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1v1)》 26.离开 徐思艺没睡成午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听到穆森可能要离开这里,回到穆家所在的安城时涌上心头,像涨潮的海水拍打暗礁,猛烈地撞击过后,化为不剩攻击力的浪花。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也是她一直希望的事情。 真实发生以后,徐思艺丝毫不觉得痛快。 无法理解这种矛盾感从何而来,徐思艺放弃思考,算算时间差不多,给姜明珠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到接近挂断才接通,传来姜明珠喜极而泣的声音:“乙乙!我的救命恩人!” 姜家父母在姜明珠学习和消费上不怎么管,唯独要求苛刻的是她的社交,是她在外的形象。 要做个淑女,仪态端正,吃饭不能发出声音,玩手机更是大忌。 “我真是服了我爸妈。”她大概是躲到了厕所里,周围不断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刚获得自由,姜明珠迅速开始跟她倒苦水,“他们那些商业话题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还不让我玩手机,想吃菜又说我吃得太多不礼貌,他们怎么不上天啊?” 徐思艺没接话。 姜明珠每次出去和父母吃饭,回来都得和她倒遍苦水,这些话她都已经倒背如流。 上流圈子就这样,不谈感情,有的只是利益交换。 姜家人可以不管姜明珠平日里做些什么,怎么玩,他们只需要她能在关键时候当个称职有用处的花瓶。 “今天我估计溜不掉了。”姜明珠叹气,“我爸朋友的儿子也来了,叫程什么的我也没记住,和穆森一个挂的,还主动要加我微信。我先假意通过一下,回家就给他删咯。” 徐思艺慢吞吞眨了下眼:“什么叫和穆森一个挂的?穆森算什么挂?” “就是,怎么说呢。” 姜明珠向来是个直觉系选手,语文成绩一般,要她详细描述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个句子:“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徐思艺:“?” 这不是个好词吧? “哎呀反正就是那种,外表温和,内里心就很黑心机很深的。”姜明珠也烦了,“意思意思得了,你也知道我语文很烂。” 不愿在自己稀烂的语文成绩上多作讨论,姜明珠赶紧换话题:“说起来,我今天没事干听他们谈话,还吃到个关于穆森的瓜。” 徐思艺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你应该也知道,穆森父母出事后,他那几个亲戚不是不让他待在穆家吗?”姜明珠说,“现在他们想让穆森回去。” “……” 又是这件事,徐思艺顿时兴致恹恹:“这事我早知道了。” “不是,那群老头去年就想找他商量,穆森一直没同意,那群老头这次可下了血本,答应把他爸妈那些股份全还给他,占整个公司一大半啊。” 也不知怎么,徐思艺听着很不爽:“……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吧,说得跟施舍似的。” “那你不是该开心?他要走了。” 姜明珠笑嘻嘻给她分析:“你想,以穆森那能力性格,日后肯定要报复回去,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徐思艺越听心情越差。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她有没有听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收留了穆森这么多年,他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想白吃他们家大米? 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于,超出了自己的计划。 她讨厌一切计划之外的事情。 不想让自己再纠结这件事,徐思艺借口挂了电话,抱着抱枕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点开部综艺转换心情。 - 临近傍晚,徐思艺下楼遛狗。 她想好了,与其自己纠结有的没的,不如去问穆森本人。 她在心里排练了很多次,等下见到穆森,该如何巧妙又不显刻意地试探这个问题。对此,她想了十几种问法,又全部pass掉,最后还是决定简单粗暴直接问。 就单纯问一下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结果穆森并不在家。 “阿森说明天早上要回学校上竞赛课,怕赶不及,就先回家了。”徐奶奶正在烧饭,听见徐思艺的问题,颇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今天我特意烧的鸡汤。” “……” 徐思艺默了默,怀疑穆森是听说她知道了这个事,故意找个理由避开她。 她也确实,拉不下脸在手机上找他问这个问题。 徐思艺还想说些什么,小乙忽然躁动起来,顶着狗绳往外面冲。她被带得踉跄一下,登时没了想穆森的心思,跟着小乙往外面跑。 “慢,慢点!” 徐思艺的体力在大型犬面前不值一提,刚出小区她就累得直喘气。 这一片是郊区有名的居民区,附近有好几个小区,这个点都在散步或遛狗。徐思艺不准备勉强自己,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有一搭没一搭戳金毛的脑袋:“你说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你。” “等会不许跑这么快了,我讨厌任何东西骑在我前面,不听我的指挥,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徐思艺装凶,“听见了吗!” 金毛哪听得懂,还以为徐思艺是在逗它玩,伸出舌头舔舔她手指。 “艺艺?” 一道不确定的女声自右边传来,徐思艺顺势抬眼,季绵的身影映入眼帘。确定是她后,季绵小跑过来,连带跟在她身后的比熊犬也小跑起来,直直撞到小乙身上。 徐思艺吓一跳,刚想喊住小乙,只见小乙懒洋洋瞥它眼,随它玩。 显然和这只比熊很熟。 季绵自然也认识小乙,顿了顿,语气惊讶:“这是你养的吗?” “嗯。”徐思艺解释,“以前养在我这,后面出了点事,就放在奶奶家养了。” “原来是这样。” 季绵笑了笑,为和徐思艺又找到个共同话题而开心。 两人聊了会儿关于宠物的话题,又聊回学校。徐思艺忽地顿住,想起那件始终悬而未决的事,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和她摊牌:“绵绵,有个事我得跟你说。” “你之前拜托我问穆森字帖,我一直拖着没问。”她有些愧疚,“非常抱歉!虽然我答应了你,但我和穆森那个关系你也知道……” “啊?” 这次换季绵愣住,她显然没料到徐思艺还在纠结这个事:“可是,穆森在拿回答题纸第二天就告诉我字帖了啊。” -- 徐妹:我杀穆森 27.房间 一阵难言的沉默。 秋风簌簌吹动树梢,几片调皮的落叶落至发顶,衬着火红色的夕阳,像幅饱和度极高的彩色油画。徐思艺却没心思欣赏景色,重复问道:“第二天?” “对……啊?” 发觉她的不对劲,季绵也迟疑起来,斟酌字句,语调小心翼翼的:“怪我!我的问题,忘记和你说了!我后来想想,以你和穆森的关系,没必要为我这事去找他,就拜托实验班的朋友帮我问了。” “我本来想和你说的,那天忙演讲就忘了,看你之后也没提,以为你也忘记了。” 她站起来,认真鞠了个躬:“对不起艺艺!我没想到你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 “……” 徐思艺有些五味杂陈,她不可能对季绵生气,要生气也是气穆森。 演讲当晚她首次提出字帖的事,穆森让她去他的房间,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告知过别人。 他是故意的。 吃定徐思艺在目标达成前不会问季绵本人,和她打信息差。 “没事。” 徐思艺压着火,忍住打开手机当场把穆森骂个天昏地暗再拉黑的冲动,沉吟片刻,酝酿了个计划。 “绵绵,你知道我们学校竞赛班上课时间吗?” - 竞赛班向来是重点高中的传统。 和实验班不同,竞赛班是德礼专门给竞赛同学开辟出来的一个加课班级,加课时间在每天晚自习和部分假期。 竞赛全名奥林匹克竞赛,是全国高中生含金量最高的比赛,在决赛中拿奖能获得保送清北的资格。底下分设好几个科目,有的学校会多手抓,而德礼主攻数学。 徐思艺初中那会数学老师也问过她考不考虑走竞赛,她那会报名了个小比赛,感觉做起来有些吃力,看同场很多同学都提前交卷走人,想想自己大概和奥数八字不合,遂放弃。 后来她才知道,真正走竞赛路的都是从小学就开始练奥数,初一初二就自学完全部高中知识以及许多超纲知识的,努力不够,还需要极高的数学天赋。相比之下,她就是个数学好点的普通人。 得知德礼竞赛班要加课那会她还暗自高兴过,还好没去,她不喜欢加课。 徐思艺对学习的兴趣极其有限,仅限于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做的程度。但她喜欢拿第一,无论任何领域,只要她认真对待,就不允许有人能压她头上。 穆森没来之前她一直都是第一。 他来了以后…… 徐思艺想着想着就要呕血,对穆森的厌恶无形之中又加深一层。 竞赛班的假期加课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午饭学校会准备,从国庆第四天上到假期结束。 踩着假期的尾巴,徐思艺回到家,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 王姨还有自家儿子要照顾,徐思艺也不想做个剥削假期的资本家,假期和周末都是完整给出去的。 搬着行李来回奔波消耗了不少体力,算算离穆森放学还剩几个小时,徐思艺洗完澡躺床上睡了觉,再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槽糕! 睡过时间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连忙跑出房间,站在二楼瞄了眼楼下鞋架,很好,还是只有她的一双鞋。 穆森没回来。 徐思艺松口气。她抓紧时间,毫无心理负担地推开穆森房门,目标明确,直奔房间里的书架。 和徐思艺喜欢乱丢东西,房间乱得一塌糊涂形成鲜明对比,穆森的房间整齐又干净,窗帘两边拉开,室内光线明亮,和她上次来时截然不同。 这个房间称得上乏善可陈,只有维持基础生活需求的几件家具。 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地摆好,被子也铺得平整,床上除了枕被没有多余的东西。 仿佛对这里的主人而言,这里并不是一个“房间”,更像是个宾馆,一个居住地。 徐思艺眯了眯眼,莫名不喜这个评价。 虽然她早知道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穆森就像条被困于深潭的龙,有朝一日终要飞回属于他的天空,她却私心,想把这条龙困在这里,让他能够陪她更久一点。 徐思艺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惊讶。 她不明白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只知道,如果穆森真的离开,她大概会少很多乐趣。 最左边是四个并排的木制书架,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书,其中混杂着各类外语语种,徐思艺不清楚他是真能看懂还是纯属为了增添逼格。 她没管这些,目光快速在这些书架上来回梭巡,找自己要找的东西。 她想找那本兔女郎杂志。 通过这次爬山,徐思艺想清楚了,她之前的那些小动作对穆森来说确实不痛不痒,对他造不成太大影响,反而会传出她这个“妹妹”对他不好,让穆森再卖一波惨。 虽然喜欢兔女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足够穆森人设崩塌了。 穆森想在学校立高冷学神的人设,她偏不让他如愿。 徐思艺快速找了一圈,除了各种商业方面的书,学习参考书,世界着名的小说和散文外,什么都没有,连漫画都没有! 甚至还有几本心理分析方面的书。 涉猎还挺全面。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个兔女郎封面,徐思艺也要信了他的邪。 只剩最上面那层没找了。 徐思艺身高不够,踮起脚也够不到。她略一思忖,去书桌旁边搬了个椅子过来。 他连书桌都整理得很干净,上面摆满了奥赛方面的书,旁边是一沓密密麻麻写满数字和演算公式的草稿纸,上面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公式。 书桌右下有两个没上锁的柜子,徐思艺没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搬完椅子爬上去,终于在第三个书架最顶层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她倒要看看这本兔女郎杂志到底是何方神圣! 徐思艺手肘抵着页边,跃跃欲试地翻开封面,没看到兔女郎,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映入眼帘。 还有点眼熟。 她还没来得及想这张照片是主人公是谁,身后传来门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嗓音如梦魇般出现:“你在干什么?” 这转变突如其来。 徐思艺吓了一跳,登时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 森:守株待徐 下一章应该能舔上吧 28.歪理 如果按照小说里的发展,穆森应该有个能跑得很快的法术,从浴室门口蹿过来接住她。 ——在徐思艺摔到地上前,她还真这么想过。 事实总是这么不尽如人意,她从侧面摔下来,膝盖率先落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承受住她整个人的重量,疼的她直吸气,眼角差点飙出几滴泪。 尤其是,这一幕全称被穆森看在眼里,这个认知让徐思艺倍感耻辱。 脚步声越来越近,徐思艺手掌撑地,尝试着站起来,无果,她被压到的右腿完全使不上力。即使如此,她死倔着不肯抬头,和穆森做着无声的抵抗。 片刻,徐思艺听到头顶传来声极轻的叹息。 像是在问,怎么翻个东西还能摔倒。 他问:“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 徐思艺咬了下唇角,权量利弊后,视死如归般闭上眼:“把我抱回我房间。” 说着,她把手臂张开,示意他抱她。 “求人办事就这个态度?”这个时候,穆森又没刚才那么好心了。他尾音拖长,黑心地计较起来,“如果我没记错,是有人先偷偷进我房间,想找东西吧?” “……” 徐思艺别过头,嘴硬道:“这整个家都是我的,哪有什么你的房间。” 穆森嗯了声,也没反驳她这话。他稍稍弯腰,捞过她两条胳膊把人抱起来,悬空的姿势让徐思艺没有安全感,自发圈住他脖子,八爪鱼般黏在他身上。 穆森抱着她走了几步,把她放在床上。 徐思艺傻眼:“我让你抱回我房间。” “这里不也是你的房间吗?”穆森用她的话反问,“这整个家都是你的,房间也是你的。” 徐思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被褥里充斥着属于穆森的气息,干净好闻,对徐思艺而言陌生又熟悉。 她吸吸鼻子,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他身上的气味。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穆森跟着坐上床,伸手按住她的小腿,低头淡声道:“腿能动吗?我看看情况。”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单衣,指腹温热,身上还有未散的水汽。他刚碰到她,徐思艺像是被电了一下,“啪”一下打掉他的手,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盯着他:“我觉得已经没事了。” 在家里摔倒不算什么大事,穆森的椅子也不算很高,过了最开始那股疼劲儿,徐思艺感觉自己又好了,现在生龙活虎。 躲开完全出于条件反射,被穆森以各种理由骗多了,他碰她腿徐思艺就觉得他想做那种事。 虽然每次她都被弄得很爽,搞得她还怀疑过穆森是不是交过女朋友,不然做起那种事来怎么会这么熟练。 也不应该啊。 他是初二开始住在她家里的,在这之前他肯定没恋爱经验。在这之后……每天住在一起,他有没有女朋友徐思艺还能不知道? 除非他真的隐藏得很好,有个地下女友,能瞒住所有人。 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徐思艺想起刚才看到的东西,他偷偷藏了别人照片。 还拿别人照片自慰! 照片边缘泛黄,右下角标注的日期是十年前,年代久远,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思艺使劲回想,还是没能想起来,只记得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的裙子,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一想到他可能有过女友,对她做的事,或许也和别人做过,徐思艺就很不爽。 这就算了,他还有个白月光。 对人家爱而不得,就把气撒她身上,让她当他的泄欲工具。 被穆森弄得很爽是一回事,这并不代表她乐意给人当替身。 徐思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越想越生气,最近好不容易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也急转直下。 幸好发现得早。 徐思艺挣扎着坐起来,想往房间外跑,又想凭什么,这里是她的家,要走也该是穆森走。 “你给我出去。”女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硬气,可她既不高兴又委屈,或许连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夹杂着很轻微的哭腔,“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 “……徐思艺?” 穆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往前进了点,用力扯着她手腕把人往怀里摁。徐思艺果然挣扎起来,她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刮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痛意,很适合在做爱的时候抓他的背。 徐思艺挣扎幅度很大,问她原因也闭口不答,穆森直觉她误会了什么,按着她肩膀把人扣在床上,身体压低,两腿分开夹住她的腿,不给她动的空间。 “刚才在想什么?和我说说。” 徐思艺别过头,不乐意搭理他。 “不说是吧?” 穆森被她气笑,他也很讨厌徐思艺这样出问题不配合,不沟通的样子,作势要分开她的腿:“那我等会在这操你,你也别叫。” 徐思艺相信他不是说着玩,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渣男!”她终于愿意开口,第一句就是骂他,“我都知道了!你也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照片。”徐思艺闷闷地说,“那本根本不是动漫杂志,只是套了个兔女郎的封面,那是一本相册。” “你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要和我做这种事。”徐思艺越说越想哭,很奇怪,她明明不是爱哭的人,也做好准备,只和穆森有肉体上的接触。可她也是个小姑娘,也想和自己真心喜欢,双向恋爱的人做亲密的事,“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不愿意。” 从一开始就错掉了。 就不应该开始的,在最开始她就应该死命挣扎的。 “……” 穆森听得直无言,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刚准备开口解释,徐思艺捉到个空隙,想从他身下钻出去,穆森眼疾手快把人拖回来:“说完了吗?你这不爱听人解释,只信自己想法的歪理什么时候能改改?” “王八念经。” “行。”她不想信,穆森索性直言,“我喜欢你。” 徐思艺:“?” 29.躺下(h) 徐思艺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他。 她有这个反应穆森并不意外,他和她贴得极近,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颈边,很依恋的姿态。 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身体很热,呼出来的气也炙热,少许发丝擦过脸颊,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 有那么一瞬间,徐思艺想,他的头发好软。 毛茸茸的,很像她摸小乙时的触感。 可惜穆森并不像小乙那么听话,也不可能充当小乙的角色。 徐思艺完全不习惯穆森这样黏黏糊糊的样子,往旁边偏头,想避开他的接触,又避不开。她没有办法,只觉得穆森脑子不太正常,他这句话带给她的惊讶程度令她几乎忘了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事情。 穆森,喜欢她? 怎么可能。 自己这些年对人家干过什么事徐思艺心知肚明,除非穆森有受虐倾向,不然他喜欢她的几率为零。 显然,穆森并没有受虐倾向。 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委屈情绪过后,徐思艺现在清醒多了,甚至隐隐后悔,觉得刚才自己简直丢脸至极。 不想当替身不想和他做这种事,拒绝就行了,怎么就当着他面哭出来了? 她脑子不正常也就算了,穆森还跟着她一起犯病。 徐思艺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意料之中的没推动,她啧了声:“你好重,能不能起来?” 这只是个摆脱他的理由,其实穆森一点也不重,他也没把重量全压在她身上。 “能听进去我说的话了?” 穆森没动,脑袋依旧压在她脖子里,声音听上去也闷闷的:“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快给人定罪,死刑犯还能有辩解的机会。” 他很少流露出这种神情,徐思艺印象里的他,是个不怎么爱说话,更不屑于向他人解释的人。 这会让她产生出,他或许真的喜欢她的错觉。 “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徐思艺抿抿唇,改推他的脑袋,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容易心软,“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那就应该离我远点,你知道的,我脾气又差占有欲又强。哪怕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炮友,碰了我你就不能再碰其他人,我不会允许的。” “所以。”她认真地说,“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试试技术,外面喜欢你的人这么多,你不要来招惹我。” 她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在穆森面前,在遇到相关他的事情时,会很难控制理智,控制情绪。 可能女孩子都会这样,在和人做了亲密的事情后,就很难再用之前的看法看待对方。 徐思艺以为她能只把穆森当成一个高级鸭,一个取悦自己的工具人,实际上她做不到。 说完这些,徐思艺沉默下来。 其实这才是她和穆森大多数时候的状态,沉默,然后各自在房间里做各自的事情。 徐思艺想,或许她对穆森是有那么几分恋慕和崇拜心理的。 他很优秀,也很耀眼,被人喜欢是他的常态,徐思艺自然不会落俗。 她以为自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然后发现,她和穆森没什么共同话题,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任何人,自然也没有她。 抛开最开始她主动的那段时间,大概也许,之后她做的那些,“厌恶”他的事情,有那么点由爱生恨的心理因素在里面。 不过也没事。 徐思艺向来活得清醒又明白,今天说开过后,她和穆森就像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他马上也要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她会很快把他忘了。 “……” 半晌,她并没有等到应得的回答。 “躺下。”穆森语气冷硬,“把内裤脱了。”- 徐思艺也不懂,上一刻她还在以为自己要和穆森掰了,现在,她分开腿躺在床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腿心,灵活的舌头探进那无人到访的穴里。粗糙的舌苔刮过甬道里的嫩肉,带来过度的刺激,内壁用力收缩,深处不断有水流出来,被他咽进去,吞咽声并不响,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徐思艺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腰部不断挺起又落回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的头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想往外推还是往里按。 穆森似乎有点生气,两手按住她的两条腿不让她动,舌尖舔弄的力度很重,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吃进去,嘴巴含着阴唇重重地吸,舌尖探进去,把穴里细细舔了一圈。高挺的鼻梁时不时蹭到那个敏感的小核,每蹭到一下徐思艺都会抖一下,穆森很快发现她这个小反应,每次来回舔都故意让鼻尖撞到它,引起女孩更激烈的反应。 徐思艺当即喘起来,哭喊着不要,抬着屁股想躲开过于密集的快感,却被穆森按在原地。 “乖一点,乙乙。”她听见他说,“你表现得很棒,再多流点水。” 他说这话的时候徐思艺正在无意识地流眼泪,这句话像一个导火索,话音刚落,她到了个小高潮,果然流了更多水出来。 他仿佛在品尝一块会流水的奶油蛋糕,这是种和手指完全不同的快感,徐思艺被舔了几分钟就受不住,推着他脑袋让他滚,换来穆森变本加厉的舔舐。他舌尖舔过那条细缝,往上滑,惩罚似的咬了口那鼓胀的小豆子,舌尖凑上去来回的舔,让她说点好听的话。 “你他妈变态……”在这种情况下,徐思艺很难保持良好的素质,她眼前模糊一片,像身在一场迷雾中,摸不清方向,唯一的重心就是身下不受自己掌控的快感。 “嗯,我是变态。”穆森爽快承认,知道这会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变态喜欢你。” 穴里忽然插进来一根手指,强烈的异物感,徐思艺当即叫了出来,身下的人手口并用,舌尖不断敲打她的阴蒂,手指在里面抽插,摸到湿漉漉缩紧的内壁,毫不客气地弯曲抠弄,对着那块微微凸起的嫩肉用力摁。 徐思艺眼前空白一片,穴里涌出大量的水,内壁不停地痉挛,喷湿了他的下巴和衣领,抖着腿哆哆嗦嗦往后退,手指抓得被子都变形,皱在一起。 穆森却仍不肯放过她,趁她还在高潮没回过神来,顶着缩在一起的内壁又舔进去,手指捏着那个小核胡乱地玩,仿佛这只是个普通的小玩具,不是控制身下人快感的命脉。 “别捏了!”徐思艺尖叫一声,手伸过去想抓住他的手,又被他反握住十指交扣在床上。 “还要骂我吗?” “不骂了……穆森……求你了穆森。”徐思艺呜呜地哭,“哥哥,穆森哥哥,你的技术真的很好,别再找我试了呜呜呜……” 穆森刚因前半句话有的笑意,在听到后半句时恢复面无表情,他什么也没说,揉捏她阴蒂的手越发用力。 徐思艺很快又被他揉喷一次,整个穴又酸又麻,碰一下她都要躲,连续两次大高潮榨干了她所有的体力,她甚至没来得及细想穆森生气的点,就晕了过去。 30.大瓜 直至睡醒,徐思艺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被穆森舔喷这个事实。 房里只开了盏小灯,暖白色的光线,能看清房间每个角落,也不会显得刺眼。她用力眨了好几下眼,强迫自己缓过神来,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穆森好像有个从小暗恋的人。 穆森向她告白了。 这两件事,无论单独拎出哪件来,都是相当炸裂的。 她小时候和穆森没有交集,所以他暗恋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她,可是穆森又说喜欢她。 ……他只是想哄她陪他上床吧。 果然是伪君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徐思艺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下定决心要和他划清界限,穆森会生气,按着她的腿要给她舔。 就这么想和她上床?她可不信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 腿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会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那根灵活有力的舌头还在里面游走,徐思艺夹紧腿,手扯着被角盖过脑袋,自顾自在被子里闷了会儿,放空脑袋不想思考。 鼻尖闻到沉香的味道,她才恍然惊觉,这里是穆森的房间。 她还在穆森的床上。 徐思艺当即掀开被子坐起来,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有问题,穆森也不知道从哪翻了条内裤出来给她穿上,还贴心地套上了睡裤。 事后服务很到位。 徐思艺翻身下床,祈祷着穆森别在这时候推门进来,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梳理下和他的关系。 总而言之,徐大小姐是不可能给任何人当替身的。 一只脚刚落地,徐思艺澜嵋灰彝闲鋈淮疵疟淮蚩纳簟K魑⒔档妥约旱拇嬖诟校上律⒉皇窍棺印� 他走上前,捡起床角的拖鞋,放在她面前:“要走了?不再睡会儿?” “不了。”徐思艺目前不是很想看见他,挣扎着下床,“我想回自己房间。” 穆森:“饿不饿?我做了糖醋排骨,给你端过来。” 徐思艺沉默两秒,还是没抵住美食的诱惑:“……饿。” 徐思艺喜欢吃糖醋排骨,这不是个秘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她甚至特意在网上搜过菜谱,让王姨准备好材料,想要大显身手。结果自然不尽人意,她也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糖粘在排骨上不成型,糊成一团,卖相难看且难吃。 徐思艺只吃过一次穆森做的排骨,在高一某次月考结束,她因为学习态度太差被留下来训话,回家比较晚,发现餐桌上有盘糖醋排骨,还热着。 这会距离王姨下班时间没过多久,她自然而然理解成,这是王姨做的,毫无心理负担地吃掉,顺便给王姨发消息,夸赞她手艺进步很大。 结果,王姨告诉她,这是穆森做的试验品。 她说他也是第一次做,没控制好冰糖的量,做出来感觉偏甜,他不是爱吃甜的人。 恰好徐思艺就比较喜欢吃甜的东西,王姨就推荐他放在桌上,说乙乙可能会喜欢。 徐思艺确实喜欢,在那之后好几次想再吃,又拉不下脸求穆森给她做,只好忍着,期待他下一次的“试验品”。 一盘排骨短暂安抚了徐思艺不怎么高兴的心情。她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就连咀嚼都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像个漏勺,吃到外面去,十足十的大小姐优雅风范。 注意到穆森一直在盯着她看,徐思艺啃完排骨,有些琢磨不清他此时想干什么。她放下筷子,忍痛把所剩无几的盘子递给他:“你也吃。” 她忍痛割爱的表情太明显,穆森扬眉,唇角扯出些清浅的笑意:“不用,我刚才吃过了。” “哦。” 她本来也不太想给。 徐思艺收回盘子,直至把排骨啃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才接过穆森递来的纸,擦擦嘴巴,像只吃饱了,心情不错的小猫,一本正经地跟他沟通:“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穆森洗耳恭听:“嗯。” 徐思艺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一到该认真的场合,脑子就跟掉线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许这就是她不学习没动脑的代价,酝酿半天,她只憋出来个:“你有喜欢的人吧?” “有。” 就在他面前。 徐思艺猜测:“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穆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现在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她不喜欢我。” 得,破案了,穆森爱而不得,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灭亡。 如果她不是那个倒霉的替身,徐思艺说不定还能好心安慰他几句。 “那你,那你也不能……” 徐思艺斟酌着字句,又觉得都这个年代了,也没必要立什么赛博牌坊,男的女的都一样。有性行为又如何,只要不得病,按时检查身体,也没多大事。 主要穆森颜好活好身材好,服务意识到位做饭也好吃,好像怎么样她都不亏,刚才他舔的也很舒服。 而且,如果穆森真的要回安城,他们就不剩下多少相处时间了。 “好吧。”徐思艺也确实需要个渠道释放压力,她想了想,“我可以和你做这种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和你喜欢的人有任何进展,都必须告诉我。” “和我关系存续期间,你不能和她有任何亲密行为,这是我的底线。”她说,“如果你们要在一起,你提前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你的。” 穆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徐思艺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对她这个脑回路有些无奈。 即使猜到徐思艺不会相信他喜欢她,她能在短短时间内思考这么多,还自顾自给他做好选择,穆森好气又好笑。 不过没事。 这个进展也算进展。 “行。”穆森说,“一言为定。”- 国庆假期上来的第一个早自习,班里安静得过分,连几个平时爱闹腾的都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一时间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徐思艺这种从不写作业的人就成了异类,和她同为异类的是勤勤恳恳,很早就写完作业的季绵。 “我还第一次看见他们这么勤奋。”怕打扰到别人抄作业,季绵压低声音,和她说悄悄话,“艺艺,你真的不写吗,我怕严老师罚你去外面站着吹冷风。” “没事。”徐思艺无所谓地摆手,“又不是第一次。”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外头忽然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刚踏进教室想喊话,被这肃穆的氛围给惊到,只好憋住。注意到徐思艺这个小角落,他快步走过来,手肘撑着她的桌面,迫不及待地分享:“惊天大瓜,妈的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这氛围我怎么说?” “小书包,你先喝口水缓缓。”看他喘得不行,季绵拿出保温杯,往杯盖里倒了杯水给他,“你可以先说给我们听。” 小书包姓鲍名述,江湖人称小书包,校内三个年级都有人脉,德礼八卦第一人。 “一手瓜,保真。”鲍述喝了口水,看向徐思艺,“和穆森有关,但我觉得艺艺百分之九十九也不知道。” 徐思艺:“什么瓜。” 鲍述:“穆森有女朋友了,不知道是不是德礼的,国庆还带去人爬山。” 徐思艺:“?” _ 乙乙:吃瓜吃到我自己? 想象一下。 私下里偷偷做了很多次-跟王姨说自己第一次做-听说老婆真的吃了排骨后偷偷开心-等老婆来让他做排骨但一直没有等到 31.公主 徐思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事怎么传这么快? 她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鲍述自然更坚信她不知道这事,讲八卦讲得更来劲儿:“听说他女朋友和他一个姓,他可喜欢那女的,都不让别的男生和她讲话。” 季绵“哇哦”了一声,不禁感慨:“看不出来穆神谈起恋爱来占有欲这么强。” “对吧,我也没想到,和我说这瓜的人也震惊了。”找到和他持有相同观点的对象,鲍述整个人激动起来,一下没控制住音量,“而且,我实验班的朋友说,这是穆森亲口承认的。” 这话直接吸引住其他同学的注意。 “什么什么?穆神承认什么了?女朋友吗?我操!” “这瓜我好像也听朋友说了,挖出是谁了吗?我真的他妈很好奇啊,他女朋友是拯救了世界吧!” 徐思艺:“……” 倒也不至于拯救世界这么夸张。 她知道穆森在校内人气向来居高不下,但也确实低估了他的影响力。 就一个“女朋友”传闻,能让这群人作业都不补了讨论起来,这个讨论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时,也有人来向徐思艺打探消息。她笑了笑,用自己和穆森并不熟,也是刚听说这个消息搪塞过去。 表面上她看起来极为镇定,仿佛穆森谈恋爱这事和她毫无关系,她也一点都不关心。 实际上,徐思艺慌得要死,已经在心里把穆森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承认女朋友这件事。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趁无人关注她,徐思艺掏出手机,藏在桌肚里给始作俑者发消息。知道这个点他不会看手机,开口就是亲切的问候:【你是不是有病?】 徐思艺:【戏还演上瘾了是吧?】 怒骂几条发泄情绪,她又有点儿后悔,毕竟当床伴好像也是她提出来的,因为她馋穆森的身子。 除了最开始的两句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她把剩下几句话撤回,欲盖弥彰地敲了个:【记得澄清,别人会误会的。】 - 下午有体育课,体育老师让他们跑两圈后自由活动,男生们欢呼一声跑去打球,女生则找了个没有太阳的角落聊天。 徐思艺照例打算上楼玩手机,和季绵说了声便往教学楼走,经过篮球场时,听见很多人在喊穆森的名字。 她循声望过去,篮球上边上围了不少人,透过人群的间隙,穆森从一个男生手里夺下球,往内场进了步,一个假动作骗过上前防守的同学,飞快退到三分线外,跳起来投篮,一个漂亮的空心球,随后场上满是欢呼声,很多人凑上去想给他送水。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学习好运动也好,好像就没什么他不会的东西。 许是她的错觉,刚刚有一瞬间,穆森好像往她这个方向望了眼,和她对视上。 这还是徐思艺第一次来看穆森打球。她对体育运动没什么兴趣,也与场上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看他投完篮,被队友围住,收回眼神继续往教学楼走。 忽然,眼前垂下一道阴影,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徐思艺。” 徐思艺抬眼,对上一张不怎么熟悉,但笑盈盈的脸。 “何修文。” 托那次讲座的福,她终于能把眼前这人的脸和名字对上号,有种说不上来的直觉,她不喜欢这个人。 她不想在这和他纠缠:“你找我有事吗?” “我也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穆森那个女朋友……你知道什么内情吗?或者说,这个人就是你?” 何修文很直接:“我们聊聊吧。” “你在说什么东西。”徐思艺面无表情,她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比较刻薄,哪怕这人和她没有渊源过节,“这么喜欢异想天开的话,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何修文也不生气。他长了一张斯文清秀的脸,很像古代那种文弱书生,脸上笑容也没有减淡:“我知道一些关于穆森的秘密。” “现在,你愿意和我聊聊了吗。” - 换做平常,徐思艺大概会头也不回地走人。 但她确实有被何修文的那句“秘密”吸引到,或许这些秘密中,藏着穆森喜欢的那个人的线索。 她跟着何修文来到学校角落的小树林。 德礼的绿化做得很好,道路两旁种满树木,还有个专门休息的小凉亭,在花园深处,给市里来审查评估的督导增加印象分的。基本没什么人会去那里,自然也成了校内“法外狂徒”的圣地。 何修文慢吞吞地走,不断在徐思艺的耐心底线摩擦,直到她即将憋不住骂人,才开口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徐公主,我听尚水他们都是这么喊你的。” 尚水是她所读的初中名字。 徐思艺想了想,点头:“确实有很多人喊过我这个称号。” 她以前有点公主病,虽然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也不是什么大事,简单来说就是挑食,不愿意帮讨厌的老师做事,初一那会还和年级主任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 但她成绩始终是年级第一,样貌好家世好,每天都能在桌上看到不知名同学送来的情书,也当得起公主这一词。 徐思艺也挺喜欢别人喊她公主的,用她的话来说,谁不想当公主? 或许刚开始,这个称号是带了点贬义,结合徐思艺本人的态度,再加上这么叫的人越来越多,也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 连老师有时候都会揶揄她:“公主来了啊。” “尚水是私立学校,有阶级歧视,也有校园霸凌的现象。”何修文还在笑,目光悠悠落到徐思艺身上,“不过这些,你应该没听说过。” 她一直是尚水的最上层,不是被霸凌的对象,自然不知道学校里这些现象。 “穆森被你爸妈带过来,转入尚水,你猜猜他经历过什么。” 好成绩在尚水派不上多大用场,好的背景家世才是。 这里鱼龙混杂,多得是读不出书,打算靠着家里去国外花钱混文凭的,格外喜欢针对成绩好的人。 彼时,几乎所有人都清楚,穆森是被穆家赶出来的,如果不是徐家帮忙,他甚至很难继续上学。 而那时,徐思艺很少在学校里和他说话,大家都默认他们关系不好。 尤其在,穆森超过徐思艺夺得年级第一,徐思艺当场走人之后,他的处境更为艰难。 这些,徐思艺丝毫不知情。 “他喜欢的那个人,以前帮过他。”何修文笑,“穆森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还花好大精力去收集人家照片。” “徐思艺,我们是同类人,你也不想一直输给穆森吧?” -- 臣,来迟了 32.渣女 听到最后那句话,徐思艺马上反应过来何修文今天找她的目的。 风轻而远,吹乱她本就绑得不紧的头发,徐思艺静静听着树叶翕动的声音,半晌没有接话。 同类人……吗? 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和何修文的区别,可能就是以前的万年老二和现在的万年老二,都被穆森压在头上,永远都差他一截。 “你好像很了解穆森初中的事情。”徐思艺问道,“你以前也在尚水上学吗?” 她的记忆里,在尚水读书的那两年,没有对何修文这个人的印象。 “我朋友和弟弟在,道听途说过不少消息,有你也有穆森。”何修文并不打算瞒她,但也没说太多,“我初中在别的城市,高中户口才转过来。” 难怪。 徐思艺“哦”了声,也没多聊这个话题:“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我和你合作,做什么吗?” “你好像很不甘心。”她捏起缕额前碎发,心不在焉的玩着,“因为一直输给穆森?” “你不也是吗。”对面的人不答反问,“要是尚水那群人知道曾经的年级第一,在德礼每天倒数,你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徐思艺摊手耸肩:“我无所谓啊。” 何修文一愣。 “所以我和你根本不是什么同类人。”徐思艺平静地说,“我交白卷,考倒数第一,都跟穆森关系不大。” 好像所有人都以为,她如今的行为是因为对穆森的讨厌,想引人注意,从而赶走他。 可能连穆森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穆森顶多算个次要原因,深层原因,徐思艺没告诉过任何人。 她也不可能和何修文说,他们又不熟:“你找错合作对象了,而且。”她难得有耐心掰扯,“根据我对穆森的了解,他没什么害怕的东西,做事也够谨慎。如果你心思动到他头上,很容易玩火自焚。” 如果说他们在玩塔防游戏,穆森就是那座堡垒,他无坚不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没有武器能伤得到他。 “我自有我的办法。” 这个结果何修文并不意外,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起来:“徐思艺,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告诉了你穆森初中的经历,相应的,我也需要你帮我个忙。” 徐思艺眯起眼:“你好像也没告诉我什么关键信息。” “你想知道穆森为什么喜欢那个女生吗?” “……你想我帮你什么。” “一点小事,你肯定帮得上。” - 和何修文分道扬镳后,徐思艺坐在花园的小凉亭里,双手托着下巴思考,怀疑自己中了圈套。 何修文压根不是冲着和她合作来的,他只是吃准她的性格,想通过穆森的消息从她这里交换到一个承诺。 思绪跳回几分钟前,何修文说的话。 “因为那个女生帮他说了几句话,想不到吧,他可是意外的纯情。” 徐思艺觉得他说了句废话,听了跟没听没两样,她依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好在,他提的要求并不难达成。 他想要徐思艺帮忙辅导他初三的弟弟,他说他和弟弟关系一直不太好,小孩现在叛逆期,和谁见面都吵架,全家对此都很头疼。 他弟弟也在尚水念书,徐思艺风头最盛那会儿他初一,自然听过她的名号。 他说,可能徐思艺过去,他弟弟的态度能软化一点。 徐思艺没拒绝。 篮球场那头很热闹,即使坐在这,徐思艺也能依稀听到人群的欢呼声,又有人进了球。 脑海中不受控制回想起刚才穆森进球时,争先恐后给他送水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 初中风头最盛的人如今默默无闻,那时毫无声息的人如今荣光满身,考试名次,篮球,还有数学竞赛。 要是穆森竞赛拿到一等奖,就能拿到最好大学的保送名额。 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被资助,即使徐家没有帮他,他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开出一片天。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碎碎念:“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身后忽然冒出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什么不公平。” 这声音突如其来,徐思艺吓了一跳,差点没坐稳往后倒下去,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使她幸免于难。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后怕地拍拍胸口,话里还藏着点,她本人都没察觉的心虚,“为什么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穆森绕过来,站到她身前,没配合她转话题:“你刚刚在和何修文聊什么。” “你不要站着和我说话。”徐思艺不喜欢这个角度,显得穆森居高临下,气势上平白无故高她一截,“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答应帮他弟弟补课的时候。” 穆森冷着脸,他没听她的话,弯下腰,近乎审视地望着她:“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他印象里,徐思艺不是个这么好心的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徐思艺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没好气地说,“我就是好心,喜欢小朋友,顺便复习一下初中知识。” “你打算好好学习了?” “没有。”如此频繁地发问让徐思艺很烦,她好像也没义务回答他这么多问题,按着人胸口把人推开,徐思艺站起来,还是矮他一截,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生气,“我帮谁补课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帮何修文本人补课,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渣女。” 穆森低下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徐思艺:“?” 她怀疑自己幻听,这不像是穆森能说得出来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渣女。”穆森面无表情地谴责她,“前天还睡在我的床上,下了床又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还要去人家家里。” - 小学生森:吵架吵不过就撒娇 33.骂哭 这一连串的指责,打得徐思艺措手不及,原本酝酿好反驳他的词汇也像吃了动漫里的那种失忆面包,什么都想不起来。 原因无他,她从穆森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委屈的意味。 这实在是不像他,也颠覆了徐思艺这些年对他的认知。 “不是,你……我……”她一下卡了壳,支支吾吾半天,硬着头皮憋出句,“你不是在打篮球吗?就这么走了,没人找你?” 这转移话题的技术实在拙劣,知道这会不能再逼她,穆森低下头,下巴贴上她头顶,轻轻蹭了蹭。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打球。”他问,话里含着很浅的笑意,“你刚才来看我了吗?” 徐思艺呆若木鸡。 她没回他,伸出手,径自捏了把自己的脸,疼痛感很真实,不是在做梦。 她又开始去摸穆森的脸,边摸边喃喃问:“你真的是穆森吗?别是什么妖精变的吧,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了。” “你不就喜欢这样。” 穆森顺从低下头,任由她摸他的下巴,唇线,鼻梁,和略显冷淡的眉眼。等她摸够收回手,他才开口,谈自己想谈的事:“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 徐思艺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不得不说,穆森确实太过了解她的性格和喜好,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这套撒娇怀柔政策令徐思艺很受用。 他的肤质很好,细腻光滑,距离很近也看不见毛孔,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 “他主动找上我的,说拿你初中的事和我交换。” 徐思艺心情还不错,坐回长椅上,也没觉得和何修文见面的事有什么瞒他的必要:“他一开始想和我合作,我没答应,他才转变方式的。”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你和他以前认识吗?他看起来对你敌意很大。” “没印象。”穆森摇头,语气轻而淡,“对我有过敌意的人很多,我很难一个个记住。” “……” 他能把这话说得这么稀松平常,徐思艺也是佩服。 她就不喜欢他这种云淡风轻的说话方式,故意气他:“那你知道为什么别人会对你敌意这么大吗?” “因为我很优秀。” 很奇怪,明明是这么张扬又毫不谦虚的话,穆森说出来,并不会给人一种他在装逼的感觉,而是理所当然,仿佛他就该这样。 徐思艺不是很想继续和他聊天了,转了个身,从另一边的小台阶跳下去:“我要回教室了。” “徐思艺。” 她脚落到地上,听见穆森在喊她名字:“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 “不要去别人的嘴里听说我。” 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定在她身后,他的声音重而沉,像节奏平稳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这是最后一次,徐思艺,下不为例。” - 徐思艺琢磨到晚上也没琢磨出穆森那个下不为例指的是什么。 是不让她和何修文联系? 开玩笑,她和谁联系,和他有什么关系,管天管地还要管她人际交往,比太平洋警察管得还宽。 徐思艺叛逆心思上来,翻出高一实验班的微信群,从里面翻出何修文的微信,发送好友申请过去。 对面同意的很快,问她这周周末有没有空,他弟弟听说她要去帮他补习,很激动。 和何修文定好时间,徐思艺沉吟片刻,又给姜明珠发消息:【我们初中的瓜你吃了吗。】 姜明珠秒回:【什么瓜?尚水还能有我不知道的瓜!?】 还真有瓜? 徐思艺:【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问你,你知道什么瓜。】 姜明珠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徐思艺是在钓鱼了,但毕竟在尚水上学是几年前的事了,这学校各种各样的瓜也不少,她也不确定徐思艺想知道哪个,索性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想知道什么?”姜明珠一如既往的八卦,“听谁说了什么啊,怎么突然问起尚水的事儿。” “今天有人说,穆森以前在尚水过得不太好,然后有人帮过他。” 徐思艺慢吞吞试探:“你听说过这事吗?” “你不知道这事?”电话那头,姜明珠的反应比她更惊讶,“就他刚转学过来那阵吧,我们学校那群人什么品行你也懂,就见不惯比他们牛逼的,成绩比不过就嘲家世,刚好他父母不是出事了吗。” “有没有人帮过他我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有次谁舞你脸上,差点被你骂哭了。” “……”徐思艺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茬,“我什么时候骂过人?不对,我骂人有这么凶吗。” 她记得她以前脾气还挺好的。 “你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我就记得隐约有这么个事,前因后果我也忘了。”姜明珠毫不客气地翻白眼,忽然想起件别的事,“说起穆森,最近圈子里在传穆森有女朋友,说是爬山那会的事,都问到我这了。” “我怎么不记得他带女朋友来了?”姜明珠意味深长,“该不会是你吧。”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徐思艺就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你和郑宏瑞浓情蜜意,完全不顾我死活,但凡你多看我一眼,我都不至于被传成穆森女朋友。” 这算是承认了。 “消消气,消消气,公主。”姜明珠哄她,又忍不住透露点私心,“我真觉得和穆森在一起你不亏啊,他对你挺好的,背你上山,还给你弄烧烤。我特意关注过,无论在干什么,他眼神一直落在你身上的。” “别乱拉郎配,他有喜欢的人。” 提起这事徐思艺就烦,具体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很烦:“据说是初中帮过他的那个女孩子,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人是你啊?” 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明珠脑子比她转得快,振振有词道:“你不是把欺负他的人骂哭了吗?” -- 乙乙:胡说,我没有,我素质很高 34.你拿过第一吗 徐思艺沉默一瞬,旋即飞快否认:“不可能。” 她都没给过穆森多少好脸色,他喜欢她什么? 等等。 徐思艺蓦得抿唇,想起在穆森房间那天,他抱着她吐出的四个字,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他也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 我喜欢你。 换作平常,徐思艺是不会信的,甚至不会往这个方向去考虑。 或许是夜晚让思维活络,也让人无端生起勇气,混着姜明珠的话,徐思艺真的大胆猜想起来。 姜明珠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一字一句,分析地头头是道:“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穆森不喜欢你,那他为什么要忍受你两年的恶作剧,他一看就不是抖M。” “你也别扯什么因为你家收留了他,穆家那群老废物求爷爷告奶奶巴望着他回去,你看他回去了吗?”姜明珠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徐思艺打包送穆森床上,“你能不能长点心?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穆森恋爱吗,连我这个国际学校都有人暗恋他。” 徐思艺:“……” 她揉揉太阳穴,感觉脑袋一阵一阵地疼:“穆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吗,这么帮他说话。” “那倒没有。”姜明珠笑嘻嘻的,“只是想让你感受下谈恋爱的美妙。” 她上星期在朋友圈官宣和郑宏瑞的恋情,这会儿蜜里调油,看见路过的单身狗就想踹一脚。 徐思艺懒得再搭理她,借口挂了电话,抱着抱枕趴在床上发呆。 如果,她是说如果,穆森真的喜欢她。 好像也不是不能试试。 他户籍在安城,以后肯定也要回安城高考,所以分手了也无所谓,她不会去安城,也不会出现前任见面的尴尬局面。 徐思艺翻身仰躺在床上,将抱枕举高,遮挡住顶灯的光线,缓慢眨了下眼。 她想起自己上一次心动。 也不能算是心动,只是和大多中二叛逆期的小姑娘一样,会觉得职高的学生很帅很酷。他们无拘无束,成天逃课打架,和循规蹈矩的重点高中学生完全不一样。 像自由的风。 高一的徐思艺短暂crush过一个隔壁职高的高三学长,姓江。第一次见他是有天晚上和姜明珠出去吃烧烤,有混混来闹事,当时警察还在赶过来的路上,这位江姓学长一手撂倒一个,拳脚功夫很利索,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 那会徐思艺还没叛逆到敢交全科白卷的地步,骨子里还是有些应试教育的乖巧在里面,头一回遇到这么野的人,心里不断地冒粉红泡泡。 姜明珠自然为姐妹两肋插刀,上去要了微信,徐思艺加上聊了几句。 两人在网上聊得还算融洽,就约了线下见面。漫步在街边,气氛到位,他想牵她的手,距离拉近,他的气息笼罩过来,徐思艺仿佛受惊了的兔子,本能地退后避开。 一阵无言的尴尬。 徐思艺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情况,尴尬笑笑,解释说自己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异性亲密接触过,有些不习惯。 江学长也没生气,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地笑,说她不是不习惯,只是人不对。 两人之后没再见面,成了普通朋友关系,偶尔会唠上几句家常,徐思艺听他聊起他家里的情况,他本来也是天之骄子,只是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父亲领着新人进门,他在做些不痛不痒的反抗。 穆森碰她的时候,她好像从来没生起过抗拒的感觉。 所以她对穆森…… 怀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徐思艺沉沉睡了过去。 - 德礼很注重体育锻炼,每个年级都是每周四节体育课,即使是高三,也要保持体育课上的基本运动量。 周四的体育课是全年级一起活动的。 球场四周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连缝隙都没有留。徐思艺被人群挤在后边,压根看不见打球的人,只能看见球一个接一个进篮筐,听他们喊穆森的名字,为他喝彩。 莫名的,她眯起眼,心里泛起略微的烦躁感。 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很多人觊觎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她感到陌生,她耷拉着眉眼,去学校小卖部买了瓶冰水,咕嘟咕嘟灌进去大半,还是无法彻底打消升腾的燥意。 忽然,面前降下道阴影,半陌生半熟悉的嗓音随即响起。 “怎么没回我消息。”何修文站在她身侧,状作随意问,“不是说好周末去我家,后悔了?” 他说话的音量不响,却足够吸引周围的人侧目。 “不要用这种暧昧的字眼。”徐思艺跟小卖部老板很熟,又拿了根冰棍,徒手撕开包装放嘴里叼着,边扫码付款边含糊着纠正,“我只是答应帮你弟弟补课。” 何修文笑而不语,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问道:“能麻烦帮我结下账吗?我手机在楼上,口袋里也没现金。” 徐思艺瞅他眼,寻思着顺便的事,也没拒绝。 两人并排走出小卖部,凭心而论,何修文是个很健谈的人。确切来说是很会说话,无论抛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几句,和穆森那种八杆子打不出个屁的人完全不同。 他聊起自己在尚水的弟弟,说这两年校园暴力的事得到了校方的重视,仗势欺人的小团体少了很多,说他是从安城转过来的。 “安城?” 徐思艺讶异道,穆森以前就在安城。 “嗯,我小学初中都和穆森同班,直到他转学到京城来。” 京城和安城,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都是国际知名大都市。 徐思艺感到好奇,她对安城的印象并不多,只记得小时候有次,她父母带她过去玩,顺便参加那里某个大家族举办的生日宴。 她对传言有些好奇:“穆森以前也是第一吗?” “嗯。”何修文应道,在徐思艺没注意的时刻,他的视线越过她,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准确和球场上的某人对视上。他弯着眼笑了笑,“他一直都是第一,从我排名倒数,一步步爬到第二名,始终还是差他一截。” “所以我说,徐思艺,我们是同类人,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的不甘心。” “是吗——”徐思艺若有所思,“可是当第一也很累呀。” 即使是天才,都需要不断地努力才能取得成就。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张张试卷,是看到题目产生肌肉记忆,是写满计算公式的草稿纸。 “这话可能有点伤人,我先跟你道个歉。” 徐思艺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你拿过第一吗?” -- 下章有人要发疯了,是谁我不说 35.特别 徐思艺自觉这话没什么问题,她也只是恰好想到,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 片刻的寂静后,她意识到,这话可能伤害到了这位万年第二可怜的自尊心。 不过。 她耸耸肩,已经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她都提前道过歉了。 半晌,她都快等得不耐烦,才听见何修文的回答:“确实没有。” 他抬眼,透明镜片下,是压抑在眼底深处的森森冷意:“所以才会不甘心。” 他忽然伸手,指尖触碰到她偏右侧的发顶,尽管只是一瞬间,徐思艺条件反射后撤一大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何修文一顿:“有片叶子掉在你头发上了,我只是帮你拿下来。” “我知道,不好意思。”徐思艺自己都被自己这生理反应吓了一下,给他解释,“我从小就不太喜欢别人和我有肢体接触,尤其是头发。” “没事,也是我唐突了。” 何修文面色平静,似乎没因她这举动而受到什么影响:“我之前看穆森摸你头,以为——” 徐思艺打断他:“那是他强行那么做,我骂他很多回了。” “这样。” “我还以为,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穆森借口自己有事,从球场上下来,走到谈话中的两人身后时。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听见徐思艺嗤了声,语气一如从前站在高处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冷淡,:“怎么可能。” “没有人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徐思艺总感觉穆森这段时间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他比以前更加沉默,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校也是,实验班比她现在的班级高一层,如果没有人主动,她压根和他见不上面。 就连王姨也察觉到不对,趁着晚上吃夜宵,偷偷问她是不是和穆森吵架了。 “没有……吧?”徐思艺也不明白。她的记忆里,上次和穆森说话,还是他对她说,不要从别人口中打听他的事情。 这应该,算不上吵架吧。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偶然说的什么话,伤到人家了。”王姨是过来人,见这两个小朋友好不容易缓和点的关系又跌回从前,语重心长道,“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心思没那么细,别看阿森那样,其实心里可敏感了。” “我切了点苹果,你等等送上去,和他好好说清楚。” “我才不要。” 徐思艺很不爽,她不仅不爽,还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明明半个月前,她还躺在他的床上,他们做着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亲密的事,现在他又这幅态度。 也不知道她哪招他惹他了。 “他爱不说话就不说话。”徐思艺叉了个苹果塞进嘴里,鼓了鼓腮帮子,一心要和穆森犟到底,“我才不惯着他。” 了解徐思艺这脾气,王姨叹口气,没再多说,只在走之前叮嘱她记得把切好的水果吃完,不要浪费。 她离开后,徐思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水果,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楼上那扇紧闭的门。 嘴巴机械性地咀嚼几下,眼看大半碗苹果下肚,她都没尝出什么味儿来。 “烦死了。” 徐思艺收回视线,叉子在苹果上不停地戳呀戳,戳出好几个小洞,俨然把这个苹果当成了穆森的替身。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下,她拿起来,是何修文发来的消息。 何修文:【我弟弟说从你这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 何修文:【他还想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长期帮他补课。】 上周末,徐思艺遵守约定,在何修文的引荐下,和他的弟弟在附近的咖啡馆见了面。 何修文没撒谎,他的弟弟叫陈浩轩,如今在尚水读初叁,明年就要中考,成绩只能勉强算在中下水平,想考所比较好的高中都很危险。 但他确实隐瞒了部分东西。 这次补习一切都很融洽,徐思艺奇迹地发现,初中那些知识点她大部分都还记得,偶有遗忘的那部分,何修文也能及时帮忙提醒。 他和他弟弟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他说得那么差。 直到—— 徐思艺去洗手间,在洗手台洗手,关上水龙头准备离开,碰巧和也来解决生理问题的陈浩轩打了个照面。 擦肩而过时,她听到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离何修文远点。” 徐思艺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拉开距离,注意到有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她循着本能往前走,没有回头。 再后来,她的脑子被穆森忽然冷下来的态度占据,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这会看到消息,才重新想起来。 她斟酌片刻,回道:【把你弟弟的微信给我吧,我自己和他联系。】 那头很快回复:【他马上要中考,手机被爸妈没收了。】 是吗? 徐思艺:【那之后再说吧。】 这何修文到底什么毛病。 徐思艺敢肯定自己以前和这人不熟,也不可能得罪过他,他的这些反常举动,她只能往穆森头上去猜想。 可穆森说他对何修文没印象。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穆森骗了她。 问题是他骗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该死!太久没动脑,她的脑子好像被浆糊糊住了。 徐思艺抱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又小口啃了好久苹果,好似终于找到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磨蹭到近十二点,才拿出手机,给某人发消息。 徐思艺:【你是不是骗我?】 不行。 她秒撤回,说好不主动找他的。 这个时间,按照穆森的作息,应该已经睡觉了,看不到她发了什么。 未曾想,她嘴里的氧化苹果还没咽下去,对话框弹了出来。 穆森回了个问号。 36.委屈(微h) 徐思艺身体一抖,一下没拿稳,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穆森怎么还没睡? 他不是一向早睡早起,几乎从来不熬夜的吗。 徐思艺低下眼,盯着屏幕上那个问号看了半天,对面迟迟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行吧,不爱说就不说。 喜欢憋着,那就让他憋。 徐思艺关掉手机,去冰箱里拿了两瓶酸奶,在心里计数。如果这两瓶酸奶喝完,穆森还没有新的动静,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一瓶酸奶下去,楼上没有传来声音。 喝第二瓶酸奶的时候,徐思艺刻意放慢了点速度,直至酸奶见底,她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就这样吧。 极力忍耐住心里那股想冲到穆森房间和他大吵一架的冲动,徐思艺连做好几个深呼吸,起身上楼。 穆森的房间在楼梯口,要去到她的房间,必须经过那里。 徐思艺憋着气,脚下的步子也加重许多,棉质拖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经过穆森的房间时,她没有放慢速度,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倏地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一条胳膊自后圈住她的腰肢,她被人拎着往后拖,脚在空中无力蹬动几下,还是逃不过被抓走的命运。 徐思艺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已经关上,她的背抵上门,穆森双手抵在她身侧,目光沉沉,形成一个桎梏的姿态。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森然冷冽,眼底是她望不尽的漆黑,像顶级的掠食者,捕捉到猎物,时刻准备咬断她的脖子,将她吞吃入腹。 “你又在犯什么病?” 她在楼下等了那么长时间,也给过他机会,此刻心情实在算不上好:“让开,我要回去睡觉。” 穆森对她的骂声充耳不闻,右手自墙面改按住她的肩膀,接着,滚烫的身躯覆上来,他轻轻咬住她的耳朵,舌尖在耳垂暧昧地舔舐:“徐思艺。” “你真是不听话。” 温热湿润的触感自耳朵迅速蔓延至全身,徐思艺像是被电了一下,下意识把头往旁边偏,想躲开他的碰触。 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徐思艺骂骂咧咧:“你他妈——” 可她往旁边偏一点,他又顺着舔上来,另一只手掰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唇瓣上滑动几下,又伸进她的嘴里,不让她说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真想把你关起来。” 穆森问:“就这么喜欢何修文吗?” 按着肩膀的手向下,探入她的睡裙裙摆。她只穿了条内裤,他轻而易举穿过那条小缝,食指伸进甬道,抠挖里头的嫩肉,一字一顿地问:“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吗?” 这都哪跟哪。 最敏感的地方骤然被入侵,徐思艺下意识夹紧,依然被毫不留情地破开,探入。熟悉又陌生的快感自小腹传来,她腿根止不住地打颤,呜咽着想出声,字句都被嘴里的手指堵住,听不清晰。 “他能这么对你吗?” 中指也插进来了,强大的学习能力在每个方面都不逊色,只碰过她几次,穆森就摸清了她穴里的敏感点。他存心不想让她好过,两根手指对着穴里的嫩肉猛按,又在她抖着身子夹紧的时候抽出,慢条斯理地将水渍擦在她的腿根上。 “他清楚你的身体吗?知道怎么能让你爽吗?” 手指重新插进来,抽插出细小的水声,注意到她的视线逐渐变得迷离,穆森抿唇,手上力道加重,几乎是尽根没入。指根贴上滑嫩的阴唇,他熟稔地找出上方的阴蒂,拇指按上那出,感受到怀里人更剧烈地颤。 在她又一次抽搐着想夹紧的时候,他再次抽出手指,徐思艺感觉身下一空,难受地不行,迟迟没法攀上高潮。 明明马上就要到了…… 等回过神,她的眼角全是眼泪,知道穆森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这么折磨她。 撩拨她,又不让她攀上顶峰。 可她什么都没做啊。 凭什么这么对她。 徐思艺越想越委屈,被快感折磨的身体和这几天堆积的情绪混在一起,在穆森又一次想抽出手指的时候,她用尽全部力气,抱住他的手臂,脸埋进他的肩膀,崩溃地大哭起来。 穆森顿了一下,终是没舍得再欺负她,手指快速抽插,将她送上高潮。 徐思艺瘫软在他怀里,被他打横抱起来,去浴室清理。 高潮过后,徐思艺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眼皮子也困得直打架。她闭上眼,迷迷糊糊间听见穆森在说话,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这就委屈了吗?” “让你摸,给你舔,手指也帮了你好几次,我什么都没要。” 一直在服务她,最多就是让她用手和腿,知道她怕疼不愿意,不曾勉强过她。 穆森望着她的睡颜,理了理她的头发,轻笑道:“我以为,你不拒绝我,至少我会是特别的。” 然而没有。 徐思艺还是,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想直接问你,又觉得没必要,还会听到不想听的话。” 何修文想靠徐思艺打击他,他赢了。 在徐思艺面前,穆森永远只会是输家。 他重新抱起她,想将人放到床上,忽然,本该在睡梦中的人开了口。 “你听到了啊。” 37.小狗 38.理想型 39.让让你 40.极端 41.睡觉 42.「Рo1⒏news」 43.我们来做爱吧 44.道歉 45.宝宝(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