菲胭顾不上自己两脚发软,打着出租车就过来了。 只是,她在外面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见唐奕的身影。 也许他还没有回来吧?唐菲胭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所以,她一直在这里等着,紧紧的地看着那个门口。 她站得很累,站在太阳都下山了,她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慢慢地在墙角的花丛边蹲了下来,直到一阵风吹来,双臂有些凉的她打了个哆嗦,顷刻之间才猝然回神。 抬头望着那栋三层的小楼房,依然是半点灯光也没有,难道他还没有回来吗?或许是不是知道她要来找他,所以干脆躲起来? 唐菲胭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要主动来找唐奕,那么强烈地想见他一面。 以前的她,巴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最好八辈子都不要有来往。现在她才发现,其实他的世界,她根本不了解,从来没有走近过。 夜幕渐浓,精致优雅的庭院里,几盏日式风味十足的石灯笼已经亮起,唐奕站在小水池边,戴着手套的手拿着装着鱼食的木制小碗,正悠闲地喂鱼。 他是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只是这一池鱼他却不得不喂,因为这是他妈妈楚念心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这些年,他其实很少会回来这里,平时就是请专人的过来打理一切。只是,这次在亲手把唐兴业送进牢里后,他搬回了这里。 唐奕抬头瞥了蹲在门口的小女人一眼,手一扬,又朝水中轻轻抛进几粒鱼食,引得五颜六色的锦鲤围在一起哄抢争夺。 从办案的办公室回到这里后,他在书房里把案情跟几个助手说了一下,然后就顺便在书房的沙发上躺了一会,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时间,睁开眼时竟然已是暮色降临。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唐菲胭这个女人竟然有本事找到这里来,在走出庭院第一眼望见蹲在门外花丛边的她时,他真的是有一瞬间的震惊的。 看她蹲在那里的姿势,就知道她很累了,从上午就到他办公的地点那里站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又来到这里。 唐兴业这个男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惜,但是他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香才能换来这辈子拥有这样的女儿。 只是,不值! 看到蹲在地上的唐菲胭还没有发现他出来,他放下手中的木制小碗,慢慢走向镂空的大门,离她两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唐菲胭心下一动,然后抬起头。 一件合身简洁的白色衬衫,配上笔挺的黑色西裤,闪亮的黑皮鞋,如此简单的装束就衬托得男人清雅帅气十足。 许久不见的唐菲胭,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黏在那张雪白小巧的精致脸蛋,明明带着小狼狈,可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唐奕望着那张雪白的小脸许久,走到那扇铁门前打开锁,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地转身往屋子里走。 看得出他似乎不是很高兴,她也不是很想看见他,好不好?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对他的态度,还是应该恭顺一点,毕竟自己这趟是来求他的。 “唐……”唐菲胭直接叫他的名字,却想到以前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叫他,所以,话还没有来得出口就吞回了喉咙。 就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叫住他时,他却忽然回头冷冷道:“还不进来?” “不……不用了……”她一愕,马上明白他的用意,摇摇头,谢绝他的好意。 想了下她决定好对他连称呼也不必了:“我想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可以吗?”这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吧? 目光冷淡微带锐利垃扫了她一眼,“耽误我?唐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唐小姐?他竟然叫她唐小姐?那她是不是应该回他一句“唐先生?” 他的话刺得唐菲胭窘迫得一时语塞,浑身血液一瞬间上涌,她想,自己的脸,此时一定红得像西红柿一般。 “马上进来,给你两分钟,快点说。”看着她咬着下唇,双手绞在一起,满脸绯红的模样心像是有如被什么用力拧了一下,疼痛袭来。他撇过头,不去看她,强迫自己的心不去受她的影响。 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人可以影响他!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影响。 唐菲胭不想踏进他的地方,但是也明白,如果她不进去,那他是不可能听她再说半句话的,不敢再犹豫,她上前推开那风扇门,小跑几步到他的身边,还没有来得及喘气赶紧开口:“你能不能……放过我父亲?” 果然…… 她的话使唐奕瞬间皱紧了眉头,冰冷一片的黑眸盯住她,“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冷淡的声音中透出不屑、恨意,甚至是厌恶,她从他尖锐骇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心中对自己的不耐和……厌烦。 她垂下头,硬着头皮说:“是的,我想求你放过他,他已经破产了……”财产、名声,甚至妻子,如果这辈子还要在牢里度过一生,那样的爸爸,她很心疼。 因为心疼,她不得不放下自尊,第一次开口求人。 “破产?那算什么?” 俊颜忽然逸出一抹极寒的冷笑,透露着绝顶的愤怒,“我不会让唐兴业好过,对于他的所作所为,破产,坐牢,不过是开胃的前菜罢了……欠债还钱,欠命抵命,这个道理,我会慢慢让他老人家懂的。” 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冷而又带着阴沉,字里行间,却散发着少见的杀气和狠戾,唐菲胭倏地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从脊背窜起。 “为什么……”唐菲胭疑惑地看着他,问得无力。她知道,他跟爸爸一定是有过结的,那个过结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今天的唐奕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很血腥的可怕。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恨爸爸?该是什么样的心结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地恨一个人呢?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令尊,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闻言,唐菲胭一下子就愣住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他有欠你什么吗?” “他欠我什么?”不提还好,一向温和淡然的男人顷刻间双眼喷火,额头青筋曝露,胸腔急剧地起伏,低吼道:“他欠我的,即使是将你活活掐死,也偿还不了!” 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扣住她纤细的颈项,几大步把她拉走到门边,反身将她压在门边的墙上! 他手上的力道不小,胸膛急剧起伏似在竭力平复情绪,冰冷的眼近在咫尺地狠狠地盯着她疑惑又痛苦的水眸,充满恨意的眼光透着滔天的恨意,像野狼一样锋利,又像深秋般疲倦,涌满痛苦。 唐菲胭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脑袋因缺氧一阵眩晕,她神智涣散,昏沉沉地想,就这样死掉也许更好吧!其实早在十五岁那一年,他刚刚对她做出那样有背常理的事情之后,她就应该死掉的……可惜,那时的她光是有勇气,却还是对自己不够狠。 今天或许能死在他的手上吧?呵呵,唐菲胭在心里冷笑着,也许死了也好,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可惜,在她失去意识前,紧箍住雪白颈项的力道就猛地松开了。 大量的空气顿时重新涌进肺里,引得唐菲胭不住地干咳着,扶着墙壁,弯着腰张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彷佛作梦一样地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刹那间她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吗?因为爸爸欠了他,所以他是因为要报复,所以才会在十岁那年让她看到妈妈如此丑陋的一面,也才会在她十五岁还未成年的时候对她做出那种事,甚至在这几年一直逼着她做他的肉脔…… 这种情形大概就是“父债女还”吧,她还了这么久,难道还没还完吗? 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使他依然不罢手? 清俊的容颜已回复往昔的波澜不惊,他冷瞥她一眼,忽然问:“还有别的事吗?” 唐菲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问起自己有没有别的事情?可是,她除了这件事之外,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 “没有的话就走吧。”他的口吻,像是要赶人了。 她仰起脸,没有丝毫的怯意,嫣红的小嘴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不。” “不?”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唐奕冷冷地盯着她的脸。真是勇气十足啊,小女孩开始在他的面前懂得反抗了。 “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爸爸?”唐菲胭闭上眼,不敢直视他的眼,挺起胸膛慢慢地吐出话来。 心底瞬间涌上一股冰凉,猛地就觉得鼻子一酸,如果,他还要她的身体,如果,这一切可以换来爸爸半世的安稳,她为什么不做呢? 唐菲胭闭上眼晴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回应,他就这么地恨爸爸,恨到她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也不行吗? 既然如此,她……唐菲胭睁开眼,正打算豁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却愣住了,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她竟然半点知觉也没有?他是鬼吗,走路无声的? 看着眼前那个打开的大门,唐菲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踏进去求他。 她多想转身就走,再也不要呆在这个让她自尊全无的男人面前,可是,她却移不开脚步……她等了一天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的。 唐菲胭一定要从唐奕身上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到底想要她怎么做才可以? 闭上眼,再度做了个深深地呼吸,唐菲胭抬脚走进这个陌生的屋子里。 唐菲胭以为唐奕这种变态的男人,住的地方一定也是变态的与常人不同的,没想到,这次她又料错了。 这间房子的一切都跟他以前住的地方很不一样。与金碧辉煌、富丽奢华的唐家豪宅截然不同,与伦敦那栋小红楼的简洁方便更是相差,与她住了一小段时间的那座奢华到不可思议的私人庄园更是天壤之别,这是一栋很适合小家庭居住的房子。 屋内家俱简洁明快,一楼的室内则也大部分采用了日式风格装修,墙壁和天花板采用矽藻土墙,地板选用雪松木地板,配上各种木制家俱,浓浓和风扑面而来,使整个套间看起来风格一致,更具整体感。 唐菲胭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一切,在心底里对这里并不排斥,甚至极喜欢它的安静简单,但一想到它是某人的地方,就算再喜欢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了。 在她心里,他所有的地方对她而言,说好听点,是个临时寄居的住所;说难听了,就是囚禁她的监牢,天底下有哪个人会喜欢坐牢呢? 所以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真的坐牢。 可她不傻,唐奕不会白白给她这样一个人情的。所以,今晚自己一定得到一个答案,无论他要她做什么,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晚。 无论如何,也许只要他高兴了,就会放过他爸爸吧? 从大门的玄关处一路进来,唐菲胭并没有看到唐奕,他到底去了哪里? 望了望四周,似乎发现并没有其实的出口,唐菲胭不作它想,直接从木制的楼梯慢慢地爬了上去。 二楼跟一楼又不一样了,大大的落地窗视野广阔,素雅的沙发柔软舒适,纯白的家居摆设显得干净清透,每一个细节、每一处搭配,在不动声色间做到了尽善尽美。 真的很难想像,这样的地方会是唐奕住的地方,有没有可能这是他另外一个金屋藏娇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喜欢这样的风格,所以他才会爱屋及乌? 不大可能吧!那个腹黑冷情的男人应该只懂玩弄权术,操纵人心,怎么会去碰触“风花雪月”这种玩意儿?那上次的那个‘她’有没有可能? 唐菲胭为自己莫名其妙而的想法而摇摇头,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嗤之以鼻。 第105节 可能跟这种衣冠禽兽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疑神疑鬼,不正常起来了吧! “你来这里是为了参观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菲胭回头,唐奕显然已经洗过了澡,黝黑的发还是湿的,穿着舒适的深蓝色真丝睡袍,双手抱胸站在房间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刚才在门口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唐菲胭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抬起小下巴继续问道。 “我以为你够聪明的,唐菲胭,我还是小看你了。”唐奕冷冷地瞅着她,语气低沉,眼神却充满了冷漠。 唐菲胭没有再出声,因为他的眼神让她的心像是刺到一般,细细地疼着,她没有办法开口,那就以行动表示来吧! 第十七章 一刀能两断吗?(执念太深) 在他的面前,在他注目的眼眸底下,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往下掉,直到,一丝不挂。 她张着眸子,没有害羞、没有闪躲,就这样望着他,然后一步步向他走过去,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至始自终,总有一种可怕的影响,特别是在今天,他这样毫无情绪地望着在他面前脱光。 在他面前这样,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的没有把握。也许这次是她把自己的身体拿来当作最大的赌注,孤注一投,只怕最终的结果会是血本无归。 唐菲胭走到他的身边,刚冲过澡的他身上除了独特的沐浴乳清香,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微微敞开的深蓝色浴袍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男色惑人。 没有半点的犹豫,踮起脚尖,两只纤细白嫩的手臂主动攀上他,本来是想要绕过他的脖子的,耐何她的身高跟他还是一段距离的,而他又不愿低下身子牵就她,她只能退而其次地紧紧抓住他的肌肉纠结的手臂。 用力地吻住他的下巴……很疯狂也很绝望,舌尖在他的下巴无助地探索着,想要亲上他的唇,可他却完全不配合,任她乱无章法地亲着…… “哥哥,求你,放过爸爸一次。求你……不要让爸爸坐牢……哥哥,哥哥……”她太了解她,就如同他了解她一样,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求才能最快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说话的同时,她的心竟是如此的酸涩! 她的泪水开始慢慢染上他的脸庞,湿湿的液体带着咸咸的滋味沾在他的唇上,带来一种让人心碎的痛。 唐奕狠狠地闭了闭眼,‘哥哥’他最无法抗拒的称呼,正一声一声低低地唤着他,抽抽咽咽,无奈心伤。 唐兴业不可原谅!他到死都不会原谅他!如果犯了错的人可以这么轻易就能得到救赎,那他父母白白死去的冤屈,甚至那个连这个美好的世界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的弟弟或妹妹,他又该向谁讨要? 命运有时候真是讽刺得可笑,该是要感激的养育之恩,最终却只能演变成一场完美的报复,可人却永远也违抗不了它的安排。 他的执念太深了!无法拔出,谁也无法拔除。 “放过他?做梦。”他眼中的光一冷,用力推开她,直起身子转身朝卧室走。 “不要。”她追上去,从后面用力地搂住他,脸蛋埋进他的后背,声音里夹着几许企求几许委屈。 “放手。”很冷很淡的声音,冰入她的心。 “不要、不要。”她哽咽着,在他背后拼命地摇头,泪如泉涌,很快,他背后的衣料濡湿,黏在皮肤上,又热又冷。“哥哥,我只求你放过爸爸,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我愿意就这样陪着你一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你……”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半晌,冰寒彻骨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唐菲胭,你的意思是说用你这具身体做为筹码跟我做交换唐兴业的自由,是吧?” “是。”哪怕自己哭的快要喘不过气,唐菲胭在听到他这样的话后,很快地绕到他的身前,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求你。” 唐奕没有再说话,却一把拉起伏在身前的唐菲胭,修长却又漂亮的手指抚上她柔弱的肩膀,然后一路往下…… 像是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一般,他一点点的抚触着,他的指腹直接摸在她的皮肤之上,又冰凉又灼烫,煎熬着她。 这样还不够吗?她做到这个程度还不行吗? 就在唐菲胭以为男人的手会有不轨之举时,她的整个身体一颤,然后他直接俯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唐菲胭,你一定是忘记了,我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威胁,同样也不会跟别人做我认为不是同等价值的交换。你的这具身体,青涩得令人索然无味!我已经腻了。” 啪!清脆的声响使空气顿时凝结,像绷紧的琴弦。唐奕的颊上浮现明显的五指印,目光欲裂,捉住甩他一巴掌的手,柔弱无骨却敢在狮子嘴下拔毛。唐菲胭被他的气势吓着,他像是要吃了自己,她闭上眼,等着他以眼还眼。 还有没有更伤人的话呢? 是他太过分了!竟然说出这样污辱她的话来!她所有的自尊被他撕成碎片,扔在地上践踏不不够,还要踩上几脚。 “唐菲胭,睁开眼,该死的你!有胆打我,没胆承受我的怒气?!”唐奕同样也是被震惊到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前一秒还口口声声说会乖,会听话的女人,下一秒竟然会强悍到甩他巴掌。 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唐菲胭,真的是出息了! 唐菲胭勇敢的睁开眼,对他鸷猛的眼心悸,却强忍着恐惧直视他。唐奕慢慢的俯下身,直到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说出来的话却教人冷到心底。 “没有人敢对我动手,唐菲胭,你一定会为了你的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现在,穿上你的衣服,离开我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倏地,他放开她,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身子虚软的跌坐在地毯上,原来他竟然这么狠心,狠心到这样的程度!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小时候温柔体贴的照顾她一切的那个少年?长大后欺负她却又照顾的冷清男子?甚至是那亲自到伦敦去接她回来的让人看不透的男人?还是刚才那个嗜血魔鬼才是真正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唐奕,你也姓唐的,为什么要这样?” “唐菲胭,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姓唐。”没有回头看她,唐奕在走进卧室之前,冷冷地地再度给了她一刀。 是啊,他说的没错!他从来不许她叫他唐奕的,他在别人面前也从来没有介绍自己姓唐,她怎么迟钝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作是唐家人啊! 她好傻啊!真的是傻透顶了!这样不顾自尊地来求他,换来的却是他无情的嘲笑! “唐奕,你再也不是我哥哥,我跟你再也没有关系!”冲着那个身影唐菲胭不顾形象地大叫出来,反正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的。 这次,她没有再哭! 真正的疼,是哭不出来的,就像是真正的伤,不会流血一样,她保证,从今天开始会坚强起来的。 她把自己的衣服从地上一件件地捡起来,再一件件地穿上。 那个唐奕,那个在她心目中那么温柔的哥哥,在这样一个夜晚一点一点的在她心里死去了,她要恨他,永远永远地恨他。 毅然决绝地转身下楼,背影挺得直直的走出这栋小别墅,不能回头,不能犹豫。 二楼房间被开启的窗户立了一道高大身影,只见他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忘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如果,如果没有道别,是不是,就不是结束,如果没有回头,是不是,就不是永别? 她说他再也不是她的哥哥,是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他的哥哥!可是,那一声声的‘哥哥’却是他最喜欢听的。 每次只要她减出这两个字,明明是两个再平常普通的字,传入他耳中,却是他的不可抗拒。 年幼的时候,她单纯可爱,整天都会跟在他的身旁,不停地叫着‘哥哥,哥哥’,那时候的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他,只看他! 只要她跟他撒娇,她所有的要求他都会满足。再后来,因为他使手段,她害怕了他,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对他提任何要求了。 成年后的第一次开口,是去年在海上的那个晚上,在满天的星空下,她抱着他在他怀里哭,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对我好一点。”那一刻,他的心,是痛的。 她多傻,多乖,却又多让他心动。 所以他们有了成年之后最为平静的一个星期。在那一个星期里,他可以暂时不要想过往,不要想那些深浓的仇很,只是单纯地看着她就好。 那是他们之间短暂的温柔,最后的温柔,从那以后,他的复仇开始了,并且渐渐进入收网而进行高潮。 第二次开口,还是在去年圣诞晚宴的时候,在充满花香的夜里,她依然是搂着他,用那个让人心痛的称呼求他。 他依然没有办法拒绝,只是,他要做的事情却还是要做。 不是不想瞒着她的!在把她送到伦敦之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前让她回来。 只是,看到她要冲出庄园想逃开他所为她建好的城堡时,在树洞里找到那个可怜兮兮却倔强的女孩时,他没有办法再这样关着她。 刚才,她再一次地抱着他,用那个他无法抗拒的称呼叫他,为了那个他要报仇的男人而求他,他的心又冷又硬又痛。 原来,有些东西,是怎么样也不会改变的,例如说,血缘。 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改变半分,例如说,他的恨。 这些事情的揭开,他与她,都不可能回到最初。 他们没有办法再交集下去,因为他不会收手,而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有所动作而无动于衷。 她是唐兴业的女儿。 唐菲胭,你恨吧!记得要好好地恨我!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恨,那多孤单啊! 用恨的方式示来记住一个人,也是好的。 分开,对于他能好好地审理这个案子有利而无不一害。唐菲胭,如果你有胆真的敢逃,就千万不要再被我逮到。 只要世上还有罪恶与耻辱的时候,不见不闻,无知无觉,才是人生最大的快乐……那他的人生除了报仇,是不是应该还有一种叫快乐的东西? 只是,不可能再有了,他与她都不会再有了。 国立大学 下午五点的时光,对于一年四季都炎热的新加坡来说,在这个时间段,哪怕是春天也并没有特别的凉爽舒适。 一个身穿着白色小洋装的少女,静静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出出入入的年轻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年轻而充满朝气,这样的日子离她到底有多远了呢? 大部分走过的人光是看一眼她而已,就已经知道她是在等人了。可是,她在等谁呢? “呀,那不是法律系的唐菲胭吗?”又一群放学的人潮经过,其中一个眼尖的女生发现了那站在高大的绿树下的女孩时,惊叹出声。 “是唐菲胭啊!她在这里干什么?”同行中一起看过来的女生也奇怪道。 拜上个学期唐奕的出名,稍稍有些社交常识的同学,对唐菲胭的名字及人都是有比较深的印象的。 只是这个学期,唐教授没有再来上课,而唐菲胭连开学注册都没有来。据说是家里出事了!而且是很大单的事情。 “谁知道啊!可能在等人吧?” “我听我爸妈说,唐家都被查封了,她爸爸也被隔离审查,你说她怎么会没事呢?” “对啊,我最近也留意了新闻,好像很严重哦,如果定案下来的话有可能会终身监禁。”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八卦了,那是人家的事情,快点走吧。” 几个多嘴的女生很快地就离开了,唐菲胭依然站得直直的,她们的话,她都有听到耳里,但是那又如何呢? 反正人家说的事实,她没有立场去反驳,她现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爸爸脱罪。 突然,一辆豪华黑色的房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对于无关的人或事,唐菲胭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所以,这辆车停在她的身边,只要不碰到她,她也没有碍到人家,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推开车门走下来的是一个穿着一整套休闲套装的年轻男子,他直直走到唐菲胭的面前,年轻的脸上有着疑惑与不解:“唐菲胭……” 肖文杰想不到会在学校门口碰到许久不见的唐菲胭,他马上让司机坐下车,走到她的面前确定他真的没有眼花。 唐家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唐菲胭怎么会到学校来呢? “肖文杰!”唐菲胭抬起清亮的眼眸望着面前这个曾经向她表白过的男生。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一个男生。 他很年轻,长得其实也挺不错的,五官清秀而温和,特别是那双眼晴,有着很多很多的温暖,那是她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唐菲胭的有些闪神地想到另一双总是冷冰冰的眼,该死的!唐菲胭,你不要再记起一些不该记起的人了,她今天的目的是眼前这个肖文杰。 没错,她来这里是为了找肖文杰的。目的,不言而喻。 唐菲胭反复打量着肖文杰,一直看到他温文的脸红透后,这才缓缓地开口:“我如果答应跟你交往,是有其它的目的,这样,你介不介意?” 唐菲胭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除了站在她面前的肖文杰之外,几个好奇心过剩的学生看到那辆高级的房车及曾经名躁一时的法律系冰山美人跟一个男生站在那里,就故意慢慢走他们,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谁知道,她们刚走近,就被听到的冰山美人的那句话,彻底地瞪大了眼晴。 第106节 肖文杰也愣住了。 “告诉我,你介意吗?”唐菲胭上前一步,靠近他。 他的脸再红下去,就可以煎蛋了,“我,我……”随着她的靠近,他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他怎么感觉到好像在做梦一般呢? 这样目的明确的说法,会答应的人不是脑残就是神经有问题。 “好。” 那几个本来是想借着路过的时候看有没有机会听到什么劲爆的新闻的,没想到,真的如她们所愿,这真的可以算得上本年度最劲爆、最匪夷所思的表白场面了。 而且,那个冰山美人真的是好酷啊,相对来说,那个做为主角的男生就有点逊色了。 “你确定?”唐菲胭定定地望着他,嘴边泛起讽刺的笑,“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 “我不介意。”肖文杰用力地点头,“虽然我们家算不上是绝对的大富豪,但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让你吃苦的。唐菲胭,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说过……” 唐菲胭一记冷眼阻止了他的掏心掏肺的表白,“我爸爸现在被审查了,你跟我在一起,就得跟我一样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你接受得了吗?”感情、喜欢,她现在统统都不想听!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肖文杰去找法务部长肖志青。 “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我从来不在乎。” “那就是说你答应跟我交往了?” “是。” “好,那我现在还有一点事先走了。” “那……那我明天再来找你。”肖文杰脸上失望的神情非常明显,可却不敢违冰山女王的意思,肖文杰依依不舍地望着她,“唐……”想叫她的名字,却突然想到她答应了跟他交往,她是他的女朋友了,这实在是…… “你真的愿意跟我交往?” 唐菲胭在临走之前看了他一眼,“你的电话?我明天打给你,再约见面的时间。” 肖文杰马上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了唐菲胭,然后静静地看着她高傲地转身离去,直到看着她坐上计程车而去,他还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是真的。 他开心地差点跳起来,转身对着车里的司机笑得很开朗,“明叔,明叔,她答应了,她真的答应跟我交往了!这不是在做梦。” “少爷……”把刚才那一幕从头看到尾的明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他们家的少爷也太…… “我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刚刚在车里看到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运。只是想下车来安慰一下她,可是她说的那句话,让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唐菲胭的冷淡与无情他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但是今天她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他交往,他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哪怕她说明了有其它的目的,他也不在乎。 “少爷……”明叔从驾驶室转过头,看着坐上车后还一脸兴奋的少爷,真是恨不得能好好地骂他一顿。 “我真的不敢相信,明叔,唐菲胭竟然亲自开口说要跟我交往,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少爷,她的目的那么明显,唐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她肯定是为了她爸爸而跟在一直怕,先生跟太太知道的话不会同意的。”明叔很生气地把话一次性说完。 肖文杰望着他,半晌,他笑了,“我知道的,那又怎样?至少我还有这一点可以让她看上,这就够了。爸、妈那边我会亲自跟他们说的。相信他们也是明理之人。” 先生会答应才怪,哎,明叔不再说话,默默打着车,然后离开。 法律系的冰山美人唐菲胭谈恋爱了。 这件校门口表白门事件之后,当天晚上就通过发达的网络传遍了整个校园。 学校各个系的论坛上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法律系的美女,原本有钱的富家女后来家里的公司破产沦为负家女的唐菲胭,虽然这个学期开学以来一直都没有到学校,但是,有人的世界,从来都不缺八卦,尤其是这么劲爆、这么让人惊奇的八卦。 这位冰山美人从踏进大学校门开始,喜欢她的人就非常多,据说那些想追求他的男生们追求的手段真的是五花八门,但全都在她那里踢到铁板,铩羽而归。于是关于她眼高于顶,高傲难搞的传言就不胫而走。 难搞就难搞吧,谁让她家里有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高傲是理所当然的。可当这位被人捧在掌心的公主不但家道中落,父亲更是被检方指控了,倍受疼爱的公主瞬间沦落到连平民都不如,甚至连开学都没有过来注册。 这下子可就热闹了,所有人在知道这件事后,眼中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欠着巨额的债务,还有面临牢狱之灾的父亲,看她还怎么傲得起来。 可谁想到,这样的落难公主竟然还会有白马王子来解救她。那位骑着白马的王子家世还非常的好,有钱人也是分等级的,小富,富翁,豪门,肖家虽然从政,但在政界里怎么样也算是富豪吧?让人想不嫉妒都难。 这世界果然充满戏剧性与不可思议,想让人不八卦都难。 这一晚,国立大学的内部网络最后瘫痪了! ------题外话------ 亲们,大家节日快乐啊! 第十八章 唐菲胭,你出息了! 而这一晚,搬出唐奕的公寓之后,住在张妈为她临时找的房子里,躺在那张相对于以前的公主床有些小却还柔软舒适的床上,唐菲胭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 是的,在那天与唐奕那样的决裂之后,她不愿意再呆在他的地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干脆断得干干净净的。 也幸好,爸爸给她办的那张卡,竟然没有被查封,她才能在外面一个人住下来。 她承认,自己是想利用肖文杰,所以才会跑到学校门口去等他,答应跟他交往。 可是,那又怎样?他得到他想要的,她也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各取所需。最重要的是,她在最开始就说清楚了,而他也接受。 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吧,她自私。只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可以真的做到无私? 也许她的爸爸不是一个好人,可他却是一个好爸爸。他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就算现在人在牢里,也无时无刻地担心着她。 所以,不管她的自私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在乎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救爸爸,不放过任何的机会。 当晚,肖志青回到家,就把肖文杰叫到了书房里。 “我听说今天唐家大小姐找过你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肖志青看着面前这个儿子,真的是,如果不是明叔及时跟他汇报,他真有可能会被这个儿子拖下水的。 唐兴业的事情,他差一点就给染上了。后面欧阳一砚用手段逼迫他把唐氏建设偷漏税的证据交出来,并保证不会再帮给唐兴业任何的帮助之后,他总算没被这次的案子拖下水。 如果儿子还跟唐菲胭交往的话,到时做为公务人员的他肯定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爸,你……”肖文杰想不到父亲会知道得这么快。 “唐小姐现在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竟然在知道她的目的之后还同意跟她交往,你到底在想什么?” “爸,当初你们不是也同意的我跟她在一起的吗?”肖文杰不是笨蛋,知道这样对父母的影响不好,但是为了那份难得的感情,他却故意去忽略这个问题了。 “当初跟现在的局势能一样吗?”肖志青就差点没有拍案而起了,“现在唐兴业被指控,唐菲胭无非就是想利用你来说服我,想让我帮忙罢了。你爸爸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会这么笨地去碰唐兴业这个事情?” “爸爸,如果我不求你帮忙,你是不是就会同意的我跟她在一起?”他今天在高兴过后,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但是如果爸爸真的没有办法,他自己会站在菲菲的那边,跟她一起度过难关。 “唐家已经今非昔比了,你何必一定要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这个世上比唐菲胭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 “爸,可我只喜欢她!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会跟她在一起。”肖文杰并不想再听肖志青再说下去,一向脾气很好的他为了心上人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发火了,而且很冲地说完之后就跑回自己房间,把肖志青气得直拍桌。 唐菲胭虽然不笨,也没想到过与肖文杰交往后就可以很顺利的通过肖志青可以帮到自己的爸爸,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她的主意才打了一天而已,第二天就让她那点希望又灭了下去。 “菲菲,对不起。我爸爸这边没有办法帮上你。”肖文杰坐在唐菲胭对面的位置上,满脸的歉意。 “没关系,我知道了。”唐菲胭嘴角微微勾起嘲讽似的弧度。 肖文杰不过是一个跟她年纪一样大的青涩大学生罢了,家里再有背景,他又能干涉得了什么呢? 怪就怪自己真的慌不择路吧,在黑暗里摸不着边际的时候,只要有一丝丝的亮光,她就勇猛的往前冲,根本不管那条路是不是真的可以行得通。 唐菲胭啊唐菲胭,你真的还是太嫩了,这样的她怎么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这条路行不通的话,哪只有第二条了。趁现在没有第一次开庭审理之前,她必须要马上做! “菲菲,我知道你现在为你爸爸的事情很担心。虽然我没有帮得上忙,但我名下还有一笔钱,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律师为你爸爸辩护好不好?”肖文杰虽然年轻,但毕竟也是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大,什么事情该怎么做,他还是分得出来。 “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我先走了。”唐菲胭忽然站起来,不再看肖文杰一眼就往门外走。 “菲菲,你别这样,好吗?”肖文杰起身跟在她的身边。他真的很想帮忙,但是以他的能力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有事。”既然肖志青那边的路是行不通了,那她也不可能接受肖文杰的金钱援助。 本来提出的交往,对于他来说就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她根本不可能回馈给他半点的感情却依然利用了他喜欢自己这一点。 算了,既然现在利用价值没这么大了,她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而且,聘请更好的律师来上诉,不是一件这么轻易的事情,耗费的金钱更是不可预计。 她承认,她自私,她阴险,她的心肠也在一点点地变得冷硬,因为如果她不变,她永远都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而现在的肖文杰,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 “那我送你回去,好吗?”肖文杰体贴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坐车。”唐菲胭走得很快,走出咖啡厅后马上坐上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那我们什么再见面?”肖文杰望着那个一脸冰冷的女孩,见面时那一股喜悦在他眼里一点点地暗下去。 “再说吧!”唐菲胭毫不留情的坐上计程车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望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子,肖文杰久久不能动。其实他要求的真的不多,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了。 只是,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 匆匆地见面,话都没有来得说几句,她又走了!而且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或许她不会再打电话给他了,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或许,这一场爱情的游戏,未开始他已经输掉了。“哇,五百万美金买一夜,之后无止尽的现金支付。”欧阳一砚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少女。 巧笑倩兮、姿态婀娜地坐在一截断木上,清亮的眸中透着一抹怎么也去不掉的纯真,却故意对着镜头抛媚眼,佯装烟行媚视。 这是一则利用超极强大的网络功能贴出的应征金主的广告,只要对方付出金钱,她便得提供服务,直到金主玩腻了,这桩交易才能停止。 那绝美的东方少女,怎么看怎么诱人啊!这世上变态的有钱人这么多,不要说五百万,上亿都有人出。 看看屏幕上现在不断上升的竞标价,欧阳一砚的赞叹声也是越来越大,只是,旁边那个一直在认真地研究案卷的男人还是无动于衷啊!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在乎啊? “哇,换了张照片哦!小妹妹身材真是漂亮……标价又涨了!” 一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眼底过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起身,走到欧阳一砚面前,伸手将他那个笔记本电脑合上,顺便把电源也拨了,才不发一语的走出去。 “喂,fran,你干嘛啊,你不感兴趣,不代表我没有兴趣啊。看到小妹妹的身材这么好的份上,贵一点也就值得了……” “欧阳一砚,劳动监察院院长和ccs的新闻主播还在你的办公室等你,我不介意让他们到这里来找你。”在关上门之前,唐奕丢下一个重炮。 身为内阁的发言人,欧阳一砚哪里会真的这么闲,有空到他的办公室里上网竟标美女,是为了躲避不想见的人罢了。 “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兴师动众地让监察院院长过来找我呢!我还是到海岛休两天假吧。”欧阳一砚可不想见那个所谓的院长及美女主播,明着说是为了采访他关于大选的事情,暗地里是什么目的,他再明白不过了,他爷爷休想打他的主意。 唐菲胭有些茫然的看着电脑萤幕不断跃出的数据,就像洪水猛兽般教人避之不及,让它淹没了头顶。他们之中有一个会是她未来的金主。真好笑!居然有不少人喊高价,是因为无聊吧!也可能是贪恋美色。她有股冲动想将这则广告删除,但想归想,她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将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的联络方式抄下来。 她必须要付律师费,只要有一线希望,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爸爸的自由。 肖文杰说要帮她,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她也不想拖累别人了。更何况,肖家父母现在一定是反对自家儿子与她交往的。 单方面的感情本来就很脆弱,只要有任何阻力,或许当时能安然度过,但要是肖家父母强烈的反对,或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他呢? 不管她的抉择是对是错,她只顾得了眼前,因为她没有筹码可以跟唐奕对抗了。她要用她自己的能力救爸爸。 她剩下的不过是命一条,只要对方付出金钱,她便提供服务。这是一个危险的赌注,在赌她如花似玉的容颜及年轻的肉体能为她赚取多少金钱、又能维持多久。 第107节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让正在电脑前发愣的唐菲胭回到了现实。 她很用心地注意听了一下,没错,敲的是她这栋小公寓的门。但是,她搬到这里来住,除了张妈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会不会是敲错门了? 唐菲胭决定不理会,把脸重新转到电脑屏幕前。 而敲门声确实也停了下来,下一秒,唐菲胭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让端坐的她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不会是入室抢劫吧? 额!新加坡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乱了?这光天白日的还有人敢撬门入室打劫? 她这间小公寓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那些贼瞎眼了吗?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保护好自己才行,如果真的有歹徒闯入,那她……迅速地看了一眼,唐菲胭双手提起旁边的椅子,在她双手举起椅子的同时,她公寓的门也推开了…… 竟然是他!? 在看到那个进来的男人时,唐菲胭的脑海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直到男人一步步的走过来,唐菲胭总算是回过神,扔下手中的椅子,冷冷地瞪着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男人。 “这是我的地方,请你马上出去。”唐菲胭伸手指着门口。 这个世界,真的是处处充满着“惊喜”,是惊还是喜,谁也无法断定,不是吗? 但是唐菲胭可以肯定,这个变态男人的到来除了惊不会有喜。 “你的地方?”唐奕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我能明正大的进来,这地方是不是也算是我的?” “为什么你会有我公寓的钥匙?”唐菲胭看着他手上那一串像是在讥讽她的钥匙,激动地大叫道。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 “很简单,因为这个房子是我让你住进来的!”手轻轻地一扬,那把钥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然后在掉到地上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疯了,唐奕真的是疯了!他的意思是说,其实张妈所谓的帮她找房子,其实这一切都是在唐奕的眼皮底下发生的,他根本就是牢牢地掌握她所有的行踪! 她怎么会这么地傻,以为唐奕这样变态的男人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呢? 在自己快要崩溃之前,唐菲胭决定马上离开自己,她半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她正要转身去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收好,一双有力地大手从身后拉住了她:“唐菲胭,你出息了!” 唐奕望着电脑屏幕上那个来不及关上的网页,那个一脸巧笑嫣然的女子……竟标的金额竟然一路往上窜! “你不要碰我!”唐菲胭在他的手碰上她手臂的那一刻起马上起了鸡皮疙瘩,冷意直达心底。 “不要碰你?”唐奕把她整个人控制住往桌面上压,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差点摔到地上。 “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滚开!”呜咽出声,下一秒自己的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接着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他翻转过来狠狠地压在身下。 “你不是要卖身吗?做为一个女支女,就得有随身接客的准备!”这个女人,看来他放任不管之后,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网络拍卖这种事情她都做得出来! “我卖给谁都不卖给你!”被他压制得无力反抗,唐菲胭气得上下牙齿才打颤,这样的姿势,实在是……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如果那些竟拍的人看到你如此放荡的一面,还有谁敢买。”一手继续压制着她,另一手已经把笔记本正面转了过来,那个闪光的摄像头已经开启。 唐菲胭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唐奕,你去死!”这个变态的男人要把现在这一幕现场直播上去吗?她要疯掉了! “这样多刺激啊,不是吗?唐菲胭,你要玩是吧,我陪你!” “你变态!放开我……”在他的身下,唐菲胭使命地挣扎着,她不能这么软弱下去任他欺负,让他这样为所欲为地侮辱。 上次,他不是说过已经腻了她的身子吗?凭什么现在又对她又搂又压的? 只是,她的力气毕竟还太小了!无奈之下,她猛地转过头,一口咬住他压制她右手边的手腕,死死地咬着。 “这些小嘴,真是利啊!就不知道等下是不是也会咬得这么紧了?”被咬中的的男人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在她的身后轻笑起来,那轻轻地笑,让唐菲胭整个人全身犹如浸在零下几十度的冰水中。 她不愿地扭动着,他的意图那么明显,而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绝对不可能让他对她做那种事情,所以她死命地抗拒着。 唐奕低下头,在她耳边冷笑,“真是,愚蠢。”指间稍一用力,薄薄的布料应声而裂,就算没有褪下来,也失去了遮蔽的功效,只能残破地留在身上。 她脑子一阵眩晕,哭得声嘶力竭,却阻止不了他让她痛、让她发狂、让她不愿屈服。 扭动着,想要从他的控制之下摆脱,她的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上,猛地用力,竟然撞开了他,抬腿就要跑。 他长长的手臂一伸,从身后扯住她丝滑的秀发,没有关点地怜惜用力一扯,将她再度拉回自己的怀中。 “啊!”头皮被那股力道扯得硬生生地痛,她尖叫着出声,细致的眉儿紧皱。 下重手将她用力按在桌面上,“想跑?”用力地将她反按过去,手掌伸到她的腰间定住她的挣扎…… 唐菲胭被压在桌面上,感觉得到那冰凉的温度。 “不要,拜托你,不要。”当那强大的压迫力欺近她,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今天是下了狠心要教训她了。 “不跑了?知道求了?晚了……” “呜……”唐菲胭闭紧双眼泪水不住淌下,湿了小脸。她全身僵硬,无边的羞耻感瞬间吞没了她。 这场狂烈的欢爱,那张小小的桌子差点要散架,从桌面回到她的单人床,热情一直持续着……简直把唐菲胭折腾得死去活来,空气中似乎都散发着浓郁靡烂的气息,她昏沉沉地被他弄得毫无招架之力,最终挨不过这过大的力道晕厥过去。 望着床上那个睡得沉的女人,唐奕重新打开桌面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视讯。 他怎么可能真的把他们做ai的过程让别人看呢!那不过是吓吓她,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情!刚从网络上看到这则广告时,他真的是吓一跳。 视讯很快接通,屏幕里很快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boss,标价已经上升到了八千万美金了。” “马上处理掉,我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 “boss,我马上去办。对了,刚才中东那边来消息,说唐夫人已经订了机票,马上要回新加坡。” “她回不回来,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必再理会她了!网络上的事情你马上去办。” 腾家珍是良心发现了吧?还是也同时看到女儿这则要卖身救父的广告,所以舍不得女儿要回来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没有办法阻止他。 “yes,boss,我马上去办。”得到指令的杰森很快就从视讯上退了下去。 唐奕转过身子,望着床上的唐菲胭。 小女孩,你真的还是太嫩了!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手段倒是想出不少,却帮不上你啊! 我不是让你乖乖地听话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惹出这么多的事情让我来善后? 许久她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去沐浴过了,十分清爽地躺在床上。 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那种感觉,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看到她醒来,大掌轻拍了拍她嫣红的小脸,低哑一笑,转眼神色却已冷下,言简意赅地对她说:“记着,给我乖一点。不要再惹事了!三天之后唐兴业就要上第一次庭审,如果不想让他死得那么快,你最好听话一点。” 唐菲胭默然。她知道,这不是闲话家常,而是警告。警告她安分一些,不想再有任何想与他对抗的行为。 难道他真的以为她会这样算了?可是,不算,她还能怎么办?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竟然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 这段时间住在这个小公寓里,她以为自己是自由的!没想到她自以是的自由,其实线还在他手中,他在那样的污辱她之后,竟然变态的还没有放过她。 就这样看她在他面前玩着他看都不看一眼的把戏!原来,不管她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局。 他精心布下的局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网一般,她根本逃无可逃!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就这样涌了上来。 “一定要这样吗?” “是。” “如果你想要爸爸的命,可不可以拿我的来换?”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这样受折磨下去了!她明明才二十岁,为什么却觉得自己已经走过了一生这么长? 唐奕脸上平静的表情忽然一变,伸手,捏住她的小下巴,那力道逼迫她不得不睁开眼与他面对面。 “唐菲胭,你的命,没有你想的那么值钱!千万不要给我做傻事,很不值得。”他继续捏着她消瘦的、尖尖的小下巴,在耳畔犹如恶魔发出冰冷而无情的威胁,“唐菲胭,如果你有胆寻死,我就让唐兴业永世不得安宁,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他一定没有尝试过。所以,为了让大家都好过,你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唐菲胭双眼瞪得大大的,她除了乖,还能怎么样呢?老天爷不仅把她所有的门窗都关掉了,就连可以通气的地方都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到处充满着男女交欢气息的房子里静得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终于放开对她的钳制,起身前,扔下一句话:“唐兴业明天想见你一面。” 然后,他走了。 直到那关门声消失很久之后,唐菲胭终于撑着疲惫的身子起来。 站在浴室里那面大大的镜子前,唐菲胭看着自己一头乱七八糟的发丝,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咧咧嘴,露出一个毫无意味的笑容,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的人,她的命,在他的眼中竟然如此的轻贱! 唐菲胭,你真的是高估你自己了! 她不会做傻事的,爸爸还要见她不是吗?今晚她一定要吃好睡好,明天去看爸爸。 明天,多么美好的想望啊! 第二天,唐菲胭起来,简单地梳洗后下楼来,不意外的,唐奕派来的车已经在等她了。 这个男人要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阻止得了。在他的面前,她除了屈服,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次来到这里看望爸爸,唐菲胭的心情跟上次是不一样的。 上次,她在爸爸面前信誓旦旦说着,一定会想办法把爸爸救出去,可是,她最终除了让自己受尽耻辱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这次,看着爸爸明显比上次憔悴很多的脸,唐菲胭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爸爸不仅脸色很不好,头上的白头发也多了很多,而且走路也蹒跚了。 爸爸在这里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啊?为什么会这样? “菲菲……傻孩子,哭什么呢?爸爸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唐兴业心疼地看着女儿更加苍白的脸蛋。 他的宝贝女儿啊,他终究是连累了她。 “爸爸,对不起!”唐菲胭眼泪掉得凶,很快就把胸前的衣服都染透了。她真的好没用,连要请最好的律师来为爸爸做辩护都没有办法。 “乖女儿,不要跟爸爸说对不起,不要再为爸爸的事情奔波,也不要再去求唐奕了,爸爸真的无所谓了。” “爸……”唐菲胭抬起脸,爸爸是不是也知道她在网络上打广告的事情了? “你不要再骗爸爸了,秦叔叔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想到女儿被唐奕给欺负去了,唐兴业心里很难平静,更后悔自己一时的失足,竟然害女儿走到今天这局面,才二十岁的她,该是个美丽无忧的小公主,怎奈自己的一时失算,一切全定了样。“爸……”唐菲胭轻唤,她试着安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菲菲,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再别爸爸的事情再做傻事了。”心疼地抚过女儿的尖细的脸,“唐奕这次是不会放过爸爸的。你听话,等下回去之后,就自己买机票到瑞士,爸爸在那里帮你存了一些钱,还有一栋房子。” “爸爸,我不去!”唐菲胭有些赌气道,爸爸是不是还以为妈妈在瑞士等她呢?不会啊,如果爸爸真的以为妈妈瑞士的话,怎么以为她不知道那栋房子的事情呢?难道爸爸他…… 唐菲胭瞪大还挂着泪珠的大眼,望着似乎已经把一切都看透的爸爸。 “菲菲,这世间的是是非非,爸爸不想再管了!你妈妈的事情,秦叔叔也跟我说了……” “爸……对不起!”听到唐兴业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起妈妈的事情,唐菲胭非常的震惊。 第108节 “不要跟爸爸说对不起。其实这些年来,爸爸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到公事上面,在生活上对你妈妈确实是关心不足……”唐兴业像是自嘲般低语道,“你妈妈跟杨叔叔以前就是恋人,但是我没有想到过,他们最终还会在一起……” 不仅在一起,最后还把他终生的最后的一点心血都卷走了!这样的事实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了!前天在听到秦友枫把这个事情告诉他时,当时的他,真的是被吓傻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与他同风雨,共进退几十年的妻子,最终竟然会跟自己的好友背叛了他,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如果不是为了再见这个女儿一面,他想,他是不是还有力气站得起来? “爸爸,是妈妈不好,是她对不起你……”唐菲胭不知道怎么安慰爸爸,这样的事情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吧? “菲菲,不要再谈这个谁对不起谁的问题,答应爸爸,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要让爸爸担心好吗?” “爸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看你,瘦了那么多,白头发也多好了!” “傻女儿!” “你才是傻爸爸,最傻的爸爸!” 唐菲胭从调查局门口出来的时候,望着天上那刺眼的阳光,她有点炫晕,伸手挡了挡,她决定要去把妈妈找回来,亲自在爸爸面前说清楚。 既然爸爸已经知道这事,那就没有必要瞒下去了! 妈妈真的是太过分了!要怪就怪他们贪心不足,欲望不足,婚姻让他们感到乏味,所以才要出轨寻求刺激,不是吗?如果真的有爱,为什么不各自离婚再重组家庭,非要这样偷偷摸摸许多年? 这些话,她在爸爸面前说不出来!爸爸虽然在她面前说不在乎,但是,她知道这个事实对爸爸的打击有多大,所以爸爸才会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吧? 爸爸,没有关系的,你还有我,女儿永远不会背叛你,会一直陪着你的…… 唐菲胭步下最后一个台阶,却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然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晕过去的她最后的念头,就是以后她会好好地陪着爸爸一起走过下半生,不会让爸爸难过,也不让爸爸孤单的。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再次睁开眼里,她跟爸爸已经是阴阳相隔。 附:编辑大人啊,该有的,不该有动作都删掉了,审核也该有个度吧?只是挣扎的动作叫低俗了?知道你们工作的难处,也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一下作者的难处,谁都不想违返游戏规则的,我也尽量去遵守这个规则,但你们的审核一次跟一次都不一样?这让我们怎么遵守? ------题外话------ 第十九章 我的命,也给你 “唐氏建设原董事长因行贿丑闻而被隔离审查,在第一次庭审之前在牢里上吊身亡……据最新的消息,在同一天,唐夫人腾家珍从中东赶回新加坡,从机场返回的途中发生严重车祸,当场死亡……空留下负债累累的公司及独生女儿唐菲胭……” 电视里,那位端庄美丽的主持人在说些什么,唐菲胭已经听不进去了。 坐在病床上的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了…… 没有眼泪,没有昏厥,没有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所有电视里面连续剧情该有的情绪,她统统都没有,因为这不是电视剧,这是人生。 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她只记得当唐奕出现病房门口,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握住她没有知觉的手,在她的头顶轻轻地说道:“回家吧。” 她在那一瞬间,真的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失去了概念。 出院,处理父母的事情,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像个失去生命力的娃娃,乖乖地做着别人叫她做的事情,没有情绪,没有失控。 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由专门的公司处理,她不用为琐事操心,而唐奕在那天接她回来后就离开了,幸好,她从未奢望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陪着她,所以也称不上失望,而是看透。 反正这一切不是如他所愿了吗?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吧?从医院把她接回来,又找人帮她处理后事,这不是他的好心,也不是对这个妹妹还存有心疼,而是…… 而是什么,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了。 爸爸走了,她在心里有储多怨恨的妈妈也走了! 都走了,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在乎她? 唐氏夫妇生前风光无限,呼朋引伴好不热闹,生后却只有一个简单的仪式而已,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出现过。也是,这世上便是如此,人走茶凉,更何况如今的唐氏建设,早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一切,又哪里会有人再来。 半山腰的墓地里,在唐兴业的墓前,唐菲胭跪在墓碑旁,额头抵在墓碑上,神情说不出的委靡与忧伤。 一朝之间,连天地都变了颜色! 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她怎么会这么傻,那天去看爸爸时,在他拉着她的手交待她好好照顾自己时,她应该看得出来爸爸的不对劲才对啊! 爸爸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知道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后,真的能如此的看得开? 也许破产,坐牢,还不是最难以接受的,爸爸接受不了的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啊! 但是,唐菲胭最终还是选择把爸爸妈妈葬在了一起。 只愿,下一世,他们都可以忘记这一世的痛苦与无奈,她知道的,爸爸是这么地爱妈妈,而妈妈虽然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情,但是最后她还是回来了,不管她是为了爸爸,还是为了她才回来的,唐菲胭选择相信妈妈,妈妈心里怎么会没有他们了呢?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云层低沉沉的,厚重得好像快承受不住,要从天上落下。张妈撑着伞,担忧地在一旁看着从小看到长大的小姐,。低声叹气。 这段日子,小姐受的苦,受得罪,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可是她除了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什么也做不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人事消磨,小姐吃不下,睡不好,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单薄,那瘦削而娇柔的面容竟然像虚幻似的,越来越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双腿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唐菲胭,此时坐在墓前,双膝曲起,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她的长发没有束起,风一吹便凌乱地扬起。她的小脸苍白,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大,看起来就像个娃娃。张妈放下手中的伞,心疼地从背后搂住了她。那宽厚的怀抱传来的体温让她很舒适,唐菲胭把脸埋了进去,隐忍多时的泪竟然在这一刻全部倾泄而下。 “小姐,你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啊!”饶是张妈已经是看透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也忍不住陪着唐菲胭一起流泪。 离开墓地之后,在管家张妈的陪伴下,穿着纯黑的裙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踏进唐家的大门。 当初被查封的大宅,在爸爸妈妈去世后,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竟然莫名其妙地拆封了,还说她可以回来住了。真是可笑,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小姐,你要不要上去去休息一下?”张妈心疼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菲胭。 “张妈。”唐菲胭轻轻地开口,声音嘶哑。 “是的,小姐。”张妈听到她的声音,心疼到不行,这是这几天来,第一次听到小姐开口说话,可怜的孩子,该有多难过,先生和太太有多疼爱小姐,她最清楚不过了,小姐这次,只怕是伤心到了极点,就算是刚才在墓地里,她都只是默默地流泪而不出声。 “这个。”唐菲胭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唐家这次真的是玩了,你回儿子家去吧。” “小姐……”张妈双眼再度湿润了。唐家她呆了大半辈子,现在忽然说要离开,她怎么舍得?况且她怎么可能放心小姐一个人在家没有照顾呢?“张妈不走,留下来照顾你。” “如今的唐家,今非昔比,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顾自己,过几天我也许也不呆在这里了。”唐菲胭抬眸,望着熟悉的布置,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到眼睛刺痛。 “小姐……” “我累了。”她低下头,举步朝楼梯走去,“先到楼上休息一会。” “小姐……” 唐菲胭像是没有听到般,轻轻地一步一步往楼上爬去。 她好累,好累,累到不想说话,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人不让她好好地静一静呢? “杨先生,小姐很累了,你还是回去吧!”张妈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杨至豪,眼里再也没有一点的欢迎之意。 太太跟他的事情,在太太也过世之后,她也不想多谈了!但是她不想让他打扰到小姐的情绪。 可是,杨至豪根本不理会张妈的阻拦,对着那个正在往上爬的身影出声道:“菲菲,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来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很时间。” 唐菲胭的身子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菲菲,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好不好?” 谈?这个男人竟然好意思说要跟他谈一谈?唐菲胭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既然他那么想谈,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跟她什么。 于是,转身,慢慢地下楼。 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请坐吧。”唐菲胭以前对杨至豪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倒是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王妈,准备热茶。”“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杨至豪的表情在面对唐菲胭时显得有些尴尬。 “杨先生有话请说。” “菲菲……” “请叫我唐小姐,我跟你没有那么熟。” “你爸爸妈妈的事情,我很难过……” “住口,你没有资格提起他们!”唐菲胭厉声喝止了他,“如果你来这里就为了他们的事情,请离开这里,我们唐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关注。” “好,虽然你不想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妈妈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她跟我出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看到我爸爸完蛋了,所以怕连累到自己身上,所以逃得远远的!这是事实,你怎么解释也没有用,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你是爸爸的朋友,爸爸那么相信你,你不但给他戴绿帽,你还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了他致命的一刀,这个事实,你敢否认吗?” “我与家珍认识在先,相恋在先,我们无法忘记旧情,我们之间还有爱……” “闭嘴,你们这样不知寡廉鲜耻的人不配说情说爱!如果真的有情有爱,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借口,为了满足你们的私欲找这么烂的借口……你走,马上离开我家,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废话……” 唐菲胭气得苍白的小脸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她再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一句都不想!她以为他来这里也许为会了爸爸公司的事情说些什么,结果却是这些没有营养的话。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她其实很爱你,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不在乎你爸爸……”杨至豪终于站起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腾家珍放在他那里的一张存折卡递给唐菲胭。 “带着你的东西滚!滚出去啊!”唐菲胭没有接过来,她根本不想从他手里接过任何的东西。 “这是你爸爸公司所有的可动用的资金,我跟你妈妈一分都没有动!” 爸爸公司的钱?唐菲胭忽然觉得可笑至极,在她敢需要钱的时候,他怎么不拿回来说给爸爸请最好的律师? 现在这样的马后炮算什么? 眼角的一抹闪光晃过,唐菲胭飞快地冲向沙发前的矮桌前抓起那把刀对上杨至豪,“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杨至豪战战兢兢地一边后退一边看着唐菲胭那双嗜血的眼睛,那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的一面。 他不再说什么,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不好,根本就听不下什么,很快地,在唐菲胭的怒视下他离开了。 直到确定他真的走了之后,唐菲胭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挨在沙发上,手上的那把水果刀也慢慢地滑落在地。 “小姐……”张妈第一次看到小姐会有这样情绪爆发的时候,她担心得整颗心都快要掉出来了。 “张妈,我累了,真的累了。扶我上去。” 一直到躺在热水开得满满的浴缸里,唐菲胭才又出声道:“张妈,你下去吧!我自己来,明天之前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好好地睡一觉。” 看着自家小姐疲惫的脸,张妈很快就出去了。 ** 一样的夜空,一样的游艇,只是人的心情似乎不一样了。 “恭喜你,这么快就达到目标了。”甲板上,男子修长的手指抚过酒杯的边沿,佣懒的眸子淡淡地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唐奕,那人一直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海面,认真而专注,似乎那里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要出现一般。 男子的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复仇的滋味,是不是特别甘美?” 对方果然是沉默以对。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男子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略微地往前倾,“利用道斯家族的影响力,让这次的大选完全掌握在我手里,半点意外也没有,呵呵……确实是值得庆祝啊!” 朋友之间,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利益,一场双赢的合作,他被某人利用来报仇,某人被他利用来争权,结局是,各达各的目标。 结论是,他这辈子都不要跟这个叫唐奕的男子为敌,因为他,深沉得太可怕。 第109节 “不用谢。”唐奕终于把目光从海面上收了回来,身子往后靠,伸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里有些许酸胀。 “你也感觉到累了?”男子嘲讽地一笑,“你已经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没有休息,fran,就算你想尽快完结这个案子,也不必如此的。反正一切都已成定数了。” 唐奕直接当没有听到。 “你就不担心你那个漂亮的妹妹,撑不过这次的事情?” 有时候,他还真不明白唐奕这个人,他看着他跟那个漂亮的小妹妹明明是有谱的,但是他却能无动于衷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特别是现在唐氏夫妇在同一天都出事后,他还能保持得如此冷静,看都不去看她一眼。 这个男人的冷硬与无情,连他这个专门玩弄权术的男人有时候自认为都比不上。 “……” “想想看,换了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最爱自己的父母,就那样突然离开了她,原本是家世显赫的富家大小姐,现在却成为负债累累的可怜人,那些钱,只怕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 “如果有人上唐家讨债的话,你说小妹妹会不会再度想不开而把自己卖了呢?像上次在网络上的拍卖一样,那个价格真是高不可攀啊,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人得偿夙愿啊?” “……” “她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有人陪在她身边吧?” “……” “她会不会想不开?在这样脆弱的时候,人的心理防线真是一小心就会崩溃,然后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欧阳一砚……” “嗯?”怎么了,受不了了吧?他倒是要看看他能镇定到何时。 “我刚刚已经通知了欧阳老爷子,说你这几天都会在海岛,相信那位美女主播很快就会找来的。” “靠!”他妈的,他要是会那么听话的跟家里人看中的女人结婚的话,他就不是欧阳一砚,“你居然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唐奕忽然站了起来,“还是你舍不得那位在海岛别墅里的佳人?” “唐奕,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欧阳一砚狠狠地喝了一杯酒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下来。该死的,思儿在海岛的事情除了他两个贴身秘书知道之外,根本没有第四个人了,唐奕是怎么知道的? 唐奕走到栏杆边,双臂放在上面转过身子面对欧阳一砚,他静静地开口:“欧阳一砚,你逃避不了的。” 欧阳一砚这次没有出声反驳,唐奕看了他好一会又出声的道:“这个案子的后续,我让傅恒过来接。” 说完这句话后,唐奕往船头走去,因为已经到岸了。 “你要不要下船?”唐奕在路下游艇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欧阳一砚。 “不了,我还要在海岛呆两天。” “心不自由,在哪里都一样的。” 欧阳一砚安静地望着那个下了游艇,慢慢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愣了半晌,终于低低地叹息出来,“说的是我,还是你自己呢,fran?” ** 夜色很浓。 唐奕的车子平稳地在深夜的马路上行驶,超过七十二小时未睡觉,现在的他,精神反而清醒无比。 他开车就跟他的性格一模一样,稳重自持,绝不会违反交通规则,也没有追求速度的逐胜心理。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行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井井有条,分毫不差。 八岁那年家里突变,他年纪虽小,可是却很快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一点一点,一年一年,慢慢地走着。 就连复仇,他都是仔细地将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其实他对法律专业并不是那么的热爱,但是为了亲手报这个仇,他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建筑设计。 最终,二十二年磨的这一剑,一击即中。 他成功了,而且并没有那种所谓的复仇过后的空虚感觉,这样的结果,二十多年前,就应该发生,虽然晚了,但好过没到。 这世上,谁都不比谁无辜,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只是唐兴业的责任,了结得太快了。 他原本计划让唐兴业的余生在监牢里度过,还有什么比让一个人在最得意的时候跌入谷底,让一辈子意气风发的人在黑暗的监狱里了此残生,更令人爽快的事情? 可惜,唐兴业还是逃过了。 他预料不到的是秦友枫最终还是把腾家珍跟杨至豪私奔到国外的事情跟他说了。这件家丑,他是从来没有打算说出来的,反正把他弄到个终身监禁,对于他说,已经够了! 只是,唐兴业一根皮带上吊了,轻松地结束掉了上一辈所有的恩怨,这是他没有预算到的,更没有预料到的是,已经出逃的腾家珍竟然还会回来,然后在他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做的时候,一场车祸彻底了结一切了。 离开的人,总是幸福的,悲惨的是被留下的那个人。 你就不担心,她会想不开? 在这样脆弱的时候,人的心理防线真是一小心就会崩溃,然后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尖锐的刹车声在不算吵杂的马路上无比刺耳,一向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居然直接横过单行线,掉头,往另一边的道路疾远行驶而去。 唐奕一跨进唐家大门,就直接往三楼唐菲胭的房间走去。 “少爷,你回来了。”张妈刚从楼上下来,在三楼的楼梯口遇上他,“我很担心小姐。从下午回来后一直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有吃,我怎么叫她也不开门。” 虽然小姐有跟她说过,不要再去打扰她,也让她离开唐家,但是她怎么可能放心呢? “我知道了。”唐奕冷静的语气立刻安抚了张妈慌乱的心情:“我去看看她。” “好。” 很快他就走到唐菲胭的房门外,伸手转了转门把,锁住了。 “小姐可能在睡觉……”虽然他们是兄妹,但是少爷是唐家收养的,而且他们已经成年了,这好像不大好吧? “钥匙。”唐奕很有耐心地再重复了一次。 “少爷?” “去拿钥匙来。” “是。”张妈立刻转身去取钥匙。 张妈对于这个在十七岁之后就很少回唐家的少爷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她在唐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对于少爷跟唐家的关系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少爷不是先生亲生的儿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寄人篱下的困窘,明明看起来斯文体贴,可莫名的,她对他不像对小姐那么有亲切感。 表面上看来,小姐一向很任性,少爷则是温和,应该是少爷好相处才对呀。 这次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少爷跟这事有关。在唐家被查封,她在离开唐家之后又被少爷请回来到他的公寓照顾小姐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 豪门的恩怨,一向不是她们这些平凡的人可以理解的。她虽然很不满少爷的做法,但她除了不满,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她是怎么看都觉得少爷对小姐应该是很关心,很在乎的啊,在先生跟太太同时去世后,他竟然连回来看一眼都没有。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才在半夜回来。 张妈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保姆,一个管家而已,什么该问,什么该做,她一向都分得很清楚。 张妈很快便取来了钥匙,唐奕接过去迅速地打开了房门。 一室安静,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未动分毫,空荡荡的卧室里似乎有一股很不寻常的味道在空气中晕染开来,那似乎是一种血腥的味道。 他对唐菲胭的房间很熟悉,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往那张罩着雪白蕾丝纱帐的公主床大步走过去。 见少爷要去掀小姐的纱帐,张妈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把阻止的话说出口,就算心里觉得不妥,但她还是不发表意见好了。 当纱帐打开时,安静的少女穿着睡袍静静地躺在床上。 漆黑的发丝如海藻般披在洁白的枕头上,光洁如玉的脸蛋很安静,仿佛进入熟睡的境界。 只是,少爷的手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时,看到那雪白的睡袍被鲜血染成触目惊心的颜色…… 那一刻,张妈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啊!小姐!” 唐奕俯下身子,拉过她那只放在肚子上的手,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将它举高,高过心脏。 “闭嘴!”冷冷地两个字,止住了张妈的尖叫声。 眼睛扫过放在一旁的红酒瓶,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药瓶,拿过来,再伸手将唐菲胭抱了起来,往外走。 “少爷,要不要叫救护车,我去打电话。”被刚刚看的那一幕吓得手脚都慌成一团,一把年纪的张妈生平第一次觉得脚都软了。 “不用,你待在这里。”丢下这句话后,唐奕抱着唐菲胭消失在楼梯口。 “小姐……”张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的想不开啊?”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唐奕笔直靠在墙壁上,安静的医院走廊,透白的日光灯照在他的身上,映着他白色衬衣上已经干掉的的血迹,分外地显眼。 从送唐菲胭进入手术室后,他就一直这样站着,沉默而且平静,面无表情。 时间过得极慢,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足足五个小时过后,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看着他,好奇至极,却无人敢上前来问。 他一直保持着这样姿势,安静而且耐性十足地等着。 唐菲胭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然后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下去,流出来的鲜血,快将她的睡袍染红。 他抱着她时,她的身体已经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而他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冰冷到底的感觉。 他抱过她无数次,只有这次,让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阻隔了他与她,现在的他除了等,别无他法。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冷静思考的头脑,此时此刻,像是疲惫了般,停止了运作,他定定地望着某处,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他太冷静,又太过于平静,那样的模样,只要是偶尔经过的人,都会吓到不敢靠近。 张妈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个在小姐的书桌找到的白色便签纸,站在离唐奕不到5米的距离,看着少爷那张冷静到让人害怕而不敢靠近的脸。 这样的少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有事?”直到那个冷淡到让人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传过来,张妈才战战兢兢地移过来,把手上的纸条慢慢地递到唐奕的手上。 “这……这是在小姐桌上捡到的……” 洁白透亮的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十五个字:哥哥,你说过要对我好的!再见!我爱你! 该死的再见,还有…… 从来到医院,那握在手里从未离开过半秒的手机,被重重地砸向对面的墙壁,带着金属外壳的昂贵手机,一瞬间四分五裂…… 第二十章 逃不过的是劫数 欧阳一砚从海岛连夜赶回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唐奕一脸铁青在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那个站在手术室门口戴着口罩的医生。 “现在什么情况?”欧阳一砚上前问道。 “欧医生还在为她做手术。”戴口罩的医生看到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内阁发言人,心下又是一惊,里面正在做手术的小姐来头真是不小啊,连内阁的发言人都赶过来了。 第110节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发言人,但感觉上来说,他还是比眼前这位一脸铁青得像是索人命的黑白无常一般的唐先生好说多了。 “人有没有怎样?” “欧医生说很不乐观,因为她手腕割的范围很大,几乎把腕动脉给割断,所以送来医院时,已经大量出血。我们现在还在抢救……因为血库不足……” 一直没有出声的唐奕大怒道:“这么罗嗦干嘛?马上去跟各大医院买血浆回来,有多少就买多少,绝不能让她死掉。如果她死了,我让你们都陪葬!” 她就那么视死如归,居然能狠下心将自己伤成这般,该死的,他绝不会如她所愿的。他已经输了1000cc的血液给她,却还是不够,该死的不够! 他可以清楚感觉到额头的炙热,那个标志浮现表示他的情绪失控,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如此的失控。 “我马上联系各大医院。”戴口罩的医生马上下去了。即使唐先生不说,里面的做手术的欧医生也已经吩咐他马上联系各大医院了,他出来就是为了通知唐先生一下里面的情况而已。 没想到,他的表情真的吓死他这个实习医生了。 “fran,会没事的。”欧阳一砚从来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特别是一个面临着情绪崩溃的男人。 今晚在游艇上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刺激一下他,想看看他失去冷静会是什么样的。 现在他看到了,却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失去冷静的样子而感到有些心凉 明明是冷静的,可是又是疯狂的;明明是自制的,可是却又是失控的。这样的唐奕,真的好陌生! 唐菲胭是在一片静谧中醒来的。 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带着初醒的朦胧的眼眸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静静地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缓慢依旧。 这是天堂吗?她这样的人也能上天堂?想撑起身子看清楚周遭,却发现不只动弹不得,还有一股昏眩感传来。 难道死后的轻飘飘是指这种四肢无力的感觉吗? 她,是死了,或是活着? 记忆真是是一种很讨厌而可怕的东西,不会因为你昏迷多久而消失。偏偏,所有的理智,她醒过来那一刻,已然清醒。 回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陡然睁大一双眸子,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宁可自己继续陷在无休无止的睡梦中或者真的已经死去了,那该有多好。 那些痛苦,那些难过,那些痛到极点不想再痛的绝望,如潮水一般涌过来,汹涌澎湃。 “醒了?”淡淡的熟悉的男性嗓音,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般,轻轻飘过来。 她的身子反射性地一疼,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细胞在那一瞬间都恢复了知觉,疼得毁天灭地,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她还活着。她没有死,那般的疼痛过后,竟然没有死成。阎王爷竟然不收她? 可为什么还要活着?瞪着那一滴一滴滴入她身体的液体,恨得不能自已,就是它们,让她还要再继续痛下去!这样永无止镜地痛下去! “以为一瓶药一个刀片,就可以逃离这一切?”依旧是熟悉到刺痛的嘲讽语气,依旧是听了都会好听到心痛的声音,“唐菲胭,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慢慢地偏过头,看向他,在入眼的那一瞬间,她有些许的疑惑。 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的男子,是唐奕,她从小就认识的那个人,可是却又好像不是他。还是那个永远都干净儒雅的男子,依旧是那淡定自若的男子,可他,却好像……不一样了。她居然会有一种,他的情绪在失控边缘的错觉。 明明,他的神情、他的语气都像以前一样地平静呀,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错觉? 可是好累,好累,她不想再研究他了。十几年来,她没有一天是弄懂过的,现在更加是不想懂。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让她死?她不想活着了,太痛苦了……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了! 她转过头,轻轻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不让她死呢?她已经好累、好累了……如果可以永远都睡下去,该有多好。 没关系,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总会有一次是成功的,不是吗?虽然,累了点。一个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的人,要寻死,再怎么防也防不了。 “还想再死一次吗?” “……”她沉默,不说话,一点都不惊讶他永远可以看穿她。就像她并不奇怪为什么她一醒,他就会知道一样。 “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清新好闻的男性气息淡淡地萦绕在她的鼻端,熟悉得让她的心又在痛了,“死总是最简单的事情,活着却是最难的。而你,唐菲胭,必须给我好好地活着。我不准你死。” 没有他的允许,连阎王也不敢收她回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手在被单下握成一团,就算此时没力,却还是掐得掌心一片疼痛。 “记住了吗?” 她依旧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唐……” “啊!唐小姐醒了?”一声惊呼声随着特护病房的门打开之后也打破了他们之间紧绷的氛围,穿着白色护士服,一脸甜美的小护士快步走到病床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唐菲胭的额头。 “唐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哥哥他……” “护士小姐,麻烦你把窗打开一点,好吗?”轻轻浅浅的男性嗓音,温和有礼,自自然然地打断了那位护士小姐未说完的话,可就算话题被打断,护士小姐却一点都没有介意。 “喔,好。”听话地转身去开窗,推开时看护的职业习惯总算让她想起来要问:“唐小姐醒来多久了?通知欧医生了吗?” 欧医生是他们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也是他们这家私人医院最大的董事,今年才刚刚回来接手的。 听说欧医生跟唐先生其实也算是挺熟的,手术过后,不管有多忙,都会亲自过来查看唐小姐的情况,还让她们二十四小的看护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他。 唐奕漆黑如墨的眼瞳一瞬间紧缩,抿了抿了唇,抬手,按下病床墙壁上的呼叫铃。 咦,居然没叫?这可不像他会做的事。护士小姐困惑地皱着眉,有些许的不明白。 该怎么形容这位唐先生呢?他是她长这么大所见过的最最不一样的男子。俊逸出尘,儒雅不凡,这样的辞汇用在他身上,好像都不足以形容万分之一的他。 在唐小姐从手术室出来后,他在所有人面前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平静的容颜,自若淡定的神情,好像任何事情在他的面前,都不再是问题,都可以轻松地解决。 而这样的优秀的男人,竟然是唐小姐的哥哥哦。真的是让人好羡慕,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哥哥。 虽然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在,但是他却依然守在病房里,除了去洗澡换衣服,他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张病床。 在唐小姐昏迷的这三天里,成为她的私人看护守在她身边,能看到如此的优秀到让人口水直流的男人,简直是莫大的福利耶。 她喜欢看他处理事情果断而明快,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都有条不紊,简直就是要迷死人。 虽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但是看到这样的唐先生是忍不住小小地着迷一下啊。唉,她真的不是在发花痴了,反正这位唐先生呢,天生就是有一种儒雅淡然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依赖,想要依靠。 这位唐小姐是多么有幸运啊,有这样的哥哥。 在她的眼里,唐小姐醒来第一时间叫欧医生过来看这种小事,唐先生根本就不可能会忘掉的呀。 他明明是很在乎这个妹妹的…… 所有的疑问,在那位在检查的过程中,总是一脸笑意的欧医生面前,全都被冲散了去。 过量的安眠药,在洗了几次胃之后,完全解决了。 “fran,没什么大问题了。好好照顾小妹妹。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欧圣源检查了一下唐菲胭的伤口愈合情况,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就出去了。 唐家这对兄妹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头痛! 欧圣源,欧氏金控的二少爷,也是这家医院的负责人,也是她的好友欧雅情的二哥,唐菲胭并不陌生。只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一点也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 手术结果还让人比较满决的,身体的其它部位也没有并发症。 比较棘手的问题在手腕,大动脉血管被割得太深,差一点就断了,修补起来非常的困难,而她又失血过多,所以这次,唐菲胭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而后遗症是,她受伤的那只手,再也不能提重物。 这世上不管什么是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爱惜生命,生命也不会轻饶你。 唐菲胭望着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腕,唇边的笑,是苦涩的。 那个男人在医生宣布她已经脱离危险后,就消失了。然后张妈拎着香味扑鼻的鸡汤,泪眼迷蒙地出现在她面前,“小姐,你怎么这么傻……” 她望着天花板,继续发呆。 从醒来开始,她就没有说一句话。不想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她甚至是觉得自己就是害死爸爸的凶手。 爸爸本来不会这样想不开的!偏偏是妈妈的事情让他彻底断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她知道妈妈对爸爸的不贞,要追究起来,已经是近十年的时间了。 十年,不是十天或许十个月,她为了自己不失去爸爸妈妈,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完整的家庭,她自私地把这个事实的真相隐瞒了爸爸。 如果不是这次公司的事情,爸爸不会知道,就不会想不开的上吊身亡……如果,她可以早一点地面对现实,把事情告诉爸爸,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也许,行贿丑闻还是会发生,因为那是唐奕设下的局啊!只是,如果单单这样,爸爸不会想不开到要自杀,爸爸这么地疼爱她,怎么会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呢? 如果不是她太傻,太相信唐奕,也不会闹得把自己送上网络的平台想出卖自己来救爸爸,妈妈就不会赶回国,就不会因为车祸…… 她恨妈妈的不忠,但也没有狠毒到希望她死去啊!再怎么样,她还是生她养她的妈妈,千错万错,罪不致死的。 都是因为她,全都是因为她! 每次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痛得如刀绞一般。这样的念头,每天都在她脑中不断地重复,每次都让她痛不欲生。 可她不能死,至少那时还不能死。 虽然不孝,虽然罪孽,可她还是要好好地送这世上最爱她的父母最后一程。所以她一直忍着,忍着,忍到五脏六腑都痛成碎片,还是忍着。 终于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她回到那个她出生并且成长的地方,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后,回到房间环视了一周自己熟悉的房间。 在那张从小用到大的书桌前,她鬼使神差地写下了那几个字…… 然后起身回来,坐在自己睡了那么多年的床边,把那些白色的药片一颗颗倒到手心里,就着那一瓶香溢扑鼻的陈年好酒,她一点也不畏惧地吞了下去…… 然后静静地躺回床上,为自己拉好被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睡姿很差,小时候,疼爱自己的爸爸每天晚上总是亲自来帮她盖被子的。 现在爸爸不在了,妈妈也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疼她,爱她,没有人帮会在半夜帮她盖被子,所以,她当然会好好地照顾自己。 在那把锋利的刀片往肉里割的时候,那一股钻心的痛是明显而真实的,她咬着唇让自己割得更深…… 她真的是以为,就这样陪着爸爸妈妈而去了…… 在刀片离开手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身体不再有任何的痛了。 真的是奇怪,明明就是一个那么怕痛的人,在前一刻那痛得直钻心的感觉竟然凭空消失了。 人在临死的时候,居然没有感觉到痛。也是,跟心里的疼痛比起来,这点的小痛,又算什么。 用整整一瓶的红酒咽下那瓶白色的药片开始发挥效用,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等待着她心心念念的解脱。 可是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 她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随着她的死,那段纠缠到身心俱疲的感情,也要终结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下辈子,她再也不要这样痛苦而纠结的感情了。 她在陷入黑暗前,脑海中竟然是小时候他亲呢地抱着额角受伤的她,轻轻地安慰她:“乖,不疼。” 哥哥,我不要再痛了!这次真的是不要痛了。 她以为自己真的彻底解脱了,因为她看到爸爸妈妈朝她笑着伸出双手,可等她醒来才发现,原来她又被拖进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痛着、疼着,无法挣脱。 第111节 “唐菲胭,必须给我好好地活着。不准死!” 他的话,像刀刻一样印在她的脑中,无法磨灭。 不准!多么可笑!他为什么不准?又凭什么不准?现在的她,还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而且他不是一直都讨厌她吗?她死了,他不是刚好称心如意?又为什么要阻止? 难道觉得折磨她还不够吗?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耳边又响起张妈苦苦的劝:“你这么多天什么都不吃,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真的吗?真的会支撑不住吗?她瞪着那一点一滴打入她身体里的营养液,就是它们,让她想死都难。 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的护士看着她,就连上洗手间都是门半开着,不放她单独一人。 绝食,没关系,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营养液,想要饿死都难;拔针,更没关系,这里是医院,有的是可以再插针进去的人。 跳楼,可以,她有能力走到窗边再说;割腕,开玩笑,除非她可以用自己牙齿咬下去。 咬舌可以吗?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她现在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凭什么以为够力气一咬就断,而且这里是医院,哪怕真的给她咬下去了,马上就有急救,她最多就是把自己弄伤罢了。 所有的路,统统被堵死了。一直到半个月后她出院,都没有办法找到任何机会。 可只用营养液支撑的身体,毕竟还是不行。 她瘦了,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地瘦下去,就连站,都没有力气。 望着这幢她曾经来过一次的陌生的房子,她完全没办法说话。 “小姐,少爷说先住在这里,这里环境好,最适合调养身子。”张妈扶着她下了计程车,看她站在那里不肯动,于是解释道。 她还是默默地不肯移步,死死地瞪着那幢日式的小别墅。庭院里,观赏植物依然是绿意丛丛,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 他曾经在这里想掐死她,她曾经在这里,哭着求他放过爸爸,结果呢…… 她说过,从这个别墅走出去之后,就与他不再有关系。为什么,命运却总是让她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这里来?她不愿意…… 这里再温馨再美好,也与她无关! “小姐,我们进去吧,你身体不好,不要站太久……”张妈在一旁劝得口水都快干了,可她家小姐却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瞪着这幢房子发呆。她担心地看了看天上炽热的艳阳,再看看小姐,虽然没有直接站在太阳底下,但她担心再在外面待下去,小姐的身子会受不了。 突然一双手臂伸过来一把抱起唐菲胭。 “啊……”张妈的惊呼声叫到一半在看到来人是谁时,自动收音。 唐奕抱起那个倔强不肯移动的女孩,为她此时的重量而微微地皱着眉头,腾出一只手按开大门,往里走去。 唐菲胭痛恨地闭了闭眼眸,为自己到现在还会被他的气息所影响而生气。 唐奕走了两步停下来,低头去看,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手指紧紧地抓着大门铁栅栏,半垂着眸,摆明无声地反抗。 他低头在她耳边很轻很柔地说道:“我不介意就这么抱着你站在外面,但我不保证会只是抱你而已。” 这个人是个变态,一直都是!以前,他都敢在家里闯到她的房间对她做尽一切丢人的事情,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他又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他看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很不情愿地松开,满意地微勾唇角,抱着她继续往里走。 张妈拎起唐奕刚刚搁在地上的电脑包,仔细地将灰尘拍掉。少爷最宝贝他的电脑,从来不让任何人碰一下的。就连小姐也不敢轻易去碰触。 当唐菲胭被轻轻地放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时,她依旧半垂着眼眸,淡淡的唇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 唐奕放下她后却没有直起身子,半俯在她的身上,定定地望着她。 苍白透明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如同一朵被摘下来没有养分供给的小花,被抽掉了所有的明媚鲜妍,就连漆黑浓密的眼睫都显得无精打采。 她憔悴得厉害,非常非常厉害,那是一种近乎于自虐的憔悴。 他的气息密密麻麻地笼罩着她,很清爽、很好闻的男性气息,虽然没有抬头,但唐菲胭感觉得到他在看她。 看什么好?她现在的脸色不用照镜子,她自己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随他看好了,又怎样?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可她的手指却一点点地不受控制地揪住了床单,丝质的布料在她指下攥成细碎的折。 半垂的眼眸也从正面移开,移到那面视野广阔的大大的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花园里错落有致的景致。 唐奕把身子靠得更近一些,他的呼吸很平、很缓,伸指,慢慢地把她额前的浏海抚开,从他最熟悉的那个小地方一直往上,直到抚上她那颤抖的睫毛,像刷子一样,细细地蹭过他的指腹,从指间一直泛进心底深处。 她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影响般,倔强的表情,拒绝的姿势。 “唐菲胭。”轻轻地,似叹息般的声音,他的手掌带着微凉的温度,盖在她眼睛上,温柔而无奈。 她全身猛地一痛,像是被拉紧到极致的弦,紧到发痛,就等待着松开的那一瞬间。 漫长的等待。 一室的安谧与沉默,时间在此时仿佛失去了意义。除了眼皮上的温度,别无其他。 嘴唇,像是被轻轻地碰了一下。如同微风拂过花瓣般,若有似无。手掌移开,他的气息也远离了。 “好好照顾小姐。” 张妈刚走到门口,看见唐奕从房间里出来,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后就走掉了。 她愣了愣,快走几步,看见唐菲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身子像是被偌大的床给淹没掉了般。 “小姐,你累了吗?”张妈将唐菲胭的行李放到一旁,走过去探身去看。 乌黑的秀发惊心动魄地散了满枕,羽扇一样的睫毛紧紧地闭着,在雪白的脸蛋上留下浓浓的阴影,原本圆润的脸蛋,此时已经又小又尖,漂亮的嘴唇早已失去粉嫩,她,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哎……”张妈叹了口气,知道她没有睡着,却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自从事情发生后,她就没有见小姐笑过,小姐心里实在太苦了,偏偏性子又倔得要命。这样,折磨的只是自己而已。 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在身上,轻轻地掖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煲点汤。”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了,唐菲胭依旧双眸紧闭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直到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地发出抗议,她的手指,才一点一点地松下。 掌下的床单,湿润一片。 她喘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屏着呼吸。新鲜的空气疯狂地涌进肺里,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从未如此有力地撞击着胸腔,血液在血管里沸腾起来。 唐菲胭,你在想什么?又还要想什么! 抬手,望着手腕上那道鲜明的疤痕,那么决然,那么没有希望的一刀,谁能想到,居然还是没有死。 她不该还活着的,不应该! ------题外话------ 第十八章未收到的…… 第二十一章 你要的真相(自由还给你) 唐奕走进大门时,看见愁容满面的张妈,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少爷。”张妈上前习惯性地伸手想替他拎电脑。 “谢谢,我自己拿。”唐奕婉拒道。 “小姐她……”张妈眉头皱得紧紧的,实在是急得快不行了。从医院回来,小姐依旧是滴水不进,谁知道少爷比小姐还强硬,她不吃,也不劝,就叫人来给她输营养液,就这样僵持了整整半个月,她担心得要命,觉得再这样下去,小姐的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 她会死的,一点一点慢慢地自己将自己折磨死。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为了尽快把手上的案子全部移完给从英国赶过来的傅恒,这已经两天没有睡眠,身体已经感到疲累,“我会处理。” 上到二楼直接推开她的房门,看见那纤细的身子坐在落地窗边,双手抱膝地坐在那里,透过镂空的栏杆沉默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旧是这种拒绝任何交流的姿势。 “从这里跳下去,不会死的。”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时,唐菲胭手指一紧。 唐奕将电脑随手一扔,大步朝她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里细瘦得无法承受他轻轻的一掐。雪白的手背上,青青紫紫,满满的针孔。 她的倔强、她的反抗,不用语言,直接用这双手就表达得清清楚楚。也,分外刺痛他的眼! “过来吃东西。”不理会她无声的抗议,唐奕手腕一用力就把她扯到沙发上坐下来,端起张妈放在桌面上还有余温的鸡汤。拿起碗匙,喂她喝汤。她也太不给面子了,他的勺子放在她的嘴边,她连张都不张一下,空出一只手,他捏住她那仿佛一用力就会全部碎掉的小下巴,强迫地把烫灌进她的嘴里。 只是,那香溢扑鼻的鸡汤送她的嘴里,那张边小嘴竟然不吞,一滴不剩的全部从嘴角的两边流了出来,像个耍脾气不愿意吃东西的孩子般,再来第二次,照旧。 唐奕又是心痛又是气恼。 “你想死,恩?” 她低下头,不看他。 “你若死了,唐兴业只怕在地下都无法闭眼。”不再强迫她吞下去,唐奕把手中的碗放了下来,冷冷的说道。 听到爸爸的名字,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极慢极慢地抬头,望向他。 他好像瘦了,那瘦削的脸颊……他们都累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眼神对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轻蔑以及不熟悉的怒火。 “很奇怪,嗯?”他唇边勾起冷冷的笑,“我来告诉你答案。”手腕略一用力,拉着她往外走去。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没有办法反抗,也没有办法拒绝,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布娃娃一样被他拖着往外走。 “少爷!小姐!”张妈的惊呼声在汽车引擎发动声中被远远地抛到后面。 车内一片安静,唐菲胭软软地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无所谓。随便他要带她去哪里,随便他要怎么样,现在的她,什么都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在乎了,又还会在乎什么? 可当那熟悉的景色闪入眼中时,她的呼吸乱了起来,从座椅上直起身子,抬手去开车门,打不开。她急得眼睛发红,伸手去转方向盘。 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当然现在也不会是。 所以当她再度被他拖下车时,依旧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除了狠狠地瞪他,没有其他办法。 前面的那幢大宅,在半暗半明的光线里,就像是隐在黑暗中的巨大怪兽,她的心脏跳得快要承受不住,淋漓的冷汗一瞬间从背后直冒而出,她的身子一软,直直地往地面倒去。 他强硬地伸手一把抱起她,她挣扎不开,靠在他怀里瑟瑟地抖了起来。 唐奕往前走,一只小手弱弱地抓在他的衣襟上,“拜……托……” 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嗓子干涩得疼到要命,仿佛是撒了一大把粗盐,几乎连声音都讲不出来,“不……要……” 他听若未闻,依旧往前走。 她抖得更加厉害,眼睛闭起来,呼吸沉重,“不要……”眼泪就那样冲破干涩的界线,涌了出来。 雕花大铁门徐徐地敞开来,昔日繁华的庭院,事隔多时依旧还是树木葱郁,哪怕此时已无人烟。 那些物事人非的镜头,毕竟只是电影而已。事实上,物依旧是物,没有氛围,没有悲喜。 从踏入这座庭院开始,唐菲胭的身子抖得就像风中的落叶,双眸紧闭不敢去看,她的嘴唇咬得死紧,脸色苍白。 可就算闭着眼睛,她也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台,熟悉到心痛。哪怕闭着眼,可是每经过一个地方,她都可以感觉到,就像在自己眼前一般。 第112节 “不……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不要……”只是,她的哀求,对于他想做的事情来就,从来都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当那扇门被推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时,她心里的痛被逼到了极点。无法挣脱,无法摆脱,恨无可恨之下用力地狠狠地一口咬上他的胸口,咬到牙齿都要松掉了,咬到铁锈味弥漫口腔,咬牙切齿,痛彻心扉。 他没有放开她,她也没有。 一时间静默下来,除了屋外,树上不知情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再无响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心底涌起的是什么滋味,当她一点一点僵硬地松开牙关,望着他那洁白干净的衬衫慢慢地被鲜红晕染开来,一片刺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干脆不要理她,就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让她安安静静就好? 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跟他这样纠缠下去了!爸爸妈妈的死难道还不足以浇灭他的恨吗?她连她的命也不要了,如果这是他想要的,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为什么要带她进到爸爸的书房?这里,有她童年的最快乐的时光,有爸爸的宠爱,有她的娇纵。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爸爸在这里办公,她坐在他的膝上咬着棒棒糖看漫画,那样的小女儿娇憨,那样慈祥的疼惜,如今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事发之后,整幢楼里,她最不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为什么他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你想死的,是吧?”他拉着她直直地走到书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拆信刀,锋利的刀刃在光线里一闪一闪,分外阴森。 “我说完要说的,你若要死,随便!” 她定定地望着那把拆信刀,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半晌,她缓缓地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他唇边又浮起了讽刺的笑,松开她的手,后退几步,望着窗外眼熟到刺痛的景致。 这个世人,人事变迁都影响改变不了,便是万物的自然更叠。二十二年前是如此,两个月前,依旧如此。 黑色的眼眸,深邃得一如不可见底的海,平静无波,很轻很柔地说了两个字…… “真相。” 三十几度的高温,没开冷气的房间。 厚重的落地窗帘有气无力地垂在地面上,挡住了亮晃晃的太阳,却让房间的热气散不出去,阴暗而潮湿,呼吸间都是闷热。 唐菲胭坐在那里,那个她曾经最喜欢坐的位置上面,只是那个坐在他身后的人早已不在了。 她的手指发紧,慢慢地蜷起来,指尖刺入掌心,希望这种古怪的疼痛可以阻挡住那道平静淡然的声音。 可是没有用。 二十二年前的恩怨,两个月前的完美复仇,唐奕用非常简洁、非常简单的语句,很快就说完了。 哪怕字句下的血与恨是那么沉重,哪怕那些惊心动魄,承载着五条生命的事情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可是此时,此刻,在这里,他用短短的十分钟,将一切都说完了。 从爸爸保险箱里拿出来的档案,就那样摊在她的面前,铁证如山,她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捏造的都没有办法。 她眼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资料,那些帐册,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不是她要关注的,她全身的力气都被那份报纸给吸引住了。 那是两张旧报纸,已经年代久远泛起了黄色,仔细看,其中一张的头版头条赫然刊登一则新闻。 “七月四日凌晨,”远航集团“总经理段冠华,从公司楼顶跳楼自杀,当场死亡,目前,警方已经排除他杀嫌疑,据称段冠华破产后,又因接受非法资金流向问题被调查,并被新加坡检察机关限制离境……” 另一张同样是在重要版面,刊登着一则消息。 “七月六日晚间,因破产后跳楼自杀的”远航集团“总经理段冠华之妻楚念心,服毒自尽,据悉,段妻腹中已怀有五个月身孕……” “一家四口,短短数天就死了三个,剩下八岁的儿子段奕还在英国读书……” 唐菲胭背脊一阵发凉,心弦蓦然绷紧,她想将目光从两份报纸上移开,不忍再看,可是她竟然没有半点的力气。 “当初掏空远航集团的合伙人,背后真正的谋划人正是唐兴业。当年,他们的手脚非常干净,在”远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直到我父母出事后,那个合伙人才跑到国外避锋头。只是,再精密的阴谋只要用心去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这恐怕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一声不响地听着那已经是经历了多年的往事,钻心的痛楚一阵阵向唐菲胭袭来,如坠入冰窖般,冷得她不由自主地发抖。 “唐兴业很幸运。”他半靠在桌前,以这句话,将纠缠二十多年的恩怨做个结束。 “幸……运?”她喃喃地重复他说的那两个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在这一场劫难里,还有“幸运”这个词吗? “如果他不死的话,现在应该在黑暗的监狱里回忆自己曾经的风光岁月。还得面对外界对于自己妻子及最信任的合伙人共同的背叛的嘲弄。”唐奕好看的眉微微地上扬,唇边的笑,带着恶意的温柔,残酷却又儒雅,“想想看,哪一个比较好?直接死了一了百了,抑或是在肮脏的监狱里过完后半辈子还得接受多少异样的目光?” 抬眸,望着唐菲胭那双猛地瞪大的眼瞳,就是这样的眼睛,他永远都忘不了。 从最初的信任,喜爱,到害怕,到恐惧,下一秒,将会是憎恨与仇视。 不过,没关系。 “他当年做下的事,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他看着她,用一种极缓的速度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来,如淬了毒的鞭子,一下一下都抽在她的心脏上,“我要他活着,活着受罪,每天都后悔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可他却死了,那个混蛋他死了……” “住口!住口!”她尖叫着扑上去,“不准你再侮辱往生者,不许再说我爸爸……” 在看到那两份报纸时,她对报上所说的那个才八岁的孩子是心痛的!可是,她呢?她现在也没有了爸爸妈妈,还有谁来心痛她?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反剪到身后,她像疯了一样,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侮辱?”他将她按在墙上,手臂按压着她的肩,脸庞逼近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他也配?唐兴业不过是一个贪心不足,连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都不知道的可怜虫罢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她重重地喘着,眼睛通红地瞪着他,恨到极点。偏偏,她挣不开。 为什么此刻不是世界末日?为什么地球不干脆现在爆炸算了?那么他们可以同归于尽,那么至少,她不会这么恨!既恨他,也恨自己无能,她的爸爸妈妈已经过世了,可是他却还在这里侮辱他! 她不许,不准任何人再侮辱她的爸爸! “魔鬼?”他笑了,笑得无比清雅,无比俊逸,“二十二年前,我就是了。” “我恨你!”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的,原来公司破产,父亲被指控,母亲出车祸,都是因为他! 这一刻,唐菲胭真的觉得自己恨透他了。 以前,她所说的恨,都不是真的恨!其实是爱的成份居多,可以矛盾、可以痛苦、可以纠结,却还是不可以不爱;但这次,她是认真的,是真真实实的恨意从心头狂涌而出。 她这辈子最甜美的幸福是他给的,但是最大的痛苦同时也是由他带来的。 他们在一起的这十几年的时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无论是善或恶、好或不好、快乐或痛苦,每一种,都是他给与的最多。 既然不能再爱了,那就只能恨吧! “恨吧,只有我一个人恨,多孤单。”他抬指抚上她的脸颊,她拼命地侧过头,却闪躲不开他的手指。 “不要碰我,恶心!” “不要碰?恶心?”他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她,她想咬他,却被他掐住脸颊不能动。 羞辱地愤恨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恶心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 等他吻够了,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唇,这样多好,比起那样的苍白,至少现在有了颜色。被强迫的颜色,至少也是颜色,“恶心吗?我怎么记得你是爱着这个嘴里所说的恶心的人?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这一刻恨不能就这样死过去!她当初为什么,为什么会…… “临死前的表白,”他逼近她,近得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说道:“最真实。” “啊!”她发疯一样地尖叫着,不想听,她统统都不想听,她很后悔,无比地后悔。为什么在临死的那瞬间,抵制不住心底刹那的软弱,给他留了那样的信息。 可是现在,她的爱,成了笑话,成了讽刺,成了最伤人的利器。 她爱上了害死她父母的凶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呀。”他拉着她,一把拖到桌前,拿起那把放在桌上拆信刀,塞到她的手里,“刀在这里,你动手吧。” 她真的能动手杀了他,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小的一把刀,她却觉得好重,她举得手都发抖起来。 “杀了我,你就可以报仇了,犹豫什么?动手呀。”他笑得无比清朗,仿佛指着他的并不是一把致命的武器。握着她的手移到他的咽喉,“朝这里割,干净俐落点,一刀下去,你就报仇了,恩?” 一刹那,血液都快凝固了! “或许,这里也可以。要我很快就死,就往这里刺也可以。”他拉着她的另一只小手,抚上心脏的部位,“如果不想我很快死,让我慢慢地痛苦,就刺这里……”他握住冰冷的手渐渐移动。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精致的小脸雪白如纸。 他突然笑,“下不了手?不想替唐兴业报仇吗?” 他说的没错,此时只要她的手往前推送半分,她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 她那么恨,恨到绝望,恨到不惜以生命做为终结,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抬眸,望着那个男子,那个在她二十年生命中一直存在的男子。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睛,温柔过,残酷过,现在,也仇恨过。 现在只要一秒钟,就可以让一切都结束。 泪如雨下……要怎么恨?她到底应该怎么恨?如果说到报仇,最开始,是她的父母害了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还有他母亲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死于爸爸手中,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可怜…… 他们是仇人,可是也是最亲密的人,她想到那些与纠缠了十几年的的纠葛仇恨,心里就一片茫然的疼痛。 这笔债,要怎么算?死结,完完全全的死结,她解不开,没办法解开。 她突然用力推开他,猛地退后几步,握刀的手转了个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终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的神情,一种近乎惊慌的神色。她笑了,苍白的笑,却分外动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放我走。” 他一怔,然后,神色冷了下来,“不可能。” “放我走!”她的手往前一点,锐利的刀锋划破她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分外醒目。 “绝不可能!”那抹鲜艳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变脸,看到他的情绪外露,她却已然无心去看,“再说最后一次,放我走。” 他沉默下来,定定地望着她。 纤细的手,密密麻麻地布满针眼,青青紫紫的血管,在雪白的皮肤映衬下分外惊心。粉色的脸颊早已由苍白取代,饱满的脸蛋,瘦得只剩下尖尖的下巴,却又显得眼睛特别地大,又黑又亮,此时被怒火点燃着,妖娆而灼人。 她是认真的同,非常非常地认真。 唐菲胭,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再了解不过。 他算到过每一种可能,却唯独漏算了这个。放手,让她走。 他沉默,她也不催,就那么等着他。 “如果,我跟你说,我不会让你死,你会怎样?”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 “这个世界上,想活着最难,死总是容易的,这是你教我的,记得吗?”她望着他,就算这次不能死,还有下次。 一个人真的要寻死,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的。唐奕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113节 这样的爱恨纠缠里,她没有办法跟他继续下去了!呆在他的身边,痛苦都是以秒来算的。 他们之间已走到了各自的底限,再无退路。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知道,她的话有多真实。 唐奕望着她,安静尔雅,他的表情明明那么柔和,却带来从未有过的强大的压力,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浓重的黑暗包围着他们,像潮水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动作,只有眼眸在这片暗色里闪闪发亮。 终于,他有了动作,他朝她走去,她戒备地后退。 一直抵到墙,退无可退,看他越来越近,她急得要命,心一狠,刀子直接往自己的咽喉划下去…… 他一把握住了刀口,锋利无比的刀深深地划入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到了她的脸上,温热,鲜艳。 她的手一松,拆信刀直直地从他的手掌滑了下去,砸到地板时的响声分外清脆,清脆得就像是砸在她的心里。 “唐菲胭。”就像是那个伤口不在他的手上般,他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那么想走吗?” “是!” “死也要走?” “是!” 他望着她,手掌握住她的肩膀,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濡湿了她的衣服。 她想挣扎的,现在她无法忍受他一丝一毫的碰触,可哪怕受了伤,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挣不开。 还能再说什么?又还能再继续什么?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要忽视掉,都很难。 唐奕缓慢松开她,后退,他竟然在笑,笑得那么耀眼,“唐菲胭,你很聪明。” 她用自己的命来跟他赌,终于,他们也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办法再走下去了。设想过最坏的结局,可是现在才知道,还是料错了。“……你自由了。” 她停下所有的动作瞪向他。 “唐菲胭,你自由了。”说完这句,他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是那种奢望即将达成却又无法相信的小心翼翼,谨慎地望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 在他走到门边时,她急急地开口:“我要的,是彻彻底底。” 彻彻底底地毫无关系。 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俊逸出尘。清朗的月亮总算穿过了厚厚的云层,洒出了清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唐菲胭伸手扶住书桌,她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却还苦苦地撑着,虚弱地喘息着,可那双眼睛却分外地明亮,紧紧地看着他。 他回头,笑了,是那种她很熟悉,那种即便闭着眼睛都能细细描绘出来的笑容,“自由都还给你。” 然后,他转身慢慢地走开,一步一步朝楼下走,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已然陌路。 他,放手了,真的走了! 她听见了,听见了这么漫长的日子里唯一盼望的一句话。 楼下大门关上的声音让她回了神。自由,梦想了十几年的自由,她得到了!得到了! 惊喜来得太快,她已经无力高兴。她走不动了,实在实在走不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的身体不可能再支撑下去,伸手,推开了书房隔壁的房间,她父母生前的卧室。 她要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安心地睡,现在,终于可以了。在这充满父母气息的房间里,她觉得安全。 睡醒之后,一切都会不同了。 拉着被子盖住头,她的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无声地哭泣。 泪水在脸上肆意奔流,抬手抚过,指间那抹已经失去鲜红的颜色,让她泪流得更急了。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不是她!该死的不是她,可却又不是他,那到底应该是谁?又或者,谁都不是,只是命运的安排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太乱了,都结束吧,现在就结束。她不要再想! 永远永远地结束了!再无瓜葛! ------题外话------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刷票门事件真是让人不爽,连写文都受影响……各种心烦…… 第二十二章 醉不醉人人自醉 一个月后。 ktv提前预定的包间里,一群年轻人喝酒、唱歌、玩得非常开心。这是他们毕业之前前最后一次这样疯狂的玩闹了,有的人甚至玩起了跟暗恋对象表白的戏码,惹来一大群围观的人的起哄。 不是想还能发展些什么,只是让那份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可以说出口,然后跟青春挥手再见罢了。 “菲菲,你别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安咏心伸手把唐菲胭还要继续倒酒的手按了回来。 她总感觉许久不见的好友完全变了模样。 明明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漂亮还是那么漂亮,除了瘦了,别的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呀。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而且这个不一样,还是很严重的。 唐家几个月以前的家变,她也是知道的!她们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学校那边她在结婚后也没有去过,但是她知道菲菲请了长假,后来家里出事,一直到现在。 唐家的公司破产了,据说欠了好多好多的钱,也不知道菲菲到底怎么处理的。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谷底,而且还失去了双亲,这样的打击,只怕普通人都承受不了吧。 菲菲跟父母的感情好,发现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心疼好友,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走下去。 如果,她可以帮忙的话……如果,欧柏源没有跟她冷战,她还可以……安咏心一想到自己的事情,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着欧柏源的事情,安咏心望向雅情,希望她可以劝一劝菲菲。 菲菲刚才在酒店的聚餐时已经喝了不少酒,来这里还要继续,她想把自己灌醉吗? “心心,今天是这么开心的日子,怎么可以不喝呢?”唐菲胭把好友的手拿掉,又倒了满满的一杯,“雅情,你说,是不是?” 包厢的这个角落,只坐了她们三个好友。欧雅情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到法国留学了,这次回来除了要跟研究所的几个学姐去希腊拍宣传广告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参加她们的毕业典礼,明天她就要飞希腊了。 可惜,她今天出来也是为了凑热闹的,因为最后的一个学期,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继续读书,在家里的事情处理了差不多之后,她一个人在临时住的公寓里把自己整整关了一个月,所以算是休学状态。 “对,本来就是个开心的夜晚,多喝一点没有关系,又不是天天都这样。”唐菲胭家里的事情,欧雅情虽然人在法国,但是想知道的话一点也不难,她可以理解好友的心情,有时候压抑得太久了,真的会出事的。 所以,适合的解压,非常重要,她今晚打算好好地陪她玩。 所以,安咏心的劝酒没有半点的作用,甚至还被两个好友联手灌了好几口酒,在两个相熟的学姐过来后,唐菲胭跟欧雅情两个人跑去抢麦唱歌。 喊得自己的喉咙都快破了,感觉还是不过瘾。 于是乎,把已经结婚的好友安咏心送上计程车后,她们接着往夜店杀去。 既然出来玩,那就一次玩个够吧!也许以后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出来玩了。这段时间,她要把唐家大宅处理掉。 她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也不想住在那里触景伤情,那就搬出来吧! 以后的日子要干什么?也许出国游学,也许什么也不做,暂时就先这样吧! 一群年轻人进了夜店,不到两个小时,唐菲胭跟好友欧雅情及两个学姐玩疯了,龙舌兰拼命地灌,水果拼盘配着酒下肚,还是消解不了嘴里的火辣。 唐菲胭今天打扮得非常不一样,抛开了平时清雅的装扮,换了件古驰的花洋装,乌溜溜的长发放了下来,本来就瘦的身型加上脚登十几公分高的红色高跟鞋,让一百六十七公分的她看起来像是走秀的模特。 她不会跳舞,但是被欧雅情拉进舞池后,就被拥挤的人潮卷入,跟着耳边震声隆隆的音乐,自然地摆动着身体的曲线。 远远地看过去,花花绿绿的舞池中,就她跟欧雅情两个人最显眼了,差不多一样身高及身型,妖娆的舞姿像两条惑人的美丽锦蛇。 周围的几个男生很快围到了她们身边,都想邀请这两个难得的美人共舞,也许还有可能共度一夜。 只是,两个个性高傲的女人,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男人,在她们被围在圈子中央时,随着变换的舞曲,她们竟跳起了魅惑的双人舞。两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如柳条一般弹性十足的腰身,扭动着、摇摆着,在一群男人的身前招摇地起伏着,引得围观的男人们气息粗喘,想把这两个美丽的妖精抓进怀里…… 随着舞曲,她们的身子贴得近近的,每一下扭动,都带着性的挑逗,看似每一寸都贴在一起,可是却又有着微微的距离,就是这样的若有似无,让所有的人都疯狂呐喊起来…… 今晚的这两个女人,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所有人的梦想,这样的女人,如果得到,该是怎样的一种销魂? 可惜,没有人近得了她们的身子,每次想伸手碰她们的时候,都被她们滑溜溜地从手中滑过了! 等这一场热辣的舞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酒喝够了,舞也跳了,唐菲胭近二十一年来玩得最开怀的一个晚上。在旋转的舞步中,把所有的不快乐都忘记了! “菲菲,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欧雅情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是理智上比唐菲胭清醒一些。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夜店门口,虽然已经半夜了,但是路上还有两两三三的人不时地走过,大部分都是跟她们一样年纪的,不想猜都知道是跟她们一样出来庆祝毕业的,有的人甚至刚来,打算玩通宵的。 通宵这种事情,她们就不必去折腾了,雅情明天还要赶飞机去希腊呢! “不用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就好!” 唐菲胭双手搭在欧雅情的肩上,脚步有些混乱,全身有些软软的似乎站不稳了。 “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搭车我不放心。”何况她喝得还挺多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酒店吧!明天起来再回家!”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又安全,又方便。 “不了,我还是回我的小窝吧?”唐菲胭站直吐了一口气,凉凉的风吹过来,让她似乎清醒了不少。 “菲菲……” “我真的可以!”又不是小孩子了,唐菲胭伸手要招计程车,没想到停到她身边的不是计程车,而是一辆黑色的高级房车。 这人怎么这样停车啊?挡住她的路了!唐菲胭正想开口骂人,车窗在这一刻同时降了下来。 “唐菲胭,上车。”舒怀安也很意外自己会在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遇上唐菲胭。他不过是正好陪几个公司的客户在这附近喝酒,没想到拿了车正要回家,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段时间,唐家的事情闹得满城的风雨,他一直担心着那个小学妹是否能撑得地过这一关,想去看看她,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机会。 唐父被指控后,他是找不到她,后来唐父唐母相继续过世,他偏偏又在国外出差,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能给她,再后来,他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 没想到,在今晚却偶遇上了。 “学长?”唐菲胭看到是舒怀安,也是有些意外。 “咦?菲菲,你们很熟吗?”欧雅情凑过头来看到车里是一个一脸温文的男人,再听到好友叫他学长,有些意外,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很眼熟。 她应该有在那里见过的,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不过,看他开的这辆车,身分肯定低不到哪里去。 “你好。我是唐菲胭中学时的学长,你是欧家大小姐欧雅情?”舒怀安一眼就认得出欧雅情了。 “原来是学长啊!呵呵,那就麻烦你帮我把菲菲宝贝安全送回家吧!”欧雅情看舒怀安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坏人,而且菲菲看到他也没有平时看到那些男生一般讨厌地转身,所以,她是很放心地把好友交出去了。 “雅情,不用麻烦学长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唐菲胭有些推辞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人事消磨,她早已明白自己不是千金之躯,也不想跟那些势力的有钱人家来往,人家也不屑与她这个没落的千金来往,正好,谁都不欠谁。 “菲菲,你这么说就是太客气了,上车吧,我送你。”舒怀安从驾驶室下来,亲自为唐菲胭打开车门。 “就是,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有空的话到希腊来找我玩,byebye。”后面的欧雅情一个轻轻地用力就把唐菲胭推上车,然后跟两个后面出来的学姐打着车扬长而去。 “菲菲,你现在住哪里?”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舒怀安轻声地询问着有些拘紧的唐菲胭。 第114节 报了现在的住址给舒怀安后,唐菲胭又问了一句:“学长,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又不远,顺路而已。”打着车,很快往唐菲胭住的公寓方向而去。 “学长,谢谢你!” 喝了酒,又玩了大半夜,唐菲胭刚恢复不久的身体已经挺累了,坐上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竟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在认真的开车的舒怀安看到她闭上眼,以为她不想说话,也不再说什么,一路上安静无语。 “菲菲……到家了。”车子很快就到达了唐菲胭住的公寓楼下,停好车的舒怀安侧过身子,本是准备伸手去拉她,指尖尚未触到唐菲胭的身体,他不禁顿了顿。 这小女孩,竟然睡着了。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没有防备的模样,秀气的柳眉轻轻蹙起、小巧挺直的鼻梁皱了皱、薄薄的上唇微微翘起,显得很是可爱! 鬼使神差的,舒怀安的指尖缓缓向上移动,移至唐菲胭淡粉色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唔……”毫无预警,那被骚扰的人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舒怀安一时间忘记收回手去,望着眼前人迷蒙的双眸,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被那双眼睛给吸进去了一般。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学妹长得是非常漂亮的,从她才十五岁那时候起,他对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当时的唐菲胭小小年纪却很冷淡,但是唯独对他是不同的,她会跟他说话,会对他露出喜悦的笑容。 当时的他,如果不是对她有好感,一向很少与深交的他,不可能会主动地教她功课,甚至找各种借口在校园的各个地方与她巧遇。 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虽然知道那是一种萌动的喜欢,但是却没有说出来,然后没有多久他们竟然就这样失去联系了。 在与她失去联系的那些年,他也没有刻意地说去记住她,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有交过女朋友,但是总是找不到那种让他很怦然心动的感觉。 大学加研究所他交了两个女朋友,最终都是淡淡地分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感觉就是找不到那种可以让他有冲动的感觉。 在回国进入公司工作后,面对的女性更多了,公司里的,合作伙伴,甚至是客户,无一不是干练而能力非凡的女性,对他表示有好感的也不在少数,但他就是没有与她们交往的意向。 直到那天晚上,在唐家的宴会上,再度见到了那个穿着淡紫色礼服,已经悄悄长大的小学妹时,他可以感觉到得心脏在一点点的萌动,那是从其它的女人身上所没有的。 当时,双方父母对于他们的交往是抱有很大的期盼的!虽然他一向对这种变相的相亲有些反感,但是因为对像是她,他很期待! 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发展,唐家就出事了! 从那时的见面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 唐菲胭抿着唇,视线一片模糊,但却依旧能隐约看得出,眼前那与自己距离很近的人的面目轮廓,唇角勾出一道弧度,她抬起手来,抚上舒怀安的面颊。 “菲菲……”舒怀安捉住她那只不安份的手,忍不住俯身,将脸凑得更近,有些许迷离之情,那诱人的唇瓣让他离她越来越近…… 就在他要吻上她时,唐菲胭身体稍稍动了一下,启唇轻声嘟囔着:“嗯唔……哥哥,不要。” 舒怀安听着她那个称呼,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整个人也因为她这一句称呼而清醒了。 她在这样的状态下,脑子里想着竟然是那个男人?那个她称为‘哥哥’的男人? 唐奕是唐兴业收养的,这一点没有人不知道的! 但是,唐菲胭对唐奕,是不是只有哥哥跟妹妹这么纯洁的感情呢? 以前,他没有这个疑问,从上次在唐家的宴会上,他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涌动。 再后来,因为唐家的事情,唐奕却独独舍不得这个妹妹,而让她没有涉入这个案子半分,再加上现在唐菲胭毫无意识地低喃…… 舒怀安为自己的猜测而有些头疼与不安!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的话,他与她之间不会再有机会了吧? 只是,他听说唐奕早就回英国了!案子的后续也是他事务所的另一名律师过来接的。这样看来,他们之间又好像只是兄妹的关系。 如果,他可以把握这个机会与她在一起呢? 舒怀安再度低下头,望着那个身体微微蜷曲着、迷朦的大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合上了,发出细微的轻哼,不是很舒服的座椅让她的身体蜷缩起来;她好像又睡过去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却依旧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因为姿势不舒服,她扭动了一下,洋装的前襟往下滑了一些,露出洁白的颈项及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那双漂亮的长腿,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还是因为蜷得久了不得伸展开来,不断地交缠在一起相互摩擦,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动作,都已经撩人到了足以燎原的地步! 他是个男人,是个有情有欲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那一层引人为毫的自制力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 舒怀安揉了揉太阳穴,把领带也松开,努力控制着自己,好让自己能够镇定下来,不血脉贲张地扑上去将她一口吃掉!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展到这样的关系,他也没有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也喜欢他,如果他这样的乘人之危,事后,说不定她会恨他,让他彻底地失去机会。 只是…… “嗯,哥哥,我好口渴……”睡得不安的唐菲胭又低喃了一声。 一直在与自己做着内心交战的舒怀安听到她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让自己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从车载冰箱里取了一瓶水,打开,小心地递到她的唇边:“菲菲,喝水。” “嗯……”唐菲胭喝了几口水后,舒服得如同小猫般地嘤咛一声,嘴角微微扬起,吐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还要喝吗?”舒怀安凝视着她那双原本因为喝水后又睁开的眼眸,平时的清亮,现在却因为醉酒,而染上一层迷茫的光彩,目光流转、妖媚动人,似是要滴出水来一般,那张可爱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两片嘴唇比平时要艳丽上许多,显得更为撩人。 “不要了,哥哥,这里睡得不舒服,抱我回床上。”看来今晚的洋酒后劲十足,唐菲胭的意识竟然回到了小时候,只想着让疼爱自己的哥哥抱自己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在唐菲胭的双手拉住他想要收回的双臂时,舒怀安猛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触及到了与众不同的湿热与温软,他浑身一震,头脑里的理智,被她无意撩拨的瞬间,转变成另外一种奇异的感受。 “菲菲……不要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舒怀安轻轻地搂住她,低下头,朝那张他想了许久的红唇凑过去…… ------题外话------ 亲们,文文写到这里,其实跟前文所提到的事件发生有了一些些的时间误差,这就怪采薇在最初设定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请原谅。 还有万更的问题,这两天,采薇一直在考虑文的后续发展情节,想着是不是要改一下原来的设定,让菲菲跟男配来一场……所以,写得比较慢! ps:大家要不要菲菲给男配亲一下,或者再深一点的关系…… 第二十三章 谁与谁的奇迹 “嘣嘣嘣……” 就在他的唇要贴上她时,防震功能极佳的高级房车竟然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敲打声,也就这一记敲打声让舒怀安的理智回笼。 他放开唐菲胭,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该死,怪不得古人有讲英雄不过美人关。色欲真的会熏心的。 如果不是这一记敲打声他一定会犯下不可原谅的错。 “嘣嘣嘣……”敲打声竟然又来了,还夹着一阵粗鲁的骂声。 “嗯?”唐菲胭睁着迷茫的眼,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舒怀安确定是有人故意要找麻烦的,但是他又没有违规停车,也没有挡到别人,是谁那么过分地猛踹他的车? 他伸手按下开锁,然后下车。 “先生,我的车没有得罪你吧?”舒怀安对着那个正准备往他的车再踹上一脚的男人冷静地出声道。 “先生,你的车没有得罪我。但是请你看一看这是什么地方好吗?公众场所啊,想搞车震不会到远一点的地方啊?还是怕没人看到你觉得不够刺激?” 踹车的男子看起来很年轻,在路灯下,半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半边的眼晴。额,怎么看怎么像是叛逆期的青少年。 但是,他并没有他说的所谓的想要车震吧?虽然他刚才确实是有些想法,而且准备付之行动了,但也只是想亲她一直而已。舒怀安并不想与人吵架,但也不会任人欺负不还嘴就是了。 “我在我的车里做什么,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利告你的。而且你还踹了我的车。理论上我也是可以告你无故损坏私人财产的。” “舒家少爷,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样?明明是自己想在公众场所欺负无辜少女,还说得振振有词,天理何在?” “你……”舒怀安想不到眼前这个故意打喳的年轻人竟然认识他?难道他想讹诈不成? 这个世上,钱能解决的问题总是简单。 他掏出皮夹,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他现在只想摆平这个男人,然后把唐菲胭送到家。 “舒少爷,抱歉,我对你的钱包不感兴趣!”年轻的男子懒懒地站在一边,双手抱胸不在乎道。 “你……”舒怀安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看起来也不是二十岁出头吧?虽然穿着很随意,但是细看却发现他有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他正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时,另一边车门推开了。 “菲菲……”舒怀安转头望向车门。 一双修长的美腿伸了出来,唐菲胭有些清醒过来了,她探出头后望着舒怀安咧开一抹笑道:“学长,怎么到了也不叫我?哦,你有朋友吗?” “没事。我送你上楼吧。”舒怀安走到唐菲胭的身边。 年轻男子不再说话,只是把目光转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菲胭。 唐菲胭站直身子后才发现学长正在跟一个男生好像在讲话,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学长,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麻烦你了。再……” “菲菲,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去,这一点我坚持。”舒怀安拒绝接受唐菲胭的托词。 “人家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还这么不要脸。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年轻男人又冒出了一句。 “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胡言乱语?”唐菲胭斜眼瞪了一下那个说话的年轻男子。 “我是谁?”年轻男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有些无趣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小妹妹啊,如果不是我,你被人家吃了还不知道呢!你是应该要感谢我的。 只是,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这世上还有人要做好事呢?但是她有什么事是需要他拔刀相助的吗?唐菲胭没有再理会他,转过身子对舒怀安道:“学长,我住的是五楼,没有电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爬楼梯吧。” 她并没有打算在国内呆多久,房子太大的话会很空荡,而且她现在也不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住这种小公寓再适合不过,爬楼梯还可以锻炼身体。 舒怀安送唐菲胭到公寓门口,唐菲胭半天才找出钥匙,很慢很慢地开门,虽然是清醒过来了,但是身子还是有些虚软,舒怀安想扶她进去,唐菲胭却把手拦在了门口。 “学长,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里面太乱了!” 唐菲胭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些洁癖的!虽然她跟学长算是旧识,她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但是这间小房子,她却不愿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舒怀安哪会看不出来唐菲胭的婉拒?不过,他也是个知进退而体贴入微的人,不会勉强她。 “学长,再见!”唐菲胭关上了门。 舒怀安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许久才转过身子要下楼,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刚才那个年轻男子竟然挨在楼梯扶手上盯着他看。 “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舒少爷,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家住这里,我回来有什么错吗?抱歉,请让一下。”年轻男子抬脚上前几步,从舒怀安身边越过,然后打开了唐菲胭公寓对面的门,当着舒怀安的面嘣一声关上了。 真是不可理喻的怪人!舒怀安呼出一口气,然后转身下楼。 菲菲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邻居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吧?看来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的。 唐菲胭坐在宁静的咖啡屋里,面前放着的是她最喜欢的点心,但是她却动都没有动一下,眼晴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某一点。 “怎么?不喜欢吃?”舒怀安看着眼前这个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的女孩,极有耐心地问道。 第115节 自从那天晚上送她回去后,第二天,他第一次没有去公司,而是过来找她。 没有特别地说明要追求她,他也不想这么快地吓到她。反正现在她也是一个人,不如就慢慢地来吧! 而她,对于他时不时邀请她出来吃个饭,或者一起走走是不反对的。 不反对,那就是可以开始的好现象。 “不是……”可有可无地应了声,目光还是继续放在外面。 其实这段时间,她的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感觉一切都像是虚浮的。 那个男人,好像真的放手了。 这个学期,她没有去学校,但是也知道他的课都由别的老师接手了,虽然学校里的学生强烈不满,要求他来上课,可是他本来就不是学校的老师,来去自由,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而且,爸爸原来的案子听说也换人来接手了,为什么会中途换人,她不想知道,因为那已经与她无关了。 据说,他是,回英国了。 自由来得太快,反倒不真实。 所以这段时间,她并没有急于离开新加坡。就这样什么事也不做的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唐菲胭的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就那样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不答应又如何,如果还在他的身边,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改变! 他们之间的仇恨太深太浓,解不开、忘不掉,她是恨他的,可是她却找不到可以报复的理由。因为仇恨的最开始,是由她的父母造成的。 可她的父母,也因他而死,这是事实,她也不可能释怀,所以现在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离他远远的,恨不能恨,就当陌生人吧。 从前二十年的时光,就这样忘了,也是好的。 遗忘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通通都忘记了吧! “菲菲……”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他的手掌很温暖,像他人的感觉一样。 不是那双带着微凉的手掌,不是那种握住就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 她的心猛地一缩,反射性地就想抽过手。可是下一秒,她的理智回来,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做。 她感到胸口涌起一种怪异而疼痛的感觉。 唐菲胭怔怔地抬头望向那张温和的脸,“如果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跟我讲。” “学长……” 舒怀安很有分寸,握了一下后就放开了,“等下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很含蓄的邀请,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在里面。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他对她是不同的、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很多女生围着他,现在工作了,成熟了,身边对他有意思的女人更多了。 但他一直都是温和而有分寸的,看似亲切却并不给任何人不实际的幻想与机会。 可是他却会关心她,自从知道她住在哪里后,他每天都会过去看看她,有时候真的忙了,也不忘记给她打个电话。 他用他的方式鼓励着她,想让她一点点地走出难过与消沉。 一个人如果处在冰冷中,对温暖的感觉会很明显。她就是如此。 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暖的男子,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那种爱恨交缠到以生命做为终结的感情,她想,说不定有一天她会爱上这个男人也不一定。因为他跟她记忆里的…… 不,停,不能再回忆了。 “好!”唐菲胭对上他的眼眸,轻轻地说出一个‘好’字。 最后,他们去看了下午场的电影,虽然唐菲胭根本不知道电影在讲什么,但是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地很认真地在看。 还好,他们在电影结束后随着人潮出来时,并没有那么高昂的兴致去谈论影片,正好免去了她的尴尬。 看完电影,唐菲胭以为一向工作挺忙的他会回公司,结果他却开着车似乎往其它方向而去。 “带你看一样东西,到了就知道了!”看出她眼里的疑惑,舒怀安主动解释道。 唐菲胭没想到舒怀安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植物园。 这个地方,小时候她来过无数次,除了跟爸爸妈妈一起来,还有…… 有时候,人的记忆真的是很可怕!明明要自己不要再去回忆,有些东西却像是刻在脑子一般,无法磨灭。 唐菲胭,你可以的!只要时间再长一些,一定可以忘记的!她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然后下车,与舒怀安一起走进去。 他们没有去最出名的兰花园看兰花,也没有去看亚热带、热带的奇异花卉和珍贵的树木。 舒怀安的目的很明显,唐菲胭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跟着他一直从姜园、兰花园穿过,走到公园最南端,在一大片高大而开得火热的蓝色花朵前停了下来。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舒怀安引领着唐菲胭到花铺的面前。 “琉璃苣。”唐菲胭望着那美丽的花儿,蓝色中带着点白色,有些下垂的样子像小小的喇叭,又宛如蔓陀萝花。 唐菲胭半蹲了下来,闭上眼晴,轻轻地嗅着那浓郁的香味,忽然觉得自己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菲菲,这个,送给你。” 唐菲胭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舒怀安手里捧了一个精致的花盆,里面栽的正是一珠开得正盛的琉璃苣。 “学长……”唐菲胭似乎明白,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温和的笑容,暖暖的语句,让她感受到那种久违的窝心。这种感觉她想要珍惜,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如何珍惜,可不可以珍惜。 她没有伸手出去接那盆花,只是定定地望那蓝色的花儿。 “菲菲,琉璃苣的花语是勇气。人生需要勇气,才会见证奇迹。”他们可不可以一起创造奇迹呢? 她愣住了。 这是表白了吧? “菲菲,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但是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开心,也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学长……”她是应该要答应他的。唐菲胭,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菲菲,还叫我学长,是不是太生疏了?”舒怀安并没有再步步逼紧她,“看完花,不如我们顺便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吧。” “好。”无法让自己真真正正地去拒绝。 现在的思绪有点乱。 在姜园的哈利亚餐厅吃过饭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们从植物园出来,整片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伸指,抚过自己的脸颊,仿佛那抹温度还停留在那里。 她不能再犹豫了。 “学长,我答应你。” “菲菲,你是认真的吗?”手里抱着那盆花的舒怀安也停下脚步,望着夕阳下那张美得不像是真人的脸。 “是。” 她的回答再认真不过。 看到那抹像血一样的夕阳,她的心颤抖了。她不能让自己再有一点点的失误而走回头路。 舒怀安的身份至少让她可以心安。因为只有有钱,她才有可能有那个能力真正帮她摆脱那个男人。 虽然他答应过放她自由,但他太变态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只有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才有可能抵挡得了他的变态。 她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少,但可以轻松将唐氏建设瓦解的人,心机与实力都不容小觑。 她承认,自己这次还是有些别有用心地利用了舒怀安,可是,那又怎样?很多事情都是利益,都是利用,既然他喜欢她,而她对他也谈不上讨厌,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陪伴的,与他在一起,能让自己安心地过日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只要习惯了,就一定会好的。她一定会让自己习惯他的接触的。 他不知道舒怀安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不过,至少他有钱,有势,这样的背景,那个人要暗算起来应该不容易吧。 既然不容易,她想,他就不会费那个力气了。毕竟,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了,她已经不值得他再多花一分一毫的心思。 她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她知道自己的自私,之前曾经就利用了肖文杰对她的感情,可惜肖文杰还是太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希望她不会再押错赌注。她的人生不能再输下去了。 “菲菲,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相信我,会让你一直开心下去的,好吗?” “好。” 怎么会不好?哪怕是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是想安心,想要开心的。 车子一路从植物园开回她所在的公寓,舒怀安的脸上一直都有着笑容,那是一种很开心的笑。哪怕唐菲胭说的话并不多。 在楼下,这次唐菲胭没有让他送上去,因为他接了个电话,有事情要处理。 接过他手里的递过来的不算得太重的花盆,她挥手跟他道别。 “上去吧,早点休息。”站在车边的舒怀安舍不得走这么快,虽然还有事,但是他还是想看着她先上去。 “嗯……” 唐菲胭活了近二十一年,从来没有跟男生交往的经验,也不知道一般的情侣要怎么做。所以,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了,转身往公寓楼梯走去。 是不是很可笑,她在某方面的经验都可以媲美任何一对情侣了,但是对正常的男女交往却是那么的陌生。 “菲菲……”一道熟悉而彬彬有礼的声音叫住了正要往公寓走的唐菲胭。 停下脚步,唐菲胭顺着声音的来源抬眸望去,那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不正是以前爸爸的朋友,也是爸爸公司的律师秦友枫。 站在她的面前,秦友枫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好友的女儿,唉,真的是世事弄人。 “秦律师?你找菲菲有什么事情吗?”本来准备上车要走的舒怀安,看到秦友枫找上唐菲胭时马上又下了车赶过来。 刚才他们都没有看到他,那他是不是已经在公寓大门里面等了许久了?秦友枫对于舒怀安来说,当然不会陌生,所以,他一上来也没有多客气地直呼道。 “菲菲……”秦友枫见唐菲胭望向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秦……律师。”以前她都会叫他一声秦叔叔,哪怕是爸爸出事后,她对于这个长辈还是挺尊重的。只是在爸爸妈妈去世后,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前来送别的人都没有,她早已经明白,那样的称呼,已然不妥,有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明白的。 历练会让人真正的成长的! 秦友枫,是唐兴业律师团队的领导人,也是爸爸的朋友,虽然唐菲胭从来都不管公司的事情,但以前他们的交情还是不错的,所以她跟他也还称得是很熟悉的。 秦友枫听到唐菲胭的称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多年的阅历使他很快恢复镇定。 第116节 而作为在律师行业工作几十年的他来说,处理这些事情都是非常得心应手的,“今天我是来跟你谈谈,你爸爸为你设立的基金。” “基金?”唐家出事之后,公司的事情,钱财方面的事情,她一点都没有管,奇怪的是,也没有人来找她,她也乐得清闲。 不过也不奇怪,如果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操纵的话,恩恩怨怨随着当事人的逝去而了结了。她相信以那人的手段,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只是今天,为什么秦律师会来到她的面前,他说基金,她父亲为她存的基金,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的。”秦友枫点头,有礼地询问:“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坐下来跟我谈一谈?” 他在这里等了她一个下午了,虽然现在已经有点晚了,但是谈这个事情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只要是她没有意见,签字就好了。 谈谈?唐菲胭迟疑了一会,点头,“可以。” “菲菲,我陪你去。”舒怀安担心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的感觉,温暖到她没有办法冷淡以对。 “不用了,你还有事情。我跟秦律师也算是旧识,不会有事的,我可以自己处理。” “可是……”他会担心。他知道唐家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他担心再度提起,她会承受不住。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染上一点红晕,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再去面对那些心伤的往事。 “没关系的,我没事的。”她看似自然地抽回手,望向秦友枫,“我们走吧。” 与唐菲胭一起走出打开停放在公寓门口一旁的车子,秦友枫帮她打开了车门。 “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舒怀安知道唐菲胭的性格,也不再勉强,只是不放心地交待道。 “放心,我没事。”她朝他微微一笑,低头坐进车里。 秦友枫新的办公场所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唐菲胭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外头的秘书似乎知道今天会有事,所以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给她送上咖啡后才退出去。 很快,唐菲胭从秦友枫那里接过所有的东西,她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也拒绝了秦友枫要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打着车回来了。 原来她的爸爸在瑞士银行为她存了一笔信托基金。 唐菲胭望着放在桌面上的那叠档案,心头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疼痛在掠过!疼得她没有办法伸手去拿过来看。 到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爸爸打电话要她去瑞士,因为他为她存了一笔巨额基金在瑞士银行里,可能当初他也知道唐氏建设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想要妈妈和她一起走。 有那笔钱,她跟妈妈一样也可以生活得非常好。 “唐氏建设的债务,唐先生会全权处理。这笔基金是你爸爸为你存的,只有你本人的签名才可以动用。所以这笔钱是你的私人财产,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你想拿来做什么都可以。” 秦友枫的话依旧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真可笑,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一贫如洗了,谁知道还有这笔钱在手里,本来以为失去了父母,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爱她,谁知道爸爸的疼爱,在他过世之后,依然存在,并渗透着她整个人生里。 “爸爸……”她呜咽着,捂着唇蜷缩在沙发里,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不断流出来。 也许她的爸爸在世人眼中,是个为了私欲而不择手段的人,可他却是一个好爸爸。他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就算现在不在了,可是他还是为她铺平道路,让她接下来的路,走得不要那么艰难。 谁是谁非,她已经累得不想再想。那些往事,对她来说只是别人嘴里的字句,但爸爸的爱,却浸透她整个人生的回忆。 现在,在这里,这方属于她的小天地,她可以尽情地哭,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委屈、痛苦、伤心、难过,随着眼泪统统都发泄出来。 哭得肝肠寸断,哭到喘不过气来,她软软地躺在沙发上,泪眼迷蒙。 她想爸爸妈妈了,她希望他们回来…… ------题外话------ 审文编,发布时间弄错了,麻烦再审一次! 第二十四章 惊还是喜? 英国伦敦,dc律师事务所。 “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是唐小姐签字的文件。”屏幕那端,那张平淡的脸孔平稳地将事情的处理过程一一道来,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只有专业和认真。 “嗯。” “关于唐氏建设的债务,我已经跟银行联系过……”接下来是一堆财务上的法律报告,说的人专注,听的人的视线则一直落手里那厚厚的宗卷里,时不时还用笔划一下,似乎根本没有在听。 可是哪怕如此,秦友枫也不敢掉以轻心。连线那端的那个年轻人,是他几十年律师生涯里见过最冷静最精明也是最可怕的人。 他的可怕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你却永远也别想欺骗他。跟他成为对手,是一件连想都无法想像的事情。 当时他一念之差,把腾家珍的事情透露给唐兴业,然后发生了那件自杀事件。唐奕当时看他的那可以让人冻死的眼神,让自认阅尽世间百态,可以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秦友枫,滴下了自从三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再流过的冷汗。 忠心与忠诚,秦友枫无数次在心底默念,十年前,他已经选择了站在这个当时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身边,十年过去,时间证明,他当初的选择,再正确不过。 “小妹妹现在怎么样?”一道懒洋洋的嗓音打断了冗长的汇报。 这种汇报,唐奕明明就不需要听都一清二楚,对方却依然如此尽忠责守。真是难为了人家已经一把年纪了。 秦友枫汇报的声音停了下,抬眸看了看屏幕那端的男子,他眉眼不抬,专注于自己的手中的宗卷,他的视线挪开,移到男子身边的那个人,欧阳一砚的身上,看他脸上慵懒的笑。 他在心里叹息,身为内阁的发言人,都能跟唐奕的关系那么好,幸好他也没有得罪他。 这日里万机的欧阳一砚,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美国时间跑到伦敦去玩了! 但是,他的问题他却不得不回答,停顿几秒之后,秦友枫谨慎地措词,“还……不错。” “喔?”欧阳一砚充满兴味地看了看身边的好友,再望向秦友枫,“怎样不错?”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这次思考得更久一点才慢慢地说道:“气色看起来好了些,精神也还不错。” “看来离开对她来说,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这句话一出,电脑两端的气氛明显都僵了下。 虽然某人还是那么冷静地坐在那里,从头到尾连眉眼都没有抬。 秦友枫这次选择了沉默,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适合讲任何话。 可有的人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欧阳一砚是他生平见过最难缠的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的发言人,除去家世之外,他的难缠与手段绝对是胜利的法宝,他发誓,以后能不跟他打交道,绝对不要, “你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感情。”双手随意地交插,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她的新男朋友怎么样?” 他发誓,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恨不得用自己脖子上这条领带,将那个笑得非常可恶的男人给勒死! 偏偏,不可以;偏偏,这个问题,他还得回答,逃避不了,“还……可以。” “怎么可以?” 上帝,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他还想再活个四十年,他努力赚的钱他还没有享受到,“舒家的少爷,欧阳先生应该不陌生吧?” 这个欧阳一砚,在这个时候扯出这种事情,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环球集团的太子爷啊?”欧阳一砚似乎很感兴趣的摸了摸了下巴,“小妹妹真是有眼光啊。还有呢?” “对唐小姐很好。” “怎么个好法?” “……”作为一个在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口若悬河的律师,作为一个在法律界混了三十几年的律师,在面对那个明显是外行人的内阁发言人,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无比地词穷。 终于有道声音解救了他,“你把银行的档案传真过来,我会处理。” “是。”匆匆下线的速度,估计可以打破世界纪录了。 “秦友枫这人办事能力不错。不亚于你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啊!”欧阳一砚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斜斜地挑了挑眉,“可惜跟你一样,不擅长描述。” 唐奕看着放下手中厚重的宗卷眼神虽然没有离开却沉默不语。 “交男朋友了。”吹了记响亮的口哨,“先是法务部长的儿子,现在又是环球集团的继承人,fran,你的小妹妹,使起心计来,真是让人感叹,肯定是你教坏她的。” “……” “现在只有我和你,何必装下去。”欧阳一砚往前倾,靠近他,声音里带着恶意的诱惑意味,’“当初她住院时,是谁在医院里三天三夜连觉都不睡,就那样守着她?为了她,输了1000cc的血给她,为了她,冲进手术室威胁欧圣源如果不把她救回来就炸了整家医院,为了她……” “闭嘴。” “因为她绝食,你想要留更多的时间亲自守着她,逼得傅恒差点没有为了后续的案子劳累吐血,半个月,你睡觉的时间连七十二小时都没有。fran,有的事情,就算你不承认,可是我有眼睛,我有心。” “欧阳一砚……” “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唐奕放下手中的宗卷,望着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沉默。 “如果真的想要,哪怕是死,都要让她死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吗?”这也是典型的欧阳一砚作风。 唐奕没有回答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直接往外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个性,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明明有着雷霆手段的一个人,明明天下所有的事情放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竟会是这样的? 他失望了,非常失望。 唐奕的脚步未曾停顿,直接开门走掉了。 穿过走廊时,景观窗外是英国最最常见的雾蒙蒙的天空,不像在新加坡那么明媚灿烂,那么绿意涌动,就像那天…… 死……都要让她死在自己身边?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他推开那扇门,看见她躺在静静地躺在床上,浑身的血,还有那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曾经,她是开朗而爱笑的,围在他的身边,甜甜地唤着哥哥。只是那份最初的信任,他亲手摧毁了。 有的东西摧毁起来,心,居然是痛的。 止也止不住的鲜血,他抱着她,感觉到那些生命的红色从她体内流失时,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一种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恐惧。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是想像,都让他觉得……天崩地裂。 她在身边时,他想爱很难,不爱更难;放她走,他的手,怎么都放不开;可是如果她会死,那么…… 欧阳一砚不知道的是,他,不想让她死。手指紧了紧,握住从来不离身的那张便条纸,她给他留的那几个字,是他心里永远也抹不掉的痛。 那样的滋味,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尝。哪怕,她不在身边,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不要了!因为,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太过沉重了! 爱是他的折磨,是他的纠缠,是她的生不如死,更是天崩地裂,失去理智…… 爱是她的付出,是他的控制,更是淋漓尽致的伤口; 爱是她的血泪,他的疯狂,他的毫无伦理道德,是心甘情愿,是伤害,更是劫不复的地狱。 强行抓住的东西,会抓不牢,会失去的!而失去,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第117节 “fran,装什么不在乎?”欧阳一砚跟着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个淡然而去的身影,步伐稳健,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受影响,不过…… 如果真的那么有不在乎的话,那案子结束后,做为dc金牌律师的傅恒,为什么还要呆在新加坡? 观光?观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正常的男女交往,应该是什么样的? 唐菲胭望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唇边的笑,是温暖的。 “菲菲,等一下去想去哪里?”温柔的男声在一旁响起,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要不要看电影?” 温暖、有力,她望了望那只男性的手掌,没有说话。 “还是你不喜欢看电影?”嗓音一如往日般轻柔,“那想做什么?” “外面很热。”灵动的眼眸,望向那张英俊的脸庞,脸上露着浅浅的笑,那是一种唐菲胭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很淑女式的笑容。 跟舒怀安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对她总是特别的温柔与体贴,工作虽然很忙,却总是抽出不多的时间,每天都陪她。 就算是任性的她,他依然好声好气,“那我们再坐一会儿,好不好?” “唔。”唐菲胭低下头,咬着嘴里的吸管应声道。 看着她脸颊鼓鼓的样子,让他心动不已,抬起她的手,在那细嫩的肌肤上,烙下一吻。 “还要吃什么吗?”斯文俊朗的笑容,望向心爱的人,一片柔情蜜意,他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宠着她。 那一吻,让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很快,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事的,不过是手罢了。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放开嘴里咬着的吸管,唐菲胭从座位上起来。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依然是那么温柔的声音。 “菲菲,这个周末,跟我回家一趟好不好?”车子在她公寓的楼下停下来后,舒怀安像是还有什么事一般,没有急着离开。 他静静地望着坐在面前的女孩,眼里荡漾着温柔。 “回家?”唐菲胭惊讶地望着舒怀安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会不会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菲菲,我们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我们先订婚好吗?”一只极漂亮的钻石戒指递到了她的眼前。 这……会不会太快了?会不会已经超出了最初的设想? 唐菲胭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 试着跟他交往,她并没有太多的反感,交往就交往吧!努力学着在他拥抱时,不那么僵硬;努力学习不要在他吻她时,显得无感。 却发现,无法更进一步。唇上的浅吻,已经是极致。 面对她无声的拒绝,他会温柔地笑着,“没关系,菲菲,我可以等,一直等你。” 他是真的爱她,她明白。 她会不会真的是那种没有心的人?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她无法真正接受?她越是对他坏,他反而越是捧在手心。 抬眸,望着眼前捧着戒指的男子,湿润如水,这样的男子,有什么不好? 她很坏,她真的很坏,对这个痴情的男人坏,对她自己也坏!明明不能给予他想要的,却又贪恋着那一抹温暖,贪恋着他能给予她的安心。 只是,订婚……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要怎么办?怎么办? “菲菲,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但是,先把这个收下,好不好?”舒怀安把手掌心的首饰盒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放到她的掌心。 “对不起……” “菲菲,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一直到舒怀安离开很久之后,唐菲胭坐在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望着放在面前的首饰盒及那盒她最喜欢的吃的点心,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总是这样的体贴入微,知道她喜欢这个点心,在餐厅那里没有来得及吃,还细心地打包回来给她。 伸手,把首饰盒推开,然后慢慢把点心精致的包装盒打开,漂亮的水果蛋糕加上英式红茶,她的最爱,曾经每一口都是幸福的味道。 小小的勺子挖了一口,张唇,吃下。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再也不可能是了。 她捂着唇猛地站起来,猛地往洗手间跑去。 一进到洗手间,“哇”地一下,将嘴里的食物连同之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得撕心裂肺,吐到整个身体都抽痛起来,眼底的酸涩再也忍不住。 为什么要这么软弱,为什么? 打开水龙头,带着凉意的水激在脸上,她的情绪一点点地平静下来。 唐菲胭,你可以的,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忘掉的。你说过你要忘掉以前,好好珍惜身边对你好的那个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一天,你那么辛苦那么艰难才得到,你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很熟悉镜中的那张平静的面容。不再有水媚的眼眸,鲜红欲滴的嘴唇,有的只是安静平和。 这样就很好,独立的人生,选择自己想要的一切。 唐菲胭,这才是你往后的人生。 她整理好自己后,出来,走到阳台那盆开得正好的琉璃苣前面,蹲下来。 让那特殊的香味渐渐地平息自己的情绪。 勇气,她的人生需要更多的勇气!她要见证自己的人生也是可以有奇迹发生的! 夜幕已降临,位于新加坡市中心的某间著名五星级酒店里,精彩刚刚上演。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巨大的白色罗马柱上装饰着粉玫瑰和香槟色的缎带,长长的自助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美食,殷勤的侍者端着酒水在人群中穿梭,加上百万级的灯光音响设备,使得这场专门为环球集团举办的顺利进军欧洲市场的庆功宴越显热闹非凡。 做为这次庆功宴的主角舒怀安,在众人的瞩目中挽着女伴进入会场。唐菲胭一身的黑色紧身礼服显得她肤白胜雪,站在舒怀安的身边,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舒家父母虽然不满儿子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之下就这样把唐菲胭带入这样的公众场合,但也没有当众驳儿子的面子,只是对唐菲胭也没有很好的脸色,简单的招呼过后,就跟几个相熟的朋友站在一边聊天。 而舒怀安作为今天的主角,自是不可能悠闲,一进入会场后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唐菲胭跟这些势力到极点的上流社会名门贵夫人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也乐得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东西。 对于舒怀安的求婚,她没有答应。但是,今天答应跟他一起出席这个公众的酒会,也就等于她愿意向外界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至于订婚……她也不知道还在犹豫什么。 在宴会厅行走的人,不是名媛千金就是富家小姐,就是豪门公子社会精英,因为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行贿案子,当然会有人认识曾经风光一时的唐家大小姐。 更是有人看不惯她现在的身分还能搭上环球的太子爷。 “珊妮,你看,这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唐家大小姐吗?” “对啊,是不是最近生活不太如意,所以趁着今天这样难得的机会大吃大喝啊?” “天啊,她胃口真是好啊!” “这种场合,带这种女人来,真是丢脸死了!” “kiki,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人家好歹年轻又漂亮,身材又不错,舒家大少被迷上也难怪的啊。” “好了好了,你们小声点,小心让人家听到了。” 说得这么大声,不就是故意让她听到吗?唐菲胭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几个说话的千金小姐走过去 看到唐菲胭一脸平静地走过来,她们马上收声。 “呀,我的礼服!”唐菲胭从她们身边施施然走过的时候,一个女声尖叫了起来。 “啊,对不起,郑小姐,我手抖了一下。那边有洗手间,你可以到那里清洗一下。”唐菲胭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 没想到船王的女儿郑莎莉也会来参加这个宴会,唐菲胭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反正她对这个郑莉莎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唐菲胭,你太过分了!”郑莉莎气得全身抖。上次她的多事,让爸爸公司一个长期合作的英国客户竟然无原无故地与他们解约。 不明原因的郑父再三追问,人家才说了一句:“郑总,谁让你女儿识人不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她郑莎莉自认为没有得罪过谁,回来细细地思量一遍后,唯一的可能就是唐家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唐奕了…… 这让她又是气又是恨!却碍于公司的事情,不敢再去得罪唐菲胭,今天不过是想奚落一下她,没想到反而被她摆了一道。 这唐家兄妹真的是讨厌!被哥哥摆了不止一道,现在妹妹又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如果不是为了怕唐奕的报复,她真想把他们兄妹乱伦的事情给爆出来,到时看看谁更丢脸。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而已。实在不行,要不我赔你一件吧?” “你……” “莉莉,算了,走吧。” 会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幕给吸引了过来,几位名媛千金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很快满心不是滋味地拉着被酒泼中的女人走了。 “菲菲,你没有怎么样?”舒怀安很快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没事,只是害人家郑小姐衣服脏了。” “没关系,你累不累?要不要到楼上的套房休息一会?”舒怀安知道唐菲胭的个性,人家不惹她的话,她是不可能主动招惹别人的。 “不用了。” “怀安,马上到致词时间了,快点上去啊!”舒太太看到自家儿子黏到唐菲胭的身边有些不高兴地过来提醒道。 “菲菲,你一个人小心点。等下我先送你回去。”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唐菲胭哪会看不出来舒太太对她不是很满意呢?没关系!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她还没有同意跟她儿子订婚呢!如果自己真的要跟学长订婚的话,那不知又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暴。 平静的日子,她还想多享受几年呢!不急,真的不急。 除了可以让那个人放过她,不再理会她,那对于她来说,便是岁月静好! “你还是到休息区坐一下等我好了。” “好。”唐菲胭朝舒太太点了点就走回了原来的地方。 唐菲胭小手里捧着一小碟甜点,这次却没有再吃,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勺子,望着热闹的人群,好像她与这样的场合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华丽剔透的水晶吊灯投射下的亮度太过眩目,喧哗的人群成了远离的浮动背景,在那一片光与影的游移晃动中,似乎有人正隐匿在看不见的地方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在那道直接而透彻的目光里,她彷佛成了被捕捉的猎物,随时会被穷追不舍直至擒获。 第118节 这样的感觉令唐菲胭非常不安。心情过于忐忑,手里的点心更叫人觉得索然无味,索性放了下来。 她静静地坐着,唯一的小动作是不时地掀掀蝶翼般的长睫,朝不远处的落地玻璃窗外张望一眼。 那里一定有人!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她的心忽然涌起一股熟悉而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这辈子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让她这样的强烈不安。 唐菲胭轻蹙秀眉,想收敛视线,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那里,放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头,而手心里早已溢满了汗水。 彷佛洞悉她的想法,男人缓缓地从阴暗处走出来。 他身材挺拔修长,穿着十分正式,一套昂贵的、熨烫平整的经典阿曼尼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插于上衣口袋的精致提花手帕品味不凡,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高贵的线条,一眼看上去,使人觉得他活脱脱就是来自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的贵族男子。 当那张五官鲜明,清俊优雅的男性面孔映入眼中时,一瞬间,唐菲胭忽然感觉头晕目眩,某种令人窒息的念头几乎立即席卷了她。 突然,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毫无预料地事情发生了! 音乐骤停,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大厅里乍然响起一片女士发出的尖叫声。 “怎么搞的?快去启动紧急照明系统。”有人在大声指挥,看样子应该是饭店的工作人员。 “系统无法启动,好像是人为的破坏,现在只能等修理人员过来,他们五分钟后到。”不一会,又有工作人员在大声应答。 周围如潮汐般响起一浪接着一浪、各种各样繁杂吵嚷的声音,在这样的黑暗中,唐菲胭似乎听到了舒怀安叫她的声音,她想站起来,可是双腿不听话,她想出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抓住她的胳膊,接着,她整个人被拖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唐菲胭大惊失色,来不及尖叫,就给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捂住嘴巴,下一秒,属于男性的唇就密密实实地覆过来。 清爽好闻的男性气息在那一瞬间就淹没了她的口鼻,悠意闯进来的舌头,凶狠地卷住了她的,重重地吸吮,以她熟悉且久违的频率。 她的脑中刹那间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可下一秒,她的理智回来,立刻激动地挣扎起来,可他的力量太强大,她的身子被死死地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能被男人就这样狠狠地吻,一贯的如狼似虎,一贯的穷凶极恶。 第二十五章 唐奕,我拿命跟你赌 一吻既罢,她喘得像是跑了一万米,眼眸水灵灵地瞪向黑暗中的那个男人。 “放……”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嘴巴就被紧紧地捂住了,彷佛一切早有布署,脚步虽快却丝毫不见慌张地拖她直奔某个方向。 很快,他们便离重现光明的大厅越来越远,并顺利地搭乘专用电梯往上升。 电梯里,他们则站在里面,互相瞪视。 时光似乎并未走远。 湿润如玉,清朗如水,淡色灯光下的唐奕依旧俊逸到不可思议。 是他!是他!那个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男人!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疯狂到让她疼痛的地步。 他的额头抵着她,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像是一直要望到她的心底深处。 等她终于找回全部的理智,咬着牙恨很地说道。“放开我。” 他并不回答,只是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在她张嘴咬他时,他逼近她,“你可以咬咬看,嗯?” 她瞪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她咬了他,他一定会狠狠地回敬她。这个男人的变态,她深有体会。 “你想干什么?”冷冷地问道。 “…我不知道。” 她望向他,这实在不像是他会说的答案,他对任何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十足的掌控。 不知道这三个字,她曾一度怀疑有没有出现在他的人生过。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只是不能忍受跟他有一点点的接触,完全不要,“放开我。” “如果我可以的话。” 什么意思? 他的脸庞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细数他长长的睫毛,“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他牵你的手。” 她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紧握起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啊?竟然来过问她的事情。 “我也想知道。”他握住她的手掌,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她的每一根手指,无比小心,又无比温柔。 充满恶意的温柔。 那一瞬间,她身上所有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到手指上了,他碰触的感觉不断地被放大开来,他的温柔,从来都是最可伯的事情。一种从心底深处泛起的冷,沿着血管往上爬。 她试着冷静,用一种讲理的口吻跟他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的指在她的无名指上流连,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他,牵你的手。” “段奕!”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这个名字。他不再姓唐,也不可能再姓唐。其实早该想到的,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跟任何人说过,他叫唐奕。他是那么憎恨她的家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姓唐! 他的手顺着她的身子往上,摸到她的唇,“他还碰过你哪里?这里?”像花瓣一样的嘴唇,不再是毫无血色的白色,柔软而有弹性,他在那里徐徐地摩掌。 变态!这个人是变态!她想要侧过脸去不让他碰,偏偏他太了解她,左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定住她让她不能反抗。 “还是……这里?”他的手指移到她的脸颊,再顺着脸颊抚到她的脖子,那里有他最爱的丝一般的触感,流连忘返。 “住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感觉到身体所有的湿度都在一点点地退去。 “住手?”他笑了,可那笑意根本没进到他的眼内,明明是温雅的,可她却感到一阵阵的凉意。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前,最靠近心脏跳动的那个地方,“这句话,你为什么不跟那个男人说,嗯?” “因为……”愤怒到了极点,她有一种冷到极点的静,她凑近他的耳边,极缓极缓地以一种刻意的诱惑嗓音说道。“我愿意。心甘情愿的给他碰。” 唐奕眼里的光一下子狠厉起来,那种狠绝,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心惊胆战。他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微微地一紧。 “掐死我吧。”她笑了,很开心很明媚地笑,“记得我说过的吗?我情愿死,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指间的力道,越来越强,她己经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但她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越来越妖烧。 他突然就松开了她,唇角缓缓地往上勾,“唐菲胭,你长大了。” 空气重回肺部,她喘息着,不知该喜,还是该悲。那一瞬间,她甚至想……就那样死了,也是好的。 “真是让我惊讶。”他逼近她,眼眸与她直视,“你学会激怒我了。” 她瞪他,这次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痛恨与仇视,这个男人精明得要命,手段什么的,对他都是无效的,全然无效。 “叮”的一声,耳边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她的心在那一刻抽得紧紧的,抬脚,脚下的高跟鞋又快又狠地往他的重重踩下去,然后飞快地往那个已经在慢慢开启的电梯门奔去。 该死的,还是慢了一步,另一双大手已经把她扯回身后,刚开启了一点的电梯门再度被关上了,而且被按停了在这一层楼。 “唐菲胭,想跟我玩大的,是吧?” “段奕……”唐菲胭略施粉脂的俏脸因为生气而泛着淡淡的潮红,呼吸都是急促的、情绪都是……糟糕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嗯?” 去死!她管他喜不喜欢,关她什么事?要瞪人是吧?她也会! “你是想让我在电梯里面直接解决,还是乖乖换个地方?”他冷冷地开口。 解决?解决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解决的吗? “不懂?”唐奕忽然一笑,屈身过来,一把把她抵到电梯墙上,“这样懂了吗?” 真的是够下贱的!竟然在这里发情了!禽兽、畜生不如!唐菲胭气得整张脸都红完! “你不选,就让我选吧!”他直接伸手,打算剥除她的衣物。 “段奕!”她皱眉推开他的手,“电梯里面有摄影机。”这次是事实。 “我再更正一次,不要叫我段奕,要么叫哥哥,要么……叫我唐奕。”摄像机?就让它拍好了。 “你神经病。你姓唐吗?”这个人果然是个十足的变态,明明他就恨姓唐恨得要死,现在竟然说让她叫他唐奕! “唐菲胭,因为你姓唐,所以我愿意让你叫。” 因为,如果他也姓唐,可以离她离得再近一些。虽然痛恨这个姓,却也因为这个姓,让他怎么也割舍不下! “放开我!”他要发神经,她才不要跟他一样不正常。“唐奕,我不会再怕你了。” 他要是真的在电梯里发疯,那她的面子可就丢大了!在饭店里面丢这样的脸,她唐菲胭没有那么厚的脸皮、那么大的勇气。 “哦,是吗?”他反而笑了,真正地愉悦,一把抱起她往电梯门口走去,按下开启键,这次,很快打开了。 “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但一如每一次一样,她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被抱着往前,看着自己不知道要被他抱到哪里去。 望着陌生的走廊,冷静,唐菲胭,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静。直到在套房的门口他才放下她。 看到他拿出房卡要刷,如果要进去,会发生什么,她太清楚不过。 她按住他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你答应让我走的,记得吗?” 这次,他没有戏弄,也没有淡漠,他定定地望着她,沉默半响之后,终于开口,很干脆地说道。“我后悔了。” 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 “唐菲胭,我后悔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变态加起来,都比不过唐奕的一根头发! 唐菲胭瞪着他,不再说话,以一种消极抵抗的姿势沉默地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两个人就这样在套房的门口大眼瞪小眼。 直到电梯那边似乎有人走出电梯,还一边说话,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我到顶楼找一下,你们到那边看看。”是舒怀安的声音! “你说这唐小姐到底去哪里了?” “是啊,不过是停了下电而已,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 “这里是顶楼了,如果再找不到,我们也没有办法。监控器竟然找不到任何线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唐奕,让我走!”唐菲胭想推开他往人声处走过去,谁知道这无耻的男人竟然把她压到门板上,这样外面的人哪怕是走过,也会被挡住了。真是该死极了! “不可能。如果让你的……男友”那两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看到我们现在的姿势,应该会很让人期待吧?” 他以为他可以威胁到她吗?那他会很失望,“又怎样?”她倔强地抬头,与他对视,“唐奕,我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你?” “唐菲胭,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只能在我的身边死。”这辈子,她的男人,只能是他。 这次,她休想再从他的身边离开。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想让我怎么死?” “不如,我们到房间里面,我再在慢慢告诉你,可好?”这个女人,就是欠x! 第119节 “唐大律师,强奸的罪名可不轻啊!要判死刑的。你确定你要这样做?何况乱伦这罪名你想继续背下去?” “强奸?你想告我哪一次?至于乱伦……不知道是谁在xx的时候最喜欢喊‘哥哥’……不如我让你在这里叫一次,嗯?” “唐奕……不可以!快点开门……”唐菲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好像马上就要出现在她眼前一样。 不行的,跟唐奕这个男人玩变态,她还太嫩了! 他这个言行必出,如果她不在乎在这里丢脸的话,他肯定也不会在乎的。 而她不能这么做,真的不能! “砰”的一声房门被快速打开,然后又关上了。 门里门外,已经是两个世界! 没有她以为的,两人会如当初久不见面一般,会来一场让人筋疲力尽的欢爱! 唐菲胭,你究竟在想什么?他们早已不一样了! 两人都在沉默,一室的安静。 半响,她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半靠在窗边,望着黑沉沉的夜色,让凉风轻轻地拂过脸庞,哪怕是四季都炎热的新加坡,此时在这样的夏末夜晚,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他转过头望着她,“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这次他没有说不知道,而是给了她一个很明确的回答。 “不可能。”她唇边的笑很冷,“除非我死。” 他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走过去,俯下身子逼近她,手臂按在她身体两侧,他的气息一瞬间将她包围,一字一字地强调。“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个字,听到没有?” 什么字?“死”吗?唐奕,你也会怕死? 她脸上的笑意更冷,“你凭什么威胁我?唐奕,我不怕你,再也不会怕你了。”他的一切,她都不再害怕,他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她的筹码。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又还怕什么? 这样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是吗?”他转身为自己倒了杯酒,“那些照片呢?你也不在乎?” 照片?什么照片?她突然想到,这个男人很变态,曾经还录下过他们之间的欢爱镜头……特别是上次她网络上弄那个广告时,很丢人不过的场面…… 她笑了,既甜蜜又可爱,“哦?你说那个。随你便,你想要给谁看,就给谁看,甚至想要po到网路上,也悉听尊便。说不定你唐大律师还能更出名,也许好莱乌的名导来找你拍电影也很难说,是不是?” 她不在乎,连命都不在乎的人,还在乎身体?情节是很狗血,但她可以选择不照着演吧? 如果他想这么做,就让他做好了!丢脸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 “那个录像里面,角度只看到女主角的脸,你确定要我发上网络上去?” “……”这人,无耻变态起来,真的是天下无敌! “还有,你不怕,你亲爱的……男友看到?或者说准未婚夫更准确一点?”在说到男友及未婚夫,唐奕的语调又一次刻意地放缓。 “看到就看到,我不在乎。”她抬眸望向他,“唐奕,现在的你,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得了我的,明白吗?”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害怕失去的傻女孩了。现在的她失去了最爱的双亲,失去了自己的家庭,所以她没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了。 如果他以为用那些可笑的裸照或者影片就可以威胁到她,那她只能说,他太小看她了。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透明的玻璃杯,在他的掌中一点点地转动。他的小女孩,长大了。 她也不说话,就那样与他僵持着。 半响,他笑了,“唐菲胭,你是真的长大了。” 人长大了,胆子更大了! 她甜甜地回他一笑,要多甜有多甜,“那得多谢你,教导有方。”不是她,她怎么可能在二十年的人生中就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他唇边的笑更明显,“可惜……” 可惜什么?他难道以为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惧怕的吗? “还是不够。”他将杯子轻轻地放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她身上所有的神经都在那一瞬间紧绷起来,瞪着他,看他将一直摆在桌面上的资料袋推到她的面前,“这是什么?” 他微笑着,不语。 她才不会随他起舞,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看好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唐奕手里拿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她抬眸,挑衅似地朝他挑了挑眉,要沉默,就继续好了。 他又笑了,像是非常开心般,看了看腕上的表,淡然道:“不急,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耗。” 无耻!谁要跟他慢慢耗!唐菲胭咬了咬牙,伸手拿起纸袋,拆开,当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脸色猛地大变,身子剧烈地颠抖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 他平静地望着她。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口齿不错,继续。”还能骂人,证明还是精力十足的。 “你不是人!我会恨你的,恨你的!” “有区别吗?”不是已经在恨了吗?多一点又何妨?他不介意她以恨的方式来记住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用力地将那个纸袋朝他掷过去,“我们不是说好一切都结束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 纸袋禁不住这样的力道,松了开来,那些照片像雪片一样地飞舞起来,晃花她的眼。 熟悉的镜头,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依旧是这样。命运的齿轮,不管怎么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为什么还不放过她?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的戏弄她?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表情非常非常的冷静,“我只是,后悔了。” “后悔了?”她简直不能相信,“因为你唐奕后悔了,就可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我只是想,你不在乎自己,那你应该在乎他们的名声吧?” “……”她愤怒地瞪着他,怒到极点,连肝脏都开始疼痛起来,那样的疼痛让她慢慢地冷静下来,“是的,我在乎。”很干脆地承认,反正也骗不了他,那就不要骗好了, “可是我想,爸爸妈妈肯定不愿意我拿自己做这种肮脏的交易。”她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大不了,就去死!” 现在的她,宁死不屈,他可知道?死了一了百了,她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她。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公开这些照片,想想看,己故唐氏建设的夫人的绯闻照片……” “住口!住口!”她愤怒地尖叫着,不想再听到那些恶心的字句。 这件事情,那么多年前,已经让她痛不欲生,谁能想到,在现在,依旧还是让她无可奈何。 他怎么可以那么坏,那么坏!此时此刻,她恨不能将他的肉一点一点地咬下来,至死方休。 难怪他说她太嫩,她是真的太幼稚了。他给她看的这些照片,全都是在今年爸爸出事后拍的,不仅有他们一起到中东的,还有他们一起走进酒店的,甚至,在妈妈在中东的机场跟他告别,那些恶心的,她不想再看了。 她还能再说什么?还能怎么做? 妈妈虽然对不起爸爸,但仍是她的妈妈!更何况这些照片如果流传出去,名誉受损的不只是妈妈,还有爸爸。她无法忍受,那样爱着她的爸爸,就连死了,都要被所有人耻笑。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感觉自己的心裂成一片一片,鲜血迸流,“你赢了,唐奕,你想怎么样?”她认输,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说得出、做得到,有的事情,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那是她的父母,她最爱的人,她不可能任由他们就连死了,都在流言蜚语中被讨论,连死都不得安宁。哪怕只是想想,她都受不了。 这个男人,总是能挑中她最软的那根肋骨,轻轻一敲,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离开那个男人。”这句话,他讲得分外冰冷、分外无情,“不要再让我看到他出现在你身边。” “哦?唐大律师不是手段高明得很吗?你为什么不把他整得家破人亡自动投降?你不是很擅长这个吗?”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她的食指轻轻一弹,“啊,我想到了,我的男朋友家世显赫,可能,你不是他的对手?” “没用的,唐菲胭。”他的身子微微地往后靠,“挑衅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家世?只要他想要,又有何难? 她突然就怒了,猛地地站起来,朝他吼道。 “那你来告诉我,怎么样才是对我有好处?是像以前一样又一次屈服在你的强迫之下?像傻子一样被你玩弄?我告诉你,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是吗?”他冷静地看着她在他的面前发怒,看着她像小丑一样演戏,他就能这么开心是吧? “当然!唐奕,你要我回你的身边,可以。只是这次,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她快速地冷静下来,脑子以一种燃烧的速度在转动着,既然逃不开命运,那么干脆,就彻底地玩一把好了,“我答应你,回你的身边,可是,我有我的自由,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他以研究的目光看向她,仿佛对这个崭新的唐菲胭,很有兴趣般。 “你要我回来,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她轻蔑地一笑,走到他的身边,随手一拉,黑色的贴身礼服已经掉下一大半,“拿去好了,反正你都玩过多少次了,我要在乎什么?可是除了身体,你什么都得不到,知道吗?” 玩一次跟玩一百次没什么区别的,想要,那就来好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能提条件的那个人,是她吗?他赞叹不已地望着那具迷人的娇躯动却没有动手去碰。 她身上每一分每寸都是他的最爱!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看了去?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敢碰她一丝一毫,他一定会跺了他的手。 “你可以试试!”她坚定地看向他,“我们赌赌看好了,要么我死,你要做什么都随你。要么你就答应我的条件。” 留在他身边,以她要的方式。她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们一时间都沉默了,互相凝视,一个挑衅,一个深思。 半晌,他微微地一笑,“我们都清楚,你不会的。”她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他把那些照片公诸于世。“唐菲胭,你怎么舍得死?” 她的心脏被猛地一把捧住,疼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为什么他要这么了解她?为什么?但,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地一笑,“那不妨就赌一赌!唐奕,我拿我的命跟你赌,你要不要跟?” 是的,她在跟他赌,以她的命来赌,以某种她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但隐约中知道的一种笃定,跟他杠上了。 这次,她绝不退让! 这次沉默地更久,时间再次变得没有意义。 终于,他主动打破了这份僵持,“好。”很干脆很简洁的一个字。 她突然松了口气,她赌赢了,可她,也输了,输得万分不甘! “你记住,是你要把一个恨你的女人留在身边的,那么所有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唐奕,既然你不想让一切结束,那我们就不要让它停,继续好了。”她连要掉下来的礼服也不想拉住了,反正她在他的面前有什么好遮挡的? 一把拿起他刚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醇厚的酒液像是火焰般将她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抬手,“啪”地一下将酒杯狠狠地捧向墙壁,漂亮的水晶杯在下一瞬间成为粉碎。 像是宣誓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唐奕,我跟你之间,不会就么完的!” 狠狠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伸手,抱住那柔软的身子。呼吸跟心跳都是正常的,那就是怒火攻心再加上喝了一大杯后劲十足的酒,她竟然直接就醉晕过去了。 她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前一刻的激动凶狠,没有了上一分钟的仇恨。此时的唐菲胭,脸颊上飘着两朵妩媚的红,不知是怒火还是酒精,像一抹会流动的水,粉红晶莹。 那双一直瞪着他的眼眸,此时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生动的眼。 第120节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了? 那时她的年纪尚小,还会跟他撒娇、跟他闹脾气,跺着脚、嘟着嘴,泪汪汪地骂道。“哥哥,你坏,你坏,你都不疼我!” 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岁月却已经走过如此之远。 记忆里那样的时光,竟是那么那么的少。柔顺驯和的唐菲胭看久了,都快忘了她其实有火一般的烈性子。 “坏脾气。”他伸手把她身上的礼服拉好,低下头去,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吮吻,手指轻轻地抚过那漂亮的胭红。 本来以为放手是件虽然困难,但至少不会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听到秦友枫嘴里的她和她的新男友,唐奕突然发现,他再也看不下去任何的案子。 从傅恒那里传过来的照片更是让他马上从英国赶回来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曾经,他以为,只要她还活着,可以开心,过得好,他便罢了。可谁知道,那一张张照片里,看见那个男人牵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肩,甚至,他低下头亲她的唇,她不止没有反对,还对对着他笑得嫣然,他胸中如火在烧似的灼烫。 没错,是他放手让她走,可他从没准许过她找男人, 从英国飞新加坡,不算长的时间里,唐奕都在静静地望着手表上指针的走动。 当她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时,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他跟她说,他后悔了。 这是真的,他真的后悔了。 因为,看到那样的唐菲胭,他不习惯,很不习惯。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习惯她在他的身边,习惯了她望他的眼神,也习惯了……让自己的眼睛只看她一个人。 可当那个唯一的人离开了他的生活,他发现一切都平静到可怕。他依旧可以分析那些案子,依旧可以处理那些复杂的资料,只是他的心,是空的,一片可怕的空荡荡。 感受不到喜怒,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那样的空白,如一潭死水。 但现在,看她望着另外一个男人,对他笑,与他轻松聊天,以及,她再度恢复健康颜色的脸颊。 在他的身边,她情愿死。 在那个人身边,她却可以笑。 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忍受这个。可他已经失去了任何一个可以留她在身边的机会了,因为他再也没有筹码威胁她了。 在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留住她的筹码时,有那么一刻,他的心是慌的! 而她,看似脆弱,可她握着的,是他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手段,一如她所说。如果可以留住她,他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哪怕,让她更恨他也可以,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 如果只有仇恨才能留住她,那就,再恨一点吧,有什么关系? 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放她离开了,永远不会。 此时此刻,她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怀中,那种无尽的空洞随着她睡过去之后细细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地抚平。 她说她恨他,那可真好啊!哪怕是恨一辈子,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至少那也是他跟她的一辈子,不是吗? 第二十六章 谁的劫谁的难? 唐菲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那打开的落地窗让她连起来都不必就可以看到花园里的美景。 从二楼的窗口往下望,小小的日式庭院里,静寂安宁,有花香,有鱼儿从水中跳跃的小小动静,使这里充满了家的气息。 家?她早已没有家了! 这是那个小别墅,是唐奕那个变态男人的地方。 那个她住了大半个月生不如死的的地方。 该死的男人,竟然把她带回这里来!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她马上要离开。 一想到这里,唐菲胭马上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起来,跳下床。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早已换上了一套睡裙,那个变态的唐奕应该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吧? 唐菲胭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动了动身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如果真的有跟他做点什么,她双腿还能从床上蹦下来,蹦得这么厉害吗?早就累得喘气都困难了! “起来了就去梳洗一下,到楼下吃早餐。”淡淡的男性嗓音从身后传过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唐菲胭转过头,唐奕正一脸淡然的站在门口。 温润平和的男子,神情专注地望过来,清晨的阳光从大开的落地窗照进来打在他的脸上,清隽的五官分外俊雅。 一看到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像潮水一样地涌了进来,她想起来了他的威胁,她的妥协,想起了那种被逼到极限的不甘! 抬眸,狠狠地瞪他! “看来你的精神不错。”对于她的反应,他还是淡淡的道,“下去把早餐吃了。” 昨晚在会场上,她是吃了一些点心,闹到现在好像真的饿了,可惜面对这个男人,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尤其是对他做的食物,更是恶心! “要不要吃早餐,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现在要换衣服,请你出去。”她看着他一字一字把话说清楚,她再也不是他身边那个唯唯诺诺,做什么事情都要问过他的意见的小可怜了。 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将她强留在身边,就不要指望她有多顺从。她不拿东西砸他脸上已经对得起她的良心了。 一大早醒来就看到他,让人的心情想好都难。 “换衣服?”唐奕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似乎在玩味着这几个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一样。 “如果你想看我换衣服,就直接说好了。我不介意!”看到他似乎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唐菲胭也不想再让自己更气,径自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然后一边往衣柜边走一边就要脱衣服。 她在他面前脱衣服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而且还一次比一次变态,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反正他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不就是觉得还没有要够她的身体吗? 哼! “唐菲胭,换好衣服就下来。”就在唐菲胭以为他会站在那里等着她脱衣秀时,那个男人竟然伸手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她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 呵,他竟然也会有这么好说的时候。天要下红雨了。 在浴室里舒服地洗了个澡,披着湿湿的头发打开衣柜,并不意外看到柜子里都是自己的衣物。 不意外的,这个男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充分的准备。他早就计划好要让她回来,所以这些东西,不过是意料之中。 或许之前就一直放在这里的,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清理掉,那就不是她能理解的。 换好衣服的她,站在穿衣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眼,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为什么要受那个人的影响?这样的情绪起伏在他的平静面前,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她不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再被他影响吗? 好吧,既然短期内逃不开他,那么就干脆不要逃好了。再恨,再怒,对现在的事情都没有丝毫的帮助,她受制于他,只能屈服。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的事情要自己作主,要玩,大家一起玩,看最后谁受不了谁。 她不会再在这种小事上发脾气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值得她为他动一丝一毫的情绪。 对着镜子,给自己露出了一个加油的笑脸,她这才想起来从昨晚那场意外的发生后,她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给舒怀安打过,他肯定是急坏了。 对了,手机,手机在她的包包里,而她的包包……在昨天会场的休息区沙发那里,被这个男人忽然强行带走之后,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拿。 糟糕! 正要跑下楼,在抬眸的瞬间,就看见自己的包放在沙发上。额,这个男人,竟然连她的包包也一起带回来了?她记得他们一起上顶楼时,他手上是什么也没有的?那她包包又是怎么回来的? 真是的,她还有心情想包包是怎么回来的,她要做的事情应该是马上打电话给舒怀安。 想到这里,她快步走过去打开包包翻找手机。 没有!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难道丢了?不可能。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拎着包直接往楼下走去。 那个男人果然坐在客厅里,手边依旧是永远都不会离身的笔记本电脑。既然那么忙,为什么还要特意回来折磨她?变态,变态! “去吃早餐。”连抬头都不必,他坐在那里直接出声道。 “我的手机呢?”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直接上前问道。这个时候,谁还管它什么早餐啊! “吃完东西再来跟我说话。”还是头也不抬的态度。 吃早餐是吧?唐菲胭转头看着那摆在桌上的熬得米烂贝香的干贝粥,盛在温润细腻的瓷碗里,旁边放着一双黑得发亮的沉木筷子,配上精心腌渍的小菜,传统而古意的简单早餐。 这变态的男人,明明长年都在国外呆着,他的生活习惯,从来都是中式的,所以,只要是在他自己的地方,在桌上根本就看不到吐司、牛奶之类的西式餐点,真的是够传统的。“我要不要吃早餐,吃什么早餐,我自己会做决定。”她气得手心发痒。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闹脾气。”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她忍着急冲而出的骂声,走到桌前拿起那碗干贝粥,干净俐落地倒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当然,那盘精心腌渍的小菜也没有逃过她的毒手。 倒完之后,她双手抱胸看向他。 他抬眸,安静地看她做完那一系列的动作,半响,“唐菲胭,这样的挑衅,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的手机呢?”管它有没有意义,反正她就是想要挑衅他。 “坏了。”他不再看她,手指重新在键盘上开始敲动。 “坏了?”怎么可能!?那支手机明明好得很,昨天她还在用,一点问题也没有中,怎么会突然就坏掉,“你把手机还给我!” 他抬眸,看了看旁边,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光滑的桌面上,一支崭新的红色手机躺在那里,映着阳光鲜艳得像璀璨夺目的红色宝石般,漂亮,动人。 这不像是他会挑的颜色,非常不像。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要我原来那只手机!在哪里?”她转过头来望向他,神情坚定。 “在那里。”他看了看垃圾桶。 什么?她走过去,看见碎成一堆的零件,简直要傻眼,“怎么回事?” “昨天我不小心摔坏了。” “不小心?”不小心就能坏成那样,整个主板都裂开了!惨不忍睹,如果是故意摔的话,是不是她连残骸也看不到了? “所以我现在赔你一支新的。” 她会信他才有鬼,这个变态,手机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居然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要你的。”这一点很肯定。算了,坏了就坏了,这个样子就算拿去修理都没有用了,“我自己买。”用他的东西,她觉得恶心,碰都不想碰一下。 “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次不小心弄坏你的新手机。” 他的话止住了她准备往外走的步伐,转身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着,不回答。 她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变态!”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就是要她用他给的手机,“我不是三岁小孩了,0k,不用连手机都要由你决定。” “我知道你早就满十八岁了,嗯?”他唇边的笑,带着几分戏澹。 他的笑,让她控制不住的脸红!十八岁生日的成人礼,实在是……“我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监护人。” “唔,当然。”他点头同意,“只是我既然不小心弄坏你的手机,赔一支给你,不是理所当然?” 算了,这种无意义的小事,实在没必要跟他争辩!变态的思维就是无法理解。她伸手抓过桌上的手机往外走,这是他欠她的,她用的理所当然,不用觉得恶心,不用觉得别扭。 第121节 “去哪里?”看到拿了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小女人,唐奕抬眸,望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开口。 “我是成年人了,要去哪里不需要跟你汇报。”他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管到印度洋去好了! 他凭什么管她啊?她是答应他会在她的身边,但她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需要他的同意。 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去征求他的意见! “对了。”在她跨出大门时,他清冷的嗓音轻轻地扬起。“记住我昨天说的话,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你的身边,嗯?”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她僵在那里,半响,高高地抬起头,像骄傲的女王般走了出去。 唐奕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室的晨光分外灿烂,他慢慢地垂下眼眸,手指在桌面轻轻抚过,似乎那里,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 她的温度,暖暖的温度!不是那天晚上,在他的怀里那冰冷彻骨的温度! 真好,是暖的! 与舒怀安见面,还是在那间咖啡厅,还是一样的咖啡、一样的茶,一样的点心,看来,他们两个都是属于那种有某方面执着的人。 对于舒怀安,唐菲胭是内疚的!他给她最大的自由,而她却什么都无法给她。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坏女人?竟然伤害了这样好的男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冒然答应与他交往,那伤害的程度是不是可以降到最低呢?可是,既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把那个痕迹擦掉,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怀安,对不起……我……”除了对不起,唐菲胭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望向他,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当舒怀安遇上唐菲胭,是她的幸还是他的劫? 如果她可以生活在单纯的环境里,这样的舒怀安,她一定会爱上他,不用想其他,不用考虑什么,只是很简单地恋爱、约会,做一切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可是偏偏她不是。 她生下来,身边就有了另外一个男人。注定要卷入那场仇恨里面,成为牺牲品。她的身体连同她的感情,一起被牺牲。 现在的她,已经学不会简单地爱了。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努力过的。想要过普通的生活,就像全天下最普通的情侣一般,可是她还是失败了,败得彻底。 她残忍了,是的,她真的残忍了。 当初答应跟他交往,只是利用他,利用他的身分,利用他对她的好,现在要离开他,还是自私,“你恨我吧。” 恨?怎么恨得起来?这个从中学时就喜欢上的女孩,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与她无缘了,可当她答应跟他交往时,他满心的喜悦,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现在恩赐没了,可他,没办法恨。 “那个人,就真的那么好?好到让你这么地喜欢吗?”他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唐菲胭脸色一变,看向他。 她神色的转变,他看得清清楚楚,“我都看到了。”他很干脆地承认,“酒店的监控系统。” 昨晚那场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意外,她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他怎么可能不紧张?他让人找遍了整间饭店都没有找到她,以他的身份,想要调酒店的监视录影带来看,轻而易举。 所以,他看到了那场电梯里及套房门口的纠缠,也看懂了他们之间那种谁也没有办法介入的亲呢。 那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唐菲胭。在他身边,她永远是平静冷淡,就连笑,都是那么的平静,再也找不到以前十五岁的少女那种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可是在那个男人身边,她是个女人,最纯粹的女人。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哪怕在笑,其实她都不是真的高兴。最真实的她,谁都看不到,也许不是没有,只是他们都不是那个可以看到的人。 他输了,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输了,可就是不肯承认,于是他疯了一样打她的手机,没人接就一直打,一直到再也打不通。 整晚的失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失去她了,又或者说,他从未得到过。 牵手时,她不会甩开,但永远是僵硬的,想要吻她,看见她眼底的排斥,唇,怎么都落不下去。 他以为只要时间再久一点,他可以慢慢走进她的心。 可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又怎么走进去?甚至连她自己那里都没有,她对他,跟对其他人都一样的。 或许不一样的,就是他可以比其它人更靠近她的身边,他舒怀安就算曾经离她很近很近,但最近也只能到那里,无法再靠近;能进到她心里人,或许就是录像里的那个男人,那个叫唐奕的男人。 因为在他的面前,他看到了一个会生气,会骂人的唐菲胭,那才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唐菲胭转过头望到窗外,隔着一层玻璃,望着街角那开得鲜活的三叶梅,红得像血,在风中摇曳生姿,生命力多么的旺盛。 “我跟他……”本来想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可是这话太狗血,也太无力了。不是他想的那样,又是怎样?她要怎么解释清楚与唐奕之间的纠缠?因为连她自己都已经弄不清楚了。 他的脸色灰败到不行,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呵护一个女人,最终却只能…… 舒怀安只能望着她,“菲菲,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唐菲胭望着他认真的双眸,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说出一个字了。 “菲菲,不要把那句话说出来。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自欺欺人也不过如此罢了,“你要分手,我会同意。当初我就说了,请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可以让你快乐、让你幸福的机会,而事实证明,我做不到,那个可以给你这一切的人,不是我,至于是谁,我想只有只有你自己才会知道。” “怀安,对不起。”学长说她可以给她那一切的人是指那个变态的男人吗? 她与唐奕?可以幸福跟快乐吗?或许,从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注定这辈子要在这样的仇恨中纠缠不休。 爱与不爱,对于他们之间来说,太沉重! 他们之间,爱情己经不可能,仇恨又实在太累了。那么现在他们要在一起,还有什么理由? 但是她没有办法跟舒怀安把她跟唐奕之间的恩怨说个清楚,可是也不愿意编理由来骗他。 他是个好男人,更是个百分百的好男朋友,她想过要付出真心去喜欢他的,只是她做不到。她的情感、她的知觉,全都在那场可怕的仇恨里消耗殆尽,再也无法分出丝毫给别人。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他微笑着,想要握她的手,却在看见她习惯性地微微往回抽时,伤感地笑了,“菲菲,记得,要好好的对待自己,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值得天下最好的幸福。我希望以前那个在我面前能真正笑的小学妹可以重新活回来!” 幸福?她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这两个字对现在的她来说,分外可笑。她不是个好女孩,跟在唐奕身边长大的她,哪里称得上好呢? 她自私,她阴险,她的心肠一天比一天变坏,坏到了一个她自己想像不到的程度,坏到,竟然可耻地利用了两个男人对她的感情来满足自己的自私。 可是,她再坏,竟然还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她做得再多,在别人眼中,竟还是这般的不堪一击,是不是很可笑? 抬手,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学长,好的那个人是你,你才是最应该幸福的那个人。”生在豪门却并不骄奢,待人接物永远是那么的温和有礼,是她没有那种福气跟他在一起。 活在黑暗里的人,光明,反而并不是让人那么期盼的。 “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唐菲胭有些讽刺地一笑,她的打算重要吗?应该问问,那个人有什么打算才对吧。不过,她已经慢慢在学会应付他,虽然慢,但至少是个开始,不是吗? 既然还要纠缠下去,那么就干脆纠缠到底吧。 某人的变态,她再清楚不过。他说不放手,那就真的不会放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执着的这段时间里,让自己好过,让他不好过。 难不成他还要执着一辈子吗?一辈子,该是要有多长啊! “菲菲,不论你做任何决定任何事情,请一定要记得爱惜自己。”他轻轻地搁下咖啡勺,“还有,幸福与快乐最重要。” “好!” 如果人这辈子能得到这样一个朋友,那该是多么让人感动啊!至少唐菲胭是感动的! 如果情侣做不成,是不是还可以做朋友呢? 朋友?也许都不会再有机会了吧?这样的情况下,硬说还是朋友太矫情了! 所以,他们没有说再见,因为谁都知道,再也不会见。 不说再见的再见!学长,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一段时间!唐菲胭望着那辆熟悉的车子渐渐地眼前消失,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 与舒怀安告别之后,时间还很早,唐菲胭打算把自从上次在毕业聚餐过后就没有再碰面的好友安咏心约出来好好地聊聊。 这段时间,她为了自己的事情,跟两个好友暂时都没有了联系,也不知道心心跟雅情的大哥怎么样了? 心心的个性太安静,又不会为自己争取!在欧柏源那样的男人面前,她会一点反击力都没有的。 虽然相信好友的大哥应该不至于像某个变态的男人一样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但是能跟某人扯上关系,估计心眼不会比某人好到哪里去。 如果好友雅情知道她这样想她的大哥,会不会把她给灭了? 站在车来人往的街头,唐菲胭盯着那个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光芒的红色手机,心心的号码竟然停机了? 不管拨多少次都一样,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唐菲胭盯着屏幕许久,决定打个电话给雅情问问,都不知道她今天的运气是不是不太好,雅情的手机也一直没有人接。 雅情也许在睡觉或工作都有可能,但是心心呢? 唐菲胭刚想着她是不是要去欧家看看心心怎么样时,手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着手中小巧的手机传出来的铃声竟然是richardclayderman的《星空》,流畅华丽、让人心旷神怡的琴音直接送到她的耳中…… 只是,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让她咬牙切齿,直接挂机! 肯定是他昨晚趁她睡着的时候,他自己不要脸的把他的号码跟名字输进去的! 耐性极佳,一直都是唐奕让她痛恨的无数个缺点之一,挂掉后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不屈不挠。 她拗不过他,接起电话,“什么事。” “我提醒你,你已经出去大半天了。”平静的男性嗓音,听不出喜怒。 “又怎样?”她出来多久关他什么事?真是好笑啊! “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了?” “家?哪个家?”她冷笑着,哪里是她的家?明明是牢笼,有他在的地方都是牢笼,“我要住哪里,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干脆地按掉电话,想了想,直接把手机关机。 是的,她是答应过要留在他的身边,但不是今天,不是现在。她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控制好,她怕自己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去找刀。 情绪不佳,她也没了去欧家找好友的心情!一个人在外面逛了很久,一直到夜幕降临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逛了一天,又爬了五楼,唐菲胭有些疲倦了,靠在门口好一会才掏出钥匙要打开门,对面公寓门在同时打开了。 “小妹妹,回来了?”一个清朗的男性嗓音传入耳中,让唐菲胭推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 “你好像时间很多啊?”唐菲胭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完完全全是个成人男子的声音,瞧他那张娃娃脸,唐菲胭一定会以为他比她年纪还小。 搬来这栋公寓近两个月了,自从那天晚上在公寓楼下偶然碰到后,她几乎是每天在出门的时候都碰到他,甚至在出门回来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上。 哪怕她再不想与他人来往,但是一个人以如此高的频率出现在你面前,让人想不记住都难啊! 何况这男人平时见到她,都会很有礼地跟她招呼,也不管她是不是应都不应一声。 但是唐菲胭会与他开口说话,还是在上个月有一天晚上,她正准备泡澡同却发现热水器竟然坏了。 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生活琐事的她只能打电话给房东太太,看有没有可能帮到她。那头的房东太太爽快地说五分钟之内给她解决。 然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公寓的门就响了! 来人就是住在他对面的邻居!那个天天都碰上一面的年轻男子。 第122节 如果不是他报出了房东太太的名字,还说自己是房东太太的亲戚,是她让他过来帮她修理热水器的,她是不可能让他进来的。 那天之后,在外面碰到他与她招呼时,她也会礼貌地应一声,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帮过她的,而且对她也从来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但是他们之间相交的程度也仅此于当彼此是邻居而已,他们连相互的名字也不知道,对方做什么就更加的一片空白了。 当然,这是唐菲胭自己认为的。 “前段时间我正好在休假嘛。不过,今晚我要离开新加坡了。”年轻男子从门后拉出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笑道。 “离开新加坡?”唐菲胭有些惊讶。 “对啊,休完假我就功德圆满了!小妹妹,一个人住外面很不安全的,还是回家去吧,有个人照顾你多好!” “对不起,我家就在这里。不送了!”又是一个劝她回家的人,唐菲胭心里冒火,原来对他的好印象在这一刻全部被压下了,连再见也没有说,直接开门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关上。 “这脾气,真是差。”年轻男子望着那扇关上的门,那重重的关门声似乎还在耳边响着,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想都不必想,那个惯她的人来了。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很快,他拿出来放到耳边,一边锁门一边接电话:“hello,boss。” “yes。”他锁好了门,拖着行李箱下楼,“小妹妹好像火气很大哦!boss,你自己看着办吧。” 堂堂的金牌律师,却被伟大的boss大人下令呆在这个小公寓里做了那么久的私家侦探,如果说出去的话该有多丢人啊! 好吧,说来也是他活该,人家boss也只是说让他在这里度个假,他就多事的把人家涉案人员的家属也一起全面地照看起来了。 难得他傅恒也有做好事的时候,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改日一定让boss好好地尝还! 现在,他要回伦敦了!英超联赛刚开始不久,他还是回去现场观看比较好! 希望boss大人可以早日把小妹妹骗回英国吧! ------题外话------ 端午小长假又来了!亲们,好好地玩啊! 第二十七章 情人的义务 “菲菲,这也太……”隔着大洋彼岸的那一端,欧雅情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自己接收到的信息。 这实在是……暂时无法接受啊! 稍早的时候,她在拍广告没有来得及接菲菲的电话,拍完后她回到酒店直接与她视讯了。反正她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虽然欧雅情从小就嚣张恶霸,但是生活环境还算是挺单纯的,特别是什么事情都有两个哥哥罩着,现在听了唐菲胭说的事情,张大嘴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这些情节,明明只会出现在小说或者电视里面,居然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了,而且还发生在她最好的朋友身上,这让她一下子怎么也接受不了。 之前,唐家出事之后,她从大哥那里大概知道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引起,没想到跟唐奕跟菲菲竟然还能牵扯这么深。 “雅情,那心心呢?你大哥就这样置之不理啊!”唐菲胭心里堵得很不是滋味,在与欧雅情连上线后,用尽量简单的句子把她跟唐奕之间的恩怨说个清楚。当然,中间那些身体的交易及纠缠,省略了一点点。 再不说出来,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那个男人逼疯了! 但是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可是,从雅情嘴里她也知道心心最近闹离家出走,现在人还没有找到呢! 真是的!大家最近都不怎么顺畅! “我大哥那叫活该!肯定是他欺负心心了!我让爷爷奶奶好好地骂骂他!”一说大哥跟心心的事情,欧雅情也是头大,但是她不敢跑回国,大哥真的会劈了她,而且既然大哥都没有办法找到心心了,她回去也是惘然啊! 老天祈祷千万不要让心心有事才好。 “对了,菲菲,既然你跟你哥……唔,是段大哥才对!”欧雅情看来还是对菲菲与她哥哥之间的情事比较感兴趣一些。“你们之间,那个……是不是很厉害?” “什么哪个?”唐菲胭一看到好友那副促狭的笑,就知道她一定又想发挥腐女本色了。 雅情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个富家千金,却总喜欢不务正业,在国内大学上的是外文系,主修法语,现在跑到法国留学后不仅兼职做平面模特,还在网络上开通个人专栏,专门写bl小说,所以,跟她对话,总会莫名其妙多出那些儿童不宜的话题。 当然,她写小说这事,估计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连心心也不知道,因为她不忍心污染心心纯洁的心灵啊! “就你跟段大哥啊!喂,看段大哥斯斯文文的样子,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温柔?”欧雅情问得直截了当。 她这是采访吗? 雅情不知道,男人平时再斯文,一到了床上全都变成了衣冠禽兽吗?不过,她没有兴趣跟雅情谈跟那个男人在床上的那点事,那会让她丢脸至极。 “欧雅情,你想要第一手资料,干嘛不自己找个男人试试?” “菲菲,好男人说要找就能找的吗?”欧雅情不屑道,“特别是那些技术好,体力又棒的男人,简直是世间少有,喂,说说看,段大哥是不是就属于其中有一个?” “雅情,不要再叫段大哥。”她听了心烦,“我跟他之间的事真的没有什么好说了!” “好菲菲,说来听听嘛!我最近的激情片段总是被读者说不够味道啊!你让我学习一下嘛!”虽然她写的bl,菲菲跟她哥哥的是再正常不过的男女之欢,但这事嘛,唉,总有相似之处的! 从心心那里她是问不出什么了,所以这次只能从菲菲这里下手。 “雅情,你不如直接问陆凌风好了!”还要再问是吧?唐菲胭丢出一个让欧雅情一听到就想跑的名字。 “却!陆凌风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有什么好问的!”不提那个男人还好,一提到欧雅情一脸的不屑。 当初为了找a片看,她跟到他的房间,结果两人一起看着看着就是一起试验了,初尝禁果的两人,试验结果,欧雅情的总结是:陆凌风不行!第一次不仅让她痛得想死,而且还……唉呀,总之啊,就是很不好的经历了! 那个色坯子,不想再提了! “你用过?”唐菲胭在屏幕这边笑道。 别看这两个人现在像仇人一样,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们之间那种情潮暗涌!虽然方式也许跟别人不一样,但也决不是雅情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要不然,为什么她的小说里男主角都叫风凌陆?难道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因为讨厌陆凌风,所以要把他写在小说里,还是一个让人可以欺负到死的绝世小受! “没有用过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我不可能再去那个不要脸到极点的男人。”而且她已经决定这辈子再也不会跟他任何的关系了。 “同样,我也不想再提那个人。” “不过,菲菲,话又说回来,我没有想到段大哥居然会是这么……这么……”欧雅情想找出词来形容,可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说是他的错吗? 可最初犯错的,是菲菲的爸爸,如果不是他贪图段家的财产,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更何况,唐氏夫妻的死,一个是自杀,一个是车祸,虽然这一切,唐奕要完全说没有关系也不对。 只是,说到底,其实受害的只是两个无辜的孩子而已。当年的段奕,还有现在的唐菲胭。 “不管怎么说,上一代的事情随着伯父伯母的……”欧雅情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唐菲胭,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接着往下说。“段奕至少也应该就那么算了,那还回来找你……不管怎么样,你自己的将来要自己考虑好。毕竟不管怎么说,仇恨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努力让自己幸福。你们的这些事情,我也实在是无法多说,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你要记得,无论你做什么事,我一定会支持你。”欧雅情难得很认真说道。 “雅情,谢谢你。幸不幸福,我已经不去想了。如果他一直要这样纠缠,那就纠缠好了,那是因为他变态!”这个世上,要找出一个可以跟唐奕比第一的人,大概是没有的了。 “菲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仇恨己经没有了,他为什么还要你留在身边?”仅仅是因为他变态吗?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唐菲胭的脑海里立刻浮现的还是这句话。可是,她没有说出来!久久地说不出口。 直到电脑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跟雅情的视讯结束很久之后,她还是定定地坐在那里发呆。 她突然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得可笑。 变态,是的,唐奕是很变态。可是就像刚刚雅情所说的,他们的仇恨,已经随着上一辈人的过世而结束,那现在,他为什么还要将她留在身边? 一个正常的人会把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的女儿留在身边吗?为了报复? 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答案。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再恨他,她也知道,他是真的把上一辈的恩怨结束了。 如果不是恨,那么会是什么?是…… 那个字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呸呸呸,她脑子有问题才会往那上面想,唐奕耶,那个变态,他怎么可能对她… 绝对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她拼命地摇头,否定自己脑中荒谬的想法。不可能的,不会的,一定就是因为这个人是个变态,以折磨人为乐,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对,就是这样! 而且千万不要忘记了,他曾经说过有喜欢的人了!一个喜欢而得不到的女人!还有那个叫什么鬼苏珊的! 唐奕,这个死变态!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明明说好让他们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却又反悔了要把她留在身边! 万一哪天他想结婚了,难不成她还要当个人人唾骂的第三者!?去死好了,做梦都别想。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唐菲胭气得想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给砸烂。该死的唐奕! 唐菲胭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关机。 而她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懒得走回床上去。 昨晚,她对唐奕宣战了,看起来高傲自信,可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想好他们的将来会如何。 要怎么跟他相处呢?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应该恨他的,可是事情的最终起源,是她的爸爸。唐奕用妈妈的徘闻照片威胁她,她也应该恨他的。 可是恨,让她觉得好累好累,真的非常累。累到她整个人一动都不想动了。 他为什么不干脆放过她呢?离她远远的,永远都不要来烦她,让她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将她拖进那个可怕的漩涡里面? 这样的纠缠,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尽头?难道真的要这样一直耗下去吗? 门铃响起来时,她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躺在沙发里,混乱的思绪被门铃声打断,她困惑地皱了皱眉,这个时间,谁会来这里? 以前除了舒怀安会来这里找他,根本不会有别人来这个小公寓,可是,今天她跟他已经说好不在一起了,他不可能再来找她了! 那就是……那个人的名字才刚跃上心头,浅浅淡淡的男性嗓音透过大门传了进来,“唐菲胭……” 她全身一僵,差点跳起来。是他,唐奕,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不过,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会达不到目的的吗? “开门。”依旧是温和的声音,好像对她的反抗没有生气般。不过,她太了解他了,他习惯了她的听话,怎么可能对她的不听话没反应? 他叫她开门她就开门吗?他是谁? 而且这里是她的地方,她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有本事他就像以前一样凭空拿出钥匙来自己开门好了。 想起那不堪回道的往事,唐菲胭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哼,她以为自己长大了,真的自由了!其实,她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现在装什么斯文叫她开门呢? 她偏不要!就不要!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清澈如水,即使是隔着门板,都分外好听,“我不介意一直在外面等你,你知道的。” 变态!变态!是谁说他不是变态的! 唐菲胭用力地将自己怀里的抱枕砸到门上,怒目而视,她说过不要生气的,可她控制不住,这个男人,好像天生注定就容易把她惹火一样! 瞪了半响,最终明白,他绝不是个虚张声势的人,好吧,比变态比偏执,她根本就比不过,起身走过去一把拉开大门,“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站在那里望着她,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妥协一样,“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的……义务了吧?” 第123节 “什么义务?”杀了他吗? 她与他之间只有仇恨,没有义务!他真的没有必要把那两个字咬得更重一些的! “情人的义务。” 唐菲胭直接傻眼,不敢相信那两个字居然就这样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他居然就在她家门口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来。 谁跟他是情人?他还可以再不要脸一点没有关系! “你……不要脸!”她涨红着脸想要关门。 他抬出一边手一把挡住,“我想要跟你一起睡。” 还能更丢脸些吗?如果这时被邻居听到,她还要不要活? 这层楼一共有四户人家,虽然唯一一家她认识的那个年轻男子据说今晚已经要离开新加坡了,但是还有其它两户好不好? “恶心!”她用力地推门想要关上,可是他的手臂挡在那里,她怎么可能关得上! 他一只手直接搂住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抱进去,再顺手关上房门。 很快,他就踏入了她唯一仅有的私人领域,这让她分外怒不可遏,“唐奕,你到底想怎样?” 这是她仅有的小天地了,可连这最后的底限都被他侵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给你送东西吃。”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她的小套房,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看完了,举了举手里的那个精致的点心盒,“顺便,睡觉。” 唐奕把那个点心盒放到桌面上后就直接往她的房间走去。 “不好意思,我早已不喜欢吃蛋糕了!”趁着他走进她的房间之前,唐菲胭再一次当着他的面拎起那个精致的盒子扔进垃圾桶里,未了,还拍了拍手,“真是脏了我的手。” 懒得理他!反正他现在已经踩进来了,她也没有本事把他推出去。那么就剩下自己离开,可天下之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算了,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以不变应万变吗?跟着他起舞,永远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恨恨地往沙发走过去,他要睡房间就让他睡好了,大不了今晚她睡沙发,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菲胭,我说过,我要跟你一起睡。”平稳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当然,我不介意睡在哪里。” 唐菲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感觉自己被唐奕一步步地逼近,可她已经无路可退,她所有的路,都被他堵住了。他说,情人的义务,见鬼的情人义务! 他们之间是情人关系吗?他理解什么叫情人吗? 不过也不不得不佩服他,他这个人虽然在英国长大,又在那里念的书,可对中文用词实在很精妙。 他不说女朋友,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不是那种关系,也不说情妇,因为她其实,连他的情妇都算不上。 他说,情人。情人?他们是情人吗?不是仇人吗? 无力,深深的无力感一直笼罩着他。 他今晚来这里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色欲熏心!这个男人在这方面从来都可怕得要命。 虽然昨晚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他的面前脱下衣服,告诉自己既然他想要她的身体,那便要好了!随便他。 可是现在的她,面对他真的上门来索要的时候,竟然没有办法忍受他的碰触。一点点都不能。 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仇恨,说结束,难道就真的可以结束?她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地忘掉爱她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威胁,他的手段。 要她现在跟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像以前一样在爱欲纠缠中欲生欲死,那些痛感与快感……只是想像,她都恶心,非常非常地恶心。 她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想着今天晚上,心里如油煎一样。他不会放过她的,他已经明确地说过,要她回他的身边,要她的身体。 卧房里一直静悄悄的,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她很了解他,他一定是设定了一个时间给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超过了,他就会出手。而他在这方面的耐性,从来不会超过两小时。 何必呢?早死晚死,都一样要死的。 她唇边勾起冷笑,就当,被狗咬算了。反正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事情,总是逃不过的。这么多年,他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清楚吗? 踏进卧房,见他坐在她的书桌前,桌面上放的,是他永远都不离身的笔记本。原来在忙。她直接当他是透明的,走到自己那张虽然小却舒服的上床,拉开被子,躺上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唐菲胭……”他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躲在被子里的她僵了僵,脸上的神情一片冰冷。 来了,这让她害怕、让她恶心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是没用的,事到临头,她真的、真的,非常想逃。 她躲在那薄薄的空调被下面,感觉得到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颤抖!她听到了椅子拉开的声音,然后是一步步靠近床边的脚步声。 然后……盖住她整张脸的被子被拉了下来,她紧张得连眼晴都不敢开, 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胃里不断地在翻腾,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感觉得到那带着微凉温度的手轻轻的轻轻的把她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从脸颊上移开,整理好…… 然后,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 “不要蒙着头睡觉,对身体不好!” 直到这一句话在耳边响起时,她紧闭的眼眸这才惊讶地睁了开来瞪着那蹲在床边的男人。 他过来……就为了对他说这句话吗?她全身的肌肉在那一瞬间都抽紧了。 “不要你管!”恨恨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 幸好,他没有勉强她,帮她把被子拉到肩胛处后就离开床边了! 真是可怕,他竟然动手给她盖被子!这样的举动出现在唐奕的身上,真的是太变态了! 之后,房间又恢复了平静。他在电脑专注于他的事情,而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这样的时光,似乎又退回从前,那时他在英国,她在新加坡,隔着视讯镜头,他们各做各的。 那时的她,是害怕他的,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样平淡的相处中,还是有几分温馨,每天夜晚都是他陪着她。 只是现在的心情,与那时已经全然不同。那时是害怕,现在则是冰冷。 在床上躺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办法入睡。可是,维持一个姿势久了,特别是又处于那种紧张的状态下,想不酸都难,于是,她小小地翻了个身在床上躺平。 “你先睡,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像是意识到她小小的动作,唐奕平淡的声音从书桌那边传过来,却让她暂时地松了口气。 第一次躺在自己的床上,都觉得是不自在的。 有时候最恐怖的反而是等待的那种感觉,她不敢真的睡着,但又没办法一直睁着眼睛,半睁半闭间,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可一直是半睡半醒的,身子紧绷,当那双结实的手臂一搭上她的腰,她立刻一个激灵地惊醒过来。 “你干什么?”她剧烈地挣扎。 “安静一点。”他伸手按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她抖了起来,虽然痛恨自己没用,但确实在发抖。她知道,如果他要用强,她不是他的对手。 他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她在颤抖一样,将她抱进怀里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她闭着眼睛等待着,可僵硬了半天,发现身边的那个人呼吸平稳,安安静静。 他,睡着了,那她紧张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这么说来,他今晚真的就像他自己所说,只是想跟她睡觉?单纯地盖着棉被睡觉? 但在他的怀里她根本就不可能自在,她轻轻地蠕动着身子,想要离开他的怀抱,谁知……他的手臂紧紧地环住她,“别动,睡觉。” 这下子,想离他远远的心彻底地放弃了。是的,她也可以反抗,只是反抗的后果,她自己都不敢想像,既然拿他没办法,只能说服自己,当他不存在,睡觉吧。 可是怎么可能不存在?她偷偷地抬脸,望向他熟睡的脸庞。她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可这样清楚仔细地看到他熟睡模样的机会,并不多。 以前在床上,每次都是她累得昏睡过去,再醒过来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他们少有这样平静地相拥而眠的日子。 她细细地打量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得非常好看,温润、清隽,可隐藏在这下面的是完全的不择手段。 她只要想到与他之间的那样纠缠,那些没有办法解开的死结,她就觉得在他怀里的每一秒都是难熬。 “闭上眼睛,睡觉!”轻柔的嗓音止住了她再次的动作,她瞪大眼眸望向他,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很明显,他没有睡着,“如果你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他话语里的意味,她很明白,而且,他不是一个虚张声势的人,所以,现在的她如果聪明的话,就乖乖听话比较好。 看来他今晚看来是良心发现,不打算对她做什么了。 这样一想,她反而放下心来。 只不过被他抱着,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熟悉到痛恨的气息,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但就算睡不着,时间过去,僵硬得久了,每一条肌肉都发出疲累的讯息,睡意还是渐渐来袭。 其实,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已经成为了习惯。 人有时候可以抗拒很多东西,唯独不能抗拒的,就是习惯。不论好的或是坏的。 她的身子变得柔软起来,呼吸也变得绵长时,他知道,她真的睡着了。 缓缓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望着她的睡颜,她已靠在他的胸口上睡沉了,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小脸红润,这般全心全意的信赖。 现在的她,还是睡着时比较可爱一点。 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总是充满怒火的眼眸现在乖乖地闭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细细地颤抖,光洁的鼻子,还有…… 伸手抚过她的嘴唇,靠过去细细地吻,馨香软嫩。 唇上细碎的触感让她眉头微皱着,脸蛋埋入他怀里磨蹭,手脚习惯性地缠上他的身体。 睡姿一如既往地差。 她在怕他,用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肤、每一分的气力,都在抗拒着他的接近。 不过没有关系,是他将她强拖入怀里的,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从小到大,唐菲胭都是倔强的性子。 哪怕一时的屈服,都只是一时。 她是他用最卑劣的手段留在身边的,她的排斥,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可是没关系,他不在乎。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只要她的眼睛望着的那个人是他,这样也就够了。 爱也罢,恨也好,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之间,从二十年前,己经无法善了了。 那就不要善了。 他伸手抱紧她,任她在他的怀里睡得天昏地暗、无知无觉,依靠着他,依偎着他,那种单纯的信任,在她清醒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抗拒、敌视,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不能接受看着她离开,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笑靥如花! 唐菲胭,这辈子,你只能在我的怀里睡觉。 一夜的熟睡,却在清晨时分,微凉的空气里,响起了若有似无的细碎喘息声。 唐菲胭在熟睡中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是泡在水里,热得喘不过气来,她张开唇闷哼出声,像一尾被冲刷上岸的鱼,本能地拚命呼吸…… 她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退开来,然后一双灼热的大掌在她身上抚摸,每摸一个地方都让她敏感地颤抖着,渴望并且灼热。 “疼……”她喃喃地抱怨着,腰肢扭动起来想摆脱那种感觉,可那种又痛又寐的感觉如影随形,怎么都挣不开。 第124节 她的唇又被堵住了…… “唔……哥哥……哥哥……”失去理智掌控的头脑,凭着本能唤出了那个深印在她脑海里的称呼,娇娇嫩嫩的嗓音,在这灼热的室内既模糊又清楚。 随着那个称呼的出现,气氛猛地冻结,她昏昏沉沉的理智在那一刻冲破了欲望的迷雾,倏地清醒过来。 水灵的眼眸眨了眨,似乎完全弄不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赤裸的胸膛在她的眼前,肌肉结实的手臂撑在她的脸侧,他的指还在她的…… 她脸蛋上因为激情染上的红晕下一瞬间就退得干干净净。 “醒了,嗯?”他的呼吸稍稍有点沉重,压低身子,在她的耳边满意地轻舔,“也该醒了。” “唔……”她咬唇闷哼着,因为疼,也因为……她突然伸手推开他,身子滚到床边,干呕起来,吐了半天,却没东西可吐,她伸手捂住唇,那种恶心的感觉从胃一直涌到了喉咙口。 他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掀起黑色的风暴。 她想吐,她居然想吐!他伸手一把搂过她,拉开她的手掌,低头吻住她,不顾她的反抗与推拒,就狠狠地吻,舌头抵到了她的咽喉深处,吮住她的舌头拖出来重重地吸。 太可怕了,这种不要命的疯狂,实在太可伯了。 她被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下躲不开,恶心感加上晕眩感同时来袭,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掐住他的手臂,指尖用力地掐握,结实的肌肉拉出一道道鲜艳的红。 等他终子松开她的唇,看她剧烈地喘息时,他抵在她的唇边轻轻地问道。“恶心吗?” 她伸手推他。 “就算恶心,你也逃不掉的,唐菲胭。” 她知道她逃不过的!永远都逃不过! 又疼、又晕、又恶心、又刺激,这样复杂而强烈的感觉齐刷刷地冲了上来,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地握住,无法顺畅地呼吸。 他没有给她反抗和适应的时间,开始放肆起来…… 近半年时间的未经欢爱,她接受得异常困难。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疼痛,让她把嘴唇咬到出血,都无法抵挡那种强烈而汹涌的感觉。 双手用力地揪住身下的床单,想要逃开那种感觉……可是,逃不开的,怎么都逃不开。 早该想到,他晚上的安分只是为了此刻的疯狂。 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痛!用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掐……似乎只有这样自虐,她才能保证自己不放声尖叫…… 恨与怒,情与欲,这个世界,疯狂了,混乱了。 当一切平息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唐菲胭身子发软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唐奕望着她木然的神情,伸手,抚过她被汗水浸湿的长发。 她没有再反抗,毕竟,反抗根本就是没有用的。 就如同她当初所说,这具身体,他如果想要就拿去好了。 他的手掌,游移到她的腰侧轻轻抚摸,然后将她楼入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她的背。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咒骂,只是那样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乖巧得一如听话的猫咪一般。 “唐菲胭。” “……” “你要乖一点,嗯?” 乖一点?她的唇边泛起讽刺的笑,她乖不乖,有区别吗?他还不是依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傻,以为他真的不会对她怎么样,结果…… 像唐奕这样的变态,永远都不会讲道理,她早该想到的,却又放心得太早。得到这一次教训,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她好累了!这一场强迫式的欢爱,耗尽了她的心理、生理底限! 她连动一动手指头都懒得动!手指…… 唐菲胭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竟然疼得让她快要无法忍受了! 她闭上眼,没有去看!就这样吧!痛,证明自己还活着! 她的小动作仍瞒不过唐奕的眼睛,他还是很快察觉到了,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等着,等到她真的睡过去之后,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展开一看,眉头立即紧蹙。 那细嫩的手心全是渗着血的指甲印,深深浅浅的……刺痛他的心! 她就真的那么无法忍受他的碰触?讨厌到不惜这样虐待自己? 原来刚才由最初的挣扎到慢慢地不再反抗,是她显然已经找到了别的途径和方法,用来倾泄满心的恐惧和不甘,或许更多的是厌恶! 唐菲胭,你非要这样不可吗? 第二十八章 当筹码不再是筹码 时光就是时光,不会因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有所改变。 再痛的伤口,再深的仇恨,时间都不会因此而静止停留,它走着它该走的路,任由人事自在地变迁。 包括,唐奕与唐菲胭。 在唐奕平静的强势下,唐菲胭还是跟他住在了一起,当然,不是他的那幢老宅子,也不是她的小公寓,他们来到了英国,他那栋小红楼。 因为他的事务所在伦敦,他不可能长期住在国内。她愿意跟着他一起来伦敦,原因很简单,她不想在那个熟悉的国度里任他这样的欺负。 那么,又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现在的情形呢? 白天,他工作一向很忙的,每天早上从牛津开两个小时的车到位于伦敦市中心的事务所处理事情,晚上又照着原路返回牛津,从来没有漏过哪一天晚上的。 最值得唐菲胭庆幸的便是,他晚上依然会跟着她一起睡,不管她的反抗有多大,他都会搂着她不放,然后……是一起睡觉。 是的,一起睡觉! 这个变态的男人竟然没有再强迫她做那件让她反胃到想吐的事情。 她一直都以为,以这个男人的强硬,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他想要,一定会做到底的!也许还会用那些想也想不到的手段来逼她。 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真的只是盖着棉被睡觉而已。 他不做,是她最开怀的事情。管他用什么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 时间也在这样看似平静地生活中匆匆地走过了两个月。 很快便又迎来了伦敦的冬天。 她其实并不那么喜欢英国,这个国度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下雨,灰蒙蒙的天空,湿冷的冬季,就连心情,也潮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而她,对这里也算是非常熟悉,但却没有四处逛逛的兴趣。外面又是雨又是风,冷意直透骨髓,她情愿坐在壁炉边,望着那跳跃的火焰,想着自己永远也想不明白的心事。 今天也如此,手里捧着一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杂志,望着壁炉里温暖的火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在国内的学业,她没有再继续,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了!来到这里后,有一天晚上在入睡前,唐奕曾经问她,要不要去上学? 在昏昏欲睡中,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她到现在发现自己不知道还要干什么?明明才二十一岁,她却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很老了,老到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以前,她拼了命念书,那是有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离开他的控制!可是,她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那还要不要读书,对于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所以,她意兴斑斓地跟他说不知道。 这段时间,唐奕似乎比以前忙了,最近晚上回到这里的时间比以前晚了好几个小时。 她真的不是故意去算计他是不是真的晚多长时间回来的,只是,每次他回来就习惯性地抱着她睡,她怕自己醒来就睡不着了!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白天她懒得出门,有时候看书看累了就睡觉,哪就真的能睡那么沉呢? 门打开的时候,她真的是有点吓了一跳,手上的杂志差点掉到地上。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装作看不到一般,把脸转到膝盖上的杂志。 才中午的时间,他回来干什么? “书拿反了!”唐奕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那张在壁火的映照下红通通的脸蛋,忍不住伸手上去细细地摩挲。 “不关你的事。”唐菲胭起身,往楼上走去。 她才要跟他在这里玩这种纯情的暧昧。 “拿件大衣下来。”唐奕没有阻止她,对她这种态度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之前,他淡淡地出声道。 拿大衣?那就是说要出门了?唐菲胭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冷冷地道:“我不想出门。” 外面凄风苦雨的,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受罪吗?她才不要。 “听话!”这次,唐奕没有妥协,口气很坚定! 好吧!既然他说听话,那就听话吧!去就去,不管去哪里,他休想她会给他好脸色! 于是,很快,唐菲胭回到楼上卧室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保暖的羊毛内衣加上厚厚的外套,还夸张地戴上了围巾帽子、手套,加上加毛的羊皮靴。 当她全副武装像只小企鹅般走下楼下时,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明显地看到了笑意。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唐菲胭冷哼一声,不理会某个男人直接往门外走去。 今天真的是个很不一样的日子,因为唐菲胭正要拉开他停在门口的车正要坐上副驾驶室时,发现里面正坐着一个银发灰眸的英国男人。 那个一个很英俊也很典型的英国男人,看到她时,脸上扬起一抹很优雅好看的笑,然后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跟她招呼:“小妹妹,你好!” “你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唐菲胭对于他的朋友也实在是提不出更多的热情了。 最近的怪事多到爆,几乎每个男人见到她都叫她一声‘小妹妹’,那个欧阳一砚,那个半生不熟的怪邻居,还有今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国男人。 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唐菲胭很认命地往车后座走去,刚想拉开车门,身后的男人更快地帮她拉开了,他要在别人面前装绅士,那就要他装好了,唐菲胭没有虚伪地跟他说‘谢谢’,直接坐上车。 对于她来说,坐哪里都一样,最好可能离他离得远一些。 只是,她料到了开头,没有料到结局。 她以为唐奕会回驾驶座开车,谁能料到他竟然走到副驾驶室门前,对着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子丢下一句话:“你开车。”然后就回到了后座,与她坐在一起。 好吧!他喜欢坐哪里就坐哪里好了! 唐菲胭不理会前座那个银发男子了然的目光,在唐奕坐到身边来的时候,身子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些些。 就在她还想再动一点的时候,坐在身边的男人竟然不顾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一把把她拖过去紧紧按在怀里,在她还不及出声的反抗的时候,他附在她的耳边威胁着:“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当着他的面吻你。” 好吧!他无耻,她自认为她比不上! “fran,可以走了吧?”银发男子自是没有漏看了这对小情侣的举动,已经认命地坐到驾驶座上的他从后视里看着这一幕,笑得很开心。 第125节 唐奕搂着唐菲胭一声不吭! 银发男子似乎很了解唐奕这个人的性子,也不跟他计较,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钥匙一转,随着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响起,车子竟以一种飞一般的速度窜了出去。 吓得唐菲胭不得有伸手把揽住身边男人的腰,天啊!英国男人不都是很绅士优雅的吗?怎么会有人开车像前面这个男人一样? 这下子,不要说欣赏沿途的风景了,她紧张得连眼都不想张开,就怕自己会从车子里飞出去了。 而唐奕,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但是低下头,看着那双张纤细的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时,嘴角边扬起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这段时间以来,想让她这么地主动靠近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换个人开车而已,就这么轻易达到目的了! 本来他今天只是到学院去拜访了几位有名的导师,咨询关于让唐菲胭在下个学期入学的事情,看到她每天呆在那座小红楼里,几乎足不出户,而他没有再多的时间陪她,既使他想陪她,她也是不愿意的,所以,他才想着帮她多问问几个学科的招生情况。 虽然他有问过她,要不要继续读书,她说不知道!不过,他本身也不愿意让她天天呆在那个小世界里,无感无知的样子。 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与他对抗,只是,在怎么也放不了手的同时,他还是希望可以看到她脸上还有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反抗不了就认命的样子,这样的唐菲胭,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以前那个会撒娇会生气地叫他‘哥哥’的唐菲胭。 牛津到伦敦本来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在那个男子飞车的速度之下,竟然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点就到了。 车子在伦敦市中心,唐奕的事务所楼下停下来时,唐菲胭已经吓得两脚发软,连下车都是唐奕扶着。 一下车,冰冷的风重重地刮到脸上来,没有了车上暖气的环绕,唐菲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意识到她的冷,那放在肩上的手搂得更紧了。 还好,从车上下来到重新回到有暖气的室内,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 唐奕的事务所,以前她来过几次,但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的,也没有注意到里面有多少人,更别提认识那些人了。 这次,也不例外,一到楼上,他就把她送到了他办公室里。 既然他是来工作的,还硬要带她过来干嘛?唐菲胭窝在舒适的沙发瞪着那个正在办公桌前认真看宗卷的男人。 可恶,原来还以为他要还她到哪里呢?谁知道来他的事务所。 一室的安静,好无聊! 他们在白天基本上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相处时刻。 他回英国之后就早出晚归,除了夜晚的相拥而眠之外,他们之间基本上连话都说不上,虽然在新加坡时,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少得可怜。 回到家的唐奕基本上不是个健谈的人,有一次她偶尔听到他在跟别人打电话,似乎一直是电话那端的人讲个不停,而他则是静静地听着,后面,她就听到了他说了这样一句:“法庭上的话以小时计费,法庭下干嘛浪费那么多口水?” 这是他的价值观吧?因为在法庭上说话可以赚钱,回到家里没有利润可赚,就不必浪费口水了。 他不说话,她更是不想理他,所以只要是两人独处的时间,除了床上以外,基本上是一室的安静,可,却不会不自在。 她努力忽略掉自己脑海里闪出来的最后那句话。 “无聊的话,可以到外面走走。”看得出来她的百无聊赖,坐在那里的唐奕淡淡地出声道。 “你说的哦!”唐菲胭从沙发上跳下来,“去哪里都可以吗?”她有些期待的问道。总比在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好! “不要离开事务所就好!”唐奕头也没抬地回道。 那跟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唐菲胭又无力地跌回沙发上。她跟他事务所的所有人都不认识,出去跟谁聊天啊? 而且人家在工作时间,有多余的时间来理会她吗?还是算了吧! 就在唐菲胭打算干脆在躺在沙发上睡觉算了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竟然响了几下,显然是有人找他有事。 为了不让自己丢人,她还是乖乖地沙发上坐好了。 “come in。”在唐奕示意外面的人可以进来后,厚重的办公室门口打开了,进来的是一身黑色合身套装的女子。 “boss,苏珊小姐的案子,她想亲自跟你谈。” 裴靖柔带着一个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长长金发的女子走到唐奕办公桌面前。 “fran,好久不见!”叫苏珊的女子一脸灿烂的笑容朝唐奕伸出双手。 “苏珊,好久不见!”唐奕站起来,礼貌地微笑着,伸出手,外国人的拥抱礼仪他还是不想入乡随俗,所以,他只是伸出一只手。 唐菲胭努力忍着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强烈不悦,狠狠地盯着那两只交握的手,还有他脸上可恶的笑。 “fran,关于我们公司那个案子,我想亲自跟你谈可以吗?”唇边依旧是淡淡的笑,既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也不会过分亲近。温文儒雅,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笑容,让苏珊最为着迷。 “恐怕在这里不方便。”唐奕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然后很快收回视线,“不如到会客厅吧。” “菲菲,好久不见!”裴靖柔顺着自家boss的目光,自然是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满脸不悦的唐菲胭,其实在boss带人上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来了,但是因为要接待这位难缠的苏珊小姐,她没有过来招呼。 不过,怎么看这个小妹妹的脸色不对劲啊! 再回头看看自家boss脸上的笑,哦,有问题! “好久不见!”面对久违的裴靖柔,唐菲胭努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尽量让自己的口气不要那么地冲。 “fran,她是?”苏珊有些不解地望着那个坐在沙发上,漂亮得出奇的东方女子。这么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在fran的办公室呢? 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好像充满着敌意!难道是fran的爱慕者?一想到这个,苏珊有一种想捍卫主权的想法,她笑得更灿烂了,“fran,我们走吧。” 唐奕并没有回答苏珊的问题,率先走了出去,倒是裴靖柔在出去之前多事的回了一句:“苏珊小姐,那是我们boss的妹妹。” “哦,原来是妹妹啊!”远远地,在她们三个人走出去后,唐菲胭还听到那个金头发的女人那一句让她恨不得冲出去打她一巴掌的话。 去你的妹妹,她才不是他的妹妹! 唐菲胭狠狠地盯着那扇已经合了的门,一股闷气就这样堵在了心口。 原来这就是那个苏珊小姐啊?哼,fran,叫得这么亲热!跟她很熟吗? 气闷又无聊至极的唐菲胭恨不得把他办公室里的东西都砸烂,只是,视线在看到他一向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此时竟然好好地放在桌上时,她计上心来。 他不是最讨厌别人碰到他东西吗?她偏要去看看那里有什么秘密不可,他不是有洁癖,讨厌别人搞乱他的东西吗?她今天就不信邪了! 他越讨厌的事情,她偏偏就要做。 于是,无聊不再无聊! 想到就做,唐菲胭冲到他办公桌后面,坐在那似乎还留有他温度的椅子上,开始动手去弄他的东西。 当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时,唐菲胭以为是他回来了,没有那种被抓住的紧张,她只是抬起眼看了一下,没想到,进来的人并不是唐奕。 而是,今天开快车让她脚软的银发男子。 直到现在,唐菲胭才真真正正地看清楚那个走进来的高大男子,有着她所见过最最深邃的五官,银色的头发,飞扬的眉,灰色的眼眸,还有挂着情懒笑意的嘴唇,显示出这是个充满魅力的男子,而且很明显,他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清楚,也乐于表现。 “下午好,小妹妹。”还是那口略显生硬的中文。 “唐奕不在,你来有什么事?”这么的自来熟,那就是他的朋友了。既然他的朋友,那么她也不用太客气。 “啧啧,你这样就不对了。”他叹息地摇头,“过门都是客,怎么说,你至少也应该给我倒杯咖啡才对。” 银发男子走到办公桌前,一脸惊叹地望着那已经被唐菲胭搞得乱七八糟的桌面。 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被她东一卷西一卷地扯出来,有些卷宗的牛皮封面上还沾有着似乎是不小心滴上去的水渍,最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台被fran当成宝贝从不让人乱碰的笔记本电脑,此时正在被某个女人拿来玩网络游戏…… 此情此景怎能让人不吃惊? 如果fran进来看到这相场面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啊!他好期待啊! “对不起,我不是他的员工,没有义务给你冲咖啡。”唐菲胭继续把目光放回到屏幕上。再跟他罗嗦下去,她就要玩完了! 而且,就冲着他今天故意开快车吓她,这笔帐她还记着,别想她会给他好脸色。 望着那个沉默的少女,从她漆黑的发到纯东方的清丽容颜,她安静的模样,微皱的眉,都带着一种神秘的忧伤,让人想要伸手将那不能舒展的眉头给抹开,让人想要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只为哄得她一抹开心的笑颜。 他看到她的时候,突然有些明白了fran那种可伯的执着。 他的目光无礼直接到让人想忽视都难!于佳辰侧过头去,神情高傲地望向他,“你不知道这样看着女孩子,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 女孩和女人的矛盾综合体,他唇边的笑意味深长,“抱歉,我只是太好奇了。”当然好奇了,每次都只是在屏幕里看到,现在终于有机会这么近地看到本人。 “你本人更漂亮些。”他的食指托着下颇,定定地望着她。 她直接当没有听到,“唐奕在会客厅。”意思是说他可以去那里找他。 银发男子斜斜地挑了挑眉,她那句话的意思是,他有话快说,没事可以走了?啧,真的是个直接的小辣椒,他摸着下巴,深思地说道。“我是来找你的,小妹妹。” 小妹妹长,小妹妹短的,他跟她很熟吗?唐菲胭直接嗤之以鼻。 “你不是想离开fran吗?”他微笑着,无害而且真诚地说道。“我有办法。” 唐菲胭冷冷地瞪着那张可以称之为祸水的脸庞,半响,她唇边勾起讽刺的弧度,“你是他的朋友,跟我素不相识。居然会主动跑他的办公室,来告诉我怎么离开他?是你脑子短路了,还是你觉得我很傻?”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来,本身就是对她的海辱,当她是傻子耍,她会相信这种荒谬到极点的谎话? “你可以听完我的话后,再行判断,嗯?”对她不客气的话语,银发男子一点都没有介意。毕竟,跟在fran身边久了,可爱的小妹妹早就被fran带坏了,他有心理准备。 “我不想听。”她冷下脸来,把手上的鼠标一扔,也没有心情再玩了,偏过头望着窗外,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可银发男子下一句话却让唐菲胭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听见他说:“我,其实是fran的哥哥。” 怎么可能?她是不是耳朵出现重听了?唐奕怎么会有哥哥?不可能的! 看到唐菲胭脸上的不信,银发男子拉开她面前的椅子坐下来,看来是打算跟她好好聊一聊历史了。 “是堂哥!”伸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只签字笔放在手上转了起来,“我叫强森。道尔,比fran大一岁,我从小就认识他,他七岁以后,我就没有见他真心地笑过。” 安静了?强森看了眼那个己经被挑起注意力的女孩一眼,心里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的这个堂弟,似乎真的有机会可以得到幸福了。 “七岁之前的fran,是个很温和的小绅士,斯文有礼,小小年纪就得到大家的喜爱。”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英俊的父亲,美丽的母亲,良好的家教,所有的这些都让人羡慕的,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来自东方的小男孩竟然会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 虽然没有道斯家族这个背景,可是对于一般的孩子来说,fran拥有的一切已经够让人羡慕了。只不过,上天给了你让人羡慕的一切之后,就会突然之间全部拿走。 那个温文的小男孩,在接到父母的死讯后,面色苍白而且平静,一直到那个男人来接走他,他都一言不发。 再后来,他回到了英国。强森却明显地发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已经不一样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从他嘴里问出原因。 不得已的他动用家族力量去追查,竟然发现了更大的秘密,那就是那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友,竟然是他的堂弟。当然也就知道了他改变的原因,了解之后,怒不可遏。 同样让他生气的便是,fran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跟他有这层关系的,却从来不提起,这一度让他气恼了好久。 他们身上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液,当然同样有着不会轻易相信人的天性,如果不是从小就认识,他们之间不会有那么深的信任和情感,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仇恨,他感同身受。 一场完美的复仇,就此拉开序幕。 当然,除了唐奕身世部分,其它的,是没有必要跟这个无辜的小宝贝讲的,唐氏夫妻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真的结束了,这一点,他跟fran都清楚的。 “童年失去双亲,要每天面对逼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还得认贼作父,那么长的岁月,是怎么度过来的?这样的心情,宝贝,你想想看,会是什么样的?嗯?” 唐菲胭沉默了,她已经没有心力去介意这个强森对她的称呼,因为她突然发现,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年以及现在的唐奕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处境。 疼痛如花,瓣瓣绽开…… 第126节 他也渴望亲情吧?他也需要关怀吧?曾经她也以为爸爸妈妈对他都不错,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不错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讽刺呢? “宝贝,你明白了吗?fran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就算他肯,我们道斯家族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做过的坏事太多了……可是你夹在中间,怎么办呢?唐兴业再坏,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难道会眼睁睁看fran对他赶尽杀绝吗?所以,他才会把你藏到英国来,不想让你看到那些……” “他那样的性格,所有的事情都会深藏在心里。所以他的很,永远是最深的。可就在那样深、那么浓的恨里,他依旧没有伤害他仇人的女儿。再想想看,这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伤害她?唐菲胭刚想开口反驳,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就软了下去。相比他的性格,他的狠绝手段,他对她做的,真的……不算什么了。 “他最开始,只是冷落你而己。如果不是你激怒了他……” “我什么时候激怒了他?”她忍不住张口反驳。那时候的她,怕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敢激怒他? “哦,是没有。你只是跟一个学长出去约会,顺便跟他笑得很开心,顺便被他摸了一下脸而已。”强森耸耸肩,云淡风轻。 这些事情,虽然他一直在英国,但是他还是有了解的途径的,至于这个有些不光明磊落的途径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学长?约会?笑?她突然想到十五岁那年,她本来是要打算跟学长出去吃冰。正巧被回国的唐奕看到,然后,他的一切都变得可怕起来。 原来…… “宝贝,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强森朝她眨眨眼睛。 “你是说,他是……”吃醋那两个字她完全说不出口,这个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唐奕耶,那个永远冷静自持、光风霁月的唐奕耶,怎么可能会…… 难道上次那个郑莎莉说的他喜欢的女人,会是……额,今天受的惊吓太多了,她一下子无法接受。 强森双手相握,微笑地望着那个明显受到惊吓的女孩,“不准你跟别的男人说话,不准你靠近别的男人,如果你只是认为是男人的占有欲,你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你是说……”她不敢说出口。 “宝贝,你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嗯?” 唐菲胭的脸色冷了下来,“我跟他之间,绝无可能!”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样?他们之间横着那么深的仇恨,他们要怎么样才能跨越过去? 第一次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她也会为他心疼,但是…… “你想离开他的,不是吗?”啧啧,人不要太铁齿,否则…… 她抬眸瞪向他,这个男人到底想看哪一出戏?这么地鼓动她离开那个男人?她离开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何况,他们不是好朋友吗?而且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呢! 唔……亲人!她想到了!这个男人,好小心眼啊!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所有威胁你的筹码,都不再是筹码。”强森手中的签字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面前那个浅色的宗卷上重重地划下一笔,叹息地摇头,“你懂了吗?宝贝。” 就算他多划两笔下去,甚至把整个宗卷扔到地上踩,等下唐奕进来看到,也不会骂她的! 爱?唐菲胭征住了。 “我的话说够了。”强森起身,轻轻地抚平袖口的皱褶,“懂不懂,就看你的领悟能力了。” 一直到他离开很久,唐菲胭都还是静静地坐他专属的办公椅里,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发呆。 ------题外话------ 亲们,端午节愉快! 采薇前天弄了一个读者调查投票,用电脑登录的话直接点击文章简介下面的“读者调查”投票就可以了!这个不需要任何的费用,只是采薇想确定一下下个文要写什么,参考一下大家的意见!相对采薇自己来说,比较倾向于写人兽文来调节一下最近写现言写得有些头爆的情绪!但是,因为对身能力的了解,估计写古言要扑文的机率比较大,忐忑中…… 第二十九章 当筹码不再是筹码(2) 第二十九章当筹码不再是筹码(2) 唐奕回到办公室时,天色已经全部都暗了下来。伦敦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不过是下午6点而已,外面早已灯火璀璨了。 只是,为什么她连灯也不开? 伸手打开大灯的同时,看到了那个小女人正坐在他那张大大的椅子上发呆,同时也看到了他乱成一团的办公桌。 与他同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几个缠着他要请他一起出去吃饭的下属及苏珊小姐。 这,还是boss的办公室吗?那个桌面乱成这样,地上还有几支签字笔横七坚八地躺在那里。 boss不会因此大发脾气吧? “菲菲……”唐奕没有空去理会地上及桌面上的东西,他在担心那个不说话的女孩究竟怎么了? “你……”在唐奕的手要伸到她的脸颊边时,唐菲胭终于从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人,正想推开他坐起来,却在伸手抬眸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脸孔映入眼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曾经住在她隔壁的男人? “helle,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跟在boss后面进来的傅恒自是没有漏看了唐菲胭在看到他时,脸上那像是被鬼吓到一样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唐菲胭真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眼前的男子再也不是以前她经常看到的总是穿着一套休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 此时的他,穿着一整套正式的西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虽然那张娃娃脸还是如以前一般,皮肤白里透红,像个粉妆玉琢的芭比娃娃;淡然的眉毛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圆溜溜的可爱;长长的羽睫,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对人撒娇放电;挺秀的鼻梁,配上一张嫣红的小嘴,比女人似乎还甜蜜诱人。 “小妹妹,我是傅恒,是dc律师事务所专门负责资产纠纷案的律师。”脸上的笑还是那么灿烂,似乎可以把整片黑暗的天空都照亮般,可是看在唐菲胭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很好!真的很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住在她隔壁天天都跟见上至少一面的邻居,还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帮她修热水器,甚至在离开新加坡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醒她回家! 好一个热心肠的邻居啊! “菲菲,我们一起出去吃饭。”裴靖柔也热情道。 “是啊,fran,你应该把小妹妹介绍给我们认识才对啊。”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珊也开口了。 谁要跟她一起吃饭认识啊? “唐奕,你混蛋!”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唐菲胭飞一般地从几个人中间冲出办公室。 “菲菲……” 唐菲胭低着头,怒气冲冲地朝外面走去,却在走廊的时候被某人一把拉住,“电梯门在那边。” “我现在不想坐电梯,怎样?”挑衅地抬头瞪向他。 那便不坐好了。他耐性极好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走楼梯!” 好吧,走楼梯,反正也没有多少层,下八层楼的楼梯对于他来说,小意思而已,就怕她自己受不了。 于是乎,在几位金牌律师的见证之下,他们风光无限,在外人面前永远温和有礼的boss大人,为了不让某位小妹妹生气,陪着走楼梯去了。 “fran真的陪她走楼梯?”美丽的苏珊小姐张大了眼眸,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不跟任何人妥协的男人,此时竟然真的会陪小妹妹走楼梯,太不可思议了。 “苏珊小姐,我们坐电梯下去吧。”裴靖柔率先往电梯门走去,要是晚了,今晚他们就别想堵住boss跟小妹妹一起吃饭了。 “fran跟他妹妹感情为什么这么好?”一同坐上电梯后,苏珊还是无法理解东方人的行事作风。 虽然之前她以为那个女生对她有敌意,但知道她是fran的妹妹后,她反而不以为然了!但是看起来fran对这个妹妹的重视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苏珊小姐,我们东方人兄妹情深的感情,你是无法理解的!呵呵!”傅恒笑着回答道。 电梯很快地下到了一楼,门打开的时候,正好看到boss大人追在小妹妹后面。 “累了?”唐奕跟在那个已经明显气喘息息的小女孩,真是倔强! 哼!不理他!好久没有冲得这么快了,双腿真的是有点发软,但是她才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呢! “fran。”好听而低柔的嗓音从后面传来,“我们一起去……。”苏珊率先走到唐奕身边,那只纤纤的玉手竟然就这么搭到了唐奕的肩上。 “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她的邀约还没有说完,唐奕很干脆地回绝道,牵着生气的人儿往一旁走去。 “好了,这么晚了,我们先去吃东西,嗯?” “我不要吃东西。” 她哪里也不想去,她现在不想看到他!她的心中燃起熊熊的火,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么恼怒! “车子也不在那边!”唐奕有些无奈地拉住那个气冲冲的女孩子。 “我不要坐你的车。”一把甩开他拉住的她的手,讨厌,刚才跟那个金头发牵过手,不知道洗了没有,等下回去她要多洗两遍。 “不如,坐我的车,好不好?”傅恒满脸笑意地上前,打住那对闹得很不愉快的男女。 时机配合得真是太好了,要不等下天黑地暗的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好,反正就是不想坐他的车,“好,你顺便搭我去吃饭,好不好?”她直接无视掉某人的眼神,一口答应下来。 她看向他,用一种很坚决的口吻对他说道。“我现在要跟他一起出去吃饭。” “菲菲,不如,坐我的车?”这个死傅恒,一定是惟恐天下不乱,裴靖柔笑着过来拉住唐菲胭的手,眼角的余光看到boss大人平静无波的表情,忽然心中就升起了莫名的恐惧。 “不要,我喜欢坐他的车。”唐菲胭脸上荡着笑,刻意走到傅恒的身边,眼看就要攀上傅恒的手臂。 “唐菲胭。”他静静地叫着她的名字,明明没有提高语气,她却听出来里面的冷厉味道。 突然就觉得委屈,万分的委屈,他对别人永远都是和颜悦色,可是对她,除了威胁,就是威胁,她讨厌他,最最讨厌他! 可同时她也知道,也许现在的唐奕会纵容她很多事情,但一且他决定的,他不会更改。所以,就算不情愿,她还是上了他的车。 心里有气,坐在车里她干脆一言不发,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所以,车里面除了两人几乎可以忽略的呼吸声之外,一片沉默。 可是,越气就会越委屈,越委屈就会越想哭。唐菲胭第一次感觉到有那种鼻子那种酸酸的滋味! 然后,一直认真开车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方向盘一转,车子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伸手,硬是把她的脸给转了过去,双目对视,她的倔强与坚持,他的冷静与温和。 默然对视,望着那圆圆的眼睛泛起浅浅的红,他的指间,力道顿失;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他终于开口:“下车。” 下车?这是什么意思?唐菲胭望着外面的暮色,他不是要把她扔在这里吧? 这个人竟然这么过分!下就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当她真的稀罕坐他的车是不是? 唐菲胭动作迅速地按开车门,下车!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跟这个不要脸又变态的男人在一起了。 车门被重重地甩了起来,然后那倔强的身影真的一步步往前走去! 唐奕手中的电话终于接通:“boss?” “跟moon马上到……”唐奕把地址报了过去后,很快地挂机,然后发动车子跟着那个倔强的身影慢慢开过去。 英国的冬天,气候变得很冷,尤其是这样的入夜时分。 虽然中午她出门的时候把毛衣、毛裤、长靴都穿上了,还加上羽绒衣,戴上围巾帽子,包裹得像只笨笨的小企鹅,可是,还是好冷! 唐菲胭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也不想停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是不想要跟唐奕这个变态的男人在一起!竟然真的要她下车! 呜呜呜,又冷又饿!她是不是应该滴两滴泪下来?只怕眼泪还没有掉到地上,就在空气中结成冰了。 身边除了潮湿的冷风,还有时不时路过的路人。 奇怪的是,英国人,无论男女老少好像都不怎么怕冷,在这样寒冷的夜晚竟然还能看到穿短袖的男人,还有那些光裸着两条腿走过的的女孩,她穿着这么多走路竟然还觉得冷,实在是教人汗颜。 第127节 跟在后面的车子很快就来到她的身后,追到她的同时放缓了速度,车窗也缓缓降落,露出一张神情冷沉的俊颜。 “上车。”他沉声命令道。 唐菲胭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朝前走去,完全当他是空气。 “唐菲胭!” 听他叫她,她反而走得越发快了,唐奕额角一抽。 忽见那女孩子突然止了步伐,转了个身……车子“吱”地停下来。 路灯昏暗,照在那张清妍而被冻得苍白的小脸上,秀眉一拧,她看着车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看到她不跑,唐奕立即推开车门下车。 唐菲胭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脸上的神情既郑重又平静,等他走近后,便以一种坚决的语调地对他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受你的要胁了,也不会再听你的话了。更不想再见到你,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唐菲胭,闹够没有?回家。”看着那个不仅是脸蛋就连嘴唇也冻得发紫的小女孩,唐奕原本就微锁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不要跟你回家……那里不是我的家……”唐菲胭努力地摇摇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眼眸里是一直拚命压抑才没有掉下来的泪珠,嗓音却在发颤:“我没有家了。你也不用再拿照片的事情威胁我,反正……反正……我就是不在乎了……我讨厌你!”彷佛是不愿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泪,因为那太像示弱,于是一说完,她便转身朝前方奔去,黑色的长发在身后发狂地扬起,渐渐的越跑越快,似乎身后有妖魔鬼怪正在追她。 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唐奕掉头快步走回车子,正要上车,后面追上来的另一辆车停了下来,车窗打开,是傅恒跟裴靖柔。 “boss,发生什么事了?”裴靖柔看着那一脸阴郁的唐奕,额,该不会真的是跟小妹妹吵架了吧? 单手撑在车窗边,他弯下腰仔细交待道:“跟着她,想办法让她上车。如果她不肯上车,也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她这么怕冷,在这样的夜晚在外面呆久了怕是要感冒。 “yes,boss,那您……” “等她没事了我再过去接她,快跟上去吧。” “yes!”车子很快开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两指捏揉额心,望着那越跑越远的身影,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重。 今天的唐菲胭很不正常!他要想一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他没有马上上车,只是站在那里,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透着一抹旁人无法察觉的孤单。 傅恒与裴靖柔听从自家boss的吩咐,一边驾着车慢慢地跟上那不领情的女孩,一边暗自好笑,原来在司法界几乎被传为不败神话,不管多棘手的案子拿到手里都能“无往不利”的boss大人,好像也不怎么会哄女孩子嘛! 其实哄女孩子呢,应该带着笑,多说几句好听的话,不就ok了? 瞧boss大人,明明紧张得要命,干嘛还是一副强硬而冷若冰霜的模样,以为自己还在开庭中吗? 再一看那气呼呼的小妹妹,人长得水水的,身材又好,跟自家boss大人又是一起长大的,既然所有该了的恩怨都了了,他们就不能像一般的小情侣般亲亲热热的吗,闹什么意见呢? “菲菲,天气很冷,上车好不好?”车子跟上了唐菲胭,裴靖柔下车出声叫住她。天气这么冷,要是小妹妹出了什么事,boss大人也不好过,还是快点上车吧! “是他让你们跟来的?”唐菲胭也停下了脚步,确实走得有点累了! “小妹妹,别气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会忘记烦恼,好不好?”傅恒也从车上下来。 “傅恒!”唐菲胭把脸转过来与傅恒直接面对,“是不是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ok。”傅恒认命地举起手,“今天你最大!去哪里都听你的。” “好!上车。”唐菲胭看到唐奕并没有在里面,所以再难过也不想让自己再受这冷风的苦了! 第三十章 当筹码不再是筹码(3) 热闹的pub里,唐菲胭闭着眼睛趴在吧台上,耳里听到店里播放的歌声。 当酒保递过不知道第几杯酒过来时,裴靖柔伸手拦了下来,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她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菲菲,不如我们送你回家吧?” “回家?回什么家?”唐菲胭用力地一拍桌子,漂亮明媚的大眼狠狠地瞪向她,“我为什么要回去?让他跟那个讨厌的金头发卿卿我我不是更好?” 额额额……听了一整晚小妹妹在那里骂他们的boss大人是个花心大萝卜,裴靖柔真的头都痛了。 如果他们家的boss大人这样清冷的男子也可以称之为花心的话,那这个世上的男人早就该自尽以示惭愧了。 这个小妹妹,吃醋也吃得太没有道理了吧?好吧,她承认,其实她今天对苏珊说那句话,也有看好戏的成分存在。 只是,没想到,小妹妹被恼成这样啊。 “他居然还敢叫你们来看着我,凭什么啊?叫我乖一点?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把裴靖柔挡住的那杯酒抢过来,迅速地一饮而尽。 裴靖柔想抢都来不及,天哪,小妹妹喝成这样,被boss知道的话,她会不会被砍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应该听从傅恒的建议,吃完饭后又陪她到夜店来的。 “菲菲,怎么样?这个酒好喝吧?”惟恐天下不乱的傅恒在那边与一个辣妹勾搭了一会后回到唐菲胭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还不错!你不去把妹妹了?”看到傅恒过来,唐菲胭喝得红通通的小脸蛋扬起了笑。 “随便聊聊而已。”傅恒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与唐菲胭碰杯。 “你不是打算要聊到床上去吗?”裴靖柔睨了一眼傅恒,“不要让她喝那么多了,小心boss找我们麻烦。” “我对乳牛不感兴趣。” “金头发也是乳牛!”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敲在桌面上。 “菲菲,你这么讨厌金头发啊?”傅恒脸上的笑无害极了。 “对,讨厌金头发,讨厌乳牛,讨厌唐奕!” “不如,我们去跳舞好了!”傅恒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拉着身子虚软的唐菲胭一起往舞池而去。 “傅恒,别闹了!”裴靖柔急忙跟在后面叫道:“很晚了,她该回去了!” “谁要回去啊?”唐菲胭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回去这两个字。 “跳完舞再说!”傅恒拉着她很快穿过人群,下一秒直接爬上了领舞台,随着疯狂的音乐,妖挠地扭动起身子。 这是她第二次跳舞,但她仿佛天生就是的焦点,在会玩的傅恒的带领下,曲线玲珑的身子柔若无骨,当她跳起舞来,柔中带媚,魅惑十足,全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台下围满了被她舞姿挑逗起来的人,而且全是男人,瞬间台下被挤得水泄不通。 裴靖柔不算娇小的身子在一群牛高马大的外国男人中差点被人群给淹没,完了完了,再闹下去,boss真的会火的,她还是让boss快点过来吧! 重金属质感的音乐,快速的频率,唐菲胭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音乐里,随着音乐起伏摇摆,纤细的腰肢扭出诱人的弧度,饱满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勾人心魄。 台下的叫嚣声越来越大,鼓动着台上的两人再亲密一些! 这是唐奕踏入这间夜店时,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他的女孩,那个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女孩,她像一个发光体一样,一举手一投足,满满的妖,她与那个该死的男人在舞台上跳得如同最最亲呢的爱侣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让人脸红心跳…… 火辣的动作却是点到即止,让台下的男人们心痒难耐地大喊着。 “boss……”再度被那群色欲薰心的男人挤出来的裴靖柔,敏锐地发现了唐奕的到来,立刻低垂着头走到他的身边,摆出忏悔的姿势,希望他不要发怒。 “我拦不住他们。” “moon,你是不是要休假?”唐奕微微一笑,神情温和。 “啊?”在这样的时刻,boss竟然有心情问她是不是要休假?他是不是被气疯了?现在事务所的官司都排到明年的中旬了,她还有机会想休假的问题? “明天你把手上的案子都交给傅恒,你想休多久就休多久。” “啊?”裴靖柔听了唐奕的话,除了惊吓还是惊吓,这样也可以?她手上都是离婚案件啊?给傅恒接?但是有好处不沾的话,岂不是太蠢了? “boss,我要到埃及玩两个月!”傅恒,我就说你自找的吧?活该! “准许。”唐奕开始往舞池中走去。 “boss,菲菲喝醉了……” 看到唐奕要去找她们,赶紧想着帮好友辩护一下,反正她都赚到一个长假了,总不能再害他了。 “我会处理。”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温和无害。 半分钟后,那连人耳膜都要撕裂的重音乐戛然而止,大家皆愣了愣,望向dj台。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朝大家温文尔雅地一笑,然后将手里的电源线轻轻地放到一脸惊惊表情的dj手中,施施然朝舞池走来。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有志一同地为他让路,这一幕裴靖柔完全看傻了眼,boss大人果然魅力非凡。 刚刚她差点被挤成了肉饼都没有挤进去,结果boss居然这么轻松就…… 唐奕走到舞台边,朝唐菲胭伸手,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过来。” 唐菲胭半眯着眼,终子看清楚台下的那个男子,怒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我偏不!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要跳舞,跳舞,喂,胆小鬼,快点放音乐。”她双手擦腰朝愣在一旁的dj吼道。 那个可怜的无辜男子郁闷得差点想去撞墙。 “唐菲胭。”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 “哼,你叫我名字我就怕你了吗?”她弯下腰凑近他,“告诉你,我才……”下一秒,她就被某人一把拉进怀里,抱着往外走去。 “放开我,唐奕,你这个王八蛋!”她拼命地挣扎,手脚并用,可惜力道有限,很快就被镇压下来。 “boss,别生气啊!我跟菲菲绝对只是纯跳舞。”连她的小手都没有碰到!傅恒也从舞台上跳下来,跟在唐奕后面解释道。 他可不想让boss大人误会啊!要不然他一定会被操死的! “傅恒,救我!”唐菲胭挣扎不掉,只能朝傅恒叫道。 “你去跟moon交接一下手上的案子吧!”轻轻地丢下这句话后,唐奕抱着那个不停扭动的身子直接往门口走去。 交接工作?什么意思?脸上一向带着笑的傅恒这下子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是吧? “boss……”傅恒在看到裴靖柔一脸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时,就知道了!他急忙地想把boss大人叫住,只是,抱着人扬长而去的唐奕并没有再理会他。 今天晚上回去,他有很长一笔帐要跟这个酒醉的女人算! 唐奕活了三十年,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从来没有失算过。 除了今晚,除了身边的这个女人。 本来想要算帐的,可是…… “王八蛋,你居然对她笑,还跟她握手,你笑什么笑啦,有钱领吗?”唐菲胭坐在浴缸里,身上的衣服湿液液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掉了,拈在脸上,显得可怜兮兮的,偏偏,她的大骂破坏了那份无助,甚至有点,搞笑。 “你先起来换衣服,小心着凉。”唐奕拿着浴巾站在一旁,感到十分地伤脑筋,再复杂的案子他都可以把它抽丝拨茧般慢慢地理清楚。可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搞不定这个女人。 原本乖乖睡觉的她,在到家之后突然就醒了,然后闹了起来。 先是说要喝酒,后来又吵着要找傅恒去看球赛,他好不容易把她哄到浴室打算给她洗个澡,谁知衣服还没有脱,她就开了莲蓬头把自己和他淋得一身湿,最后干脆跳进浴缸说要泡澡。 可问题是,浴缸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水。 这家伙干脆就坐在里面耍赖,不肯起身,他去拉她,她就开骂了。他也想要冷着脸用强制手段,谁知道她却……哭了。 眼泪不断地涌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大骂,骂他是花心大萝卜,骂不知从哪里来的乳牛,骂那些所有无辜的金头发,于是万能的唐奕,唐大律师,生平第一次,无可奈何了。 “你先起来好不好?”他试着哄她,声音低低的非常温柔。 谁知道一下子又惹出了她的眼泪,“呜呜呜……你好坏,就只会凶我!全世界所有的人,你只凶我一个,对别人都比对我好。” 第128节 他……唐奕无奈地叹息,明智地决定现在不是跟她讲理的时候。 “管东管西的,不准这样不准那样,连我跳舞都不准!我就是要跳!”原本哭诉一下子又走了调,“你可以对别的女人笑,我为什么不能跟别的男人跳舞?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 他的眼睛倏地一眯,眼神锐利。 “你有什么资格?”她用力地捶着浴缸的壁,“你只会威胁我,只会威胁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我就是要离开你,你才不会把那些照片公开呢,我不相信!我要离开你,离开你!再也不要跟你在一起!” 离开两个字像是炸弹般,瞬间摧毁了他脑中理智的那根弦,他上前一把拉起她,“闭嘴!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听到没?” 一次,他可以当作是她在闹脾气,但是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几次了? 她像是被他的凶狠给吓住了,愣愣地望着他。 “听到没有?”他沉着声音再问一次。 他发狠的样子,立刻吓到她了,迅速地点头,半响回过神,又哭了出来,“你又凶我,又凶我!唐奕,你这个混蛋,全天下的人我最讨厌你!讨厌死你了,讨厌,讨厌……” 这个女人,让他生平第一次有无力的感觉,连拖带抱地把她弄出浴室,动手帮她把湿掉的衣物换下来,她不合作地扭动,赤裸的肌肤在他眼前发出诱惑的光泽,他的眼眸更深,要用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勉强为她换上干爽的睡裙。 “我要酒!我要喝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家伙又在旁边闹了起来。一把扑入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服大声地喊着,“我要喝酒!” “好。”他伸手平稳地抱住她,“我去拿来给你喝,你乖乖的听话,不要闹了。” “哦。”这回倒真的听话了,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把她抱回床上躺好,然后真的转身出去了。 唐奕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房间,却发现小女孩似乎已经睡过去了。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面,坐到床边。 看着那躺在深色的被子下的小女孩,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浅浅的粉色晕染双颊,鲜艳的嘴唇因为侧睡而微微地张开。 他的指忍不住抚上去,带着点英国冷雨的凉意,熟睡的人儿眉头微皱,迷迷糊糊地抱怨道。“哥哥……” 他的唇边勾起浅浅的笑,真正地愉悦,俯下身去靠近她,吻上她颊畔那诱人的颜色,很轻很柔的一吻,碰触到她的皮肤后,就舍不得离开。 足足过了两分钟之久,他抬头,唇边的笑更深了,望着她的睡颜,在这夜色深深的晚上,在这浅暖温柔的灯光下,刚才的争吵全部停了下来,一切都是安静宁谧的,真好! 伸手,为她将睡到唇边的发丝拨开,然后起身往浴室而去,刚才抱着她从浴室出来,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来。 在水声响起来后,原本在床上熟睡的人儿,缓缓地睁开眼眸,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温凉的感觉。 他吻上她时,她恍惚间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所有威胁你的筹码,都不再是筹码。” 今天下午在他办公室,那个银发男子的那句话,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她的指在颊畔慢慢地握紧,也许,大概,她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是吗? 唐奕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儿,擦拭湿发的手,缓缓地停了下来。 她似乎是睡太熟了,而不小心把被子踢了开来,被子下的人儿,性感妖绕得不可思议。 淡紫色的细肩带丝质睡裙,薄如蝉翼,轻柔漂亮的紫色,就像是为她雪白的肌肤笼上一层朦胧的雾。高耸饱满的胸部,在这层雾里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呼吸,那两抹娇嫩的色泽无比地诱人。 纤细到仿佛一掐就断的腰,丝滑的裙摆掀了起来,一双晶莹修长的腿,一条伸直,一条半曲着,裙下……不着寸缕。 松软的毛巾在他的指间紧紧地一握,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晶亮的光,半响,手上的动作才能继续。 深冬的夜晚,大开的暖气,一室如春。 时间在此时过得分外缓慢,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眼眸紧紧地盯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儿,表情平静。 等他终于坐在床上时,因为他的重量床垫往下陷,女孩的身子顺势偎到他的身边。他的掌,在她的腰侧停留了半响,终于还是没有抵挡得那样的诱惑,落了上去。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一种东西,在虚无中猛地断裂开来。 他抱着她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脆弱的肩带滑落下来……“唔……”她眼眸依旧是闭着的,身子像蛇一般在他身上摩掌,妖烧妩媚。 她的腰扭了起来,迎合着他的动作,细碎的呻吟从她的唇内逸了出来,像是最强力的春药,让人情欲勃发。 伸手快速而且准备地摸到床头的铝箔包,俐落地撕开,做好防护措施,修长的双手与她十指交握…… “啊!”她喊了出来,眼眸猛地睁开,手指用力地掐住他的肩背。 “醒了,嗯?”他的唇在她的嘴边徘徊,细细地舔,重重地吮,深长到让人窒息的一吻过后,他从她的嘴里退了出来,他望着她水眸晶莹的失神模样,不由自主地再度低头。 又是一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吻,伴随而来的还有身下的狂风骤雨……自从那一日她自虐般地接受他之后,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再这样的做过。 她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那发了狂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拖往地狱中…… “疼……”她娇娇的带着哭音的声音,伸手楼住他的脖子,上半身抬起来,脸蛋贴上他的胸膛,“唐奕,我疼。” 带着湿意的脸颊与他灼热的肌肤相贴,他激狂的动作猛地一停,锐利的黑眸半眯着望向身下的人儿。 “疼……”嫩嫩的,久违的撒娇,她眼眸含水,嘴唇微微地嘟着,无限委屈地望着他。 他咬牙,足足停顿了半分钟之久,抽身而出,低下头去看,“哪里疼?” 入眼的景致,让他全身的血管快要爆炸了。 他感觉到太阳穴的青筋在跳,伸手……“里面,还是外面?” 她脸蛋红得滴血,半侧过身子,埋入柔软的枕头中,不说话。 他看着她赤裸的背,一粒一粒的汗珠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可爱,贴过去,嘴唇在她的背部皮肤上细细地吮过。 就在他顺着她侧躺的姿势想再度卷土重来时…… “我不要,疼……”带着娇喧意味的抱怨,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握住她的肩膀,不顾她些微的反抗直接将她翻过来,漆黑的眼紧紧地盯着她。她干脆靠入他的怀里,纤手抚上他的胸膛,低低地带着几许委屈地喃喃道。“唐奕……疼!” 第五次。这是她今晚第五次说疼,他全身的肌肉因为她主动的靠近而紧绷了下,然后放松下来,抱住她,翻过身去,伸手将保险套取下来扔到垃圾桶里,拉着她让她躺在他的身上。 他真的,不再做了? 唐菲胭眼眸微微地张大,微微地垂眸看了看他那还生机勃勃的……然后抬头望向他,“唐奕?” 他的手掌在轻抚她的背,“睡觉。” 她好像听到他心底在叹息了,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又甜又酸的莫名感觉涌了上来,“唐奕”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沉默着,抱紧她。 她突然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某个地方,变得很松很松。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那就给你好了。”那天晚上她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一直是认为,他玩弄她、折磨她,只是因为对她身体的迷恋。 如果只是想要她的身体,那么刚刚,他为什么要停?如果他真的只是要她的身体,那为什么,自从上次强要她之后一直到来到英国两个多月了,他却没有再强求她?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样的感觉,居然还不是太糟糕。如果证实了她的想法,那么,她真正自由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了。 唇边扬起满足的笑意,她的脸蛋在他的胸前摩掌着,找到自己最常睡的位置,喝了酒,又大闹了一场,累极了的她慢慢地沉入梦乡。 在半睡半醒之间,被某人轻轻的唤声扰乱了,“菲菲……” “唔……” “今天强森来我办公室?” “嗯……” “他人怎么样?” “很讨厌。”说话直接,眼神直接,还有取笑也很直接,只不过他的话,好像真的有几分真实。 “是吗?” “嗯!” 他安静了。她在再次沉入梦境之前,昏沉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 他知道了!原来他知道了!知道强森找过她,那么自然,也可以想像得到那个人会说什么话了?也是了,他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呢,对彼此了解,对方会有什么样的行为,会说什么样的话,再清楚不过。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是会…… 也许,大概,可能,强森说的某些事情,不是骗她,有的时候,明知道是骗的,可是还是愿意上当,这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唇边慢慢地浮起一抹笑来,又甜又媚,闭上眼睛贴在他的怀里,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唐奕听到怀里人儿规律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着了。 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其实最开始吻她脸颊时,他就己经知道她根本没睡着,她熟睡时的呼吸频率,他很清楚。 所以后面刻意的引诱,就很意味深长了。包括她喊疼,他都明白,那不是真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在跟他撒娇。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他没有办法拒绝她,哪怕明知道是假的,都没办法。有时在所有人眼里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可对她,他做不到。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知道,唐菲胭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是他的无法拒绝。 伸过她放在他胸口的小手,一点一点地扳开,淡淡的灯光下,那些渗着指甲印的深深浅浅的伤口早已愈合了,看不到半点的痕迹了。 他本来以为,再次把她留在身边,就这样过下去了。她恨着他,他强留她,就算不那么美好,可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可今天,她突然不一样了。她不仅大胆地说不再怕他的威胁,还肯定地说他不会把那些照片公布出去,甚至还主动地靠近他,诱惑他,勾引他。 那是恨着他的唐菲胭绝不可能也不屑做的事情。 她会突然有这样的改变,肯定有人跟她说了什么,而会做这件事情的,除了强森,不会再有别人。 强森,他的唇边慢慢地浮上一抹笑,他是不是应该要感谢他?好吧,他就等着看,某人的未来。 只是,在没有看到某人的未来之前,他要,创造他们的未来。 轻轻地把那个已经熟睡的女孩放到床上躺好,侧过身子,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拿过来,在黑暗中闪着光茫的戒指轻松地套入了某个熟睡的女人无名指上。 然后,睡得沉的她,被他强迫地把笔放在手里,然后一笔一划地在某份文件是签下了有些歪扭的名字。 一切都弄好了!男人把手上的文件收好,重新回到床上,把那个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孩搂进怀里。 这件事,他已经准备很久了!一直没有做而已!但是今晚看到她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后,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把他牢牢地绑在身边。 然后她又刻意地引诱他,似乎想要证明什么让他觉得这件事非做不可! 也许,仇恨并不会完全消退,可是至少,他们都在努力忘掉过去。 其他的一切,就交给时间吧,让它来抹平曾经的伤口。 他只是希望,他们都可以幸福。 唐菲胭,可以吗? 终章 一世有你,繁华盛放 (一) 第129节 她,结婚了。 唐菲胭呆呆地望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以及那份有着她签名的文件。特别是那张特意放在最上面的洁白的书签,上面那一串眉飞色舞的英文,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thoughnoonecangobackandmakeabrandnewstart。anyonecanstartfromnowandmakeabrandnewending。(没有人能回头重塑一个崭新的开始,但任何人都可以从现在开始创造一个崭新的结局。) 崭新的结局?他与她吗? 有时候她真的很痛恨自己醉酒过后,对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特质。是的,她是喝醉了,但昨晚的一切都在她的记忆中…… 她哭哭闹闹闹地耍赖,她故意勾引他,故意在那样的时刻跟他撒娇,只是,除了手上这个闪闪发光的钻戒…… 那一定是她真的睡着以后,他才做的。 她醒来时,某位骗婚的人并不在房内,她发现自己很俗辣地不敢呆在家里等他回来问个清楚,而是跑到附近的小公园,坐在那里捧着戒指,傻住了。 有他们双方的签名文件,那么这桩婚姻,是不是就合法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唐奕结婚,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跟她结婚。她曾经最大的梦想,是可以彻彻底底地离开他,因为他们之间悬宕着上一辈的恩怨,这世上仇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所以她想着,离开他,忘掉他,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她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是这么相信着的,当强森告诉她,唐奕可能是……爱着她时,她想的还是,离开他。 如果他是爱她的,那么他的威胁,就不再是威胁,所以昨晚从他的事务所出来后,她小心地试探,没想到得到的结果,让她颤抖。 明明是很拙劣的试探,他却都让她如愿以偿,其实说到底,不是她在试探他,而是他把自己的情感,明明白白地摆给她看。 然后她知道答案了,可是那个答案,让她的心又痛又甜。 曾经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想着自己无望的爱情,对他说了那三个字,没有指望有回应,没有想过有答案,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而已,到后来,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仇恨,她已经无力去爱也无力去恨。 只想逃离那一切,可他偏偏不放手,又一次把她留在了身边,可这一次不同的是,她在他身边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明白自己居然还是爱着他的,也明白了,原来他也是……爱着她的,迁回而且深藏。 如果他们只是简单的男女,他们相爱,他们结婚,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该多好,偏偏他们不是。她忘不掉自己父母的死,她想,他也忘不掉。 如果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么他们的爱情,又禁得起仇恨的消磨吗? 她其实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他了,在明白他的感情后,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拿她妈妈的事情来伤害她,所以,她计划着要离开他。 谁知道她还没有走,他居然就……跟她结婚了!一下子,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该要怎么处理?她还可以像原来自己以为的那样,一走了之吗?她还可以吗?! 乱了,全都乱了。 她伸手用力地揉着头发,却又在指间那抹闪亮间,愣了神。抬手想将戒指褪下来,可手指在碰到它时……没力了。 她的身子,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似地,猛地抬头,然后她就看见了他。高大挺直的身子,背着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不同于她穿着厚重的外套,他依然是秋时的毛衣外衣加烟灰色长裤,就这么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了,是不是看到了她的无奈,她的挣扎,还有她想要摆脱却又无力的可怜。 她只能抬眸,看向他,与他默默地对视。 她坐在长椅上,阳光暖暖地洒在她的身上,长发乌黑,眼眸如水,粉嫩的唇微微地抿着,脸颊晶莹透明。 总是这样,这个女孩,在所有的人面前清高而骄傲,哪怕在她最最落魄的时候,都是挺直着腰去面对,可是偏偏在他面前,她脆弱,她倔强,她无助,她勇敢。所有最最隐私的一面,悉数展示给他。 对他哭过、笑过、撒娇过、耍赖过。 然后今天,她坐在那里,望着他,矛盾而且挣扎时,他突然觉得自从八岁那年开始就一直空着的心,被填满了。 恨过、怒过,报仇之后也曾痛快过,可是都不及此刻,看到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抬头望向他时眼里那种明显的……爱与挣扎时带来的那种强大的幸福感。 他突然就明白了,过去的事情,真的会过去。 黑暗不再,光明重来。 努力忘记昨日的伤痛,才能拥有美好的未来。 望着那张带有犹豫之色的容颜,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一直到遮住了她身上的阳光,他们的眼睛深深地对视着,舍不得眨眼,更舍不得移开。 她的手指还按在那枚戒指上,半响,终于开口道,“我,没有准备好。”语气虚弱,带着恐惧和惊慌。 在强大的仇恨面前,她没有准备好,在没有忘掉过去之前,她也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嫁给他,没有准备好可以做他的妻子。 “没关系。”他的眉眼温柔一片,“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结婚也可以试的吗? “一年的时间,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如果真的可以忘掉仇恨,心无芥蒂,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可以……”他停顿了下,见她眼中水光闪动,继续说。“我就让你走。” “是真的走?”他的信誉,还可靠吗? 他眼里闪过一丝好笑,“是的,真的走。” 她突然就松了口气,长久以来的纠结,长久以来的不安,在他简单的几句话之后,突然就解决了,一年,她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跟他在一起。 不用再为将来担心,不用再对自己没有信心,有了期限的婚姻,她反而,开心起来了。 “好!” 他眼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一种让她心醉的光芒,他缓缓地朝她伸出手,“那么,唐太太,我们可以回家了吗?”为她去买了治疗宿醉头痛的药回来,发现她不知所踪,这样的感觉,可真的不是太好。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可以。”她伸手,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开心,真正的开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里,盈满了幸福。 他牵着她的手,踩着灿烂的阳光,往家的方向走去。 “唐奕……” “……”他看了她一眼,却不答应。 她顿了顿,突然就明白过来,脸蛋变得通红,细声细气地唤道。“…老公。” “唔。” “我们回家干什么?” 他再次抬眸看她一眼,“补偿我的新婚之夜。” 这回,她的脸蛋红得可以直接燃烧起来了。 但是唐奕的新婚之夜并没有得到补偿,因为他的工作太忙了,还没有回到家,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然后他亲了亲她的嘴唇,告诉她好好地呆在家等他回来,就到事务所去了。 那天晚上,唐菲胭没有等到她的新婚老公回来,只接到他一个电话,说他有紧急的事情要到牛津伍德斯托克镇去,大概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好吧,他有事要出差,正好让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她已经结婚的事实! 就在唐菲胭在伦敦那栋一个人住嫌太大的公寓等着唐奕的时候,她等来的不是他即将回来,而是…… 房间里,唐菲胭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不停地骂着那个负心的男人! “唐奕,我最讨厌你了,再也不相信你,再也不要跟你在一起。” 什么一年之约,她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本来就不打算带多少东西的唐菲胭,只带了自己的护照及钱,拎着个小包包就出门了。 随着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之后,客厅里的电视机还没有关上…… 新闻里,正在现场直播着政商世家道斯家族继承人的强森。道斯的那场富丽奢华、吸引无数眼神的订婚仪式…… 但是真正吸引人的不是今天的主角强森。道斯及准新娘,而是那位刚才在强森。道斯刚刚宣布的,身着纯手工缝制,由大师本人亲自操刀设计的名牌西装,英俊挺拔的东方男子。 据强森。道森的介绍,这位神秘的东方男子是他们道斯家族流落在外的子孙,今天正式回归道斯家族,顺便要把温弗尼爵士的女儿介绍他认识,希望他们可以擦出爱情火花。 可惜,这位据说就是dc律师事务所老板的东方男子,当场单方面残酷地宣告自己与道斯家族无关,而且面无表情地推开那位主动想与他握手的爵士的女儿,表示没有兴趣与她认识,并向媒体宣称他已经结婚了。 现场内一片混乱,摄影师记者扛着摄像机、灯光师高打着镁光灯、新闻记者们手持着无数支话筒,从全方位、从各个角落,以各种表情的脸孔来宣告一件事情的发生……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具爆炸性?更吸引人心的?所有的记者们都疯狂了,争先恐后如潮水般朝那位在保镖的护送之下,已经向庄园门口走去的东方男子。 唐奕从来没有想一向精明的自己竟会被强森摆了一道,不过,现在留下来的这个局面,有得他收拾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回去,抱抱他的新婚妻子,弥补他的新婚之夜! 可惜,他的新婚妻子,在他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坐上从伦敦返回新加坡的班机,那台未关上的电视机,还在反复播放着那则轰动整个英国上流社会的新闻。 唐菲胭,你有种逃跑,就不要让我抓到! 回到新加坡的唐菲胭,没有住酒店,而是回到了那栋曾经被她唾弃过的日式小别墅。 昏天暗地睡了个够个后,一个人无聊的跑出去逛街,给已经结婚一年的好友心心买了一份结婚礼物,然后打算约她出来逛逛。 不过,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她刚买好礼物,就与前来百货公司的心心及陆漫雪碰上了! 三个女人转战到了百货公司内的咖啡厅叙旧起来。 算起来,她跟心心已经有近大半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离家出走的她在重新回到欧家后,心心的宝宝竟然快七个月了。 也就是说,心心离家出走的时候已经怀了宝宝了。雅情的大哥真的是太过分了!当然这句话唐菲胭没有当着心心的面说出来。 不过,心里面对这些可恶的男人又多了一分讨厌,每个男人都这么讨厌。 聊了一会,把礼物送给心心,正准备约心心等下再去逛婴儿专柜,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听到那个熟悉的铃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出于这么多年来的一种本能,唐菲胭第一时间听到铃声时马上就伸手拿手机,但是手指头才碰到手机,才惊觉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像以前一样听话,而且她现在跟他算是冷战。所以,她任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也不接起来。 让他急一下好了,虽然她不确定他这样的脾气会不会焦急。 哼,人家可是堂堂的道斯家族子孙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千金要巴上他,追回来这么快干什么? “菲菲,你怎么不接电话?”咏心看到好友拿着手机却不接,只是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的样子很奇怪。 “估计是她的亲密爱人打来了,她不敢在你面前接。”陆漫雪纤细的手优雅地捧起小巧的茶杯意有所指地对咏心说道。 “喂……”唐菲胭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漫雪后接起电话。 “怎么那么久没有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淡淡的询问让唐菲胭有些紧张地把话筒捂住了。 “嗯,在跟朋友喝咖啡,没有注意到手机响了。”唐菲胭意识到咏心疑惑的目光身子往座椅后面缩进去。 “什么朋友?”电话那端的男人依然是质问加疑惑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抬头看到咏心有些茫然的表情,陆漫雪则是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唐菲胭忽然冲出这么一句后就挂上了电话。 “菲菲,怎么了?是不是唐大哥有事找你?” “不是。怎么会呢?”就这样挂了电话后,唐菲胭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让她怎么也坐不下去了,她想她还是先回去一趟吧! “对不起,心心。我想到家里还有一点事情,先走了。下次再约你出来。byebye。”唐菲胭忽然站起来把手机放在包里后急匆匆地走了。 出了百货公司,唐菲胭伸手要拦计程车,手刚伸出去又伸了回来。 第130节 真是的!她有必要这么听话吗?现在生气的人是她啊,他凭什么一个电话过来她就得赶回去啊? 唐菲胭,你傻了!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怕他了。 一想到这个,唐菲胭决定不回去! 这天,唐菲胭独自一个人沿着熟悉的街景走了一遍又一遍,也任包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而没有接听。 最后,一个人赌气地跑到热闹的pub里喝了好几杯酒,因为受不了那些无聊搭讪的男人才不甘不愿地走出来,搭车回去。 拿钥匙打开院门,里面一贯的安静,她在被收拾得既整洁又漂亮的庭院里略站了站。 此时晚风徐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中,一些属于冬季的花卉开得正美好,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甜甜的香味。 她深深地呼吸,无意中一抬头,居然发现二楼书房里有灯光! 他在等她回来! 进屋,换下室内拖鞋,走进客厅,将钥匙丢在圆型的玻璃桌上,刚伸了个懒腰,回头就看到唐奕站在二楼的楼梯处望下看着她。 一看到他,又想到了那个电视画面,还是那有着金色长发的女人,立体分明的五官明艳动人,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大概还是那快要撑破礼服的巨大双乳了……靠,都不知道是不是做出来的?那女人难道不怕受地心引力的影响而严重下垂吗? 最最过过分的是,唐奕竟然还能面带微笑的面对她!又是对着别人笑成那样! 一想到就有气! “这么晚,还知道回来?手机怎么也不接?”他今天从下飞机后打了无数遍的手机给她却一直没有人接,正打算她再不回来,就出去找人兼报案了。 “电池没电了。”她懒洋洋地回答,一边走上楼梯直接从他的身边越过。 “做什么去了?”他看着她,闻到一阵呛鼻的酒味。 “跟心心去看电影。”她面不改色地撒谎。管她心心挺着个肚子是不是能跟她一起电影院呢。 “什么电影?”电影院现在也开始提供酒水了吗? “美国片,名字叫‘律师行’。”她揉着有点痛的太阳穴朝往卧房走,真是的,今晚的酒好像后劲很强。唐菲胭回到卧房,连睡衣都没拿就直接往浴室走去。 “好看吗?”他跟在后头,也进了浴室。 “还好,有几句台词真是深得人心。” “什么台词?” “有一段讲三个胸腔外科的医生在一起议论,自己最喜欢给哪类病人开刀。第一个医生说,我最喜欢给建筑师开刀,建筑师的胸膛里全是几何图形,方的、圆的,摆得整整齐齐。”她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拉开洋装的拉链。 “哦!”他倚在雕花磨砂门边,面色沉静。 “第二个医生说,我最喜欢给会计师开刀,会计师的五脏六腑都贴了标签编了号,资料非常精确。” 身上的洋装很快地落到地上,只着水蓝色蕾丝胸罩,凹凸有致的身体性感火辣,表情却无比严肃冷静,可惜太快破功,尤其是当发现他居然听得还满认真,甚至开口追问:“第三个呢?”的时候,立即火冒三丈。 真是气死她了!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唐菲胭恨恨地道:“第三个医生说,我最喜欢给律师开刀,因为律师没心、没肝、没肺。” 唐奕无言地盯着她,显然小女人还在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这句话真是金玉良言。”她挑衅般地看着不语的他,又开始脱下身上仅剩的衣物。 “菲菲。”他扬眉:“别忘了,你将来也是律师。” “我绝对考不到执照,就不能算是了,现在!”她脱完衣服,伸手用力把他推出门,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我要洗澡了!” 唐奕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嘴角却慢慢扬起了一抹笑。 可惜,唐菲胭似乎打算与他抗战到底,冲澡出来后一把把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给拉走,气呼呼地说要与他分床睡。 “菲菲……我们是夫妻……”如果以他以往的强硬,她早就被压到床上欺负一顿了。 只是,看到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即使他有多么强烈想要她的欲望,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哼!爵士的女儿不好吗?乳牛不好吗?唐奕,你最讨厌!我不要跟你睡。” 果然,如此。 于是乎,唐大律师认命地到书房去睡觉,她要闹脾气是吧?让她闹好了! 可是,睡到半夜的小女人竟然摸到书房来,主动爬上他的床。 “菲菲?”他睡眼惺忪地看着一丝不挂的她,正努力地扒掉他的睡衣。 “干嘛?”她扳着小脸,活像被人欠了钱。 “你想要?”他盯着她的动作,默认她骑坐到他腰腹上的举动,大掌已自发自觉,抚上那一身如玉的肌肤,光滑雪嫩如质地最佳的丝绸,永远令他爱不释手。 “废话少说!你要不要做?”她没好气地说。 “不行,这样你会受伤。”他隐住,深吸一口气,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 “疼不疼是我的事,你担什么心,直接做就好了。”她口气不善,摆明心情不好。 装什么斯文啊?以前他不是照样从来不管她到底疼不疼,想要就要?现在来这样的怀柔政策,她就会原谅他吗? “家里没保险套。” “你色到外面。” 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他能不做吗? 整整大半夜没完没了的激情,这样身体与身体的致命缠绵,一直持续到东方发白……一旦开始,就永远都舍不得结束。 很激荡,也很惨烈! 这一场久违的欢爱,某个男人满足了,某个女人却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躺在床上无法起来。 身体的虚软让她一直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 侧过身子,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一碗似乎还冒着热气的汤。 但是,从打开的房门,他清浅而好听的声音从书房那边传过来,他正在与人通电话,听起来像是关于工作上面的。 坐到床边,唐菲胭捧起那碗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心里暖暖的。 喝完汤后,还是满身虚软的她直接爬回到了床上,躺在那似乎还有着太阳味道的被单上,双手捂着还是很不舒服的小腹,她慢慢地闭上眼。 他对她的好,不是那些甜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字句,没有做任何浪漫的事情,可是她却突然觉得很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对她的好,其实从他们再度在一起,在伦敦的那两个月里,就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他没有再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甚至把她的私生活料理得比任何人都好。在她来月事的那几天,连事务所都没有去,每天亲手煮姜汁红枣汤给她喝,帮她出去买她用惯的卫生棉。 哪怕忙得再晚,他也会从伦敦开两个小时的车回来陪她!怕她寂寞,原来的书房又添了很多的新书。 他一直在朝她释出某种讯息,因为对他还存在于怨恨的心理,所以她一直看不到,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一直到,强森跟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一直到她求证到了真相之后,她同时也明了自己对他也是…… 只是,她一直在矛盾与纠结中不愿,不敢去相信。 然后他们有了一年的约定。一年,真的不算很长!比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二十多年的时光,算起来是那么那么的短。 那一年之后呢?他们会怎么样? 迷迷糊糊中,身体却又传来一股闷痛,一股无法忍受的闷痛,痛得她想好想哭! 一双大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昨晚他是有些放肆过头了,因为她刻意地引诱。虽然已经上了药,她还是喊痛! “嗯!难受!”难受不假,但是更多的是她想耍赖,也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昨晚的她简直像个不知满足的欲女一般,主动去那样的勾引他!要说那时的胆子,应该是几杯黄酒下肚后才有的。 就说她是不能喝酒的,每次一喝酒总是会出事,被人卖了还傻傻地帮着数钱。 翻了个身过来,双手紧紧地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的手掌离开她的脸蛋,只是,眼泪却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般,流了他满掌。 很年少的时候,他对她好过,每天去幼稚园接她,牵着她的手过马路,给她买零食,任她躺在他的怀里撒娇。长大后,她记忆里都是他对她的控制,他的变态,那些曾经的温馨一点点地远去。 知道真相之后,她想的只是远离他,永远地离开他,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可是今天,此刻,她突然想到,当年那个温柔的小男孩,在知道最爱的父母双双身亡,甚至那个没有来得及出世的弟弟或妹妹也一起都没有时,会是怎样的痛苦与绝望。 他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人,在他八岁那年。 突然,她就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恨他了,要怎么恨呢?她的爸爸给他带去了毁灭性的伤害,换了任何人,都会选择跟他做同样的事情吧。 可就像是强森所说的,那么深的怨恨,他还是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 到现在,她发脾气地从英国回来,他马不停蹄地马上就赶回来了,在她不舒服的时候,他陪在她的身边,足以让她泪盈于睫。心里最深的那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起来。 他们静止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他叹了口气,躺到她的身边,伸手为她将脸颊上的泪擦干,然后紧紧地拥着她轻轻地说道。“睡吧。”没说出口的那句是,我会陪着你的。 可她己经明白。 握紧他的手,在颊畔轻轻地摩掌,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 唐奕,我愿意与你,一起试试。 她其实真的很不擅长于与人冷战的,特别是与他。 一觉醒来,又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此次,她还没有张开眼,就已经知道有人一直在身边陪着她睡。 “有没有好一点?”好听的男性嗓音,没有初醒时的暗哑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嗯!”唐菲胭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自己的心理作怪,身子似乎在一觉醒来后,舒服多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唐菲胭猛地抬起头,在她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中,他的平静依旧,她愣了很久,不敢相信他是要跟她……约会? 这样的说法,应该算得上是约会的吧? 这样寻常男女会做的事情,放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惊悚。虽然他们已经算得上已婚夫妻,现在才开始说要去寻常男女谈恋爱时会走的路,会不会迟了一点? “……”她迟疑着,仍旧反应不过来。出去走走?去哪里啊? 他耐性极佳地安静等着,也不催促。 这个太突然,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要去哪里,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约会的经验,以前跟舒怀安在一起时,她都在走神。 最后,他们还是出去了。做了普通情侣都会做的最普通的事,吃饭、逛街。 餐厅的环境很好,食物很精致,本来他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只是走到电影院门口时,她却没了兴趣,然后,他就提议说逛街……她低头望着与他十指交扣的手掌,再抬眸看看他俊朗的侧面,心里再度充斥着甜蜜又心酸的感觉。 小时候,她多么喜欢他这样牵着她的手啊!可惜,从十岁过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过这样亲呢的举止。 人家说,十指连心,情人之间的牵手,甚过接吻,因为每一根的手指,都与心脏相连。 当他牵着她的手,十指交握,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街头这样走着的时候,她居然会觉得……幸福。 第131节 那种往日看到的最普通的情侣在一起时让她所羡慕的平凡幸福。 她觉得幸福,她居然会觉得幸福,而且还是唐奕带给她的这种感情。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这辈子,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才可以带给她这种感觉,才能这么深地影响到她。 用力地与他回握,因为用力,手腕上的那道疤痕,隐隐地痛了起来。 只是,这痛比起他带给她的那种强烈的感觉,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停下脚步,抬头,与他低垂下来的眼眸对上。 他漆黑的眼里,有她的倒影,只有她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勇气!有人跟她说过,人生需要勇气,才会见证奇迹!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我想回家了!” “累了吗?那我们回家!” 于是乎,回家!这一路上,他们的手都没有再分开过。 (二) 他们在新加坡那栋充满着家的味道的小别墅住了整整的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除了购买必须品外,他们都没有再出门,如最普通的夫妻一般。也是在这一个星期里,她才知道,这栋别墅,是他以前的家。 当年他父母破产后,连房子都被卖了出去。一直到他工作之后,他才把它又重新买了回来,让所有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些,他当然不可能主动会跟她说。 有一天傍晚,她兴趣极大去逗弄花园里那一大池锦鲤。 那些鱼儿色彩缤纷艳丽,花纹千变万化,在水中追逐嬉戏,宛如发光的宝石,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他从里面出来,依旧是戴着手套拿着那个木碗,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指着那些鱼告诉她,哪种是松叶黄金、哪种是德国山吹、哪种又是银罗汉和秋翠。 看完鱼,又看了看那些绿意丛丛的观赏植物,他随意地说着,仿佛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闭着眼晴都能知道有什么。 唐菲胭从那群漂亮的锦鲤中抬眸,看到他脸上似乎已经释怀的表情,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就是知道了,这里曾经是他的家。 曾经充满着甜蜜与欢笑的家! 伸手把他手里的木碗接过来,“以后,我帮你喂鱼,好不好?”他们的相处,变得更加自然了,虽然依旧是没有什么更多的交流,他做他的事,她看她的书,可是那种亲呢的氛围,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只有两个人在的家里,家务都是由他来做,其实这个并不惊奇,以前也是如此,她大小姐自然是养尊处优,而这个男人天生有那样的能力,哪伯做着最最琐碎的家事,都自有一股清逸的气质。 他的厨艺很好,虽然因为太忙而不是经常下厨,但这一个星期,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打理的。就连各种各样的汤,他都会做。 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或者不会的东西吗? 有的东西在慢慢地改变了,这种改变让她的心又酸又甜的。可是,这样的感觉,偏偏又是她最喜欢的。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沐浴过后的唐菲胭穿着一袭珍珠白的睡裙,披散着微湿的长发,坐在沙发上拿他那台笔记本看得非常认真。 自从她上次在他的办公室玩了一次游戏之后,这台电脑现在竟然变成她的专属电脑了。 在书房里处理好事情的他回到房间,站在门口就看到她坐在那里看得特别专心。倚在门口看她,过了好一会,看她仍是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开口道,“菲菲?” “嗯!”她扭头看向他,一双眸子闪着光采,比星星还要亮,如瀑般长长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丝丝轻泄于肩头。 “还不睡吗?”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眼神在瞄向电脑屏幕时,惊讶地发现她正在看伦敦的新锐服装设计秀专题…… 他以为她在玩游戏呢! “等一下。我随便看看而已。”看到他脸上的惊讶,唐菲胭伸手移动鼠标,想把网页关上,他却更快一步地按住了她的手。 “你喜欢服装设计?” 唐菲胭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当年大学为什么要考法律系,他多多少少是看得出她的心思的,却从来不加以阻拦。 只是,念法律真的是她想学的吗,这一点他从来没有问过她。 “没有,无聊看看嘛!” “只是无聊?” “嗯……我困了!”唐菲胭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理会直接奔回床上,倒下来。 唐奕没有再追问她,伸手点了一下鼠标,看了一眼前面的浏览记录,mg公司首席设计师marvin的专访及到她旗下公司设计师的条件…… 这个傻女孩! “菲菲,我明天要回英国。”他一边敲着电脑,一边对那个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女孩说道。 “哦!”翻滚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头金头发,还有那只漂亮的手,讨厌!讨厌所有金头发及乳牛。 “苏珊的案子,我已经不接了。”平静的声音,淡淡的口吻,仿佛在说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真的吗?”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抬眸望向他。 “嗯。”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可偏偏还要耍高傲,“干嘛跟我说这个,我又没有要听。” “是……吗?”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她的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半晌,“我只是不喜欢……金头发而已。” “嗯?” “还不喜欢她随便碰你。”她干脆承认算了,反正她是真的不爽呀。 他定定地望着她,一直看到她晕染双颊后,微笑地说道。“我也不喜欢。” “啊?” “所以,以后她所有的案子,我都不接。”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往上弯的嘴唇,这个男人,居然也学会了逗她。可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相处,她也觉得好甜蜜好温馨。 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他将笔记本电脑挪开,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很听话地床上跳下来,跑到他的身边“怎么了?” 他拉住她的手,略一用力就把她抱入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吻与吻的空隙间低低地说道:“那个爵士的女儿,我根本不认识。而且我与道斯家族无关,那天会过去,只是欠强森一个人情。”所以他才没有带她过去,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那你喜欢乳牛吗?” “我喜欢木瓜!” “啊……你……” 她喘息着,推他的胸膛,“你不是有工作……要做?” “现在就做!” 他直接抱起她往床边走去,等不及上床就纠缠在了一起。她的睡裙被他一扯,欢快地往地下直奔而去,内衣也随之被拉下来,他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一场欲望与欲望的较量,也是一场情感与情感的交融。 疯狂拥抱和亲吻并进,不断变换着体位互相交缠索取,连成一个整体,永不分开…… 房间里的暖色灯光温暖而朦胧,他抱着她侧卧在床上,借着散发出的幽淡的光线,互相凝视着。 “要不要跟我回英国?” “好。” “那,还要不要考律师执照?” “要……” “……”似乎是沉默了许外,他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睡觉吧。” “嗯!”在进入睡眠之前,纤细的双手把他搂得更紧了! 其实他不会知道,甚至她也一直到现在才明白,当初她考法律系,最最深刻的理由,不是要逃离他,而是…… 在那样的害怕与怨恨中,她想着的竟然是,学法律,她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他们再度回到了阴冷潮湿的英国,这一次,他们一起从机场入境处手牵着手进来时,唐菲胭第一次觉得其实英国的天气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这一次回到伦敦,唐菲胭还是坚持住在牛津的那座小红楼,但是唐奕的工作非常忙,让他天天这样来回奔波,她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于是,第一次发挥为人妻的作用,命令他住在伦敦市中心的公寓,周末的时候才能回来。 这有点像现在流行的周末夫妻,要说唐菲胭会不会担心他被西方乳牛的偷窥,那是必须的!可是,她更相信的是他的人。 而她,在唐奕的帮助及引荐下,很快地把研究计划及论文写好,递交给了牛津法学院的教授,获得了下个学期的入学许可。 所以说,现在的她其实也是很忙的。因为为了保证不丢唐奕的脸,她必须在入学前先熟悉牛津的课程。 国内的教学水平与这样的国际一流大学还是有差别的,所以她一定要更加地努力。 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也不是想出人头地,而是,为了‘夫唱妇随’。反正她之前已经学了近四年的法律专业,哪怕自己真的喜欢其它的,也不想在半路出家了。 有时候喜欢并不一定真的要去学才可以喜欢的! 他在伦敦的时候,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只是听她细细地说着今天做了些什么事情,两人都觉得很温馨。 至于当他周末回牛津的时候,白天,他会与她手牵着手,一起去那座古老而著名的大学里散步,一起从英国难吃到出了名的食物中找寻美味,他陪着她笑,陪着她趴趴走,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快乐。 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可以足不出户,像两个疯子一样在床上厮混一整天,不停地缠绵到筋疲力尽…… 或者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dvd,听音乐。时光在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匆匆地滑过,迎来了伦敦的春天。 在这段时间里,她对上一辈的恩怨,已经慢慢地学着看淡。毕竟之前的谁是谁非,都已经是过去。至少现在,她跟他在一起,有他的温柔与陪伴,她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想通了之后,她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很多,每天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那笑总会让电脑那端的他看得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就飞车回去,把她压到床上狠狠地欺负一番。 只是,电脑那端的小女人却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明天她要跟傅恒到曼彻斯特城去看一年一度的曼城德比,所以要早点睡觉,‘啪’的断了视讯。 气得唐奕恨不得马上把那个明明工作一大堆,竟然还有时间去找他老婆去看球赛的傅恒扔到南非去。 只是,看到唐菲胭脸上那么期待的笑容,他想还是算了。 不过,加完班准备从事务所回住处的傅恒却被boss大人给叫住了。 “boss,这么晚了还在研究案子?”傅恒敲了boss的门后推门而入。 “把你手上的票给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唐奕头也没有抬就出声道。 “票?”什么票?傅恒有些不明所以道。 “明天去曼彻斯特的票。”唐奕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安静地看着他。 “boss……”傅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吧,一向都不关注英超赛事的boss竟然会跟他要明天曼城德比的入场票?那可是他提前了好久才预定到的好位置啊!怎么能让boss…… 第132节 “傅恒,我手上刚接到了一个……” “boss,算了,我明天不去曼城了。票给你,祝你跟小妹妹玩得开心!”真是开玩笑,裴靖柔那个女人丢给他的案子,他刚处理了一半,加上他自己负责的资产案,要是再加上boss压下来的一宗,他要吐血了! 算了,伟大的球迷先生还是回家看现场直播吧! 唉,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约小妹妹一起去看的!只是上次,他们一起去喝酒的时候,他曾经跟小妹妹提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到球场看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在那人山人海中与大家一起呐喊,所有的不快都会消失。 谁知道,现在boss跟小妹妹和好了,小妹妹还想去现场看一回,他当然拒绝不了。在这样一个热爱足球的国度,不去看一场国际顶级俱乐部的球赛,真是枉费生活在英国这么多年了。 但是他不知道boss也想去看啊!算了,算他失算了。 唐奕回到牛津那栋小红楼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二楼的房间里,暖色调的布置既温馨又不失个性,门开了,颀长俊挺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穿着有些发皱的白衬衫,黑色的短发稍显凌乱,手里还拎着西装外套和公文包。 他站在床边,神情专注地看着床上的好梦正酐的娇人儿,略显疲意的黑眸里闪着浓浓的柔情与爱意。 扔下外套和公文包,他不疾不徐地扯掉领带,脱衣脱鞋,上床,健臂一张,动作温柔又不失力道地将那睡得正香的人儿拥进怀中。 接下来,那狂热急促的吻,并不像他方才所表现出的那般悠然自得,反而似急骤的雨点不停落下,从光洁的额、粉嫩的颊,再到甜美的唇瓣,每一寸都不肯放过。 修长好看的大手也毫不犹豫地拉扯掉薄薄的睡裙,使两具sheng体紧密相贴,恣意享受那嫩滑似婴儿肌肤所带来的美妙触感。 即使沉陷于梦境之中倘未完全清醒,娇躯也早已认知了这份熟悉的吻和触摸,轻喘着,虽不抗拒,但还是不禁辗转着小脸,微躲那炙热的吻。 意识的躲避更惹来一连串激狂的吻和爱抚,不再耐心地等待她醒来,男人沉重的身躯压上曲线优美的赤裸娇躯,大手急切地拉开修长玉腿……“啊……”唐菲胭终于清醒,睁着一双茫然且疑惑的美眸,惊吓般地直瞅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秀眉因为身子被他狂猛的侵略而紧蹙。 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不是应该在伦敦的事务所或他的公寓休息的吗?怎么会在半夜跑回来了? “醒了?”她被吓坏的可爱模样似乎大大地取悦了男人,他扯唇,牵出一个愉快的笑意,随后一场不可避免的欢爱就此展开。 柔软的娇躯随着他起伏,像大海里的一条无助的小白帆,失去了方向,只能随着强悍的波涛不断沉浮摇摆,最终被激情的浪潮所淹没……再也开不了口…… 唉,她明天一大早还要去看球赛呢,他这样一折腾,就怕误了时间了。 唐菲胭从来没有想到过,唐奕竟然会丢下工作陪她去看球赛。 嗯,其实她也没有真的那么喜欢这项运动的,不过,因为她知道这个周末唐奕在忙,有可能回不来,所以她就是想跟傅恒去凑凑热闹而已。 没想到他不但半夜就跑回来,还要陪着她去看球赛。 他们从伦敦坐飞机到曼彻斯特,然后直接赶往位于曼彻斯特市中心的老特拉福德球场。 尚未进入球场,仅在入口处,便听见欢声雷动,似乎连地板都为之撼动起来。 终于来到入口,旗帜飘扬,万头钻动,能容纳近八万人的球场里满眼过去都是一片红,唐菲胭看见为数不少的男女在脸上涂满颜料,人们的情绪都让球场中的战况牵着。 看到那些热情如火的球迷如此的疯狂,第一次到现场观战的唐菲胭终于明白什么叫疯狂足球。 “你支持哪一队?”哪怕在如此喧闹的场合,与唐菲胭身上穿着同样的休闲运动套装的唐奕依然俊雅出尘。 “曼联。”天知道她一个球员也不认识,唯一认得的便是那个有着满头银发,虽然已经年近古稀却依然面色红润,精神斗志昂扬的英国老头子。 “你喜欢哪个球员?”唐奕望着那个满脸兴奋的女孩子,高兴起来整张脸明媚如春。 只是,他看着她长大,知道她平时对足球这种运动根本不感兴趣,没想到才到伦敦几个月,跟傅恒那小子见过几次面,竟然会喜欢上这种运动了? 你说她喜欢吧,也不尽然,因为她连场上的球员一个也不认识。 “我只知道弗格森。” “你喜欢弗爵爷?”唐奕一听到这个名字,好看的眉头一皱。他家的小女孩眼光真的很不一样啊! “对啦对啦。”唐菲胭头也没有回,与众多场上的球上的球迷一般,紧紧地盯着球场上的入口处。 “唐奕,你看你看,出来了!爵爷出来了!”随着双方球员的出场,最后教练组人员也出来了,在那个戴着眼镜的银发老头出来的时候,唐菲胭直接踩在了椅子上大叫起来。 她的尖叫声也惹来了周围球迷的注目,不过,大家都以宽容的目光笑看着这个美丽耀眼的东方女孩。 甚至有两个年轻的球迷主动跟唐菲胭介绍起今天入场的球员,只是,他们才说不到几句话,就感觉到身边有道冷咧的目光,那个一同前来的东方男子,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情侣了!不过,也正好此时球赛正好开始,他们也没有机会再交谈了。 在之后的比赛中,随着比赛进行到紧张处时,她也会跟着大声加油。 哇!进球、进球,射门,却让守门员挡个正着。她发出失望的叹息。 唐奕坐在她的身边,他迎着阳光,眯着眼,守着她的身影。 她笑得越来越开心!甚至,开心到让他嫉妒。 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球场上,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而他根本连场上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这样望着她…… 比赛进行到最后,她支持的曼联终于获胜,他看着她与周边的球迷一样,双手拼命鼓掌,脸蛋上因为兴奋而晕红着,充满着活力的晕红。 一种其名的悸动撼动着他,无法克制那股感动,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低语:“我爱你!” 这声音……好熟,她缓慢的转过头。 老天!真不敢相情,他居然会被催情,在这种一点都不浪漫的地方示爱。这是真的吧? 唐菲胭突然间明白,他是特意赶回来陪着她的,所以他抛下伦敦那么重要的工作不管,只是为了回来陪她,让她开心。 他工作很忙,对足球这项运动也没有兴趣,他根本不可能来看这种比赛,因为,这真的是浪费他的时间,可是他还是做了。 为了她,他做了,因为他舍不得她一个人。他从小就这么了解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其实有多希望他可以陪她多一点? 他一向成熟、稳重,但是今天他竟然在这种地方跟她示爱!这种一向只有毛头小子会做的事情,他一向最为不屑的事情,他竟然做了! 人家说,能够说出口的不一定是爱,但留在心里的,却一定是情深。 其实他们都已经明白彼此的感情,说与不说,也没有区别,但是,他说出口了!在这样的地方说出来了。 她心底最后的那点阴霆,就这样突然消散了。 在喧闹的人声中,她从椅子上跳下来,直直跳入她的怀中!与他紧紧地抱在一起! 也许他们的一年之约,可能考虑提前结束。 (三) 从曼彻斯特回来,生活还在继续着! 只是,已经提前获得入学资格的唐菲胭不愿意一个人住在牛津的那座小红楼了,为了可以跟某个男人每天都同进退,她来到了伦敦。 他的工作依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已经慢慢学会忙里偷闲来跟她约会,也有一种别样的甜蜜。 他计划着,就这样与她平静地走过这一年。尽心尽力地陪着她,让她开心,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计划再完美,都敌不过那突如其来的小小变数,尤其是,那个变数的破坏力,简直超出想像。 在某个清晨,在唐菲胭醒来后的一顿惊天大吐中,唐奕生平第一次紧张地失去了冷静,直接抱着老婆往医院跑。超音波检查出来的结果,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是的,唐大小姐怀孕了,不多不少,刚好三个月零三天。某人超极好用的数学头脑快速地转了一下,正好是在新加坡那晚,她喝了酒跑到书房主动求欢的那一晚有的。 不过有了孩子是好事,而且还是一辈子的好事。 “看来我们的一年之期要无限延长了。”唐奕弯下腰,凝视着妻子眼里闪灿的动人光芒。 “是的。” “失望吗?” “有点。” “嗯?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怪不得刚来伦敦的前两个月,她坚持要一个人住在牛津,是怕他会看出什么吧? 她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不清楚呢?也就是说,其实这件事,她早已知道了,却始终没有知会他这个准爸爸一声! 如果不是今早忽然而来的孕吐,他估计是要等到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 他以为,她越来越圆润的身子,是因为他养得好,原来是另有其因的。只是,看到她脸上那抹笑,他怎么可能怪得了她? “唉,还要七个月才能见到宝宝呢!好久哦!”唐菲胭嘟着唇抱怨地说道。 唐奕脸上的笑容分外地灿烂,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淹没了他。 八岁那年,他以为全世界都遗弃了他,从那以后,他只靠深深的恨意活着。那年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抹稚嫩的存在,朝他笑,朝他伸出双手。 他望着那小小的存在,心思复杂。 越喜欢,失去时越是痛苦,更何况这个女孩,还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为了不那么痛,所以只好忽略掉。 她甜甜地朝他笑着时,对所有人发脾气,唯独只听他的话时,他感觉到自己冰冷的心,会变暖,这不是个好的现象,尤其是,对他来说。 所以他狠下心,将她对他的依赖、信任直接斩断。他成功了,她怕了他,可谁想到,看到他的女孩朝别的男孩笑得那么开心时,甚至还让别的男孩碰触到她的脸,他的世界,瞬间疯狂。 于是,由此拉开了他们那场爱恨交织,纠缠不休的情感序幕,她被他拉扯着进入了爱与恨交织的世界。 六年以后,经历过翻天覆地的变化后,他们还可以在这湛蓝到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下,相互依偎着,有了自己爱的结晶。 这个世界上,即将出生一个与他有着亲密血缘关系的孩子,他的妻子,给他带来了另一位家人。 他们之间所有的恨,所有的仇,在一点一点地淡掉。不是没有,而是淡掉。因为爱她,因为在乎她,因为不能失去,所以他选择把过去淡化。 与那些已结束的过往相比,她是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而现在,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他们有了全新的未来。 她与他的孩子,只是想像着,都觉得此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唐奕。”与他一起手牵着手走出医院门口,望着那片难得的明媚的天空,唐菲胭忽然开口道。 “嗯?”低下头,看着那十指交握带来的亲呢,唐奕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挂着。 “你高兴吗?” “高兴。” 见他低头,唐菲胭也一同低下头,思绪万千,多年前那些恨与爱的纠缠,在此时轻得就像怀中的轻烟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她抬头望着身边年轻英俊的男子,柔柔地开口唤道。“老公。” “嗯?”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走,对不对?”他们的一年约定,根本只是他的一个幌子,是个为了安抚她的幌子。这个男人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知道她想走,就趁她醉了睡过去之后让她签字结婚,用婚姻套住她,知道她没有信心,就许诺她一年的时间,然后打算用这段时间慢慢地打动她。 一步一步,从头到尾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兑现承诺。 她在从英国回来后时就已经想明白了,可是却对他的心机,甘之如怡。 如果不是在乎,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么可能对她这样用心。所以,她也同样对他用了心计,故意去引诱他。 想让老天爷对于他们的一年之约来做决定。 果然是天意难为的! 第133节 怀孕之后,为了让唐菲胭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唐奕打算把她送到那座位于距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镇三十英里的私人庄园,让她安心地养胎,她却赖着不干。 于是,没有办法,唐奕重新在伦敦市中心买下了一栋两层半的楼房,占地近三百多平方,离他的事务所很近,方便他工作,也方便他照顾她。 房子虽然比不上那栋在在牛津的庄园,但也真是精致而舒适,最重要的是,门前有一个小花园,将来孩子出生不愁没有地方撒野。 只是,怀孕之后,唐菲胭这些年来在别人面前隐藏得极好的刁蛮脾气竟然一股脑出来了。 特别是吃东西挑剔的程度已然到了一种程度。 “这是什么莲子炖鸡?全是鸡味,吃得我要吐了!”大小姐娇蛮地摔杓子,满脸怒色。 唐大小姐,唐太太,鸡汤没有鸡味,那还叫什么鸡汤啊!换了别人,脾气再好也要发火了。 只是,唐奕很平静地把桌面上的鸡汤端开,然后走进厨房,不一会后端了另外一碗出来,温柔地询问:“那试试看这道牛骨汤,炖了五个小时,刚好入味。” 奶白奶白的牛骨汤,散发着强烈而浓郁的香味,细心地撇掉重油的清汤,喝来既清爽又美味,这次唐太太很愉悦地接纳了。 “讨厌,弄什么鱼汤,我都喝腻了。”推开。 “这个排骨,切这么均匀是怎样?我又不是拿去比赛。” “我最讨厌吃菠菜,你以为剁碎了弄成肉丸,我就不会发现吗?”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真的是难为了唐大律师了,竟然没有发火。 “好了,菲菲,这些都是对孩子有益的,多吃一点,嗯?不要再发脾气了。” “我哪有发脾气?”唐太太不高兴了,甩下筷子,不吃! “是,是我不好。”难得的是唐大律师居然还笑得很温柔地挟了一筷子的糖醋里肌,“来,你尝尝这个,我做了很久,滋味很足,你应该会喜欢吃的。” “哼!” 唐奕好声好气地哄,哄到自家老婆勉强眉头舒展,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酸酸甜甜的好滋味,果然让她眉开眼笑。 怀孕越到后期,唐太太的肚子越大,脾气竟是也随着越来越坏,而且胃口越来越刁钻,任性得不可思议。 每天都翻新花样,餐桌上的菜,整整一个月没有重复的,家里的食谱更是多到爆,世界各地的料理都云集在这里,还有更多是从网上列印出来的各种私房菜,真是,有够专业的! 如果哪天唐奕在律师业混不下去了,他还可以做厨师,唐菲胭望着他书房的办公桌上,那原来放着他工作资料的地方如今摆得满满的都是做菜的资料,眉开眼笑。 为了能全方位地伺候好怀孕的娇蛮老婆,唐奕在唐菲胭怀孕进入第七个月的时候,把所有的工作都带回了家里。 白天伺候老婆,晚上老婆睡着后才到书房处理一些需要他本人处理的事务。 在某个慵懒的周末午后,伦敦那栋精致典雅的小楼,静静的享受着暖阳。 唐菲胭吃饱喝足后,舒服地躺在老公的怀里,懒洋洋地一动都不想动,眼皮微沉有了几分睡意。 唐奕身边散落了一些文件,他一边认真地看着,一边还要小心地不让翻动纸页的声音吵到怀里睡着的人儿。 明媚的阳光透过庭院,满满地洒落一室,柚木地板光洁而温暖,打开的窗户,几许微凉的风轻轻地吹了进来,带来绿树的清香,还有夏季的花香。 鸟儿在枝头跳跃,时不时停下来啄食新抽的嫩芽,高兴时轻唱一曲。 良辰美景奈何天,携手佳眷共此生,似水流年。 这样的光景,可真好。 唐菲胭轻轻地合上眼睛,嘴唇浮起浅浅的笑。 “老公。” “嗯?” “对不起。” “怎么了?” “我太难伺候了。” “不会。”他低下头,理了理她额上的头发,在那道轻浅到几乎看不到的痕迹上面轻轻地印下一吻,“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照顾你。” “老公,你辛苦了!”她笑了,甜蜜又可人。 “不辛苦。我很开心。”望着珠圆玉润、容光焕发的漂亮脸蛋,还有那已经隆起的小腹,满足到不行。 他们的手指轻轻地握在了一起,无名指上成对的钻戒的阳光里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哪怕经历过了那么多的艰难与痛苦,哪怕未来还有很长很长,可是只要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那又有什么值得害怕与退缩的呢? 爱情要来,谁也挡不住,想不爱都难! 唐菲胭在唐奕的细心照顾之下,孕期过得很平静也很开心。 在唐菲胭怀孕刚进入第36周,那个心急的小家伙竟然迫不及待的要出来见父母了。 那天早晨,天气很好,唐菲胭还没有起来,却惊觉自己的腰又酸又胀的,双手撑在床上想要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老公,老公……”于是乎,大声地叫着那个还在外面弄早餐的男人。 “怎么了?”听到老婆急切的招唤,唐奕在五秒钟之内冲回了卧房,俯身下来扶起她。 “老公,我……”腰越来越酸,然后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一样,而且肚子也开始有了一点点的痛,让唐菲胭说话的口气有点喘。 “别急别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宝宝又欺负你了?”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快速地放了个枕头垫到她的身后。 “老公,我疼,这里……”唐菲胭眼神望向自己的肚子。 “我看看,我看看……”难道是要生了吗?不是吧,才不到37周呢!唐奕动作迅速的拉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伸手抚向她圆滚滚的肚子,他的手刚触用肚皮,眼神却被她内裤边缘的那一点鲜艳的红给刺到了…… 怎么会这样?向来冷静自持的唐大律师再度被那个鲜艳的颜色而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本是想要抚着老婆肚皮的手也慢慢地收了起来,握在拳头。 那个颜色让那一晚的情景再度在眼前浮现……她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她越来越冰冷的身体…… 这样的滋味,就连在梦中,都会让他喘不过气!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老公,我是不是要生了?”唐菲胭皱着眉头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男人,他是怎么了?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吗? 竟然没反应?! “老公,我肚子开始疼了!”忽来的一个阵痛让唐菲胭圆润的小脸都皱了起来!可是,弯着腰的男人竟然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忍着痛,唐菲胭伸手过去碰了碰自家老公的脸,却发现他身子发冷,活像是被人从冰块里挖出来似的,“老公,我……” 唐菲胭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奕不言不语,高大的身躯,往后一倒。 咚! 他昏倒了。竟然就这样昏倒在地上了!这…… 任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看见一向英明神武,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的男人,竟然在她面前没用地昏倒了,唐菲胭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担忧,忍着痛在床上叫了两声:“老公,唐奕……” 没反应!宝宝啊,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啊!看来,你老妈只能自助了! 还好,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电话很快地拨到了医院,救护车及裴靖柔他们在同一时间到达了他们的公寓。 在看到他们家boss大人竟然因为自家老婆要生孩子而吓得昏过去,他们差一点也没有跟着昏了! 两个人很快被送进了医院,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唐奕就清醒过来!从医生那里,他知道那让他吓得心脏快要停止的红,是因为产妇马上要生产而产生的一种生理现象。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买了很多相关的书籍来看,也知道女人在生孩子之前会有先见红的现象,可是,在第一眼看到她身上有着那鲜红的颜色流出来时,所有的理智都崩溃了! “老公,我疼,好疼……”看到自家老公终于恢复了正常,唐菲胭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好像越来越痛了。 “没事,没事!老公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还是疼!”疼当然是疼的,但是更多的是,她在他面前就是想撒娇。原来一点点的疼,在他的面前会被无限度地放大。 “生出来就不疼了,乖,疼就不要再说话了!嗯?” “老公,我以后再也不要生了。唔唔唔……” “好,好,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不生了……” 只怕是好了伤疤望了疼啊!几个车上的医护人员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表情,猜都可以猜得出来了。 唐菲胭因为是第一胎,又因为唐奕照顾得太好,胎儿比较大,最终,为了不让老婆承受太多的苦,他们还是选择了剖宫产。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呱呱地哭着来到了人世,而母亲在推迟了一会后也来从手术室推回了病房。 唐奕轻轻地搂着妻子,一起站在育婴室的玻璃外面,看见那个提前了近一个月出世的小家伙,挥舞着他结实的小拳头,在小床上练着他的肺活量。 他的心,再一次被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击中,软成一团。 轻轻地吻着妻子的发丝,“宝贝,谢谢你。” 谢谢你还爱我,也谢谢你还愿意跟我一起重塑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唐菲胭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望着儿子,看着他小小的五官,觉得真是太美好了!她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老公,不客气。” (四) 唐菲胭在儿子两岁半的时候重新回到了学校,拿起课本,继续攻读研究生学位。 其实也不是她真的有多好学了,特别是有了儿子以后,她的身心几乎都被那个小家伙吸引过去了。 他们正式结婚已经三年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公开举办婚礼,这样平淡的幸福对于他们来说,真实而窝心,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去折腾了。 而他们也并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小朋友而请佣人,家里有个超极洁癖的老公,哪怕是没有佣人,家里却永远都是那么整齐干净的。 唐菲胭之所以想要去继续读书,倒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有多好学,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那天下午,她带着刚午睡起来儿子段子珩到外面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她老公事务所的楼下。 正要走进去,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慢慢在眼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年方三十三岁,却依然清朗俊逸,眉目如画,神情如水,如同一幅淡墨山水悬到上人赏心悦目。 “爸爸……”牵在手里的小家伙看到父亲,粉嫩的脸上绽放着浅浅的笑,那样的笑,每次让唐菲胭看到,都会想到某个男人。抿唇微笑,心情就像长了翅膀,牵着小宝贝正要上前,倏忽止步。 他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女人。 那女人个子小巧,在英国人里不算高挑,身材却很丰满,衣着雍容华丽,气质十分高傲,带着贵族特有的气势,不远处停着一辆名贵加长型的凯迪拉克,似乎正在等她。 这样一个看上去无可挑剔的漂亮女人,此时却如小鸟依有般,甜蜜地笑着,昂着精致的脸蛋,正与唐奕交谈。 她是谁?唐菲胭迈开优雅的步子,与儿子一起朝他们走去。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菲菲……”唐奕微笑着看着她走近,很自然抱起儿子,大掌宠溺地揉揉她的发。 “嗯。”唐菲胭轻轻颔首,水瞳看向那个女人,发现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这位是露娜小姐,”唐奕简短地介绍,“刚巧她有事到事务所来。” 第134节 “你好。”唐菲胭用英语礼貌地向她打招呼。 “你好,小女孩。”露娜美丽的脸上扬起一抹高傲的神情,眼前的东方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束成马尾,娇小的身躯包裹在有些规矩的衣衫里,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未成熟的小女孩模样,竟然就是fran从未向外界透露过的妻子?如果不是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清俊的小男孩,她一定不相信fran已经结婚了。 唐菲胭听到对方叫自己小女孩,明媚的大眼转了转:“抱歉,我不是小女孩,我是他的妻子。”说话的同时,双手同时抓上身边男人的手臂。 “哦!可是你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岁。”露娜咯咯笑起来,“fran,你说是吗?你妻子不会是个连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小女生吧?” 唐奕低头看了看唐菲胭,抬头,表情很平静,语调优雅地说:“露娜小姐,我妻子跟我是同个专业的研究生,目前跟史密顿教授做研究。” 史密顿教授可是当然唐奕读研究所时的指导教授,名闻世界司法界。 露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掉了。 “是要回家,还是到上面坐一下?”不再理会那个叫露娜的女人,唐奕低下头温柔地问。 “回家!给我跟儿子做红豆布丁。” 于是,唐太太骄傲的挽着老公与儿子,一起走路回家。 男的清逸,女的美丽,加上一个唇红齿白,清俊无比的小男孩,走在一起的画面实在美好到让人想叹息。 回到家后,唐菲胭却躲进了老公的书房,把他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全部翻出来放到桌上,然后一本本地翻看。 唐奕做好布丁出来,儿子很乖地一个人在玩,但是那个小女人却不见了踪影,把布丁放到桌上,再把儿子抱到专用的儿童座椅上,让他乖乖地吃东西后,走上楼。 “菲菲……”他走进书房,看到那个小女人正坐在一堆厚重的原文书中,认真的苦读着。 “哼!”看到他进来,唐菲胭头都没有抬,哼了一声继续看书。 “那个露娜小姐,我跟她只是合作关系。”他坐到她的身边,抽掉她手上的书,抬起那张还在气乎乎的小脸。 他不仅是法学院的高材生,还兼修了经济系的课程,当然他的事业也不仅仅这家律师事务所,还跟强森合作了一个投资工作室。 所以说,虽然他没有承认自己是道斯家族的人,但是他自己赚到的财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绕了一圈回来,还是知识的力量无穷大啊!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让另一个女人,一个书念得比她多一点就敢在他老公面前面嚣张呢?这简直是太逊了! “有这么漂亮的合作伙伴,真是艳福不浅啊!而且还是个拥有高学历的美女呢!” “只是有生意上的来往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况且她漂不漂亮不关我的事,倒是我的宝贝越来越漂亮了,外头狂蜂浪蝶太多,我都开始有点担心了。”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么一个美丽动人,集女人女孩为一体的东方女子,是多少老外理想中的梦中情人啊。 不管她走到哪里,总会是众人的焦点。在三年前,她刚到伦敦在学校补习准备上研究所的时候,每天她都能收到大叠的情书,内容分别以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求爱,甚至还出现过半调子中文,真是精彩纷呈。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带回来过,甚至很多连拆封都没有就扔了,但是他还是知道的。 “你也会担心啊?”唐菲胭干脆整个人赖进他怀里。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厚重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困住,她逃不开,只能任凭他抬高嫣红的小脸,男性的薄唇一下子就封住嫣红小嘴。 “唐奕,住手,不能在这里!”被吻得气喘息息的唐菲胭,刚才的怒气与醋意早没了,只是,这个坏蛋竟然在这里想对她…… 如果是以前的话,没有关系,但现在不行,他们的儿子还在楼下呢! 他抓住她不听话的小拳头,用牙轻轻啃咬着她白玉般的粉颈,吮出一个又一个暧昧且亲密的淡红小花,语气仍然平静如水:“要不要在地板上?” “不要!”她坚决地拒绝,地板那么硬,她才不要被压着当地毯。 “那到床上?” “都不要!” “想都别想,这是对你的惩罚。” “罚我什么?” “乱吃飞醋,不够相信我。” “唐奕……儿子还在楼下……” “我才不要看你们!”一个奶声奶气地声音竟然从书房门口传来,让两个正要上阵的男女明显都愣了一下。 两人同时侧过头去,唐家小宝宝段子珩滴溜溜的黑眸,瞪着他们。 这…… 小家伙白嫩嫩的脸蛋上圆圆的眼眸显得又黑又亮,跟妈妈一样漂亮的眉毛微皱着,红艳艳的嘴巴翘起来,他就这样看着早已衣衫不整的父母,可爱的脸蛋上没有半点因为撞见不该撞见的事情而起任何的波动,在看到他们两人明显被吓到时,本来紧握的双手朝他们张开,然后一个东西飞了过来,不远不近,就在他们的眼前。 “爸爸,你忘记拿汽球了。” 丢下这句话后,淡定的段子珩小朋友施施然离去。 在他们眼前的那个东西,是保险套,对吧?夫妻两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儿子扔过来的东西,同时目瞪口呆。 他……他居然拿了保险套丢过来给他们! 他们儿子是不是太早熟了啊?才两岁半啊,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发现他们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群乌鸦飞过…… “唐奕,你自己去解释!” “解释什么?”一边不在意地回答,唐奕已经一这动作迅速地撕开儿子丢过来的东西,提枪上阵。 “啊……你轻一点……” “你这个小妖精!不是想我死在你身上吗?” 处于战斗中的两人,早已把小朋友给忘记了……此时此刻,小朋友的早期性教育可以忽略。 …… “你快点结束啦!”她真的受不住了。 “休想。” “我不要了,你出去……” “要不要?” “不要!” “要不要?” “……” “不说也行,那就一直做下去。” “不要!”她吓死了。 “还说‘不要’?” “不是!”她被威胁到抱紧他,主动吻上他带着坏坏笑意的薄唇,“人家是说‘要’!” “那就一直要下去!” “嗯,你坏死了!” “这种坏,只对你!” 无法回应,她只能无助地娇啼轻泣,任由他不知疲倦地掠夺……被海浪卷起,吞噬。再一次次被抛向最高的浪尖。 经过这吃醋事件后,唐太太重新拾起课本,读研究所去也。至于儿子,反正他从小就很听话,也不让他们担心,所以,直接丢给家里的全能王唐先生好了。 一个人工作兼带孩子顺便辅导还要上学的老婆大人,这样的日子,对于唐奕来说,却是甜蜜无比的。 在段子珩满四岁的那一年,唐菲胭的研究课程越来越顺利,如果没有意外,半年之后就可以取得学位了。 这个,首先要感谢的就是第一功臣唐先生,没有他在背后的支持,她想考得学位基本上是比较困难的。 唐菲胭还没有想到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感谢亲亲老公,他却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带了一大束怒放的马蹄莲,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他们开着车来到了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镇附近的丘吉尔庄园,在靠近布雷顿教堂附近的一个墓地下来。 那个墓地看起来像是漂亮的小镇,铺设着街道,花坛,长椅,芳草如茵,花木扶疏,修建得宛如家园。 直到看到那雕花铸铁栅门内,其中一个墓碑上赫然挂着熟悉的东方人面孔时,唐菲胭捂住嘴,潸然泪下。 他带她来这里,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曾经,她的父亲,是他最恨的人。他把所有的痛、委屈、难过和心碎,深深地埋在心里…… 可是,在他最恨的时候,他却依然舍不得真正地去伤害她这个仇人的女儿。 现在这个男人,终于放下心中的仇恨,带着曾经最恨人的人的女儿来见他的父母,还有那个还没有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他的弟弟,或妹妹! “老公。”唐菲胭趴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了!都过去了!” 有些时候,执念只在一瞬间,转身,放下了就真的是放下了。 她抬头,在他伸手帮她抹泪的同时,笑了,带着泪的微笑,明媚又动人。 “我爱你!” 怎么能不爱他? 从呱呱落地时就开始的缘分,如今算来已有二十多年。 他低下头望着她,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一边帮她抹泪,一边微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开口跟我讲这句话。” “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 他们的爱情,肩负着两代人的恩怨情仇,有着二十多年的苦苦纠缠,有着爱与恨,痛与难反复较量。 最终,他们都输了,输给了爱情,输给了自己的心。 可是,他们又都赢了,赢得了晴朗天空下那份爱的温暖。 (五) 唐菲胭在准备研究毕业的时候,毕业论文什么的,在唐先生的协助之下,已经完成了,时间似乎忽然多了起来。 看着那个明明还不到五岁,却已经学会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很好的小朋友,唐菲胭心里头那股潜伏了许久的欲望又出来了。 反正他都不需要她这个老妈操心了,不如,再生一个来让自己操心一下吧! 只是,这生孩子的事情光靠一个人努力是没有用的。 唐先生似乎对这件事的兴趣不大,而且应该还有上次的生产后遗症,每次都记得用保险套,无一漏下的。这样,她怎么生嘛! 第135节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曾经想过把他所有的保险套都用针戳破,然后总有机会怀上的,最后,她也这么做了。 可是,一向料事如神的唐先生,却总能戳穿她的计谋,在紧要关头还能停下来,那一次气得她直冒火,怒火中烧加上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女人,竟然一口气把所有的保险套包装都拆了下来,然后全部给他用上…… 他不是喜欢用套套吗?让他一次用个够好了! 这样的举止让床上的男人哭笑不得!套了那么多层,还用做吗? 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吧! 最近,唐太太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呆在家里研究菜谱,而且还不让唐先生知道她在研究什么样的菜式,不仅不让他这个大师看一眼。就连儿子,也不能看。 忙乎了一阵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唐家大小姐终于大功靠成,正式宣布今晚请唐先生回来尝她的手艺。 餐桌上,摆放着三碗热腾腾的米饭,三双筷子。这感觉还挺好的。 男人露着笑意,然后他看向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还有在沙发上做自己事情的儿子。 温柔的眸在对上女人端出的一盘盘菜肴后,眨了又眨,脸色似乎有些僵硬。 餐桌上的晚餐,非常之丰盛,海参羊肉汤、清炒山药、虾仁韭菜……但,“这是什么?”男人指向面前一盘看不清是以什么材料为内容弄出来的菜肴。 “杜仲炖猪腰。”女人笑眯眯地回答,讨好地帮他夹:“很好吃哦,快尝尝看,我照着书弄出来的,你不知道杜仲好难买,只有中药行才有卖……而且还是在网络上从国内订购然后邮寄到英国来的。” 男人无语,沉默又认命地吃菜,视线悄悄瞟向女人,看她正盛好一大碗海参羊肉大补汤,推到他面前,满脸期望地瞅着他。 这碗也太大了吧?他这么不记得和她去选购厨具时买过这样的?正打算视而不见,可是…… “喝碗汤好吗?”软绵的甜美嗓音,没人会狠心拒绝,何况还是心爱的老婆第一次煮出来的! “好。”他只得先放下筷子,硬着头皮喝那一大碗汤。 “好喝吗?”她瞅着他喝完,眼巴巴地问,见他点头,又欢天喜地地再帮他盛一碗:“那再喝一碗好了!” 这可是她学习了好久才弄出来的,他敢说不好喝,她就让他一天三餐都不能省下来。她就不信,在这样的滋补下去,他还能保持理智多久! 她会补到他欲火焚身,除了要生孩子的事情,什么都不会记得! “妈妈,为什么你只喂爸爸喝?”端坐在一边的段子珩,一边安静地吃饭,一边好奇地望着举止行为都很失常的老妈。 “因为这是你爸爸才需要的营养。”唐菲胭回给儿子一个甜甜的笑,然后继续喂食老公。 “爸爸,你会营养不良吗?”段子珩似乎不是很苟同妈妈的说法,转而把脸望过爸爸那边。 “爸爸最近工作比较忙,所以妈妈才会特别地给爸爸煮不同的菜。”唐奕的一向平静的脸上差一点没有破功。 这种事情,怎么好跟儿子说? “妈妈,你明天也给我煮不同的菜,好不好?”段子珩看着爸爸脸上并没有感动,更多的是无奈啊! “段子珩,你不要捣乱!你的营养很充足,不需要特别准备了。”唐菲胭凶巴巴地回了儿子。 真是的,她专门弄这个已经够累了!他还来添乱。 看来今晚他回房后,得查一查什么妈妈今天煮的这几道菜有什么特别的功用。“杜仲炖猪腰。”?是吧,他记住了。 这一晚,唐奕被第一次下厨的老婆补得差点没有流鼻血,可惜,唐太太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当晚与唐先生的战斗中,唐先生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做该做的事情! 还好唐太太并没有认为自己一次就可以革命成功的。没有关系,她有的是办法。 这个月他别想再跟她睡同一张床上了,哪怕睡同一张床,她也不会让他碰她的! 她拼命地给他补,补到他忍无可忍为止。 这天晚上回到家,唐先生望着那一桌菜,脸上的笑差点就挂不住了。 “老公,你回来了?快点快点,这汤刚煮好的。”被进补到彻底无语的唐奕,看着老婆大人如花般的笑靥,心里暗自叫苦。 这些补肾壮阳的菜谱,难为她每天都换着花样弄一堆,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欲火焚身,鼻血直流而亡吗? 一股暖暖的液体自挺直的鼻翼间缓缓淌下,不好,他流鼻血了…… 看来这个女人,为了再生个孩子真的是无所不为了!进补也就算了,还威胁他不生孩子就不要碰她,还有没有天理? 一个孩子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再生第二个呢? 美眸轻扬,目送唐奕捂着鼻子狼狈地冲进浴室,唐菲胭坐得端正,保持最佳的优雅姿态继续用餐,只有红唇边微绽笑容,贼兮兮的泄露了她的得意。 “妈妈,是不是爸爸无法满足你?”一向安静的段子珩小朋友看着爸爸冲进浴室的模样,真是可怜! “段子珩,小孩子家家,你乱说什么?”‘啪’一声,筷子重重地摔在桌面上。唐菲胭一张俏脸崩了起来。 谁说孩子早熟聪明好了?看着自家儿子一副了解的表情,让她恨不得把他重新塞回肚子里面。 谁说她家老公不能满足她了?是她有目的才这样做的!谁叫好个男人的理智是这么好的? 在那种事情上面还能如此冷静,她非要他无法自拔不可。 “妈妈,你这是司马昭之心好不好?”小小的段子珩完全不受老妈的怒气的影响,一边淡然地吃着碗里的饭,一边说道。 他其实真的一点也不相信他爸爸会……不行的!但是妈妈为什么要这样给爸爸不断地进补? 真的是不能怪他太早熟,而是,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了!他上网搜了一下,才知道‘杜肿炖猪腰’这道汤的功用。 补肾! “男人要补肾的话,会被人笑话的。小子,让你老爸别太操劳了!实在不行,还可以用蓝色小药丸试试!” 那天,对中文字的认识还不算太深的他,还特意请教了来英国渡假的欧阳叔叔,欧阳叔叔在知道他在查这个事情后,笑得嘴巴差点合不上。 “段子珩,什么叫司马昭之心?快点给我吃完东西回楼上写作业。”唐菲胭狠狠地瞪着儿子那张让人气愤的小脸。 真是的,明明长得如此清秀可爱,明明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绅士,为什么回到家说出来的话却是要气死人? “妈妈,我吃饱了!”段子珩从椅子上跳下来,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那张嫣红的小嘴,往楼上走去,在上楼之前,看到爸爸正好清理好出来,站在二楼的台阶,他丢下了一句话:“爸爸,如果你不想吃妈妈煮的菜,欧阳叔叔说可以试试蓝色小药丸。” “段子珩!”这次,一向淡然的唐奕真的是被儿子的话气得不轻,脸色铁青得可怕! 但是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却在餐桌那里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受不了了,真的是受不了! 吃过使人热血沸腾、鼻血狂飙的晚餐,唐奕就一头栽进书房,将无穷的精力奉献给了工作。既然老婆又不给他碰,那他除了工作还有怎么办?对她硬上吗?他哪还舍得啊? 可是心怀不轨的小女人显然存心不会让他好过。 在泡过香喷喷的热水澡后,她穿着一身半透明的白色蕾丝睡裙晃进书房,手里拿着一支塑胶喷水壶,从他面前晃进阳台,去摆弄那一堆被她照料得生机勃勃的花花草草,接着又从他眼前晃出去,没几分钟,她又开门晃进来,神态自若地在书架上找书看。 从他的角度,他能清楚得看到她的睡裙里,除了一条内裤,连胸罩都没穿!两朵红艳的雪樱,在高顶饱满的雪峰上绽放…… “那个,我说……”他发出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悦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辨认的轻喘。 呵呵,某人总算受不了了,嫩唇微扬,唐菲胭得意地想,接着他是不是要扑过来,直接吃了她? “老公……”她笑颜逐开,娇俏绝伦的脸上风情无限。 “今晚你先睡,好不好?”他将手头没做完的事搁下,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心思专注于工作? “不行,我要等你一起睡。”她快乐地走过去,趴在他的办公桌上,两支藕臂支着下巴,半露的雪白胸口不偏不倚正对着他。 浑圆的胸部若隐若现,粉嫩丰盈,尤其那浅沟更是诱人犯罪。 唐奕暗自呻吟,尽量把视线投向电脑屏幕上,生怕自己又会因为太过刺激而鼻血直流。 “我今晚可能要很晚……” “没关系的。”这个男人真是大煞风景,还不扑过来?唐菲胭干脆直接坐到他的膝盖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老公,我一定要等你。” “唐菲胭……”冷静的声音已经濒临了爆发的边沿,是很久没有被他教训了是吧?女人真的是宠不得! “干嘛?”身上丝薄的睡衣已经掉了一半了! “你别太过分了!” “我哪有?”想要跟自己老公亲热算过分吗? “唐菲胭,我弄死你!” 就在当晚,唐太太总算完成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等大事,得偿夙愿,成功地让唐先生破功了。 那些讨厌的小雨衣都滚一边去,不要影响他们的最亲密的爱的交流! ……之后天雷勾动地火,激情一发不可收拾。 凌晨三点,房间里仍然战况急及,战场已经由书房转至浴室再转至卧房。 唐菲胭浑身无力地躺在大床上,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压在她身上,那喝了海参羊肉大补汤的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她已经开始考虑将这本大全给出版社,去造福全天下性生活不和谐的夫妻们。 “……不要了……让人家睡……”娇弱的嗓音都出现了嘶哑,可想而知,先前的战况有多激烈,忘情程度绝不亚于ktv。 “乖,你好好睡,我自己来。”男人毫无倦意,边亲吻她半闭的眸,边安抚他,动作越发鸷猛强悍。 呜……唐菲胭被折腾到欲哭无泪,男人果然真的是不能饿太久的!就算此刻她就此昏迷不醒,估计他还会继续“奸尸”。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这回她总算是相信了,因为她正在身体力行地得到应有的报应,说来说去,全是那本补肾秘笈惹的祸啦! 如果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宝宝还不降临的话,她真的是要骂苍天无眼了! 苍天当然不会无眼了! 一个月之后,唐太太在迎来自己顺利毕业的同时也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只是,这第二个宝宝比儿子还能折腾人,在刚检查出来后,她就开始了狂吐的早孕生涯。 每天吃一点吐一点,吐得唐奕连工作也顾不上了,整天在家伺候老婆!就怕她把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一同吐出来,那就麻烦了。 这天,在浴室里一阵干呕之后,唐太太一脸委屈地趴在唐先生的怀里哭诉:“老公,我以后再也不要生宝宝了。” “嗯,不生了!”唐先生拍拍她的背安慰着。上次生的时候也哭着说不生了,还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了生这个孩子,她还想尽各种折磨他的办法! 唉,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老公,人家好不容易毕业了,还没有来得及参加考试呢!”唐太太一边赖在老公的怀里一边抱怨着。 “等明年再考吧。”唐奕低声安慰道,大手摩挲着她因怀孕而圆润的腰肢,虽然又长了不少肉,但是在他眼里更性感了。 “就是考到律师执照又怎么样?可能也没机会上庭打一场官司。”她像只小猫一样偎在他怀里,闭着眼轻哼。 研究所刚毕业又怀孕了,等把他生出来再带到大,她的雄心壮志也被消磨掉了。 “那有什么关系?”他失笑,吻着她如花的唇瓣,“你已经打败了法庭上最强的诉讼律师,唐太太。” “你少花言巧语哄我开心。”她不买帐,小嘴嘟得更高。 “唐太太,这可是你才有的特权啊!”别人要在法庭下多听他讲一句话都不行呢! “真要我开心?” “肺腑之言。想吃什么?”最近她的胃口奇差,他怎么哄也只是吃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