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酷]森林中的盗猎者》 猎人与被猎 走在夏末的森林里,就算是穿着靴子,还是可以感觉到泥土湿黏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无论如何他喜欢这种属于森林的味道,忍不住停下来多吸了几口,再亦步亦趋地跟上前方金发少年的步伐。 矮小的派罗因为从小就眼睛不好,总是戴着一副有着厚厚镜片的圆框眼镜,模样看起来像常年躲在书堆后面的图书馆管理员,很难联想到他现在是这座森林的巡守人之一。 走在他前方的酷拉皮卡就不一样了,敏捷俐落的动作让他踏在湿地上也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同时也拥有优秀的观察力及反应力,这些都是酷拉皮卡过去几年作为赏金猎人所锻鍊出的能力。 趁着天色还亮,两人必须寻找适宜扎营的地点安顿下来,等待夜幕的降临。 盗猎者总是在黑夜中行动,作为巡守人必须阻止任何一隻无辜的动物再被杀害。 巡守人在这片森林中,有着不被追究任何法律责任的免死金牌。(註1) 见者即杀 摸摸腰侧沉甸甸的来福枪,派罗担任巡守人已经六个多月了,这把枪却还没有发射过。 作为派罗搭档的酷拉皮卡,光是上个月就逮捕了数个盗猎者团体,但他的子弹也总是避开了敌人的要害。 在这期间,却有两个巡守人不幸被盗猎者杀害... 盗猎者中不乏有火力充足,甚至具有组织性的团体,所以巡守人的人手总是不足。 猎与被猎 皎洁的月光下,上演的却是杀意的交响曲 “派罗,小心脚下” 酷拉皮卡回过头低声提醒着。 派罗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步伐,一边凭藉朦胧的光线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时他发现了树梢上那根黑色羽毛,应该是刚刚才掉落下来的,闪烁着比夜色更浓的美丽光泽。 找到了 派罗向酷拉皮卡使了使眼色,金发少年会意的点点头,他们离目标已经十分接近了。 前方有一条小溪流,派罗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两人压低身体隐藏在一株茂密的灌木丛间,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清楚看到那三隻黑鵺鸟。(註2) 牠们正优雅地收起了一条腿,弯曲着细长的脖子整理着翅膀上的黑色羽毛。 派罗总觉得那双翅膀就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吸引某种阴鬱的东西出现,但随即又将所有黑暗都沉入其中消失不见,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但鸟儿对此却无动于衷。 感受到身旁的酷拉皮卡屏住呼吸,似乎提高了警戒,每次遇到这样的时刻,派罗都会有微微晕眩的感觉。 只见酷拉皮卡轻巧地将肩上来福枪的子弹上了膛,就算在黑暗之中,还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如此透明澄澈,扣下扳机的同时,突出的枪口產生微小的火花。 溪流对面的草丛中传来闷哼一声。 酷拉皮卡还是这么厉害呢!派罗怀里挟着麻醉针和绳索,和酷拉皮卡一同涉过溪流的浅滩迅速到达了对岸。 可是草丛中却没有人 “逃掉了吗...”酷拉皮卡皱起了眉头。 两人仔细搜索了附近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遗留物,只留下了一点血跡。 “应该伤的不重,可能是自己逃走的” “也可能有同伴帮忙...” 但人都逃走了,继续纠结在这也无济于事... “那...我们继续走吧”酷拉皮卡下了结论。 “好” 派罗望着酷拉皮卡的背影,继续跟随着他安静而规律的脚步,少年原本金黄的发丝被染成了银白色,彷彿被月光施了魔法一般。 反正只要跟你在一起 要到哪里去都行 派罗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 註1:只要在这片森林之中,巡守人杀害盗猎者不会被法律追究。 参考了印度卡齐兰加国家公园(kaziranganationalpark)为保护濒危的犀牛,对盗猎採取的极端政策,这样的做法有效减缓了犀牛数量的减少。 註2:作者虚构的鸟类,「鵺」是一种传说中的鸟形妖怪。 盗猎者的交易现场 即将在下个月继承王位的太子殿下,选中了座落在森林旁的这间高级饭店,举办盛大的慈善酒会,邀请了各领域的政商名流前来参加。 “会选在这里举办是有原因的”太子殿下对着採访的记者们说道。 “由于父皇在这场政治斗争中不幸过世,死于这种黑鵺鸟羽毛上无色无味的剧毒(註1),所以一定要严惩这片森林中的盗猎行为” “这是为了保护频临绝种的鸟儿,也是为了拯救下一个可能被毒害的人…”太子殿下义愤填膺地说着。 酒会之间,有权有势的男人们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高贵美丽的小姐们笑靨如花,彷彿是人间天堂才会有的景象。 侠客却无法适应这样的场合,特别是这身浆的直挺挺的昂贵西服,穿起来真是彆扭。 他端了杯香檳溜到角落的天台,趁着四下无人解开了衬衫最上头的钮扣透透气,一边思量着是否把领带也松开,但想到交易还没完成,还是再忍忍吧... 大约几十分鐘之后,他才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从包厢中离开走入了大厅。 一个黑发的英俊青年将秀发整齐的梳在脑后,他散发出几可乱真的贵族气质,优雅的身段吸引了不少贵族小姐的目光停留,身处这样的环境也丝毫不显突兀。 看见团长掛在嘴角的笑意,侠客心中的大石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神态自若地离开了饭店,并在大门口叫了出租车前往车站。 “交易很顺利” 库洛洛轻声地说,一边松开了自己的领带(註2),侠客见状不禁微笑了起来。 两人回到基地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 明明应该是安眠的时刻,却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窝金的大嗓门传来... “痛死我了,你能不能轻一点啊!” “还不是你一直动来动去,好心帮你包扎你还吵得要死!”信长也提高了声调大骂回去。 幻影旅团的基地位于离城镇好一段距离的古城遗址,其中一面城墙都被蔓延的绿藤缠绕着,再加上被雨水侵蚀而斑驳的红砖,乍看之下简直像是废墟。 但侠客喜欢这里,夜晚从玻璃窗透出的微微灯光看起来特别温暖。 “团长你们回来啦” 小滴从一本厚厚的书中抬起头,语毕又懒洋洋地打起瞌睡去了。 “窝金今天失手了”坐在一旁的富兰克林向团长报告着。 “小腿还受了点伤,现在正在不爽呢...” 或许是怕窝金听到会衝动地跑去寻仇,接下来的话富兰克林特地压低了声音。 “我从其他人那听来,巡守人最近新来了一位认真的傢伙...那傢伙已经逮捕不少人了,但奇怪的是开枪总是不打要害..” “他们都叫那傢伙银色子弹” 库洛洛似乎被这件事提起了兴趣。 “叫银色子弹...好像我们是月光下的狼人似的...”(註3) 侠客看出了那双深沉的黑眸子闪动出的光彩,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富兰克林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我们接下来有得忙了呢。 …......................................... 註1:依据猎人七大美色之「水晶羽」设定而来,鸟的羽毛色泽如黑水晶,且有剧毒,此鸟现存约只剩下二百隻左右。 亦参考中国古代的毒鸟「鴆」,据说只要将其羽毛划过酒就成毒酒,常用于暗杀。 註2:侠客发现库洛洛和自己一样也打不惯领带。 註3:传说中狼人只害怕银色子弹。 黑鵺鸟群 现在是傍晚时分,酷拉皮卡和派罗今天幸运地发现一处完美的扎营地,早早就安顿完成。 作为巡守人每晚都必须更换驻扎地点,避免成为盗猎人的目标。 酷拉皮卡从树木的缝隙间,瞥见了渲染成紫色渐层的狭长形天空。似乎还有一点时间,他决定到上次经过就很喜欢的那个湖边散散步。 这座森林只要一入夜就显得杀气腾腾,但那个湖却有股寂静的力量。 酷拉皮卡沿着湖岸踱步,橘红色的夕阳轮廓有些模糊,但剩馀的光芒已足够将湖水全部染成耀眼的金色。 在湖中央有棵倾倒的枯树,早已乾朽的白色枝椏上停留着几隻鸟儿,他们的羽毛就算沐浴在阳光中还是呈现漆黑的色彩。 黑鵺鸟是夜行性的动物,在太阳未下山前就开始活动是有些罕见的,酷拉皮卡不禁看得入迷。 库洛洛已经坐在湖边好一阵子了。 他最近开始去享受融入这片森林的感觉,闭上眼睛感受风的轻抚,耳旁是针状的细叶互相摩擦的低沉沙沙声,在日光的恩惠还未完全消失的逢魔时刻(註1),他有种自己正在捲入某种漩涡的奇妙错觉。 在森林细碎的呢喃之中,库洛洛听到了不自然的嘎吱声响。 一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绚烂的金发,然后是那双在馀暉中辨别不出顏色的清澈眼睛,只见他精緻的脸庞显露出诧异的神情。 两人的视线互相交会,时间彷彿冻结在微凉的空气中。 quot;我是受僱于报社的记者,想在这里拍几张黑鵺鸟的照片quot; 沉默了一阵子后库洛路说道,信手拈来的谎言对他来讲就像呼吸一样容易。 用馀光扫视眼前少年背后的来福枪,他继续补充道... quot;你是森林的巡守人吧,愿意坐下来一起欣赏夕阳吗quot; 金发少年稍微迟疑了一下,或许是不想错过眼前难得的美景,他点点头轻巧地坐在库洛洛身旁为他挪出的空位上。 烧红的火球此时已降低了热度,湖岸边不知不觉聚集起更多黑鵺鸟,有的单脚佇立歇息着,有的正展开翅膀在湖面上盘旋,随便数一下就有超过二十隻。 牠们是夜晚的使者,已经把无数的人们带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库洛洛的右手伸向放置在身后的随身方包,在电光石火间一股强劲的力道捉住了他的手腕,两人极近距离的对视着,让库洛洛霎那间跌进那双眼眸的一汪秋水中。 “...我想拿相机...”库洛洛说。 酷拉皮卡征了一会儿,表情稍微有些尷尬地放开了手。 “也是呢...对不起” 他的肩膀稍微放松,气氛开始缓和了下来,酷拉皮卡轻笑了起来,大概是在笑自己刚才的失态吧,那模样十分好看,像湖面漾起的金色涟漪。 “没什么要紧的”库洛洛说。 “常有人说我太过认真了...大概真的是这样”(註2)酷拉皮卡嘴角还带着笑意喃喃地说着,望向远方只留下一抹橘黄的晚霞。 直到太阳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两人才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路库洛洛回过头,发现金发少年也刚好转过头来。 “一般人入夜之后,就别待在森林了”酷拉皮卡说。 “嗯...谢谢你” “再见” 看着金发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或许他发现了我手掌上因持枪而生出的厚茧,库洛洛想着,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想压抑住胸中不知为何而起的的剧烈心跳。 “说是银色子弹...可是本人明明是金色的呢...” ................................................. 註1:日本人认为昼夜交替的黄昏时刻,容易遭逢灾祸或遇到魔物。 註2:酷拉皮卡反射性地认为库洛洛是要拿包里的武器打鸟,所以抓住了他的手,是个尽忠职守的巡守人。 交锋 今夜开始巡逻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派罗却能敏锐的感受到酷拉皮卡的躁动情绪,难道在傍晚散步时发生了么事吗? 正当两人一前一后准备穿越一片没有遮蔽物的草原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从右方的密林中射出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了酷拉皮卡的右臂。 金发少年反射性地摀住中弹的伤口,腥红的血液还是从指缝间泊泊流出,还来不及多加思考,对方又无情地发出第二枚子弹,这次打中了酷拉皮卡的右小腿。 派罗在情急之下扑上前去护住酷拉皮卡的身体,压低身体将两人隐藏在软草间。眼见地上的血渍慢慢地扩大,他才想到必须赶紧帮酷拉皮卡止血,决定不顾危险地立起身来。 最后一次的子弹在此时划过了派罗的脸颊,嵌入身后歪斜的树干中。 派罗一心想带着酷拉皮卡离开这个容易被狙击的位置,有些手忙脚乱地将酷拉皮卡的另一隻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半推半拉好不容易移动到距离最近的树林中。 派罗脸颊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而渗出血来,酷拉皮卡见状眼睛转变为炙热的血红... 他气炸了 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因为同伴受到了伤害。 无法保护重要人的无力感、悔恨和不甘心,还有对敌人强烈的愤怒,挟带着过去痛苦的回忆汹涌地衝垮了酷拉皮卡的理智。 “我要回去追他们” 酷拉皮卡喘着气说道,有些踉蹌地回过头去。 “酷拉皮卡,你冷静点”派罗焦急地揪住酷拉皮卡没有受伤的左臂,但他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两人互相拉扯着,最后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泥地上。 “对方是特意放过我们的,硬碰硬反而会性命不保!”派罗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颤抖的声音却没有传入酷拉皮卡耳中。 他不想看到酷拉皮卡这个样子 原本揣在怀里的麻醉针散落了一地,派罗狠下心来将其中一剂刺入酷拉皮卡的大腿中。 等他歪歪斜斜地背着失去意识的酷拉皮卡走出森林时,已经过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由于恰好遇上一辆载运货物的小卡车,才没有延误到送医治疗的时间。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酷拉皮卡苍白的侧脸宛如精緻的大理石雕像,没什么生气,不过医生说虽然伤口很深,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仔细聆听着酷拉皮卡安稳的呼吸,派罗才终于安下心来喃喃说道。 “我们别再待在这里了...” “一起回故乡好吗?酷拉皮卡” 只是金发少年还在继续沉睡着,并没有听到挚友的锥心呼喊。 危险使人心醉 酷拉皮卡住院躺了三天之后,就开始一跛一跛地下床走路了,只是右手因为打了石膏吃饭不太方便。 “派罗,那时候对不起...” 直到出院的那天,酷拉皮卡才轻声地说道。 “没关係”派罗还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由于酷拉皮卡的伤还未痊癒,无法进行巡守人的工作,派罗也顺理成章地给自己放了长假,他甚至十分享受这段悠间的时光。 酷拉皮卡则有些静不下来,每天拄着拐杖却净是往外跑。 从城镇的边缘,沿着这条蜿蜒的小路往树林深处走去,可以到达一处突出的高地,这里可以俯瞰整座森林,一棵棵杉树整齐地排列着,顶端尖尖的形状像玩具一样可爱。 酷拉皮卡背倚靠着一株矮树,随意地坐在草地上,现在正是艳阳高照,树荫下却很凉快。 才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库洛洛身着白衬衫,只是随意地捲起袖子,猛一看以为是哪个来别墅渡假的贵族公子哥。 “怎么老是在想要独处的时候就会遇到你” 酷拉皮卡说,语气里有些无奈。 “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老在我私藏的秘密景点出现” “这地方是酒吧老闆刚刚才告诉我的” 黑发青年耸耸肩,也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你的伤好点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库洛洛问道。 “你这样问我还真难回答...”酷拉皮卡稍微酸溜溜地说。 “还是说我该感谢你手下留情呢,记者先生”(註1) “我可是真的有记者证的呢”库洛洛忍不住笑了出来。 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慢吞吞地变换着形状,薰风徐来,从树梢掉落了几片叶子在酷拉皮卡的肩上。 “巡守人是没办法保护什么的”库洛洛低沉着嗓音说道。 “自从盗猎即杀的法律颁布之后,只是让黑市里水晶羽(註:黑鵺鸟的羽毛)价格涨了三倍” “我知道...要是想救人我就不会做巡守人了” “没想到你还挺清醒的”库洛洛原本还想着他或许是个自詡为正义的天真少年。 “所以…是因为要报仇?想杀了水晶羽源头的盗猎者?” 酷拉皮卡将脸埋入自己的膝盖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是因为失败了…” “在我手刃那个人之前,他就被水晶羽毒死了” 就像打开心中的潘朵拉盒子,自己对水晶羽的执着源自于復仇失败的不甘心,甚至还把派罗也拖下了水... 作为赏金猎人那几年的痛苦与挣扎,真的说出口却是如此云淡风轻,酷拉皮卡意外地感觉轻松了许多。 两人望向从远方开始掀起的绿色波浪,身处于其中和从高处俯视,同样的森林感觉竟如此地不同。 “你知道...为什么有毒的东西会如此美丽吗?” “因为它危险又无法预测,就像是深渊一样,明明知道掉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却会很想知道一直坠落下去到底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方呢” “听起来真是疯狂” “是啊,但让人乐此不疲呢” 从叶隙间洒下了的缕缕阳光,似乎让库洛洛的笑容更加好看了。 “你不是会让自己掉入深渊的人,现在只是一时迷惘而已” “嗯...我就把这当作是在鼓励我吧” “那不如等下一起去喝酒吧”库洛洛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开怀,像个拆礼物的孩子一样闪闪发亮。 “大白天的就喝酒…你还真是个大间人啊” “你不也正好间得发慌吗” quot;还不都是因为你...quot;酷拉皮卡举起还打着石膏的右手瞪了他一眼。 城镇上的小酒吧在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酷拉皮卡把身体斜靠在吧台上。 大概是有些醉了 “你...就像水晶羽一样呢”金发少年的眼神看来有些迷离。 “是不可以触碰的” 但又如此迷人 在氤氳的气氛中,库洛洛的黑眼珠像深海的漩涡,一不留神就会被吞噬地什么都不剩。 “你可以触踫的” 他温柔地牵起了酷拉皮卡的手“你看,就像这样” “只是一下子的话没关係的” 水晶羽由于其剧毒,必须要以银製的镊子夹取,再放入银瓶中保存(註2) 这种危险的漆黑羽毛,在这世界上只有银可以与他紧紧相依。 ........................................ 註1:酷拉皮卡已经知道库洛洛是盗猎者,他的枪伤是库洛洛造成的。 註2:参考中国古代是由特製的「银爪」来製作鴆毒酒的,他们认为银有试毒和解毒的作用。 呼应酷拉皮卡被称作银色子弹。 杀身之祸 这里是饭店中最高级的房间,名家精美雕刻的家具,华丽又舒适的床单被褥,最无敌的是整面落地窗一览无遗的浓绿森林美景。 但房中的太子殿下却是眉头深锁,焦急地来回踱步着。 直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几位太子殿下的亲信一同挤进了房中,个个是面色凝重。 “到底查到了没” quot;向太子殿下稟报,由于这种黑市交易通常是不会过问货物的来源的,所以...” “我真是养了一群饭桶!”殿下优美的脸庞此刻却露出十分狰狞的表情“查了这么大半天还查不出来,看来你们的脑袋是待在脖子上嫌烦了啊...” quot;太子殿下请息怒,会选在这里举办酒会,就是为了让目标自己现身” “现在已经掌握了有力的线索,只是还没完全确认...quot; “确认不确认根本不重要”太子殿下几乎是咆哮着“只要有可疑就全部清理乾净便是” 寧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二 “是,我们会尽快将事情办妥”几位亲信面面相覷后离开了房间。 独自一人留在房间的殿下用手扶住了额头,脑袋里熊熊烈火,额上的汗是摸起来却是冰凉的。 就是他自己 亲自用水晶羽毒死了父皇 自己购买水晶羽的事绝不能被追查到,所以他马上颁布法令让巡守人对盗猎者赶尽杀绝。 但总觉得还是不安心,贩卖水晶羽给自己的盗猎者一定要从这世界上消失才行,一点痕跡都不可以留下。 当库洛洛待在房里时,传来了敲门声。 quot;团长,我查到了”侠客兴高采烈的推门而入。 “那时跟我们购买水晶羽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不会错的”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quot;黑发青年轻抚下巴陷入了沉思。 ”几天前酒会的那场交易,是为了引诱我们上鉤吗...真是被摆一道了” “我们被盯上了吗”侠客听起来有些担心。 “不要紧,我会处理的”库洛洛淡淡的说,沉静的黑眸一如往常地深不可测。 “那就好”侠客安心地耸耸肩,转身准备要离开。 “对了” 库洛洛叫住了他。 “侠客,最近把剩下的存货都卖了吧” “团长...”侠客问道“你的意思是全部的货吗” “对,全部” 已经差不多玩腻了吗,这次也没有持续很久呢,侠客默默地想着。 “我们要准备搬家了”库洛洛最后说。 “等玛奇找到新家之后就走” “我知道了” 侠客离开房间后把门轻轻地掩上。 几天后,酷拉皮卡是在早晨的新闻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电视台的播报小姐正用极为平板的声音说着... “今天早晨,饭店服务员在房间中发现太子殿下已经死亡... 现场留有水晶羽的黑色碎片,初步推测死因是中毒身亡。 在即将即位前遭到暗杀,警方认定可能是反对党的激进分子所为...” “太子殿下生前极力想保护的黑鵺鸟栖息地,传出消息将成立永久自然保护区...” 电视机传来的声音彷彿越来越遥远,酷拉皮卡稍微感到有些晕眩。 他将头靠在沙发椅上,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 “掉入深渊...了吗” 金发少年梦囈般喃喃地说道。 新的开始 扣! 扣! 酷拉皮卡房间的窗户外传来奇怪的声响。 金发少年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的夜色还深,一切都还在沉睡着。 库洛洛抬头望见酷拉皮卡的小脸出现在二楼的窗边,稍微凌乱的金发和皱着眉头的不悦表情,看起来却是如此可爱。 “现在是凌晨四点...”酷拉皮卡说。 “我知道” 或许是夜不成眠导致的兴奋感,库洛洛似乎兴致十分高昂,他对少年露出一个足以融化冰山,也可能冻结海水的迷人笑容。 “去看日出吧” 旅团的基地离城镇有好一段距离,两人安静地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虽然酷拉皮卡只随意披了件夹克,但是并不感觉寒冷。 弯弯曲曲的小路底就是古城了,由于坐落在半面断崖上,这里的视野非常宽广,这也是库洛洛当初选中这里的原因。 踏在边缘早已磨损的石阶往上爬,最后到达了顶端的瞭望台。 “你喝啤酒吗” 库洛洛将罐装啤酒的拉环打开,递给了酷拉皮卡。 “谢谢” 这就是所谓黎明前的黑夜吧,可以感觉到夜幕下有什么东西已经在缓缓移动,就像快要张开眼睛的巨大怪物。 命运的巨大齿轮已经在转动,身处于其中却无力反抗,但变化未必是不好的,库洛洛想着。 变化才是世界的常态 “你要离开了吗” 酷拉皮卡的声音被风吹散了,听起来有些寂寥。 “嗯...等下就走” 库洛洛回答道。 旅团其他人都已经搬到新家了。 崖边呼啸的风声稍微缓和了沉重的气氛,本来想说的话,就算千言万语也一起随着飘散在夜风中,能说出口的只剩下最轻最淡的几句问候。 “下次换个正经点的事情做吧”酷拉皮卡说。 “没办法...你知道的” 库洛洛稍微苦笑了一下,他从自己外套的内袋中拿出一个精緻的小木盒。 “这是...” 掀开小木盒的上盖,里面是一个包裹在黑色绒布里的小银瓶。 是水晶羽 这根是色泽浓郁却均匀澄澈的高级货色 “当作是临别的礼物” 日出的第一道金光选在这个时刻穿透了云层,橘红的太阳宛如跳动的心脏,从地平线往上跃动,一步一步地越爬越高,将大地原本的黑暗整个驱除,也是另一个全新的开始。 虽然不会后悔,但别离还是使人感到悲伤。 “我决定回故乡的森林了” 酷拉皮卡抬起手在眉心前,遮住稍微刺眼的阳光,淡淡地说着。 想起自己跟派罗报告这个决定时,他欣喜若狂的表情和感动地快哭的那张脸,让酷拉皮卡不禁笑了出来。 将小木盒握在手中,他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还是应该以持有水晶羽的现行犯逮捕你才对”酷拉皮卡说。 “原来你那么不想要我离开”库洛洛打趣地回应道。 “还请你手下留情呢,巡守人先生” 转眼已是落叶的季节。 若要来到这个包围在森林正中央的小村子,从最近的城镇走路大约要两三个小时,在天气好的时候,往森林的方向还可以看见几缕炊烟裊裊。 大约每半个月,就会有城镇的联络人到村子来交换些生活必需品,或是邮件或包裹之类的。 “酷拉皮卡,有你的包裹” 派罗有些吃力地搬进一个包装地很严密的木箱,上头还用绳子捆得牢牢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寄件人的姓名。 “派罗谢谢”酷拉皮卡从书堆中抬起头来。 “要帮你打开吗?”派罗对这个神秘的包裹有些好奇。 “不用,帮我放在那里就好”酷拉皮卡压低声音说道“你不会想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的” “好吧”派罗摊摊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长老请你有空的话到他那里帮个忙” “知道了,我等下就过去” 金发少年闔上了手中厚重的古籍,把派罗放在门口的木箱搬进了房里。 “都叫他不要再寄这种...只在黑市才能看见的东西给我了”酷拉皮卡小声地咕噥着。 几分鐘后酷拉皮卡换了件衣服,关上大门朝长老家的方向走去。 已经入秋的空气呼吸起来有些凉意,村外的枫树已经开始染上了一抹緋红。 “酷拉皮卡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了吗” 迎面而来的是的双胞胎姊妹吉娜和蒂娜,虽然才十岁,但她们已经可以帮忙长老调製草药了。 “看起来特别高兴呢”吉娜说道。 “真的,好像闪闪发光的感觉”蒂娜也附和着。 “不,没什么事呢”酷拉皮卡温柔地笑了。 “只是觉得早晨的阳光很温暖罢了” 《全文完》 作者后记 谢谢大家看到最后 诚心的感谢 这次在架空的世界里,我把两人的血海深仇拿掉了,所以他们可以更靠近了一点。 由于两人道德标准的巨大差异,真正在一起只会感到痛苦,像这样有如相伴在左右的两条平行线,会是最美好的状态。 我喜欢happyend 现实中已经很苦,故事中就让他天凉好个秋吧。 《后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