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子弹》 第1章 《愤怒的子弹》,又名《笑论兵戈》 作者:周健良(流浪的军刀) 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序子弹终于出鞘 我得先说清楚。 后面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胡扯蛋。 我是个靠码字为生的人,至少目前是这样而且以后也打算这样过下去。 不写、或是写了没人看,那就意味着我要饿肚子睡马路外带起盗心之类的不堪设想的故事将会发生…… 所以,我只能胡扯,而且希望有人能喜欢我的胡扯。 这么说吧! 谁要是拿着我写下的这些当个真事较劲,我立马搬行李端碗筷上你们家吃住去! 你断了我的饭辙,知道不? 行了,场面话说完了! 咱们这就开始扯淡了! 我究竟是怎么当兵的?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了。 所以,当我偶然在街上撞见了我那可爱的指导员,还有他那更加可爱的媳妇的时候,我险些就把他们给当成了那些个在街头逢人就说丢了车票钱没法子回家需要善心人士捐助的九流骗子了! 当时,我那指导员,我那足足比我大了二十岁的指导员,就像是那些九流骗子一样在我身后,用很不确定的、而且是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叫了我一句:“光头,是你小子么?” 我转身,足足盯了我那指导员一分钟的时间。那还是我的指导员么? 我的指导员,河南汉子,精明但绝对厚道,走路像打桩的动静,说话的声调加上点子豫剧的曲调,绝对能和小香玉站在一个舞台上得个满堂彩! 可现在,我的指导员全变了!瘦得都没了人形,就那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旁边是他同样小心翼翼的媳妇,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我是一把抱住了他,用喊番号的嗓子吼了一句:“指导员啊……”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就是觉着心里发酸。 指导员是那么强悍的一个猛人啊!这才几年的时间不见,他居然就成了这个模样,连眼神里面那犀利的光芒都不见了,就那么无端端地换上了那种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沧桑和看破一切的淡然。 我的眼泪就刷刷地下来了! 我今年三十四岁,从我懂事开始,尤其是成年之后,我没怎么掉过眼泪。老爷们儿一个,有事扛着有苦受着,有哭的那工夫干点什么不好?当年好歹也是枪林弹雨中晃悠了几个来回,阎王爷客厅里也是喝过茶的人…… 我心肠算是硬的了!可当我抱着指导员的时候,我忍不住眼泪直流。所以,就在这个周末的黄昏,在我居住的城市最繁华的街道旁,一个将近六十岁的男人和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抱在一起,两人都是使劲地抱着对方! 而我还在使劲地流着眼泪。旁边还有指导员的媳妇,我叫嫂子的那个女人。嫂子就那么看着我,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嫂子递给我一碗河南人叫甜汤的东西时,嫂子的眼睛里,也是这种庄户人家的女人特有的谦恭和顺从,还有那种拼命为自己的男人撑住了场面的竭尽全力。 所以说,娶媳妇的话,还是河南的媳妇好些。厚道,知道疼人。而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是出门要饭了,第一口都是给自己男人、孩子先吃的。 操,这都扯什么地方去了…… 抱着我看我哭,指导员猛地就朝着我说:“光头你小子你哭个屌毛?我记得你小子当年骨头都断了几根了你小子都是一脸痞子德行你都没哭,这才出来几年你怎么就成了个娘们儿德行了?” 可能是看着我哭指导员也不自在了,猛地就推开我低吼了一嗓子说:“光头你个屌毛你给我立正!” 我就下意识地一个立正,我就看着指导员眼睛里出现了我熟悉的那种光芒。那眼神用个湖南俗话说就是虎死不倒威。我就更加地确定,这就是我的指导员,我那悍勇到了极点的指导员。 街灯都亮了,也正是吃饭的时候。找了个清净的小饭馆,啥也不说进去就要老板先弄个一箱子白酒准备着。 指导员是海量,记得当年送我离开部队时我们六个人喝了两箱子伊犁特曲外带一箱子玫瑰香葡萄酒,最后是新疆啤酒漱口,至于喝了多少那我就不太记得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唯一记得的是指导员把我扔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勾肩搭背鬼哭狼嚎,好像还撞见了我们参座政委和团头出来查哨,我们两个居然还知道要立正敬礼,可两条腿都哆嗦,胳膊也抬不起来…… 见我吆喝着上菜上酒,嫂子就拦着我说不能叫指导员喝酒了,这次来就是胃不行了,想找个好点的医院确诊一下是不是胃癌? 指导员把眼睛一瞪,嫂子就啥也不说了,就用那种叫人看了能把心都碎成八块的眼神看着他。 他也就叹气说:“不喝了不喝了咱们吃饭说话就好,可光头你小子得喝。老子不能喝了还不能叫老子过过眼瘾?” 我看着瘦得没了人形的指导员就觉着心里面猛地空了一块下去了!老子是医院里面长大的人,癌症到了中期、晚期什么模样我知道的!我就一杯杯朝着嗓子眼里面倒酒,不是喝,是倒! 指导员就大笑着说:“你他娘的光头还是这幅屌毛德行,到底是老子带出来的兵,你他娘的还记得你刚当兵的那个屌毛样子不?” 我赶紧朝嘴里再倒一杯,指着旁边一个铁壳暖壶盖子说:“我能不记得么?当年第一杯酒就是在火车上指导员你赏的,满满一暖壶盖子剑南春,险些没把我给醉死!” 指导员就大笑说:“你小子当年就是个光头现在怎么还是个光头?你也不当兵了是不是又混回去唱歌去了?你他娘的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也学着人家小毛孩子赶潮流学前卫呢?” 我只能笑笑说:“指导员我那是不忘本,外加着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你看我都聪明透了顶了……” 指导员就狠狠拍着桌子说:“光头光头,你他妈的就是这个光头出了名啊……” 我啥也说不出来了,就是使劲朝嘴里倒酒!当时我们团里三大光头。团头一个,指导员一个,我一个。很屌的,三大光头!当年三大光头在一起喝酒,都是这么喝的。朝嗓子里倒! 这酒怎么这么苦啊?还有点子咸味?我怎么又会哭的…… 可能是看着我再次流眼泪了吧?指导员还是端起了杯子。 心里闷,所以我很快就醉了,而且是醉得十分地彻底。所以指导员只能是把我拉回了他住着的招待所,而且我们两个再次在街头上演了一场勾肩搭背鬼哭狼嚎的好戏。 后来听嫂子说当时街边上有几个闲汉看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喝多了使劲地嚎军歌,他们就在旁边指指点点地笑。然后我和指导员就一路趔趄地蹿过去很随意地和那几个闲汉手谈了一把然后走人,也不管那几个闲汉趴在地上哼哼的就像是难产…… 也幸好我喝醉了,所以第二天我才能拉着指导员去了几个有名的大医院。靠着我老娘在卫生系统的人脉、面子,一通叔叔阿姨姐姐哥哥的吆喝下来就把指导员的检查给做了。 指导员那人相当好面子而且是相当地好强,能让我领着他找医院那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所以我就没替指导员去交检查的费用,我就看着嫂子从那磨损得差不多的皮夹子里面一张一张地数钞票。 我就知道指导员手头不宽裕,说:“指导员,你要是给你手下的新兵蛋子一个面子你就住我家去。你都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上你还住招待所你就是看不起我,我以后见了兄弟们我都没法子抬头做人。” 指导员就点头说:“也好也好那招待所里面乌烟瘴气的也没个清净的时候。上你们家你小子给我弄点子面粉来,我想吃口老婆擀的面条。”我就和指导员一块住了七天,每天都是吃着嫂子做的手擀面条甜汤。指导员的胃已经不行了,只能吃点子软和的面食。其他的,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没法子下肚了。 每天我们就是聊聊以前部队里面的那点子事情。有时候笑,有时候哭,有时候叹气,有时候骂娘,还有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弄一堆战争影片,尤其是描述特种部队作战的影片,我们就昏天黑地地看,就像是以前看作战资料那样地挑毛病。而且到了最后实在是没法子看了也不敢看了! 尤其是那些个国产的什么特警之类的片子那更加是叫指导员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说拍那片子的导演要真是敢去那特警队里面走一遭,估计能叫特警队的兄弟们给活活掐死! 他还真敢顺着自己思路胡拍啊?那简直就是糟蹋中国军爷的形象!中国特警和特种部队就是电视里面那个德行的话,那就用不着什么拉出去战场上见功底了!直接跳楼吧!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我起了个大早先赶到医院去取那化验结果。我跑了三家医院拿了十几份化验单后,我就一屁股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再次地哭了! 我买了火车票送指导员回家,我悄悄地在嫂子的行李里面塞了点子钞票。我知道指导员不喜欢我这么做,可我必须这么做!谢天谢地,指导员不是胃癌只是严重的老胃病而已,回家静养,注意饮食还能调养过来。 我没送指导员走,指导员也不叫我送。我们都不喜欢送别的场面,最主要的就是怕到时候撑不住劲头,两个老爷们儿都哭了,那真叫个难看。 我们已经哭过那么一回了。 第2章 就是退役的时候,人山人海的老爷们儿哭成了一团和,抱成了一团,那一次就把我们都哭伤心了,我们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清理房间的时候,我在电视机下面发现了塞到嫂子行李里面的钱,还有指导员的一张条子。 条子上写着:光头你个屌毛,你小子给老子来这手你还嫩着点。你小子要是真有心你就写写我们这帮子兄弟的事情。你写好了给老子拿河南来。日子长了,我怕我会忘了我带过的兵。我不想忘了他们也不能忘了他们。 你小子不是挺能写检查的么?你就当成是写检查好了!你个屌毛! 我就笑了。 指导员,你忘了人总是会长大的。我知道你会检查嫂子的行李那是你出门的习惯,可你应该没注意到你的洗脸毛巾里面还有那么一点子玩意吧? 我三十好几了,我也会玩点子心思了!至于写写我们以前的那些个屌毛操蛋的事情么…… 指导员,我这不是写了么? 第1颗老子是这样当上兵的 想说说我这个光头的造型以及这个外号的来历。 我原来不是光头的,而且万分痛恨光头这个造型。 小时候家里穷,老娘为了省钱给我弄点子有油水的东西吃吃,只能是想法子从其他的地方抠。说起来到现在我都佩服我老娘的本事,就站在理发店窗户外面看了一天,回家就能凑合着给我和我弟弟理发。 虽说那发型看起来就像是旧社会上海特色之一的红漆马桶盖,可毕竟理发的钱是省下来了。而且我一直认为发型比不上星期六那天老娘自己动手包的菜肉饺子重要。 可是在满足了口腹之欲后,同学那带着小小中分、偏分,还抹着点子头油发蜡的发型就很让我妒忌了,而为了不被同学讥笑我脑袋上的马桶盖,我也只能是隔三差五地让老娘给我脑袋上来了个鬼子进村,至少这样绝对符合《学生守则》里面不许留长发怪发的那一条。 我都没毛了啊,那生活老师还能说什么? 湖南人的习惯思维里面,这刮着光头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鸟。 尤其是我念书的那几年。那时候社会上的小青年们都流行弄个什么一片云的偏分全朝后的奔头,只有些个前卫到了极点的哥们才敢弄个比较长的板寸,那还要使劲儿地喷上发胶才敢出门。免得被人误会是没钱理发自己用菜刀剁的发型。 当时就两种人刮光头没人见怪。一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那是个人喜好;还有一种是京剧团里面的演员,那是职业需要。可我是哪种都够不上条件啊! 所以每次一出门,我身边的人就用那种极端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要是身边带着孩子那还要赶紧地抓个现场活典型教育孩子,说:“你看看,你要是不好好地念书,你也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进了少管所那脑袋就是这个造型……” 你说我冤不冤啊?我那心里就真真地恨上了这光头的造型! 可能真是我恨光头造型恨出了点子名堂了,反正我念书念不好了可嗓子居然还不错,结果就那么三折腾两闹地居然还混进了一个乐队里面唱歌。 那年头在外面卖唱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容易就是说当年歌厅里面撑死了就是咏麟国荣外带王杰冠杰几个人的口水歌,连学友都还没怎么红,反正一晚上下来了离不了就是这几位的歌被点个三四遍了事。一直到后来出来了个叫什么传的孙子长得比我还丑,可声音高得差点儿叫我断气的,那才叫外头卖艺的兄弟姐妹们有了点子难度感。 难就难在了那张歌手证,也就是跑江湖卖唱的路引类型的玩意。 当年考个歌手证可是不比现在什么芙蓉水仙之类的不要脸就成,反正有喜欢捧臭脚的帮着闹腾,那一溜十来个文化局马列主义老太太一眼看下来,稍微唱得差劲或者是认豆芽菜认不全的全都没戏。 我估计我当时也是走了狗屎运了,或许是黑咕隆咚的场子里面老太太眼神不好,愣是把我那刚刚积蓄了两个星期的马桶盖发型黑炭脸看出了淳朴老实的味道,反正我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关了。 这跑江湖卖唱的小日子一开始,老娘剪的那马桶盖发型就不成了。而且去了理发店那师父还说了:“你这发型只能是等长长了再来修,而且还必须积累一定的长度才好下手。” 我当时就纳闷了,我老娘一学医的,怎么就能把个偷师的理发弄得人家专业发型师都没法子改了? 后来老娘的同事告诉我说,我老娘当年在换药室给人换药,外带缝合伤口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一般人根本就模仿不来,而且就算是学也学不会。 闹半天,我这脑袋上也是我老娘的习惯手法职业病,就差没在我脑袋上留个版权专用或是俺家自留地只能种黄瓜不许栽胡萝卜的告示了…… 老娘,俺服了你了! 那就留着长毛吧!几个乐队的哥们一看我留着长毛,立刻来了个统一标准配置,全都留开了长毛了…… 然后,那真是有苦自己知啊!你看着电视上那些个长毛男端着个电贝斯抽风挺有感觉是吧?你试试一脑袋长毛三天不洗什么滋味,你就知道跑江湖卖唱他不容易啊!每天晚上练活儿到了十二点,然后抓紧时间排练新歌或者是几个兄弟竖着耳朵扒曲子。 那时候没现成的曲谱,只能是靠着自己听磁带一点点硬把各种乐器的谱子给扒拉出来。这一折腾差不多就是天色发亮了,稍微吃点子东西赶紧回去见见周公,等下午人还迷糊着呢赶紧地就要起来让嗓子清醒清醒,免得上场了丢人现眼。 就这时间安排,而且当年也不比现在满大街都是发廊什么的,就是几家国营理发店天天生意好到了极点,一排队就是几个钟头!我哪里有时间天天洗毛啊…… 所以我那乐队里面几个长毛一个个端着乐器的时候都特投入,那长毛都能甩出了一卡特琳娜飓风过境的感觉。那是脑袋上面痒痒啊!还不能挠!尤其是我,总不能左手抓着麦克风伸嘴上吆喝右手伸脑袋上使劲挠吧?那叫人看了不得琢磨?这是人唱歌呢还是动物园跑出个猴来卖唱来了?估计也就是这长毛,给惹了祸事了。 我自己感觉着吧,我这人长相就能比山魈什么的强点,可也不知道是歌厅里面灯光不好呢还是怎么的。反正我那时候还算是有那么几个女饭丝,天天地买票进来坐我面前捧场,那眼神还一个赛一个地热烈,每天晚上散场了铁定是粘着要请我吃消夜的,要是没时间去那就买了消夜送过来…… 所以在这里我不得不对某个扒曲子的高手说一句了:“海鹰哥啊!你说你有老婆的人了你每天早点回去睡觉陪老婆不好么?你干嘛一天到晚地撺掇着那些个小女孩给我买消夜,还专门买你喜欢吃的什么狗肉啊羊肉之类的?我是到了后来自己也干了这类似的事情后才反应过来,海鹰哥你就是拿着我当幌子是吧?我那当年那么纯洁的心灵就是叫你个老油子给带坏了……” 其实我还是满佩服我老娘对某些事情的预见性的。我老娘说了,天下没不要钱的午餐。那也就是说,这不要钱的消夜是不好吃的啊!所以,当几个消夜撞到了一起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一场羊肉与狗肉、烤鱼和火锅之间的战争。 这实话实说,我也不怕有女同胞骂我禽兽。反正当年还觉着自己挺美的啊……四个消夜为了我一个打架啊,还是操着啤酒瓶子高跟鞋对打的那种。这没点子魅力,能成么?可能么? 然后,那天我正在台上面哼哼国荣的侧面,还顺带着朝着几个消夜扔三两多重一个的勾搭眼神呢,下面四个消夜就打起来了,当场一瓶子就砸飞出去,狠狠砸一男人面前。 我当时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反应能力啊! 那男人面前就是一杯子茶水,可我知道那是歌厅里面唯一一种价钱和质量相匹配的茶,那也就是说这男人很懂得享受,而且绝对是那种一分钱花销一分货享受的主儿,绝对不拿钱烧包的行家。 那么黑漆漆的环境里面,那么嘈杂的音乐声,那男人的脸都没朝打架的方向看,可那男人愣是一抬手就抓住了那酒瓶子,轻轻地放桌子上了。眼看着酒瓶子一飞再加上几个女孩子掐架,那台下可就热闹咯。 起哄架秧子的、喝倒彩叫好的,还有那几个缺德的顺势趁乱揩油的……那整个歌厅里瞬间就成了菜市场,就差个卖马扎、板凳、瓜子、花生的了…… 反正,那天歌厅是给搅和黄了。一群人冲歌厅老板那儿要退票,其中刚好还有两个文化局暗访的,就想看看歌厅里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节目。 这下子好,整个看见个全武行。你要说观众打起来关歌厅什么事?是!的确是不关歌厅什么事情。可那四个消夜打着打着叫我名字啊…… 得了!歌手证是现场就砸了!那时候歌厅管得紧,不像是现在这裸体舞蹈草台班子满世界钻空子的!你要是没走合法途径,你就是学友想上去赚两块钱盒饭钱,歌厅老板都不敢冒这个险。发现一次没歌手证的上去卖唱,这场子就等着关门整顿吧! 反正,我当时就觉着这天塌地陷了!就我这二两文化,外带着一身臭肉的,找个比卖唱轻松的工作我容易么?难不成我回家找我们家老爷子去学机械行业去? 我们家老爷子劳模都得了无数个了,电视台采访我们家老爷子都成了常事,虽然他就是躲着不见人。 别人看着我们家老爷子挺牛叉当个劳模很神气是吧? 第3章 可我当儿子的我不知道老爷子那劳模拿什么换来的? 湖南省机修行业里面,我们家老爷子名声是大大地有了。可那几乎就是我们家老爷子拿命累出来的!我遭不了那份罪! 所以我就说那黑咕隆咚的接瓶子玩的那男人不地道!那家伙南京人,家里自己开了个什么破鸭绒加工厂,好像这家伙就是做生意做烦了才不当少东家出去当兵。 生意是不做了,可这生意上的精明、观察事情的眼神,这家伙是绝对留下了。那就是个贼精! 我这儿还想着怎么去找那文化局几个老大说说好话呢,这边这家伙几乎是一个箭步蹿我面前,一副破锣嗓子喊得山响:“乐意当兵去不?”我抬头看看那家伙:“你谁啊?” 通红一张军官证就杵到了我眼前,中尉,姓……我真是想把你那姓写出来知道不?你这家伙的姓真是没姓错了!整个就是一…… 算了算了,好歹你也是我上司,你现在还在里面熬着呢,我也就不触你霉头了,免得你带人来找我麻烦!得了,也不能便宜你个家伙了!就叫你虾米了!还是大号的被火烤糊了的那种! 虾米当时笑得那叫个奸商本色:“当兵去不?文艺兵,去部队唱一年免费送你去西安音乐学院深造!” 反正虾米当时肯定不是只说了这一句话,我也不止和虾米聊了这么简单的几句。要是都写出来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耽误大家时间也浪费我打字的精力。 最终我是被虾米忽悠上道了!而且当时虾米身边还有个巨孙子的家伙,那家伙跳现代舞的,还是个地区级别的学雷锋标兵,也是被虾米忽悠上道的。这家伙就是后话了,咱们后面再说。 总之,家里是本着赞成的态度叫我当兵去的。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娘都是传统观念很重的人,这在外面卖唱的事情,家里人,尤其是老爷子是从骨子里面反对的! 于是,背包一打,走人!目的地——新疆的某个部队的某个文工团! 值得说一句的就是,当时我和那巨孙子的家伙是被特许不剃头的,其他的新兵都是剃头后才上车的,我们两个长毛怪在人群中很抢眼,所以当时我那光头的外号还没叫响。 还有个事情。我当时都二十一了,算是特招。要不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穿上军装了,那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第2颗火车就是个牛x的战场 当时记得不是在我居住的城市出发的,而是在个叫冷什么江的地方上的车,据说是因为什么招兵指标之类的问题吧? 上了车然后在出发前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送别。怎么能形容那送别场面呢? 首先是那场景。我就说当年那火车站还有当时那天气情况,真就是适合拍点子送别场面的电视剧。 陈旧的墙壁上面不是水渍就是裂痕,几列运兵的火车上面全是一身崭新马甲的新兵,而且那火车看上去也是多久没洗澡了,反正怎么看怎么像是开出去没准就不会回来的那种。天空是灰呼呼的阴云密布,而且小北风飕飕地带着点子寒意,可就是吹不散漫天的阴霾。 车站播音喇叭里面倒是慷慨激昂地播放着军歌之类的曲子,可那喇叭好像也是长年累月地超负荷运作,所以嗓子有点儿劈了。沙哑中带着中气不足,硬就是把军歌唱了个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还有那些个群众演员,那素质绝对地就比北影厂门外的戏虫子们强了多少倍了!大家伙都看见过电影里那革命志士上刑场之前外面群众哭成了山呼海啸,手里头不是毛巾就是手绢捂着眼睛敞着嗓子嚎啕吧?可那是假哭,这些个人民群众可是真哭啊! 大概,火车下面送行的就是这个德行了。 至于火车里面坐着的这些个新兵兄弟,那可就有点子不那么长脸了。除了少数的几个年龄大点子的兄弟看起来还带着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过几年就还的表情,其他的小兄弟都是伸长了脖子朝窗户外面看。 看爷娘老子,看哥们弟兄,看姐姐妹妹,尤其是那些个红着眼睛哭个不停的情姐姐情妹妹,看着看着那些个哥们的眼睛也就红了,也就有那么几个跟着哭出来的…… 反正当时我年纪毕竟大些,好歹也是混过几天娱乐场所的,对于一些个事情就比那些十七八岁的兄弟强了不少。至少,我还能镇定自若地坐在座位上,看西洋镜还能顺便评估一下子哪个兄弟那没过门的媳妇比较地上相。 尤其是在虾米那家伙吆喝着“火车快开了,大家关窗户注意安全”的时候,我还顺手强行扒拉开一个哭得差点没抽过去的兄弟胳膊上挂着的女孩,还能在关上窗户后牛叉烘烘地点上了一支加长的健牌香烟,然后被虾米那厮一把从我嘴上抓了下来。 0 0 火车一开,我这心里可就是没来由地晃悠了那么一下子!漫漫长路啊,从湖南到新疆! 我当时跑得最远也就是寒假暑假地跟着老娘回上海看看外公外婆,两天一夜的火车都算是叫我觉着浑身不对劲的了。这新疆,好像都到了中国的边缘地带了,估计怎么着也要走个五六天?这离家,可就远了去了啊…… 问虾米,那厮根本就不搭理我。反正从上了火车,虾米这厮就是一张严重欠抽的脸,也不像是忽悠我当兵的时候那么热情温和善解人意了。 虾米那里碰了钉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就转头看看那巨孙子的家伙,我说:“兄弟咱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混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以后可就靠着兄弟多关照,兄弟你贵姓?” 那巨孙子的还没说话呢,那哭得差点没抽过去的哥们儿猛地就是一嗓子嚎啕说:“我可怎么的了啊……我堂客肚子里只怕是有了我的毛毛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能把哭泣这么悲伤的事情整出个艺术感觉来?反正当时我是感觉那哥们至少是先丹田提气,然后胸腔、腹腔、头腔三腔共振一起才哭出了第一声,就像是怕瓦落地那胖子的美声开场一般。然后连那几句数落都带着京韵念白的味道,那绝对就是科班出身的京剧演员才能有的功底! 再仔细看看那哥们的整体造型,猛地就发现了个共同点!好像这哥们和我和那巨孙子一样,都是长毛怪,至少也不是那种板寸的发型! 再仔细看看这哥们身边放着的行李,除了统一配发的军用旅行包之类的玩意,居然还有个硕大的乐器盒子。 看看虾米不在,我赶紧地给那哭得抽来抽去的哥们点上支烟,我说:“兄弟你是冷江本地的人么?看你这架势你应该不是普通兵,你是不是是文艺兵?”那兄弟就抽抽嗒嗒地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不是普通兵我是文艺兵。看你们这操行造型你们也是文艺兵?” 我还没说话呢,那巨孙子的兄弟赶紧搭茬说:“我们两个都是!我跳现代舞的,他是唱歌的,你玩什么的?” 那兄弟接了我的烟都没朝着嘴上放,看起来好像是会抽烟可是为了保护嗓子所以少抽,就吭哧着说:“我本行拉二胡的,还能吹吹萨克斯,同时也是歌手!” 我靠…… 当时我那心都凉了。人家比我多才多艺的就不说了,都是玩声乐的,人家那嗓子绝对地比我牛叉,而且看着个子不如我但是底气明显地比我强。谁叫我是野路子出身而且每天都叼着根烟呢…… 这西安音乐学院,只怕是玄乎了啊! 折腾半天,算是闹清楚了。那巨孙子的哥们儿姓江叫江宽,他爷爷还是黄埔军校出身,不过没赶上打几仗全国就解放了,他爷爷也就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俘虏了,所以因为一些个历史原因他们家老爷子就没能当兵,这家伙为了完成老祖父的一个心愿算是想尽了法子穿了一身军装。 那哭鼻子没完的哥们儿叫杨可,家里在当地也算是有名的大家族了。而且这小子是三十亩地一棵苗,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要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和一个比他大了六岁的女孩谈上了家里死活反对,而且只能用送去当兵的法子和那女孩断了联系,估计这家伙怎么地也不会穿上军装的。 这下子好。三个文艺兵里面两个因为女人的原因来当兵的,还有一个江宽那是为了完成家中老人的梦想才穿的军装。严格说起来,我们这三个当兵的动机,那真是值得使劲推敲推敲啊…… 一路上几乎是没什么话说,毕竟大家还不是很熟悉,就是傻坐车然后转车。虾米那厮真是奸商本色,看着我和杨可都是玩声乐的,说是路上先给这些个兄弟上上军人的弦,居然叫我和杨可教那些个兄弟唱歌,还专门唱点革命歌曲。 没辙,只能是硬着头皮教那些个兄弟嚎叫了! 想来想去的,就会个学习雷锋打靶归来之类的还算是有点子印象。杨可那傻瓜居然还老老实实趴桌子上把歌词写下来,顺便把简谱都给弄出来了,看那意思是打算给那些个兄弟好好地补习一下子音乐常识。 还好,虾米那厮及早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当时就告诉我们一句句教就是了,不用弄得那么正式。然后我们两个就站在车厢两头一头一尾地开始吆喝了。 说起来真是古怪,看着那些个兄弟都挺聪明的,可这唱歌好像还真是不好掌握。尤其是几个人高马大的兄弟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天生的五音不全?那打靶归来活活地让他们嚎叫成了重金属摇滚,把那打靶胜利归来的感觉弄成了残兵败将走麦城的悲壮苍凉。 好不容易的,一车厢的兄弟算是学会了两首歌,火车眼看着也就进入了新疆的地界,就看见虾米那厮猛地就变了脸色,来来回回地在车厢里面蹿,跟耗子似的,看着我们三个的眼神也不对了。 第4章 车到了打柴沟,虾米那厮突然把我们三个拉车厢连接处,一脸严肃地朝着我们忽悠:“刚刚接到的通知,文工团立刻解散。作为对你们的补偿,你们可以挑选即将服役的部队。或者是工程兵部队,或者……去特种部队,但是要看你们能不能坚持到训练结束!车到吐鲁番之前,你们必须做出决定!” 啊? 江宽我是不知道,这巨孙子的家伙始终不肯说出当时他是什么感觉。反正杨可后来是对我说了,当时就觉着眼前一黑,差点子直接摔在了虾米那厮的眼前。 这他妈不是阴人么?文工团换成了工程兵部队?那不就是挖地道的干活?现在抗战都胜利了多少年了,小鬼子都打跑了,估计是再也不敢来中国玩了,我跑去挖地道?还什么特种部队?都没听说过有这种部队的。 三个人正傻乎乎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指导员。估计当时是指导员没看见我们三个,就算是看见了也不知道我们三个就是那鸟毛的文艺兵。指导员正和一挂着二毛二军衔的瞪眼呢。 在火车那有节奏的咣铛声中,指导员那河南梆子的腔调格外地清晰:“不要!俺就是不要!啥破文艺兵?到俺手下能熬过了三天我个尚字就倒着写!本来这次的新兵名额就不多,还给我塞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进来,你当老子那里是垃圾站呐?” 相比之下,那二毛二军衔好像还真是惯着指导员那一毛三:“老尚老尚,这不是没法子么?文工团说解散就解散了,你就当是帮兄弟个忙成不?” 那时候,我是真不懂军队的规矩啊!我居然就那么直眉瞪眼地冲过去了朝着指导员就是一嗓子:“说谁垃圾呢?老子文艺兵踩了你尾巴了?” “凭什么啊?还没见着了面呢就被人说成了垃圾了,什么了不得的部队啊?大不了爷不伺候了!不就是个西安音乐学院么?老子不稀罕!”话音一落,我当时就后悔了…… 我就看见指导员身后猛地蹿出了四五个尉官,都是一毛一、一毛二的军衔,那眼睛里都是火!我不知道兄弟们你们是不是见过那种雕的眼神?那种被无知的兔子踹了一脚的雕的眼神?反正我当时浑身寒毛猛地就竖起来了,牙关不由自主地开始上下打架。 凭良心说,湖南这地方民风彪悍,血气方刚的青年往往一言不合就能当街举着砍刀对砍。 我在社会上也算是闯荡了几年的,这个……小小的打架斗殴什么的,凭着我这块头还真没害怕过谁。可那天,我这辈子都记得,我真害怕了,还是那种从骨头里面渗透出来的害怕! 后来我才算是知道,我在街头拿着个刀片子砍人什么的当时是觉着自己挺猛的,可跟这些个从越战战场上下来的大爷大哥们比…… 你们见过耗子能掐死猫么?当时我就是那耗子,还只是只住在城里没见过蓝天绿地连牛羊都没见过的下水道的耗子。那些个一毛一、一毛二的,应该不能算是猫,最多就是个猫科动物…… 比如说,老虎之类的,还是喝过了人血的那种! 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块头和我差不多的尉官,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冰冷低沉地朝着我说了一句:“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新兵蛋子,活腻味了是吧?” 指导员就上下打量我几眼,猛地就朝着那几个尉官吼了一嗓子:“滚回去!有你们什么事情了?”然后,指导员朝着我招招手:“过来!” 我就跟着指导员到了另外一截车厢,看着指导员抓起了一瓶子剑南春,拿着个铁壳暖壶盖子倒了满满一盖子酒朝我一递:“喝了!” 我当时还真是个混不吝!我要是能有点子军队的常识,或者能知道我那指导员原来是许将军都赏过酒的猛将,我还真是不敢接那缸子酒了!可我不知道。我一个混歌厅卖唱的混混,我知道什么是军队?我知道什么是军衔高低、老兵新兵?我知道什么是尸山血河中杀出来的骁勇猛将? 我真不知道!我就一把接过了那缸子酒,一口气扪了下去。 幸亏我喝了那缸子酒,还是豪气干云二杆子味道十足地朝着喉咙里面倒下去的。 幸亏指导员曾经是许将军麾下战将,能拼敢打悍不畏死,外带着和许将军有着同样评价人的小标准——能喝就能打,就算是素质欠操练可至少胆子是有的,这兵估计是错不了了! 所以,当我趴下之后,指导员骂骂咧咧地把我和江宽和杨可的档案抓在了手里,再骂骂咧咧地指着已经烂醉如泥的我,叫人给我盖上一件大衣,免得他娘的冻死个球了……车到了吐鲁番,我被几个沉重的大耳贴子从酒醉中抽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前面的那人上了一辆大客车。 我前面那人,就是那一口流利京片子的一毛一。那家伙,和我在同一个大房间里一起度过了十个月的美好时光。我这辈子都记得他! 妈的你有本事看见老子写的了你来湖南,这次轮到我收拾你了吧?你看我不把你灌趴下了再顺顺反反抽你几个大耳贴子!你个混账旷明!我的大哥,旷明。弟弟我想你啊! 第3颗这个叫旷明的男人 对我大哥旷明我想着还是多损那家伙几句地好! 对于旷明,我只能是借用一个比较让我恶心的男人来形容——贾宝玉!还是做阑尾炎手术结果大夫不小心划拉错了器官的贾宝玉。 旷明是地道的北京人,而且还是什么名门之后,据说是全家皆兵。可也奇怪,这家伙从小就被他们家里长辈当成了兵在操练着,内务晨练五个一之类的常规军事训练一个没少了,就为了让他不那么斯文,多点子军人刚强血气旺盛的男人形象。可这家伙不管他们家人怎么折腾,愣就是保持了一身一脸的细皮白肉,斯文到了极点,要是不发火不对练什么的看着绝对不像是个当兵的,反倒像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样。 这就应了老辈子的那句话了——咬人的狗它不叫!所以旷明这家伙一口下去绝对是咬得我印象深刻,到现在还能记得他那白嫩白嫩的脸蛋上露着的那一丝丝凶光。 大客车没坐多久就换成了军用卡车,反正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部队怎么这么穷,愣是拿着货车装人而且装人的密度还不小? 再朝着后来走,稀稀拉拉三五辆卡车渐渐地就成了一个车队,越来越庞大的车队真的就是兵车行里面那句一眼看不到头一眼瞧不见尾巴,就看着满天黄沙烟尘中一条军绿色长龙摇头摆尾拧身子地彰显着什么叫铁流滚滚、什么叫气势如虹。 好不容易,车算是停下了。车上那些个晕车的兄弟们也算是拨云见日,劳苦大众得了解放了,在旷明们的吆喝下一个个从车上蹿下来赶苍蝇似的给赶到了一块站成了方队。我是后来得到的数字,当时是一千七百新兵蛋子集中在了这里叫指导员开始挑兵,个子太小不要,太大不要,胖了不要,太瘦不要…… 总之,你们怎么在水果摊子上挑苹果鸭梨橙子菠萝,指导员就是怎么挑选的兵!没被选中的站左边,被选中的站右边,有待进行短暂判别的站中间,我就看见指导员拿着个花名册猛摇头叹气外带低声骂娘。 那年头特种部队还只是个概念,一般人最多也就是知道特务连侦察连之类的兵在军队中是很牛叉的兵了。所以当组建第一批特种部队的时候,教官倒是多得很,而且大都是越南战场上死拼下来的高手,可兵源倒是紧张了。 尤其是我们那一茬子兵刚好就赶在了部队里面青黄不接的时候,老侦察兵裁军退役的走得差不多了,你不可能啥都不管硬把人拉军队里多干几年再回去吧? 那人家还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吧?要说转志愿兵当职业军人谁不想啊?可名额啊!我们的志愿兵名额就是山啊,过不去的山! 你们看着美国佬那军队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军士长牛b烘烘地简直就是比连长排长都有威信的人物吧?那就是志愿兵职业军人的典型。 这些个老志愿兵在部队里面都是宝贝啊!哪个没一手几手的绝活?可我们养不起!就只能看着这些个宝贝流着眼泪离开军队! 也就只好在我们这些个生瓜蛋子里面挑些个熟点子的上席面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做了充分准备,大海捞针,矮子里面选高个儿,咱们来个人海战术。 指导员那是什么人?就他那资历、作战经验、战术素质放到了哪个部队里面都是属于牛叉到家的人物,就是那种随时能冲营长团长办公室里面自己拿烟抽倒水喝、要是营长团长家属在还能自作主张地叫嫂子炒几个菜烫壶酒的角色。 能看上我们这样的生瓜蛋子? 几年后指导员喝多了给了我一句实话,说:“小兄弟啊幸好也就是你们那一批兵是生瓜蛋子硬上桌的,要是再来个几批我能叫你们活活气死!” 我当时也是嘴贱,说:“老子当年生瓜蛋子你他娘的现在不是个老棺材瓤子了,该滚回家种地养羊哼哼河南梆子去了?”指导员就朝着嗓子里倒了一杯子酒叹气说:“是啊是啊,你嫂子不容易啊,我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差不多留下了小一千人后,那些个没挑上的兄弟上车先走,我们这些个外面光的驴粪蛋子们重新上车,这次连车上的篷布都放下了根本看不见外面,而且跟车的老兵军士长尉官们都坐到了后箱里面和我们一块了。 我还得说说旷明那家伙!他也不知道是耗上我了还是怎么的,一路上眼睛就在我和江宽和杨可身上转悠,还是用那种特别不怀好意的眼神。 第5章 江宽年龄小没注意,杨可胆子小根本不敢注意,只有我年龄大点,而且自认为混过社会的就拿着那种街头混混对待挑衅的眼神和旷明对视着。就像是两只乌眼鸡…… 好容易感觉到车停了,旷明一声冷笑掀开了篷布跳下车招呼我们也赶紧下来。我当时就觉着累。眼睛累啊!你不信你朝着镜子使劲瞪着自己眼睛还要用那种明显底气不足的挑衅眼神坚持几个小时试试?你眼珠子绝对抽筋! 提着行李朝车下一跳,我就算是正式地接触到了新疆这地方的土地了,而且立刻就叫它给我来了个下马威。面粉一般细小的尘土能盖过了脚脖子,上千口子人从车上跳下来,巨大的停车场立刻就是满天黄土,咳嗽、喷嚏、吐痰的声音都没断了。 然后就是编队进营房整理内务卫生。当时那个心里真是冷飕飕到了极点,那也叫房子?砖墙破败,窗户虽说都是完整的,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窗户框子都快要朽了,房间里就是铁架子,高低床床板上放着两床白褥子、一条军毯、一块白床单,还有两个白铁皮水桶,一个还湿乎乎的地炉子就砌在墙边,旁边是个小煤池子,里面扔着几大块无烟煤。 旷明就进来看看说:“你们二十个人就住这里了。你们自己打扫卫生,铺床整理内务,自己生火、取暖、烧水、喝水。” 说完了拉开了杨可的背包来了一通示范,前后就是两分钟时间,床就给铺好了,说:“听见哨音出来吃饭。”转身就走。 然后,所有人随便找了自己的床位,而我就选择了最靠近门口的那个下铺,铺床叠被子外带顺手出去打水。回来一看,出问题了!一房子二十个兵,十个湖南的,十个山东的,就是没人会用地炉子生火。 湖南这边的兵基本上就是城市兵,最多就是见过家里老人家过冬弄个炭炉子或者是蜂窝煤,老人家抱着取暖还能顺便炖个排骨萝卜汤什么的。山东的兄弟都是沂蒙山区来的,家里基本上就是柴禾烧饭,火塘取暖,谁也没接触过这大块的无烟煤。大眼瞪小眼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聪明劲儿了。 扫了一眼房间发现靠门口窗台上放着一本破书,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单兵训练大纲,都没了封皮了。再出门看见门口有几棵枯干了的小树,上去就给一脚踹了拿回房间。 我年龄最大啊!怎么着能比这些个小兄弟见识多点吧?假模假式地把那书给撕了架上枯树枝点着了再加上无烟煤。 要说新疆那地炉子真是个宝贝!整个一面墙都是空心的,整个就是个巨大的拨火筒子。那地炉子一点烟都没漏出来就看见火苗子嗖嗖地蹿起来了。 就烧水。水还没开呢旷明进来了说:“你们谁看见我那书了?”一脸都是着急。 我就说:“那书我以为没人要了就生了炉子了。是什么书啊,要不我赔你一本?” 我他妈当时居然还认为我很有礼貌,应对得体,很有个混过社会的操行……你们见过要吃人的眼神什么样子么?旷明当时的眼神就是那样子的! 二十个人,形态各异都不敢动了。都看着旷明那要吃人的眼神。我那耳朵里就剩下水桶里面水吱吱响着,外带旷明拳头捏得格格响的动静。 就这么僵持了有一分钟,旷明跺脚转身出去了……哥哥啊,我要是知道那本书的来历,我烧了我自己我都不烧那书啊! 后来知道的,老旷家在越战的时候爷孙三代都上去了。 旷明的二哥是炮兵侦察兵,指挥着炮群覆盖了越南人六个藏在山洞里面的重炮阵地之后被越南特工包围,就拉了光荣弹。当时老旷家老爷子就在指挥所里面看着,就看着自己儿子所在的方位上升起了一团火光。旷明的二哥就给旷明留下了这本书。 就写到了这里吧?我给哥哥上柱香去! 第4颗一起扛过枪的兄弟最铁 本来不想在这里多唠叨我从个社会混混刚刚进入军营的感觉的,我觉得那没太大意思。只要是个人,换了个纪律性极强的陌生环境都会紧张,都会害怕,都会有点子不适应,于是不是到处找人扯淡,就是闭嘴装思想者的雕塑形象。 几乎就是这个鸟毛样子了,没太多的出入。 可再想想,既然都开始扯淡了那就扯个彻底透彻。反正这年头流行自曝隐私,没准我这么一曝,我这扯淡的书还能多几个人看看呢? 就说说第一天晚上闹的那事吧!晚上,早早地就熄灯睡觉了。房间里面谁都没多说话而且第一天大家都不熟也就早早地上床想心事了。我当时就是一个感觉——热! 你们想想那地炉子里面都是新疆大块无烟煤,那火力绝对地旺盛。一个大铁皮桶子一桶水二十分钟能烧干了,炉盘都能烧成雪亮的红色。 整个房间里面就跟暖房似的,外面寒风呼啸,可房子里面真就是春天般的温暖。于是就拉开了被子敞着睡了。到了半夜,不行了。活活地冻醒了! 烧过地炉子的都知道,睡觉前要在那地炉子里面用细细的煤末子压上厚厚一层,中间再用个钢筋捅个小窟窿,炉子上面再坐上一桶水。 那样的话不仅房间里面温度高,而且到了晚上水蒸气慢慢地散发出来,让人呼吸顺畅,绝对不会口干舌燥,比中央空调都好使。天亮了满满一桶子热水,刚好就是一家人洗脸刷牙需要的用量温度。 可第一次烧那地炉子谁还知道有个叫压火的勾当?这不是,大半夜的炉子就快灭了。 新疆那地方的冬天啊!房子里没炉子别说是从热被窝里面钻出来,就是把脚丫子伸被子外面去,三分钟就能活活把人冻醒过来! 我估摸着一房子二十个人都已经冻醒了,可谁都不想离开被子就看着谁先熬不住了起来添煤块了。这时候就听见房门响了一下,黑漆漆地进来个人,手里还端着一小筐煤块,悄没声地就走到了炉子旁边轻轻勾开了炉盘朝炉子里加煤。借着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我看清楚了,是旷明。 外面冷得够呛了,可旷明身上就是一件衬衣——就是部队里面配发的那种,身上还披了个棉大衣,明显地就是刚刚从床上起来去外面煤堆子上取了煤块给我们送来的。 当时就觉着心里格崩一下子,就觉得这兄弟义气!刚刚穿了那身绿马甲,心里还真没什么老兵爱新兵,什么班长疼手下的兵这概念,就是觉着旷明这哥哥义气! 我也没吭声,就是看着旷明裹着大衣站在炉子旁边,等那炉火重新有了旺盛的红色了,这才恋恋不舍地裹紧了大衣朝外走。[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还没等旷明出去,指导员推门朝房子里看了看,悄悄地就问旷明:“没冻着这些个小子吧?”旷明就摇头:“不会!所有新兵房子里面都升火加煤了,绝对不会冻着他们的!” 指导员就点头:“熬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有煤了!”旷明也点头:“指导员你先睡去吧,我们跟这儿盯着不会有事的!”两人就这么悄悄地说着话悄悄地关上门,悄悄地走了…… 我们那基地是八十年代以前半废弃的一个基地,道班的人用过,放羊的维吾尔族老乡用过、可能那些个靠骆驼倒腾点巴基斯坦披肩印度神油的走私骆驼帮也用过。 现在轮到我们用了,可通往基地的路都烂成了野地,运输车队的老兵哥哥们真是拿着工兵锹开两步修一修路面地给我们运物资的。 再加上这特种部队当时是个什么概念真是没几个人知道的,所以人家还以为就是集训个一阵子的临时单位调拨物资也就不那么及时了。 所以,我们到了的那天晚上,整个基地里面的煤除了做一顿晚饭之后,剩下的就只够百分之七十的房间生火取暖。 于是那些个训兵的教官们,我们的老兵哥哥们,我们那些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的功臣们,我们那些个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可身上的伤疤比我们多了好多的哥哥们,就把能生火取暖的房间给了我们这些个新兵蛋子们住。 他们,包括我的指导员,就靠着几床被子,几件军大衣挤在三个房间里面过夜。 新疆,十二月的晚上。想起来,我在以后的军营岁月里面也这么熬过,当然不是让房子给新兵,而是出去干点子咸不咸淡不淡的任务,或者是参加个野外生存训练之类的。 新疆的雪夜,那种寒冷是能将人的灵魂从躯壳中活活冻得嚎叫着蹿出来的冷! 可我的老兵哥哥们就是用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身板,扛着那种地狱般的寒冷把温暖留给了我们这些个刚刚穿上绿马甲的新兵蛋子。 都是爷娘生父母养的啊……所以说部队里面的兄弟感情,就是这么直接而又坦率的。训练上“拉稀”了那绝对是连骂带锤而且下手贼重,可生活上那真是……亲爹亲妈也就这么照顾了! 所以现在社会上不是说么?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x过x的感情是最铁的。 啥叫铁?这就是铁! 写着写着好像我写的是不是太他娘的煽情了点儿叫人看着也假了?其实我这人嘴贱,而且特腻味那种张嘴就说套话、空话、抓样板、树典型地夸部队好还声情并茂虚模假式的能恶心人半小时的官样文章。 说地直接点我就是恨某些个闹宣传的破参谋、烂干事没x过几天就算是兵的混账王八羔子,为了文章好看活活地就把部队里最真的感情写得恶心了,闹得没人信了! 那就加个笑话大家看了一乐就是了。 第6章 睡到快天亮了,一个沂蒙山区来的哥们估计是晚上面条撑多了猛地就跳起来蹿出去了。 当时迷迷糊糊地就觉着这哥们勇气可嘉,这么冷的天还敢蹿蹿出去,所以说人有三急,弄急了能上房揭瓦那是一点不假的!可没一会儿那哥们又回来了,抱着肚子在房间里直哎哟。 当时我就纳闷了!这解决了怎么还叫唤呢?不会是阑尾炎吧? 赶紧地就在被子里喊了一嗓子:“哥们你怎么的了?是不是肠子疼了?”那哥们就哼哼唧唧地答话说——不是不是,就是上厕所那刀子风吹着屁眼怎么使劲它也不出来,我这是活活憋着了,哎哟…… 要不说这世界上有聪明人呢?立刻就有人出主意说:“你带上个大衣裹住了屁股,再拿着个棉帽从前面挡着风试试?” 那哥们就这么去了而且成功地解决了。可就着么一闹,这事迹可就传开了。你们想想上厕所穿大衣还把棉帽耳朵挂锤子前方的那像个什么? 像不像个坐在地上打算和黑熊死掐的野猪?后来那哥们的绰号叫野猪,估计就是这么落下的。 说起来,当时就因为缺少必要的物资,我们那集训营里面闹出来的邪门事情还真是不少。 当时就出现过两个比较特别的例子。首先是喝水的问题,新疆那地方的河水大部分都是雪山上的雪融水,经过了几十上百公里的土壤自然精华之后那基本上就是个纯净水的标准,相当地清澈甘甜。 可架不住我们这群从城市里面养尊处优惯了的哥们儿他喝不习惯啊!尤其是在集训营刚刚成立的那几天,拉水的水罐车还没跟上来,所以就只能是凑合着喝那刚刚化开的雪水冰水。 大部分农村来的兄弟们喝这个都没问题。尤其是沂蒙山区的那些山东的兄弟本来体质就相当地强壮,喝点子刚刚化开的雪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还都一个劲儿地夸这雪水甘甜。 可我们这些个城市兵的肠胃可就有点子顶不住了。 首先就是几个等不及水烧开的兄弟冒冒失失地喝了雪水后开始一个劲儿地蹿蹿厕所,而且这个趋势很快地就蔓延开来了。闹得随队军医那小药箱子里面的黄连素都成了紧俏商品,到最后都只能是严格控制,每个病了的兄弟都是军医亲自把药送到嘴边,那是绝对不会多给你几片。 好不容易城市兵这边蹿厕所比赛给控制下来了,那些个沂蒙山区来的兄弟们开始出现同样的现象了,也是群体行动,就把厕所当成了家。 闹得那军医直纳闷。要说这喝雪水喝出的毛病那也早就应该适应了吧?怎么反倒是喝了两个星期之后了开始出现这现象了? 就赶紧查原因,毕竟军营里面人口密度是很大很大的,要是什么传染病之类的事情可就真容易出麻烦。这么一查,倒是查出了个叫人哭笑不得的病因。我们这些个城市兵闹肚子是喝水喝出来的,这沂蒙山区的兄弟们闹肚子是吃出来的。 沂蒙山区、尤其是老区过来的兄弟们几乎都是苦孩子出身。家里面境况好点子的也不过就是逢年过节吃点子肉菜,偶尔河沟里面自己弄条鱼熬个汤,那还要先尽着家中老人先吃,肚子里面的油水的确是相当地匮乏的。 这军队里面的饭菜虽然是不可能弄个什么山珍海味,可是绝对地管饱,而且油水都是比较充足的。尤其是中午晚上铁定地就是两个肉菜,那些个肥肉片子城市兵基本上都有点子挑嘴,都不爱吃,自然而然地就都装填到了那些喜欢油水的兄弟肚子里了。 常年枯涩的肠胃猛地一下子承受这么多的油水,那些个沂蒙老区来的兄弟自然是肠胃不适应,肯定就是一趟趟地新陈代谢没完没了。 这可就叫当时的炊事班有点子为难了!总不能说为了调节兄弟们的胃口还分城市兵灶、农村兵灶吧?我也就是因为这个见识了什么叫乡土观念,什么叫故土难离。 那天刚刚吃完了晚饭,我就看见几个沂蒙山区的兄弟端着个茶缸子打了杯水,然后就朝着杯子里面洒了点什么,然后就一口扪下去了。 我就好奇了,就想过去看看。 这些沂蒙山区来的兄弟们都是厚道人。那包裹里就是有几颗大枣都要拿出来共享的,不可能是喝什么好东西不给我们啊? 看见我过去一问,有个兄弟就说没啥好东西,其实就是家乡带来的一点子泥土。家里老人说了如果出远门了肠胃不适应,就用当地的水和家乡的土混和在一起喝下去也就好了。 我就笑,我说:“这是不是有点子扯淡了?你们怎么还相信迷信呢?是不是你们家还给了你们什么佛前香灰之类的好玩意了?” 可是第二天,那几个兄弟的肠胃还真的就好了。我记得,那兄弟说他们带在身边的土,沂蒙老区的叫法是叫——老娘土。 第5颗你小子可真欠揍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好像是觉得这世上当兵的人多了去了,新兵蛋子训练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个内容,写出来大家伙都是熟烂了的事情了。 可要是不写,那也就不是我的小说了吧?那还是接着扯吧。 掐掉一些个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就说说一些叫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比如我们那淘汰制度好了。当时我是不知道这营地其实就是个临时的训练场地,专门用来在这一千来号新兵里面甄选合适的人马的。 所以第一天早上天还黑漆漆的大家伙起床出去跑操的时候,我是一马当先就冲出去了在旷明面前站得笔直,然后等着最后一个兄弟出来后整队开跑。 那是我第一次领教了什么是跑步,或者说什么是军队里面的跑步。小学开始上个体育课之类的小孩子,老喜欢凑热闹似的把脚步跑到了一个点上,听着教学楼的玻璃给震得嗡嗡的就嘿嘿傻乐。 没想到,军队里面也是这样的,而且是不管多少人脚步要在一个点上,最好是跑得地动山摇才算是跑出了个精气神儿。所以虽然没经过训练,可大多数人的脚步一整齐,其他人自觉不自觉地也就跟上了。 然后就是跑,好像永远没有目的地似的跑。 我当时算是个排头兵,所以眼角能扫见旷明那小白脸扎了个武装带在队伍旁边跑了个不怀好意不三不四的模样。我也不是说旷明的动作不标准、态度不认真,就是看着旷明那表情好像就是幸灾乐祸外带着唯恐天下不乱。 跑了足足半个小时,体能优劣就显露出来了。 城市兵毕竟是没怎么经过体力活动的,就算是个运动健将之类的也架不住这样的跑法,很快地一个个开始掉队,有的干脆就趴地上不起来了,大口大口地喘息、呕吐甚至痉挛。 相比之下,农村兵的体能优势迅速凸现了出来。庄户人家都是苦出身,哪个不是刚刚能蹒跚学步就跟着爹娘下地干活的。哪怕是捡个麦穗呢那也是在地里晃悠一天啊。 很快的第一梯队中城市兵的数量开始急剧减少,到最后除了两个武校出来的兄弟还在一马当先,其他的都是农村孩子了。 至于我,别说是第二梯队了,就是第八梯队我都轮不上。每天晚上就是唱歌然后抽烟再加上生活没规律好吃懒做,几年下来你说我能有什么体质?我也不怕丢人我实话实说,我当时是跑了十分钟不到就跪在路旁边哇哇吐痰,整个肺里面就像有人拿着把刷子使劲儿刷似的又冷又疼。 要说最可气的就是旷明这家伙了!你看见我吐了不就完了么?你还站我后面嘿嘿嘿嘿冷笑个啥?没见过跑吐的是不是? 转头看看江宽、杨可也没比我好多少。 杨可是早早地就趴下了。那家伙体质比我还差劲,再加上当兵以前x生活过于频繁,体质估计毁差不多了。比我还先趴下。 江宽倒是个好孩子,从小“三好学生”“学雷锋十大杰出青年”估计在学校里面篮球足球什么的也经常地摆弄几下子,所以还坚持着傻跑,不过我看最多就是五分钟那巨孙子的家伙也要趴下了。 然后就听见旁边旷明嘿嘿冷笑着说:“文艺兵牛b真是牛b趴着都比别人姿势好看,吐痰都带着咏叹调的味道,那真是飞机上挂暖壶,水平高!”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了邪火,就感觉听着旷明这话扎心窝子,湖南蛮子的脾气猛一下上来了,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就朝前跑。估计旷明也没想到我来了这么一出。直到看着我再摔下去再起来,旷明这才紧跑了几步一脚就踹我膝盖窝上面了。 当时我摔得那个惨啊……整个人都是横着飞出去的! 然后就听见旷明哼哼着说:“你个屌毛,你二杆子劲头还不小啊,我还不信制不了你了!” 说起来,也幸亏旷明那一句话刺激地我发了神经一通傻跑了。当时几个站在旁边观察的一毛一、一毛二都已经在我名字下面画了个记号打算把我淘汰出去的,可看着我那么神经兮兮地一通傻跑,有两个一毛二又把那记号给划拉掉了。 说来奇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湖南人都有这么个傻不愣登的蛮子德行? 反正当时差不多三十几个湖南兵,跑得口吐白沫满地乱爬外带呼吸声像是抽风箱似的什么情况都有,可全都是摔了爬起来继续,然后再摔再跑…… 自然,旷明们也没真打算叫我们一次性地跑废了。凡是看着再跑下去真的就要出人命的,旷明们就上去一巴掌拍翻了扔一边去。除了武校出身的那两个兄弟是坚持到了最后,其他人全都是一个个被拍苍蝇似的拍翻了扔旁边了。 第7章 这里不得不说说我的那些个山东的兄弟们了。 沂蒙老区出来的孩子,个顶个的结实扛造。就那么一顿傻跑下来,那些个哥们一个个脸蛋红扑扑的就像是那祖国的花骨朵、树上的红苹果,脸色一个比一个诱人啊。 所以,三天这样的日子下来,至少三十个沂蒙老区来的哥们儿就和我们这些个湖南蛮子混在了一起,都留在了集训营的序列中。 其实淘汰制还有很多其他的套路,拿着跑步来观察体能性格只是其中一种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就懒得说了,反正该被踢出去的一个都没跑了!比如说最叫指导员深恶痛绝的那些个混出路的兵都废了,全是痛哭流涕着叫旷明们一个个提溜出来,扔到了其他的那些比较苦的部队。 都是当兵当老了了的人了,就那双眼睛一扫还能分辨不出哪些是在家里混不下去了,就想着部队是个大熔炉、而且是免费的大熔炉、家长管不了的孩子,部队里帮着管管去总比犯了大事被抓去了打靶的好…… 我也就再多说一句吧!部队真是个大熔炉,能教人、能育人,还能磨炼人。 可你要是根本就不想接受这种磨炼,那部队里面的三年最多就是用铁一般的纪律把你那作奸犯科的心思关了起来,只要是退役了之后,那贼眉鼠眼的念头肯定像见了阳光雨露的竹笋般一夜间疯长的! 所以啊,那些个实在是管不住孩子的家长们,你们还真别拿着军队当成了免费的大熔炉帮你们家练孩子!否则,您等着失望吧您! 就说说其中的某个叫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家伙好了。我实话实说,军队里面毕竟也不是铁板一块,所以有的陋习还是存在的。比如说某些通过后门走进了军营的兵。 有的后门兵,就是走了老爷子的后门,小小年纪的就当兵,而且硬是操练成了军中楷模。这样的后门,我真是希望能有多少走多少。 可还有一种,就是我见到的这种纯粹的混出路的孙子了。我们集训营都开张了两个星期了,那天一辆迷彩小吉普送来了个兵。 那家伙叫贾鸣。据说是个什么什么地方上的高官的儿子,从小到大的都不念书,尤其还喜欢乱搞点子男女关系,而且还是仗势欺人的那种操行手段。估计是再玩下去那当高官的爸爸也扛不住了,这才想着法子地把这小子塞进了部队。 这样的鸟人,指导员的意思是绝对地不要的,可指导员还真就是没法子拒绝!部队的军官士官们有家属有亲人吧?人家要活命要吃饭吧?就靠着那几块钱军饷,那在家的老婆孩子真的就是只够吃杂粮的命了。 有时候,在人家那一亩三分地上,没法子啊……所以指导员就憋了一肚子的脾气。 要说贾鸣也是自己找死!军营里面的老话,到了这地方,是龙盘着,是虎卧着,少他娘的牛叉! 好好地接受训练也就是了,反正只要是经过了常规训练之后,就能挂上个合适的牌子然后就曲线救国地玩花样找个轻闲的部门待着就是了。居然还跑到集训营里面人五人六地显摆起来了! 估计是贾鸣那孙子看着几个沂蒙老区来的哥们老实厚道,刚刚把行李搬进来几天,那意思就是想在这些哥们中间培养个勤务兵出来?[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那天早上,我们几个兄弟都早早地起床整理内务了,贾鸣那小子还死死地睡着,等人家把被子整好了之后他老人家居然就很牛b地把人家的被子抱过去再把自己的被子朝着人家一扔,顺便还扔过来一百块钱。 估计那沂蒙老区的兄弟当时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有点子傻愣愣地看着贾鸣问:“兄弟你这是干嘛呢?”贾鸣那孙子就哼哼着说:“以后你每天给我整被子,我一个星期给你一百块!” 当时那兄弟脸上就变色了! 沂蒙老区的兄弟厚道,你要真是求他帮忙了他真是认认真真地帮你。有时候看你有难处了,那你不开口他也悄悄地就帮你把事情做了。 可玩这个,再老实厚道的人也火大吧?那兄弟就把钱扔贾鸣床上也没说话就把自己被子抱回来了。 我就说贾鸣那孙子是找死。那么多兄弟脸色都变了,他居然还不知道看场合脸色做事。居然上去一脚就踢人家被子上,把被子给踢散了,还很牛b地很挑衅地看着那兄弟。 泥人也有土性啊!兄弟们开捶! 当时真就是一个班的兄弟上去群殴贾鸣那小子,而且其中的主力就是我。上去我就是个封眼锤,然后两个兄弟捂着贾鸣的嘴其他兄弟就使劲捶。 捶完了,贾鸣那家伙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可嘴还硬,还哼哼唧唧地说:“你们等着我找我爸爸去我,收拾你们这群孙子。我爸爸那是谁谁谁!” 还敢嘴硬啊?再捶! 旷明哥哥就进来了,就把我们分开了,然后这个事情就要处理。 新兵就学着打架斗殴,而且还是群殴事件,这个应该是比较严重的事情了。上面一来人调查,一个班的兄弟口径都是统一到了极点,贾鸣那小子就是仗势欺人而且是动手在先,然后指导员这边立刻就整材料,然后贾鸣那孙子就在我们赏他的另外一顿暴捶之后灰溜溜地就脱了军装。 我们班里面也就清净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当时我们刚刚开捶的时候,旷明哥哥已经站在门外了。 我记得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好像是叫借刀杀人吧?不过,这次这刀子,我乐意当! 可是旷明哥哥啊,你老是不是也和我说一声啊?当时一说打架要遣送回去,我那小心肝真是吓得噗通噗通地跳啊…… 第6颗就把你往死里练 我一直觉得我这人还算是有点子脾气个性的。 从小我爸爸是拿着传统教育模式来教育我的,也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铁拳挥处成人才”,总之一个字,就是打。顽皮了打,捣蛋了打,考试砸了打…… 可我还真是古怪,小时候那么被我爸爸打我也没服了,反倒是一点子叛逆性格全给憋到了脑门子上。 最疼我的一个舅妈就说我从小就傻,眼见着我爸爸那沙煲大的拳头下来了,我还拧着脖子一脸的大义凛然威武不能屈,然后顶着一脑门子的红塔山出去继续捣蛋。可在军队里面,我那叛逆个性可就不那么管用了…… 所以,当旷明第一次阴笑着给我来了个变相体罚的时候,我还真是满肚子的不服气。不就是在队列里哼哼了一声么?新疆那地方那么大的灰尘我咳嗽一声我还不行么? 就为这一声咳嗽,旷明叫我蹲下半小时。好像当过兵的都知道部队里那蹲下的标准姿势吧? 我也懒得去抄步兵训练的那操典规范了,反正就是腰杆子挺直,一条腿直角蹲着,一条腿锐角蹲着,两个巴掌还都放膝盖上,眼睛还要来个平视前方。 当时我蹲了大概有个十分钟,我就觉着两条腿里面好像是装了个电线而且还插上了插头。二百二十伏的电流就哼哼着走四方的曲调在我两条腿里面乱蹿,而且还有朝着脊椎骨蔓延的趋势。 难受啊!那时候看着那些个昂首阔步走队列的兄弟们心里叫个羡慕! 熬了十五分钟,彻底地不行了。整个人就觉着眼前发黑而且重心不稳,感觉脚下的土地在跳桑巴舞,而且还是四条腿一起跳。 当时也不知道平时那叛逆的操行上哪旅游去了,就想着能赶紧地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要不真的就是天塌地陷日月无光世界末日说来就来。 就摇晃着想站起来。 我就说旷明那家伙不愧是见过血的兵呢,反应真是太快了,明明是背对着我而且正在下口令呢,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一条右腿一晃就砸我肩膀上了。 这个……广东朋友是不是能帮忙解释一下什么叫大石压死蟹?我当时就是那巨石压着的一只大螃蟹,还是蒸熟了的那种! 当时别说是站起来,就是喘气我都觉着困难了,嗓子眼里就想骂人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然后就听见旷明说了一句:“老实待着你个新兵蛋子,还想造反了不成?” 就足足地再蹲了十五分钟。然后旷明的那条腿总算是挪开了,我顺势我就一头扎地上了。 别说是两条腿没了直觉,我觉着整个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就剩下个脑袋还在靠着自主思维活跃着。然后,我就看见了一双四十三码的军靴出现在我眼前。再然后,就是指导员那标准的河南梆子:“你个屌毛兵你给老子起来!” 若干年后,那巨孙子的江宽和我一起看个国内名角拍的电视,那名角身上挨了十来枪后还挣扎着想爬起来而且满脸都是痛苦万分口水横流的德行,我指着那名角嘲笑说:“这他妈演的真操蛋,是个爷们就不能这么猥琐地挣扎呢……”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猛地就说:“你别吹牛b,你小子当年被指导员一声断喝吓得不得不爬起来的时候就是那操行,而且是有过之无不及!” 我想了想,江宽这巨孙子的家伙说的应该是真的!反正当时我真是满脸的眼泪鼻涕,而且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咬牙切齿好不容易站起来了,指导员就黑着一张脸看看我说队列里面谁叫你乱说乱动的? 我根本就没法子答话了,一个劲儿地哆嗦。就看着指导员转身离开,然后我一瘸一拐地走进队列里面继续操练。 刚刚蹲了这么长时间再走正步,我可就真是没法子走对劲了。别说两条腿已经麻痹了根本就没法子提起来,就是平时我那腿上的肌腱都没拉开,走正步的时候根本就达不到操典上的要求。 第8章 走了两动旷明哥哥估计是看出来我的毛病了,就说:“光头你站一边去,然后你把腿顶在墙上然后朝下压。”大家应该看见过那些个练芭蕾体操的妹妹们一个个的压腿都挺简单的是吧? 可人家那是从小操练出来的当年也是苦过的。我都二十一了,以前从没打算着这辈子能来个漂亮的劈叉我怎么可能去拉大腿上的肌腱?就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架势算是个意思。 所以说旷明哥哥有时候真是心黑手狠!居然再次地一个边腿就压我身上了,而且那分量简直就是大象一蹄子踩下来的感觉啊!当时我的那一声惨叫,估计整个操场上是个新兵蛋子都会浑身一哆嗦。 根据当天晚上给我揉大腿的江宽那巨孙子说,当时他们听到我那一嗓子,还以为旷明把个烧红的自动步枪通条塞我屁眼里面去了…… 我也不想叫得那么惨,可我当时是真疼啊!真就是那种撕裂的感觉在我浑身上下只要是有个神经的地方都开始了蔓延。 我估计我当时也就是疼昏头了,我嗷嗷地叫唤着就想挣扎可我已经是没力气了,就是有力气我也挣扎不出旷明哥哥那五指山。 我就开骂了,我说:“旷明你个孙子,你就是针对老子!老子不就是咳嗽一嗓子你他娘的就故意整我!有种的放开老子老子和你单挑……” 我真是疼糊涂了,也不想想就是当时的我和旷明哥哥单挑,那还不如自己上街撞重型卡车来得痛快呢! 旷明哥哥就冷笑一声也不回答也不动弹,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口令下达下去,这边整治着我另外一边还训练着那些个兄弟,大概有个二十分钟我都已经疼麻木了才把我给放下来。 我想和旷明哥哥拼命!有本事咱们当面死掐,你这么阴损地整治我我死都不服! 我还正打着这冤枉主意呢,那边一声令下“休息二十分钟”旷明哥哥就过来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光头你小子是不是不服,是不是觉着我整治你收拾你是针对你来的?那好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也收拾我一回,你小子看好了!” 旷明哥哥就双腿一分架在两个水泥台子上面,一个标准的悬空劈叉全身的分量都集中在了两个脚尖上。然后旷明哥哥就说:“这就是你们以后要达到的标准!你们每个人都要练这个,而光头我不过就是叫你提前了一步而已,正好练练你那正步踢腿不到位的毛病!你要是觉着我欺负了你,你现在坐到我肩膀上来我叫你看看今后训练的达标标准!” 我就不吭气了。这旷明哥哥的水平就在这里。说多了没用,你看着他自己都能做到了这一步了而且还告诉了你这就是今后的目标,我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人家这是变着法子地操练我的素质? 再和旷明哥哥生气就很没必要了吧?那就操练吧! 这里说句题外话,我还听说最近军队里猛强调不许打兵,尤其是不许打新兵更加不许变相体罚。我还专门找了个现役武警的少校请教了一下,那少校还真告诉我这规矩是真的而且贯彻实施得很彻底。 凭着良心说,我真认为这规矩是扯淡!一个新兵蛋子进了军队,想成为个合格的军人不是穿上了那身绿马甲就能行的,那要磨炼、操练,玩命地练! 怎么磨炼?让那些个训练新兵的教官一个个以德服人满嘴的唐僧腔调高唱onlyyou? 那行!你就等着炮弹下来的时候,一个个新兵蛋子被炸得满天都是,而且还很个性地保持着各自喜欢的操行吧…… 新兵们是从全国各地集中到一起的,能有多少老实听话的就能有多少操蛋胡闹的。 必要的时候,不打?扯淡! 不过是讲究点子方式方法的问题罢了。这好像有点子扯远了吧?那行,咱们再说回来好了。 就说这么日复一日的,反正队列里面是真不敢闹一点毛病了,个顶个地站如松行如风,动作一个赛一个地标准,而且真正是令行禁止绝不出一点子的纰漏。 谁都怕挨那蹲下劈叉的伺候啊!有了我这么大一只猴子杀给了小鸡们看着,你说还有谁乐意试试? 我那些可爱的老兵哥哥们掌握着无数修理人的法子,而且哪一种都还真挨不上体罚禁令的边,最多就是个训练方式简单粗暴而已…… 还不老实训练故意捣蛋?那是自己找不自在呢!再说了,都是十几二十的人了,怎么说也要点子脸皮吧? 人人都能做好的事情你来个扯淡拉稀,你也好意思?就这么着,也就到了会操的时候了。 部队里面玩会操,那就是个小比赛的意思。往大了说,团规模朝上走都成,一个分列式下来叫你感觉地动山摇那是轻的。我就见识过五百兄弟齐刷刷拉开了个准备格斗的架势外带着一声大喝,旁边一幢楼上六块大玻璃应声而碎的!朝小了说,一个排的弟兄拉出来玩一把也就是三个班比较一下促进一下战斗友情也成。 所以那天会操,集训营里面也就是一个连的人马集中到了一起,指导员上来几句话之后,开练! 新兵蛋子才经历了常规训练也没那么多花哨的可玩,也就是常规的稍息立、整齐报数停止间转法三大步法行进间步法转换、外带个单兵之类的玩意。 当时我们是二排一班,前面几个班一个个拉出来溜达完了就轮到我们了。 我不知道其他部队的兄弟管犯迷糊叫什么?我们这部队管这种兄弟叫大仙。这次,我们班杨可就成了杨大仙。 当时旷明一个“正步走”的口令一下,当时就看见齐刷刷一溜左腿就踢出去了。绝对地摆臂到位、脚尖崩直、脚板离地三十公分。 可还没走两步呢,我怎么就觉着有点子不对劲? 怎么我那眼睛余光看见旁边站着的兄弟一个个的眼神都不对了,而且嘴角都羊角疯似的抽抽着一脸地憋住笑容装深沉?再把余光调节个角度看看,我当时差点就一个跟头砸地上! 我的个杨可杨大仙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面短路了,整个儿就是出左腿摆左臂、还弯腰哈背、膝盖打弯、脑袋前伸、瞪着一双眼睛走了个同手同脚仙鹤亮翅步! 就是传说中的顺拐!要不怎么说军队里面纪律森严呢? 就杨大仙那姿势,放中央电视台都是能媲美赵本山搞笑水准的体形,一个连的兄弟愣是鸦雀无声!好容易那边旷明一声立定的口令,我那宝贝杨大仙一个趔趄算是从大神上身的状态里面恢复过来了。 然后,操练完毕后讲评带回。 回到房间里之后,我就看见杨可小脸雪白双腿抽抽,整个就是看着旷明一张赛张飞压李逵的黑脸随时准备晕倒的姿势。 然后就看见旷明慢慢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杨可面前。 下面是什么?一耳光?还是一摆腿? 我脑子里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旷明动手我就扑上去!不是去拉旷明,是赶紧地送杨可去卫生队。 旷明哥哥出手的力量速度,我是铁定拦不住跟不上的!旷明没动手,就说了一句话。 “以后会操不要紧张,就当是平时训练好了!只要你平时训练的时候好好把握口令与动作之间的谐调,你应该是没问题的!下去后自己好好体会一下!” 说完,旷明出去了。所以说,旷明怎么能叫我们这些个脾气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兄弟都死死地服从他呢! 赏罚分明,而且为人厚道义气,真是拿着我们当兄弟带的!操蛋了,当哥哥的说打就打,没什么客套的;无意中惹祸了,当哥哥的绝对是耐心说服设法补救,不会拿着自家兄弟撒气泄愤。自家兄弟,本来就是这样。 所以,后来杨可成了训练标兵,尤其是一脚小正步走得有了国旗班的那意思,那不是没道理的事情。 第7颗扛着ak47上靶场 说起当兵,怎么着也要说说枪吧? 不知道多少当兵的兄弟穿上那身绿马甲之前,脑子里面全都是自己扎个马步端着个机枪身后是烈火硝烟,面前是獐头鼠目的敌人,然后是一声断喝,最好是来句家乡最牛b的骂人的词然后搂火狂扫。 没法子,你要说这是那电影的误导也成,反正我小时候的电影里那猛人英雄全是这架势,而且那感觉怎么看都是绝对的爷们、绝对的牛b、绝对的叫人心旷神怡! 所以当那天旷明叫我和江宽一块和他去拿枪时,我是浑身上下全都是力气,眼睛里面全是绿光,换成了晚上让人看见那就是条狼! 哦,两条狼。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比我眼睛还绿呢!签字登记然后就背着十把五六冲锋枪就朝回走。兄弟们别说五六式老枪了打起来没劲而且看起来感觉上好像是有点子柴禾的感觉。那可是仿制的卡拉施尼科夫,也就是全世界悍匪的最爱! 别看着美国人那轻武器一个顶一个的造型优美,而且什么高精尖玩意都砸上去恨不得一支自动步枪能顶上一门155榴弹炮的威力,真到了短兵相接的战场上,还是这ak系列的家伙结实扛造! 不信你看看那越南战场上美国人怎么就扔了那m枪族的家伙专门捡ak系列的打呢?又扯远了,咱们再绕回来。 当时是一人一支枪到手,先就按照旷明教的那套路开始把到手的家伙大卸八块开始保养。每人面前一大块绸子布,仔仔细细地把所有零件擦了个能照见人影,然后拉上了靶场就开始瞄靶了。 枪刚到手,新鲜劲头还是很有那么几分的。就看着一溜趴着的兄弟一个个地把帽檐朝后一拉,整个人按照射击要领趴地上一眼睁一眼闭对准了那靶子开始较劲,反正枪膛里面一发教练弹呢。 第9章 就听见拉枪栓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哗啦哗啦的还满有点子某某年八路军在拉大栓的感觉。 瞄了一天,那新鲜劲也就过去了。 本来这瞄靶就是拿着独眼龙朝着靶子较劲,而且还要讲究个三贴之类的射击要领,长时间保持着这个姿势的确是累人,而且极其枯燥。 再加上新疆的上午和下午虽说是冬天,可小太阳照着身上穿着的军棉袄还真有点催眠的效果,这到了瞄靶一个小时之后,我就觉着这眼皮子开始打架,脑子里面有人哼哼催眠曲,不知不觉地就把脑袋靠在枪身上就开睡了。 玩过ak或是见过ak的兄弟们应该知道,ak那玩意的弹夹支撑在地上要放平稳还真不容易,尤其是还要把脑袋搁上面睡觉就更是高难度。 可当年不仅仅是我做到了,很多兄弟都做到了。 据后来旷明告诉我说,当时他和几个教官在后面点的位置上扯淡。这不是说教官们不认真,反正要领都教了而且一眼看上去新兵蛋子们都还照着要领瞄着呢也就没必要站跟前看着…… 猛不盯地就听见趴着的兄弟们中间有人来了个至少c大调级别的呼噜!当时几个教官就愣了,可也都乐了。都是新兵过来的谁都知道新兵没个睡足的时候,就是站着也能呼噜打成一片,别说是趴着这么个舒服的姿势了。 都在瞄靶的时候睡着过的啊…… 然后旷明就上去看看,还想说这是谁啊睡着就算了,你还来个呼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睡觉了? 这一看,那是真生气了!一个班十个人,全都是嘴巴咧着,口水呼啦啦疑是银河落九天地覆盖了枪身枪栓,外带还有个猛人边睡还边吧哒嘴,估计是梦见周末改善伙食吃红烧肉呢。 所以说我那旷明哥哥是叫人佩服、叫人服气,可也叫人恨到了骨头里呢!你说看见兵们瞄靶睡着了你一脚踹醒了不就算了,要不你抓那家伙起来溜达个五公里提神醒脑的也好吧? 那可真就显不出旷明那可恨的地方了!他就那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枪口正前方,一摆腿就那么踹在枪管侧面了。 那ak不是都支棱着么?挨上一脚踹,立刻就倒下了。那把脑袋搁在枪身上睡觉的兄弟立刻就是一个全方位的拍苍蝇的动作!可问题是,那苍蝇就是地面,那苍蝇拍子就是我们的鼻子下巴脸啊…… 人睡地正香的时候狠狠地那么磕一下子,首先的感觉还不是疼,就是感觉脑袋瓜猛地一震,晕晕乎乎地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所以,当旷明一家伙踹了十杆ak之后,愣是没一个兄弟能哎哟一声给那些个还在昏睡百年的兄弟提个醒! 等到那疼的感觉上来的时候,眼泪鼻涕可就全上来了,更加地喊不出叫不响,一个个的就像是遭了毒气弹攻击似的泪眼相顾,心里早就把旷明那家伙给骂了个底朝天! 得了,就这么一回,再没人敢瞄靶的时候睡觉了! 我不知道当过兵的,或者说对枪有个概念的兄弟们是不是有同感? 不管是瞄的什么靶子,只要是面前有个活物的时候,那绝对的就是枪口一摆不瞄靶子就瞄那活物去了,而且心里面那开枪的感觉真就是风起云涌蠢蠢欲动到了极点。 所以有的时候瞄靶也是有那么点子乐趣的。 其实,这个典故要是说了出来,我估计能招来一批兄弟的臭骂,尤其是当了点子小官的军方人士要是看见了,那更加地会拍案而起痛斥我胡说八道败坏军队名声。 嘿嘿,您没看见我开篇第一句话就说明白了么?我就是胡扯,给大家添个乐子罢了,您千万别当真,我都说了我说的这些个事情可全都是扯淡! 我们瞄靶的时候也不见得全是在靶场上面,有时候利用中午的时间晚上的空闲就在院子外面架了靶子,一群新兵趴在地上瞄得也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某天,也就是晚餐后,我们就在漫天的火烧云下面竖起了靶子,然后就趴在地上开始瞄了,几个教官就站在我们身后,反正也没主官看着,有两教官就点了烟抽烟扯淡消化食物。 猛不盯的,我们前面的一条路上就走过来两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孩。那绝对的不是女人而是女孩,虽然隔着比较远,可一看那身形步态还有模模糊糊的脸部轮廓就能知道这肯定就不会是哪个来队探亲的家属,那绝对的就是卫生队的女兵换了便装出来显摆一下子。 我不敢说所有的兄弟们都把枪口转向了她们,可至少我身边的几个兄弟绝对就没瞄准靶子了,而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我瞄的是脑袋,可我确定我身边江宽那孙子绝对就是瞄的人家屁股或者是胸口,而且还哈喇子直流地念念有词说宏大、巨大、庞大、伟大…… 我们就瞄准了那两个女孩,我们就在漫天的火烧云下面瞄准了那两个和我们同龄的女孩,我甚至还朝着她们开了枪,虽然我知道我枪膛里面的是教练弹可我还是开枪了。 我身边拉枪栓的声音和击发的咔哒声响成了一片!后面的几个教官估计也看到了那两个女孩,而且开始小声地议论说:“这是哪个哪个,这应该是卫生队里面新来的吧?” “那高个子应该是叫田淑,我上次手拧了过去拿药见过,我看那走路的步态就是她!那矮个子应该是四川的那个女娃,好像是应该是那绝对的就是,你看看那屁股!卫生队除了她再没第二个女娃底盘长得个t-34的操行了!” “你们说是哪个比较好看点子?我觉得那田淑虽然白白净净的看着顺眼,可是讨回家当老婆不一定比四川那个女娃娃强,而且我听说她是有男朋友了就是团里面的朱参谋?” “嘿嘿嘿嘿朱参谋可是一米八七的身高,那块头跟熊瞎子似的。就那身板一压下去那这田淑还不变成相片,这是哪个造孽的撮合了他们啊?” 我们一群新兵蛋子就趴在地上瞄靶,但都瞄着那两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孩,直到她们离开视线范围。几个老兵哥哥就是荤的素的胡说八道指指点点,好好的yy了一把过了眼瘾过了嘴瘾。 也就是这样。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很年轻! 还别说,这瞄靶的确是能叫人找着点子打枪的感觉,对以后射击训练是很有好处的。 可也架不住有些瞄靶时候的习惯愣就是给带到实弹射击的靶场上去了。 就说第一回实弹射击好了。 第一次实弹射击啊!心里早就激动得找不着北了,就觉着自己铁定就是神枪手,天生就是英雄人物,那枪声比以往过年放鞭炮过瘾,怎么都觉着自己是个爷们了,咱也开过枪了! 每人十发子弹装在弹夹里边,枪就架在射击台上,跑步到位卧姿装子弹,然后就一个个扯着嗓子吆喝射击准备完毕。那边指导员就喊一嗓子“开始射击”,下边兄弟就开始叮叮当当地狂造了。 要不说这新兵蛋子就是差心理素质呢。 我记得当时我身边趴着的一兄弟可能是光顾着激动了,而且瞄靶的习惯还没忘了,愣是开一枪拉一下枪栓,活活地把ak当成了三八大盖可劲造! 到后来,那兄弟还真是因这次打靶出了名。十发子弹就造出去五发,其他五发飞旁边去了。那兄弟姓张当时就被封了个绰号——张嘎!不是小兵张嘎的话怎么会有打三八大盖的习惯呢? 可也奇怪,那兄弟迷糊是迷糊,可打出去那五发子弹居然全都造到了十环上面而且还打了两个穿瞠葫芦,就是那种标准的什么什么射击竞赛里面英文叫double什么的射击方式…… 你说这是不是邪门呢? 第8颗要命的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这个事情那是不能不说而且一定是要大说特说的。 当兵前我可是家里的一号卧龙,而且创造了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然后看看闹钟后继续睡下去、干脆不上课就等着午饭的记录。 总之当时是猪怎么喜欢睡觉我就怎么喜欢睡觉,而且绝对比猪要有本事,几乎就是个猪八戒的档次了。也就是当兵,愣是把我这毛病给改过来了! 不说早上起来之后要整理内务出操之类的不可能睡懒觉,就是半夜那紧急集合就活活地把我那赖床的毛病给治了! 就说说第一回紧急集合吧?当时是晚上三点就听见外面哨声骤响,外带着旷明那狼嚎般地催促!然后,宿舍中一片混乱,狼奔犬突! 新兵集训营的第一次紧急集合,就这么叫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有多没用! 肥大的棉裤倒是穿上了,可军用皮带怎么也扣不上了!衣服也凑合着穿进去了。可怎么也找不到毛衣的袖口!被子倒是捆上了,可那条宽背包带怎么也找不着了!鞋子勉强穿上了,可怎么都觉着别扭…… 来不及了,就这么着吧…… 一通口令,外带一假情报,说是外面一帮子混蛋在烈士陵园里面闹爆炸呢,叫兄弟们赶紧增援!当时傻乎乎的,就光觉得激动了啊! 当兵没几天,真刀真枪的就干上了!老子立功的时候到了!回家和以前一起混的哥们那么一吹,那叫个美啊……都顾不上看看弹夹里有没有子弹,这还没美完呢,开跑了! 前面六个教官领队,中间十二个策应,后边六个殿后,撒开了就跟着眼前的白毛巾影子冲啊。 我身边一哥们,还记得是山东大汉,沂蒙山老区来的,眼睛都是绿的,就像饿疯了的野狼似的,吐着舌头朝前海冲,嘴里还叨叨个没完:“老祖、爷、奶、爹、叔、大伯、二舅、表叔、三姑夫……” 我就纳闷了,这哥们犯什么毛病呢? 第10章 半夜冲出去拼命,怎么祖宗八代的都念叨上了? 赶紧问:“哥们,你怎么的了?跑迷糊了?” 那哥们厚道,跑得呼哧呼哧的还答应我:“俺家~呼哧~抗日战争~~呼哧~解放战争~呼哧~抗美援朝~呼哧~打越南鬼子~呼哧~都上了战场的!今儿~呼哧~轮到俺咧~!” 我当时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是祖传的当兵世家啊!难怪这哥们听见有仗打了,眼睛都是绿的!这是遗传,绝对是遗传! 跑了能有五公里吧,前面教官一个口令——左后转弯! 啊???就这么回去了啊?那烈士陵园那帮子混账孙子倒是抓了还是跑了啊?没法子~抱着被子朝回跑吧!进了营区大院,我还不算丢人,还算是前十名冲进操场的。 趁乱摸索着就把皮带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把,闹了半天是我把皮带弄拧了,我说怎么扣都扣不上了,逼着我提溜着裤子蹿了十公里。 再看看衣裳,我说怎么腰子上老觉着紧……我把毛衣给穿倒了!领子我给硬拽到腰子上了,两个毛衣袖子就跟屁股帘似的在腚后面晃悠着呢!鞋也穿错了,左脚穿着解放鞋,右脚穿着大头皮鞋,还是本该在左脚上的那只。宽背包带也找着了,叫我自己给打在背包里面了。一通傻蹿的,给颠出来一小截…… 赶紧地调整,想着别太丢人吧……队伍整齐、报数,旷明过来检查,直奔我就过来了! 当时心里是瓦凉瓦凉的啊……要不怎么说老兵哥哥们眼神毒呢! 我就差把脑袋缩到领子里面去了,这都能招来老兵? 旷明过来,手一指:“你帽子呢?” 啊?帽子?我说怎么直奔我就过来了呢!前面三排面,一排排的棉帽子就我一个大光头杵在排头,能不现眼么? 得了,一顿臭骂!骂完了,讲评过了,回宿舍。 我还没脱下那穿拧了的鞋呢,那山东哥们咧开大嘴就哭上了…… 这下子全班都炸了!这哥们可是一猛人啊!投弹基础训练的时候,站他侧面的一兄弟把练臂力的皮筋拽断了,就那么一教练弹砸他锁骨上,他都没吭一声的! 今天怎么的了? 问半天,那哥们挺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边哭边说:“俺没事~嗷嗷~就是裤子~嗯嗯~穿反了,解不开~哦哦~俺想尿尿咧……” 全班都傻了……赶紧地拔开那兄弟的衣襟看看,全班都乐了! 那哥们真猛! 穿裤子穿反了还无所谓,估计是那哥们找不着大前门了着急,可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了,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把军用皮带拽下来,在裤子上打了个死结! 一通傻蹿下来,人一放松,想交个水费还找不着大门,连裤子都脱不下来了,活活把这哥们憋哭了!其实这训练中的紧急集合基本上也就是这么个套路,纯粹就是叫我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枕戈待旦,什么叫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说起来,这新兵集训的时候,只要不是睡大炕,带班的教官一般是睡在靠门口的第一张床上。 要是撞见条件简陋些的高低床,那更是要睡下铺的。 老兵毕竟有经验,真的出个什么情况的话,有个第一反应的时间总是好的。再说了,也便于管理吧?反正,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铺位,说法挺多,就这么约定俗成的照做就是了! 某天,熄灯号吹响之前,旷明猛一下子站起来,把帽子朝脑袋上一扣,朝着我吆喝一声:“今晚上你睡我的床,我出去串串老乡去!” 啊?就算我是新兵蛋子我都知道啊?这夜不归宿在部队中是犯大忌的! 那连长指导员一晚三遍查铺,这能瞒得过去么? 可能是看我脸上颜色不对,旷明走过来把眼睛一横:“我三五个小时就回来了,你瞎操心个啥?就睡我铺上!” 说完,抬腿就走!当时我心里就打开了小鼓了……也不敢多说话,熄灯号一吹,电灯一灭,立刻就上床睡觉了!还别说,这心里悬着事情,压根就睡不着。 一会睁眼,从靠着床铺的窗口看看,旷明回来了没?一会睁眼,悄悄地窥探一眼,那连部里面是不是有手电光透出来?这简直就是折磨人啊……熬到了三点多,实在是熬不住了! 白天的高强度训练,那体能消耗是可怕的。 就当天下午还来了个全副武装越野的科目。一通傻跑下来,都累得可以了。脑袋一碰床板就能睡着。不管了,爱谁谁吧!眼睛一闭,刚打算睡觉呢,外面有动静了。 好像是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户跟前,拿着个什么东西轻轻地一挑,那靠着床铺的窗户悄无声息地就开了一道四指宽的缝。 然后,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轻轻地扔进来,就掉在我肚子上了。当时就纳闷啊……你说旷明哥哥你回来就回来了吧?还开这种玩笑干嘛?这是扔了个什么玩意进来了? 几乎就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坐了起来,一边伸手朝着那黑漆漆的玩意抓过去,一边打算压低了嗓子和旷明哥哥打招呼了…… 话都到了嘴边了,那黑漆漆的玩意也抓到了手里了。黑灯瞎火,就着外面的星光一看…… 我操!手榴弹,还是已经揭了盖拉了弦的!当时脑子里面嗡的一下子,彻底就炸了!这前几天旷明哥哥好像还说过的,我们这驻地附近比较敏感,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异常情况。 虽说还没人有那胆子偷营拔寨,可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有的。上个星期,炊事班不就一下子丢了两袋子白面么?这下子好,偷营的上门了! 这是后来那巨孙子的江宽说的,我当时就像是头被烙铁捅在了屁股上的毛驴一样嗷地一嗓子——手榴弹,卧倒! 都没了人腔了! 也就是平时操练出来的本能,也没多想,直接就把那手榴弹从窗户里给扔出去了,玻璃砸了个大窟窿,那动静就是死人都听见了! 一边朝着床下滚,一边心里还纳闷呢?这哨兵都死了不成???还有其他的老兵,平常一个个都是精明强干身手敏捷个顶个的就是蛟龙猛虎,一个砸十个兰博都是小菜一碟! 怎么今天都没了反应了? 还得说班里的兄弟机灵,一个接一个地都趴床底下了,就等着爆炸过后处置情况了! 等了整整十秒,外面那惊天动地的爆炸还没响……这心里就犯了嘀咕了!这什么手榴弹啊? 不是三秒半爆炸么?就算是七秒的延时,那也该炸了啊?不管了! 跳起来正打算蹿出去呢,房间里面的灯猛地就亮了,一头就撞在旷明怀里了。 旷明那脸上的表情,我到现在还不好怎么形容……好像是憋着笑,可又好像是带着些火气? 旷明先是看看我,再看看窗户上那窟窿,然后憋着嗓子吼了一句:“紧急集合!” 平时关着灯还能打背包的,这开着灯,还不是小菜一碟?也就一会功夫,集训营的兄弟全都利利索索站在了操场中!然后,集训营营长讲评。然后,带回。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大伙都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是一直到了集训营快要结束了,旷明总算是说出了原因!那天晚上,作训参谋带着几个人过来,想弄个紧急状况下应变反应的科目。说白了,那就是看看突发状况下,看看这些新兵蛋子里面,到底有几个能做到临机准确判断。 当天晚上,各个班的教官都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留下新兵蛋子待在房里。 到了凌晨三点,人最困的时候,作训参谋开始动作了! 都是老兵油子了,多用匕首一拨,窗户就老老实实开了,然后就是一个教练弹轻轻扔到了房里。 就想看看这些新兵蛋子是不是都睡迷糊了,一点警觉心都没有了! 都扔得差不多了,我们班都差不多是最后一间房了……叫我给歪打正着地发觉了。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手榴弹给砸了回去。也算是巧了,当时就砸那作训参谋脑袋上了。这人吓傻了的时候,那发挥出来的力量,自己都不敢想象!作训参谋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就砸趴在雪地上,当时就晕过去了。 这下子,只能是赶紧的叫人送去卫生队,这临机判断和警觉性反应的测试,也就成了个普通的紧急集合。 后来的后来,直到了自己都成了老兵,某天带着新兵配合作训参谋们搞个射击心态的课题,也不知怎么的就提起了这事…… 就看见个面相白皙的参谋大吼一声:“操!老子愣是被砸出来个轻度脑震荡,闹了半天是你啊!”这下子好,没事自己臭显摆,还真没想到这受害人就在眼前! 只好是军人服务社里,破财消灾,给那位脑震荡兄弟买了一条烟,求他老人家高抬贵手,原谅兄弟我当年年少无知…… 不过咱也没亏!就一条“民乐”烟,十来块钱而已。后来在高原基地上集训的时候,正好没烟抽了,刚好撞见脑震荡从山下后勤基地上来。没说的,兄弟都断顿了,你脑震荡好意思自己一个人抽德开心? 于是,他那一条云烟,也就成了我的了。 第9颗把新兵蛋子炼成钢 得了,反正是说得顺嘴了,干脆我就把我那时候见到过的一些好玩的或者叫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全抖搂出来算了。 还有两件事情,我觉着还是说说好,也算是叫大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军队的力量什么叫磨炼。我自己当过新兵,后来也带过新兵。自己出过洋相,也见过新兵出洋相。而且……还见识过一帮子女大学生! 第11章 那年,我都成了老兵了,还是有点子名气的精锐了。结果就看见一帮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的女大学生们,算是给基地中的各位头头众位兄弟们长了见识了! 我们团头,那天清早起来走走,猛不丁地就看见了那几十个女大学生第一次出操! 番号喊得莺声燕语,步法跑得七零八落,外带着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当时团头的脸就绿了!根本就忘了还有共建单位这个茬,站在路边就开骂了:“这他妈了个巴子的是什么鸡巴……” 还没骂完呢,我们参座一个箭步过去了:“团头,这都是地方上的大学生,这不是共建么?” 团头那个气啊……可还没法子啊!照说我们这类型的部队,那是犯不上闹腾这些个共建之类的玄虚的,可架不住某些个潮流不是?团里几个头头都拍了胸脯子满口答应的事情啊! 卫生队训练大学生的那帮子女兵姐妹们,自己的素质倒是过关了,可架不住这些个女大学生一通夹杂着时装零食化妆品的狂轰滥炸,估计早就打成一片军民共建去了! 估计是团头实在看不顺眼,当时一扭头就看见我了抬手叫去了:“晚上拉动紧急集合,你带着一个班殿后护卫!”可能看着我那嘴巴张着还没理解这算是怎么回事,又加了一句:“注意安全,尤其是注意那些个掉队的!” 我当时就傻了……不就是晚上叫那些女学生出去蹿几公里么?还是绕着营区蹿,连外墙都不出,至于这么紧张么?犯得上拉我们班出去? 得,女大学生第一次蹿紧急集合还真怕出点子状况,咱服从命令,回去准备吧! 半夜三点,一阵哨声!我带着兄弟们轻装站在卫生队大院里面等着。就听见那宿舍里鬼哭狼嚎啊……那哪是紧急集合的动静啊,那就是女澡堂子里进了色狼的反应啊…… 卫生队的女兵除了两个红牌两个一毛二,全都冲进去帮忙,足足十分钟,这才看见有人从宿舍里出来。 再等……还等……继续等…… 眼见着这紧急集合变成了陪着隔壁二老太太上菜市场,我就听见我身后的兄弟低声嘀咕一句:“头儿,这他妈要是咱们的女兵,那还不活活被教官给x死啊!” 好容易人出得差不多了,从宿舍里赶出来俩穿着睡衣的,那脸上白乎乎的跟活鬼似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卫生队管理员,一顶老实的陕西军事长上去来了一句:“俄说,这是腌松花蛋咧?咋白乎乎的么?”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拿出了蹿五十公里奔袭的毅力才咬住了牙关没笑出来! 半夜做面膜,这些个女大学生还真是时髦到了极点了啊……然后,开跑! 我带着班里兄弟跟在后面。还没跑出去一公里呢,不对了!掉队的人倒是没有那些个女兵姐妹们都看着拉着护着呢。可愣是眼睁睁地瞅着前面队列里朝外掉东西。 零食、花红柳绿的化妆品、解放鞋、牙刷、口杯、肥皂盒、毛巾……能想出来的都有!来回一共蹿了五公里不到,班里兄弟军挎全满了! 当时我们一个班的兄弟一人身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军挎,黑灯瞎火地蹿回卫生队院子里,朝队长办公室一放,我们马上撤! 就我们那跟在女大学生后面捡破烂那德行,那要叫晚上上哨的兄弟看见了,能把我们给活活臊死。后来,听卫生队的女兵说,那天晚上回去,光是等着那些大学生收拾自己的东西就等了半个小时。比菜市场都热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紧急集合跑出了效果?还真是叫那些个女大学生们知道了军队里面不是菜市场,想怎么闹就能怎么闹…… 反正后来,训练了二十天之后,我们团头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那些早起跑操步伐一致番号吼得山响的女大学生猛点头:“这他妈了个巴子的才像个样子嘛!” 其实在军队里面不仅仅是操练士兵的素质,对于军官的要求也还是相当地严格的。很多部门甚至每年都要举办个参座级别以上的培训班,专门地对那些校级军官尤其是少校、中校、上校军官进行战术技能的培训。 这个就很有点子折磨那些个老大级别的人物了。除了基层军官,某些大兵团大建制单位的校官们差不多就是对着地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造型了,能够端着机枪上阵地去死掐的机会并不多,但也不是说完全没这个可能。 战争年代的老前辈们传下来的好习惯,军队里面可是从来都没有丢掉的。所以在我成为了比较有点子名气的精锐之后,我有幸去了新疆的某个大城市边的基地参加了一届参座培训班,充当了一把校级军官们的短期上司。 当时这可算是个美差啊! 我们的训练强度和这些个参座们需要接收的训练强度绝对是不可能相比的,这等于就是叫我们好好地休假放松而且还能跟着参座们好好地吃一把军官食堂的伙食。 可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简单轻松的。 当时就为了商量是不是给这些参座们安排紧急集合的项目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有人说从实战出发那是肯定要安排上几次紧急集合的,否则这参座培训班就失去了含义,那就是个形式主义,那就是个军事演戏。 也有人说参座们毕竟不是天天要上战场和人死掐的,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哪怕一定要搞个紧急集合,那也是拉起来随便跑个一两公里就带回算了,免得出点子什么差错就不好交代了。 讨论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参座培训班的管理干部聪明。说我们这帮子小兵尉官的忽悠什么呢?咱们直接去问问那些参座是不是乐意不就完了么?就这么一问,参座们的意见极端地统一,那就是一句话——一切从实战出发,严格要求,严格训练。 所以说,这军队里面的中层干部,厚道实在啊!那就开练吧! 我带的一个班是全国各地不同军兵种的参座级别人物,我记得里面有个东北汉子姓牛,那就是个绝对的牛人。 这位老大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而且体重那是明显地有点子超标了,最老大难的项目就是跑步。 尤其是夜间我们牛老大一开跑,用不了十分钟你就能明白什么叫气喘如牛,那就是我们牛老大的真实写照。 可牛老大还是坚持着蹿下来了,而且那进步是飞快飞快的到了后面的几次紧急集合那差不多都能跟上队伍,而且喘气的动静也小了很多了。 也是该着我们牛老大出风头!参座培训班都快要结束了,最后一次拉紧急集合的时候,我们牛老大就很牛b地叫大家见识了一下什么叫牛气冲天。 那天半夜两点,大家拉出去了轻装蹿个十公里就回家睡觉,并没太大的难度,最多就是跑河滩路的时候要小心点,免得被石块绊倒就是了。 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可跑着跑着我就觉着不对劲,好像听见有人在路边的野地里走路,还是脚步声很重的那种声音。我还一边跑一边四处打量呢,牛老大慢慢地就跑我身边了就说:“光头你听见了没,好像有人在旁边活动?” 我就点头说:“是啊是啊听声音是河滩芦苇丛里面发出来的,要不我进去看看?” 牛老大就摇头说:“不行不行,你进去了这么大个芦苇丛,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这样你先跑前面去赶快叫大家都回来,我潜伏下来观察着动静再说!” 我就有点子不放心了。虽说牛老大身板块头那都是没的说的,可是毕竟这办公室坐时间长了很容易叫人丧失了某些体能上面的东西。 万一我一跑开了芦苇丛里面蹿出三五个人来和牛老大死掐呢? 可能是看我犹豫,牛老大就朝着我后背一拍,说:“你快去听我的没错。” 我看了一眼牛老大就放心了,赶紧去追前面那些参座和教官。 牛老大拍我的时候,顺势就是一个前扑然后很利索地一个抵肩低姿势隐蔽动作,那要是再给牛老大一支枪,估计他三两枪托就能砸个单兵射击掩体出来! 这素质,还要我瞎操心什么啊? 跑了大概有个三两分钟,才刚刚追上了前面的人马,我就听着牛老大潜伏的方向炸雷般地一声大喝,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了。可把我吓着了! 这看样子是真的出了点子什么情况了吧?要不牛老大半夜地喊什么呢? 留下三个兄弟陪着参座们慢慢跑,我和其他几个兄弟就疯了似的朝着牛老大所在的方向狂奔,也顾不上其他的什么要求了,强光手电都打开了就想着能快一点是一点。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牛老大当时那尊容德行该怎么形容? 强光手电的照射中,牛老大嘴上叼着棵烟美滋滋地抽着,脚下边还躺着两个人,那样子已经是有点子抗不住的操行了。 那两个人的胸口上都压着一根黄乎乎的玩意,牛老大还很牛b地把脚踩那玩意上,等我仔细一看,居然是那种电解工厂里面用的大型铜棒。 看这意思,这应该是两个半夜出来偷东西的小偷啊。 看见我来了,牛老大就特牛b地嘿嘿一笑说:“光头你看看,这两个小子还真以为我们走了,还想着越过路面就万事大吉。没想到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这时候参座们也都到了,有个参座就说:“去一个兵打电话叫警察来,我们也跑累了歇歇看老牛抓了两个什么东西。”等警察一来,就有点子愣怔了。 两个小偷都已经压得翻了白眼了,而那压在小偷胸口上的铜棒牛老大居然就是一手一根地抓起来放到了警察的车上,活活地把那小面包车压得一沉。 第12章 当时就有个警察说:“天啊,这位老大什么人啊?这电镀厂的铜棒都是将近二百斤一根的,一般人能双手抱起来就不错了,这位老大居然是……” 我们牛老大就很牛b地笑笑,说:“不算啥不算啥,我们部队里面是个人都能这么玩,小同志你们就赶紧地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看着牛老大那举重若轻的架势,其实我也觉着奇怪。我们都算是有点子力气的人了,可是像牛老大那么轻松地抓起四百斤就能随手乱扔的人,还真是不算多的。 当时我也没敢问我也没好意思问,就把这事情记在心里了。一直到了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和某个东北老虎部队的兄弟聊起来,那兄弟猛地就笑了。说:“我们参座你也认识啊?人家是伐木工出身,东北老林子里面硬碰硬地干活练出来的体力,那自然是……” 我就真佩服了牛老大了。倒不是因为牛老大的这把子力气。东北老虎部队,那也是全国闻名的老字号特种部队了!我们操练用的教材里面,有不少训练标准、操练条例就是东北老虎部队的各位老大们制订的,就那个部队的参座还一五一十地跟着我这个新兵蛋子操练项目,老老实实地锻炼体能…… 我觉得官兵一致的另外一种体现方式,就是这样了吧? 第10颗谁说男人只流血不流泪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啥感觉? 第一次在军营中过年,那又是啥感觉? 就是一个字——想!想爹娘想兄弟想姐妹想女朋友想没过门但是已经无证驾驶了的媳妇……想一切没在身边的人和事。那真是挖心掏肺地想,哪怕现在是个仇人站自己面前了,也能上去先来个拥抱再说。想着想着,那眼泪也就下来了。 别说老爷们儿只流血不流泪,那只是没到伤心处而已,真要是没感情到了从来不会哭的份儿上,那就是铁石心肠了,也就离不是人不远了。 可老兵们不能叫新兵蛋子过大年的一个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也太丢人了不是? 别的不说,万一来个慰问团,人家兴高采烈敲锣打鼓地进来给你拜年呢,你一脸地眼泪鼻涕号啕大哭那还是过年么? 于是有经验的老兵教官,包括集训营主官们就一个个拿出了绝招法宝,反正是能出的花样都来了,就是想叫新兵蛋子有在家过年的感觉。 过年前那自然是训练照旧,但是闲暇时间里就不那么要求新兵整内务了,大家都想着法子布置军营。 红灯笼挂上,彩灯接上,对联去文书那里拿来贴上,整个营区里面人人都给提起了心气。 这里多说一句,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那写对联的文书。 那文书叫李军,新疆小伙真是牛高马大而且英俊得一塌糊涂。笑起来还两个巨型酒窝,放到现在那什么什么4估计能惭愧到一头撞死,尤其是那一笔毛笔字更是出类拔萃,而且那对联的词层出不穷。 估计是看着我们班里面还有三个文艺兵吧,那哥们儿写我们班对联的时候就格外地多用了点子精力,硬是来了一笔小篆笔走龙蛇地显摆了一把。 李军大哥,弟弟我这里给你认错了我那时候真是很不厚道。其实当时我一个字都没看懂,可也不能说出来怕丢人,只能是傻笑着说班长好字一笔好字真是大大的好字。 到了年夜饭,十个菜没有汤用脸盆打回来,然后大家站在桌子旁边开吃。 炊事班的哥哥们估计是了解我们的口味结构了,十个菜五个湘菜五个鲁菜居然是像模像样的,活活把我们给吃了个满嘴冒油。 唯一叫我有点子遗憾的是,当时是一人一瓶子啤酒,而且我记得当时不喝酒的兄弟都把自己那一瓶子灌了下去,让我想多喝几口的阴谋彻底没了施展的必要。 然后就是晚上的自娱自乐,没法子看央视的联欢晚会,因为我们那地方根本就接收不到电视讯号,只能用这法子凑合了。 还得说军队里面有人才啊!指导员那一嗓子河南梆子就不用说了,旷明居然像模像样地来了一段京剧沙家浜,还是一人三角的唱法把个阿庆嫂刁德一胡传魁唱了个活灵活现。 然后轮到我,我好歹也是混过歌厅的,马上来了个赵传的俺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我飞得摔一跤,兄弟们捧场立刻就来了个满堂彩。 再然后是江宽借了旷明一套崭新的迷彩服,拧着小腰来了段霹雳舞,兄弟们估计是没见过男人的腰也能拧成大麻花,那喝彩的声音立刻就盖过了我,闹得我半天都郁闷。 你说不就是扭屁股么,你们至于那么激动么?我那才是真功夫啊…… 正热闹呢,杨可杨大仙闹出妖精了。小兄弟估计这几天想那无证驾驶的媳妇已经想迷糊了,端着把二胡坐在上面就是一张愁眉苦脸。然后自己报幕说给大家来一段二独胡奏《洪湖人民的心愿》希望大家喜欢,拉开了弓弦就划拉起来。 这刚开始吧,听着还没怎么感觉,也就觉着这家伙一把小胡琴能鼓捣出声音已经不容易了,能拉出个调调就更难,反正我是没那本事也听不懂。朝后听,可就不对劲了…… 我听说有个著名话剧演员能念菜谱把人给念哭的,这回轮到杨大仙拉胡琴拉出了眼泪。 《洪湖人民的心愿》,那曲子的意思就是洪湖人民给那什么霸天压榨惨了忽悠坏了,只求着青天见太阳,游击队赶紧地来带咱们砸了那丫丫的什么霸天。可刚开始那一大段,悲苦的意思就是个音盲都能听得浑身难受,更别说一帮子想家的新兵蛋子吧? 就看着下面几个哥们儿的脑袋就这么低下去了,手里头抓着的小点心小糖果也不吃了,手背就在眼睛上摸来摸去的,那意思是再听一小段估计就开哭了。 又过十几秒,十来个哥们儿都是那德行了,而且看着两个听入神的老兵哥哥眼睛里也开始反光。 再过了半分钟,百分之八十的哥们已经是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了。全都是满脸的严肃,几个脆弱点子年纪小点子的哥们,喉咙里已经有了动静,眼睛里开始大坝决堤。 要不说旷明那哥哥是天子脚下长大的军队世家长成的,而且见多识广懂得怎么处置突发状况呢?当时就看见旷明一个箭步蹿到杨可面前,膝盖一摆就撞到杨可手里那弓弦上,然后就是热烈鼓掌朝着下面兄弟喊。 “大家给杨可鼓掌,这小同志太牛b了,这二胡能拉出个瞎子阿炳的操行太难得了,大家鼓掌啊……”呼啦拉一片掌声就把杨可那能拉出眼泪的二胡曲子给腰斩了。 后来我回家了专门还找这曲子听过。当时好好的人都觉得听着这曲子浑身难受,要是当时叫杨可拉完了整段曲子,估计那年过得大家能把联欢会改成追悼会的场面了。 然后大家接着吃东西唱歌说笑话,热闹到晚上两点才回去睡觉。 进房间,就看见里边一溜摆着十个脸盆,旷明手里提着个水桶朝着脸盆里面倒水,见着我们进来就一呲牙笑笑,说:“你们回来了,洗把脸赶紧睡觉明天早上起来放鞭炮迎新年。上面首长们明天还来慰问呢,大家精神着点。” 我说怎么整队的时候就剩下个指导员一个人吆喝教官们都不见了呢。闹半天……心里当时真是暖和啊!洗洗睡下了还没等被子暖热呢,外面一声哨响紧急集合!就撒开了跑。 大年夜的新疆,漫天满地的大雪里面,一群兵们撒开了疯跑,教官们就在外围策应着,也没像是平时那样厉声吆喝,我们就是管着别跑散了。 跑着跑着,队伍里面就听见有个哥们喊了一嗓子。 “娘啊,儿给你拜年了!” 就都拉开了嗓子喊!喊完了,跑累了,也就不怎么想家了。 其实军营里面过年,也并不完全是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也会像寻常百姓家一般地有人来拜年,而且那架势可是一般百姓家不可能有的热闹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们才刚刚爬起来收拾了房间整理了内务,营区外面已经是锣鼓喧天,拜年的人马已经杀进来了。 首先是当地政府的首脑人物带着慰问物资一边鼓掌一边朝着营区里面走,我们这边迎接的兄弟就分列道路两旁鼓掌欢迎,那锣鼓打得天摇地动,真是砸出了个红火热闹的感觉。 团头照例迎接参座作陪,就把领导们迎接到了办公室里面喝茶寒暄,军民共建,而我们就把那些个慰问物资扛到了军需处,然后那里的老大大概点了点数量,就各个单位自行领取回去分发。我们就分了点子慰问品扛回了宿舍。 我不知道其他的部队接到的慰问品是不是我们收到的这种慰问袋?分到了我们手里的就是那种布口袋,而且是红色的布口袋。里面鼓鼓囊囊地塞了点子慰问品,而且每个口袋里面的内容都不同。我们当时就把到手的口袋给拆开了,打算大家来个共产主义咱们有福同享。 然后,整个宿舍里面的兄弟就全都愣住了。慰问袋都是一样的,而且里面的内容也完全相同,就是一些沙枣和一些说起来像是油炸果子的东西。 可那些沙枣和油炸果子都已经碎了,有的甚至都已经潮得长了隐隐约约的绿毛。估计就是当饲料,那家畜家禽都不敢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难道就是我们过年收到的慰问品?这就是我们这些穿着马甲的军爷收到的礼物? 我们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苦苦操练,我们时刻准备着出去死掐,拼了老命得到的新年礼物和慰问就是这些? 当时宿舍里面的人都愣了,就没一个说话的,手里还都拿着那些红色的布口袋。 第13章 然后就有兄弟把那慰问袋砸到了地炉子里面,就看着炉子里呼呼地燃起了火苗,烧得那些发霉的礼物怪味四溢。就有兄弟指着那坐上了小车离开的领导开骂了。 大年初一无端端地就生了一场闷气,大家的心情也就都不怎么好了。所以到了初二那天,再有人来慰问我们。那些站在门口鼓掌的兄弟们那巴掌也就拍得不怎么来劲,那锣鼓的动静也就有了喘不上气的感觉了。 来的是当地一个村子里面的干部,坐着的是当地特产的毛驴车,而且那毛驴车上的布口袋都还是用五花八门的碎布缝的,上面用红笔写的“慰问袋”三个字曲里拐弯,看着就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哥们才能有的墨宝。 部队领导一视同仁,上门的都是客。依旧是热情寒暄带到办公室喝茶,军民共建,而我们也就随手把那些慰问品扔到了军需处。要不是军需处的老大吆喝着叫我们把东西分了,我们就真不想要那些玩意了。 回到宿舍,把那些个慰问袋朝着地上一扔,几个兄弟就开始掀开炉盘打算烧东西了,可有个兄弟是贵州兵,猛地就站起来说奇怪了,怎么听着那袋子里装的好像是核桃? 核桃? 这么一说几个扛慰问袋的兄弟也都回过神来了,说还真的有点像是核桃,摸着的确圆鼓鼓的。 就撕开了慰问袋一看,的确就是核桃,而且都是那种大个的薄皮核桃,每一个都擦得干干净净。 大家就再次地愣了。新疆那地方的薄皮核桃,在市场上向来都是抢手上品,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谁家里都喜欢弄一盘子上好的大核桃待客。 就这么一袋子核桃,那就是几十块钱,那可是一般的村民家庭一个月的油盐酱醋!村民的家境都不宽裕啊……兄弟们就都不吭气了,一人拿了几个核桃在手里玩着,也没一个人吃。 那一年的春节,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就见识了两种慰问袋、两种慰问品。 我们就知道了那看着漂亮的大红袋子,不是那些领导们自己准备的,是交代了手下人去弄的,里面装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领导们都忙,日理万机看文件批条子都只能是圈阅点批,他们顾不上关注这些个细小的事情。 我们知道了那些碎布缝的袋子都是那些村民们一针一线自己缝的,里面的核桃都是他们一个个仔细挑选了擦干净了装好给我们送来的。尽管那是他们一个月的油盐酱醋,可他们还是送来了。 我们还知道了我们还是应该操练应该吃苦、应该时刻准备和人死掐,而且我们知道了我们是为了谁操练吃苦死掐! 就是在那个春节,那个第一次不在家过的春节,我们这些兄弟猛地就长大了不少…… 第11颗一辈子不退役 常规训练的时间并不长,但淘汰制还是一直在进行的,而且是越来越残酷。 起先小一千号人住在集训营里面,房子还有点子拥挤,而到了常规训练结束之前的一星期,房子就比较宽松了。刚开始的时候没感觉,就看着一个个被淘汰的兄弟打着背包上了大卡车,送去别的军营里面继续受训。可到了后来朝夕相处得有了感情了,有的兄弟要走就真的是舍不得。 这里先说说我那个山东的哥们吧。那时候是个人都有个绰号,也不是刻意取的,反正当年新兵蛋子穷极无聊嘴贱,也就是私下叫起来方便点,也就每个人硬塞了个外号。 那山东哥们,绰号叫老农。老农块头不比我小,黑乎乎健康的皮肤一脸的憨厚,见谁都是先笑笑再说话。当时怎么就叫了他老农呢? 后来考究,你就仔细看看老农那哥们没事儿时候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个看着庄稼地盘算今年的汗水能换来多少收成的老农。尤其是在炊事班帮厨的时候,老农就是摘棵大葱都能轻轻地感慨一句,用那种欣赏土地和辛劳转换出来的奇迹的语气感叹:“真漂亮的大葱啊……” 就这么着,不叫他老农叫什么? 老农那兄弟实在,不管是干什么都是下了死力气干,而且绝对地一本正经,绝对地勤劳刻苦,绝对地死心塌地。 就说一个事情吧。部队里面吃饭向来是管饱的。天南海北的哪年招新兵不招几个特别能吃的来?吃饭不管饱怎么训练? 我就见识了老农那兄弟能吃。第一次吃包子,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大包子足足三两一个。炊事班的老兵哥哥们手艺真不是吹的,就是南方兵吃不惯面食的,见了那白乎乎圆滚滚的包子也能就着稀饭一口气吃下去三五个不带停的。 就别说山东大汉,别说我那在沂蒙山老区吃惯了面食的老农兄弟了。一脸盆包子端回了宿舍,人手一个开吃,那就是个狼吞虎咽,那就是个风卷残云,那就是个千骑卷平岗。 不过一会儿,一脸盆包子没了。再去炊事班打回来,当时我可就觉着不对劲了。怎么大家伙都不怎么动嘴了,就傻乎乎地看着老农那兄弟一手端着稀饭一手抓着包子在那表演世界美食大赛上面狂吃的镜头呢? 我就捅捅身边的杨可,说:“怎么回事?大家伙怎么都不吃了,都看着老农那兄弟呢?”杨可就说:“你刚才就顾着吃了,你没注意我才吃了一个包子老农都下去三个了。刚才大家伙一算,一脸盆包子老农一个人干下去一小半也就是八个包子现在是第九个了!” 当时我就吓着了,我也不吃了就看着老农,九个三两的包子外带两碗稀饭啊……汤汤水水地算上,这哥们一下子吞了两斤多快三斤粮食下去!这怎么看都是一般小伙子一天的饭量吧? 要不说部队里面对这种能吃的兄弟见怪不怪了呢? 炊事班班长听说之后也没二话,反正以后我们去炊事班打饭的时候,那脸盆里面自然是多些饭菜,而且遇见吃包子时更是高高地堆上一脸盆叫我们端走。 都知道老农能吃。还有个说法,也在这里说出来吧。炊事班长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苦出身,知道饿是个什么滋味,当年刚来部队的时候,第一顿面条也是一连哗啦下去六大碗的猛人。 沂蒙老区,那是把血管里最后一滴血都给了共和国,给了军队的老乡们生活的地方。 那地方,苦啊! 老农那哥们儿练正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缺运动神经了,反正就是摆臂和出腿不谐调,怎么看怎么别扭。尤其是那第一步,那哥们儿老是习惯性地脖子朝后一仰然后那左腿才出去,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当着脸拍了一砖头的感觉。 后来训练了几天,老农那哥们走正步的毛病改了,脖子不朝后仰了,可奇怪的是那哥们脑袋老朝前伸一下,虽然幅度不大可还是能觉察出来。当时也是旷明那哥哥第一个发现的,转到老农身子后面一看,连抽了几口冷气。 老农那哥们真是实在,怕自己改不了这毛病,愣是在自己脖领子上扎了五六根大头针,只要是脖子一仰立马就给扎回来了。等旷明那哥哥看见的时候,老农脖子后面已经扎得血糊糊的一片,谁看了谁心疼。 赶紧地就给拔了那大头针,送去卫生队给上点子药然后休息休息。可等大家伙回了房里一看,老农已经帮着每个兄弟倒上一杯茶,就那么憨憨地笑着说:“兄弟们辛苦了,喝茶喝茶。” 就这么个实在的兄弟,要被淘汰了谁心里都不忍啊。 那天看着老农打背包,几个兄弟眼睛里可就都潮了。忍不住就有几个兄弟上去说:“老农你去了新部队了就赶紧来信,咱们兄弟想着你呢。” 老农就一个劲儿点头嗯嗯嗯的也不多说,就是笑,就是那么憨憨地笑,然后就上车走。车没出门的时候,老农那兄弟猛地就趴在车后面,朝着兄弟们喊说:“兄弟们,咱走了啊,炊事班后面那阴沟隔三差五地记着掏要不可堵了啊。” 正好站在炊事班门口抽烟的老兵哥哥就一愣,然后脱口而出说:“老农你个新兵蛋子,我说炊事班后面那阴沟怎么从来就有人悄悄地收拾了,闹了半天是你啊!”然后就看着老农那兄弟挥着手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 说起来,老农还真就是憨厚农民的个性。念别人的好,而且谁对他好那么一星半点,都是死死地记住了。然后,就是默默地找机会回报。老农知道炊事班长照应他,每天的饭盆里多出来的那油汪汪的大肉片子、雪白的大包子,都是炊事班长特意给他多打的。 老农不会说话,更加不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借花献佛蝇营狗苟。他就隔三差五地在晚上转到炊事班后面悄悄地清理那阴沟。老农和炊事班长几乎没说过话,一个新兵蛋子一个老兵油子,都是农村孩子,都是苦出身,都知道心疼人,都知道将心比心知恩图报。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有八亿农民。他们的孩子就是这么实诚的。老农,啥时候来看看我?我给你做包子吃。白菜粉丝猪肉馅的包子。 其实喜欢吃包子的猛人并不止老农一个,还有个武校出身的兄弟也是相当地能吃,而且比起老农来那是绝对地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兄弟姓吴,湖南新化某个武术世家的子弟,从小就是被他们家老爷子倒挂在树上练功。刚刚当兵的那几天,那小子表演的他们家祖传的套路叫迎门一条鞭一脚就踢碎了大腿粗的一根木桩,着实叫我们领略了一把中国传统武术的威力。 还有一点,这兄弟的优势是老农怎么也比不上的,他是绝对地运动神经发达。不管是多难的动作,这兄弟只要是看一遍就能领会其中的要领,然后稍微地琢磨几下那就是绝对标准,一点岔子都挑不出来。 第14章 毕竟是从小操练出来的运动神经,这兄弟真是叫指导员和几个训兵的教官们都喜欢到了骨头里。 这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当兵的料,而教官见到了这样的材料,那还不是心里痒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这铁棒磨成针、小树变栋梁、璞玉雕琢成何氏璧?就给这兄弟加小灶,尤其是一些个一击必杀的套路,那更加是早早地传授了,而且每天的对练那更加是一次不落加班加点。 吴兄弟也争气,不管常规训练多累多苦,对于加小灶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积极配合。我们当时还都不理解,怎么那兄弟的体力好像是从来都用不完的?后来自己也操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才知道这练惯了的人猛地停下来那真是浑身难受、百爪挠心啊…… 眼看着吴兄弟是绝对地能够通过初期淘汰,而且听那几个教官说,吴兄弟就是个天生的捕俘手,只要几次实战练下来,那不成英雄都难。偏偏这时候,吴兄弟出状况了。先是早上起来之后没精神,跑步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腿软,还很容易摔倒。然后是吃饭没胃口,严重的时候吃啥吐啥,而且半夜还特别容易失眠。 再接下来吴兄弟就真是不对劲了,就算是个一点不懂医学的人,看了他那脸色都能催着他赶紧去医院看病。这一看,吴兄弟就只能是回家,连换个部队的可能性都没有。他的体质比较特殊,在高原的环境下面很容易地就被诱发了肝炎,但是只要回到了家乡那就是一切都好。 这是老天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一个怎么看怎么适合当职业军人的小伙子,恋恋不舍地告别了那身军装。谁都舍不得啊!可还是要叫吴兄弟走!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吴兄弟和我们几个老乡见面的时候猛不盯地就哭了,说:“我武术二级教练都不考了,我什么都放弃了来当兵,可我还是要回去,家里就我一个人最没出息啊……” 吴兄弟说了家里面七个兄弟全都是练了一身的功夫,然后不是去了军队就是去了警察部门,反正都是穿了制服,因为这是老吴家的祖训!当年在武术界曾经有那么个时期,只要是认为自己功夫到家了,想要出门游历了,那就背个黄布包袱行走天下。见了武馆就进去挑战,反正打死了人家,人家不许寻仇;自己被打死了,人家要负责把这猛人的灵柩送回故乡。 吴兄弟家的先辈,当年就是背着黄布包袱走天下以武会友的猛人。在云贵川交界的地方遇见了盗匪,双拳难敌四手、功夫抵挡不住枪子儿,险些就一命呜呼,是一些路过的红军救了他。 从那以后老吴家的祖训就是但凡子孙习武必定要为国效力,而且投军是首选必修课,实在不合条件了才能选择其他的行当!吴兄弟从小到大的练功,就是为了能穿上一身马甲的,可现在还是不成了…… 吴兄弟走的时候,我们都没去送也不可能去送,但是旷明哥哥他们去了,好像是指导员还给吴兄弟的老父亲写了封信,还给他送了套带着领花军衔的军装。吴兄弟现在干警察,而且干得还有那么点子意思了,前几年见他时去他家一起喝酒,进门我就看见了那身军装。 挂着列兵军衔挂着领章的老式军服,很仔细地用塑料薄膜保护起来了。吴兄弟说当年临走的时候,指导员除了送军装还送了一句话,那就是:“小吴你是个不错的兵,你可以穿着军装回家了,你够资格当个列兵!” 吴兄弟就看着那身军装说:“这么多年了,每年到了八一的时候我都穿穿这身军装,我就记得了我是个军爷,我不会退伍的,我这辈子都是列兵!” 我就笑了,但没说话。其实,我也想着我一辈子不退役。哪怕是当个永远的列兵。 第12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琢磨了很久,这有些事情要不要说出来。怎么说呢? 有的事情要是按照规章制度来说,还真是有点子违规的地方,可要按照人情来说的话,那绝对是做得正确的!还是说了吧! 第一次去集训营附近逛县城,是旷明那哥哥带着我带着江宽一起去的。就是去采购班里所有兄弟的日常用品,比如牙膏肥皂信纸信封外带着旷明那哥哥买两盒烟,我们再偷偷地带点子零食回来,小小地叫我们的嘴巴肚子腐败一下。 就换上便服然后出门了。没法子不换,那时候我们一群新兵蛋子还没授衔呢。第一次逛悠新疆的小县城,那风土人情还真是叫我们这群井底的小蛤蟆开了眼界了。那维吾尔族的姑娘就是漂亮,而且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一点不害羞,笑起来脸上那小酒窝忽闪忽闪的叫人眼晕。 那街边的烤肉摊子上面烟熏火燎香味四溢,叫人闻着就想吃,而且看见了那更是从喉咙里伸出个巴掌来,想要抓一块羊肉塞肚子里。还有那、哈密瓜、葡萄、蟠桃、杏子、石榴、果脯、蜜饯、酸奶子、冰茶……眼馋啊! 旷明倒是经多见惯了,就领着我们直接杀到陆军医院旁边军人服务社里大采购,死活不叫我们多看一眼那好吃好喝的。那里人不多,柜台后面站着的是两个四十来岁的军嫂,她们看见旷明都笑着说:“小旷来了啊。” 旷明那家伙脸上就是满脸山花灿烂,笑得一塌糊涂地说:“嫂子好!我来了……团头最近好不好……参座最近好不好……家里最近都好不好?”我当时就觉着脑袋有点子蒙,我估计江宽那巨孙子的也是。团头,放到地方上就是个县太爷的级别。参座,怎么说弄个局长之类的混混那是绰绰有余。 这些个官的太太们的造型,我想着就应该是弄只金丝猫、哈巴狗抱在怀里,然后大家伙凑一圈打着麻将吹着牛b,旁边还有俩佣人时刻准备着端茶倒水上点心。怎么着也不会在一个新疆小县城的军人服务社里面当营业员吧?其实说白了,很多年后我算是明白过来这个事情了。 朝大了说,这团头、参座算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绝对地不以权谋私;朝小了说,这叫将心比心,和下面兄弟同甘共苦,免得被人戳脊梁骨。用四个字的名词形容我们团头和参座这举动的话,其实挺简单,大家也都听多了这个词——共产党员! 当时没等我明白过来呢,那边旷明已经掏钱买好了东西了,就朝着两位嫂子说:“嫂子我走了,问团头好,问参座好,问家里人好。”两位嫂子就说:“都好都好,老尚还好吧,好久没见他了。”这边旷明就说:“指导员忙啊,训练新兵呢,好多事情真是忙不过来呢。” 这里还说着话呢,军人服务社外面就闹起来了。掀开门帘就看见几个穿着皮夹克、戴着皮帽子的混混在打个卖菜的中年人。这里要说一句了。新疆那地方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可当时在那小县城里面种菜卖菜的都是内地过去的一些农民,当地人当时还没种菜这个概念呢。 也就因为这个,菜农这个职业还是很赚那么点钱的,反正是自产自销,租赁土地,买种子的本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是人很辛苦罢了。所以,逢到赶巴扎,也就是我们说的赶集的时候,也就有几个当地的小混混过去捣乱,能赖一盒烟钱都行,实在不行了白菜也抱走两颗。 这现象几乎是没人管而且也懒得管。反正新疆那小县城里说起这些个小混混,我那些个维吾尔族哥们儿张嘴就说——那就是一群脏叫化子懒得理他们。所以菜农们也就不跟他们计较,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似的扔两块钱给他们算了。 那天,估计是那菜农连续被那些小混混给闹了生意,被惹火了,也就和他们对骂了几句,那些个混混仗着人多就动手打人了。有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某些小混混还真就是肆无忌惮。 反正只要是没出人命警察抓了他们也要顾全大局,只能是训斥一番放人了事。估计这些小混混是知道这个事情,打起人来真是肆无忌惮,而且下手一个比一个黑。我当时虽然还没怎么受过训练,可以前在家的时候也见过打架,知道哪些地方一拳上去就是个内伤。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菜农给打得喊都喊不出来,就是趴着一口一口地朝外喷血。旁边没人敢管!当时我就看见旷明手里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再捏再松。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就是我在火车上见过的那股子味道,双眼也开始迷迷蒙蒙的,好像是不聚焦了。 老虎吃人之前,估计就是旷明的这眼神了吧?然后就听见两位嫂子,两位团级干部的老婆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小旷你傻看啥呢你?”旷明就回头看看两位嫂子就朝着我和江宽一比划。“里面待着不许出去!”就冲过去了。 我和江宽就抱着一堆香皂、牙膏、牙刷、信纸、信封,欣赏了什么叫狮子扑兔、什么叫饿虎下山、什么叫摧枯拉朽。最多就是二十秒的时间,就看见旷明哥哥连手都没用、就是一通前踢侧踹摆腿勾踢,还有个造型酷傻冒了的回旋踢…… 六个混混全都趴地上了,其中两个还使劲抽抽,看起来就像是给掐了气门的鸭子。 然后旷明就跑回来叫我和江宽赶紧走。我们就一路撒欢儿地跑回集训营,比平时速度都快了好多。我当时就不理解了,说:“旷明旷大侠啊你跑什么呢,咱们这不是见义勇为么?就你那身手再上来十几个你也是轻松摆平。而且旁边还有我和江宽,再不管用论块头我也能干翻他两三个吧?”旷明也不多说,就一句话:“回去之后嘴巴关严实点,别把今天这事情说出去!” 后来当兵当时间长了,也就知道点子顾全大局是什么意思了,也就知道当时旷大侠怎么见义勇为了还拉着兄弟们跟做了亏心事似跑…… 再后来,听说当地派出所的人还真是去调查了这个事情。 第15章 说是一定要抓住打人的凶手,否则没法子向什么什么什么的交代,怕引起什么什么什么的鸡巴扯淡的事情。还就真有个不怕死的跑军人服务社里面问两位嫂子,参座家老婆挺干脆地就一句话——我不认识那打人的,谁知道那是哪儿的,我又不是警察。 那不怕死的就说:“你们知情不报是包庇,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信不信我就抓你们两个进去待个几天?”团头家老婆就很有水平还带着浓重的官威地哼了一声,就朝着那不怕死的身后指了指说:“可以啊,那我和我男人说一声叫他给我送被子、送牢饭去。” 那不怕死的就回头看了看,然后脖子一缩就赶紧地出去了再没敢回头。当时,军人服务社门口站着我们团头。我们团头,在那小县城附近是名声赫赫!当年接嫂子来部队的时候,是团头一个人开着车去长途汽车站接的。 路上撞见十来个醉汉抓着两个维吾尔族老汉欺负。团头就下车处理了一下子,然后请那两个维吾尔族老汉上车,还把那维吾尔族老汉送到了家门口。当时那十来个醉汉全都是一米八九左右的个子,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我们团头才一米七多一点都五十的人了。 那些大汉手里全都是英吉沙的刀子,削铁如泥。我们团头是空手,还只用了一只左手。 团头是河北沧州人。后来我们都说:“团头不厚道,你说你们家祖传的铁砂掌一巴掌下去就是条牛都散黄了,而且你是个左撇子,左手上面的劲头明显比右手大,你居然用左手打那十几个醉鬼?你这不是欺负人么你!?” 军队里面有个说法,那就是部队主官什么德行,那他手下带的兵八九不离十的也就是那个德行了。要说我们团头都是猛人中的猛人,那下面的兄弟们怎么说也都不是好惹的吧? 可还别说,我们的兄弟也有叫人欺负得没法子还手的时候! 部队里面,有的时候是为了节省点子伙食费,一般地就会弄个农场什么的种植点蔬菜或者是其他的农作物,也好保证兄弟们能用比较少的伙食费吃到油水比较多的伙食。 这一是为了自力更生勤俭节约,二也是因为我们的伙食费实在是赶不上那飞涨的物价。 虽说吃饱是没问题,那上面的老大们也舍不得看下面的兄弟们天天就是白菜土豆当家,吃得跑个长跑都颠地一路连环屁吧?就弄了个农场种植些蔬菜。 部队里面的兄弟干活都实在,白天除草施肥洒农药,晚上灌溉防偷还点上柴草防霜冻,而土地信奉的也就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那菜的长势格外地旺盛。眼看着这些菜就能吃到兄弟们的嘴里,看农场的几个兄弟也就都乐了。 可还真是没想到,这自己种自己吃要是有多了还拿出去送给维吾尔老乡,咱们军民共建一下子这样也能碍着别人的事了!也还是那些个种菜的菜农惹出来的麻烦。 当时有那么一个省,具体是哪个我就不说了,说出来大家又要生闲气,反正就是那个省出外种地的人最多,也就渐渐地形成了一个自然村的规模,都是种菜。 平时,这些人种的菜大部分地都是卖给部队了,也没少从部队赚钱,可眼看着农场里面的蔬菜几乎就能满足整个部队的需要了,而且还白送给其他的当地群众,这些人不乐意了。 这要是部队不收他们的菜了,而且其他人有白送的菜吃,他们的产品不就卖不出那么高的价钱了不是?这群人中间有个为首的看看地形,就想出了个损招。 我们农场的灌溉水渠就是从他们的田地中间过的,以前我们还帮着修整过那水渠。这帮子家伙就把那水渠给堵了,然后从旁边开了个口子,宁可白白地叫那水流走,也不让农场有水灌溉。 看农场的兄弟过去和他们交涉,那帮子家伙的头头居然阴阳怪气地说:“这水爱朝着哪里流谁也管不着,只要你们有能耐叫那水别从我们的地界上过那随你们,可从我们的地界上过,那你们可就要……”看农场那帮子兄弟气得险些就当场拿着铁锹把那家伙给埋水渠里去。 可还真是没法子!那帮子家伙放了话出去了,谁家要是叫水渠从自己的田地上面过,那以后出点子什么事情可就怨不得他们手狠!这还就真把我们农场的几个兄弟给憋着了! 动手?那叫人看见了成什么了?不动手?那地里的菜可是一天天地看着蔫头耷脑地萎靡下去了。 就上报!据说当时团头不管,参座也不管,指导员也不管,就剩下了旷明哥哥他们几个尉官一合计,然后就想出了个点子。反正那一阵子,那帮子故意断水渠的家伙租种的田地里面天天地闹小偷,而我们出去跑个紧急集合之类的也肯定是天天遇见有人喊抓小偷。 那还说什么啊?大家伙就上吧?一夜小偷抓下来,一大片田地里面的菜也就毁得差不多了。连续地抓了一星期小偷后,那帮子家伙也就很自觉地把水渠接通了。 后来旷明哥哥知道了这事之后很牛b地哼哼了一句说:“小样的!我还治不了你们几个混混了?老子没当兵的时候四九城里见识的混混多了去了,还没一个敢在我面前操蛋的!那谁?过去告诉三班长一声,今天晚上小偷应该是好好睡觉,不出去了!” 第13颗他们是真正的爷们 总的来说,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残酷感到难熬,就是在我们集训营中还剩下四百来号人的时候。[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常规训练已经结束了,有些小毛病、小缺陷的兄弟都已经被淘汰了,剩下的这四百来号人里面,要说稀拉兵是一个没有了,全都是从那小一千人里面操练出来的尖子,至少也算是有点子过硬本事的。至少,我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还没等我们开始感觉什么叫沾沾自喜呢,旷明们开始黑着脸把我们集中到了一起。然后,指导员就站到了队伍前面,两句话就叫我们知道了未来将会是什么日子。 “接下来的训练,是你们这群屌毛兵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从今天开始,训残了评残,训死了算烈士,开始吧!” 天地良心啊……从娘胎里面出来,对军队的印象就是官兵一体、勇敢顽强,最后剩下个红薯连长还要让给伤员吃!什么时候听说过军队里面还能这么折腾人啊? 当时那点子沾沾自喜立刻就变成了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瞻前顾后、前怕老虎后怕狼! 然后,旷明们立刻就确认了我们心里的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瞻前顾后、以及一切一切的担心。 操练操练,真是拿着我们先操后练啊!就说说这操!操,这个字眼能叫人想起很多的意思。我要说的,是其中精神层面的那个。知道什么叫精神上的煎熬么?那就是始终叫你生活在敌意和冷漠的环境中,叫你时不时地产生点子危机感和莫名其妙的绝望。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些老兵哥哥是怎么平衡爱护我们和操我们这之间的关系的。 我算不上职业军人,最多就是个半吊子而已,所以我不懂,也就没法子写。 可当时真的就是觉着步步危机,干什么都觉着危险。不是么? 晚上正累得抓着周公死活不放手呢来个紧急集合,一顿傻跑之后就地宿营,然后抓着工兵锹吭哧吭哧地在冻得铁硬的地上刨个掩体,构筑步兵防御线。 白天吃饭吃一半猛不盯地就是一颗发烟罐砸盛饭的脸盆里,然后满头满脸都是黄乎乎的烟渣子,抱着枪就要临机反应寻找攻击方向,然后或防御或是反击。 就这么说吧。我那神经始终就是绷紧的,可我那些个老兵哥哥就有这本事每天加码,叫你马上就觉着自己快要疯了但就是疯不了! 再说说这练!早上起来,一人身上挂四个大号的沙袋,再背上一床铁被子来个五公里算是提神。沙袋大家都知道,铁被子没听说过或者是很少人听说吧? 其实说起来简单,就是几块钢板用背包带一绑,看起来就和背包差不多德行的玩意。可分量那就是几十床棉被的分量了。 要说也就是我们那一两茬子兵知道铁被子的厉害,后来的新兵蛋子们都有了铅砂背心什么的训练工具,至少也是有个机枪、弹药箱之类的玩意作为配重吧。 当时那铁被子,可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啊! 背包带被那铁被子坠着,愣是能把背包带勒到骨头上去。 大清早的就被这玩意勒着胸口,再加上四个灌满了砂子的沙袋坠着大腿小腿溜达五公里,就是个死人也要卯足了精神才能坚持跑完吧?这就是起床后的提神! 跑完了,还先别急着休息,后面还有节目呢。还有个醒脑。刚放下身上这些个重量,旷明们立刻就吆喝着把人马拉到格斗训练场上。简单的护具朝着身上一戴,半小时,大家伙开练吧! 这都已经是经过了常规训练,后来又都学了点子一招制敌之类的套路,兄弟们动起手来还真是没轻没重,而且一个比一个好奇。 都想着昨天学的那锁喉、掏裆、抠眼睛、拍耳根、砸软肋是不是真好使!那对面正好有个活靶子,你说换了谁谁不是手痒痒的就想着自己是武松、对面那位是老虎?半小时下来,这格斗目标中点击率最高的脑袋上,怎么地也要挨上几下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锤吧?这叫醒脑。 然后是健脾开胃活血通淤滋阴壮阳养气凝神……这么着操练下来,就是头骆驼也熬得白天见星星了吧?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最可怕的是根本就没个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操练能熬到头啊! 第16章 而且,这还不是熬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么多操练的项目,一项不能通过考核的就淘汰,那种时时刻刻就紧贴在身上的危机感,更是能叫人活活的着急出神经来。 我都已经说不清当时有多少兄弟在半夜猛地就从床上蹿起来,傻乎乎地坐着说“别淘汰我别淘汰我再叫我来一次我一定能行……” 都是血气方刚的老爷们,都豁出小命地操练了这么久,“淘汰”这个词,就和失败者是同一个含意,谁都不乐意成为一个失败者,灰溜溜地坐上那辆卡车离开集训营啊! 就是这样,还是有一半的兄弟要走!这是军队,而且是军中最精锐的组成部分。哪怕是有一点点小毛病也不能被允许。训练和考核中没有人情,更没有一点点的徇私。好几个军人世家的兄弟,老爷子、老娘、哥哥、姐姐全穿着军装的,可就是有一个项目没过,还是要走…… 狼嚎般地哭喊着,或是石雕般地呆坐在那辆卡车上,离开! 我不想写出这些。尽管这后来的训练中有不少的项目,写出来就能吸引眼球,写出来就能叫人惊叹,写出来就能展现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风采!可我还是不想写。 那些离开的兄弟,他们都已经拼命了。 累吐血,练趴下,有项目实在是没法子过关了甚至是自己急得拿头撞墙…… 就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就为了能够自豪地站在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序列中,庄严地朝着鲜红的国旗、军旗敬礼。就为了能够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我们的老百姓需要的时候,拿出自己用命操练出来的本事上阵杀敌! 他们不是失败者!从来不是!永远也不是! 对于我来说,他们是真正的爷们!是真正的英雄! 就像是个挺俗气的小说中说的,只要是努力了,没登上山顶看到那壮阔风景的也是好汉。 我的那些离开了集训营中的兄弟们,你们没登上山顶。但我们,我们这些留在了集训营中的兄弟,带着你们的眼睛去看那风景!因为,我们是兄弟! 集训营结束那天发的那身马甲,那身沙漠迷彩的马甲我一直留着。 还有当时的军衔和领花,都留着。 有时候家里人翻找什么东西,就能把那沙漠迷彩马甲和领花军衔从我那突击包底下翻出来,然后就跟我说:“这都是什么年月的东西了该扔就扔了吧,尤其是这马甲都烂了你留着还招虫子呢。”我就笑笑说:“不能扔,那上面有我的血,有我的汗,有我的魂,还有我兄弟的命。扔了我,你们也不能扔了这马甲!” 我还记得刚刚穿上这马甲的时候,好多兄弟眼睛里都有泪,可眼里还都是闪着精光,个顶个地精神焕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十个月!十个月前,我们还都是一帮子傻孩子。啥都不懂,最多就想着赚钱泡妞打架喝酒没理想没大志,估计就这么下去能在三十之前明白啥叫人生那就是个梦想。 可现在,穿上这身马甲的二百二十几条精壮爷们,谁敢说咱们不是铁一般的汉子? 我们的教官就成了我们的班排长,而指导员还是指导员、团头还是团头,不过我们这个团真是人少,就二百来号战斗人员,外加上比我们人数还多的后勤人员组成的一个团。 团头,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团头。 就那么慢慢地走到台上,中气十足地朝着我们喊,连话筒都不用,那声音还震得兄弟们耳朵嗡嗡响! “看看你们身上的军装,看看你们头上的军徽!穿上这身马甲,你们就有了义务!想想你们的老娘,想想咱们的乡亲父老!拍拍自己的心口想想他们的辛苦,你们就有了责任!啥责任?啥义务?那就是谁敢祸害我们的国家,谁敢祸害我们的老娘、祸害我们的乡亲父老,你们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宰了那些狗日的王八蛋!有朝一日,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老娘、我们的乡亲父老需要我们上战场的时候,你们面对着那些个龟孙王八蛋,你们该怎么做?” 台下面静默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是一声齐刷刷惊天动地的吼叫! “杀!”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简短、最有力、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领导讲话。那讲话现在还在我耳边响着,心里留着,就像我不肯扔掉的那身马甲一样,永远不会扔掉! 随着营地里面越来越多的大卡车开进来,旷明哥哥就告诉我们说马上就要开始转场了,这地方只是集训基地,我们该去新的地方继续操练了! 收拾行囊准备上路,好多兄弟听说以后集训营就有了固定的地方了,以后不再启用这个集训营了,心里就都有点子舍不得了。 这地方再破兄弟们也都在这里熬了十个月,而且这十个月可以说是改变了不少兄弟的一生。好多天南海北要是不当兵这辈子都见不着面的小兄弟,就是在这个基地里成了割头换颈的生死兄弟,这个基地就是我们这群刚刚穿上了马甲的爷们走出军营第一步的起点! 可这个基地马上就要被永久地废弃了,兄弟们就开始搜寻各自的纪念品了。 有的带走了一个铁丝网上的螺旋钢刺,有的拧下了自己安装的触发警报器上的螺丝,还有的干脆就是拿着多用工具板,从自己睡了十个月的高低床上切下了一小截钢管。 都带走了一些东西。 那些被我们带走的东西,上面有我们的汗、我们的血、我们的咬牙坚持、我们暗地里的片刻犹豫退缩,还有我们面对军旗的誓言以及我们那些没有最终通过淘汰的兄弟们的嘱托和期盼。 也都留下了一些东西。有的留下了自己的照片,有的留下了家中带来的一个小饰物,有的留下了自己磕掉的半片指甲,有的留下了自己写着只言片语的纸条。 留下的东西上面,我敢说什么都有。怯懦、自卑、狂妄、虚伪……几乎一切世人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被深深地掩埋在了新疆的这个即将被废弃的基地里。还有我们的十个月青春。好像是在一切齐备了之后,大家出发。 行进在新疆的道路上,经常是上百公里不见一个人影。有两天时间,甚至连车队会车的次数我们都能清晰地数下来。 荒凉和广袤这两个词,在新疆的土地上得到了绝对贴切的诠释。 所以当大家在路边看到了一条狗的时候,车上所有人都扯开了嗓子大吼起来。 稀奇啊!上千公里不见人烟,怎么会有条狗出现在这荒凉的道路旁?开车的老兵估计也看见了,就慢慢地停了车伸出脑袋朝着车上的兄弟们喊,说:“你们这帮子小子下去一个,把那狗弄上来!” 我们就嗖嗖地朝着车下面跳,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还很讨好地问了一句,说:“班长你是不是要吃狗肉?我知道有个四川花江的兄弟烧狗肉那是一绝……” 那老兵哥哥就斜了江宽一眼,说:“你个屌毛你就知道吃你还知道个啥?这方圆千里都人烟稀少,我们要是不管这狗就活不成了。新疆这地方的不管是什么活着都不容易,就算是条狗那也是性命,能救了就救了吧!” 说来也奇怪,那狗根本就不用我们抓自己就蹿过来了,很自觉地站在车厢后面摇晃,这尾巴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那意思就是等着我们抱着它上车?就带上了这条狗。 可能大家觉着奇怪,我干嘛为了条狗费了这么多笔墨? 我只能说,这狗值得我写写,而且一定要好好地写写,因为它救了一个巡逻小队的命。 不过,这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第14颗第一次出任务 操练,还是操练,没完没了地操练。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已经是说烂了的口号了。 再说了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穿着这身马甲我不操练这些我怎么好意思去吃那大米白面?那可都是老百姓一颗汗珠摔八瓣、面朝黄土背朝天换来的! 集训营结束了,我们转场就去了喀喇昆仑山下面一个基地,我还真不知道那基地叫什么,反正知道我也不能写。 条件还是艰苦,设备还是简陋,可咱们军队有艰苦朴素的传统,这不算是啥大不了的蛋事情。 而且上面还是很看重我们的,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一车车的装备一车车的设备就拉过来了,工程兵部队的兄弟更是劳苦功高,几天功夫什么都帮我们造出来了。 到现在我都佩服那些工程兵的兄弟。三天时间。两个标准训练场九个特种科目训练场,就像春笋到了春天冒尖一样,一天一个变化三天就全都造好了! 我就不说什么惊叹之类的蛋话了,反正有个懂点子土木工程建筑的兄弟后来说的,就这个速度这个质量,不管把这些兄弟拉什么地方去,那就是三天一幢十层大楼的效率,只要是人能施展开还能再快点。 就为了这些工程兵兄弟的汗水我们也不能懈怠了吧? 就更加玩命地操练,而且不玩命那是绝对地自己找罪受。 这里就多说点子闲话好了。我始终认为啊买芮肯的军队训练模式是激发和诱发潜能,就是给你所有的条件然后你尽情地发挥,简单地说就是小孩那人来疯的劲头。 所以阿买芮肯的军爷看起来那都是好水果,一个个不是加利福尼亚红苹果就是阿肯色大鸭梨,而且还是出口的水果才有的那种品相。 可这肚子里面的货色就有点子难以拿出来说道了…… 不信大家可以看看阿买芮肯的军爷,在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后援及时的状态下那是一个比一个的勇猛。 第17章 可只要是撞见了弹尽粮绝的情况,铁定就是双手一举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死掐?好像阿买芮肯军爷里面敢死掐的真不多。至少敢和中国军爷死掐的不多! 可中国军队的操练方式那是绝对地不同,纯粹就是逼发潜能的。 最简单的设备、最严苛的环境里面,兄弟们就使劲去操练去吧!反正你练出来了你就是个爷们儿,你练不出来你还在一堆爷们儿中间充数?你也好意思? 那就只有逼着自己使劲操了,直到大家都操成了爷们儿,而且都是素质绝对牛b的爷们儿! 有个半真半假的笑话不是说过么?有那么个没安好心的人曾经在某个公开场合故意问一个休假的中国军爷,说如果你发现你已经是孤军作战了,没后勤没后援而且强敌环伺你会怎么做? 那中国军爷就很绅士地朝着那问问题的家伙点头笑笑,说真要是处在那种境况了中国军爷心里就是四个字——死战,战死!众人皆惊,而后,掌声渐起。 估计是那家伙没达到预期的什么目的,就又来了一句,说假如你没有武器了你赤手空拳你怎么死战战死?那中国军爷就不笑了,眼睛里就是一股子冷森森的光芒就说:“没关系!我的敌人手里有,我会去夺过来的!”据说后来的掌声差点子就掀开了屋顶! 所以我们那训练场里面,还真就是逼我们不得不尽力去拼去操练。 障碍上面加难度玩花样就不仔细说了,那都是常规科目了,哪个野战军的兄弟都尝过那个味道。就说个简单的积水壕沟外带着铁丝网好了。 那积水都是直接从炊事班里面引过来的,而且还专门把剩饭剩菜倒壕沟里面,那铁丝网几乎就是贴着水平面,那是硬逼着人把自己憋成了一张相片的厚度从那下面过去啊。 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容易享受一把加餐的味道。 我记得那天正爬着猛地就觉着背上有个东西给刺了一下,我就下意识地一抬身子,然后立刻就给那铁丝网上的倒刺给憋回了那污水里面。 还好我闭嘴比较快,就是鼻子里面叫呛了一家伙,好半天地没回过神来。 江宽那孙子就比较的倒霉了。也是爬着爬着一个不小心就叫铁丝网划拉到水里去了,等爬出来时大家一看江宽那孙子的造型就都乐了。 看样子中午吃的那清炒苦瓜挺合适江宽那孙子的胃口,那小子的嘴边就愣是挂着半条苦瓜而且脑袋上还顶着个蒜头。 就这个训练条件,你说不下死力气操练能成么?可能么? 也还好,这操练很快就见了效果,而且我这个光头的名声也就是这次冒出去的。 那天正操练四百米障碍呢,就看见团头的迷彩小吉普疯了似的蹿到了连部,然后指导员就出来迎接。就看见团头、参座朝着我们指指点点,然后指导员就喊旷明过去,再然后就是旷明一个立正敬礼答话再立正敬礼再答话。 然后旷明就跑回来了,就看着我和江宽、杨可说:“你们三个来一趟。” 我们就跑步过去立正敬礼,然后团头就上上下下打量我们然后就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太明显了,尤其是这个大个子一看就不是那个环境里面的人出去就露相了铁定砸锅。 然后指导员说这三个原来是文艺兵,尤其是这个大个子还混过歌厅有经验应该可以,要不拉出去试试? 我就蒙了。这是要干嘛呢这是?还混过歌厅还文艺兵?我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是文艺兵了怎么现在又扯上这个了? 然后团头就再打量我几眼就没说话,参座就朝着我说:“你跟我来。” 走到连部里面团头、参座落座,指导员站着,旷明也站着,就看着我们三个说:“你们来一段文艺的叫我们瞧瞧看是不是那么个意思?” 我就更蒙了。这到底算是怎么个意思?团头参座怎么有心思上我们这儿来听我唱小曲,看江宽扭屁股,再搭上个杨可拉胡琴?今天也不过节啊? 再说了,您就是想放松一下子您也点个曲子吧?十个月前歌厅的行市是五十块一首歌,今天您是领导我给您八折,要不半价? 当时我就运了运气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然后张嘴就是一首咱当兵的人,还是标准的军歌唱法,是吼出来的。 团头立马摇头说不行不行,不是军歌是地方上的文艺那种哼哼唧唧的歌,最好就是别带着军队里面的味道。我当时就彻底傻了! 我操练那十个月下来,然后转场我就过年的时候吆喝过一个小小鸟再就没开过口了,我现在能张嘴就是奇迹了。 使劲想想,再使劲想想,当年咏麟有那么一首雨夜的浪漫还有点子印象就张嘴再来。 然后换参座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能是鸟语,要标准的普通话,你还会不会别的?” 就再想……多谢黑豹乐队几位大爷,是你们那首没地自容救了我的命,奠定了我出名的基础,叫我这光头闪亮到了团头的记忆里。 我就唱了一嗓子没地自容,反正当时自己就真是没地自容! 喊番号喊杀把嗓子都喊差不多了,反正我自己听着全是破音还荒腔走板,到了高音的时候只能是恬不知耻地来了个夹板音,半真半假地混过去了事。 然后团头就说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买几盒磁带听听,然后老尚你给做个任务简报。 指导员就和我们说:“你们三个屌毛兵仔细听着,这次我们要配合某个部门搞个抓捕行动,由于你们都是生面孔,而且对方部门要求得很急,所以你们三个准备准备就上吧!” 套用一句东北话说,我当时感觉就是脑瓜造直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们好像是陆军吧?什么时候陆军特种部队的还闹这么些妖精了? 反正就稀里糊涂的,先从旷明手里抓了一大堆磁带猛听,然后就一天时间,要学会至少三十首最近流行的歌。 江宽那巨孙子的倒是简单。反正训练那么残酷,早就把他那韧带什么的拉得松得不行,现在别说是扭腰扭成大麻花,就是拧成三节来个芙蓉式的s造型,那也一点问题没有。 就是苦了杨可。满手的老茧,你现在就是拿着个大锯给他锯二胡,他也感觉不出大锯上面的颤动,就别说弓弦了。所以说杨可这哥们也是猛人。硬是从枪械库房弄了几张砂纸,硬把手上老茧给磨了,然后一天之内那《洪湖人民的心愿》再次叫我浑身难受,真想抓那小子使劲砸几个回合。 然后旷明哥哥就带着我们上了车,然后上了飞机,然后就到了个宾馆里面先去看场地。一看那场子,我就知道干嘛叫我们几个没见过血的生手帮忙,而且还专门挑几个玩过文艺的了。 那是个巨大的歌厅,而且舞台是个反过来的弧形,正好把三个贵宾座笼罩在中间。那贵宾座后面还挺有闲情雅致地弄了个三米宽的水池子,只有左右两侧有两条通道连接着座位。 这要是想抓的人正好坐在贵宾座,而且包下了三个贵宾座,估计瞬间抓捕就很为难了。最合适出手抓捕的就是站在台口上卖唱的我们,反正一个箭步就能到位,距离太短那被抓捕对象绝对地反应不过来。 然后旷明就特严肃地对我说:“你们三个轮番上。从明天晚上八点开始你们轮流上去表演,只要是看见贵宾座后面红光一闪,然后会有三十秒的空档,灯光全灭你们就上去动手抓人,抓捕目标从舞台的后面带走,目标就是这个胖子。” 就给了我们一张照片,上面那胖子一头地卷发,怎么看都不是中国人。从外表、衣服上看来,倒是很有点子阿啥子汗人的感觉。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路了,居然就很酷地来了一句,说:“老大我知道了你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旷明就现场一个趔趄说:“你疯了?没听见是抓捕么,要是想要死的还用得着你们几个屌毛来显摆?”想想也是! 某某部门那么多高人,随便一划拉就是一帮子牛人,神枪手是吃素的啊还轮得到我们? 五米之内别说是我们这种屌毛,那就是随便找个穿过马甲的屌毛来那也是…… 然后旷明那哥哥还很郑重地交代了一句:“悄悄地抓捕,打枪的不要。最好就是抓完了歌厅里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第15颗这条大鱼到手了 要说某某部门的办事效率就是叫人惊叹。 下午四点,我们三个全套行头就送到宾馆里面来了,还是专门加料制作的。 我的装备是一身上下全是金属装饰的牛仔马甲,外带一双加装了钢尖的靴子,还有一双加装了点子华丽装饰的格斗手套。 江宽是一套大号的蝙蝠衫,然后是紧身裤子、薄底快靴、还有四个戒指而且是全钢的戒指,砸谁身上谁都能当场喷红。 杨可就惨点。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外带着一条带话筒套的腰带。然后就是一把崭新的二胡,不过分量的确是重了点子,简单地说整个就是个大锤。 三个人都弄了一头假发,身上还都带着街头斗殴的极品梦幻装备。 可就是没枪。 然后旷明很牛b地递给我们一人一副墨镜,说:“你们戴上去厕所关上门关上灯试试效果,这是新装备你们先适应一下子。 看看那墨镜就都知道是夜视装备,可我当时就没懂这装备怎么就能在有光的状态下是墨镜的功能,而没光了又能产生夜视效果? 顾不上闹清楚那墨镜的工作原理,反正是天一黑我们就换上行头蹿那歌厅里面开始候着了。 第18章 反正当时我还觉着自己挺能未雨绸缪,挺能料敌先机。我脑子里面就转悠着怎么和那些个后台工作人员,演职人员套近乎掩藏形迹,到时候好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击必抓、我抓了就走! 结果一到后台我差点没吐血! 我看见旷明哥哥穿着一身灯光师的马甲早早地就站在一排子灯后面,正拿着追光灯使劲照着台上唱歌那妹妹的屁股。我看见一排几个老兵哥哥穿着歌厅工作人员的马甲,彬彬有礼、一本正经很专业地在舞台两侧伺候! 我甚至看见白天给我们送装备的那某某部门的人,扒了白天那身送盒饭的马甲,换了身西装人模狗样地拿着个本子来回吆喝,那意思他就是舞台监督! 然后那台上唱歌扭屁股的妹妹下来,那充舞台监督的某某部门的人就跟不认识我们似的开始吆喝,说:“快点快点,你们这帮子走穴的跑野台子的就是差劲,还不赶紧地上你们那二胡独奏?” 然后杨可就上去了,我就看着那贵宾座位上一边三个就坐了六个满身横肉的壮汉,可中间那位子还空着没人去坐。[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当时心里就想这抓捕目标还没来,你可千万别现在来,要不等会红光一闪抓捕你的可就是杨可,那就轮不着我出手了! 好不容易,杨可吱吱嘎嘎地拉了半天算是在掌声中下来了。刚闪身进了后台,杨可那小脸上虚汗猛地就蹿出来了,一句话不说就坐在旁边喘。 这边报幕的已经说了下一个就是我上去卖唱。还吹乎我是什么去过几内亚混过索马里的摇滚明星之类的玩意,然后下面就是呼啦呼啦的掌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中了邪!反正我就那么一瞬间我就知道杨可干嘛那么喘。 我们毕竟曾经是作为文艺兵被征召的,来军队之前多少被音乐熏了那么一阵子。在听到音乐、看到了舞台的灯光,尤其是听到了掌声之后,那种沉睡在心中的感觉再次地涌了出来。尽管我们即将面对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可在音乐响起的那瞬间,我们依旧渴望着重温那被掌声和欢呼包围的感觉。就像是瑞典那国宝级别的乐队老大说过的:“我喜欢那种站在世界中心听到欢呼与掌声的感觉,即使我脚下的土地在向着地狱崩塌。” 我就把那头假发从脑袋上抓了下来砸地板上,然后跟吃了耗子药的耗子似的冲到了台上,我一把就抓过了乐队那鼓手的鼓锤,我使劲在那定音鼓上砸! 然后就朝着话筒喊了一嗓子!我不知道我那算是什么声音,反正就是狠狠地嚎叫了一嗓子。 全场都静了下来。估计当时新疆某地方那歌厅还真没见过这么放肆的歌手,大家都觉着新鲜。怎么今天来了个神经病表演,原来这抽风就是摇滚? 场子里静下来的同时,我就看见那要抓捕的胖子在几个黑客帝国造型的家伙簇拥下走进了场子里。 我开唱!可能真是冥冥中有天定吧。 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就选了一首黑豹乐队的《别去糟蹋》作为开场曲。 没有寂静的日子寂静的夜 人们的神色显得紧张 手中紧紧握着枪 起伏的胸膛 眼中是绝望的目光 没有欢笑的脸庞和平的景象 战火把人们推向四方 一切破碎的梦想破灭的希望 人已是如此地疯狂 别去糟蹋他们的家 你别去枪杀那些无知的娃娃 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话 有谁能够去做出回答 没有安睡的地方四处躲藏[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善良的人们又有怎样 往日自己的故乡和平的天堂 如今却是如此地凄凉 放下你手中枪睁眼去望一望 你面前是人类生存的故乡 放下你手中枪去想一想[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如果是你又会怎样? 说起来,歌手真的容易被自己的内心思维打动,更容易被现场观众赐予的感觉所打动! 我当时看着满场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男男女女、恩恩爱爱,我就觉着好好日子过着不好么?怎么就有人喜欢作奸犯科不劳而获的,你就不知道能每天回家陪着家里老爹老娘兄弟姐妹,那真就是天下最叫人满足的享受么? 反正当时我就觉着我自己从来没对自己唱的歌这么满意过。要是现在黑豹那几个大爷来了的话,没准我真有胆子上去说哥们你们还招人么,你看看我唱得比你们主唱都好,你是不是换个主唱…… 唱完了,那胖子也在中间那贵宾座上坐好了,而且又来了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一脸谄媚笑容坐到了他旁边,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然后我就一只眼睛看着那胖子,一只眼睛等着那股随时可能出现的红光,我自己感觉话筒都快叫我捏扁了! 猛不盯的,就看见那瘦子伸手掏了几张钞票出来揉一团就砸我脚下了,说给大爷来个小曲就唱个小寡妇上坟。 我当时那个气啊…… 小寡妇上坟?我上你老母的坟!老子堂堂陆军特种部队军人,老子为了任务卖艺我都觉着紧张得浑身难受了,你还来敢来消遣老子? 气归气,我轻重还是知道的,任务第一!我就笑嘻嘻地捡起那一团钱,我点头哈腰地说:“多谢多谢老板打赏,小寡妇上坟我不会要不给您献上一首摇滚的黑豹唱的那首——您别伤害俺的心?” 那瘦子就哼哼唧唧说:“行啊行啊,你们这小地方估计也不懂这么高雅的艺术,你将就着唱吧!” 我就唱,满肚子火气的可脸上还是一脸陶醉地就唱。要不怎么说音乐没国界,反正唱好了就行呢,反正一曲唱完那胖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就哈哈大笑着朝着那瘦子比划。 然后那瘦子就又扔了一团钞票上来,说:“上面那小子你下来,这位叫什么什么鸡巴的大爷说赏你酒。” 我就放下话筒走过去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那杯子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酒,就说:“谢谢谢谢多谢老板打赏了,下面我一定好好给您献歌,你想听啥我唱啥。” 一仰脖子灌下去那一杯子酒,我刚好放下杯子,心里还琢磨我现在站着的位置要是出手的话绝对是最佳机会…… 红光一闪!灯灭了! 我眼前就猛地一暗,最多就是一秒钟时间不到,我就看见那胖子一张大绿脸就在我跟前。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眼睛里都是迷茫、迷惑、迷糊。 我就出手了。 一点没客气就一个小拳砸在那胖子的喉结上就听见那胖子吭哧了一声软呼呼地就朝下出溜。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估计是那瘦子叫我唱小寡妇上坟让我心里有火气吧,我顺手就一摆拳砸那瘦子脑袋上了。[isuu.] 当时我一拳能砸裂开一堵老红砖砌成的砖墙,我估计那胖子喉结绝对没砖墙硬,那瘦子的下巴估计更加够戗,我就拖着那胖子后退。 后面旷明哥哥还有几个在后台的老兵哥哥们都上来了,悄无声息地提起那胖子就撤,从后台小门出去就是撒腿狂奔,然后外面几辆车都是打着火了在等着,接了那胖子就一溜烟蹿出去了。 然后我们也撤,歌厅里面好像是有人在喊,说是电路短路已经处理好了,没大事大家继续娱乐继续玩,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们的车在飞奔,车窗都是用黑色窗帘遮着的,我看不见外面,可凭感觉我知道是在朝着市区外面狂飚。 车上有两个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级别的人在,也没避讳我们就开始突击审讯。 旷明哥哥两个嘴巴下去,那叫什么什么鸡巴的胖子就醒了,然后就想挣扎就扯着嗓子喊说:“我是那阿什么汗的公民,我抗议你们非法逮捕!” 我还想挥手叫那家伙闭嘴呢,那某某部门的大爷就笑眯眯地一挥手说:“小兄弟你别动手,咱们是求财又不是求气,出门在外的赚钱就行了不要杀生嘛!” 啊?我怎么听着这好像是抢劫的那些个家伙才用这套台词啊?[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那某某部门的大爷,您是不是晚上在这车里待时间长了一氧化碳中毒,脑子不怎么清醒了? 可一转眼我就明白过来了,反正某某部门挺神秘的,出手也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我跟着他们我干活就是了,嘴巴耳朵最好都闭上。 套用赵本山赵老师小品里面一句台词,就我这个智商我估计是看不懂手表咧…… 那什么什么鸡巴的听见那大爷这么一说,嘴巴就闭上了,可眼睛就是咕噜噜地转圈,那意思他也明白那大爷是扯淡,可那家伙居然就顺着杆子朝下滑,就说:“我是正当商人你们不要伤害我,我叫人给你们送钱就是。” 那大爷就笑了,说:“我们不要钱,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你要是痛快交出来那你还能坐牢,然后也许还有个释放的机会,你要是不交出来,那我们可就是绑匪,而且我们撕票那可是相当地利索,不信我撕你一个试试?” 那胖子就使劲摇头,说:“不行不行,交出来我是个死,不交出来也是个死,我就是不交!” 那两位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就笑笑转过脸去了。 然后我就看见我们一排的李老大笑眯眯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几根银针。 第19章 我就知道那胖子死定了。 李老大是云南人而且是佤族人。祖辈就是在思茅地区行医,一根银针活人无数,在当地可算是活华佗的地位。 佤族当年有猎人头的习俗,而且喜欢砍了有大胡子的人头放在水稻田里面祭祀。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了猎个合适的人头,佤族的兄弟干脆地摸到了境外,一家伙砍下了十几个鬼子的人头,其中居然还有个鬼子中佐,吓得一夜之间小鬼子纷纷抓着刺刀剃胡子,那是打死也不敢留毛了。 能够得到这样悍猛的佤族汉子们的一致尊重,除了医术高明医德地道以外,李家一手家传的飞针那也是出类拔萃指哪打哪,尤其是打穴位更加是绝活里面的绝活! 我们训练的时候伤着了筋骨,都是李老大一针下去再推拿几下子立刻就好了个八九不离十,可反过来李老大折腾人,那水准也是一流的啊…… 估计那胖子是不知道中国针灸的厉害,看着李老大一针扎下去居然还不躲不闪,可等李老大轻轻地一转那银针,那胖子嗷地一声怪叫,差点子就连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还没等李老大来第二下,那胖子就喊了,说:“我招了我招了,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东西就藏在城外的一个饲料加工厂里面。” 看到那某某部门的叔叔大爷都点头,李老大就收起了银针,脸上还是一脸的意犹未尽,看那意思好像是希望那胖子别这么快招了,好有机会多练练手。 车子就朝着那饲料加工厂飞奔,可我就觉着我全身都是冷汗。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出任务。只打了两拳,而且其中一拳还是我泄私愤的,从头到尾无惊无险,可我还是满身大汗喉咙发干就觉着浑身肌肉哆嗦。 然后旷明哥哥就给我一根烟,啥话也没说,就是捏捏我脖子后面那肌肉。 我就慢慢不哆嗦了。我知道,我的老兵哥哥们在后面看着我呢。 天塌下来,老兵哥哥们会跟我一起扛着! 第16颗中国人,就得有点子精神 想说说军队里面的赏。 立功受奖之类的,那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也忘记了具体的规条,胡扯起来也没意思。 有那么一种赏,我觉得那就是上级对你肯定的另外一种模式,一种不得已之下的模式。 比方说我们指导员。 当年在越战战场上指导员真是悍猛到了极点。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指导员眼神太好了,反正指导员领着一群老兵哥哥们愣是一路冲杀,云山雾罩地就看到了河内的城墙。 然后是依令撤回,路上刚好撞见了越军的一个满编团,估计是没见识过中国军人打仗的威风,还想着一个满编团吃掉半个连不算什么大事,想拣点子便宜。 指导员就是领着那群老兵哥哥一路冲杀过来,去了多少人回来多少人,毛都没掉一根。 可是么……反正有的时候,总会有些个面子上面的规条,大局上面的考虑。反正指导员报功是没指望了然后据说…… 看清楚啊!是据说,当年许将军就抓了半瓶子自己喝剩下的茅台说——这样的兵才他娘的是老子的兵!不能记功是吧?老子赏!赏酒! 要说半瓶子酒,还是人家喝剩下的,拿到桌面上说起来还真是没法子算什么奖赏。 可兵们就吃这一套。还有一种赏!那估计就是当兵的人共同承认的一种荣耀了。 当时比我晚一年的兵里面有个叫莫春风的,就是个典型的范例。 那哥们是新疆兵,个头不算是太大,而且长相是比较地特别,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就是个会说话的操行,而且那眼睫毛足足一厘米长短,还微微地上翘。 这眼睛要是长在了哪个女孩子脸上,那绝对就是一眼过去电趴下一个排的造型啊! 可长在了莫春风的脸上,就有点子委屈了那双眼睛了,而且还让莫春风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腼腆感觉。 莫春风是炊事班的兵,每天起五更睡半夜地招呼着兄弟们的吃饭大计,尤其是莫春风的舅舅,是个国家级厨师,那是家传的厨师手艺。大锅菜都叫莫春风熬成了国宴的标准。 人还特厚道勤快。我不知道别的部队是不是有这么个传统,反正我们那部队里面炊事班的炊爷是不打扫厕所的,而且细小工作基本上是不找炊爷们去做。 人家够辛苦的了,再说为了食品卫生,那也不能叫炊爷们一个个满身是灰土吧? 可莫春风就不这样。 人家半夜起来看火的时候,顺手就把厕所给打扫了。而且还是轻手轻脚的,连哨兵都没发觉。到了早上揉面蒸馒头,弄完了人家还抽空抓个扫帚划拉几下子操场。 两年时间,莫春风就是这么干的,一天都没拉下。 大家慢慢地也就都知道了莫春风这兄弟实在厚道,连指导员都说这是个好兵! 就想着给莫春风整材料上报个学雷锋标兵。 估计着材料上去了,而且批下来的可能是相当地大,大家就起哄叫莫春风请客吃东西,莫春风就笑,挺斯文地就说:“行啊各位哥哥你们是瞧得起我,那我就请客好了。” 就请我们吃了一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炊事班班长上库房砍了一条猪腿大家火炉子上面烧烤了吃。 不就是图个热闹么? 可吃完了没几天,指导员回来了就是一脸的积雨云,然后就把自己关房子里拍着桌子骂娘,然后就传出消息说莫春风那学雷锋标兵没了! 我就说军队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时候真就是有那么几个小舅子衙内之类的人物,自己没真本事还祸害兄弟们。 有那么个衙内想要直接提干,正好需要这么个由头,加上几个脑子里头筋不正的官们一通忽悠造了一堆的材料,活活就把莫春风的学雷锋标兵给顶了。 莫春风估计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而且莫春风听了这消息之后显得相当地平静,厕所照旧扫操场也照旧扫。兄弟们就替莫春风憋屈,就鼓捣着想要上告。 我一辈子都记得莫春风走进我们房间的样子。 那兄弟就站在房门口看着我们几个打着手电写信,说:“哥哥们你们别替我憋屈了也别告。我扫厕所扫地我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学雷锋,我们家养了好几头奶牛,我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扫地清理牛粪的。我做习惯了,觉着这就是弄干净了环境好叫自己觉着舒服点,我真没想过学雷锋。” 莫春风的脸上,真就是那种平静正常到了极点的神情。 退役后有一次战友们聊天,有还在部队服役的战友就说起了莫春风,还说莫春风退役的前一天晚上,老兵们把他按到了房子里,几个会做饭的老兵就给他做了顿饭,看着他吃完。 莫春风做了几年的饭了,别人替他做饭他等着吃的机会不多,这小子就都吃了。 早上四点,莫春风上车离开部队之前的四个小时,他最后一次清扫了营区的厕所,就摘下了领花、帽徽、军衔然后就走了。 这都过去了将近十年了,莫春风这个名字还在我们部队里流传着! 我觉着,这种长存在人心中的嘉奖赞许,比什么都来得值!至于什么军功章之类的,在我个人眼里看来,还不如我上面的主官拍着我肩膀赏一杯酒呢。 当然了还有个前提条件。那主官是我们真正佩服的人! 反正我们回去了没多久,那天就看见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呼啦拉杀到了连部,然后指导员就出来,然后文书李军就过来说:“旷明、光头、江宽、杨可你们几个换上身衣服跟指导员走。” 赶紧地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上了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就直接杀奔机关食堂。 还没下车,我就看见个我绝对没想到的人——我们团头和参座正站在机关食堂门口,和那挨了我一摆拳的瘦子笑嘻嘻地说话呢。 当时我那心啊……真是凉哇哇地直接就免去了猜疑忐忑的感觉,扑通一声大头朝下就掉到了冬天的大水洼子里!就赶紧下车立正敬礼,然后团头就笑嘻嘻地一摆手说:“进去说话,咱们边吃边说。” 这里多说一句吧。 部队的机关食堂里面,你要说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是几级厨师的标准,那肯定是扯淡。但你要说两个里头抓一个,那至少能抓出一堆二级、三级的厨师来。 反正我看见那一桌子菜,我立刻就忘记了那瘦子还在笑嘻嘻地看着我,就觉着嘴巴里面哗啦啦黄河决堤、呼隆隆冰山见太阳地就闹了水灾。 我馋啊! 十个月的集训营,再加上转场后的一段时间,吃饭是绝对管饱。可这么丰盛的菜,还真是没见几回。而且那菜根本就是大宾馆的厨师才能做出来的,雕龙刻凤煎炒烹炸烤那真是…… 就盼着团头一句话,说开动我能立刻蹿桌子上面吃去。 再看看江宽、杨可那也是喉结像打桩似的上下忽悠,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整个就是饿牢里出来的饿鬼。 还得说我旷明哥哥是天子脚下生军人世家长的,而且也是见过血玩过命,论素质上面主官见了就能喜欢得不行的人物,这场面估计是见多了。 脸上是没动静就嗓子眼里面嗯哼了那么一声,那意思是说你们三个新兵蛋子就别丢人现眼了!我们三个就老实了,个顶个儿地站得笔直,而且绝对地目不斜视,其实说实话,你再叫我看看那菜我真就扑上去了…… 然后团头、参座拉着那瘦子坐下就朝着我们几个说:“老尚、小旷、还有你们几个新兵蛋子坐下说话。 第20章 要不说军队里面注重实力呢?” 我就看见指导员军装一脱大马金刀地就坐下了,然后自己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口倒嗓子里面去,这才转头朝着团头说:“这酒不错,是不是你老家带来的?” 团头就点头说:“就是就是,老尚你他娘的嘴巴真是刁毒,一口下去就能尝出来!” 然后大家落座,那瘦子就看着我嘻嘻哈哈地笑,说看不出来这个光头兵还真是有那么几把刷子,小曲唱得真是不赖,手上功夫也还算地道,那一拳打得好打得妙! 我当时就觉着脸上发烧。我就是个死人我也回过味来了啊。 那么严密的抓捕,没有内应怎么知道抓捕目标什么时候出现、身边多少护卫、哪里动手最好等等,等等? 这瘦子绝对就是内应!那小寡妇上坟绝对就是这瘦子想要制造机会,叫我能靠近那要抓捕的胖子。只是没想到那胖子自己找死,歪打正着地还叫我过去喝酒。 可我还……我就红着脸站起来,说:“首长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是一时鬼迷心窍,我那是没集体观念个人利益思想严重,我那是社会主义绊脚石的行为!” 然后那瘦子就笑。还有团头、还有参座、还有指导员,就连旷明那哥哥也是呲牙咧嘴地笑。 然后团头使了个眼色,旷明哥哥就抓了个大杯子倒了一杯子酒递给我。 团头就说这次行动:“你个光头新兵蛋子表现不错。不过这点子事情也不能给你记功嘉奖,因为实在不算是什么鸟事,今天就赏你一杯酒以后再接再厉!这位也算是你们前辈了,你个新兵蛋子你先敬杯酒!” 我就喝。当时真是想不起什么场面话说句道歉之类的,更加没指望什么记功嘉奖,反正就是觉着脸发烧,心里头别扭,还有几分美滋滋的,团头赏酒也算是给个新兵蛋子莫大荣誉了,就一口把那杯子酒倒嗓子里了。 那瘦子就说:“好!有老尚的风范,不愧是老尚打砸调教出来的兵,能打也能喝。” 指导员连眼皮子都没抬,就伸着筷子夹菜端着杯子喝酒,就说:“你他娘的少埋汰我,你当你是什么好鸟?当年你没去某某部门的时候,跟老子在培训班抢酒喝,你忘了个球了?” 那瘦子也吃菜喝酒就说:“你他娘的别忘了!当年你说的,老子要是活着回来了,你就请老子喝酒的,你还欠老子一顿酒呢?今天这顿不算,下次你还是要请!” 我就惊了! 闹了半天,这瘦子也是个尸山血河中杀出来的猛人啊! 就这种人,别说是我这样的才操练了几天的生瓜蛋子,就算是旷明哥哥这样见过血玩过命的人也不可能轻易地说打就打了吧? 就是这号战将,那就是蒙上他的眼睛,他也能知道危险从什么地方来。而且这号战将,铁定知道一个经过训练的特种部队的士兵出手有多重多狠! 他知道一旦闪躲或是反击,我一个新兵蛋子搞不好就会乱了手脚,没准抓捕就会出纰漏!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挨了我一拳! 一个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论年纪是我叔叔辈的老兵,一个对格斗常识、攻击防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兵,就这么硬扛住了自己的防御反抗的本能,挨了一个不懂事的新兵蛋子一拳! 连闪躲的动作都没有! 我记得退役后有一次出去喝酒。酒桌上有个鸡巴操蛋的东西从生理学的角度上很冷静地分析后说,邱少云被火活活烧死也不动一下,那是因为什么什么肌肉什么什么神经被火烧麻痹了想动也没法子动,不是主观意识精神力量的作用。 我当时上去就是一顿暴打,五六个哥们儿拦都拦不住,活活看着那鸡巴玩意被我打得喊救命,到最后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娘西皮的,念了几天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就见过为了任务不要自己小命的人! 都是大活人爹生父母养的,谁都知道挨打会疼,枪子打上就能要命,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爷们儿拿着胸口朝枪子刺刀上冲?那是靠着一种精神。 中国人,就是靠着这种精神,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屹立了五千年。而且还会在这种精神的支撑下继续屹立不倒! 酒喝完了,那位某某部门的老大足足两斤多白酒下去依旧是神采奕奕,思维敏捷,行动迅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个无影无踪。 而我们几个在回到了连队之后,这名声也就一下子出去了。 怎么说,一个新兵蛋子被叫到团座那里胡吃海塞了一顿,这在同年兵里面也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我那光头的绰号,也就比较地响亮了。 自然,我也就算是跨进了精锐屌毛的行列中。 第17颗一百三十一个兄弟在看着你们 要说这军队里面的日子,有时候还真是有那么点子枯燥。 铁打的营盘,那自然就是铁打的军规条令。穿上那身马甲之后的生活训练就成了极其有规律的事情了。 我听说现在网游能叫孩子上瘾,不少专家还琢磨着怎么叫孩子戒断网瘾? 其实我觉着挺简单的。 你就叫那孩子进个游戏的界面,然后登陆账号、退出账号就反复,这么折腾一个月,我估计那孩子这辈子看见网游就能喷血。 我们当时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了。 摸爬滚打之类的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训练下去就是为了精益求精,而且都知道关键时刻谁熟练谁手脚快那么一秒半秒的,那谁就是胜利者!准确地说,谁活着的几率就能大很多。 可都是十几二十的大小伙子啊,就算是一天训练下来累得都想爬了,脑子里面还是活络的都想着怎么出点子妖精事情叫大家伙乐一乐。 有个周末的晚上,照旧是晚点名后,大家准备着两个小时后熄灯睡觉,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凑过来了说:“光头光头,你知道不今天晚上陆军运输团那边有个舞会!”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班的兄弟们全都眼睛发绿地凑过来了,舞会?那是不是说就会出现某些个异性生物? 江宽那孙子就一脸的包打听德行,猛点头说:“是啊是啊!据说是军民联欢,是附近一个学校的老师过来,大家要不要过去开开眼?” 要说没穿马甲的时候,舞厅歌厅是我最不乐意去的地方了。 我天天就是在那里面赚钱吃饭,对于人家那是娱乐,对于我那是上班啊…… 可是这马甲一穿,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子时间没怎么见过异性了。而且听音乐都是那些个军歌,我还真是有点子想念那些地方上的音乐,想念那些个霓虹灯闪动的场合了。 我就说那行,大家就去看看,反正熄灯前回来就是了,咱们悄悄地过去悄悄地回来就是! 大家就说好,就从自己行李里面翻了几件便装换上了。就一个接一个地从窗户里面蹿出去了,直奔陆军运输团。 其实我们和陆军运输团就是一墙之隔,毕竟大家都是穿马甲的爷们,聚集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而且防御起来也省点子力气不是? 蹿到了那围墙下面,几个兄弟可就有点子傻眼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那原本只有三米不到的土墙上面居然就挂上了一层铁丝网,而且还是带着倒刺的那种,根本就没法子爬过去! 这要是作战的时候我们上去多用匕首一划拉就能解决问题,可为了去跳舞,准确地说为了去看看异性,我们就动这个手脚? 怎么说也不合适吧?这时候江宽那孙子就四处打量,猛地就说兄弟们没关系,你们看那边有个豁口,我们蹿过去就是了! 大家转头一看,还真是有那么个地方的土墙坍塌了一点子,正好就露出了个七十公分见方的缺口。 爬是万万不可能了,就那么大的缺口爬过去铁定就是一身的灰土,那还去跳什么舞啊?可我们都是操练得差不多的人了,我们跑战术的时候,那腾空穿越狭小入口都是练得出类拔萃的,今天我们就算是用上了! 那就蹿过去吧? 大家就排成了一路,江宽那孙子第一个起步,大家一溜助跑就蹿过去了。一个个身轻如燕,那都是挥挥手不沾染一丝的尘土。 蹿了三个兄弟过去,第四个兄弟落地的声音刚刚响起,猛地就喊了一嗓子说:“小心!有埋伏!” 啊? 我们都知道围墙那边就是陆军运输团的油料库,以前就有人想炸油料库的地下油管,幸好那群孙子智商不高炸错了地方。 看这意思,那帮孙子今天是蹿到了油料库里面了? 我都没多想,一把就拉住了杨可,说赶紧回去报信,陆军运输团油料库有人潜入了,赶紧调兄弟们来! 我就蹿过去了,后面的兄弟也都跟着蹿! 我的兄弟在墙那边呢,肯定都和他们遭遇上了。说不定都死掐开了,我虽然什么家伙都没带,可我胆子还在,我拳头还在,我今天就他娘的和这帮孙子死掐了! 一落地,我二话不说就是个翻滚,站起身就是个准备格斗的架势。就打算朝上扑,可还没等我扑呢,人家把强光手电就打开了,还一个劲地笑说:“嘿嘿嘿嘿,你们这帮子屌毛素质不错啊?就这么个豁口,你们一晚上这都蹿过来十几个了,还个个都是标准的战术动作过来的!来蹲下吧?等会一起送你们回去!” 我借着那战术手电的光一看,知道坏菜了!警备司令部的宪兵纠察啊!人家早就在这地方等着了!得了,回去之后指导员那臭骂是少不了了,估计今晚就睡禁闭室里面了! 第21章 其实说起来,我们操蛋归操蛋,但大部分的时间里还算是恪守军规的。可天天地这么循环操练下来,这人怎么也都有着点子松懈的意思了! 要说这老兵真是牛b,尤其是那些个带了多少年兵的部队基层主官更是牛b! 估计是察觉到了我们骨头有点子轻了,思想有点子活动了,团头就说咱们弄个革命历史教育吧,咱们整个五十公里奔袭!那是要人命的五十公里奔袭啊! 全副武装弹夹里全是空包弹,手榴弹也有,不过就是一炸一团子纸片漫天飞的那种。然后就是团头、参座坐着迷彩小吉普一溜烟地先冲出去了,然后指导员下口令开跑。 大家伙就蹿出去了。 说起来,经过了集训营里头那样的操练,全副武装蹿个五十公里路还真是不算什么难事。尤其是新疆那地方的地形起伏不是很大,平时上坡下坡的根本没感觉,对我们来说就更是小菜了。 晃悠了十公里,就看见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停在一大片沙枣丛骆驼刺旁边,然后是两个参谋戴着值勤的红袖章,一个劲地比划说:“兄弟们这边这边!” 哪边啊? 前头也没路啊?就是一大片至少三四公里的沙枣丛骆驼刺密密麻麻地霸占了一块地面而已啊?就别说是人了,连骆驼都不敢走进去晃悠的! 新疆的朋友,能不能帮忙解释一下什么是沙枣丛骆驼刺?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 狼牙棒大家都知道吧?你就想象着满地都是小小的灌木枝桠,然后那枝桠上全是中指那么长短的尖刺,矮的差不多齐膝盖,高的差不多过头顶,简单地说就是一片狼牙棒阵! 我的个团头啊! 您老要练兵,要弄个革命历史教育,您也不是这么忽悠人玩的吧?虽说我们都穿着冬天的军装,而且都是比较特殊的那种防刮防划的面料制作的,可我们的巴掌脸蛋还都在外面露着呢? 没法子啊!军令如山!就横着肩膀撞进了那团沙枣丛骆驼刺! 后来看过个电影说是少林寺十八铜人阵法,没点子功夫的走进去就能给活活打死在里面。我想着当年要是把这沙枣丛骆驼刺的搬运到少林寺去和那十八铜人配合到一块,我估计着那些武僧能更加难受个几分。 看着树枝不着力轻轻一推就能搡开,可等你一松手那柔韧性能极好的小树枝它就能刷拉一声带着股小风狠狠抽回来,上面那一指来长短的尖锐树刺,就能噗哧一声扎到了人的肉里。 我就听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地从喉咙里面闷哼,还有低低的骂娘的声音。可动作还是飞快飞快的,也就是半个小时,大多数人马都挤出了那片沙枣丛骆驼刺。 满手满脸都是血印子,可兄弟们都冲过来了!团头就那么看着,脸上没一点表情,我还看到指导员还有旷明哥哥他们也都是这个德行,可脸上也是一点表情没有! 团头就说继续跑,咱们朝前三公里转过那个坡然后直线突袭! 就再跑!三公里一跑完了转过了那个挡住视线的坡,前面几个兄弟都停下了。 前面还是没路,就是一大片水洼子上面都结冰了。 指导员没停,旷明哥哥没停,老兵哥哥们都没停,就那么扎到了水洼子里。 冰不算是很厚实,就是三五厘米的厚度,人一踩上去就碎了,下面就是齐着胸口深的水。 大家伙就没犹豫,都冲到了那冰茬子四处晃悠的水洼子里面了。 还是在若干年后,连续地看了几部战争电影,都是和小鬼子打仗的片子。我猛地就发觉了这共产党的军队里面好像是有个传统,好像是鬼子要扑上来了,阵地眼看就玄乎了,后面老乡们还没转移呢。然后那些个基层主官甚至是师、团一级的老大们,就是卡宾枪一抓站在阵地上吼一嗓子:“跟我上!”就一马当先冒火突烟地杀过去,然后就是刺刀见红! 毫无疑问的,指导员和旷明哥哥们也都继承了这个传统! 还把这个传统留给、传给了我们!刀山火海面前,跟我上! 这就是穿着我们这身马甲的人应该做的! 新疆的冬天,二百来号人马就这么趟着冰水越过了那水洼子,全身都湿透了! 上岸,团头脸上还是没表情,就是指了指我们面前的一大片开阔地——足足有两千米的开阔地。 匍匐前进!二百来号人就开始爬! 我这人不喜欢说那些个遮遮掩掩的话,当时我心里真是恨团头恨得我想打他黑枪! 撞骆驼刺、蹚冰水就差不多了吧?你还来个匍匐前进两千米? 那浸透了冰水的衣服裤子是什么分量?那零下的气温下面全身湿透匍匐前进是什么感觉? 我还看见指导员,我那敬爱的指导员就在我旁边爬着,我知道指导员腿上受过伤,我看见指导员脸上冻得发紫,而且爬一步脸上就抽搐一下子!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你他娘的坐在你那迷彩小王八上面,你不知道兄弟们遭罪么? 爬完了两千米,团头的迷彩小王八已经不见了,就看见几个参谋站在那里吆喝,说继续跑不许停,用最快的速度占领前面某某高地和敌人抢时间! 就再跑! 可心里火气就大了就恨团头恨参座恨参谋,反正没跟着我们一起遭罪的我都恨! 跑着跑着,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路了,我就朝天喊了一嗓子我操你妈的xxx! xxx,是我们团头的名字! 我这么一开张,队伍里面就都带动了,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山南海北砂口音都是问候我们团头的亲切话语,指导员旷明哥哥们拦都拦不住! 然后到了那小高地下面,大家展开了队形攻击,空包弹打得哒哒哒哒,纸手榴弹也是炸得雪花乱飞,口号倒是整齐划一,就是一句——活捉xxx! 我就是那么恨我的团头!恨得真心实意,恨得咬牙切齿! 于是我就第一个冲上了那高地的顶峰,我居然就当着团头的面喊了一嗓子活捉xxx,然后就看见团头背着一双手站在我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兄弟们就都上来了。都喘息着,有的站都站不稳了,指导员也上来了,是旷明哥哥拉着冲上来的。哪怕指导员是天下第一的猛将,年岁大了体能也不能和我们这些个生瓜蛋子二愣子们比较了。 然后团头一挥手,小高地另一面就听见汽车马达猛响。然后卡车就拉着一车车崭新的马甲上来,还有四五辆通勤车也都上来了。 就地整队换装!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脱下身上的军装的?骆驼刺划、冰水泡、匍匐磨,再加上一顿傻跑,最后还来了个攻坚演练,军装早就烂了,根本就不是脱下来的而是撕下来的。 就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迷彩马甲,还不是沙漠迷彩,是那种白乎乎的还带着青色的迷彩。后来知道那叫雪地迷彩保暖抗冻防红外,当时国内真的还很少很少。 每人还有个突击包,能防水的也是崭新的能装六十升的东西,刚好就把我们那身烂了的马甲装进去。团头就看着我们换装了之后整队,看着我们这些个新兵蛋子满眼都是敌意、都是火气地看着他。 然后团头就指了指那小高地上的一块很不起眼的石碑。 “这是当地维吾尔族老乡给我们的战士立的一块碑!里面没尸骨,只有一百三十一副领章帽徽!当年部队进藏,为了阻击一群即将追上牧民进行劫掠的匪徒,八百将士强行越过绵延三十里的骆驼刺,蹚过翻涌着冰块的狮子河,再匍匐着爬过结冰的达坂后,从七十五度坡度的山坡上滚了下去,抢在那些土匪冲过山口之前建立了阻击线!” “将近一百维吾尔族和藏族老乡、还有他们的牛羊得救了!可我们的八百将士中,有一百三十一人永远砂留在了到达阻击线之前的路上!你们说说,用一百三十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另外不到一百人的性命,合算么?值得么?” “要我说,不合算,真不合算!就是我老家那卖洋芋的老汉都知道,一百三十一个人换不到一百个人的性命,这不值!可这一百三十一个兄弟就这么做了!他们不缺心眼,他们识数,他们知道骆驼刺扎了疼、冰水泡着冷、在冰达坂上匍匐险,从那么高那么陡峭的坡滚下去是要人命的!” “可当年,那八百勇士干嘛还要这么做?干嘛要豁出命去救那些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好好想想!然后,和埋在这里的一百三十一副领章帽徽说!和这一百三十一个兄弟说!他们,在看着你们!” 第18颗这帮孙子撞枪口上了 我不知道团头折腾我们的那个五十公里奔袭之后说的话,算不算是革命历史教育,我倒是觉着那有点子战前动员的意思! 反正回了营地没几天,几十辆军车就停在了营地门口。然后大家一阵紧张忙碌之后,我们开始朝着喀喇昆仑山上的高原基地转场。 先不说那些个风景如画、江山壮阔的感觉之类,喀喇昆仑山首先给我们的,就是高原反应加上恶劣气候的下马威。 要说我们也算是体能超强的猛人了,平时一天两次三次五公里的还真有跑油了的兄弟一边抽烟一边跑,甚至在没主官跟着的情况下,还真是出现过跑着跑着猛地就来一嗓子摇滚的。 当然了,这个……我也不避讳,那没事边跑步边抽风唱摇滚的就是我。 可一上了高原基地,真的就不行了。就是个小小的土坡,我下去在河沟里面打了桶水然后再走上来,居然就累得两眼发花,而且喘气喘得跟风箱似的,两条腿还使劲转筋。 第22章 好不容易七弯八拐地到了高原基地,然后就是吃啥吐啥,有的兄弟头疼得满地转圈,想骂娘都没力气了。而且高原上因为气压的问题,一般一壶水烧到个六十度就开始沸腾了,而且氧气的含量是绝对不够的。 朝前说个二十年,当年的边防军里面就曾经有那么个故事,说要是能一天三顿每顿吃三个馒头,而且保证不吐的立刻就是个口头三等功。 可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人能得那个口头三等功。吃不下啊!一上高原那嘴里面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平时一口气军用牛肉罐头能塞下去三个的猛人,现在看着那罐头就能吐出来。 咬着牙使劲塞几口下去,还没等站起身子,那胃里面就开始翻江倒海,而且脑子还直晕乎,稍微活动几下,立刻就能吐个天女散花。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炊爷们的辛苦和重要了。肚子里没东西,身上就没力气,那就别说训练任务作战任务了,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那还怎么操练怎么和人死掐? 所以说部队里面炊爷能顶半个指导员的说法是绝对正确的。 那天早上刚刚起床,就听见炊爷那临时伙房里面高压锅气压的声音呲喇呲喇地直响,然后就听见炊爷老大那个广东爷们一口的鸟语吆喝说——食饭啦今朝早茶好靓啊…… 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就算是那些个吐得昏天黑地的兄弟们,都抬起头来了摇晃着朝着外面走。 然后就看见那广东炊爷一脸得意地拿着个勺子站在炊事班门口,搅和高压锅里面的东西,旁边还有几个炊爷正抬着笼屉里面都不是我们见惯的那种军用大馒头,居然就是一个个细小的饺子一样的东西? 那广东炊爷老大就笑,就说:“你们这般靓仔没吃过广东早茶吧?今天早上是皮蛋瘦肉粥还有广东虾饺,这些养胃大家多吃点!” 大家就笑了。这高原上根本就没地方补给物资,带上山来的那些个食品,全都是我们装车的,哪里来的皮蛋虾子什么的? 可一看那高压锅里面的玩意,还真是皮蛋瘦肉粥,那笼屉里面的小玩意,还真是虾饺? 那广东炊爷老大就很牛b地来了句经典格言,说:“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就叫三年不买盐,淡不死炊事员,咱多少有点子私房货,今天便宜你们了!” 我就记住了那皮蛋瘦肉粥和那广东口味的虾饺。还有那广东炊爷老大和他手下的炊爷们。 一个连队早餐吃的馒头和稀饭,手脚快些也要一个多小时,炊爷们四点多就要起来捅开炉子揉面做馒头的。 这虾饺是这么精致的点心,那需要多少时间来包? 我看着炊爷们那血红的眼睛,我就知道炊爷们一夜都没睡,就为了叫兄弟们吃上一口。 同样是有高原反应的炊爷们,是怎样一边忍着头疼恶心,一边仔仔细细地给我们做点子顺口的食物啊!就这么熬了三天,高原反应算是基本上扛过去了。 毕竟我们在山下,那疯子似的体能训练也不是白玩的,适应高原反应主要靠的就是体质,而我们的体质早就是好得不行了。 再加上炊爷们想着法子给我们弄点子顺嘴的食物,调节我们的饮食,兄弟们就飞快地适应了高原上的环境,而且肠胃也锻炼得坚强无比。我退役以后吃牛排都是三成熟,一盘子血糊糊的肉,我就那么塞肚子里面了,活活把那西餐厅里面的招待吓得直伸脖子。 我的胃是高原上锻炼出来的,能在那样的环境下面胡吃海塞,我还有什么不能吃? 尤其是吃苦! 估计上面的老大们看着我们算是恢复了那么一点了,适应训练和针对训练就开始了。 适应训练倒是好理解,反正高原上你不尽快尽量地习惯高原反应稀薄氧气,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每天别想吃别想睡,更加地别想行动自如。 这针对训练,就连我们这些个新兵蛋子都品味出来点子战火硝烟的味道了。 [手机电子书网isuu.] 近几年,也不知道是哪些脑子进水的家伙,有事没事地想着祸害中国的老百姓。今天从边境那边倒腾几把枪几斤大烟过来,明天干脆就弄个比猪八戒强不了多少的混混过来,煽动那些个比他们更没智商的人闹出点子事情,然后就拿着这些家伙闹出来的事情,心急火燎地写个什么中国人权报告埋汰中国。 总之,就是那下三滥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多说,大家伙都知道那是哪些个混账王八蛋。 早就听老兵哥哥们尤其是新疆本地的老兵说过,喀喇昆仑山里面有那么几条骆驼通道。早年间就有人冒着风雪牵着骆驼队,从新疆倒腾点子什么玩意出去,再从边境那边弄点子什么东西回来。 反正这一来一回地利润不少,尤其是那什么香什么神油的,估计更是值钱抢手,所以这几条骆驼帮踏出来的道路就没断过。 尤其是最近几年,边防武警的兄弟早就和那些个趁着大风雪蹿骆驼道偷运军火毒品的混账接触过了,抓了不少也咔嚓了不少。 可打着抓着,怎么就觉着不对劲了?有的明显的就是经过了严格军训的人马啊。 有好几次,那帮孙子看着边防武警的兄弟人少火力也不算是太强,愣就是十几个孙子一人一支ak加装了弹鼓,交替掩护着冲出了边防武警兄弟的封锁线,跑了! 我这里不是说边防武警兄弟的坏话,反正我是觉着啊,边防武警的兄弟抓个武装贩毒贩枪的那是一点问题没有,至于那些个趁机走私的更加就是边防武警兄弟的下饭菜,想咋吃咋吃!可要是对付那些个蓄意渗透边境的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家伙,边防武警的兄弟就玄了。 毕竟,职责不一样,训练的东西也就不一样!老猫抓耗子是好手,可抓野狼就欠点子火候了! 于是,就轮到我们上了,而且上之前还要换上一身马甲,就是边防武警兄弟穿着的那种。 这个,也就是那什么顾全大局之类的事情了。 适应训练还没结束,就看见指导员从帐篷里面走出来。而且满眼都是那种绿油油的光,就像是个饿鬼看见了一脸盆红烧肉朝着自己送过来,就看自己乐意不乐意吃的问题了。 打仗打油了的人啊!都是这个德行!湖南话叫蚂蟥听不得水响! 就集合简报点装备然后就是呼啦拉地拉出去了。 简报上说就是上次那几个冲过了边防武警防线的混账东西,估计是有那么几次侥幸逃脱了,那帮孙子就觉着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居然明目张胆地通过一条骆驼道牵了十几峰骆驼,三十来个人光天化日浩浩荡荡地就冲中国境内来了。 居然还不躲不闪,而且还牛b烘烘地在半道上的某个小村庄里面,补充了点子香烟、啤酒、牛羊肉,那意思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偷越过境,反倒认为自己是过境旅游,促进友好边境贸易的。 那还有什么说的?都撞到了枪口上了,而且还这么不把我们这群穿着马甲的中国爷们儿放在眼里,那就只剩下一个字了——打! 撒出去的老兵都跟了他们三天了,每天都通过电台报告那帮子家伙行进的路线速度,还有预计宿营地点,估计着后天晚上天黑之前,那帮子家伙要在一个干涸的河滩下面宿营。 那里原本就是骆驼帮最喜欢的宿营地点。有水还有点草还有一些枯干的灌木,甚至还有原来的骆驼队留下的那些病死骆驼的枯骨。烧上一堆篝火,然后人有热茶饭吃,骆驼能有新鲜草料吃,最重要的是那地方地形真是很适合作奸犯科的。 前后是两个宽敞的出入口,河道两边还都是那种光秃秃没有太多遮掩的慢坡,根本就藏不住人。最重要的是河道旁边有两个很突兀的岩石堆,只要安置上两个哨兵,周围几里地都在他们的警戒范围之内。 简单地说吧。 大部队攻击,那帮孙子只要看见了,立刻就化整为零地顺着河谷两边的慢坡一溜烟闪人。反正这骆驼道都被这群孙子走得烂熟了,顺着些小沟小坎的还真是容易叫他们溜掉。 小部队突击,这群孙子往往就是仗着火力猛,十几峰骆驼开路他们就藏在骆驼后面硬冲。 反正他们也不是贩运什么走私货物,也就是几十杆枪或者是百十斤的毒品,找个地方一藏只要是今天冲出了封锁过几天再找个机会挖出来就是。 所以指导员看了那地方的地形之后就说了一句——这他娘的地形真是要多操蛋有多操蛋,真他娘的就是专门给那些个混账东西准备的反突击阵地! 想要全歼、或者活捉那帮孙子只有一个法子——提前潜伏! 第19颗要人命的潜伏 我也就说说而已啊! 我并不泛指其他部队,我自己都是个半吊子的水准,更加没资格评论其他部队的兄弟。 我就说那潜伏,还真就不像是某些教学电影上面那些个兵们拍出来的样子。 就那种植被条件,那种山地地形,你就别说是藏一个排一个连的,你叫我们这帮子兄弟呼啦拉上千人藏进去,你就是动用热监控系统都察觉不出来。 别以为美国佬那红外线热追踪之类的能有多邪乎。隔着个墙壁就能看见人藏在什么地方,而且那狙击手还能来个隔墙狙击。 我也不说破了,反正中国军队里面,没那么多高精尖技术装备进行普遍列装,但人的脑子能够创造出来的玩意,绝对就能憋死那些个死啃书硬比技术参数的。 简单地说说吧,人体体表的温度也就是个三十来度,可我要是弄点子什么隔热的玩意穿上,反正那玩意超市里面就有得卖,而且价钱便宜,那一般的热成像根本就是摆设。 第23章 得了,又说远了。反正当时我们就是四个小组,两个抵近潜伏,两个外围策应,提前一天就开始蹿到了那位置上开始土工作业,顺带着在河谷中安置点子稀奇古怪的玩意,给那些混帐王八羔子准备晚餐消夜,而且还是加足了猛料的。 很不客气地说,我这辈子真的是恨死喀喇昆仑山上那要人命的土质了。 我接触过的土地中,湖南的土地是红土,黏黏的就像是整块的粘胶一般,挖掘起来比较费劲,但只要掌握了下手的角度和力度,挖上一条交通壕都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 新疆的农田里面,那些粉尘一般的泥土很好挖掘,就像是个斧头造型的砍土镘,一下去就是一大块泥土起来,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干农活,而是在进行泥塑之类的艺术创作。 可喀喇昆仑山上的土地,真真的就是叫人头疼啊! 薄薄的一层酥软泥土下面,是一些风化的岩石碎块,折叠式工兵锹撞上那岩石都是一溜火星,根本就没法子用力,而且用尽全力也只能刨动一点点碎石。 再加上常年的冰冻,那种永冻层的土质就像是钢筋混凝土的材质一般,活生生的能叫人挖得满身大汗可就是看不到成效。 五个小时,别说是一个隐蔽性能极好的单兵掩体,我就连个鸡窝都没刨出来!工兵锹上的绿色油漆已经磨得一点不剩,而且双手都已经打泡了。 然后指导员过来看看,说这个不行,这个别说是藏人了就是藏个鸡巴都他娘的费劲,咱们得另外想法子。然后就看见旷明哥哥眼珠子乱转,然后就很不怀好意地看看天再看着我,说我有法子了,不过得光头出把子力气。我当时就是八个响亮到了极点的喷嚏!我就说啊,这被人暗地里算计了就打喷嚏,这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我看着旷明哥哥那眼神我发冷啊!我不打喷嚏我行么?这说行军打仗,不是光靠着个血气之勇就能成事的!还要动脑子! 古时候那狗头军师摇晃几下子鹅毛扇,然后就能想出个缺德主意,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那是绝对有依据的。 我就看着我们旷明旷大军师眼珠子乱转,很不怀好意地指点着几个适合进行近距离突击的位置,和指导员嘀嘀咕咕然后就不停地指点着我,然后指导员就抬眼看看天就有点子犹豫的神色。 我就上去问:“指导员咱们是怎么个意思?这是打算用三十六计里面哪一计啊?就我这个身体条件战术素质,我觉着咱们最多就是用个壮士断臂英勇就义永垂不朽之类的……” 指导员就骂说:“你个新兵蛋子,你他娘的说的都是什么鸡巴玩意。三十六计里面有永垂不朽这一计我怎么不知道?” 旷明哥哥就指着天色说:“看着这个天色今天晚上绝对是大雪,而且黄昏之前就能开始下雪。既然地面挖不动了,咱们索性就来个雪地潜伏,大家扛一天一夜,等到那帮孙子过来宿营打死都想不到这么大的雪里面,居然还能有活人!” 我就浑身猛一哆嗦!雪地潜伏,这以前就训练过。当时是全套的保暖设备加上潜伏的时间还不算是太长,兄弟们虽说冻得够戗可都熬过去,最多就是出现几个冻伤了鼻子耳朵的,也还都能在瞬间发起攻击,来个标准的一击必杀! 可今天这架势,那可就不是简单的潜伏可以解决的了。 那些个偷越过境的孙子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都是很有点子战术素质作战经验的老油子了。要是明天天亮的时候再钻进雪堆里潜伏,就算是善后伪装做得再好,恐怕也保不准叫那帮孙子看出点子端倪。 到时候别说是全歼了,没准还能叫那帮孙子逃跑之前,顺手再绕进去我们几个兄弟。 可要是今天就趴在地上等着被雪盖住,活活地冻一天一夜不说,但是那前面几个小时不能活动,保持姿势让雪很自然地覆盖在身体上,这可就真是有点子为难了。 虽说新疆的鹅毛大雪一个小时就能覆盖地面上所有的地方,但在这种两面来风的河谷中,恐怕没四五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指望那雪盖住身子! 旷明哥哥看着我那眼神里面那么镇定自若,是不是想出了解决这事情的法子了?可旷明哥哥你看着我干嘛啊?我又不能喷雪? 就看着指导员看看天色猛地就咬咬牙说:“行!光头你小子块头最大,你就在那几个潜伏地点趴下就是,我们先造个雪壳子到时候就免得兄弟们遭罪了,长时间不动弹还真是容易引起攻击的时候动作不谐调,还容易造成冻伤。你小子就委屈一下吧!” 我就开始有点子明白了! 若干年后,我看见电视上面有大部队在东北某地练兵,就看见有侦察兵三两下拉开个带着雪地迷彩的支架扔地上,用工兵锹铲点子雪覆盖上就是个雪地单兵潜伏掩体。 我当时心里是既羡慕又难过。羡慕是说我们当年咱们就没那么省心省事的玩意?就靠着大家群策群力开动脑筋土法上马咱们也要干成事情。 难过的就是,如果我们当年有那装备,我们那一次就不会是惨胜的局面,我的罗汉兄弟就不会死,还会挺着个大肚子哈哈嘿嘿地从我碗里抢肥肉吃。 罗汉兄弟,我学会做红烧肉了!就是你说的那种五花三层的好肉,赤酱浓淋地熬上一锅入口即化、配上两个大白馒头一碗鸡蛋汤,那就是神仙都馋。 兄弟,这么多年了!你那里,有红烧肉吃么?就说说我罗汉兄弟吧。 那是个山东汉子。个头比我稍微矮那么一点点,满脸的小肥肉,还有着点子小肚腩,当时集训营那么残酷的训练,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可就是那小肚腩下不去。 他还特爱吃肥肉,每次改善伙食,炊事班长看见罗汉都笑,就说:“你小子有口福了,今天吃红烧肉我给你留了碗最肥的,你小子赶紧来趁热吃。” 罗汉就笑说着:“谢谢班长谢谢班长”,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炊事班的灶台后面。两个雪白的大馒头,一碗红烧肉外带一碗鸡蛋汤,吃得满嘴流油,然后炊事班长就哈哈哈乐,罗汉也嘿嘿嘿地笑。 本来罗汉就姓罗,还笑口常开外带着小肚腩,更加增添了几分的富态,就得了个罗汉的外号。 那天就是罗汉兄弟跟在旷明哥哥后面,就爬山爬到旁边的山尖子上弄雪。六十升的突击背包装得满满地运回来,我就趴在地上,兄弟们就照着我趴着的姿势造雪模子。 雪山上面,只要是上去过的都有感觉。那就是每朝着高处走一步,那种浑身承受着重压而且还喘不过气的感觉更厚重一分。 我估计当时没人知道罗汉兄弟刚好有点子感冒了,虽说不严重可的确是感冒了。 如果有人能够察觉出来,那当时怎么说也不能叫罗汉兄弟去参加这次行动。没准指导员知道了之后,就是抓着罗汉一顿臭骂,然后一脚踹到通勤车上,直接送山下的陆军医院。 高原上,尤其是雪山上面,看着不起眼的小感冒没准几个小时就成了肺水肿,要是再不及时地治疗,那一两个小时后小命就没有了。 当年我曾经在雪山上开车狂奔了二百多公里,冰雪路面悬崖峭壁的我都没减速,就是玩命朝着山下陆军医院冲,就是为了救车上一个得了肺水肿的兄弟。 那时候,时间就是兄弟的命啊!可当时,就是没人知道罗汉感冒了。 罗汉的体能,一直是我们中间比较强悍的一个,所以罗汉一次次地蹿上旁边的雪山上弄雪,大家伙还真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身上。 简单地说,我当时就是趴在几个比较低洼的地方,弯腰弓背撅屁股地闹得像只大狗熊的德行。然后兄弟们就开始朝着我身边堆石子,再掺和上罗汉他们弄回来的雪,不一会儿就是一个长圆形状的单兵掩体。 要说遭罪我也真是遭罪了。那么多碎石之类的朝着身上一堆,再粘合上那些雪,又重又冷还要使劲砸结实了,我等于就是被很多把小锤子使劲砸了几十个来回,浑身骨头肌肉都是酸疼酸疼的。 可能有的兄弟说,怎么不用泥土非要用雪做粘合? 是!泥土也成,可做出来的掩体就不容易积雪,而且积雪了之后因为个温差的问题,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下面有花样。那我们不就是给自己挖坟坑了啊? 其实要是能把那掩体造得高大一些,在那掩体里面铺上被子,再弄点子瓜果、点心、香烟好酒之类的,我敢说这掩体能叫兄弟们弄成个雪山野趣旅馆的小单间。起价就是二千人民币一晚,还得提前两个月预约,还不打折! 可我们造的毕竟是掩体。一个人朝着掩体里面一趴,最多就是微微地换个姿势,由仰卧变成俯卧,手里的家伙还要小心翼翼地把持住,免得一翻身枪响了那直接就能把下巴砸个巨型窟窿,脑门上开个透亮的天窗。 第20颗作战前的一霎那温暖 忙乎到了晚上,所有人的单兵掩体刚刚弄好了没多久,下雪了。 我就说旷明那哥哥真不止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连气象仪器都没用,就看了两眼天色这家伙就能顶个活天气预报,还能瞬间反应过来怎么利用这气候因素的利益! 这家伙真的就该是现在待着这个位置,每天左手里端着个小茶壶,右手上架着一只鹰,一群兄弟前呼后拥,要是有事找他,估计旷明哥哥就能用鼻子哼哼着说,这里不是聊事情的地方,咱们借一步军机衙门里面说话…… 得,说拧了。 第24章 旷明哥哥,你老现在待着的那种啥啥啥的衙门,应该是发挥你长处的地方吧?你得谢谢人家指导员谢谢人家团头,当年要不是这两位发火了,一脚踹你去了某某学院深造,你估计这辈子就没这么大出息了! 新疆的鹅毛大雪啊!飘飘洒洒地就覆盖到了我们刚刚弄好的单兵掩体上。要说这雪也奇怪,一粘到了那些被我们从山尖子上弄下来的积雪上面,立刻就是牵手挽脚地结成了一大片,比落在土地上堆积的时间短了不止几倍。 我就缩到了个单兵掩体里面。河谷中间的风开始嗷嗷叫得肆虐,可我们那掩体防风保暖的性能还是很不错的,我们一点都没觉着冷。尤其是在下了两个小时的雪之后,我们慢悠悠地掏出个呼吸的通道后,手里就攥着对讲机开始胡说八道了。 指导员也懒得管我们,就喊了一嗓子:“你们这帮子屌毛给老子注意点子,别满嘴地胡说八道,注意外面的动静,注意保存体力。” 我们就嘻嘻哈哈地说:“指导员你放心,那帮孙子至少也是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那时候早就睡醒了,精神十足我们就砸他们个鸡巴的!” 就有人开始回忆故乡的雪。 我的印象中,湖南那地方,下雪最多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就化干净了。而且在我居住的那城市里面,只要是雪刚刚覆盖了地面,马上就是一群群的红男绿女抓着照相机蹿公园里面,开始胡乱拍照片还说那是雪景。 就那么洒胡椒面似的一点子雪也叫雪景? 我说那种没见过新疆的雪,那才是天地威仪,那才是大自然的恩赐,那才是叫你从心里领略到毛总当年那首词里面写的意境是何等地贴切,何等地波澜壮阔江山如画! 心里没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写不出那种气吞山河的好词的!所以我崇拜毛总,很个人崇拜的那种。恨不早生几十年,能在毛总麾下作战,那才是……真是遗憾啊! 闲着无聊,我也不避讳,反正扯着扯着话题就有点子奔了下三路了,尤其是那些当兵前有过无证驾驶经验的兄弟,就更加地是众人追杀的重点。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鸟!当兵前我真的过过几天很糜烂的生活,是那种当时要是叫我老爷子知道了,能一巴掌扇死我清理门户端正家风的糜烂生活。 我也就不怯场,狠狠地叫那些品性端正做人清白的兄弟在痛骂唾弃鄙视的同时,私下里滴答着口水羡慕了一把。 都是爷们,还都是年轻力壮、精足血旺、充满憧憬、满脑子yy的爷们啊! 就听见罗汉那兄弟嘿嘿傻乐了几声就说:“其实那什么,我当年也有个相好的父母都见过面了,咱们也都见过了,当兵回家了我就娶了她!我们就乐了。” 罗汉那兄弟我们一直认为就是个天吃星投胎的,这辈子除了红烧肉之外再没别的爱好了! 罗汉也有女人?[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沂蒙老区那地方民风淳朴到了极点的,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私下里小两口的也见过面了,那肯定是有那么点子故事的,这见面两个字里面的学问,那是很值得推敲推敲的! 就开始起哄架秧子地逼着罗汉交代。罗汉就吭哧了半天,就说:“就在咱当兵前的那个晚上她和我来到了小河旁,两行清澈的泪水那是顺着小河淌。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咱难忘怀,谢谢你给俺的温柔,伴我度过了那个年代……” 我就说打住打住,我怎么听着就是李春波那家伙唱的《小芳》啊? 你给咱来点子具体的情节,究竟是怎么个爱、怎么个温柔、怎么地度过了那个晚上? 罗汉就不吭气了。憋了半天就说:“反正这辈子她只能嫁给俺俺也只娶她!到时候俺回去了就叫她给俺生个娃,肯定是带把的那种,还肯定是结实得和个小牛犊子似的!我都吃了那么多红烧肉了,我油水都攒着了,我肯定就能有个儿子!” 大家伙安静了片刻,然后就笑得差点把掩体都掀开了!我听见通用频道里头连指导员都上气不接下气地吭哧吭哧压抑着猛笑。我就说:“罗汉闹了半天,你吃红烧肉就是为了攒着油水,在某个晚上发愤图强突飞猛进一泻千里然后一枪命中啊?” 我说:“你上过生理卫生课么?”罗汉就吭哧说:“我那地方上这个课都是自己看课本的,老师说那东西学了没大用处,我们当时连考试都不考这个!” 大家就再笑,然后指导员就说:“别忽悠了,大家好好休息哨兵注意警戒保持静默!” 我们就都闭嘴了,可心里还是憋着乐。 半夜,刚好是罗汉和我的哨,我们听见对讲机里面传哨的呼叫就都醒了,就轻轻掏开个小口子观察动静。猛不盯的,罗汉用单兵频段叫我说“光头光头”。 我说:“咋了你那里有动静?” 罗汉就说:“不是有情况我就是想问你。那红烧肉不攒油水那吃啥能生个男娃?” 我差点子就一口气憋回了心口,险些一口血喷旁边的雪地上。 闹了半天罗汉刚才就没歇着,他还惦记着这个呐? 我就简单地说:“生孩子这个事情取决于酸碱值,还取决于染色体,要是我没记错罗汉兄弟你一定要生男娃的话,那估计是碱这个东西的比重稍微多些,几率就大些了。” 罗汉就说:“谢谢谢谢兄弟了,那我就放心了!我们老家那边都是吃的面食,家家都有老面那里头就是碱!我回去就给我那媳妇写信,叫她天天吃老面馒头吃个三年,那绝对就是生男娃!” 我就憋不住再乐。 然后就问罗汉:“你这小子年纪不大,你重男轻女的思想你还是很严重的,你干嘛非要个男娃啊?”罗汉就叹气说:“光头你是城市兵你不知道!我们老家那地方家里有男娃就能多分一块地,再说有劳力种地也轻省点子。你当兵完了回家了,你还会唱歌你还能找到个营生活路,我除了当兵我就是会种地,我不生个男娃我咋办?” “我都算计好了,到时候生个男娃,我们家再加上我们那边照顾退役军人能多分几分地,退伍费买头大牲口好好地干几年,我就能翻修我们家那老房子了!还有我姥姥的病一直都没钱看,都是吃去疼片撑着的,我还能攒钱给姥姥看病。” 我就觉出来有点子不对劲的地方了。 罗汉这兄弟向来都是不怎么跟我们说老家的事情的,尤其是不和我们说家中长辈的情形。 最奇怪的就是罗汉那兄弟一直都没接到过几封家信,可罗汉兄弟从当新兵开始的时候起就是一个星期一封信,就连淘汰制进行到最残酷的时候也没中断过的?怎么今天就和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迷信? 我感觉好像是在作战前夕想家想亲人了,那说不定就要出事了! 曾经有个兄弟一直都是比较懒的,也都不怎么爱写家信的,有一次出行动之前猛地就一口气写了三封信。结果那次出行动那兄弟就出事了…… 可惜,当时我对这个奇怪的现象还没概念,否则我真就要过去看看罗汉兄弟,说不定罗汉兄弟就不会…… 可我不知道啊!我就问:“罗汉兄弟,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母都在家,而且沂蒙老区对军属是很看重的,那你姥姥怎么地也有人管吧?” 罗汉兄弟就闷声不响,隔了好久猛地就说:“光头我跟你说个事情我谁都没告诉,我其实没爹没妈,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爹妈其实就是我们村的村长,我姥姥就是村西头的老太太。” 啊?怎么还有这么个情况? 罗汉兄弟估计是猜到我觉得怪了,就说:“光头我就仔细跟你说说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罗汉就说当年爹妈都是自愿去沂蒙老区支援教育建设的,就把整个家都搬了过去,也就在沂蒙山区生下了罗汉。 老区卫生条件差,生活也艰苦,罗汉的爹妈就得了病,而且长期的劳累最后就病入膏肓了。 老区医疗条件差劲,可人心倒是火烫的,全村找了十四五个棒小伙子连夜抬着罗汉的爹妈就朝着山外面冲,一路上的村子都派出了小伙子们接力,而且老乡们都出来了,灯笼火把把山路照得通明。 可还是没能救回罗汉爹妈的性命。罗汉老家没人了,而且罗汉的爹妈来支援教育建设前的单位,就有点子打太极的味道,反正对文件论规条的就有个不接受罗汉的意思了。 村长就火了! 一辈子没骂过人的老实庄稼汉,拍着桌子跳着脚骂娘然后抱着罗汉就回了村子。 孩子的爹妈,就是为了让村子里面的孩子不当睁眼瞎才从大城市来山沟沟的,还把命给扔到了山沟沟里,这孩子怎么说都不能受一点的委屈! 这是村长在全村大会上抱着五岁的罗汉说的话。全村人就都在一张马粪纸上盖了手印,就说哪怕是一家一口的,也要养活罗汉,也不能委屈了罗汉! 罗汉身子弱,村子里面的老人说那就是出娘胎了缺奶水的原因造成的,怕今后会毁了罗汉兄弟的体质根本,最好是弄点子奶水吃吃好补养回来。 于是,村长家媳妇就抱着五岁的罗汉一家家地从村头走到村尾、只要是有奶娃子的门户都要进去走走。 那些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小媳妇就把奶头从自己孩子嘴里拔出来,由着罗汉兄弟先吃个够。 都说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奶娃子在身边哇哇哭,怀里还奶着个五岁的孩子,就为了给这孩子补补根本。 第25章 那些小媳妇们都带着泪咬着牙啊! 等罗汉兄弟吃饱了,笑着说谢谢婶子然后转身出门,那些小媳妇必定是抱着自己的奶娃子,狠狠的就把奶头塞到孩子嘴里直喊着“委屈了我儿了”…… 娘儿俩就能哭成了一团! 可罗汉兄弟再来,那些小媳妇们还是把自己孩子放到一边去,先尽着罗汉兄弟吃。 寒冬腊月的天气,杀翻了一头精瘦的年猪,最好的一点五花肉自然都是送到了村长家的。 村长家里人都不会碰一星半点,就是给罗汉兄弟的碗里面添上几块而已。 年还没过完,肉已经没了。吃顺了嘴巴的罗汉兄弟就哭,就闹。 村长就急了,就挨家挨户地找谁家还有点子肉沫都好,能给罗汉兄弟解解馋。 可一家家走过来,就是没找到一点肉沫。那年山里风雪大,有几只鸡都冻死了,早就给扔进了锅里喂了自己家孩子。村长就拿着一条绳子朝着腰里面一扎,抓着把猎枪就上山了! 沂蒙山区的大雪,不会比新疆的雪温柔多少啊…… 村长提着一只冻硬了的兔子回来的时候,胡子上的冰茬子都哗哗作响,一张脸都是青紫的颜色。都没喘过一口气就赶紧吆喝着叫老婆烧锅,赶紧给罗汉兄弟做肉吃, 村长听不得罗汉哭。罗汉兄弟一哭,村长就着急得想上房揭瓦。 没爹娘的孩子啊,娃娃命苦啊!更何况孩子的爹娘,就是为了村子里的孩子才…… 看着罗汉兄弟吃得香甜,村长就歪在灶边上睡着了。浑身的冰茬子化成了水,冰凉冰凉地浸泡着村长的衣服,村长都没醒!秋到了天,满山的枣子都红了。 村子西头的老奶奶就颤巍巍地抓着根木杆子把枣子打下来,把一个个最大、最红、最甜的擦干净了,再颤巍巍地给罗汉兄弟送过来。 老太太说了,她那枣子树是罗汉兄弟的爹娘帮着栽的。那枣子一个都不能叫别人吃了,都给罗汉兄弟留着。那是罗汉兄弟的爹娘给孩子留的一点子念想。 老太太每年都看着罗汉兄弟吃,看着罗汉兄弟吃得满嘴流蜜的香甜样子。 看着看着,老太太就撩起衣襟擦眼角,就要呜咽着说一句:“……多好的孩子啊!要是孩子的爹娘都在……”新麦子下来了,罗汉兄弟就从村头吃起,一直吃到了村尾。 村子里面每一家的第一锅新麦子饭,都是给罗汉兄弟留着的! 罗汉兄弟说他那小肚腩,就是那么给全村的人给惯出来的,就是那么活活地吃出来的! 沂蒙山区的山水粮食养人,沂蒙山区的父老乡亲厚道良心育人! 罗汉兄弟就是这么长大的。罗汉兄弟说自己没爹娘,可自己是沂蒙山区的孩子,是老区养大的孩子!要会记别人的好,要知恩图报! 我就在大风雪里面,断断续续地听着罗汉给我说他老家沂蒙山区的事,听罗汉说他打算退役了之后怎么过日子,可眼睛还盯着漫天风雪中的动静,一点也不敢懈怠。 我想,正在和我说着话的罗汉兄弟,也是一样的啊…… 第21颗与孙子们狭路相逢 天色刚刚亮的时候,从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讯息。 那帮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点子什么,居然来了个化整为零分成了三个小队。前后的间隔足足有两三公里不说,还走一段停一停,甚至还派出了两个前出的斥候。 所以说吧,这群孙子绝对是外面一些个杂碎国家派来祸害中国老百姓的。一般走私犯什么的,哪里来的这种绝对军事化的行进模式? 尤其是这种分兵前进外带着斥候探路的模式,那简直就是某个时间段被鸟撞垮了两座大楼的那国家特种部队标准的招牌! 要说起这招牌还真是和中国军人有关。以前在越南丛林里面,那些擅长游击战的高手就是用这种模式叫那国家好好地吃了一堆苦头,估计是被打疼了那国家就专门弄了这么个应对手段出来。 反正撞见了袭击埋伏的也最多丢掉其中一个小队,另外的人听见了枪响就是个撒腿狂奔。力争将伤亡数字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我们也没法子,那就只能是等着那帮孙子晚上宿营了。而且按照这帮孙子行进的速度推算,至少是天色完全黑透之前,这帮孙子才能赶到最适合宿营的河谷中。 缩在掩体里面,我们也不能出去,还时不时地要注意更换个呼吸通道。要是一天一夜专门用一个呼吸通道,那雪地上铁定就是个蚀化的口子,打仗打油了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那就是自己找死。趴着到了下午,不对劲了。 罗汉那兄弟就通过单兵频段跟我说浑身不对劲,喘气喘不上,好像是嗓子里面塞了驴毛!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说:“罗汉是不是你那呼吸通道堵住了,你自己重新掏一个出来试试?” 罗汉就不吭气了。然后,前出的哨兵猛地就发出了作战信号。 那帮孙子还真不是傻大胆的人物,除了那骆驼队前出的斥候,居然还派出了三个前锋尖兵,轻装先走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出现在河谷口子上了。 那河谷是个回环套的地形,两头都有一大块巨大的岩石,挡着寒风、也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当时的位置就只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的雪地伪装服,手里端着支ak的家伙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从对讲机里面传来的暗号说,还有两个是顺着河谷旁边的慢坡走的,刚好就是个三人立体火力架构。 当时的距离真近! 我都能看见那家伙手里的ak上面还挂着点子雪渣子,嘴巴上面的小胡子上还留着白乎乎的冰茬子。甚至是那家伙慢慢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我都能清楚地听见。 我就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去,还边走边四处打量,那意思就是蹚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埋伏,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还得说,旷明那哥哥真是老油子了,打仗都打出花来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给我们选择的那些个潜伏地点,刚好就是一般人习惯上的警戒盲区。为了提防那帮孙子无意中踩到我们身上,我们身边还都有那么几个不大不小的土堆子,刚好能叫那帮孙子站在上面来个登高远眺,但绝对不会想到那土堆子旁边一两步的地方,就藏着一帮子端着枪的中国爷们。 那三个前锋尖兵把河谷走了两个来回,就走到河谷中回环的位置坐下了。那地方避风挡雪就是生火那烟也能顺着一大片屋檐似的岩石慢慢飘开,绝对是个宿营的好地方。 我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三个孙子,看着他们从背囊里面取出燃料罐,再从旁边取雪,然后烧水,然后我就闻到了红茶的香味。 别说,这帮孙子还真是装备精良,我们出去吃的野战口粮里面就没这个,虽说热量之类的绝对达标,但滋味肯定没这帮孙子带着的野战口粮味道好。 嘴里馋着,心里痒着,我可就越来越痛恨这帮孙子了! 你说你好好地待在自己国家不就完了么?你干嘛冰天雪地地蹿中国来还不干正经事专门地缺德带冒烟?你还害得老子们一帮子人蹿雪地里面趴着,吃没吃睡没睡,想上个厕所,还只能是趴着解决? 没说的,现在叫你先快活一会儿,等你们人到齐了你就等着爷爷拿枪给你们点名好了!这顿就是你们最后的晚餐,中国爷们做人地道办事厚道,知道你们就是死囚了,咱们好心赏你一口上路饭! 就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好受多了!就悄悄地把手里的家伙准备好,只等着指导员一声令下,咱们就猛虎下山恶狼扑食砸这帮孙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我好像听见了罗汉藏着的位置上有一声咳嗽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而且看那三个孙子的动静好像也是听见了点子什么,有两个一把就抓起了ak朝着周围虎视眈眈。 空山寂静,就是喘气的声音都能传出好远,更别说在附近的雪地里传来的一声咳嗽了! 说不定是老天帮忙! 就在那三个孙子想要起身查看的时候,那避风的河套里面猛地就起了一股旋风嗷嗷地直响,卷起的雪花更是哗啦啦地直打在河谷两边的岩石上,听起来还真像是有人在喘息咳嗽。 那三个孙子就迟疑了一会儿,再使劲儿竖着耳朵听听,就坐下继续烧水泡茶吃东西了。 天色就这么慢慢地黑了。 差不多是到了天色全黑下来之前,我总算是听到了骆驼那巨大的蹄子踩踏积雪的噗噗声,还有一股子浓烈的烟味顺着风传了过来,勾搭得一天一夜没抽烟的我直咽唾沫,就想赶紧地抓完了这群孙子,我也点上一支好好地抽一口。 然后就看见十几峰骆驼、三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地朝着那三个尖兵生火的地方走过去。估计是对这三个尖兵勘察过的地方很放心了,那些骆驼队里面只是派出了两个游动斥候随意地在河谷两边布置了哨位,其他人就把骆驼牵着围在篝火边,然后就一群人蹿篝火旁边烤火喝茶去了。 我就说这群孙子绝对地不是普通的走私骆驼帮那么简单。 一般的骆驼帮,就算是那些个走私的家伙对骆驼都是心疼得不得了的。到了宿营的地方,人先不吃饭,首先就是给骆驼准备草料,然后先喂了骆驼再说。 一头骆驼就是一辆在荒原中的小汽车啊,就算是走私那么大利润的也舍不得随便糟蹋这种吃苦耐劳的大牲口的。 财大气粗,拿着巡航导弹砸茅草屋,这就是那缺德畜生的招牌行为。 第26章 从我的位置上看着,好像那些个孙子们都走了一天了,估计躲躲闪闪地在雪地上乱蹿也的确是难受了疲劳了,好几个孙子都从骆驼身上取下了睡袋之类的玩意,看起来是准备好好地睡一觉了。 还有那三个前锋尖兵,也还真是那操蛋部队惯用的手法,大部队休息的时候就是他们行进的时间,那三个家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前出探路了。 对讲机里终于传来了指导员的命令:“打!” 我们就猛地从掩体里面站起来,然后就蹿出去了。而在我们站起来的同时,远处策应的两个小组的狙击步枪已经响了,那两个懒洋洋在河谷两边放哨的家伙,一头就摔在了雪地上! 担任狙击手的都是老兵,拿着ak当狙击步枪打都是百发百中,何况是拿着svd?两个哨兵都是当场暴头,一点悬念都没有。 要说那帮孙子还真算是有战术素质的。 几乎就是枪响的同时,我至少看见四个家伙操起手里的ak就蹿到了骆驼旁边想也不想就是一个扇面扫过去了,大致方向还真就是我们狙击手埋伏的地方。 还有个叫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就是那帮孙子还真不是傻瓜。我们都算是预先潜伏了,而且前出哨兵追踪斥候都有了,可还是没发觉个事情。那帮孙子居然还有两个狙击手藏着呢。 我就看着我旁边一兄弟刚刚蹿起来,然后猛地就是一个趔趄摔下去,趴在雪地上没一秒钟的时间,从身上冒出来的血就把雪地染红了。 还有个兄弟也是刚刚朝着那群在河谷里面的孙子打了个短点射,就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肚子上面就是个碗大的窟窿。 那兄弟估计是还想站起来,可肠子什么的已经呼啦拉地涌出来了,然后那兄弟就没力气了,就仰天倒在地上。 我并不是个纯技术取胜观点的支持者,我比较偏向依靠精神力量和必要的工具取胜的勇敢。 可我还是不能不说,有时候装备上的差异真的就能害死人! 那帮孙子的狙击手携带的装备的确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和估计。全套的防红外保暖服、多用雪地伪装披风、短频通讯器、热能探测器,内置循环维生系统…… 就是靠着这些装备,两个狙击手就这么逃脱了我们的斥候侦察。如果我们斥候侦察人员手艺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估计这次伏击都能成为这群早有防备的孙子制造的一场大屠杀! 那帮子藏在骆驼后面的家伙估计是把我们当成了边防武警的兄弟,居然就骆驼一拉一刀子捅骆驼屁股上就打算照旧来个骆驼掩护火力突围。 可我们早就防备着这一手了! 骆驼那玩意身形巨大,而且长期的高寒环境下生活早就适应的皮糙肉厚,寻常的子弹砸上去只要是没大众要害,估计那骆驼一疼反倒更加地加快速度傻冲了。 所以我们早就准备下了一些专门对付骆驼阵的玩意。简单点子来说,这就要谢谢白城的兄弟们,你们的战术创意真是没得说了,那定向雷造得真是小巧精致人见人爱,那就是居家旅行上战场的必备物资! 一般的定向雷都是电发火,可在高寒地带电发火可就有那么点子不稳当了。 我们在高原基地的时候,撞见了一次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当时大家藏帐篷里烤火都没太大的感觉,可第二天早上出去一看地上放着的一块三分厚的钢板,居然就冻得变色了白乎乎的一块。 几个兄弟当时也是好奇,就列成一横队,六个爷们防寒靴一溜正步砸过去,那钢板当时就格崩一声出了裂痕。 所以说,一般的电线就那么冻一晚上没准就冻断成了几截,到时候就是把电钮按引爆器里面去,那定向雷也不会炸了……所以白城的那帮子兄弟就弄了个无线电引爆的方法。 当时就听见两声巨响,然后漫天都是干硬的雪粉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十几头起步狂奔的骆驼哗啦一下子就趴下至少一半,其他几头骆驼也惊了,直接就趴在雪地上惊恐地怪叫起来。 可也就是趁着这漫天飞舞的雪粉遮掩,那帮子想要突围的孙子,就一顿胡乱扫射地扇面过来了。我就看着一个兄弟怪叫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嗷嗷叫着端着机枪开始拿着长点射,进行火力压制。 可那帮孙子的火力也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看着那兄弟身上冒出一团团的血花,然后他手中的机枪就仰天乱扫了。我知道那兄弟想压住猛跳的枪口,我知道那兄弟想和那帮孙子死掐,可我的兄弟已经挨了至少五六枪了。 七点六二口径的子弹! 七点六二毫米的尖锥型圆柱体看起来就像是个花生米的大小,要是那真的是花生米,我这样的汉子能一顿吃半斤。可那是钢铁! 被火药的爆炸烧得灼热无比的钢铁,就是这样的钢铁穿透了我兄弟的身体,撕裂了我兄弟的肉体,要了我兄弟的命!可直到那兄弟倒下,我都看着那兄弟死死地扣着机枪扳机! 我知道,那是死战!直至战死!我眼睛就红了!我不知道战场上有多少是我这个操行的兵?但当时我看见我兄弟连着叫打倒三个我真的就是眼红了! 什么战术动作、什么作战配合当时全不记得了,那纯粹就是平时训练的本能让我保持着低姿势,端着手里的家伙短点射打得有模有样。 可脑子里面就剩下一个字——杀!后来我那帮子兄弟告诉我说我当时真是疯了! 那帮子躲在骆驼后面的孙子至少是五六杆ak朝着我招呼,可我当时居然是连蹦带跳地就跟耍猴似的直朝着他们冲,手里的家伙就没停过火居然命中率还不低,就看着我手里家伙一冒火就干翻一个,再冒火再干翻一个。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血气憋的还是冻了一天一夜给冻的? 我兄弟说当时我脸上就是青色的,眼睛就是血红的,还咧嘴呲牙的整个就是个勾魂的活鬼。 就我当时那二杆子德行,居然能够从那么密集的弹幕中活下来,我认为运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要归功于那两个抓着狙击步枪的老兵哥哥。 毕竟是打油了的兵啊! 看着自己的兄弟趴下两个,两个老兵哥哥马上就是一个腾跃从掩体里面起来,然后就是那么差劲的能见度,还是在高速跑动中寻找目标,然后瞄准击发。 一枪一个,依旧是暴头。 否则,就我那红着眼睛整个人二百五似的傻冲傻打还能活下来? 扯淡! 第22颗持续四十九秒的战斗 其实特种作战根本就没电影电视里面拍出来的那么玄乎。 说起来就是和中国武术里面的高手过招一样,外行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两个高手已经练完了,胜负已分甚至生死已定! 要真像是电影里头那样不管什么场合,咱们先来打个二点五的基数的弹药,咱们可劲猛造个过瘾、然后咱们再手枪对决,然后匕首格斗,最后是徒手死掐? 我说那不是特种部队打仗,那是精神病人犯病呢! 所以在我们的枪声响起开始到枪声停止下来为止,我们只用了四十九秒,战斗已经结束了。 河谷中留下了二十二具尸体,河谷两岸四具尸体,几乎都是被打中了脑袋。 我不得不说这就是平时训练中养成的个人习惯造成的后果。都知道防弹背心防弹衣已经普遍列装了某些国家的军队,所以这面门咽喉就成了我们在射击时点击率最高的靶标。 我们的兄弟倒下了五个,四个当场就没救了,还有一个被子弹切断了大腿动脉,估计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指导员和旷明哥哥们把我们隔断到了外围,不让我们接触那几个俘虏。 都是老兵了,也都知道现在我们心里头全都被兄弟的血烧得发烫,要是叫我们直接面对那几个举手投降的孙子,估计我们铁定就是群体枪走火。 到时候别说是俘虏了,估计那几个投降的孙子能有整尸首都难! 就地审问之类的就是旷明哥哥的事情了,反正旷明哥哥的英文相当地牛b,还有几种小语种也说得出类拔萃,要是换上个白皮金毛那就是个外国人。 地上那被打断了股动脉的兄弟已经有些不行了。我学过战场救护,虽然学得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我还是能看出来,那兄弟的眼神已经有点散了,而且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 那兄弟是湖北人,是家中的独子。 那兄弟的老爹是当地有名的大学教授,精研历史,所以这兄弟来参军的时候老爷子一个不字都没说,就是拿着毛笔写了个条幅贴到了那兄弟的卧室里面。 很苍劲的一笔字写着——重整河山待后生! 就叫我那兄弟自己站在那条幅前面琢磨,什么时候琢磨懂了什么时候出来吃饯行酒。 老爷子是文化人,可绝对不迂腐,知道一个国家想要强盛,那就是靠着文治武功,少一样都不行。 老爷子是明白人,所以这哥们儿算是幼承家教,不仅操练的时候刻苦而且脑子还好得不行。 操练的时候,最叫我觉得难受的就是某些个秘语记忆以及保密情况下的秘语反推,那些按照时间间隔和子目发音顺序来回转换的玩意差点子就叫我崩溃。 当时我真是到了要被踢出去的边缘,这湖北的兄弟就给了我一张卡片。 那卡片上面就像是乘法口诀表一样地写着秘语推演的序列和转换顺序,只要有个小学文化就能轻易看懂。我就是靠着这哥们儿给的卡片过关的! 可现在,这哥们儿不行了。 第27章 他脑子这么好,他操练个几年之后绝对地就是军官的材料,说不定若干年后,这哥们就是个手中军令一挥千万人头落地的悍将、猛将、儒将。 可这哥们儿不行了,他已经开始抽搐了! 我就凑那哥们儿嘴边,我就问:“兄弟啊你想说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惦记家里老爷子呢,你放心有兄弟们在就会有人帮你照应老爷子的!” 那哥们儿就喘然后就摇头说:“别告诉我们家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大了今年还查出来了直肠癌,只怕是顶不了几天了。我先过去给老爷子整理个位置,到时候爷俩那边见面了再聊!” 兄弟们就都哭了。前几天在基地,这哥们儿操练散兵队形,突击的时候明显地走神,而且差点子就因为这走神,叫自己这一组的兄弟全都被假想敌包了饺子。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说了指导员怎么地都会叫你回去见见老爷子啊! 那兄弟就在我们的呼喊声中闭上了眼睛……我就盯着那正在旷明哥哥面前跪着的家伙。我生吃了这家伙的心我都有了! 很多年后,一个当时在场的兄弟说我那时候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样子。 双眼血红脸色黑青都还不算,额头中间愣是冒出了一根青筋,而且看上去就是个竖着的眼睛模样,活脱脱就是个马王爷三只眼的造型。 我自己是没感觉,可那些兄弟都看见了,也就有兄弟知道,这时候只要是稍微刺激我一下,没准我上去就用门牙撕了那俘虏! 那觉着不对劲的兄弟就赶紧说:“兄弟们赶紧地打扫战场,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哥们需要救护的?”连着喊了我两声我才有点子回过神的意思! 我就四处看着就发觉少了个人。罗汉不见了! 刚打起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就觉着怎么压根就没看见罗汉蹿起来? 再看看罗汉那掩体居然还是白雪皑皑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觉着有点子心惊肉跳了。 你说我们打得这么热闹罗汉居然都没动地方?那罗汉是不是还没站起来就叫人家给点名了? 我就蹿过去一脚就踢开了罗汉那掩体的通气口,然后三刨两抓的我就看见了我的罗汉兄弟。 罗汉兄弟已经死了。不是被点名的,他浑身上下没一个伤口,就是脸色发紫,鼻子嘴巴上还都是一层厚厚的冰壳子。 我抱着罗汉兄弟我就使劲晃悠,我拨下他嘴巴鼻子上那层冰壳子,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罗汉兄弟是感冒了,然后白天连着蹿了两趟山顶取雪,估计肺水肿是绝对地落下了,但是仗着身体好罗汉兄弟就咬牙死扛着了。 然后,就是罗汉兄弟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咳嗽了一声,就险些叫那些孙子听到了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埋伏。 我的罗汉兄弟就朝着自己鼻子嘴巴里面塞雪塞冰茬子,叫自己憋住了别再咳嗽出来。 肺水肿的人,呼吸本来就困难,就是输氧气都不一定管用。更何况是自己还要雪上加霜地抑止呼吸? 可我的罗汉兄弟就这么做了,他活活地朝着自己嘴巴鼻子里塞冰茬子雪块,他憋得难受了,一双手把永冻层的土地都抓出了两个大坑,他最后就这么活活地憋死了自己他也没动地方也没发出声音! 我的罗汉兄弟甚至还关上了枪的保险,他怕自己熬不住了想给自己个痛快的。他就想着我们要抓住这群孙子,咱们不能给自己这身马甲丢人、他自己不能给沂蒙山区的老一辈丢人,他不能带着个熊包蛋的名声回家娶他的小芳,他就这么活活地憋死了自己! 罗汉兄弟的掩体旁边还有一行脚印。 不是我们穿着的那种靴子,看那靴底子痕迹应该就是那帮子牵骆驼的孙子穿着的! 而且那脚印看起来还是前脚掌着地,有的地方还有几个手印子,估计当时就是借着雪粉漫天趁乱手脚并用地跑了一个! 你他娘的想跑?你他娘的祸害死我这么好几个兄弟你还想跑? 我湖北那兄弟本来能当将军的,可就是被你祸害了!我罗汉兄弟本来好好地当兵,然后退役了能在家种地,好好地吃老面馒头生个男娃的,就是被你们这群孙子祸害死了你还想跑? 老子叫你跑了,老子以后怎么有脸对罗汉兄弟说祸害你的孙子跑了、我没抓着他? 老子叫你跑了,老子还穿这身马甲老子不就是个白吃饭的屌毛了? 老子叫你跑!你个孙子你跑天上去老子也抓住你的老二,老子给你揪下来! 我当时是真疯了!我居然就把罗汉兄弟的身子朝旁边一个兄弟手上一放,我就趁着兄弟们伤心走神的那么一瞬间我就跑了。 我啥都没带着我就带上了罗汉兄弟的枪! 兄弟你别走,你看着哥哥我给你抓了那孙子回来! 哥哥我带着你的枪呢,这个孙子就算是咱俩一起抓的,用哥哥的手用你的枪咱们一起抓! 咱们穿一样的马甲用一样的家伙,咱们一个大锅里面吃饭一个屋子里面睡觉,咱们是兄弟! 天色越来越黑了,可我一点都不在意。我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追踪那脚印上面。我就是猎人,还是专门猎头的猎人,我要拿着那猎物的脑袋来祭奠我的兄弟! 你他娘的不是牛b么?老子叫你见识见识中国爷们儿中国马甲的牛b,老子是在自己家打仗呢,老子天时地利人和啥都有,老子整死你个杂种日的! 那孙子估计是叫我们的伏击打得有点子犯神经了。顺着几条沟沟坎坎地跑到了我们的伏击圈外围,然后居然就一脑袋扎进了深山里面。 喀喇昆仑山的深山里面,常年就是白雪皑皑难得见到个活人。除了夏天的时候有维吾尔族老乡赶着羊群上高山草场放牧之外,其他的时候黄羊雪鸡就是深山的主宰。就是专业登山队员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都知道喀喇昆仑山上面有的地方就是死地,进去一个死一个! 那家伙就是朝着死地里面蹿呢!行!老子我今天跟你死磕! 我就追着那脚印朝着深山里面走,我想也不想天上还在飘着雪花,我想也不想我除了一杆枪一把刀什么都没带,我想也不想说不准我就能冻死饿死在这深山里! 我就像是一头给打死了同伴的狼,我疯了我要报仇!我觉着有时候人和动物真的没什么区别,深山、大雪、疯了的一条狼在追踪它的猎物,这整个就是一动物世界的场面! 唯一有点子和自然界不谐调的是,那狼的身上还穿着一身马甲。 中国军爷的马甲! 第23颗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累了。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找准了方向,我甚至已经看不清前面是不是还有那猎物的脚印。 我想我是迷路了!不得不说,即使是一个天赋勇力的战将,恐怕也不能和大自然的天威所抗衡。就别说我一个刚穿了一年马甲的士兵了。 脚印在一个小时以前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了,而越来越大的雪更加将我能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我的眼中就剩下了黑白两种颜色。 天是黑色的,而我脚下的大地,已经是纯白的一片。 没参照物没定位地标没指北针就连风向我都分不清!裹胁着鹅毛大雪砸在我脸上的风几乎就是旋转的,根本就叫我摸不清方向。 我的耳朵每过几分钟就要掏一掏,可我不敢戴上护耳那样我就根本听不见夹杂在风中的任何一点声音。我的枪我只能是撕了衣服上的一片布料包裹在枪口上,要不只要几秒钟时间枪管里面就全都是雪。 还有我的靴子,其中的一只已经在十分钟前卡在了冰块和岩石中间,我怎么都没法子拔出来。我知道过不了半个小时我的脚就会冻伤,然后会慢慢地变黑坏死,最后我一步也走不动,就只能是变成雪山上面的一具冰冻尸体。 可我不能死! 我罗汉兄弟还没走远,他就在天上看着我呢,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我知道他就在看着我。 老子是爷们、老子是狼、老子穿着一身中国军爷的马甲,老子还没抓住那猎物老子就是不死! 平时学过的那些野战生存之类的玩意,在这个时候就开始管用了。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神仙我也没法子对跑掉那孙子进行追踪,那孙子就是神仙估计现在也跑不远,估计已经找了个地方躲避风雪恢复体力了,我也不傻我也需要休息。 我找了个避风的岩石空隙我就钻进去,然后弄了点子雪拍了个三角形状的防风墙我就缩着身子开始休息。 脚丫子已经是冻得麻木了,不过咱不怕,反正用雪搓搓然后一泡尿洒上,然后赶紧包起来就是,估计轻度冻伤是绝对的了,但是至少不会弄得少只蹄子。 肚子饿我也解决了,应该说是运气好,我马甲上衣口袋里面还有半包野战口粮,我就含着一口雪让那雪慢慢地化了,有点子热气了再小心翼翼地喝下去。 我当时就觉着满足了! 我穿着一身中国军爷的马甲,一只脚穿着靴子一只脚裹着衣服,手里是半包野战口粮,还有嘴里含着的一口雪水,我坐在了冰天雪地的喀喇昆仑山中的一个石缝中,我觉着自己真是满足了。 有吃有喝有穿还有个避风挡雪的小港湾,我还要什么?我啥都不要了! 后来我一直对那些个动不动贪污上千万上亿人民币最后落得被打靶的贪官们感到不理解。 你大不了就是睡一张床吃一碗饭最多就是加上个把女人而已,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第28章 难不成你还能一顿吃一条鲸鱼,一觉睡整个澳大利亚的面积,一次xxx你x千儿八百的女人?难道睡钱堆子里面还能滋阴壮阳延年益寿?说起来当时我脑子里也还真理解了点子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反正我说出来了大家看着笑笑也就是了。 小时候看着课本里面写着的志愿军叔叔在朝鲜作战的时候,一口雪一口炒面穿着单衣在地洞里面等着听冲锋号,我当时就觉着那特崇高特伟大,让我由衷地觉着那不是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现在我算是有点子想到那志愿军叔叔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漫天大雪没吃没喝的确是苦,可想想那些战死的兄弟,想想自己在这里死掐,家里老爹老娘兄弟姐妹就能烤着火喝着茶看着电视,心里也就真满足了! 人啊,有时候满足很难,可有时候满足起来还真是容易! 我就那么美滋滋地吃完了野战口粮、喝了几口雪水,然后缩着身子微微地迷糊了一小会,我就隐隐约约地听到风雪里面有动静。 还是不小的动静,好像是有人淅沥哗啦地朝着我走过来了,而且一点都不遮掩形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朝着岩缝过来了!。 我当时就是浑身一个激灵。听动静绝对不是一个人!光想着要抓那逃跑的孙子,我怎么就没想到了那孙子要是在深山里面还有个接应基地怎么办?到时候人家是吃饱喝足人多势众,我可是单枪匹马势单力孤,我连靴子都少了一只,我怎么和那帮子家伙死拼? 我是特种部队的士兵,我勇敢顽强我不怕牺牲我还要留着小命给我兄弟报仇,我绝对不能二杆子犯傻和人硬碰硬! 我轻手轻脚地子弹上膛、刺刀出鞘,我爬到了岩缝外面我缩到一个雪窝子里面,我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传来动静的地方,我就等着那帮孙子出现。 我知道什么兰博一个人端了人家一个基地是扯淡,我知道阿诺施瓦辛格抱着机枪和上百人对打还能不死那是因为他是魔鬼终结者。 可我别无选择。我没后援,我断了联络,我不可能先侦察再回去报信,因为我根本就迷路了,我就算没迷路我也不可能再走那么远! 我就只能是跟着这帮孙子找到他们的基地,然后我端着枪杀进去我就孤胆英雄一回了,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为了给罗汉兄弟赚本钱,我再多杀几个我就是赚了纯利润! 漫天的风雪里面,我就那么趴在了雪窝子里面,使劲瞪圆了眼睛看着有动静的那个方向。 然后我就看见了两个白乎乎的影子混在风雪里面,拖拖拉拉地朝着我刚才藏身的石缝走过来。还得说是老天帮忙,我刚才蹿出那石缝的时候,顺便一脚踹翻了那三角形的防风墙,这才不过是一小会的功夫,漫天的大雪已经把那三角形的防风墙覆盖的一点人为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可是,目标怎么是两个人? 我看着罗汉兄弟的掩体边就是一个人的脚印,我不会看错的,学战术追踪的时候我可是集训营里面成绩最好的! 管他娘的!管他是一个还是两个老子通吃了,我就等着你们两个孙子钻进去避风呢! 我现在才发觉那石缝还真是个死地,只要我一杆枪封锁了石缝的出口,那两个孙子就是神仙也不可能逃过我的子弹! 可那两个家伙是不是发觉了点子什么? 怎么就站在我踹了的防风墙前面不进去了? 我是不是在石缝里面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了? 那帮孙子可也是打仗打油了的,要是叫他们看出来,我就算是先发制人这么大的风雪我也没把握第一个扇面就干翻了他们! 喀喇昆仑山的旋风,或者说,我宁愿相信是我的罗汉兄弟再一次地帮了我! 我听说过新疆的一个传说,说是那种平地而起的小旋风一定就有个灵魂在里面,那些旋风总是在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或是自己眷顾的人身边盘旋着,久久不肯散去。 那旋风就那么裹胁着沉重的大雪砸在了那两个家伙身上,就像是我的罗汉兄弟使劲踹了他们一脚,那两个孙子也就没细看就一头蹿到了那石缝里面。 估计那两个孙子也受过专业的野外生存训练吧?反正我就看着两个孙子手脚并用地在那石缝口上竖起了一道横断式的防风墙,几乎就把那石缝完全遮盖起来了,就在那防风墙上面留了个小口子通风透气免得被雪憋死。 然后那石缝里面就看见了丝丝缕缕的火光一闪再闪,估计是那两个孙子开始点火取暖了。 不能急!我对着自己说我不能急,现在冲进去,我撞碎那防风墙需要一秒的停滞,然后那两个孙子中的一个绝对有时间把枪口对准我,我要再等等,我只有一次机会我不能弄砸。 我只要再等等,我知道那两个孙子点火之后肯定是先照顾自己的脚丫子,这是人的本能也是军队里面的习惯,没有一双脚怎么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漫天大雪的深山, 我就默默地数着秒数,我数到了三十我就想蹿起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在帮我,是不是我的罗汉兄弟真的就在我身边。 那么大的风雪,能见度几乎就是零,可我就是眼睁睁地看见了洞口前的雪地上洒着三个黑色的小玩意,而且马上就要被漫天大雪给盖起来了! 单兵撒布的反追踪地雷。这玩意说起来又是阿买芮肯的特产。 当年阿买芮肯的军队在越南的时候算是吃足了游击队的亏。尤其是那些个前出探路的小队只要是撞进了游击队的伏击圈子里面,基本上就是个全军覆没的命运。 哪怕是没死在伏击圈里面,逃命的时候地形不熟、丛林里行动不便、再加上越南人安装的那些个神出鬼没的陷阱,基本上不依靠增援就能逃出去的人就是凤毛麟角。 所以阿买芮肯的军队就配属了一批单兵撒布的反追踪地雷,专门用作迟滞追兵方便自己逃命的作用。这种小玩意只有半个拳头大小,随手朝着地上一扔就是个石头的模样,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尤其是爆炸的威力控制得相当缺德,一颗反追踪地雷爆炸最多就是炸掉追兵的半个脚掌,叫人不得不安排人照顾伤员而且就算是救回了伤员,那伤员以后也是个残疾,再也不可能上阵打仗了! 这种玩意,狠毒啊!那扔了三个反追踪地雷的家伙还真算是个内行,三个地雷的位置扔得刚好封锁了洞口的一小片区域,要是绕开的话那洞口的防风墙就不可能被瞬间击破,那洞里的两个家伙就能有反应时间。 至于说用手榴弹炸,估计只要是有点子作战经验的就不敢在这时候随便乱炸! 漫天的大雪中来个爆炸,不说别的,万一把山顶上的积雪给震了下来,那就是个挡不住的大雪崩! 除非是有了同归于尽的打算了,否则没人会用手榴弹攻击这个石缝的! 可这玩意我现在也没法子拆除啊? 我都没带着拆弹装备而且这小玩意只要是落地之后一碰就炸,就凭着手里一把多用匕首我还真是没把握在这么黑漆漆的环境里面安全拆弹。 说起来,我还真就是急中生智的典范! 我一着急我尿劲上来了而且当时我就想出了法子。 我跪在地上拉开了裤子我一泡尿慢悠悠地洒那反追踪地雷上面,然后我就看着那被融化的积雪在短短的几分钟里面就开始凝结成了冰坨子。 这下,只要不是使劲朝着那冰坨子上面踩,这玩意是绝对地不会爆炸了吧? 小心仔细地把那冰坨子地雷从雪地里捧起来放到一边,我用肩膀低姿势撞在了那防风墙上面,撞得雪块子漫天飞,我顺势把枪口对准了里面的两个孙子! 我的估计没错,两个孙子都脱了靴子在使劲揉自己的脚,其中一个反应真他娘的快已经抓起了枪对准我,可我一点没犹豫我就开火!我还知道这么小的空间肯定会有跳弹,可我一点都顾不上!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短促的反应时间我还抢了个先手,我一个长点射我连扇形都没扫出去,那抓着枪的孙子已经叫我在肚子上掏了个大洞。下水飞溅得到处都是,我嘴里都是血的味道,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满脸的血,我就像个活鬼一般。 老子就是活鬼,老子就是索命的阎王,你们害死老子兄弟,老子就要你们这帮孙子拿命还债! 我把枪口对准了另外那孙子,那孙子就瘫软在地上一个劲地朝着我作揖,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饶命饶命,我投降!我知道你们解放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 我就奇怪了!被我打得下水满天飞的那孙子金毛白皮,怎么看都不是中国人的模样,可眼前这家伙,摆明了就是黄皮黑发怎么看都是个中国人的样子。 我操!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汉奸!比恨鬼子还恨! 我上去就是一枪托我砸翻了那家伙,然后就是绳捆索绑,反正这汉奸身上还带着全套的野外生存用具,绳子绝对是不缺的。 然后我二话不说,我先把那下水满天飞的孙子脱下来的靴子我换上了再说,我脚丫子都快冻成冰坨子了。 再搜查,我就看出点子意思来了。这金毛白皮的家伙身上基本上就没带着什么东西,就是贴身藏着个盒子就两盒香烟那么大,可我怎么也弄不开。 还有口袋里面有一本防潮地图,上面圈圈点点的全是记号,其中有几个画着圈圈点点的地方,我还知道那就是边防武警兄弟的驻防地点巡逻范围。 另外还有个看起来像是老二的玩意我知道那是卫星讯号定位器,难怪这汉奸能带着全套的野外生存装备找到这孙子! 第29章 再翻那汉奸带来的玩意,我心里可就有点子怪罪老天爷了。 你说跳弹这事情本来就是无可避免的,你要是跳弹打死了这汉奸我也就不计较了,可你不能跳弹跳得把几包野战口粮全毁了吧? 要是有吃的有喝的,我在深山里面再转悠几天我都不怕,可没吃喝这么冷的天气我估计我能熬两天就是极限了。难道真叫我吃这金毛白皮的家伙?我怎么知道这家伙洗澡没洗澡,有没有什么爱什么什么的病? 不过还算好,刚才那么一梭子打得漫天下水乱飞的,火上烧着的一包野战口粮居然一点没沾上,还能吃。 开吃!吃饱了,老子来个深山审汉奸,反正这地方天是老大,老子就是老……三,到时候要是你个兔崽子你敢不招,老爷我就叫你尝尝什么叫冰冻老二火烧后庭花! 不许刑讯?那是说的警察兄弟,我不是警察! 第24颗这个硬骨头的维吾尔老兵 我,一个二十二岁的中国军爷,穿着雪地迷彩马甲,杵着一杆国产某某型号的自动步枪,脚上还穿着一双来自阿买芮肯的军靴,嘴里叼着一支中国军队里面最时尚最流行最根深蒂固的红塔山香烟! 大爷我开堂审汉奸啊!就差来几个兄弟喊一嗓子——威武! 因为公堂节约经费,我只能是客串一把衙役了,我一把雪塞那汉奸裤裆里面,那汉奸立马就嗷嗷叫唤着清醒过来了,然后就使劲眨巴眼睛看着我。 汉奸,你他娘的姓名? 那汉奸估计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还傻乎乎地看着我,我就一顺枪口我一枪就擦着那汉奸的脑袋打过去了,把那汉奸脑袋上的毛都烧焦了。 那汉奸就一缩脖子说:“解放军饶命,我交代我叫王八蛋鹰文名字叫匹格,我的任务是接应境外来的渗透人员,然后配合他们把武器毒品交给那些没iq的,叫他们杀人放火捣乱然后等警察抓捕他们的时候我就拍了录像送国外去,就说是警察胡乱抓人中国没人权。” 我就说汉奸就是没骨头的那种! 三鞭子下去什么都招,恨不得就能把以前主子内裤的颜色都说出来了好邀功讨赏。 其实我心里真是希望这汉奸别招那么快,叫我也痛快一把爽一回,我好好地抽他几个小时再说,可这汉奸…… 那缺德国家真是没招术了,这种人都要招揽了过来充当内应,他们也不嫌寒碜埋汰丢人! 我再拿起那防潮地图,指着上面那圈圈点点的记号,问那汉奸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大的范围就你一个人去刺探,等你都弄清楚估计爷们早就换防多少遍了?” 那汉奸咕噜噜转悠着眼珠子说:“这是买的。”买的?军用地图也能买到?而且还是标记了中国边防军爷们日常巡逻路线范围的版本?要是这个都能买到了,那估计自由市场里面那些个卖鸡蛋的老太太转行卖手榴弹,而且满大街卖服装的都改成卖ak了! 我二话没说就一枪托砸过去,当场砸得那汉奸嗷嗷叫唤就满地翻滚说:“真的,我不敢骗人。那真的就是买的,是我找了当地的一些个牧民买的!” 我就愣了。这牧民平时和当地驻军的关系都算是不错的,尤其是出现了雪灾之类的状况,那几乎就是靠着当地驻军的兄弟们用机械硬开出一条路救出人畜,甚至是动用直升机给那些被困住的牧民送给养的。 怎么反倒出卖驻军巡逻队的情况了? 估计是那汉奸看着我又有动手砸他的意思,那汉奸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哼哼说:“真是买的!那些牧民平常的时候难得买到一些个比较紧俏的生活物资,我就是拿着这些物资去兜售,然后趁机从牧民口中探听消息的。 牧民放牧游动性很大,所以遇见边防巡逻队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多和那些牧民忽悠几次,基本上就能知道边防军巡逻的路线了。” 看着那汉奸浑身哆嗦的样子,我就知道那汉奸估计是不敢撒谎。 情报搜集情报分析这些个课程我们也上过,早在二战的时候,有些情报战的高手就能通过一些个最普通的报纸杂志收音机节目之类的来分析出重要情报。 这次,我算是见识了!这里我也就说点子题外话吧? 有时候上一些个网站我就能撞见些军事发烧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新闻资料、武器资料,甚至还有些武器图片就朝着网站上面贴。 是。对于一个军事发烧友来说那纯粹就是个爱好,而且贴出来还能显示出您的博学多才交游广阔,可有的东西真的就是那么简单的么? 一张造船厂里面舰艇下水的滑道照片,普通人看着就是两根轨道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可稍微懂点子军事知识的随便一个换算,那即将下水的舰艇大致长度重量可就全出来了! 然后根据这些再换算承载火炮最大火力当量载员情况…… 别的不说,人家都不用走进那造船厂里面就能大致知道里面在制造点子什么玩意。 那么多军方科学家研究的心血、那么多军工兄弟拼死拼活在保密情况下工作的成果,就因为一次小小的炫耀全都白费了! 古代武将都知道留一两手绝活不能叫人知道,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能救命的!反倒是现在,咱们就都不懂这讲究了么?那些个胡乱贴图贴资料的军事发烧友们,你们热爱军事,作为军人来说这是乐于见到的事情。可凡事都要有个度吧?所以,别让你偶尔的一次炫耀,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沾上共和国军人的鲜血,好么? 我好像又扯远了…… 我还正打算继续呢,就听见石缝外面再次有了动静。 难道这汉奸还不止一个?居然这么大风雪顺着枪声就能找过来了? 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燃料罐,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把那金毛白皮的尸首压上面灭火,然后一枪托砸得那汉奸趴地上,我就蹿到了方才那雪窝子里。 依旧是漫天的风雪里面,我就看见一群披着雪地披风的家伙低姿势匍匐地过来了,战术动作标准,行进行列密集,我怎么看都分辨不出这是哪个国家的战术突击方式。 然后那群家伙就开口喊话了…… 咩!我倒……我说怎么一个个的低姿势匍匐动作还那么快呢?闹半天是一群羊啊? 然后就是白茫茫的风雪中走过来一个赶羊的老汉,手里是长长的赶羊棍,身边还有两条牧羊犬。 我正注意观察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玄虚呢?那牧羊犬已经发现我了就开始狂叫!那赶羊的老汉就站住了横过了赶羊棍子就喊了一嗓子:“阿达西?” 我们也都受过点子方言训练的,维吾尔语塔吉克语也多少能懂两句,我知道那是问我是不是朋友?我估计着这老汉也的确是个赶羊的,不会闹出什么玄虚了,我就赶紧站起来说阿达西,我是大大的阿达西。 那老汉就走过来了。两条牧羊犬就跟着过来了,站在那老汉身边呼哧呼哧喘息着,那意思是只要我不老实,它们立刻就现场改善伙食! 那老汉就仔细打量我,上下打量我,然后就看着我手里的家伙,再看看我帽子上面的军徽,就来了句汉语说:“你是大军?” 大军?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大军?可我也不能说不是吧?我就说:“是啊我是大军,你老是?” 老汉就很用力地一拍胸口,说:“老汉我是吐鲁弘,我是公社放羊放得最好的,我是共产党员,我给大军带过路!”可能还是怕我不信,那老汉就把胸前的皮袄拉开了,也不管风雪就那么灌进了胸口,就亮出了一个徽章。 我没看清楚,可我知道这个习俗。 维吾尔族的不少老党员都是把共产党员四个字的徽章挂在胸口,有的还挂个毛总的像章。 那些维吾尔族老汉当年都是和解放军打过交道的。当年进藏的时候,还真就是有不少的维吾尔族向导豁出性命帮着解放军找路开路。 加入中国共产党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荣誉。那么在胸前佩戴象征荣誉的勋章,那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我就对那老汉说:“大爷我相信您,您赶紧把衣服穿上这天气冷。” 老汉就大笑说:“你们汉族的娃娃就是娇贵,我的孙子们光着屁股雪地上跑都没事情,就别说我个老汉了!娃娃你一个人在山里干啥呢?” 还没等我回答,那老汉猛地看看我那狼狈的德行脸色就变了,说:“娃娃你们是不是抓特务呢?我听着远远的响过枪了,那是不是大军打叛匪?” “娃娃你放心,老汉当年也和大军打过叛匪的,你跟着老汉来这个山里老汉熟得很老汉帮你抓特务,可你先要跟着老汉弄点吃的喝的穿的,要不你饿着肚子怎么抓叛匪?” 我就拖了那汉奸带上能拿走的装备,然后跟着那老汉走。 我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那个老汉?我堂堂一个特种部队士兵,我就那么听一个放羊老汉的话? 可能是因为那老汉胸前的徽章。可能是因为那老汉说过他当年也打过仗。可能…… 我记得我小时候走丢了,我外公就是这么找到了我,然后就是这么叫我跟他回家的。 所以说在大风雪里面,有的人离救援人员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就是找不到救援队,最后就是被活活地冻死了。 我跟着那老汉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慢慢地滑下了一个雪坡,居然就看见了一间用石头垒起来的小屋,屋里透出灯光。 老汉就把嘴巴凑到了我耳朵旁边喊:“娃娃你看见了没,那就是老汉的房子。 第30章 房子里面有火有肉有奶子还有馕还有酒,很好的很暖和的房子呢。” 的确是这样的。我从来都对那些在恶劣自然环境中生存的人饱含敬意,我觉得他们比那些个挑战极限的哥们儿强悍,而且更加有品味。 一个准备了十足十之后,爬一次雪山就说自己征服了极限而且傲视群伦的人,和这个放羊老汉比,我觉着就是我们家隔壁喜欢唱两口京戏的老头和梅兰芳梅大师比! 天天处在险恶环境里面,而且能把险山恶水步步危机的日子过出了滋味的,我觉着那才是品味人生、欣赏自然、挑战极限! 其他的,最多就是个玩票罢了。 老汉先还没叫我进屋,就是拿着一块粗布给我,叫我和着雪使劲擦擦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肉,擦热了叫我站在门口再站了一会,这才叫我进屋暖和。 至于那汉奸,老汉就说:“娃娃你别管了,我的孩子们看着他呢,他要是跑我的孩子们就咬死他!” 我就看着那汉奸老老实实缩到了羊群里面,两条牧羊犬就趴在他身边,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地看着他的喉咙,小狗眼睛里全是期待,就盼着汉奸赶紧跑,然后能改善伙食了! 等我坐在炉子旁边的时候,热奶子已经送到我面前了,然后老汉就说:“娃娃,不是老汉啬皮。你刚刚冻着了、饿着了,你不能马上就吃馕吃肉呢,等你暖和过来了老汉给你烤肉吃。” 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我爹妈就是这么疼我的,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是这么疼我的,虽说我已经是个爷们儿了,虽说我那么苦的训练都熬过来了,可我就是这么不经人疼。 打我骂我我都不怕,我就是怕人疼,我难受。你说我这是不是有点子贱骨头啊? 热奶子喝了两碗我浑身都热了,老汉就卷了一支漠河烟,笑眯眯地递给我说:“娃娃你抽这个不?”我就赶紧双手接过来,然后赶紧递过去一支红塔山说:“大爷您试试这个?” 老汉就笑说:“你们这个烟没劲不香,还是我的漠河烟好。娃娃你这个马甲我从前都没见过的,大军是不是换马甲了?”我就说:“老人家现在大军装备比以前好了,马甲早就换几次了,连家伙也换了,你看我手里的这家伙就是新的。” 老汉就说:“是啊是啊,老汉老了下山次数也少了,就是过冬的时候下去住几个月,平时都在山上和羊待在一起呢。大军换马甲了换家伙了,可只要是帽子上的军徽不换,老汉就还认得大军是好人啊!” 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聊着,看看外面风雪我就说:“大爷你是不是给那汉奸一口吃的,别饿死那汉奸了,我还要抓那汉奸回去交给上级审问,死汉奸就没用了。” 老汉那春天般的脸色就变了。连胡子都翘起来了,就恨恨地说:“不给不给!老汉有奶子有肉有馕有酒就是不给汉奸吃!汉奸不是好人,汉奸不是人,我不能糟蹋粮食!” 第25颗写写牛x的吐鲁弘老汉 吐鲁弘这老汉我觉着怎么着我也要写写的。 第一次撞见吐鲁弘,老汉和我聊的内容里面还真没涉及到他自己的什么事情。可后来吐鲁弘挂了个光荣退休的小徽章之后,我们的接触就多了起来,然后我也就知道了吐鲁弘的很多故事。 我琢磨着,干脆就在这里写了好,也免得大家伙最后还要回头看看这吐鲁弘大爷是何方神圣?吐鲁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猛人,就是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豪侠仗义还专门仗着把子力气打抱不平的人物。 就这么着,吐鲁弘算是叫当时的巴依老爷们恨到了骨头里了。就诬赖吐鲁弘偷了人家的羊吃了,抓了吐鲁弘毒打了几天就要把吐鲁弘给吊死示众。 说起来还真是巧了,当时就是一支解放军的小分队到了那地方,然后那小分队的老大一声断喝就把吐鲁弘给救了下来,还专门叫了个医生给吐鲁弘治伤。 当时吐鲁弘都叫那巴依老爷打得浑身没好肉了,有的地方伤口里面都长了蛆了。那医生就仔仔细细地给吐鲁弘洗伤口,然后用镊子一条条地把那蛆给夹干净了,没日没夜地照顾了两个星期,吐鲁弘算是捡了条命。 不管是什么国家什么民族,知恩图报这一条都是古老相传的。当需要向导带领解放军进藏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吐鲁弘连报名的手续都省了,直接就是自己背着一口袋馕跑到解放军进藏部队的驻地门口,硬邦邦地就是一句话: “吐鲁弘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不要朋友带路,就是瞧不起朋友!” 看着这么个好小伙子,部队领导那还说什么啊?那就走吧! 进藏路上的艰辛险阻就不说了,反正现在还有带着部队进藏的向导活着的,去看看他们的回忆录或是找他们聊聊吧。那样的日子,不是我这种半吊子的文字写得出来的。 反正吐鲁弘去了,然后又回来了。然后这辈子就认了三个道理。 第一、大军是好人。进藏部队缺粮食了,官兵饿肚子可向导的牛羊肉馕饼从来没缺过。高原严寒下面,食物就是性命。拿命交朋友的人,还不是好人?还不值得信任? 第二.汉奸不是人!当年就有那么几个混账王八羔子,为了几块钱大洋就出卖进藏部队的行动路线,甚至还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藏族同胞攻击部队。 当年进藏部队的纪律多严格,这恐怕是大家都难以想象的。都是百战雄兵了,硬是把手里的枪攥出了水,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也不开枪还击啊! 第三、这就和我是一个德行了!吐鲁弘对毛总的个人崇拜几乎就是登峰造极!后来我去了吐鲁弘的家,看见满房子都是毛总的画像塑像,那像章更是满盆满钵,金的银的铜的铁的塑料的木头的石料的…… 吐鲁弘说了,能叫老百姓吃饱饭不受气的,就是上天下来的神。所以,毛总是神! 吐鲁弘一辈子没结婚,但却非常喜欢小孩子。 不少维吾尔族的、塔吉克族的、汉族的小孩子只要是撞见了吐鲁弘下山给公社交羊,马上就是蜂拥过去,然后很自家人德行地从吐鲁弘的口袋里翻吃的。 而吐鲁弘也惯着这些小孩子就那么笑哈哈地随便小孩子们翻。要是吃得少了点孩子们还不走,吐鲁弘还真就领着一群孩子去巴扎上面买一堆零食,直到孩子们满足为止。 可吐鲁弘就是不结婚。 听个曾经进藏的当地退役老兵说过,吐鲁弘当年也是血气方刚,在进藏途中就遇见了个藏族妹妹,然后就是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拉着那妹妹就找了部队的老大求着老大帮忙上门提亲。 部队老大也干脆,看着两个人的确合适也就按照当地习俗上门提亲。军民鱼水情,话不用多说就看你酒喝得怎么样,部队老大是活活地喝吐血喝成了这门亲事。 你说本来一个民族大融合的好事情,偏偏的就叫那帮子看不得中国人过好日子的孙子给毁了。具体是什么事情这里就不说了,反正吐鲁弘的那藏族妹妹是叫那帮子混账拴在马尾巴上活活拖死的。 就从那之后,吐鲁弘就没再动过结婚的念头。不管亲戚怎么劝朋友怎么说,就连部队老大的话都不听了,就是不娶。 只是每年的某个日子,吐鲁弘老汉酒抓着一瓶子酒找个背静的地方朝着西藏的方向一个人唱一夜歌。据说卫生队的小女兵们到了那天,都能趴在窗台上听吐鲁弘老汉唱到天亮。 汉语的、维吾尔语的、藏语的都唱,还都是字正腔圆声音嘹亮。但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吐鲁弘老汉的歌声里面,有那种挖心掏肺的想念和伤心啊…… 据说,吐鲁弘老汉光荣退休之后,军区留守处的老大专门给吐鲁弘老汉盖了间房子,还特批老汉能在大院里面养羊。隔三差五地还送点子面粉清油什么的到老汉家里,生病了更是卫生队里免费抓药看病。 老汉当年是为军队豁出过性命的,军队也记得老汉。能照顾的,就照顾了。 也就是因为这想念,吐鲁弘老汉是恨死了那些个不干人事的汉奸。估计要是吐鲁弘老汉一个人抓到了那汉奸,恐怕那两条精壮的牧羊犬真就现场改善伙食了。 反正老汉是胡子一翘一翘的,就说:“娃娃你别管那汉奸,你只管你吃好喝好休息好。我估计着这雪明天早上就能停下,然后老汉带着你出山。” 那我还能说什么啊? 只能是说:“好好好,大爷你怎么说我怎么办,只要那家伙交到了我上级手里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就成。解放军优待俘虏也没说要把俘虏供起来吧?” 老汉就笑了。 我就和老汉两个人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烤肉吃、烫酒喝,我还真是馋酒了,到了部队里面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没好好地过一把酒瘾,今天算是赶上机会了。 我还给老汉讲了我罗汉兄弟的事情,老汉就说这是个好娃娃这是个好汉子。你帮兄弟报仇你不怕死,你也是个好娃娃你也是好汉子。 然后老汉就很郑重地倒了一碗酒洒在地上。我也倒了一碗。 后来,我见到了罗汉兄弟的养父母。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很瘦,是那种常年劳作造成的精瘦,看着就像是两株经历了无数风霜雨雪的老杨树。 尽管枝叶都已经萧索,但主干却依旧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老爷子和老太太来的时候,兄弟们都去迎接了。团头、参座、指导员都到场,而且都是握着老人的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因为老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儿给部队添麻烦了! 第31章 就这么一句话,那种叫人疼得撕心裂肺的感觉,猛地就从我们这帮子兄弟心里冒了出来。 兄弟们的眼泪就都下来了! 老太太看见我们哭,就赶紧地放下了胳膊上挽着的一个旧帆布包,就说娃娃们别哭别哭,你们都是好娃娃,都是罗汉的好兄弟。 就从那旧帆布包里面掏出了大个儿的枣子塞到我们手里,说娃娃们别嫌弃,这是家里自己种的枣树上结的。原本是给罗汉留着的,可罗汉走了,你们这些娃娃是罗汉的兄弟,那你们就替罗汉吃。 嚎啕的声音再也掩饰不了,就那么猛地从我们的喉咙里涌了出来。 罗汉兄弟啊……你爹娘来看你了给你带了枣子来了,我的罗汉兄弟你睁眼看看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群死都不怕的爷们竟然如此地哀伤……[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老爷子和老太太在部队里的几天,一滴眼泪都没掉过,直到带着罗汉兄弟的骨灰离开。 可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真是有这么操蛋的事情发生的…… 当时是团头亲自安排的车送两位老人走的,而且还安排了兄弟护送两位老人回家,而且为了这个事情,团头还差点子就亲自带兵杀到某个火车站去了…… 两位老人出火车站的时候,两个兄弟帮着两位老人扛着大部分的东西。可部队给两位老人带回去的东西比较多,两位老人手里提着的行李也就显得比较地沉重。 就有人过来要求老人补行李票,而且还要称量老人的行李。 当时老爷子手里的包袱中就是我罗汉兄弟的骨灰。 老爷子就不让,然后那人就很牛b地伸手去拽老人手里的包袱。 老爷子猛地就跪在地上哭了。嚎啕着说:“儿啊你一百多斤的汉子出门,可现在你就这么回来了,你就剩下这么一点点的回来了啊!” 后来那两个送老人返乡的兄弟就动了手,而且下手很重,然后这个事情闹大了! 人家查验行李道理上说并没有错,行李超重了要补票那也是没错的。 可是……上面打电话来追究,团头当时就跳起来拍了桌子,说:“他妈的老子的兵战死了现在回家了还要过秤不成?信不信老子带兵过去平了那个鸡巴车站?” 然后那边也就知道了具体情况了,就不敢再追究这个事情了,而且当地的民政部门还专门派人上门看望老人,定时安排人上老人家里照料。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凄凉,怎么可能照料得了啊…… 我的罗汉兄弟,我给你报仇了。 我的罗汉兄弟,家中老人有人照料着呢! 我的罗汉兄弟,你安心地去吧! 第26颗给弟兄们来个世界一流的检讨 我害苦了我旷明哥哥,我害苦了我的指导员,我害苦了我的兄弟们。 我这边刚刚走没多久,就有兄弟发现我不见了。然后指导员想都不想,就知道我是干嘛去了,立刻就兵分两路,一路押着俘虏回营,一路就撒开了满山地找我。 我在吐鲁弘老汉的屋子里暖暖和和地喝酒吃肉的时候,我旷明哥哥带着一群兄弟就在风雪里面找我,直到大雪让所有人精疲力竭为止。 所以第二天我和吐鲁弘老汉赶着羊押着那汉奸才走了不到两座山的距离,我就看见我旷明哥哥带着兄弟正撒开了找我呢。 我旷明哥哥真是叫我气坏了!上来就是一脚把我踹雪窝子里面去了! 然后再一把把我从雪窝子里面捞出来,就狠狠地抱着我说:“你个屌毛你死哪里去了?” 我就由着旷明哥哥抱着,然后就说:“哥哥你看我抓了个汉奸,就是接应昨天那群孙子的。跑掉的那个叫我给收拾了,我给罗汉给那几个兄弟报仇了!” 吐鲁弘老汉就过来说:“大军我领着你们去那个石缝,我知道你们还要搜查还要打扫战场。” 闹腾了半天,我们就这么押着俘虏,还叫那俘虏扛着尸首回到了基地。 吐鲁弘老汉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说是要给公社交羊去。指导员也不强求,就派了个车拉着羊送吐鲁弘老汉下山。 还没等送吐鲁弘老汉的车从我眼前消失,指导员那张黑脸就杵在我面前了。 我也不傻,我也知道我昨天闹的那一出就是严重违纪,我就赶紧地低头说:“指导员我错了,你爱怎么处置我你怎么处置,反正我给兄弟们报仇了我安心了。” 指导员就是一个大耳光扇过来了,然后就是一顿河南梆子韵味的臭骂。 “你小子成精了是不是?就你牛b?就你想着给兄弟报仇?就你是孤胆英雄?战场纪律在你眼里就是个屌毛是不是?老子……” 第二个耳光又上来了。我没躲,不想躲不敢躲我也躲不过。 我就老老实实挨了第二耳光。不过我感觉得出来,这第二个耳光轻多了…… 我就赶紧说:“指导员我还从那家伙身上搜出了这个盒子,我打不开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指导员就黑着脸抓过了那个盒子,然后说:“你小子去交了装备,你自己待禁闭室去好好地反省一下子。什么时候叫你出来了,你就老老实实地说说你的思想你的动机!” 我就交装备,然后自己跑步去了禁闭室。 高原基地里面的禁闭室是一绝。就是依山挖了个半截的窑洞模样,然后是钢梁支架板材墙壁,里面就是一张床还有个桌子和板凳,那是写检查专用的。 用料节省,保暖功效明显,还带着点子半掩蔽指挥所的味道。据说从有了禁闭室起,我是第一个进去的,也是唯一一个进去的。而且在禁闭室里面的待遇更加是没法子提的。 太舒服了啊!我进去了屁股还没坐热呢,通讯员就抱着三床褥子进来了。放下褥子啥都没说,就朝着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送来两床被子。 然后是炊事班班长进来了手里端着个小筐,里面是大块的无烟煤。都没叫我动手就帮着我把炉子生起来了,然后就笑眯眯地朝我说:“你小子牛b,叫老子伺候你!晚上你想吃点啥,老子给你做!你们湖南蛮子是喜欢吃辣子的,老子给你弄个虎皮辣子成不?” 我就真是有点子受宠若惊了。我就不说什么老兵新兵的概念了。 当过兵的都知道炊事班的炊爷不好惹,而且是很不好惹,你的饭碗菜盆子都在炊爷手里捏着呢。平时看着炊爷们不和大家一起训练,而且基本上炊爷的内务这之类的也管得宽松,可那是因为人家起五更睡半夜,人家辛苦啊! 早上四点起来捅开炉子蒸馒头,半夜两点还要看看炉子别灭了,免得耽误兄弟们的五脏庙,炊爷们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吃在嘴里呢。 谁还好意思去找炊爷不痛快?所以炊爷们也就比较地牛b了。 可现在是炊爷的老大来帮我一个新兵蛋子生炉子,还关心我晚上吃什么是不是合胃口! 我也不能不识抬举,我就说:“谢谢班长了您客气了,我一个新兵蛋子我担当不起啊。” 炊事班长就笑眯眯地点点头,说:“你个新兵蛋子不错,懂事,有素质,旷明没白操练,你指导员没白关心你!实话对你说了吧,是指导员叫我给你小子开个小灶,旷明还特地交代你小子是湖南人爱吃辣子!” 我的指导员,我的旷明哥哥啊……我还能说什么呢? 就老实歇着,蒙头睡觉撒开了猛吃,至于反省我是彻底地没反省,我真是没觉着自己没错,我认为指导员也是面子上规章里下不来,不得不收拾我一下子给别人看看。 要不以后都顾着自己痛快了,这兵就没法子带了。 两天后通讯员过来了一次,说你小子写个检查要深刻、要认真、要一丝不苟、要深挖思想根源、灵魂深处的那点子内容。 我就嬉皮笑脸地对通讯员说:“是不是写了检查就放人了?我这两天吃好睡足了我就是没活动,我浑身都痒痒了。” 通讯员当场叫我气乐了。说:“你小子贱骨头啊?上面对这次出任务的细节很感兴趣,正弄了个调查组来调查总结呢。你小子就别添乱了,你老实待着写你的检查。” 临出门,通讯员再次地回过身子扔了三个字。 “要深刻!!!” 深刻?我也不是吹牛!小时候就不是好学生,要不是我最后遇见个跟我亲妈一样慈祥厚道的老师,我估计我那检查能写到毕业前的最后一分钟。 别的我不会,写检查我是行家!我说我是天下第一写检查的高手谁都还别不服! 拉开架势我就开始写了。所以说老话说得好。业精于勤,荒于嬉! 这都这么多年没怎么写检查了,这手还生了。想了半天我就憋出了十来个字,然后怎么我都写不下去了。 我没错啊!我真这么认为的! 没法子!通讯员再三地说了要深刻,我只能是咬牙切齿地憋! 我就着炊爷送来的虎皮辣子,吃了三大碗米饭,然后心一横我就把小时候写过的一篇长篇检查默写出来了。反正这检查不就是糟蹋自己么?什么难听给自己扣什么词就是了。反正写完了洋洋洒洒五千来字,我自己从头一看我吓一跳! 就按照我这检查上写的错误,枪毙我那都是轻的。这够深刻了吧? 这边检查刚刚写完,禁闭室的门就开了,然后就进来两个一毛二,一个二毛二,一个二毛三。 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子。我们团头参座的军衔也就是这样了,而且我们这部队高级军官并不多,上了两毛军衔的也就是那么几个我都认识。 第32章 来的这几个绝对地就是检查组的那些军官了吧? 就赶紧地立正敬礼说:“首长好,我是某连某排某班战士光头,我正在反省正在检讨!” 那几个军官就看看我,再看看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就点头笑笑,就说:“最后抓住那俘虏的就是你?”我就再敬礼说:“是!” 那二毛三就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我说:“你仔细说说你当时的情况,尤其是追踪抓捕的情况!”我就直挺挺地站着,就开始一五一十地汇报,我没隐瞒我当时任何的一点细节,我连我的动机都没隐瞒。 我根本就不是想着抓捕漏网之鱼,我就是想杀了那孙子给兄弟报仇! 那二毛三的脸色就有点子不对劲了,就看着我说:“你这是纯粹的无组织无纪律,那战场纪律在你眼里就是个xxxxxxxx……” 我当时是绝对的标准立正姿势,头要正,颈要直,下颚微收,双眼平视前方…… 可我心里面就有点子不服气的感觉了!我不是说战场纪律有错,可我想着当时那情况换了谁谁心里都会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只不过我是把那想法实施了而已。 我就拿着眼角余光看着那二毛三的嘴巴一开一合地忽悠,我心里就说你他娘的忽悠个蛋啊?官样文章谁不会做,好听的场面话谁不会说?靠着说好听的就能战无不胜的话,那马季马大师候宝林候大师就不在北京说相声了,那就上东海边上说一段吧!没准那盛产王八蛋的什么破岛就这么沉了? 好不容易的,那二毛三的忽悠以一句“认识到你的错误没有?”作为结束语停了下来,我当时就赶紧地点头,我就想着我宁愿多挨指导员几耳光,我也受不了这种忽悠的折磨了! 估计是看到我桌子上面放着的那检讨看起来还有点子厚度,那二毛三几眼看完了检讨就站起来点点头说:“检讨还算是深刻,但还是要继续反省深刻反省,从思想的根源反省!” 禁闭室的门一关,我当时就仰天躺床上了。 累啊……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有的官比如我们团头说话就那么叫人爱听,哪怕是骂人也叫人听了服气?而有的官比如这位老大说的话怎么就听着句句都合乎八股文章的规矩,但就是叫人犯恶心呢? 可能就是那句老话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心里头不痛快,我当时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来了灵感了? 顺手就把那写好的检讨给撕了重新写了一份,洋洋洒洒的竟然有一万来字! 第二天一大早,检查组的人刚刚离开,通讯员就把我从禁闭室给拉出去了,外面早已经是全体集合,就等着我上去作报告…… 哦,做检讨!我就不具体说当时我那检讨是怎么写的了。 反正从我开始念检讨,下面就先是有人嘿嘿地偷着乐,然后就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最后检讨真的就叫我念成了单口相声,而且下面掌声三十秒一次,笑声就没断过! 我估计这检讨能做出这种水准的,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不多吧? 从此以后,我的检讨就成了我们那连队的保留节目,反正每次检讨,下面就是笑声掌声不断,要是加上个卖香烟瓜子水果糖的,那就是个戏园子的操行了! 指导员当场就叫我气乐了。就说:“你这叫检讨?你个屌毛这纯粹就是当众耍宝呢是吧?没的说,再关三天!还反了你个屌毛了?!” 当时,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反正我看着指导员的嘴角也在抽抽,使劲抽抽? 第27颗做人还是厚道点好 这做人啊,还是厚道谦逊点子好。 古人说的”乐极生悲”“满招损,谦受益”,那是经历了多少年月的推敲,绝对是真理中的真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贱骨头,反正这几天虎皮辣子吃得过瘾,再加上晚上睡觉那大块无烟煤的火力实在是足了点,那天天没亮,我就觉着浑身发热,嗓子冒烟,我就开始哼哼了。 外面哨兵听见了还以为我开玩笑,可仔细听着我那哼哼怎么也不像是装病寻人开心的,赶紧开门一看,然后就一个箭步蹿出去了。 我浑身烧得火炭似的,嘴巴上一整圈的燎泡,鼻孔里面喘气都能蒸包子了,要是嘴巴里再喷点子火,我就是西方神话里面的恶龙。 这是后来江宽那孙子告诉我的,当时指导员光着膀子就蹿禁闭室去了,然后就是派车赶紧地让我下山去陆军xx医院。旷明哥哥陪同,咱们陆军医院看妹妹去。错了,是看病去。 这就要说说我们机械排的陈老大了。陈老大,湖北黄皮人。我不知道那号称什么师奶杀手的濮什么是不是和我们陈老大有亲戚关系,反正陈老大就和那濮什么的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造型,怎么看都是温良谦恭的绅士德行。 人家有学问,正经的大学毕业来当兵的,还自己要求到最苦的部队。摸爬滚打了几年,可那学问支撑起来的绅士气质是一点都没变的,都是一样的马甲穿在人家陈老大身上,那怎么看都是穿着晚礼服的操行。 尤其是车技,那是更加地没二话说。我们那部队里面四大机械行业猛人,陈老大就是开车技术第一。大家看着电影上面那警察追劫匪好像是很牛b了,那小汽车开着满世界乱撞,而且还什么花样都能玩出来吧? 放我们陈老大手里,那就是小菜中的小菜了。 冰雪路面、悬崖峭壁外带着高原上气压不足,气动刹车根本就是个很玄乎的摆设。普通司机能开个六十码时速就很值得骄傲了,可我们陈老大从来就是一溜烟地八十码时速窜来窜去。 最邪门的一次,陈老大接手了一辆刚刚过了磨合期的新车,开了没几公里刚刚到了个大下坡上,发现没刹车了。 当时坐在陈老大身边的人脸上颜色就变了。喀喇昆仑山上的大下坡啊! 那是绵延二十多公里的盘山公路,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而且万一撞见会车那就是慢慢磨蹭着过去,两个司机也是心惊肉跳的,稍微一个不小心就是悬崖下面拣尸首的结局了。 可我们陈老大不慌,还很绅士地腾出手来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尘土,小墨镜一戴就开始冲下坡。这时候要是谁能给陈老大嘴里送上一支古巴雪茄,那我估计二战时候的巴顿坐着中吉普冲德军高射炮阵地也就是这个操行了。 一路换档拉手刹车,外带着间不容发的瞬间车就这么冲下来了。到了缓坡上手刹车都能冒火了,陈老大慢条斯理地找个宽敞地方刚把车一停,旁边坐着的那位立刻就蹿出去一膝盖跪到地上号啕大哭。 然后打死不上陈老大的车了。 其实那哥们儿就是没习惯陈老大的做派,更不了解陈老大的技术。陈老大当年练车的时候,大家起哄叫陈老大来个绝活,陈老大也是一时性起居然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来了个汽车骑士的项目。 具体怎么玩这里就不多说了。反正大致上就是汽车车灯上绑个钢筋,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拿着长矛冲锋似的时速八十公里对准一个小圈子冲过去,刚好要把那钢筋塞圈子里面去。 当时那圈子比钢筋直径大不了几厘米,陈老大的车速是九十码而且是两个大回环后开始冲刺的。 当时陈老大看我那满脸烧得和龙虾差不多也着急了,穿戴整齐了拉上我和旷明哥哥就开始朝着山下陆军医院冲。 两百多公里的冰雪山路,还是凌晨最黑暗的时候,陈老大车速至少是九十码以上。 我当时是烧迷糊了我不知道,反正旷明哥哥说当时陈老大也是玩命了。脸上那绅士风度是彻底地没了,就是一脸铁青地朝着山下猛冲。 刚刚丢了好几个兄弟了,大家伙都伤心了,都不想再看见我出事。冲了一百多公里,出事了。 喀喇昆仑山的道路本来就很窄,万一出现个山崩塌方之类的事情,一堵能叫上百辆车赌个几天几夜。可算是巧了,我们前面就撞见了塌方。二十几号交通武警的兄弟正在玩命抢修,可看那塌方的规模没十来个小时是抢修不好的。 旷明哥哥一看那架势脸就白了。当时我烧的那样,别说是十几个小时了,就是四五个小时也熬不过去了。这就是说要是前面过不去,就只能看着我活活地烧死。 陈老大也着急了,跳下车就冲过去了,找到交通武警兄弟的老大就说车上一小兄弟生病了,赶着下山救命呢,这路能不能尽快抢修通了? 那交通武警的老大就说:“兄弟我不是不帮忙,可你看看这塌方他操蛋啊!上面垮下来还好说,我叫兄弟们清理个便道你先过去也成。可你看看这是路面上塌方下去一个大坑,我就是叫推土机来填,推土机也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啊!” 估计同样是因为着急,那交通武警的老大就使劲搓着巴掌,然后就照着那些个交通武警的兄弟们喊了一嗓子说:“兄弟们加油干啊这边有兄弟得病要赶着下山救命!大家伙上啊!” 就哗啦一下子把脑袋上的棉帽子给扒了,光着脑袋就开始扛石头填那塌方的大坑。 大雪的天气,高山上的严寒,我待在驾驶室里吹着暖风,而且我旷明哥哥还拿着大衣使劲包裹着我,可我还是觉着浑身发冷。 可那些个交通武警的兄弟们就一个个扒拉了帽子、光着脑袋拿着钢钎撬石头填坑。 我看见那白茫茫的雪花刚刚落到了他们身上就化了,我看见他们的脑袋上冒起了一团团的雾气,我还能听见他们齐心协力地推动大石头时喊出来的号子。 第33章 我想对他们说兄弟们辛苦你们了,可我就是说不出话来,我肺里面觉着火烧火燎的。我只能是使劲儿地咳嗽,而且咳着咳着就喷出一口血来。 看见我咳血,我旷明哥哥就真着急了。小白脸都绿了。 就使劲晃悠我说:“光头光头你小子顶住,咱们就等一会马上路修好了就下山,你可千万顶住。” 所以说陈老大到底是念过书的人脑子就是好使。也就是看见山路那头远远的好像有车灯在晃悠,陈老大就说:“旷明你别吆喝了,你赶紧地把光头背上,咱们徒步过去,然后上那边再弄个车。”交通武警兄弟的老大也看见那车灯了,就说:“好办法好办法,兄弟们过来搭把手,咱们救人要紧!” 大家伙就呼呼啦啦地把我抬塌方那头去了,然后几个交通武警的兄弟就冲过去拦车。 我还记得那是辆小车而且是辆很不错的小车,那车牌照好像还是0开头的? 那车窗就开了一条缝隙,就有人问:“怎么了前面的路怎么不通了?”旷明哥哥就说:“前面塌方了,我这有个兄弟得了急病你们能不能帮忙给送山下去,我们等着救命呢?” 那车窗里面就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说:“哎呀这个怎么成呢,我们这可是新车,弄这么个病人放车上埋汰啊?”旷明哥哥一下子愣是给憋地没说出话来! 这见死不救倒是听说过,可真要是撞见了这种情况,那就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当时也能叫那种瞬间到来的绝望感觉活活憋成了傻子! 就有个交通武警的兄弟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这是我们部队里面的兄弟,你们能不能……” 那女人的声音就说:“哎哟当兵的咋了?我们可是纳税人,我们可是养着你们这帮子当兵的呢,我们没义务帮着你们运病号吧?”所有的兄弟都说不出话了…… 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呢? 作为人情大国,这法制人治的关系多年都转变不过来,能说出这种义正词严冠冕堂皇而且在法律道理上绝对没有错的话的人,还真是不多。 这怎么的也算是个有知识的人物了吧?一群牛高马大的精壮军爷,就这么活活地叫这句道理上、法律上一点错都没有的话堵在了漫天的风雪里。 我想那时候,兄弟们的心里也就像是这漫天风雪笼罩的天空一般,漆黑冰冷到了极点了吧? 我旷明哥哥眼睛就红了,就一巴掌拍到了那车窗上,然后那车窗玻璃就碎了…… 那辆很不错的小车里,就猛地传出了那女人的尖叫声,说:“赶紧倒车倒车!这都是一帮子兵痞,这都是一帮子土匪,我一定上自治区告你们去!” 那辆很不错的小车,就在那女人的惊叫声中摇晃趔趄着倒车,然后就飞快地逃走了。 兄弟们都气得不行了,我知道好几个交通武警的兄弟顺手就把手里的钢钎当成了刺枪砸出去了,可还是没辙。 那交通武警的老大就气得直哼哼,说:“兄弟们去几个人到前面埋伏起来,要是再有车过来就是抢也抢一辆给这兄弟救命!他娘的搞出了事情老子背!” 还算是我不该死。没过十分钟居然又来了辆车看见有人挥手拦车,车就停了,车上就下来三个膀大腰圆的巴里坤大汉! 新疆的巴里坤大汉那是绝对的猛人。身高体形都是传说中战将的绝对人选,而且个个力大无穷,还都豪爽过人。 看见有穿着军队马甲的拦路,三个大汉都下来了问这是怎么了? 陈老大就说:“我兄弟不行了,赶着下山救命了,借你们车子用用!” 三个巴里坤大汉一点没犹豫就说:“成啊救人要紧,可这路太窄了,我车子都没法子调头,这个就难办了……” 许多年后,我还能记住当时的情形。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那些穿着交通武警马甲的兄弟们围住了那车子,在那交通武警老大的号子声中硬生生地把一辆大卡车抬起来换了个方向。 我就不说谢谢了。我都不知道那交通武警老大的名字,更不知道那些拼命抬车的兄弟们叫什么?我甚至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我那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只有他们身上的那身马甲,还有他们扒拉下来的帽子上的军徽。 我的命是你们给的。还有个事情,是旷明哥哥告诉我的。 那车是一辆重型翻斗车,车上全是那三个巴里坤大汉准备运到西藏去的货物,是一车新鲜蔬菜,能在西藏那边的市集上卖个大价钱的。 那三个巴里坤大汉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是一拉液压泵,把满满的一车新鲜蔬菜倒在了昆仑山上的雪地里。 在雪地里冻上一小时的蔬菜就完全变黑了,就是当饲料都不可能用的。 把我送到了医院,陈老大说要赔偿那些蔬菜的价钱,那三个巴里坤汉子就扔下一句话——你兄弟的命就值一车菜钱么?[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就转身走了…… 第28颗拼刺刀的劲头喊嫂子万岁 雪白的床单和被子,还有雪白的天花板和草绿色的墙裙,再加上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知道我在医院里面了。 我就有了种回家的感觉。我从小就是医院里面长大的,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我就跟着我老娘的白大褂在病房里面满世界乱蹿,而且那时候还有个很奇怪的事情。 我都不用抬头看看那穿着白大褂的人长得什么样子,我就能张嘴很准确地叫出人家的名字,反正那时候就凭着这手,没少从叔叔阿姨手里赚零食吃。 我就想起身看看我这究竟是到了哪个地方了,我是不是已经回家了,我老娘是不是就在旁边看着我呢?然后我就被一只巴掌按住了。就看见旷明哥哥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说:“光头你他娘的可醒了你差点吓死老子了。” 我就反应过来了,我这还是在新疆,我没回家,我还在军队里面呢。 我就问旷明哥哥我这是睡了几天了?我怎么浑身没劲? 旷明哥哥说:“你小子还好意思说?送你下来都三天了,你小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还浑身发烫还满嘴胡话的什么都朝着外面说!” 你知不知道昨天护士给你扎针的时候,你一把拉着人家手不放,还一个劲说:“妹妹你今晚别走了你就陪着我好了,要不是我手快一把抓住那护士妹妹的手,估计你小子当场就能挨一耳光!我说你个新兵蛋子你年纪不大你思想怎么就那么流氓呢你?你小子发高烧你都忘不了调戏人家护士妹妹,你小心犯纪律了你再上禁闭室去待着!” 我就有气无力地嘿嘿傻笑,我说我那不是多久没见着女人了么,我也是爷们儿我生理、心理都很正常,甚至是很旺盛,尤其是发高烧的时候,那脑子里阶级斗争那根弦铁定就是烧坏了我…… 我还正满嘴跑火车地吹乎得来劲呢,我就看着旷明哥哥脸色变了,反正是有点子想笑有点子尴尬,还有点子幸灾乐祸的意思。 然后我就听见个护士妹妹的声音就在我旁边响起来了:“我说夏乐啊,今天是你第一次给病人进行肌肉注射,你别紧张,你就按照注射的要领你就使劲扎吧!” 我赶紧地就扭头一看,当时我就觉着脑袋一蒙。 要说我也是见过几个女人的。当年在歌厅里面浓妆艳抹的那种、在学校里清纯淡雅的那种我都算是见识了个差不多,也从来没小说里面说过的那种惊艳的感觉。 可眼前的这个小女兵么…… 我就说军队马甲一穿,女孩子个顶个地显得英姿飒爽,而且那种刚硬中带着妩媚的小滋味,是很有点子叫人眼晕的感觉的。 可我看着那小女兵的眼神里面,怎么就带着那么点子阴险狠毒,还有点子居心叵测的味道? 然后再看那女兵身后站着的另一个小女兵,我心里就更加地感觉到那种被人算计的凉飕飕的味道了。 我是在医院里面长大的,我别的不敢说,就护士端着个腰形盆子在我面前走两步,我就能知道这护士是新手还是老手。眼前的这位,铁定的就是个刚刚学完了护士基础课程的新兵,正由老兵带着上病房里面实习呢! 我就看着那新兵端着盆子一步三哆嗦地走过来,碘酒、酒精、棉钎一个劲儿地晃悠着在我屁股上一抹,然后颤巍巍地举着注射器就下了黑手了。 我不是不怕疼,其实就是好面子。老爷们的虚荣心作祟,我就是疼,我也要保持爷们儿的派头,我死扛到底满脸的大义凛然满不在乎。 训练的时候,我叫几个特别能打的哥们儿打得漫天飞我都扛住了没叫唤一声,可今天愣是叫这个小女兵把我这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挨打特别能死扛的招牌给毁了! 那小女兵估计是第一回拿着针头捅活人,下手的时候先就有了点子心虚胆怯,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轻轻一捅,针头入肉不过半分。然后看着这实在是达不到肌肉注射必要的深度,就咬牙切齿苦大仇深地朝着下面一拧,旋转着就捅进去了。 我的亲妈啊……我当时是没叫唤出来,可我脸都疼拧了,我张着嘴就像是条上了油锅的鱼。 我说:“护士妹妹啊,你打针你就一步到位就好了,疼也就是一下子而已,你干嘛还来个注射的分解动作,你还一步一动地做得那么标准啊?” 估计是看到了我脸上那表情了,那站在旁边监督指导的小女兵就说:“夏乐你放心好了,打针就是这个样子的,打习惯了就好了,你多练习几次就是,这位病人也是会配合的,是不是?” 第34章 那我还能说个不是啊? 那针头还在我屁股里面捅着呢,我要说个不是,那护士妹妹一激动了她再拧一下怎么办? 那扎针的护士妹妹就嗯嗯地答应了,就把药水朝着我肌肉里面一挤然后一拔针头。 坏了。我就听见格崩一声响,我就知道铁定坏了。我说你就按照扎针头的方向朝着外面拔就是了,你胡乱甩什么手腕子啊? 这下子好,针头留在肉里面了。然后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还好来了个老护士,有经验的热毛巾一敷上去,肌肉按摩几下镊子上去一拔,针头算是出来了。 可我这罪过就受大发了啊!闹腾完了,我可就觉着奇怪了。平常我旷明哥哥最见不得的就是下面这些个小兄弟吃亏,有时候护犊子的毛病犯了,闹着急了还小脸刷白地差点子就和人家对练一把。 今天我可是遭了老罪了,我旷明哥哥怎么就不吭气呢,还一个劲儿地眼神不聚焦,那嘴角还抽风似的抽啊抽啊想笑不敢笑?我就顺着旷明哥哥的视线方向一看,我算是明白了。 就那负责监督行刑的小女兵,那眼神也是对着我旷明哥哥一个劲儿地闪烁,两个人的视线就在我病床上面交汇融和,就差擦出点子火花来个电闪雷鸣了! 等那行刑的女兵一走,病房里面就剩下了我和我旷明哥哥了,我可就一点不客气地朝着旷明哥哥问:“我说哥哥,那护士是叫夏乐吧?” 旷明哥哥就摇头说不是不是,那护士是叫侯静,她是去年军校毕业的,今年刚来医院锻炼的。她也是北京人,家里住在海淀区,她家里爹娘还都是军人,她好像还没对象,她比我小三岁。 我就彻底地明白了,我就朝着我旷明哥哥笑,我说那跟你是合适得不行啊,门当户对还都穿着军装,年龄学历啥都相当,真正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旷明哥哥的脸都笑烂了,就说:“那是,我也觉着合适,我打算找个机会我先来个火力侦察,要是那山头真合适,我建立永备工事我就直接开始进攻了!” 我实在是憋不住我就乐出声了。我旷明哥哥打仗是好手,可这追女孩子尤其是追女兵就很是差点子火候了!他还以为这是攻山头呢还火力侦察?我说:“哥哥你是不是打算叫我多住几天医院,好叫你假公济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旷明哥哥就小白脸一红,很有点子恼羞成怒的感觉,朝着我说:“你个新兵蛋子,你没大没小的,你信不信我捶你?”我就笑着说:“我不信!你要是真捶我,上指导员那里告你个为了勾搭女兵残害新兵,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旷明哥哥也就笑了,可也叹气说:“我也该找个女人了!我同学朋友差不多都结婚了,就我一个光棍了,我也不比谁差劲啊……” 我也就不说话了。旷明哥哥啊,人家美滋滋地赚钱谈恋爱结婚的时候,你在前面端着冲锋枪和越南人死磕呢!你哪来的机会恋爱啊!? 还没等我和旷明哥哥具体研究一下子怎么进行这攻山头的重大行动呢,军人病房的门就给推开了,就进来个胖乎乎的穿着一件崭新马甲的上尉。 我怎么形容这位大爷呢?这左手上一个网兜,里面是牙刷牙膏手巾外带着点子护肤品擦脸油之类的个人玩意,右手也是个网兜,里面是水果零食外带着几本杂志。 帽子夹胳肢窝底下,头上是一水溜光的背头,那圆呼呼的脸蛋上就是一脸的小肥肉,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军爷的造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来了机灵劲了?我就转过脸朝着旷明哥哥比划了个唇语的动作,我说:“这爷们怎么看着这么别扭?这是来住院了还是来唱回娘家了?” 旷明哥哥脸上的肌肉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子,嘴唇也朝着我比划说:“你个新兵蛋子你别胡说八道!” 然后就站起来敬礼。虽然军兵种不同,可军队的规矩还是在的。 那胖乎乎的爷们也就朝着旷明哥哥点点头,然后就朝着跟进来的一个小护士说:“怎么叫我跟个新兵蛋子一块住大病房了?你们没单间?你们上面没跟你们交代过?” 啊?我还真是没听说过军人病房还分军官房和士兵房的?我看着旷明哥哥那脸色好像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估计那小护士也没闹清楚这上尉怎么这么大口气? 而且那小护士在陆军医院里面那二毛三、二毛四的见多了也看习惯了,还真没把个上尉当回事情,转身一边走一边扔下一句话说:“就诊军人除非重症或者传染性疾病,一般不送单间,统一住大病房!” 那上尉就那么愣怔了一会,然后猛地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旷明哥哥就坐下了脸上的颜色就有点子不对了。没等我问就狠狠地说:“今天他娘的晦气,怎么撞见个泡病号的混账东西?” 我就有点子愣了。泡病号,这在军队里面是绝对能够看见的现象,而且这现象在新兵集训阶段和老兵退役之前是以普遍的形势出现的。 新兵蛋子想家了,扛不住训练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了,就有那赖皮点子的新兵趴在床上死活不起来,而且哼哼唧唧地愣就是说自己病了没法子参加训练。 老兵退役之前,自然而然地就有那心里不痛快的不想离开部队了,或者是有点子什么愿望没满足的,也是一头趴在床上哼哼早操之类的是绝对地不出,训练科目也不干了。 不过还好,部队里面指导员的本职工作里面就有这么一条,专门是用来管理这种泡病号的现象的。 一般的套路是指导员朝着床头一坐,首先是笑眯眯地开口问问哪里不舒服了?家里都还好着吧?心里有啥憋屈的?咱们好好地唠唠家常? 然后就是炊事班的炊爷老大端着一碗加了鸡蛋香油闻着就开胃口的挂面进来了。 这病号饭吃着,指导员陪着忽悠着,怎么的那伪装的病号也扛不过两天,自然而然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有啥说啥的,把心里话朝着指导员说清楚讲明白。 然后就是对症下药,估计最多就是个几天功夫,那泡病号的兵们重新出现在训练场上的时候,个顶个的都是龙精虎猛,训练起来绝对地就是下死力气操练的。否则,对不住炊爷老大一天三顿亲手端过来的病号饭,更对不起给自己解开了心结,摆平了麻烦的指导员。 人,都是有良心的啊! 可说起来,就我这么个级别的兵,我还真是没见过军官也泡病号的? 估计是我脸上那少见多怪的表情叫旷明哥哥看着可乐,旷明哥哥就一边朝着我嘴里塞新鲜的马奶子葡萄,一边跟我说:“光头你别奇怪。军官里面泡病号的你小子是不多见,可也并不是没有。新兵入伍老兵退役不适应或者有点子不满足才泡病号发泄一下子,说起来也就是心里头堵着了。几天病号饭一吃指导员思想工作再紧紧跟上,估计那些个泡病号的兄弟立刻就能生猛起来。” “可这些个军官里面一旦出现了泡病号的,十有八九的就是一个字——懒!” “现在不是战时,一般来说军队里面最累的就是搞点子什么达标之类的需要完成硬指标,还有上面即将下来检查了,需要突击加班完善点设施或者干脆就是紧急建设任务!” “到了这个时候,有一些个懒到了骨头里面的军官不想跟着下面的兵一起起五更睡半夜的,就赶紧上医院里面待着,反正小单间一住,每天吃点子治疗小毛病的补药之类玩意,等自己手下的兄弟们都累完了,也就结账出院回部队享受胜利果实去了!” “就这种人,属于是最叫基层主管和士兵们看不上眼的混账,而且一般都是那种有点子小背景的家伙,轻易地还没几个人乐意得罪他们。” “这种类型的家伙要真叫他们干点子实事,他们是绝对地不成的,可要是叫他们背地里面给人打小报告上眼药子,他们还真是绝对的猛人!” “以前就有那么个家伙,被个老兵给当众臭骂了一顿后怀恨在心,可这家伙一直憋着不发作,等到了那老兵马上要转军士长的时候,这混账东西不阴不阳地在讨论会上来了一句——这个同志各方面素质还是不错的,可就是生活作风方面么……据说……” “军队里面,作风问题一直就是高压线,谁碰谁死!更何况裤腰带都管不紧的人,还能留在军队成为职业军人?那老兵就只能是含着眼泪离开军营!” 就这么一边给我嘴里塞着葡萄一边聊天,旷明哥哥就说:“最近这家伙的兵种正好在搞个新的基地,正是忙到了点子上的时候这家伙来养病还要单间,这还真不是个一般的混账啊……” 这边两兄弟正说着话呢,外面就乱开了。旷明哥哥伸头朝着外面一看,就皱眉头就纳闷说:“邪门了?居然还有人敢和空军马老大较劲的?光头你躺着别动我过去看看去!那家伙不是活腻味了吧?” 我就躺不住了,我也就慢悠悠地爬起来,我揉着屁股蹭到了房门口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怕死。说起来这附近的兵们不管什么兵种,都知道马老大是绝对的猛人,当年第一个高原雷达站,就是在马老大亲历亲为之下修建起来的。 当时的环境条件就不用说了,别说是一条像样的公路,就连勉强能走人的山间小道,都是在夏天的时候被上山放牧羊群踩出来的,正经的羊肠小道。 机械设备、物资器材,什么不是靠着空军的兄弟肩挑手提地运上去的? 这其中,马老大就是杰出的典范人物。 第35章 二百斤水泥朝着肩膀上一放,一手撑着腰一手拄着跟钢钎当拐杖,马老大真就像是驮马一般地领着兄弟们朝山上爬。 山势险要,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连人带东西地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下来。当时就有个兵一脚踏空,眼看就直冲着悬崖下翻滚。 马老大当时就是一个虎扑,浑身上下叫尖锐的石子划得鲜血淋漓,连肋骨都撞断了两根,硬生生地在悬崖边上抓住了那兵的马甲。 马老大在空军里面算是技术力量的尖子,而且当时那雷达站的建设还真是离不开马老大多年的经验。断了两根肋骨的马老大就凑合着上了石膏,每天坐在施工工地上指点着兄弟们干活。 肋骨断裂后再打上石膏,就是在正常环境下也都喘不上气,更何况是在高原上? 一天下来,马老大鼻子上插着氧气都给憋昏了三次。 连续三天,马老大就是一次次地晕倒,一次次地醒来,再一次次地晕倒…… 空军的兄弟们真就是号啕大哭着拼命施工,就为了叫他们的马老大能及早地下山去好好看病。马老大最后是被连队主官和手下的兵们强行送到山下的医院的。 从那以后,不管是什么军兵种的人见到了马老大,那铁定是恭恭敬敬地打招呼。每次马老大到医院做个检查之类的,哪怕是排着再长的队,那马老大也铁定是叫兵们簇拥到队伍的前面。 兵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尊重马老大。 我就看见旷明哥哥过去先朝着马老大敬礼然后就横在了马老大前面,朝着方才那要单间的上尉一比划直接就把那上尉给推一边去了。 然后就是冷冰冰的旷氏风格的经典台词——活腻味了是吧?知道这是谁么? 我估计那泡病号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个军衔不如自己的家伙居然敢动手?旁边站着的侯静居然很有点子夫唱妇随的味道,加上了一句说:“这是空军马老大!只要是有个耳朵,脑子还有个三岁智商的人就知道他是谁!” 旷明哥哥就很自然地转头像是看着自己媳妇似的看着侯静说:“怎么回事?怎么这地方还有人敢和马老大较劲的?” 侯静就很有小女人味道地嘴巴一撇说:“就一个单间了,是上面指名道姓的留给马老大的,这上尉同志居然说马老大军衔不如他,而且还什么先来后到的话说了不少?好像这上尉同志还是什么什么人的小舅子吧?好像得罪了他,我们就该等着扒了马甲回家种地了?” 旷明哥哥脸上那冷笑,我到现在我都学不出来那个味道。那真就是军人世家的子弟看着个没穿几天马甲的混混时才能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鄙视意味啊…… 旷明哥哥就冷笑着说:“行啊!老子是北京旷家的人,你要是长着嘴带着耳朵就去给老子打听打听,看看你那姐夫是不是能扒了老子的马甲?” 这边旷明哥哥话音刚落,侯静那丫头紧跟着就是个再次地夫唱妇随说:“咱北京候家虽说不算是什么名门大户,可要是想扒了我的马甲……哼哼!” 有时候,对付那种仗势欺人的混账东西,最直接、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拿出个更加强大的势力来。 我看着那上尉的脸色一变再变,居然就话都不说转身就赶紧地溜出了病房。 侯静家里头什么背景当时我不知道,可我旷明哥哥家在军队的背景…… 只要不是聋子,多少能有点子印象吧? 旷明哥哥就再次鄙视地冷笑了几声,转头看着马老大就是一张尊敬到了点子上的笑脸,就问:“马老大怎么今天来了?这是来做个检查,还是来修养一下子?” 话是朝着马老大说的,可旷明哥哥那眼睛怎么看都是朝着侯静扫过去的,而且那绝对就是温柔到了极点。马老大就笑说:“哎呀,是小旷啊,好久不见了!这不是家里头那口子生病了,部队上照顾,叫我家属来部队看病么?” 旷明哥哥脸色就一变说:“嫂子病了?”马老大就说:“没事没事,就是个普通的小毛病了。” 侯静在旁边就说:“还是小毛病?都累成了慢性心肌炎了!” 旷明哥哥就再问,这就知道为了一个接一个的修建雷达站,马老大都八年没回过家了。 马老大家里老人孩子,就靠着马老大家属一个人照顾着,而且嫂子还真就是任劳任怨一句不好的话不给马老大说,到最后嫂子也累病了…… 一个中尉能有多少津贴?这个只要是部队里操练过的兄弟都差不多知道,满打满算的不够吃一顿稍微好点子的广东早茶。 这看病的费用也就成了难事。幸好,当地民政部门和部队算是友好协商了一下子,然后民政部们负责照顾马老大的家人,而嫂子就赶紧地来部队医院治病。 同时两口子也见个面。这都八年时间了,小鬼子都打跑了,可两口子都还没打过照面啊…… 就凭着马老大在部队里面这份下死力气干活的劲头,就凭着嫂子一个人在家熬了八年孝敬老人养育孩子不让马老大后院起火的贤惠厚道,别说是马老大的家属要个单间,那就是要个大楼给马老大两口子住算是个屌的事情啊? 兵们的心是最实在的。所以在马老大家嫂子被人扶着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超过三百的兵们列队欢迎,还有人领头就喊起了口号。 嫂子万岁!嫂子就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些个弟弟一般的兵们就一个劲地摆手说:“担当不起……” 可兵们还是在鼓掌,而且拿出了拼刺刀的劲头喊…… 嫂子万岁! 第29颗军爷的恋爱,创造条件也要上 我算是知道了那叫侯静的为什么弄个新手来给我扎针了,还专门弄个反应最慢的新手来。 闹了半天,叫我那天抓住了手还满嘴胡说八道的护士就是侯静啊! 这里想说说军队医院里面的女兵们。要说女兵们牛b是叫男兵给惯出来的,这点是绝对地没错的!上千上万号血气方刚的老爷们中间,就那么洒葱花似的洒上十来个最多几十个女兵,谁见了不高看一眼,也就惯着几分? 重活男兵们抢着就干了,就算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可看着那些个纤弱的小女兵们一步三摇晃的干重活,是个爷们儿都不忍心不是? 而且军队里面都讲究个利索,就是上个厕所都是一路小跑的,磨磨蹭蹭的那模样谁看了都烦,可又不好意思骂女人,那就只能是自己上手了。 男人,有时候真就是有点子贱骨头的,哪怕是穿着那身马甲也一样。 反正从我清醒的第二天开始,旷明哥哥就真是发挥了军队传统了。 早起二话不说就把护士值班室、医生办公室的暖瓶都打满了开水,要不是顾忌着大夫都有点子洁癖不爱人家动自己的茶杯之类的,没准旷明哥哥就能给每位医生、护士倒上一杯茶。 打好了开水了,旷明哥哥顺手就把我的早饭从军人食堂打回来了,然后咱们两个五分钟解决战斗后,操着拖把就开始打扫卫生。 一个病室、十二个小病房、两个大的军人病房,外带着护士值班室、医生办公室的地面全都拖一遍,反正旷明哥哥很有把子力气,三个拖把抓一块、马甲一脱就穿着个小背心,划拉地板的动作中一身腱子肉收缩舒展的很有点子人体艺术的美感。 然后,每天铁定的就是站在病房门口恭迎侯静侯大小姐查房。反正两个人都不说话就是眼神都聚焦到了一块呲啦呲啦地放电。到了第三天他们两个倒是感觉良好,我可顶不住了! 给我打针的还是夏乐那丫头,我也不知道是第一次打针就把我屁股上捅了个针头断裂有了心理阴影了,那丫头是见着我就哆嗦。三天时间里面,那丫头打针倒是没断针头了,可发药就错了两次。 要不是我自己从小看着老娘在医院里面玩那些个三查七对的套路,我自己知道药盒子上有药名有号码,我估计吃死是不太可能,但吃出其他的什么毛病可就真是有点子难免了。 其实要是侯静能好好地看着夏乐那傻丫头也成,反正侯静是正经的军医大出来的,怎么着也不会弄错了药片。可架不住侯静的眼睛里面全都是我旷明哥哥,她哪里还记得病床上还躺着一个生命时刻处于危机中的我? 其实我也不是怕死,我还真是不怕我吃药能吃出个什么了不得的毛病。 实话说我这人或许真是流氓成性了?我看着旷明哥哥还有侯静两个人彼此感觉良好,可两个人都不动手光等着对方进攻等着老天开眼,我着急啊我! 折腾了我三天,我也勉强能起床了,我走到了护士值班室我随便一看,我想知道的我就全知道了。护士排班表上那字体是医生开处方的那种花体字,人家看不懂可我是从小看到大,我还能不懂? 回病房了我就按着旷明哥哥睡觉。反正旷明哥哥看护我也累了好几天了,的确是需要好好地睡一觉,脑袋一挨枕头那呼噜可是惊天动地,打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到了晚上,估计着值班医生也差不多睡觉了,旷明哥哥也养足了精神了,也该起床操办勾引大事了,我就开始闹妖精了。 先哼哼,而且是使劲哼哼! 把我旷明哥哥哼哼醒了我就开始吆喝,死活说肚子不对劲,不是今天晚上吃错了东西了就是夏乐那傻丫头给我吃错药了,而且后面这种可能是比较大、非常大、肯定是宏大巨大伟大庞大! 旷明哥哥就着急了,说:“光头你小子别吓唬我,你给我顶住了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 第36章 我赶紧就哼哼说:“不行不行。我医院里面长大的我知道,护士给病人吃错了药了那是要负责的!闹不好病人要是吃死一个还要判刑坐牢。你要是找了医生过来就算我没事了夏乐那小丫头的前途也毁了,人家女孩子当兵不容易,要是因为我给遣送回家了,以后可就更加没活路了,咱们不能光顾了自己就这么缺德。” 说起来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的演技啊!反正我当时是哼哼唧唧唱念做打都用上了,我就看着我旷明哥哥着急得满世界转圈,就说:“那怎么招啊,我不能看着你疼死啊你小子……”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旷明哥哥着急得差不多了,我看着火候也到了,赶紧说:“哥哥你别急。今天好像是侯静在护士值班室里面上班呢,那丫头正经的军医大出来的,怎么说也是半个大夫,你赶紧地叫她来!估计她和夏乐那丫头不错,她自己心眼也好,不会胡说出去的,你赶紧地找她过来。” 旷明哥哥估计也是着急急糊涂了,想都没想就说:“好好好!你小子给我顶住了,我这就去找人,你可千万顶住!” 等旷明哥哥一走,我立马就端起床头柜上的茶缸子猛灌了几口水。我累啊! 这么哼哼唧唧的,还要憋气憋得自己脸红脖子粗的我容易么我?我要不是为了我旷明哥哥找个好女人,我才懒得这么费劲呢! 旷明哥哥啊,兄弟我能帮你的都帮了,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了!反正湖南有句老话叫帮你找堂客不能帮你生崽,具体操作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乱响,我赶紧地就再躺下,就眯缝着眼睛看着侯静一脸着急地跟着旷明哥哥就进来了,直接冲过来就问:“你到底怎么了?你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就赶紧地哼哼说:“估计是夏乐那傻丫头给我吃错药了,哎哟我肚子疼我估计就是那什么什么药丸我给吃了,而且我从小对那玩意过敏的,我吃了我就难受。” 侯静就赶紧地给我检查了几下子,然后说:“那只能是验血之后才能知道你到底什么毛病啊?我这就找值班大夫去你坚持一会。这时候顾不上夏乐那傻丫头了,人命关天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啊?找医生来?那我装半天不就白装了? 赶紧再哼哼说:“我感觉我能坚持,你看看你是不是在这里临床护理一下子?要是没大事咱们就不惊动医生了,咱们人民内部矛盾内部解决。” 估计着侯静看着我也不像是过敏反应,而且看着思路清晰呼吸顺畅不像是个马上要去和马克思马总开会的样子。也就答应下来了,就和我旷明哥哥两个人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说:“不行不行。你们坐得这么近,我听着你们喘气的声音我浑身不自在,你们坐到窗口那边去,你们离我远点子还别开灯,我看着灯光刺眼我就更加地不舒服了。” 反正侯静当时有没有回过味来我不知道,我旷明哥哥算是明白过来点子什么了。再用眼睛瞟一眼床头柜上空了大半截的茶缸子,旷明哥哥的眼神里面就很有了点子恍然大悟加上咬牙切齿外带着感激涕零的古怪神情。 就拉着侯静说:“我们俩照顾病人,我们将就一下子,我们坐远点子关上灯,我们隔一会看看这小子就是了。” 然后,我哼哼的音量就慢慢减弱,然后渐渐停止再换上一连串酣畅到了点子上的小呼噜。 我旷明哥哥开始是十分钟就拉着侯静过来看我一次,然后是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 第30颗舞会前的拉风准备 好心是有好报的,我坚信这一点。 所以第二天早餐,我的早饭不再是军人食堂里面买来的馒头咸菜荷包蛋大米稀饭,而是外面巴扎早市上卖的烤包子鸽子汤,还有一大串水灵灵的葡萄和香喷喷的哈密瓜。 旷明哥哥那脸上都笑烂了。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光头你个王八蛋!你他娘的大半夜没安好心你瞎叫唤啥?你差点吓死老子了!老子还真以为夏乐那傻丫头给你吃错药了呢!” 我满嘴都是香喷喷的烤包子,我根本就没功夫搭理旷明哥哥,我就指指自己心口再指指天花板再指指地板。天地良心啊!我哼唧一晚上我容易么我? 而且昨天晚上到后来,我满耳朵都是北京轶事、童年趣闻、战斗经历、学院故事,我一分钟我都没法子睡啊! 还有最后那个片断! 我要不是满嘴的烤包子,我真就现场学学你旷明旷大情圣是怎么死乞白赖地一定要给人家一个绅士的吻手礼,而且你黑灯瞎火的还把嘴巴凑人家脸蛋子上面去了! 还有侯静那句情不自禁、京腔京韵滋味十足的娇嗔——旷明你讨厌啊你! 哥哥,估计当时你魂都飞了吧? 正吃着呢,侯静来查房了,身边还跟着个双眼通红的夏乐。然后侯静就看着我满嘴的烤包子就纳闷了。昨天还疼得哎哟啊哟地喊了一晚上,这早上起来就这么好胃口?这怎么都不符合医疗常识吧? 还好我反应快,我张嘴就把那烤包子给喷出来了,还使劲喘息说:“旷明旷大侠您不能这么胡整。我真是没一点胃口吃东西,你看看这都浪费了吧?” 旷明哥哥也是老兵油子了,立刻就像是说相声似的来了个捧哏说:“那怎么成?你昨天晚上消耗了体能,你必须吃使劲吃,一定要吃,这才能迅速恢复这才能养好身体。” 侯静眼睛里就很释然了,就过来说:“旷明你不能这么蛮干,我知道你们的体质都好,可病人不能吃油腻太重的东西,还是要以清淡为好,尤其是不能过量!” 然后那双眼睛里面就飞过了一抹粘呼呼的温柔,就说:“鸽子汤还是很不错的滋补病人还是可以吃的,旷明你也没完全地弄错。” 我就知道,我旷明哥哥昨天晚上是铁定地得手了! 还没过门就知道给自己男人留面子,这女人错不了了! 我这儿还没开始乐呢,那边夏乐过来就是一嗓子说:“对不起,我昨天叫你吃错药了,叫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哭腔也出来了。那架势只要我说个什么责怪的话,这妹妹就能现场地来个抹脖子自杀谢罪。 我这心里可就不落忍了。 本来就是个无伤大雅的谎言,这下子真伤害了一个小女兵脆弱的自信心,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赶紧地说不要紧没关系我肯定不是吃错了药。我回忆了一下我应该是晚上吃了点子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那简直是一定的。 哄半天,夏乐算是不哭了。 等我再转眼看看旷明哥哥和侯静,我倒是差点子哭出来。 侯静侯大小姐手里拿着我的病历本子一页一页很仔细地翻着,可那眼睛就是粘在旷明哥哥身上了,根本就没看病历本上的一个字。 我旷明哥哥手里端着一碗鸽子汤,傻乎乎地看着侯静,一脸山花灿烂的傻笑,那鸽子汤看意思是要送到我嘴边的,可我估计要是不招呼一声,明年那鸽子汤也到不了我嘴里。 这叫什么事啊?我才是病人啊,我需要照顾的啊! 眼看着小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我那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估计还有个几天就能出院了,正好就是星期六,医院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说是准备弄个舞会。 反正消息是侯静那丫头看似不经意地在旷明哥哥面前提起的,而且还很漫不经心地说医院里面好像是和某个部门的什么培训班联欢,那里面可个个都是棒小伙子。 当着面,旷明哥哥是没说什么,脸上的笑容还是很有点子淡定味道的,哼哼了一句说:“也好也好。光头闷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正好领着光头去舞会晃晃活动活动筋骨,还能早点恢复过来。” 等侯静一走,旷明哥哥眼神可就不对了。我也形容不上来这是怎么个眼神,反正就是一条狼知道即将撞上另一条狼的时候,那种充满了戒备和挑衅的眼神。 我就纳闷了说:“哥哥这是怎么个意思?你是不是知道点子什么事情啊?那某个部门的什么培训班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人啊?” 旷明哥哥就哼哼两声说:“那某个部门的什么培训班我知道,基本上就是未来的御林军里面重要部门的精锐军官,功夫很地道,而且个个的素质还都过得去。” 看着旷明哥哥那张脸,我就加了一句说:“是不是那些哥们儿个个都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一表人才还都是光棍啊?哥哥啊这个可是严重的敌情警报,咱们不能没一点子准备吧?要不咱们赶紧上留守处调集人马咱们先杀过去来个先发制人咱们杀……” 得了,不用旷明哥哥动手,我自己先给自己轻轻扇了个嘴巴。 干这行干时间长了,有点子职业病了,动不动就是暴力解决,这个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啊…… 旷明哥哥眼珠子转悠着就说:“咱们不能来邪门套路,可咱们也不能处于被动地位,咱们要想法子声势上首先就不能输了人家的!光头你老实待着,我这就上留守处找团头去,咱们也出动点子人马,就算是军兵种之间的联欢了!我还就不信了咱们好歹也是精锐,咱们就比那某某部门的差劲了多少了?” 我就瞠目结舌地看着旷明哥哥一溜烟地杀出病房去了。 我知道我这哥哥真上心了!枪林弹雨出来的人年纪也不小了,好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女人了,放谁身上谁也是穷追猛打,死活就是王八咬钩子,那是疼死也不能松口啊! 第37章 晚上六点,就在舞会开始前的一个半小时,我就从窗户里面看见我们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呼啦啦杀到了陆军医院的院子里,然后就看见陆军医院的两位老大哈哈笑着走出来迎接,团头也是一脸的山花烂漫,先彼此敬礼再热烈握手就走到了办公室里面去了。 然后,尾随着团头的迷彩小吉普就开进来一辆大轿车,然后就从车上跳下了少说十来个肩膀上挂着一毛一一毛二软肩章的哥哥们。 为首的就是旷明旷大侠,一身崭新的雪地迷彩,牛皮野战靴擦得甑亮,小发型显然是刚刚修理过的,脸上不知道是擦了雪花膏还是叫血气给憋的,那叫个容光焕发,当即吸引了众多的眼珠! 我的个旷明哥哥啊,你就差个自动步枪外带挂上几个手榴弹什么的,那就是来抢亲的德行了,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团头的举动。 拉出了一辆大轿车,把留守处的全部未婚尉官拉到了陆军医院参加个舞会,这怎么说都不是个有足够资历、足够军队生涯的部队主官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咱们是什么部队啊?咱们是全天候随时准备上去死掐的部队啊! 要是撞见个喜欢打小报告的,添油加醋地形容一番后,很有可能团头就要因为这个事情吃上点子不明不白的亏,甚至还要深究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队里面,也不全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也是有那么几条披着羊皮的狼的! 可团头就是这么做了。团头太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尉官有多少难处、多少苦处! 风华正茂的时候,这些尉官们刚好就遭遇了那场战争,什么都没顾得上,操起自动步枪就杀上了战场。 血与火的危险境地里面,这些个当年的毛孩子几乎是瞬间成长为男人,然后就深深地把自己的血肉灵魂都刻上了军队的烙印! 他们把人生中最好的几年时光都给了军队,而且还打算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出来,可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没有时间去享受诸多同龄人已经不屑珍惜的感情世界和婚姻生活。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或许能让他们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女人,作为他们的上司,团头这么做是再正常不过了。 团头自己也有孩子,在这个方面,团头对这些尉官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操心是操不完了! 第31颗当一群狼遇上另一群狼 我算是彻底地服了军队里面那些个血气方刚的尉官们了。 团头参座和培训班的老大好像还是旧相识,一见面居然就是冲上去使劲地来了个熊抱,而且彼此之间是妈了个巴子鸡巴卵蛋的骂得别提多亲热了,把旁边站着的陆军医院老大听得满脸尴尬地不停摇头。 可两位老大手下的那些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尉官,可就有那么点子不长脸了。 我也不是说军队里面的什么闲话,可事实就是不同军兵种之间总会有那么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古人说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军队里面操练的爷们,尤其是那些个精锐部队里面的训练尖子们,基本上都有那么点子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操行,在遇见了同行之后,那种雄性动物之间不自觉的对立就很明确地体现出来了。 这边老大们脸上的笑容还粘乎在一块,那边两方十来二十个尉官已经是不知不觉地站成了两排,个个都是跨立姿势,一双双眼睛射出的寒光就在半空中呲啦呲啦地撞击着,那脸上几乎就是写着同样的一行字——你丫的有种过来跟我死磕一个试试? 其实两边的人马对望这也就算了,可架不住两方人马站着的位置中间就是陆军医院通往锅炉房的交通要道啊。 我当时就看着那些提着开水瓶子打水的文职军官们、还有那些在机关里面待长了的通讯员、勤务兵们飞快地从两行人马的夹缝中蹿过去,而且个个都是脚步飞快闷头走路的风之子德行,几乎就没人敢仔细看看两边的那些彪悍的尉官们。 都是精悍到了极点的军官,而且不少都是见过血玩过命的猛人,哪怕是偶然的火气上涌看了都能叫人觉着浑身发麻,更何况是这些个猛人撞见了合适的对手,那种有意无意中散发的杀气…… 换成我我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些个文职军官?所以说,这世上真就是有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事情。这边一帮子尉官还在玩斗鸡眼呢,那边一帮子女兵已经是花枝招展地从宿舍楼那边拐过来了。 我就不说什么赞美的话了,那样的话我写不出来,而且我觉着用文字描述那还真是亵渎了那些漂亮而又英姿飒爽的女兵们。 反正当时那些眼睛里就差冒闪电的尉官们,统统地来了个向左向右看,然后那眼睛里雄性的霸道就在瞬间换成了男人的温柔。 我就看着侯静一身素白的裙子外带穿着一双小皮鞋,咯噔咯噔地就领着一帮子女兵直接从两群尉官哥哥们中间走了过去,那架势绝对地牛b、绝对地气定神闲、绝对的风姿卓越,两边的尉官们要不是眼皮子都算是结实,估计当时眼珠子都能掉一地。 那边女兵们刚刚走进了举办舞会的大礼堂,这边两批尉官们也就整队拉进了礼堂,刚好就是站在那些个女兵的对面,一双双贼亮贼亮的眼睛那就是死死地盯在了对面的女兵们身上。 我估计着这些个尉官们都是玩枪操炮练出来的眼神,估计叫他们盯一眼的话那坐标定位什么的估计误差都不会超过三厘米,哪怕现在你把灯给灭了,那些个尉官们扑上去也不会抓错了目标! 可我怎么看着,有好几个目标是同时被几个眼神锁定了的? 估计几位老大级别的人物都是知道下面兄弟们难得玩一次,也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两三句开场白之后,舞会开始!这凭良心说话,当时那些个某某培训班的尉官哥哥们,在这场猎杀女朋友或是未来太太的行动中是输定了的。 原因有三。 第一,咱们先从硬件上说。那些个培训班的哥哥们穿着一身笔挺的夏常服是好看,可这些个女兵妹妹们天天就看着这身军装过日子的,怎么说都应该有那么点子审美疲劳了吧? 可我旷明哥哥身上穿着的那雪地迷彩马甲,当时在军队里面还不多见。尤其是那迷彩马甲在舞会的灯光下面还能恰到好处的来点子变色,这就更加地叫那些个小女兵们产生了好奇。所以在硬件上,旷明哥哥们已经是抢了先机。 第二,咱们再说说这气质。尽管这些个培训班的哥哥们中间也很有那么几个见过血玩过命的人物,但在军校里面深造下来,这杀伐血性的味道自然而然地就淡了那么点子,不如旷明哥哥这样天天在外面和人死磕的强悍了。 军队中崇尚的美感,历来就带着几分硬朗甚至是粗野,儒将之风或许在上层军事机关里面很有那么点子市场销路,可是在基层么…… 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基层主官一脸斯文的模样。 至于这最最重要的第三点,那就是不才在下区区俺了! 这部队里面历来是喜欢弄点子活跃气氛的游戏的,尤其是在这种舞会上面,不来几个助兴的节目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鉴于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以前的插科打诨装疯卖傻的操行还真是给团头留下了点子不良印象,团头也就由着我蹿到舞台上面搞古搞怪的了。 反正到时候话筒在我手里,节目随我出,我还真就不信我没法子奈何那些个培训班的哥哥们了。培训班的各位大哥们,不是兄弟我缺德,我旷明哥哥的幸福生活可就在我的小巴掌里面攥着呢,这可就怨不得我了…… 第一曲历来是领导先上场活跃一下子气氛,下面的尉官们也就老实待着,让领导们先活动活动身子骨,免得长时间坐办公室闹个坐骨神经疼。 我就看见我们团头很大方、很利落地伸手拉过了个二毛一的女少校开跳了,反正不管那跳舞的动作是不是专业起码节奏是掌握住了。当兵的走个齐步正步都走油了,跳舞其实不也就是换个节奏了走路么? 不难!倒是我们参座,还真就是叫我开了眼了。 拉着个一毛三的女上尉崩擦擦崩擦擦地一溜快三蹿了个满堂彩。我还记得当时那地方上请的乐队贝斯手很纳闷地来了一句,说:“看这老人家还真是在舞厅里面饱经风霜的?快三能跳出花样而且还能这么挥洒自如的真是难得!” 我当时就很牛b地说了一句——那是!我们参座想当年也是部队里面的文艺骨干,他跳舞的时候你别说是玩贝斯了,你还撒尿和泥玩呢! 开场快三跳完,下一曲可就是最简单、最浪漫、最合适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舒缓温柔的音乐中勾搭成奸的慢四步了! 我站在台上,我就看着那些个培训班的哥哥们一个个动作飞快地按照锁定坐标就开始朝上扑。而且那些个哥哥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舞会了,经验明显地丰富,居然趁着慢四开场的那鼓点,列成了个散兵线战斗队形压上,活活地就把我旷明哥哥等人给压制到了后面! 这要是在训练场上,我估计培训班的这些个满眼青光的哥哥们,能在十秒钟之内成各种不同的造型飞出去! 这都顾前不顾后了,就算是我这样的新兵蛋子一个掏裆砍脖也能轻易摆平的,更何况是我旷明哥哥? 可这是在舞会上啊而且双方的老大还看着呢?难道还真就这么打起来了啊? 我都不用细看,我也看不清楚,我都能知道这架势可就真叫旷明哥哥犯难了…… 我旷明哥哥打仗是好手,可这勾搭女孩子可就是纯粹白痴一个了啊! 第38章 得了!哥哥犯难了,也该咱当兄弟的出马了!我还真不是吹牛。 当年歌厅里面那么复杂的环境我都能一把掐四个看上我的妹妹。我还不信部队里这思想动机纯洁到了点子上的场合我还难住了。 我几乎就是掐着那些个培训班的哥哥们一巴掌伸到了人家女兵面前、而且还很绅士地哈腰正说着能否有荣幸请你跳个楼之类的话说一半的时候,我抢过了那鼓手手里的小棒槌使劲就朝着那大镲上头就是一下子。 当时音乐就叫我那一家伙给弄停了! 反正别人我是没看见,当时侯静面前四个巴掌齐刷刷地晃悠了一下子,而且是那种幅度明显地晃悠,然后就听见侯静那憋不住的笑声了…… 我也想笑啊……那么多锁定了目标的尉官,个顶个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且怎么说都是部队里面的精英猛人,就这么叫我个新兵蛋子一家伙给暗算了,这成就感…… 一个字——爽! 可脸上还不能露出来,否则待会我确认我脑袋上能有人趁乱拍板砖! 赶紧地憋出了一脸狐狸般的笑容,说:“各位培训班的哥哥们你们辛苦了!正值此良宵美景周末放假的大好时光,咱们算是军兵种联谊咱们好好地娱乐一把!这个首先咱们感谢掐纳维感tv感谢……” 我这儿满嘴的胡说八道吸引眼光招人狠,那边旷明哥哥和一群留守处的尉官们也算是精明到了极点的猛人。 这军队里面教的东西,放地方上正常生活里面也是能活学活用的,我就看着旷明哥哥还有那帮子留守处的哥哥们那战术渗透的小动作一个接着一个,一个个都是不露痕迹地蹿到了锁定目标前面,而且是绝对地占据了有利地形,那就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一击必杀! 看着旷明哥哥到位了,我也知道我这胡说八道该中止了,赶紧就结束说:“那大家就尽情的跳吧娱乐好了就成咱们乐队奏乐!” 鼓点子再次响起的时候,那些个培训班的哥哥们就傻眼了…… 这手还没伸出去呢,那些个锁定好了的目标都已经被别人给占领了! 我都不用想我都知道,现在我要是敢出去站到个黑灯瞎火的地方,那我铁定就是进军人病房而且绝对就是住单间的待遇! 我脑袋不给拍烂了才叫怪了……可凡事有例外啊! 我就看见旷明哥哥还没伸手出去,那侯静居然就是自己站起来,笑嘻嘻地看都不看旷明哥哥就跟个培训班的中尉上场就开跳了! 这叫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我那一整夜的哼哼后听墙角听来的内容,外带着我眼睁睁看着我旷明哥哥和侯静那眼神交汇全是假的? 这不是给我哥哥好看么?灯光不好,我看不清旷明哥哥的脸色,可我看见旷明哥哥一个向后转就走到一边坐到了椅子上!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我旷明哥哥容易么? 好不容易看上你侯静个丫头了,而且你们今天中午还是眉来眼去地郎情妾意,怎么地到了晚上就全都变卦了啊? 我也没心思在台上忽悠了,我就老实坐旷明哥哥身边看着侯静跟那中尉跳舞,而且是一曲接一曲地跳,还跳得眉开眼笑,好几次都笑得趴那中尉身上去了! 那中尉一双眼睛盯在侯静脸蛋子上面,那就是个满眼的温柔宠爱,而且还时不时很带着点子挑衅的味道看一眼旷明哥哥…… 我就看着旷明哥哥那拳头捏紧了再松开,再捏紧了再松开…… 那舞会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漫长到了极点!好不容易熬到了舞会结尾,一曲终场快三还没跳完,外面猛地就冲进来一个参谋,我一看我就知道坏事了! 那是我们战勤参谋,当年也是在越南见过大世面的人!平时都是一脸的斯文稳重,火烧眉毛了都是镇定自若,今天脸色都成了这样了,那估计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然后团头、参座也不跳了、旷明哥哥们也都蹿到礼堂外面了,立刻就是整队上车出发,我也跟着蹿上了车,反正我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还待在医院干嘛? 车刚发动,我就看见侯静披头散发地就冲过来了。眼看着车启动了侯静就拉开了嗓子喊了一声:“旷明你个孙子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么?我打扮了一下午了,你一个舞都不请我跳你个孙子你欺负人!你给我听着要是敢不回来找我姑奶奶就和你没完!” 一车人全炸了! 军队里面啊!这可不是什么地方小女青年情感上来了爱怎么喊怎么喊的,穿着这身马甲你随便站院子里面喊个谁谁谁我爱你试试?我估计当场部队主官就能上来一嘴巴! 尤其是这么个小女兵当着这么多人喊这么一嗓子,那几乎就是把这辈子就押你身上了!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当时几个哥哥就拉开了窗户,直接就把旷明哥哥扔车外面去了。司机也踩了一脚刹车,那意思就是旷明你慢慢地把这丫头摆平了兄弟们等你! 所以说我旷明哥哥关键时候还是不拉稀的! 蹿过去站侯静面前没说两句话就抱住了侯静,然后狠狠地就是一口啃下去了,然后就是在侯静耳边嘀咕了两句,回身又蹿回了车上车就飞快地开了。 月光下面,我看见旷明哥哥的嘴唇破了正咝咝地朝外冒血,不过旷明哥哥脸上倒是在笑,很心满意足的那种笑。 我就纳闷了就过去问:“哥哥怎么个意思?那侯静那丫头今天倒是唱的哪一出啊?” 旷明哥哥就傻笑。最后叫我给问烦了,就说了一句差点子叫我背过气去的话。 “那中尉,是侯静她哥哥,亲哥哥!我靠啊……” 我说那中尉怎么老打量旷明哥哥,而且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呢,原来这是大舅子来相妹夫来了! 还把旷明哥哥给气得不行,可闹半天旷明哥哥是跟自己大舅哥生气啊? 这不是没事找闲气生么?不过,旷明哥哥,说起来,你还欠我一双上好的皮鞋啊! 我怎么也算是你和侯静的媒人吧? 你们花好月圆了,小孩子都多大了,你们就把媒人扔井里啊? 你们狠! 第32颗千万别和中国军爷死掐 天下还真是有缺心眼导致的不怕死的人! 那姓麦的美国爷们儿那么多年前都说过,千万别和中国军人在地面上死掐,否则谁掐谁倒霉。 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也闹不明白是不是有人忘记那姓麦的爷们说过的话了呢?还是有人吃多了点子过期饲料了胆上生毛? 还真就有人想着和中国军爷死掐一把!要说有的孙子就是那么缺德呢! 他们居然就擦着中国国界的边缘建立了一个前进基地,你要是按照边界线来判别吧,那边刚好就是个有争议的地区。边防军的兄弟真要是杀过去和那帮孙子死磕,估计还没等打完了那边已经笑嘻嘻地拿着实时监控录像满天下当证据放了。 可你要是不打吧,那帮孙子隔三差五地就弄几个家伙带着点子大烟、枪支蹿过国境来捣乱,有时候真就是踩着边防军兄弟的脚步朝国境里面蹿,纯粹就是捞不着便宜也要给你弄个恶心。 就这么个死皮赖脸的前进基地,活活地就消耗了边防军兄弟不少的兵力去死盯死守,可看住了这个前进基地,其他地方就难免不出现点子纰漏了。 尤其是最近的半个月,这群孙子不知为什么变得格外地猖獗,甚至出现了两次中等规模的武装越境,最近的一次武装越境还伤了好几个边防军的兄弟! 这次,是真把上面的老大们弄火了,也叫下面的兄弟们个个的眼睛里冒出了火! 人马调集整齐,然后就是换装。 具体怎么换装我觉着说起来也没太大的意思,反正我换完了之后浑身上下的东西都没一件是中国产的,就连野战口粮都是阿买芮肯制造的。 换句话说,万一大爷我要是挂了,尸首还落到了那帮孙子手里,从我身上那是怎么也找不到证据说明我是中国军爷的, 准备停当,陆航的哥们儿整了几架挺像黑鹰的直升机,黑灯瞎火地就带着我们上天了。 当时坐在那盗版黑鹰直升机的肚子里,我还真没把这趟任务当回多大的事情。不就是端了个前进基地么?我旷明哥哥领队下面二十二个兄弟个个都是死掐的好手,端一个破基地那简直就是比演习还要轻松的事情。 就从我们得到的资料上面看,那破基地里外最多就是二百不到的人马,还一多半是后勤非战斗成员,和我们死掐? 那还真是抬举了他们了! 超低空地飞了半天,陆航的哥们儿把我们朝着预定降落地点一扔就走了,黑咕隆咚的环境里面,我们立刻就分成了两个小队,标准的钳形行进方式就朝着那前进基地包抄了过去。 高原上的夜色还是很迷人的,要是能有点子月亮,再少一点刺骨的寒风,我估计着那些有文学素养的哥们儿,立刻就能诗兴大发的吟诗作赋来个对酒当歌。 可我们没那心思去欣赏高原夜色!我们是精锐不假,可我们从来也不因为自己是精锐就在作战的时候牛b烘烘。前出尖兵早就撒出去了,后面的兄弟也是小心翼翼地该在突击作战中做到的事情一件不落全都做的一丝不苟。 还没等我们走出去几公里的直线距离,走在最前面的充当尖兵的兄弟猛地就传来了讯息说前面有情况叫我们赶紧停下。 大家伙呼啦一下子就散开隐蔽起来了,而且手里的家伙也都是攥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应该掌控的扇形面。 第39章 传统武术里面有个夜眼的说法,那就是说的在光线黯淡几乎没有几米能见度的情况之下还能看见东西。其实说白了那也挺简单的,不过是利用地平线和天幕造成的广频视觉差来锁定移动目标。 虽说是没月亮但就着黯淡的星光我们也能大概分辨地形地貌,尤其是那些个稍微有点子活动的物体,更加是在我们的视觉范围内被完全地锁定起来了。 我们眼前就是一团团黑漆漆的东西在和我们做平行移动,从那些黑漆漆的东西形状大小和移动速度看起来,这明显的就是个和我们差不多的突击小队在移动中寻找伏击阵地啊? 我就觉着有点子奇怪了。 按说从那些个黑影跟我们之间的距离推算,就算是在牛b的高手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而且从地形上判断,那些黑影绝对不应该顺着一条明显的地形棱线纵列前进,那要是撞见了埋伏可就是等着被人打活靶啊! 我估计旷明哥哥也看出来点什么了?反正旷明哥哥顺过了手里的家伙然后就是打手势叫另外两个老兵哥哥抵近观察一下子,而其他的兄弟做好战斗准备。 我就趴在一个小凹坑里面,静静地看着两个老兵哥哥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些越走越慢的黑影爬了过去。 两个老兵哥哥都是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猛人,手里头一把匕首一杆枪一拿那就是阎罗殿也随意地能晃悠几个来回,可这次我怎么就觉得那老兵哥哥也忒胆子大了一点? 旷明哥哥是叫他们抵近观察啊?怎么我看着他们居然就一个劲地朝着那些个黑影爬过去了,而且其中一个老兵哥哥居然就从一个黑影脚下给爬过去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还没等我觉着奇怪呢,那边两个老兵哥哥已经站起来了,而且朝着我们这边挥挥手就跑回来了。 也不等我们开口问,一个老兵哥哥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见鬼了?我就听说过海市蜃楼是阳光折射造成的怎么这大半夜的也有海市蜃楼? 我越爬我越觉得那黑影就是平行推移,而且我看着那根本就是我们自己的战斗队形! 我就再仔细地看看那老兵哥哥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那一长串的黑影,就是我们的散兵队形,只不过是换了个视觉方向而已。旷明哥哥就有点子回过味道来了,想了一会儿说的确是有这种现象。 高原上寒冷气候造成空气中蕴涵的水分在瞬间冰晶化,而这种短暂的冰晶化不断的进行交叠,没准就像是摄像机一样的把我们自己的影子给存留下来了。大家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前进!我们就坐在黑暗中看着积攒的影子在静静地前进。 说实话,当时我的眼前根本就只能看见一团团黑色的影子,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我想那应该是幻觉吧?我居然就能看清楚那就是我旷明哥哥带着我们正在高原上朝着目标进发。我甚至能看清楚我自己的脸我还能看清楚很多兄弟的脸。我们的脸上都显得沉静无比,而且每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前方。 我们在突击。在看着自己突击。 走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两队人马打破无线电静默来了一分钟的简短通话,然后就各自找个地方藏起来熬过这个白天。 没法子,陆航的兄弟只能尽量把我们送到某个区域,再朝前面冲,人家的雷达估计就能探测到了,然后我们的突击绝对的就失去了突然性,也就不可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了。 当时我也算是个素质过得去的屌毛了,所以旷明哥哥就很放心地叫我放第一班哨了,其他的兄弟就披着迷彩,伪装藏在周围的一些岩缝洼地里面,好好地休息等着晚上的行动。 旷明哥哥选择我们白天的隐蔽位置还是很费了点子心思的。离那个目标基地六公里,这刚好就是那些基地里面的家伙巡逻的边缘。依照往常侦察的情况,只要是天气稍微有点不好,那帮孙子最多就是坐着个小巡逻车过来晃悠一圈而已,并不会太过仔细的。 而在天黑下来之后,穿越六公里的突击直线距离所需要的时间,刚好就是那些家伙外出巡逻的周期时间。到时候猝然发难,不怕那帮孙子不给打个措手不及。 高原上的天气可以说是绝对地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们才刚刚地趴下没多久,一股小雪花已经飘飘洒洒地落到了我们身上。还不等那些雪花融化上一点,蚕豆大小的冰雹已经加入了摧残我们的行列,砸得我们身上隐隐作痛。 最要命就要算是冰雹过后的大雨,那雨点根本就是摔在了我们身上,而那种透骨的寒意更是叫人无法忍受,只想着赶紧地站起身来活动几下,最好是能找到个挡风避雨的地方好好休息几个小时。 可就是不行! 这地方虽说在地图上看起来就是贴着国境线的边缘,而且还是个有争议的地区,可万一要是叫人添油加醋地拍了录像剪辑一下子扔外面去,恐怕我们还真是会惹出点子不大不小的麻烦! 就只能是熬着!冷! 我算是知道了当新兵的第一个晚上,我的旷明哥哥我的指导员遭的什么罪了! 衣服里面全是雨水,外面的寒风还一丝丝契而不舍地朝着我衣领子里面钻,体温就像是扔进了冰箱的温度计一样刷刷地朝下掉。最多就是半个小时,我已经熬不住了。 我还没张嘴,旷明哥哥已经跳起来蹿到了我身边说:“不行不行!这么熬下去,到了晚上别说是端人家基地了,就是端个茶缸子都困难了。我们要找个好地方藏身才行。” 我上下牙关猛打架,就一脸乌青地看着旷明哥哥说:“好好好!可咱们上哪里去呢?这附近全都是荒原,不可能有个避风的地方吧?” 旷明哥哥就说:“我刚才看见地上有新鲜的羊粪,还有新的羊蹄痕迹,看那样子附近应该有放羊人住着,我们应该可以利用这个条件。” 一帮子兄弟就赶紧蹿起来,我就成了尖兵,顺着羊蹄痕迹摸出去了。还算是我们运气好,不过是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真就看见了一群羊聚集在一起慢悠悠地晃悠着啃地面上的苔藓草根吃。 可就是没看见牧羊人?邪门了!这地方的羊居然是自动放养的? 第33颗血战前的压抑 敌人的诡诈伎俩是不可轻视的! 我们当时是没看见牧羊人在什么地方,可就在那些羊蹒跚这朝另一块有苔藓草根的地方移动的时候,从那些灰呼呼的羊里面猛地就站起了一个人。 这是后来我们才闹明白的,在高原地带放羊的时候,要是遇见了冰雨天气,牧羊人只要裹上一身老羊皮朝着羊群里面一钻,当时就能觉得像是在鸭绒被里面一般暖和。 当时也顾不上什么战场纪律了,反正那玩意只是对活着的军人管用,要是我们都冻死了那什么纪律也管不着我们了! 我就悄悄地顺着地沟潜伏过去,就在那些羊开始停止觅食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动静的瞬间,我出手了! 一点没客气跳起来我就朝着那四处胡乱张望的牧羊人冲了过去!我手里还抓着一把匕首,心想我尽量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人家不过是个放羊的而已我杀了也没用! 可你也千万别反抗别乱跑别诈唬,反正你老老实实叫我打晕就算了,否则我可就只能是刀锋见血,我杀了再说! 还没等我冲到面前,那牧羊人的脑袋猛地就炸开了。红的白的漫天乱飞,差点子就喷了我一脸。 然后旷明哥哥就一马当先地蹿过来,黑着脸把那牧羊人的老羊皮斗篷一把掀开,顺手就从那牧羊人身上抓出了一杆短管伞兵型ak,还有个用绝缘胶布贴了好几层的对讲机。 我当场就愣了。这帮孙子还真是懂得废物利用啊…… 放羊的也弄支ak,再带上个步话机就充当游动哨了!你要是想学全民皆兵那一套,那你也学得形象点子吧?至少你也弄个消息树之类的玩意,也算是学东西学全套…… 所有兄弟杀过来,就缩到了羊群里面取暖,顺便就检查那放羊的游动哨。我也知道我这尖兵算是玩砸了,居然连人家游动哨都没看出来,我就老实待着等旷明哥哥开骂! 旷明哥哥倒是没多说什么,就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说打仗不一定就是战术技能好的就是好兵,有的时候仔细点子观察,外带着多掌握点子知识,那也能在关键的时候来个克敌制胜,最少也不会闹得自投罗网。 我就使劲点头说我明白了,其实当时我没明白我是后来才明白的。 国际惯例好像是说,在某些个有争议的地区,如果有在那地方生活了多少年的居民就能合法占有土地吧? 所以中国旁边的某个国家就有组织有计划地朝着那争议地区使劲塞人,就是想着到了五十年之后,那地方就毫无争议地成了某个国家的地盘了。 而那些个被塞到了争议地区的某个国家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反正是随身带着家伙,还和他们的军队有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勾结,专门欺负那争议地区边缘上的中国牧民。 就这种敏感地区的牧羊人,你能希望他是什么好鸟?他要是不和那某个国家的军队穿一条裤子,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说,知识强军、科技强军还是很重要的!现在这世道,已经不是靠着血气之勇就能纵横天下的了!最少,适当的看看国际形势还是必要的…… 那对讲机好像是信号不是很好,而且老是莫名其妙地蹿频段,反正旷明哥哥对某个小语种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过是二十来分钟,已经是抓着那对讲机憋着嗓子和人家忽悠上了。 第40章 羊群走我们也慢慢地走,而且是逐渐地绕着圈子把羊群朝着那基地赶。半道上旷明哥哥看着到时间了,再次和另外一个小队联络了一次,结果那边那小队的老兵哥哥牛b得差点子没叫我们断气! 我们抢了一群羊挤在羊群里面暖和就觉着挺美了,可人家干脆就是抢劫了一辆前往那基地的物资运输车! 然后就是堂而皇之地把车前盖一打开朝着路边一停,假模假式地就开始修车了。那个蓄着大胡子的老兵哥哥还牛b烘烘地从物资运输车上搬了一箱子香烟下来,分给了路上巡逻的那些个孙子,自己生了堆火烧罐头吃,吃了个满嘴冒油! 我就想说说,这特种作战吧,我个人认为就是越不讲究章法越好! 以前电影里面拍的朝鲜战场上的奇袭白虎团,那小分队抢劫了一辆中吉普,一溜罐头香烟地吃过去,最后还杀光了那白虎团的首脑,那是有点子艺术加工的味道,可那已经是不讲章法的典型范例了吧? 能达成了作战目标,而且尽可能地保障自己,这就是特种作战中的第一要素!至于用什么招术,那就是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罢了! 没说的,人家运气比我们好胆子比我们大,我们也只能是羡慕妒忌外带着盼望天色早点子黑下来。天还没黑,我们再次撞见了一群羊还有两个牧羊人。 哪怕是钻在了羊群里面,我们也都能看清那是一些从中国过去的羊群,羊身上都有蓝色或是红色的颜料画着的标志,这是中国的牧羊人怕和别人的羊群弄混淆了,才特意画上的。 两个牧羊人一老一少,手里头都拿着根木棍,而且还有两头牧羊犬在羊群旁边来回小跑着,让那些脱离了大队的羊回到羊群中。 或许是两个牧羊人看见了我们藏身的羊群,也不知道那两个牧羊人相互说了点子什么,两个牧羊人就驱赶着羊群慢慢地朝着远处走去。 旷明哥哥看见了就低声说:“那是我们中国的牧民,趁着上冻之前赶紧地来这边给羊群催膘。估计是平时吃过这些孙子的亏不想惹事,所以就远远地避开了。”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走过来发现了我们,我们还真是不好处理了。 话还没说完呢,从远处的荒原上猛地就蹿出来一辆越野车,而且直奔着那走远的牧羊人就过去了。担任前出尖兵的兄弟就传来了讯息,说那是我们要突击的基地派出的巡逻车,车上面四个人一挺机枪估计是没发现我们。 我们就赶紧蹲着身子连踢带打地让羊群朝着个不算太深的沟坎下面走,而且一到了沟坎下面我们就赶紧地蹿到了合适隐蔽的位置上,手里的家伙也都锁定了那辆越野车,做好了战斗准备。 几个带着微声武器的哥们首当其冲,其他人也是把手里的冷兵器给准备停当。虽说我们选择的隐蔽位置比较刁钻,而且我们的伪装也都比较地道,可万一出点子什么状况,那没一点准备也是不行的! 旷明哥哥就端着个望远镜看着那越野车说兄弟们别轻举妄动,能不发生交火就最好晚上才能来个猝然突击,免得打草惊蛇。 我没望远镜但我趴着的位置是个比较好的观察点,我就看着那越野车一溜烟地蹿到了那群羊旁边,从车上跳下三个人猛地朝着那两个牧羊人就扑了过去。而那车上留下的家伙居然就掏出了手枪,一枪枪地朝着那些羊打了过去。 两个牧羊人几乎是在瞬间被打倒在地上,而那三个跳下车去的家伙还在不停地殴打他们。虽说隔得比较远,但我还是能清楚地听到那三个家伙在疯狂地叫骂着,而那两个牧羊人凄惨的喊叫声和羊的哀鸣,也像是锥子一般地扎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还听到了拉动枪栓的声音。 江宽那家伙背着杆狙击步枪,而且眼睛早就盯在瞄准具上面了,那家伙铁定比我看得清楚。 我看着江宽的额头上一根根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腮帮子上一团肌肉鼓鼓囊囊,明显的就是在咬牙!尖兵的报告也过来了说已经完全锁定目标,只等着旷明哥哥一声令下! 杀!我几乎能想见那四个家伙脑浆迸裂地趴在冰冷的荒原上。 旷明哥哥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就朝着江宽做了个禁止攻击的手势。还朝着通讯器里面轻轻说了一句——现在不行,等到晚上! 我看见旷明哥哥趴着的地方有块风化的岩石被捏碎了。上面还有一丝鲜红的血。 我们每个兄弟的眼睛里,也都是血的颜色! 眼看着天黑下来了,旷明哥哥就站起来说兄弟们准备了,晚上十点到位然后开始攻击,争取悄悄地进去,炸平了那基地而且还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再出来! 兄弟们都点头,但是一个说话的都没有,白天那两个中国牧羊人被打的那个凄惨样子,还有那羊群被屠杀的景象,都在我们脑子里面印着呢! 我们欠那两个牧羊人的! 到达预定攻击位置的时候,我们还真是发现了个开始没料到的情况。 也不知道那基地是不是最近派遣渗透人员屡屡得手后胆子大了,居然就在那基地中设立了一个大型的指挥所。通讯天线架的到处都是,而且周围还平整了一大片地皮,那意思好像是要把这个基地的面积给扩大个一倍以上? 还有个麻烦的事情。 那基地可能真是来了什么人物在坐镇了,周围的警戒也加强了不少,至少是六七盏大功率探照灯在四处划拉,把那些个端着铁锹平整地面的家伙照了个纤毫毕现不说,就连几辆正在加油的施工机械也笼罩在了探照灯的范围里面。 旷明哥哥就端着个望远镜,仔仔细细地打量那基地的情形,然后就摇头说:“悄悄地进去,只怕是难了,看这架势这帮孙子应该是轮班上阵的,一夜都不会停止施工,我们要想别的招术了!” 趁着旷明哥哥想法子的时候,我也拿着望远镜四处看看,我就发现了那加油的几辆施工机械旁边好像就三五个人,而且探照灯的灯光重点也不放在那边,我就朝着旷明哥哥说咱们是不是利用一下子那些机械? 旷明哥哥想想就说:“行!不过出手要快,我们计算一下那探照灯的交叉时间!” 第34颗飞刀,又见飞刀 飞、是飞刀的飞,刀、是飞刀的刀。 为什么我们的训练里面要有飞刀的项目,我想着那就是在没有微声武器的状况下,我们也能做到悄无声息地中距离狙杀! 尤其是在那些个对枪声极其敏感的人周围使用飞刀,效果绝对地要比使用微声手枪要好。 所以我和旷明哥哥和江宽那孙子还有另外的两个兄弟,就悄悄地朝着那几辆施工机械周围摸过去了。一击必杀对我们来说真就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那探照灯的交叉时间居然有三十五秒,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把那几个小子剁成包子馅了! 难就难在那几个小子身上的军装帽子我们要飞快地扒拉下来,然后赶紧地给自己套上后继续那几个小子方才的动作。 否则人家一看,刚才还在加油的几个小子来了个瞬间消失,那就是傻子也知道出问题了,到时候那警报还不拉翻了天? 为了在扒拉衣服之后,给自己穿上的时候能够更加地迅速一点,我们几个玩小李飞刀的兄弟,就来了个广东军爷抗日战争时摸营的造型——光腚! 我敢说我们五个创造了战争史上光腚作战的最低气温下作战的记录! 前苏联卫国战争的时候,真就是有一帮子游击队脱光了衣服叼个芦苇管子睡沼泽里面,就等着落单的德国兵路过猛地就从沼泽里面蹿出来一刀上去,切了人家的脑袋后继续换个地方躺下等候。 可那是夏天,沼泽里面的浅水泥浆给太阳一晒,还真有点子享受泥浆浴的味道,并不见得有多难受。 广东军爷在抗日战争的时候摸营倒是冬天,一帮子广东老爷们脱光了衣裳全身抹上锅烟灰,黑漆漆地在夜里抓着鬼头大刀摸到鬼子阵地上,一夜下来广东名骂“丢那妈”与小鬼子人头齐飞,漫天血雨地狠狠杀出了广东爷们的血性豪气! 可那最多就是零度的气温吧? 我们几个可是零下十几度二十度的气温,还要在几乎凝固的泥浆里面蜥蜴般地慢慢爬动啊…… 别人我不知道,没爬几步我已经把牙关咬出了血! 冷,刺骨的冷,我上下牙关猛打架,我不使劲咬着牙关我绝对地就发出动静了!我就希望我们赶紧地爬到了那几个孙子身边,我们赶紧地出手,要不再冻一会我手指头都麻木了,我真就不敢保证是不是能来个光头飞刀例不虚发! 好不容易到位了,等着那探照灯刚刚一错位的瞬间,五个人同时出手! 还得说那句口号是绝对正确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我当时自己都觉着出手的时候动作绝对走样了,可我甩出去的飞刀还是稳稳当当地捅那家伙的喉咙上了。 然后就是动作更加迅速地上前扒衣服,还要小心翼翼地留神别把血弄到了衣服上面,更可气的就是那帮子家伙穿着的居然是阿买芮肯在越战时期的军装,那么多扣子都还结实到了极点,解起来真是费劲得很啊! 三十五秒,我刚刚坐到了那铲车的上面,探照灯的光柱已经朝着我们扫了过来。可我眼睛的余光却是清晰地看到江宽那孙子还没来得及套上裤子啊…… 还得说江宽那孙子有点子急才,那小子居然飞快地站到了柴油桶后面,一本正经地抓着把扳手拧那柴油桶子上面的盖子,很正经地一副加油小工的德行。 第41章 而旷明哥哥也是朝着旁边一个跨步,连打手势带吆喝地估计就把操作探照灯那小子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居然就没发觉我们几个是临时客串的机械驾驶员。 我们这边得手了,另外一个小队也已经发来了讯息说他们也差不多了! 那帮子兄弟比我们还猛!天刚黑就通过那汽车上的车载电台得知马上有一个车队要前往基地内部输送弹药物资,那帮子哥们立刻就摇身一变成了临时检查哨。人还没见着基地呢,炸药已经是粘到了那车队的每一辆车上了! 检查了一下那些机械,弄了几个简易的固定装置后,再把我们带来的炸药朝着几辆机械上面一装,时间刚刚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个孙子看见几辆无人驾驶的机械直朝着基地里面冲的神情。反正我们是一路顺畅的蹿到了遥控爆破的范围,然后赶紧地换上暖和点子的马甲看着那群孙子开始乱。 好几个想蹿上那些机械踩刹车转方向的都徒劳无功地重新跳下来了。这些个破坏袭扰的细节我们都是操练了无数遍了,要是这群差素质的家伙还能找到我们的纰漏,那我估计我们能惭愧到一头撞死。 眼看着几台机械都撞进了那架着卫星天线的指挥中心,两个小队几乎是同时开始引爆炸药了。 一片的地动山摇里面,我就那么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逐渐变成了火海废墟的基地。 我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壮观的场面,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有点子觉得不过瘾的感觉!好像在我的印象里面,战争应该是轰轰烈烈的那种,而不是这种阴狠冷酷的暗地厮杀? 从整个行动开始到现在,我们小队甚至只用了一颗子弹来狙杀哨兵,而干掉那五个机械手更是悄无声息地得手,再悄无声息地脱离。 特种作战,隐秘这一点我们倒是做得真不错了,可我喜欢的那种过瘾的感觉却是一点都没有! 我身边是旷明哥哥,拿着个望远镜一脸严肃地在评估战果,而背着通讯系统的那哥们,基本上就是嘴巴不停地一串串秘语忽悠了出去,将我们突袭的战果战况在第一时间里汇报给了一直在等候战况回报的老大们!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就朝着旷明哥哥问了一句,说哥哥要是我们杀进去跟那些家伙死磕,是不是会更加地过瘾一点? 旷明哥哥就很鄙视地朝着我一呲牙说:“你小子有病!老子们是特种兵,说白了就是专门暗地里下刀子,而且刀子上最好还是带上点子毒药的那种!轰轰烈烈地和人死掐?真的要到了那地步了,估计离任务砸锅也不是很远了!行了别扯淡了,任务完成呼叫陆航的盗版黑鹰来带我们回家!” 黑咕隆咚的夜里,我再次地看着那基地里还在升腾的火光和接连不断的爆炸,我猛地就有了一种感觉,一种很自豪、很牛b、很了不起的感觉! 在我们的实力面前,那姓麦的爷们说的那句话再次地得到了验证! 千万别和中国军爷掐架,尤其是别在地面上和中国军爷死掐,否则,那是要倒大霉的! 第35颗这不摆明着看不起人么 不知道是不是叫我们那一场完美的突袭给打晕头了,那有争议地区猛地就安静了许多,就连那些个背着ak欺负中国牧民的混混也老实了很多。 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按下了葫芦起来瓢。 刚刚做完了战后总结,兄弟们庆功宴才刚刚吃完呢,指导员就脸色铁青地蹿进来了开口就是一嗓子:“紧急集合!”赶紧地就站好了队形,我估计至少一半兄弟肚子里面的红烧肉还没消化呢,心里还猛打鼓…… 这怎么回事啊?要说有作战任务的话,还用得着指导员亲自来招呼一声?[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哪次不是警报器一响,大家伙立刻就蹿得比耗子还快地去点装备,然后跳上车准备出去和人死磕?心里就有点子七上八下了! 看看人马到齐了指导员开始点名,看看人都在,指导员的脸色多少算是好了点子,然后就朝着兄弟们问:“今天下午有谁不请假外出了?立刻站出来!” 大家都没动。老兵不说了,就是我们也都算是当兵快一年了怎么差劲怎么没素质,当兵的规矩还是懂得的吧?平时别说我们这样全天候待命的部队,就是一般的部队里面不请假外出也是比较严重的事情了! 说的难听点子,如果在战时你一个当兵的不请假就蹿出去,那是很有可能被炮打头的! 谁知道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看见没人说话,指导员再问:“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人私自地跑到留守处外面的饭馆吃饭?而且吃过饭居然还不给钱,还打了人家饭馆的老板?他娘的……” 指导员气得说不出话了!我倒是觉得有点子不对头! 我们驻地的留守处外面只有一条街,可那街上还真是什么店铺都有,而且最多的就是饭馆! 留守处只是一个统称,至少有十几个不同部门不同番号的部队后勤都通过留守处来进行物资调拨讯息转换,人员可就算是比较多,而且比较杂了,基本上海陆空三军武装警察什么兵种的都有。 加上这留守处的位置刚好就是喀喇昆仑山下来的第一个路口,很多跑长途的司机都知道军队驻地旁边相对地安全,要是真出了点子什么事情,至少军营里面穿马甲的爷们不会见死不救,也就都喜欢在这里停留吃饭。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条街上所有的商店就是靠着留守处的军爷们养活的! 我不喜欢弄点子什么军规之类的在这里卖弄,反正军规规定是不许上外面饭馆子吃饭,可老乡来了又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出去随便吃两口不算过分吧? 入党了提干了升学了,这些事情三五个知心战友小酌几杯,这难道就是重大错误了? 再说得直接点子,我要是馋嘴了我想家了我蹿外面饭馆我就要一碗虎皮辣椒过过瘾,这就算是捅破天? 可真就是没听说过留守处有军爷上外面餐馆吃饭不给钱的! 从小爹妈肯定都教过吃饭要照价给钱,要是连这个规矩都不懂,我只能用没家教来形容了。我都不愿意看见这种人穿着和我一样的马甲,我真丢不起那个人。 我想,我穿着的那身马甲也和我一个感觉。 指导员看着没人吭声,就狠狠的一跺脚说:“今天真是邪门了!刚才军务处来人说就是我们部队的,今天下午在个餐馆里面吃饭不给钱,还打伤了那饭馆的三个人。你们不承认等老子查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现在给老子解散,班排长来连部开会!” 我们就散了,然后我就看见江宽那孙子贼眉鼠眼地蹿过来对我说:“光头我看这事情真是麻烦了!我知道是哪个吃饭不给钱还打伤了人可那怪不得那兄弟!”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啊?还真是我们的兄弟干的啊?我就赶紧小声问江宽:“那是谁啊?这么没出息欠家教的?” 江宽就四处看看然后很神秘地说:“就是四班的地主!”我就真是愣了! 地主,温州人氏,家里头钞票是大大的有,而且那小子家里面是玩地产买卖的,好多人说万元户是了不得的阔佬的时候,地主家已经是十万百万的票子拿着了。 地主家有钱,而且地主那小子从来都不抠门!以前有个战友家里老人病了需要用钱的时候,地主悄悄地就从通讯员那里弄到了那兄弟的家庭地址,二话不说就是两万大洋邮寄过去还不留姓名。要不是通讯员后来回忆起了地主曾经去问过那兄弟的地址,恐怕那兄弟真是闹不清楚是谁帮了他! 就他吃饭还不给钱?打死我都不信! 看我脸上全是不信的表情,江宽那孙子就说:“你真别不信。地主今天是悄悄地蹿出去了,还是给那家里老人患病的兄弟寄钱,这事情四班的班头知道,还有两三个兄弟也知道。 钱都邮寄出去了,地主一个人慢慢朝回晃悠呢,就看见陆军运输团的几个兄弟在个饭馆吃饭,然后那几个兄弟就脸红脖子粗地和那饭馆老板吵起来了。 地主就过去看看。结果发现是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刚刚从山上下来,实在是饿急了就找了个饭馆想吃碗面条对付一下子再回去报到。当时好像正好是饭口上餐馆里面人还不少,估计那餐馆老板看着三四个爷们占了一张桌子每个人都只点了一碗拌面,就有点子想回生意的意思了。 先把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晾了十分钟,等那几个兄弟饿急了一催,干脆就说餐馆里面不卖面条最少就要吃个炒菜什么的! 否则,您走人!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就真生气了!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人么? 脸红脖子粗地就吵起来了! 然后那餐馆老板也不敢太得罪那几个兄弟,就是阴阳怪气地说:“你们想吃东西也不是不行。本餐馆里面只做高档菜的生意,那些个家常菜还真是做不出来,您换别的饭馆子吃去吧!” 看着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气成了那样,地主心里可能就火大了! 当兵的每个月就那几个津贴,买个个人用品信封信纸的,再给家里邮寄几个零钱,身上真的就不剩什么票子了。 撞见这么个破落户,专门就朝着这方面下绊子挑是非,这些个憨厚的兄弟还真是不好怎么说话! 第36颗老子们这身马甲穿得不容易啊 这是后来找到了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后他们说的,当时地主就把身上那身马甲一脱,挂在胳膊上就坐到了桌子旁,张嘴就是一句话——你们这个饭馆是说只能做名贵菜肴是吧? 第42章 估计那饭馆老板当时还真看不出来地主那兄弟真是个口袋里有钞票的,居然就好死不死地吹乎说:“是啊是啊!只要是你能点得出来的,而且你能掏得起票子的,我们这馆子就能做出来!” 地主这哥们是什么人?当年作为温州玩房地产的老板天南海北的哪个地方没去过?什么好东西没吃过?都是已经把山珍海味地吃恶心了,才慢慢地学着敛富居家安静过小日子然后才来当兵的。 当时就把当年那暴发户的德行拿出来了,顺手从马甲里面掏了一叠票子拍桌子上了,朝着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说:“几位兄弟今天给我个面子,我请几位兄弟吃饭,大家伙先坐下吧。” 再转头看着那老板,说:“我也是个穷当兵的,也不敢点什么太贵的玩意吃。你就随便弄个几碗燕窝漱口,也不要太好的燕窝了,凑合着血燕也就差不多了。再来几碗鱼翅捞饭,哥们儿几个先勉强垫垫肚子,哥们儿几个都饿了就不挑剔了,你就胡乱来个天九翅就勉强了,那饭可是要御田胭脂米否则吃起来粘牙。下饭菜你给我来个金猴奋起千钧棒,再弄个无可奈何花落去,饭后点心你闹个心有千千结,口味不要太重!”当场,所有人都傻了! 就算是乌鲁木齐的那几个出名的大饭店里的厨师,没个准备这些菜也不是说做就能端上桌子的。就我们留守处旁边那小餐馆? 是不是听说过这些菜还是个问题呢?还立刻给做出来?扯淡! 看着那饭馆老板吹出了牛但是没法子圆场,地主那哥们也不过分就说:“你能不能做?不行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你给这几位兄弟一人上一碗拌面就成了,以后说话别那么嚣张,这世道上什么人都有,不是个个都像这几个兄弟一样好说话没脾气的!” 所以我说那饭馆老板就是没事找抽的典型。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回生意本来就不对了更何况还是端着架子忽悠客人。尤其是在地主那兄弟给了个台阶之后,那饭馆子老板居然还不知道趁机下台,居然还拧着脖子说:“老子就是不做面条,你们他妈穷当兵的……” 这句话一出来,还没等那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哥们儿发火呢,地主站起来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也就三十秒不到,饭馆老板外带两个端着菜刀出来拉偏架的都趴下了。地主就招呼那几个哥们说:“兄弟几个你们赶紧走吧?今天这饭馆算是彻底地关门歇业了!” 看着那几个兄弟走了,地主也是一溜烟地蹿回来了,然后四班班头一看地主那脸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和人掐过了而且下手还不轻。 跑了那么远的地主的眼睛还是红着的。这是我们的通病了,只要和人死掐眼睛就是红的,而且火气越大眼睛越红就和兔子似的…… 这边江宽正和我说着呢,那边通讯员已经是跑四班找地主那哥们儿去了,然后就看着地主自己跑步进了禁闭室。 没过多久,旷明哥哥就回来了,小白脸也是气得铁青,进来一脚就把个小马扎踢碎了,然后来回地在房子里转悠。 将心比心,把谁放到地主兄弟遭遇的那事情上也是个出手抽那孙子的结局,估计换成了我那下手还能再重个几分!可军队还是有军队的规矩,尤其是在和地方上出现冲突的时候,军队里面总是会有那么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吃亏的。 可能是看着我满脸都是想要问个究竟的脸色,旷明哥哥一点没好气的开口说:“这次地主算是倒霉了!赔礼道歉负责医疗费用关禁闭给处分都不说,眼看着地主就要面临考学了,出了这么档子事情,只怕考学的名额可就危险了!” 听旷明哥哥一说,我们可就真着急了! 军队里面几件难事,考军校学开车转志愿兵,名额两个字就是山一般地横在了众人面前。有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手下的兄弟弄一个名额,那些个带兵带了多年彼此关系都好得不行的主官们,都能脸红脖子粗地对掐起来! 关键时刻地主来了这么一出,只怕这考学……悬乎了啊! 也就是两三个小时之后,军务处的那辆迷彩小吉普蹿到了院子里。两个军务参谋和指导员聊了没几句之后,领着地主那哥们儿就走了。 没等那迷彩小吉普走远,连部通讯员一溜烟地就蹿到了我们房子里,抓着旷明哥哥就说:“坏了坏了!不知道那挨打的小子是听了谁的挑唆了,居然就把这事情弄到了军区司令部。上面发话说这个事情要严查狠办煞住歪风整肃军纪!我说旷明旷大侠你赶紧地帮帮地主那哥们儿吧,要不闹砸了就是个扒马甲的后果啊!” 全班人马立刻就炸了!没天理了啊? 老子们当兵吃苦那是自己挑的路,我们不求理解不求赞美不求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老子们受了委屈还要给人家赔不是,还要被扒了这身马甲? 老子们这身马甲穿得不容易啊! 全班人马正开口臭骂,外带着想砸东西的时候,旷明哥哥猛地就是一嗓子说:“你们这群屌毛胡说八道个鸟!?都老实给老子待着不许乱说乱动,老子现在就找指导员去!” 旷明哥哥抓了帽子朝头上一扣就朝着连部冲,可没几分钟又蹿回来了,满脸都是火气地坐马扎上运气练蛤蟆功,一句话不说了,看那架势就是叫指导员给骂回来了。 后来,到了半夜的时候,我们猛地就听见指导员屋子里传出一声怒吼。 “消除不良影响?消除你妈的个狗x!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要老子的兵怎么地?妈的不是那龟孙实在气人,你就是拿八抬大轿来抬老子的兵也不会去打他个屌毛!道歉去过了,赔偿给过了,处分你们给了,考学还不叫人考了?还要咋着?扒军装?你信不信老子也脱了军装,老子带兵去平了那个孬孙的饭店?” 然后,指导员就从屋子里面蹿出来了,站在院子里就是一声怒喝——紧急集合! 兄弟们都还没睡也没人能睡着,最多就是个三十秒时间,所有兄弟都已经站到了院子里,然后指导员顺手把s带朝着身上一扎,领头就朝着外面跑出去了。 新疆的小县城里都没几盏路灯,就别提我们那留守处外面的公路了,那整个就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 指导员就带着一帮子兄弟一通猛蹿,反正黑咕隆咚地也看不清方向,大家就死死跟着前面的兄弟跑就是了。 跑着跑着,后面杨可那小子蹿上来就说:“光头我怎么觉着我们跑的方向不对劲啊?按照这个路线方向跑下去,最多还有个两公里我们可就到了地主惹事那饭店了啊?” 啊?指导员那么大火气,大半夜地把兄弟们拉出来,难道还真是要平了那饭店?那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随便一个班哪怕是炊事班过去不就悄悄地把事情给办了?犯得着这么张扬么? 心里头存了这么个想法,我就一边跑着一边就跟身边的几个说大家伙注意了。一会要是指导员叫我们上我们几个上去就封了那饭店里人的眼睛,叫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动作那是一定要快而且效果一定要明显! 总的来说,指导员一声令下咱们就是一块砖头都别给那饭店剩下! 妈的欺负人欺负到老子们头上来了,还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两公里说话就跑到了,就在隐隐约约看见那饭店轮廓的时候,指导员猛地就是一嗓子——立定! 干脆利落的动作,一个连的兄弟就钉子般地站在了路中间,最前面就是我们的指导员。 没人说话,但每个兄弟都能清晰地听到身边兄弟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一群狼集中在一起准备觅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一群狼一般的爷们准备突击的时候,那就是亘古不化的冰山,也是挡不住兄弟们一个全力的冲击的! 只要指导员一声令下,那饭馆、还有那饭馆里面的人都不会存在了。 明天,那地方会有一堆瓦砾,或许那瓦砾堆里面还有几个植物人! 我们在等着指导员的一声令下!指导员下令了!向后转,跑步走! 依旧是整齐划一的动作,依旧是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兄弟们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然后,就是指导员那底气十足的番号声。 一!二!三!四!!! 咆哮!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在夜色中骤然暴起的番号声! 一声接一声的番号,我听见了那里面有指导员的怒气! 一声接一声的番号,我听见了那里面有兄弟们的不平! 一声接一声的番号,我听见了那里面有军规铁律的森严! 一声接一声的番号,我听见了中国军爷的龙虎之威! 我们是军人,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一群中国老百姓养活的军人! 我们的战意杀气,只能是用在需要我们的地方! 哪怕……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或许是指导员的那顿臭骂真的起了点子什么作用?又或许是旷明哥哥大半夜地跑到通讯室里面亲热到牙酸地喊着叔叔伯伯大爷婶子的那些电话有了效果?反正地主是回来了,而且考学还是叫地主去考了。 只是地主走的那天晚上,几个兄弟给地主饯行,地主那哥们儿哭了。地主说这辈子都欠指导员欠旷明哥哥一个人情,要不是他们,估计真的就是个扒马甲的下场了。 指导员一辈子没开口求过人的,那天从下午打电话打到了半夜,老首长老领导的找了无数,最后愣是脸红脖子粗地骂回了地主的那身马甲。 第43章 老旷家的家规就是不靠着长辈的情面办事,否则旷家老爷子眼珠子一瞪,那个后果可是难以预料的。旷明哥哥把这条家规给破了,那后果…… 第37颗大爷我操练了这么久,专门就练的死掐 地主的事情算是勉强平息了,可是在地主的这个事情出了之后,那家饭馆子还真是没熬几天就关了门。 军队里面知道这个事情的哥们,都觉着地主那兄弟委屈,谁还会去光顾那家饭馆?其他的货运司机在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也觉着那饭馆老板不厚道,自然也是能不去就不去。 所以说,人心是个秤杆。只要是亏了心的人,迟早是要倒霉的。 随着春天的到来,一些在冬天死气沉沉的树干已经冒出了新芽,而那些干涸了整个冬天的河沟也开始渐渐地有了潺潺的雪水流动,这更让一些河沟的边沿早早地披上了一层绿草的毡毯。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部队都要召集一批人马上驻地周围的小县城里面去弄点子活动,也就是个军民共建的意思,算是默契一下子当地军民的关系。 一般来说,驻军弄的这些个军民共建的事情,都是一些需要费力吃苦的实在事情。比如一群人操着工兵锹清理路面上的冰壳子,好叫当地居民走路的时候方便一点。还有清理一下冬天淤塞的沟渠,好让春天需要水源的农作物能够进行顺畅地灌溉。 还有个最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那就是帮着某些个机关学校之类的清理挤压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垃圾堆,免得春天一到孳生蚊蝇传播疾病。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曾经见过的那超大型号的垃圾堆,我更不敢想象这整整一个冬天,那些居住在附近的人,是怎么将这些生活废料玩命的累积到了一起而不去做任何的理会的。 实话实说,我从来不认为这些住在垃圾堆旁边的人是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他们是给惯坏了而已。 都知道这帮子穿着马甲的军爷们干活不收钱,而且到了开春的时候,会急人所急、想人所想、准时准刻地来帮着清理生活垃圾。 那还干嘛自己动手? 等着吧!再过半个月就开春了,那帮子军爷就会来帮着清理垃圾了! 所以,当我操着一把工兵锹领着兄弟们一头撞到那垃圾堆上面开始干活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是有点子恨那些制造垃圾的家伙! 这心里头带着点子不忿,手下干活的时候就有点使蛮力的味道,也不过就是个十来分钟的时间,一辆五吨载重的大卡车就差不多给装满了。 我还正打算加把子力气装满一车叫那司机走人呢,旁边猛不盯地就转过来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摞搪瓷碗,还提着个黑漆漆的茶壶,就朝着我们笑笑说:“辛苦小伙子们了,来喝碗水吧歇歇再干。” 我们一帮子兄弟一开始都没搭理那老太太。这么重的怪味再加上满身满脸的灰尘,这时候叫我们喝水?北京话怎么说的来着?还有没有眼力见了? 可那茶香,还真就是一丝丝一缕缕地飘到了我鼻子里,而且还很叫我没面子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就愣愣地看着那瘦小老太太手里的茶壶。 那是茉莉花茶的香味。湖南的茉莉花茶,严格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超级好茶。可架不住一种远离家乡的感觉在心里面搁着…… 只要是个湖南人在外面闯荡的,闻到这茶香味自然就有点子把持不住自己了。想家啊…… 我就放下手里的铁锹,就朝着那老太太一呲牙说:“谢谢了!你这是茉莉花茶吧?新疆这边可是流行砖茶,你怎么喜欢这个?” 那瘦瘦小小的女人也就有点子意外地笑着说:“小伙子你鼻子还是蛮灵的啊?这就是湖南的茉莉花茶啊,这是我们家乡的茶。” 啊?就这穷乡僻壤的我居然还能遇见搁老乡?而且听着这老太太说话的口音整个就是地道的新疆普通话,一点子湖南人的味道都没有了啊? 我看着那老太太笑嘻嘻地把碗放旁边的石凳子上就倒茶,然后我就说:“老太太你也是湖南人?怎么听你的口音一点湖南味道都没有了?” 老太太就笑说:“我那是跟着建设兵团来的新疆,这都多少年了,湖南那边的口音口味都已经改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老家还有几个亲戚走走,只怕连这茉莉花茶的味道都要忘记了呢。” 我和江宽杨可几个湖南兵就全都愣了。 我就算是再怎么没知识我也知道当年八千湘女下天山的故事啊! 那可都是一个个青春年少的湖南女子,离开家乡、离开父母、打着背包就到了新疆。然后就是落地生根,就把一辈子都给了建设兵团。然后就在新疆开枝散叶地生活,很多人这辈子就再没回过家乡了。 那年代的生活工作有多苦,只要是看看戈壁滩上那些令人惊叹的灌溉水渠、看看几百里干沟那条平整的路面就能体会到的。 那么多建设兵团的人就靠着一个发臭的水坑渗点子水,再加上点脱水干菜粗面窝窝头在戈壁滩上开水渠修公路啊…… 这要是说给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孩子们听,没准那些个孩子还以为这只是杜撰的玄幻故事呢! 几个兄弟就赶紧过去接过那老太太手里的水壶说:“阿姨您歇着,我们这些人都是干惯了体力活动的累不着。这外头味道不好闻,您先进屋去一会我们弄干净了您再出来吧。” 老太太就笑也没跟我们多说就回屋去了。 兄弟们就喝茶然后就从那茶水里面品出了点子不同的味道来了。 当年建设兵团来新疆的时候可是长期驻守的,而且干活还基本上就是为了当地能够尽快地做到自给自足,免受饥荒的折磨。 他们是给谁豁出命去干活的?他们自己能得点子好处占几分便宜么?不就是给人清理个垃圾,我们居然就这么多屌毛念头……我们,还是欠操练啊! 新疆的风还是比较厚道的,在我们干活的时候使劲地吹着,将那股难闻的味道远远地吹了开去,就连那些灰尘也随风而去,远远地避开了我们。 穿着马甲的军爷干活向来讲究的就是个干脆利落,从来都不会懈怠偷懒,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那小山一般的生活垃圾就清理了一半。 看看卡车再一次地拉走那些垃圾,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个石头台子上我就点了支烟,一方面去去身上那怪味,一方面也解解乏。 还没抽两口呢,旁边的一排矮小的房子里面猛地就传出来一个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我学维吾尔语的时候是没怎么用心,可那老太太喊救命我还是能听出来的,我当时就把烟头一摔,抓着旁边一颗树就蹿房顶上去了。 其他的兄弟也都不含糊,虽说没带枪可那工兵锹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在设计上就有格斗兵器构想的工兵锹在兄弟们手里,那就和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枪没区别。 呼啦啦的战斗队形瞬间展开,弧形包抄的就把那传出喊声的房子给包围起来了,江宽那孙子手脚也不慢也蹿到了房顶上,手里的工兵锹对着小太阳的光芒忽闪着寒光,那意思只要下面真有什么偷鸡摸狗的,江宽那孙子立刻就是个当胸劈刺锹头见红! 新疆的平顶房子基本上就是个篾席顶子覆盖着点子泥土,最多就是屋顶上架上几根细小的房梁算是个支撑的意思。 我和江宽两个都不是什么苗条的身段,踩着忽闪忽闪的房顶还真有点飘忽忽上月球的感觉。好不容易轻手轻脚地走到那发出喊声的房子上面朝院子里面一看,当时我和江宽眼前猛地就看见了一个三等功的军功章在笑嘻嘻地朝着我们招手! 诺大的一个院子里面,一个维吾尔族老太太叫人捆在了院子里面,嘴里不知道是塞了个什么东西,反正是没法子发出声音了。 两个半大小子手里拿着刀子在院子里面看着,听房子里面的动静,还能有一两个人在翻箱倒柜地折腾。 不用多说了,这铁定的就是个入室抢劫,而且估计那劫匪还是菜鸟到了极点的,明知道今天这么多军队的人马在这小县城里面军民共建呢还敢出手?这不是找死么? 我看看江宽那一脸兴奋的样子,我就赶紧地拍拍江宽的肩膀,那意思是兄弟等会下手轻着点子,那工兵锹平着拍一下意思意思就算了。 要是照着我们习惯的那样子来个凌空扑击,再顺手搂头盖顶地劈下去,估计那抢劫的两个半大小子能叫江宽劈成两半! 悄无声息的,我和江宽朝着院子里面一跳,那真就是轻如落燕狡若狸猫,一点动静没发出来就蹿到了那两个小子面前。 我是顺手地一个别臂锁喉外带着空手夺刀,估计江宽那孙子也是看着对手实在是弱小了点子,工兵锹就压根没带下来,干脆利落地就是个爽风灌耳,直接就把那半大小子当场拍出了满嘴的白沫。 所以说江宽那小子我叫他孙子是真没叫错! 明明知道房子里面还有个翻箱倒柜的,我们就先悄无声息地处理了那个再说吧?你着急给那老太太解开绳子也就算了,你干嘛心急,慌忙地把人家老太太嘴里那团破布给拉出来啊? 这下子好! 老太太的那嘴巴刚刚恢复了自由呢,张嘴就是一句——孙子!孙子啊! 我还没想清楚江宽的小名怎么就叫那老太太知道了呢?屋子里面猛地就传出了一个孩子的哭声,还有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喊声——滚出去!要不我杀了这两个孩子! 啊?还是两个孩子? 第44章 这下子麻烦了! 那维吾尔族老太太看着里面两个孙子叫抢劫犯给胁持了,当场就差点没疯了!满嘴的维吾尔语是又快又急,外带着号啕大哭的直叫唤。等我们的兄弟把那房子完全地控制起来之后,院子外面已经是围了一圈子的人了。 这下子好,那抢劫犯是铁定地跑不了了! 可也把那抢劫犯给刺激地差不多了,朝着门外使劲儿地砸东西还扯着喉咙叫骂,说是不放他走就杀两个孩子,要叫手里的英吉沙见见童子的血。 英吉沙见见童子血? 大爷我操练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专门就练的掐架而且是死掐,就你个业余选手都算不上了的东西,还想着在大爷面前现世? 姥姥! 第38颗这辈子听到的最猛的一次欢呼 小县城里面,根本就没什么特警队之类的部门,那时候还没这个概念呢。 基本上真要是出现了操枪和警察对练的悍匪了,那就是县武警中队的兄弟们出马收拾,普通的警察同志基本上就是靠后站着,帮忙给点子资料喊两嗓子政治攻心外带着给县中队的兄弟们端茶倒水上点子香烟果盘…… 嘿嘿,后面这几句,好像有点子扯淡了吧? 反正,死掐的活儿就是县中队的兄弟们上了!不过是五分钟,县中队的兄弟们操着家伙已经蹿到了现场,然后就是隔离围观人群架设警戒火力。 警察部门的兄弟也到了。小县城地方不大,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那抢劫犯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一个体形结实的和施瓦辛格一样的警察兄弟操起了手提喇叭就开始喊话,说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你小子已经给包围了,你小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顽抗到底可是死路一条…… 还没喊完呢,房子里面猛地就砸出来一面镜子,哗啦摔那警察兄弟脚下。然后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的就扯着嗓子继续喊,说:“你们再不走我就杀孩子了,我可是真杀,不信你们就试试!” 这时候县中队的兄弟也传来了情报,说附近都是平房根本就找不到制高点,而且房子里面黑漆漆的,视线很差,还有个大柜子挡住了视线,没法子做到一击必杀! 这个可就难办了! 然后有人就说是不是先答应那小子的要求,我们骗那小子出来,然后再来个一枪暴头? 警察部门的某个看起来很有领导风范的爷们就说:“不行不行!你看看周围可是很有那么几个被某某部门点过名的家后在窥探着的,万一叫那帮子家伙来了个视频剪辑那可就……” 这边还在商量呢,那边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的就更加地张狂了!就使劲在屋子里面打孩子,打得那孩子嗷嗷地哭喊,那声音谁听了谁伤心。 两个还不懂事的嫩娃娃啊!这杂种也下得去手? 这时候旷明哥哥还有指导员都过来了,就朝着我和江宽两个一使颜色,我们两个就不动声色地蹿人群外面去了。 指导员二话不说当场就把脸掉下来了。 说:“你们两个屌毛你们还真是给我们部队长脸了啊!制服了的两个半大小子加起来还没你们一个人的分量,你们居然还叫主犯给跑了?” “你知道其他部门的兄弟怎么说我们的不?特种部队的兄弟牛b真牛b!打孩子是一打一个准,还知道谦虚还知道留个主犯给人家玩,不抢功劳真是好习惯啊!” 我x啊…… 我就是明知道这是其他兄弟部队的哥们调侃,我听着也是浑身难受啊! 旷明哥哥的脸色也不好,就指着那房子后面的墙壁说:“那地方的房屋结构比较薄弱。而且从房屋结构家具摆设还有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的大致占位看来,你们只要是破墙而入的话铁定是一抓一个准!” 抬眼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指导员指了指刚开过来的指挥车,说:“车上有装备,你们两个屌毛好好地装备上,然后给老子练个漂亮的!” 我一上车我就明白了! 我说指导员怎么今天来得慢了呢?闹半天是调指挥车调装备去了!车上热源感应器哗啦啦转悠地那叫个欢实,把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的位置反应得一清二楚!而且两套最新的防弹背心和全套的防穿刺防划战术装备都已经整理出来了,就等着我和江宽两个上装备呢。 那还说什么啊? 穿上装备,几个兄弟夹着我们晃悠到了那预定的位置上。还没等警戒圈上县中队的兄弟看清楚我们穿着的什么装备呢,我们已经冲过去了。 说起来,我们这种随时准备跟人死掐的部队,一般都是配备的高强度杀伤武器。 简单点子说那就是什么狠毒用什么,基本上这停止作用都好得离谱,而且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小装备,我们武器库房里面也都是搁着的。 但低烈度的杀伤武器就有点子匮乏了。我们毕竟不是特警队的兄弟,人家注重的是对付悍匪经常性的解救个人质排除个爆炸装置之类的玩意,那装备自然也就能跟上需要。 就拿着这眼前的破墙来说吧。特警队的兄弟们现在配置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可当年就已经有了钢索拉力装置。稍微地测试几个点然后装上炸药再装上拉索,引爆的同时钢索一拉,就能在一堵水泥墙上面轻易地开出一扇大门来。 可我们没那玩意,我们总不能是拿着火箭筒硬轰吧? 那一炸墙倒是开了,可估计里面两个孩子也差不多就……所以说有时候人还是要靠脑子的,尤其是要尽力利用手里的装备。我们没低烈度杀伤的装备,可我们有联发霰弹枪啊。 这就要谢谢白城那些个哥们了。也就是为了平时的训练还有演习时的需要,我们的霰弹枪弹种里面就有一种软塑的弹头。虽说那软塑弹头稍微离远点子就没什么杀伤力了,可在两三米的范围内,那些软塑弹头的冲击力也能轻易把个穿着防弹衣的大老爷们砸出去好几米远。 我记得当年阿买芮肯的军队里面有种训练方式是专门训练霰弹枪手的。好像是霰弹枪弹仓内压满四发子弹。枪托挂套身装五发子弹,然后随身携带两发子弹。从攻击开始计算时间,首先是原地对二十五码的胸靶进行两发速射。然后装填两发子弹,同时移动身体到一面隐蔽墙,对同一目标再进行两发速射。然后是冲出隐蔽墙而且装填子弹,在十五码位置,对目标进行两发速射,一发弱手弱眼(如果你习惯右手持枪,那就需要同左手持枪,并用左眼瞄准。)射击。然后冲出约二十码地段,须保持枪口向敌,隐蔽在矮墙下对十五码的小型钢靶进行三发速射。最后在冲出二十码用抵腰射击十五码内的胸靶。整个过程不得长于二十五秒,不得有一发射失。 这种训练方式,我们当年也都是经历过的,而且我们的要求更加地严格。 人群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炸了。没想到一帮子军爷居然不管不顾地就朝着墙壁冲过去了,而且手里的家伙连珠炮似的响个没完没了。 这哪里像是要冲进房子里去救人?这整个就是个拆迁队打算拆房子啊! 新疆的土房子,尤其是那种年久失修的土房子是绝对的经不起四支霰弹枪连续的轰击的,在我和江宽的全力撞击之下,漫天的灰尘土块中,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手里的刀子还没扬起来呢,已经叫我一把给攥住了。 防穿刺防划的战术手套还真是不错,那么锋利的英吉沙小刀,愣是给夹在了战术手套的几个柔性模块里面,怎么也抽不出来了。 然后,江宽那孙子就开始拣现成的便宜了! 先是一巴掌砍那孙子的喉结上来了个关闭声响音效系统,然后就是两个回环拳砸那小子的肋骨上,就听见那小子闷哼一声,估计这骨架子基本上就废了! 几个同时上来的兄弟早已经把那两个孩子抱起来了。看看那孩子小脸上叫那杂种打的红肿甚至紫黑的痕迹,几个兄弟都没吭声就由着江宽那孙子使劲地过瘾。 总之,县中队的兄弟们进来的时候,我是一脸地不关我事地捏着那把小刀子在一边看着,江宽那孙子气定神闲地翻来覆去地看自己那露在防穿刺手套外面的手指,那意思好像是上面有花? 那什么什么阿不拉稀泥的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一口接一口挺有节奏地朝着外面吐气,可就是没看见有吸气的动作了。 估计是也恨那孙子打孩子,我就看见有个县中队的兄弟抬脚想要赏那小子一个小动作,吓得我赶紧地招呼说:“兄弟兄弟你可千万别乱来!这孙子已经是布满了裂纹的瓷器了,您可千万轻拿轻放的,否则这小子现场估计就成了废品了啊!” 县中队那兄弟就很是心照不宣地嘿嘿一乐,说:“哥们你打得好打得妙,反正两个孩子都救出来了,这孙子是死是活关系不大,这就是老大们的问题了。来吧,孩子是你们救的,你们就抱孩子出去吧!” 我就把手里的刀子交给那帮子县中队的兄弟,然后和江宽那孙子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就从那豁口慢慢晃出去了。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各族同胞好几千人还有其他部门的兄弟玩命地鼓掌欢呼着,还有那被我们救出来的老太太一脸的眼泪鼻涕,嗷嗷喊着我的孙子们啊就冲过来抱孩子,抱着孩子就要给我们行礼。 就那一瞬间,我算是彻底地满足了这辈子所有的虚荣心。 我玩命操练我拼死博杀,我一个月拿一百来块钱的津贴,我大年三十趴冰卧雪想家想老子娘想到浑身难受…… 就为了这欢呼和掌声,值了! 第45章 当时就觉着自己那个牛b啊! 恨不得把鼻子都朝天摆上一会儿功夫! 可回车里下装备的时候,旷明哥哥的一句话,险些就叫我们背过气去! 命令狙击手从原路撤退!闹了半天,我和江宽还是有点子不被信任啊…… 要是绝对信任我们,犯得上准备狙击手应急么? 但是回头想想,万一我们失手,那我们害的可就是两个孩子的命! 跟这个想必,我们的面子算个屌毛? 我和江宽的心里也就平衡了…… 第39颗满足你,给点颜色瞧瞧 三等功的军功章,我是没拿到的。 而且,我差点子就给扒拉了军装上军事监狱里面去吃几年的老米饭了! 说起来,这就是我这湖南蛮子的臭德行作祟了。 那天正好是在操练呢,也就是常规的五公里,我还真就没把这五公里全副武装蹿马路晃大街的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就我们这群哥们的体质,一个个都叫那日日夜夜的操练弄得精足血旺,睡觉的时候偶尔一睁眼那眼睛里都是绿的,和狼差不多! 谁见过狼跑个五公里的还叫跑累了的? 跑出去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哥们儿在义务植树。正好其中还有几个湖南老乡,我也就顺便地打了个招呼,还很友好地从那帮子哥们儿嘴巴里顺了半支烟叼在自己嘴里,在一帮子湖南哥们儿拉开了嗓子骂我活毛驴的笑闹声中继续撒腿狂奔。 跑回程的时候,我勉强算是跑了第一的,就看见那帮子运输团的哥们儿就站在路边和一群人吵架。 我就减缓了速度过去看看。这一看我就觉着怎么这么不对啊?运输团的那帮子兄弟一个个的怎么都气得满脸的绿色,手里的铁锹什么的都攥出了水了?还有那十来个穿着便装的小子是干嘛的?怎么脸上那么嚣张的表情啊? 要说运输团的兄弟们虽说不像我们专门操练那些个体能战术方面的项目,可平时的基础项目那是一个不落地操练下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猛人中的一员了。 要是这样的猛人都能叫气得满脸发绿可就是不敢动手,这要是什么级别的人物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啊? 我就拉了个老乡用家乡话问:“兄弟这是怎么的了?怎么兄弟们脸上一个个的都个顶个的葱心绿啊?” 那兄弟就恨恨地横了一眼那些穿便装的,也用家乡话说:“光头你不知道,我们这义务植树做好事真他妈的做出妖精来了!本来我们团里面安排了义务植树,树苗肥料大家捐款买,还专门派车派人就想趁着春天的时候抢种一些胡杨,好让这路两边有点子绿化,而且还能保持点水土。可到了这里一看,路边上全是筑路的时候剩下的砂石,这么栽树的话那树苗铁定地活不过三天就死,到时候我们等于就是给人栽了两排柴禾。带队的老大说,那就上远一点子的地方取土过来垫到树坑里面,这样栽下去的树才能活,我们穿马甲的做事要实在不能哄鬼,兄弟们就自己带了斗车从远处的荒地里面取土过来。可刚才,这群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硬说我们取土的时候动了他庄稼地里面的土,还要我们赔偿,我们带队的老大和他们讲理,可那帮子家伙就是不讲理还动手拉我们的斗车,说用这个车子抵赔偿。” 这不纯粹就是敲诈么?我当时差点子就没背过气去! 我就和那兄弟说你们是不是今天栽树把脑子累傻了啊?明摆着这就是敲诈你们,居然就专门和他们傻耗着?你们就不会…… 那兄弟就看看他们老大,就小声说:“不行不行!上次你们那里的那个兄弟吃饭惹出来的麻烦我们都知道,我们老大三令五申地说要搞好军民关系,那是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地主的这个鸟毛事情我火气真就上来了! 是!军民鱼水情!战争年代没那些个老百姓拼死给部队搞后勤送粮食照顾伤员,甚至把自己儿女送部队去拼命,我们根本就轮不上穿这身马甲! 和平年代老百姓交粮纳税的养着我们,那更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穿着这身马甲,这点是根本我们不能忘了,我们的总称叫中国人民解放军! 可那是说的那些良善百姓,那些老老实实干活、勤勤恳恳工作、用天地良心作为做人准绳的良善百姓!这种混混我还跟他搞好关系?给我军粮吃的老百姓就是叫我砸这种混混的! 我就把背包一扔,我上去一把就把那抓着斗车满脸赖皮面相的小子手给打开了,我就说:“滚!别他娘的找不自在,敲诈勒索你敲诈到老子们身上来了,你不是想找死吧?” 那混混估计是没想到我敢动手,还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说:“啊呀解放军打人啊!你是解放军你敢打人啊?啊呀没天理啊解放军打人啊……” 旁边那些混混就开始起哄了,一个个就有意无意地朝着那帮子陆军运输团的兄弟身上撞,尤其是那个叫我打开了手的混混,干脆就是头一低就拿着脑袋朝着我怀里撞,还满嘴吆喝着说:“你解放军你打人,你打死我算了,你打啊你倒是打啊……” 连着给撞了两下,当时我那湖南蛮子的脾气就上来了! 他娘的这还真是没天理了啊?我一天到晚操练怎么跟人死掐的专业人士,我还叫个混混挤兑得不敢动手? 当时我的确就是血气上涌蛮子脾气发作外带着天天操练的本能反应,我顺手就是个格挡,然后就是个上手推掌,就听见那混混鼻梁上面微微地响了一下,然后那混混就嗷嗷叫唤着捂着鼻子就喊开了。 这一击必杀的招式吧,我一直认为那的确是格斗招术里面的精华所在。别说那招式好看不好看,反正那停止作用实在是没说的了。 可是用来教训人,可能就有点子拿着反器材狙击步枪打蚊子的感觉了! 杀伤力的确是稍微的大了点子…… 就这么轻轻地一比划,那混混的鼻梁骨就成了三节。眼看着鼻血就涌出来了,然后那混混就满地乱转地使劲叫唤,旁边的十几个想拣便宜的家伙也都吓傻了。 其实这群混混都知道穿马甲的这群哥们不好惹,要说掐架那铁定是一个干翻好几个的猛人。之所以敢上来敲竹杠就是想着军规森严,这群能打能拼的哥们有约束不敢动手! 这一看真出来个混人说掐架就下死手掐,那些个混混当场脸色就白了,嘴里面吆喝的解放军打人的口号也就不那么响亮了…… 可能那叫我砸断了鼻梁的混混叫我打晕乎了,居然就顺手从地上抓了个铁锹嗷嗷嚎叫着就朝着我当胸撞过来了,那意思是打算跟我死掐? 依旧是本能反应,当时我想也没想就是个侧身别腿肘击!然后,我就知道坏事了…… 第40颗大不了马甲一脱,老子回家继续当混混去 火气上涌之中,加上平时操练尤其是对练的时候都是习惯了下死力气朝下砸,就那一个肘击那混混当时肋骨就碎了两根,直接趴地上就开始抽搐了。 要说那群混混也是死没义气,看着我下手一点余地都不留,而且眼睛里面全都是那种死掐的味道,居然呼啦拉地就跑了个精光! 幸亏陆军运输团那位领着兄弟种树的老大有经验,赶紧地就打发人回去叫卫生队派车通知陆军医院准备急救,然后就看着还在呼呼喘气的我说:“兄弟你赶紧回去和你们主官说说准备一下子吧?这个事情只怕是不闹大都难了!” 我准备?我准备个鸟毛啊!大不了就是马甲一脱,老子回家继续当混混去! 跑回了基地里面,我装备一放直接就跟旷明哥哥说:“我打人了还打得不轻,估计那小子能叫我砸残废了,这下子我只怕是要脱马甲了,哥哥到时候你送我一把好不好?” 我还在满嘴地跑火车呢,旷明哥哥呼啦一个边腿就过来了,我横着直接就一头撞墙上了,半天都是脑袋瓜发蒙!干嘛啊这是? 我不就打了个混混么?就算是犯了纪律了,哥哥你犯不着使这么大劲踹我吧? 我还没爬起来,旷明哥哥一把抓住了我领子就把我提起来了开口就骂! “你小子说什么?脱马甲?你小子穿上这身马甲,就是为了随时脱下这身马甲?你个屌毛你……” 骂了没几句,旷明哥哥把我一扔,转身就朝着连部跑过去了。我估计那是帮我找指导员想想办法,而且我知道马上指导员就能过来臭骂我一顿,甚至是大耳光子伺候! 可我真就不怕! 而且我也不懂。我真就是不懂为什么旷明哥哥听不得我说脱马甲! 至少当时我是没懂的! 然后我就看见指导员一个箭步蹿到了院子里面大吼一声:“光头,你个屌毛给老子滚出来!” 得了!赶紧地在衣服口袋里塞了两盒烟一个打火机我就蹿出去了。 关禁闭是铁定的了,至少这次我是先做了准备才关进去的,上次就是没经验我没带烟,进去我差点子就烟瘾发作到抓着禁闭室的铁栅栏窗户,朝着外面喊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先给我根烟…… 我没法子形容指导员那张脸。小时候,我考试的时候光顾着玩了,我一百分的卷子就考了三十分,我爸爸就是这么看着我举起了巴掌,举了老半天还是没忍心落下来。 当时,我爸爸脸上就是这种表情。现在,我知道那表情叫恨铁不成钢! 当时指导员死死盯了我半天,倒是什么都没说,然后一抬手招呼通讯员过来说:“给这小子上了手铐扔禁闭室去看起来!” 第46章 啊?关禁闭就差不多了吧?还上手铐? 好像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人给戴上手铐扔到禁闭室的,最多就是自己跑步进去好好地待着就是了。这上了手铐后,再把我扔禁闭室里,看来这个事情是真的闹大了啊…… 通讯员估计都没想到我闹这么大的事情,还要享受孪生手表的待遇,磨蹭了半天才跑到装备库房弄了个柔性手铐,打算有那么个意思就成了。 通讯员倒是一片好心,怕我受了委屈,可你也看看时间场合人物地点吧? 指导员正在火头上呢,一看通讯员明显地就是想胡弄过去,当场抢过那柔性手铐就给扔了,然后老人家亲自蹿战备物资库房里面,找了个最老式的手铐给我挂上了,还是顺手磕紧的! 这接触过老式手铐的兄弟,应该能知道那手铐的厉害吧?那手铐只能用恶毒来形容,而且就算是一般的警用手铐,要是顺手磕到了手腕子上,那也是紧紧地勒到了骨头上,一动不能动,而且是越动越紧。 指导员本来就很有把子力气加上气头上这么一动手,当场疼的我直呲牙不说还一点子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更加不敢乱动。然后,指导员就亲自把我扔禁闭室里面,亲自就给锁上了门。 手铐勒得手腕生疼,外带着旷明哥哥赏的那一大边腿,我那心里面可就真是有点子憋屈了! 我不就是打了个混混,不过就是下手重了点子,关我个两天意思意思就是了,干嘛还手铐挂上,指导员还正经到了极点地亲自扔我进禁闭室啊? 至于么?我还不如一个混混值钱?越想越气我就扭着身子掏烟抽,然后猛地就摸到了口袋里面有个回形针,好像是上次写出勤报告的时候别报告剩下的? 有了这玩意我还戴手铐干嘛? 门牙一啃手指头绕几下,然后扭着手腕子我就把手铐给打开,朝床头一扔我倒头就睡觉。 爱怎么招怎么招!大爷我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要是就因为我打了个混混就要折腾我,我还真是不乐意穿这身马甲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我刚睁眼我就发现床头站着个人,看那身材形体好像是指导员。 指导员晃晃脑袋,估计是看到了我把手铐打开了,就闷着声音说:“不错啊你小子?战术技能活学活用的,居然就用在这里了?” 我知道坏菜了,我赶紧就站起来说指导员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错了。 指导员没吭声就闷声笑笑,然后在禁闭室里来来回回踱步,猛地就问我说:“上次关禁闭你知道是为什么不?你小子别给我虚头巴脑的说那些个蛋话,你怎么想的你怎么给我说。” 我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再看看指导员开口叫我说实话,我干脆地就是脖子一拧,我就说:“指导员我就认为上次我没错!你叫我关禁闭你还给我虎皮辣子大米饭吃。我觉着你那就是怕以后兄弟们都学我而已。你就是杀鸡给猴子看看而已,你不是真要关我的!” 指导员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指着我说:“你小子还真是活思想不少啊?我告诉你小子部队里面说关你禁闭那就是你真有错,不是什么杀鸡儆猴!上次关了你两天,给你小子好吃好喝的就是想叫你老老实实的想清楚自己错再哪里!可你倒好,吃了喝了居然还想出个杀儆猴?你是不是觉着你能打你很牛b?你是不是觉着你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很英雄?你小子你给我想清楚!”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指导员已经朝着门外走了,头也不回地就丢下了一句话:“你小子知道不知道部队训练你是要叫你成为军人,而不是那种武侠小说里面的侠客!你小子想想什么才是军人!” 禁闭室的门叫指导员再次地锁上了。隔着禁闭室的窗户,指导员再次地吼了一句:“你小子自己把手铐给老子扣上,啥时候想清楚了啥时候打开!” 我想明白?我能想明白了我能在禁闭室里面待着? 我想不明白了我! 第41颗这样才配叫做军人 禁闭室里面没待几天,那两盒烟我都没抽完我就给放出来了。 还得说部队上的老大们真不是怕事的主儿,敢扛责任敢顶雷,比某些个当官当油了的家伙好的不是一点两点,尤其是不怕那些个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家伙。 那挨打的混混家人才刚刚找到我们团头打算告状呢,这边几个陆军运输团的兄弟已经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们老大。 然后两边的老大一碰头,我们团头就大概地知道是怎么个事情了。 面对那混混家人漫天要价地忽悠,我们团头很牛b地说了两句话。 首先,姑且不论事情的起因,出于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陆军运输团已经安排了救护车把那混混送去了陆军医院救治,而本部队也同意为那混混支付医疗费用。对于失手伤人的战士,部队将会做出相应的处理。 这第二、根据现场的证人证明,当时是那混混先对一个携带武器进行训练的战士进行挑衅,这就不能排除这位混混老大有抢夺武器的嫌疑吧?此事若是深究起来……啊,哈哈,是吧? 然后,那混混的家人就满脸青灰老老实实地走了。 还有个传说,那是后来团头身边的通讯员说漏嘴了才叫我知道的。 据说那混混的家人当时还想着多捞点子好处,居然牛b烘烘地说部队处理不公,要上告到军区上告到自治区上告到中央军委…… 我们团头就更加牛b地笑笑说可以啊!那就不耽误你告状了。通讯员送客! 通讯员进去轰人的时候,刚巧的就看见了我们团头脸上的那一抹笑容。 通讯员跟了团头两年了,团头每天吃多少东西喝几杯茶,熬夜的时候喜欢抽几棵烟通讯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没见过团头的这种笑容。 通讯员看了都觉着浑身发冷汗毛倒竖,嗓子眼里面发干,然后通讯员就知道团头说送客是极其正确的。那混混的家人脸上都吓青了,通讯员不拉他起来,估计那家伙站起来都困难。 等那混混家人走了之后,团头的通讯员就听见团头办公室里面猛地就是一声巨响,好像是团头拍桌子的声音。 还有团头的一串暴骂! “他妈了个巴子的!这年头什么乌龟王八兔子都敢上老子办公室放屁了!换成老子当年,老子不拿冲锋枪突突了你个龟孙……” 我给放出来了,可三等功是铁定没有了,要不是指导员帮我扛着,估计这身马甲是铁定地穿不成了。 可等我放出来了之后,尤其是我背了个处分之后我就觉着有点子不对劲了。 好像指导员尤其是旷明哥哥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一样的操练、一样的熬日子、一样的说话聊天下命令听指挥,可我就是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好像…… 我还真是犯错了,还是屡教不改的错误?闹得指导员和旷明哥哥看我都不那么顺眼了啊! 我这就真是闹心了! 三等功没了我不在乎。在我当时的眼光看来,那不就是个铁皮子做的奖状么? 小学我倒是阴差阳错的得过几张奖状,可当三好学生我也没觉着我自己多长了二两肉啊?三等功?我觉着那就是个优秀少先队小队长的档次了! 那帮子知道给我报功的哥们,倒是早就敲诈了我几顿好吃的,可当时大家图的就是个热闹开心,吃了就吃了,大家高兴就好我也不在乎! 可我旷明哥哥我指导员看我那眼神,我真受不了!我他妈我错在了哪里了我? 不就是打了个混混?这就要给我个处分? 说起来都可笑,当时我真是一肚子冤枉气没地方出,我当时就盼着每天对练的那一个小时。我是逮着谁打谁,而且是绝对的下死手,有时候打红眼了我门牙我都上过! 这么折腾了两个星期,兄弟们不干了! 就算是我们平时训练不留手甚至是下死手下黑手,可那毕竟还是训练。真要是手指头抓眼珠子上了脚丫子踹腰子上了,绝对就是个意思不会真的发力。 可我玩对练的时候真就是玩命打! 扣喉结挖下阴捣软肋扭颈骨,我两个星期打出了三四个休克了,有一次要不是旷明哥哥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我,我真就是一家伙拧了江宽那孙子的脖子了! 那天戴上护具,我眼睛还没开始发红呢,好几个兄弟已经是捉对地掐上了,根本就没人朝着我身边来。我正想着看看哪两个看上去扛造一点子,我上去来个一挑二先热身呢,我旷明哥哥就过来了,说:“光头咱们试试?” 要是平时,我还真是有点子发怵和旷明哥哥死掐的。 人家毕竟是玩这个玩了多少年的人物了,差不多娘胎里面就开始操练,而且见血的厮杀也是玩得不能再利索了,我才是个操练了一年多点的新兵蛋子,我能和他掐? 可架不住我脑子里面全是狗屁脾气,当时几乎就是个缺心眼的操行了啊! 开掐!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旷明哥哥你很不厚道啊…… 你明明知道我满脑子的脾气,动作肯定就是只求砸人的分量,其他的就是扯淡了,那动作走型不是一点半点!你意思意思然后按趴下,我然后思想教育一下子以德服人就算了,你干嘛打得我满天飞满地爬,到最后喘气都喘不上来了? 反正当旷明哥哥一膝盖压我后颈上面的时候,我眼前几乎就是血红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耳朵里面听着自己喘气像是拉风箱,但旷明哥哥说话却是在很远的地方。 第47章 旷明哥哥就说:“光头你小子清醒了没,明白了没?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我错?我错个鸟毛啊! 我直着脖子就喊:“老子没错,老子下次见到了那样的孙子老子还打,老子干脆就一拳打死那孙子去球!大不了你们崩了老子啊!” 旷明哥哥就把我翻过来咣咣就是两个大耳贴子,然后说:“光头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你是不是认为你打人是伸张正义,你打人是见义勇为?你知不知道军规是什么?你以为你小子能越过军规去处理问题?” “你打人打开心了!我们也知道那孙子的确是该打!可要是叫旁人远远地看见了呢?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他们看到一个经过了训练的军人用军队的杀人手法对付一个平民,还把那个平民打得遍体鳞伤!” “你可以给我们解释,可你能向天下人解释么?我们相信你,可是其他的人凭什么相信你?军人,说白了就是要有虎狼之气、熊罴之威,否则怎么配叫军人?” “可一群这样训练精良的嗜血猛兽,要是任性妄为,人人都以自己的善恶标准来衡量这个世界,那岂不是要闹得天下人人自危?所以就有了军规!有了把我们这样的战争野兽圈起来的栏笼!” “记住了!你穿着这身马甲,那你的本领就只能用于战争中,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老百姓叫我们去打的战争!你他娘的懂了没有?!” 第42颗没一点技术含量的事情,咱爷们觉着烦 我懂了。 尽管旷明哥哥当时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么点子词不达意,甚至是有点子形而上学,有点子语无伦次,可我真的是懂了! 我这一身本事,只能用在战场上面,而不是用在一时的怒气上涌中。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心里也就没那股子堵得荒的感觉了。看着指导员旷明哥哥看我的眼神我也不难受了,而且操练起来浑身上下也开始冒出一股子说不清的力气。 听老兵们说,这就是新兵蛋子操练了一段日子、基本上有个兵的样子之后,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眼看着天气慢慢地暖和起来了,我还正想着找个时间约上江宽、杨可,再叫上旷明哥哥,我们出去吃点子哈密瓜好好地过过瘾呢,一个集合哨就把那梦里都在勾搭得我口水哗啦啦的哈密瓜给吹没了。 指导员手里拿着个纸片子,一本正经地说:“为了部队间相互交流彼此学习增长见识切磋技艺,咱们部队打算拉一个小队咱们出去晃悠一圈去!” 然后名单一念,我和江宽、杨可还有旷明哥哥都在名单里面,而且是两天后就出发,目的地是怒江峡谷里面的某个旅游胜地,咱们是全公费的一月游。 当时我也真是少见识,居然还美滋滋地一个劲儿傻笑说是,这下子好了,咱们出去好好晃悠一圈,咱们串串老乡喝喝小酒也不用出操了,咱们美好的假期开始了! 那边旷明哥哥倒只是笑笑,没咱们说话还有两个老兵哥哥就是一脸的苦笑,说:“你个新兵蛋子还真以为是去度假呢?” “这是全国几个出名的特种部队之间的死掐交流,说白了就是叫这些个特种部队的兄弟们借着彼此的本事相互地敲打敲打,免得关上门自己啥都看不见,还真以为天下就是自己这一家是牛b到了顶点!” “尤其是作为东道主的怒江峡谷部队,那可是全国擅长玩丛林战的部队中数一数二的行家里手,据说某年某月怒江峡谷部队派出去到东南亚某个佛教国家的两个尉官交流访问,愣是被那佛教国家军方当成了宝贝给供起来了!” “当时那边开出的条件是房子车子票子位子女子五子登科,只要这两位大爷点头说留下就成,可两位怒江峡谷部队的哥们就是笑笑,然后拍拍身上的马甲,然后到了时间就回国了,叫那佛教国家那边的人郁闷了小半年!” “这是咱们关上门来自己家里人说话啊。那两位出去的尉官,好像在怒江峡谷部队里面排字号都在一百号以后了。这要是把排名一二三的那几位爷们派出去,我琢磨着那国家那边是不是该把皇宫给打扫装修一下子,然后换那几个爷们住里面?” 听那老兵哥哥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子悬起来了。 我们身边的这群老兵哥哥,那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操行,好像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全国还没几个部队能叫他们觉着有点子压力的。可看刚才那几个老兵哥哥的脸色,好像这怒江峡谷部队还真是有那么点子门道? 而且这次还是蹿人家老营里面去,那可是人家的主场,人家天天都在那里面操练死掐,我们这么跑过去,那还真是有那么点子…… 我这心里面还真是七上八下地没个着落。我是真想上作战情报室里面再好好地查查资料,免得我们过去叫人死掐在地了连救命都没时间喊! 可没时间了!就两天的准备时间,点装备、整资料、做总结忙得满天乱飞,好不容易闹腾得差不多了,上飞机的时间到了。 指导员和团头的话综合起来就是一个意思——虽说是学习为主锻炼为主友谊第一对掐第二,可该下死手的时候么……啊,哈哈,是吧?你们这帮子屌毛自己理解去吧! 飞机落地,然后转乘盗版黑鹰我们就冲着那传说中的风景区里面蹿了。说起来还真是比较地搞笑,当时我们几个还以为我们这部队的装备算是比较牛b了,人马比较地精壮了,而且死掐起来除了东道主占点子天时地利人和之外,其他的部队都不会比我们牛b! 可到了陆航的哥们儿停直升机的地方统一出发的时候,那心里面就真是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所谓天下牛b不独俺一家啊…… 东北的老虎一头就不说了,那都是老字号了! 某年大练兵的时候,那东北老虎可算是狠狠地露了那么一小脸。 一个穿插悄无声息地就从人家防线正面给摸过去了,这还不算牛b,那领队的东北老虎的老大居然就想法子换了个臂章,牛b烘烘地跟随着人家的野战医院来回在对方后方晃悠,炸油库毁储存闹得最后导演部的爷们都摇头。 这还打什么啊? 要是在实战的时候,估计这东北老虎部队能顺手把那来野战医院视察的对方指挥官给绑票了回去!就更别提那东北老虎的老大居然还就是在这场演习里面给自己找了个媳妇…… 这是据说啊!据说,当年东北老虎部队的老大结婚的时候,新娘子的娘家单位来喝喜酒的老大们那叫个憋屈啊! 演习叫人玩了不算,连麾下女军官都给顺手捎带了一个……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这就是那意思了吧? 东北老虎旁边还有个字号叫猛虎的,也全都是大型猫科食肉动物的操行,那里面的爷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猛,要说他们能活吃了对手我都信! 就不说别的了。当时我们集合的时候,那字号叫猛虎的爷们们估计是闲得慌了? 居然就四人一组地来了个单臂俯卧撑,而且每人身上还都盘膝坐着个爷们在打扑克。 我记得那四个爷们打的是双抠吧?反正是其中一组爷们从五开始一级级地打到了k,那四个做单臂俯卧撑的爷们这才身子下面见了点子汗水。 那边陆航的哥们一个劲儿招呼的应该是什么鹰吧?据说里面玩跳伞的爷们都玩出了油水了,真就是拿着雨伞没准都敢跳一个试试? 伞兵部队的爷们一贯是比较地牛b的,而且号称是不管干啥都要绝对地第一,哪怕是抽烟都只抽中华,而且还要是软包装的那种。下面基层的兄弟更是凭实力吃饭,没跳过个十次八次的伞,那就是说话都不敢大声的! 毕竟那么高的地方,愣朝下面跳很是要点子胆气技术的。而那什么鹰的爷们能叫伞兵的爷们一个个地伸手竖起大拇指,那就更加地牛b! 听说是有那么一次,这什么鹰部队的爷们跳伞玩,结果半空中来了一阵乱流,竟然就把两个爷们的伞给搅和到一块去了。 伞兵部队的兄弟们都应该知道的,半空中间出现这种情况,那几乎就是在阎罗王那茶馆里面定了位置了,而且还是双人卡座。 可这两位爷们一点不着急,居然半空中脸对脸地还商量说你往左我往右,咱们一二三分开。 彼此一踹再加上点子手法,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而且还扔了主伞开备份伞,轻松惬意地来了个安全降落。 可能我说起来这好像挺简单容易的,可玩过跳伞的兄弟们都知道,人在半空中朝着地下掉,再加上风力风向还有其他的诸多原因,胆色、体力、经验、心理素质差那么一点点,那就铁定是摔死的后果了! 好像还有一只鹰,看那意思那就是打猎打习惯了?飞机还没起来的时候,那帮子哥们小分队突击机场的站位都出来了,估计是职业习惯的问题吧? 摩萨德突击机场解救人质德事件算是世界皆知了,而且吹起来还真就被各国的特种部队当成了教科书般的经典战例。 可在这群爷们的眼里,只怕是…… 咱还是关门说说自己家的话好了。这帮子哥们要是来了兴趣,那可就不是劫持飞机了,至少是一个毁掉机场的活儿,才能叫这帮子哥们觉着有点子意思。 否则,篡改一句电影台词来说——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事情,咱爷们觉着烦! 东海的那条龙,还有三把剑我就不说了! 第48章 说起来,真就是有点子寒碜我们自己的意思了…… 人家胳膊上那标志不是老虎就是老鹰,不是闪电就是蛟龙,最常见的还有两把子砍刀~哦~那是长剑,我们胳膊上是光秃秃的就是个最最普通的红牌子。 寒碜啊……我倒是有那么个事情,我不知道其他坐过盗版黑鹰的哥们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体会,我干脆就说出来了算了…… 当时飞了一段时间之后,眼看着就到地方了,下面是个很大的停机坪。其实这就是这帮子操练时间长了的爷们都操出来的毛病,最先带头的就是那东北的老虎,居然离地几米高就一个个地蹦下来了。 这下子可算是热闹咯…… 一个个地都朝着下面蹿,而且还有嫌直升机高度不够刺激的陆航的哥们也很人来疯地帮着把直升机拉高了,让那某某鹰的哥们们很牛b地来了个绳降。 那人家都玩了点子花样,我们不能露怯吧?那就跳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那架盗版黑鹰的振动是不是和我们的身体基本同步了,我第一个蹿下去,双脚刚刚着地,我就觉着我那两腿中间死活练不成肌肉的那部分跟针扎一样的疼啊…… 嗷的一声我就捂着那部分我就趴下了!后面几个哥们也全是那样,连旷明哥哥都不例外,那也是小脸雪白地挣扎半天才站起来。 这可就是丢人丢大发了啊!没一个部队的兄弟不笑不起哄的! 还没等那帮子兄弟笑够呢,停机坪上的高音喇叭里面猛地就是一嗓子断喝:“全体都有,立正!” 我就看见旷明哥哥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子……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43颗旷明哥哥你真够“毒”的 其实从我们的直升机开始悬停打算降落的时候,停机坪上面的塔台上好几个肩膀上扛着金星的老大已经是指指点点地在看着我们了! 严格说起来,我们这些个哥们都是隶属不同的军兵种的,都是这些个老大手里的刀尖子撒手锏。平时这些个老大没时间来看看我们操练得如何,只能是在报告上看看了解个差不多而已,估计这些个老大们心里早就想看看这群刀尖子是什么操行了! 这一看,可算是看出了这些刀尖子是什么德行了!本事倒是都有而且一个比一个猛,可那个性好像也是跟着本事朝上疯长啊…… 顺便说一句,发出那一声断喝的就是旷明哥哥家老爷子! 所有人马集合整队,然后东道主怒江峡谷部队的哥们儿精气神十足地一路番号咆哮着就蹿到了中间留出来的空地上,钢钉般地钉在了地上! 军威杀气,从急速的奔跑到骤然的一个立定,猛地就从那帮子哥们儿身上散发出来了。 这就像是在海水里面泼了一脸盆血以后,蔓延开来的血腥能吸引来的鲨鱼一般,从我们身上从其他那些部队的哥们身上也都开始慢慢地渗透出了那种浓厚的杀气! 我敢说,当时就是一只鸟都不敢从队列上面飞过去!动物们对杀戮的气息是最敏感的,它们应该知道,这些站在地面上的人是一群用血喂大的凶猛野兽! 站着! 就这么按照标准的军姿要领站着,黑压压的一群年轻力壮的军爷就这么从中午站到了下午,再从下午站到了晚上。 没有灯,停机坪上所有的灯都关了,就连巡逻的游动哨兵都是靠着手电的光芒在进行巡逻。我们就像是被人遗忘在了黑暗中的一群野兽,我们几乎都认为自己本来就是这黑夜的一部分,只是我们曾经忘记了而已。 我觉着身体周围都是我们这些个精壮爷们散发出来的热量,就连呼吸都是火热火热的,我浑身上下都开始慢慢地渗透出了汗水,而且我好像是知道那些挂着金星的老大们干嘛要叫我们稀里糊涂地傻站着了! 还是那句话——军规! 是龙盘着、是虎卧着,军队里面需要你有本事,可不是叫你肆意显示炫耀那些本事! 这连续几个小时的军姿,是那些肩膀上扛着金星的老大们给我们这些个屌毛提个醒——你们这群屌毛,别得意忘形了! 都快要忘记站了多久,猛然间,所有的灯光都亮了! 所有的兄弟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甚至有好几个兄弟在骤然来临的光明中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就是那高音喇叭里面传来了另一声断喝:“各部分带回!” 呼啦啦的人马就分散带回,然后自然有人领着就去了宿舍。 要说怒江峡谷部队到底是老牌部队了,硬件还真不是一般地好。三层楼的宿舍全迷彩而且里面附属设施什么都有,我们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才刚刚穿上裤子,外面已经吹哨子说开饭了! 大食堂里面吃第一顿饭,就是部队里面最常见的饭菜,丰盛两个字是绝对地说不上了,可大家伙还是高兴啊! 都是操练的基本相同的玩意,只是各有精专,彼此撒开了一吹,那共同语言可是多得不能再多了,而且还有老乡相见的那就更热闹了。 我就撞见了一个,居然还和我是同一个城市的,彼此用家乡话一吹,那都是激动得说话哆嗦,彼此勾肩搭背地从盘古开天聊起,就没打算有聊完的时候! 说着说着,就出妖精事情了! 这也还是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老话闹出的毛病。东北老虎里面的一个兄弟说寒冷地带潜伏,然后猝然突袭,那出枪的姿势应该是这样这样的比较快而且还容易达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可那条东海的龙里面的兄弟说那样不行,如果是那么出枪容易造成首次击发枪口上跳,而且连发的话,更加容易造成第二第三发射失! 要说对战术动作的理解只要是掌握了要领,这本来是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大家交流一下子也就算了。可说着说着两边的兄弟就有点子较真了,那意思就是现场地比划一下子,然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是行家,看一眼就明白了不是? 那还说什么呢?饭也吃差不多了直接就拉训练场上面去了,反正家伙有的是场地现成的裁判都成群结队,不怕比不出个高下。 拉到了训练场找了个沙坑,两位彼此不服的哥们朝着沙坑里面一滚,然后用砂子把身子一盖,顺便也稍微地比较了一下子战术伪装,两位哥们开练! 我看着吧,其实两个哥们的战术动作都是熟练到了点子上了,而且都是狠狠下了苦功夫的。两个人跃起的同时,那枪口已经指向了目标,而且扣扳机的动作几乎就是同步的。 可这毕竟是沙坑而不是雪地,那东海的龙里面的哥们多多少少地就占了点子便宜,看起来那动作就真是稍微地快了点。 于是,那哥们就很有点牛b烘烘地把枪一放,就说了一句:“咱们也不是吹,别的项目不敢说大话,这砂子下面潜伏可就是我们家里一亩三分地里的韭菜,兄弟我是说吃就吃谁都还别不服!” 这句话一出来,旷明哥哥的脸上就有了那么点子冷笑的表情,而另外的两个老兵哥哥干脆地就冷笑出声了! 高原高寒地区、沙漠无人区作战,那是我们操练的重点中的重点。新疆那地方这种地形地貌占据了很大的比例,我们当时连教材都没有,那可都是一帮子老兵哥哥们拿着身子滚出来的经验,好些经验都收录进了教材的! 这东海什么龙的哥们看上去满年轻的,说不好这哥们操练的时候,那动作要领潜伏模式还是我旷明哥哥那身子滚沙坑总结经验后写出来的呢! 估计那两声冷笑的确是很叫人有点子被挑衅的感觉,那东海的龙里面的兄弟就说:“那几位兄弟什么字号的,以前咱们没见过?要不咱们也顺便比划比划,咱也向兄弟部队的高手取取经?” 看看周围的眼睛都看过来了,我旷明哥哥就看看我说:“光头你个新兵蛋子你沙地潜伏就是不过关,这现在有老兵哥哥老班长乐意指点你小子,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你还不谢谢人家老班长?” 我就赶紧地一脸谦逊蹿过去,就差没点头哈腰了,赶紧地说:“谢谢老班长了,我这就练一手,不敢说和班长比,就是请班长指教了!” 我还正在装孙子玩呢,那边估计着旷明哥哥是想着打响了咱们部队的牌子,居然就很阴险说:“光头机会难得啊!你顺便是不是也练练刚才两位班长玩的那手?你们就面对面潜伏然后试试谁动作稍微快点子能先出枪。” 旷明哥哥啊…… 说你是咬人的狗不叫我还真是没委屈了你! 你毒啊! 第44颗只要够狠,天下真没不成的活儿 要说沙漠潜伏,当年为了练这个我可是吃足了苦头的。不说是出类拔萃,至少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吧? 刚开始的时候别说是潜伏个几天几夜,就是趴一个小时我都觉着浑身难受。滚烫的砂子前胸后背的就像是烙饼似的烤着皮肉不说,最难受的就是沙漠里面有种小虫子那是闻到了一丝汗味就蜂拥而至的来大会餐。 可时间长了我就习惯了在沙漠地区的潜伏,而且玩得还有那么点子意思了,就连旷明哥哥都说我贼精贼精的,有时候还真是找不出我藏什么地方。 不过代价也是惨重的…… 后来退役了之后,有一次去澡堂子里面想要泡泡,刚扒拉了衣服那看澡堂子的就过来了挺客气地朝着我一呲牙说先生:“你这身上是什么皮肤病呢吧?这个皮肤病是不能下去泡澡的您是不是……” 得了!我只能出去! 第49章 那种小虫子在我身上前胸后背地开了好几次满汉全席了,我那满身都是它们吃完后剩下的痕迹。就连这个我都能熬过来,就这训练场上的大沙坑我还熬不过去? 当时我是抖擞了精神抱着枪朝着沙坑里面一滚,连踢带踹地就给自己折腾出个沙窝子然后朝着里面仰天一倒两条胳膊轮换着一划拉,沙地潜伏掩体的雏形就出来了。 等我差不多把自己藏好了,再看看那和我对着练的兄弟,他还只埋了半个身子而且那痕迹还太明显谁看了都知道那砂子下面是两条活人大腿。 优劣立判!下面那骤然突击都不用比了。 这下子,估计那和我比较的兄弟脸上有点子挂不住了,干脆就站起来了挺坦荡地说:“我输了,兄弟好手艺,看得出来那是狠狠操练过的!” 我就赶紧地谦虚一把笑嘻嘻地说:“我不行我不行,班长我就是个运气好而已,这是您让着我呢。” 话一出口,我就看见旷明哥哥还有几个老兵哥哥的脸色都不对了! 然后就听见人堆子里面好几声从鼻子里面憋出来的冷哼,就连我那老乡脸上都有点子不对劲,然后大家都不吭声,都散了。 回到宿舍我还没坐下呢旷明哥哥一张小白脸就黑下来了,说:“光头你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埋汰人的腔调?” 啊?我什么时候埋汰人了? 可能是看我没明白,旷明哥哥就说:“你小子到底还是个新兵蛋子经验是严重的不足!军兵种之间的比赛,虽说是个个都争强好胜,而且谁都不是轻易服气的猛人,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下次想法子赢就是!军队里是爷们的世界,是个爷们就要拿得起放得下,都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打交道。就你小子刚才那虚头巴脑的话,在这种竞技气氛很强的地方那是最犯忌讳的!你赢了就赢了你不会说话你就笑笑,你那话那么一说人家听着不觉得扎心窝子?” 说完了旷明哥哥朝床上一倒说:“你小子等着吧!等到时候死掐盛会的经典场面来临的时候,你小子就等着一群看你不顺眼的人扒拉了你的衣服裤子只给你留个裤头叫你裸奔回来吧!” 完咯…… 我心里当时就是这个词来回反复地蹦达,再没别的念头了! 合着这客气两句也是犯忌讳的?那旷明哥哥你倒是早说啊你? 这么多猛人加起来少说二百号人马,就算是一半人看我不顺眼要收拾我,那别说是叫我裸奔回来那就是叫我再加个大头朝下的项目我也是要照做啊…… 可能是看着我脸上全都是待宰羔羊的神色,旷明哥哥慢条斯理地点上烟之后朝着我说:“你小子别怕!其实没那么邪乎就是最后搞对抗的时候你小子注意点别给抓住了就是,我们也不会看着你小子出洋相,毕竟我们是个整体,你裸奔了我们也没面子不是? 等着吧,前几天都是彼此间战例的录像还有资料什么的,你尤其要注意东道主的战例录像。这些家伙对丛林可算是摸透到了骨子里面。在丛林里面被这些爷们算计上了,那就真是哭都找不着坟头!” 不出旷明哥哥所料,反正连续看了几天的实战录像里面我算是见识了各个军兵种作战的高手们是怎么玩的花样翻新的! 其他的不多说,就是东道主怒江峡谷部队在丛林里面玩的那些个猎杀陷阱捕俘陷阱、那三人伏击圈尖兵支撑火力跟进,当时差点子就叫我看得把眼珠子掉下来。 简简单单的一棵树再加上点子藤条朽木的,看着那傻乎乎的目标走过去立刻就能给砸成饼子。三两根削尖了的树枝加上一根藤条,活生生地就把牛高马大的一个目标扎了个通透。 最难的就是那目标还是穿着防弹背心的,可那树枝和藤条之间的距离算计得真就是太精确了,两根树枝刚好就是从喉咙和眼球里面扎进去的! 我当时一个新兵蛋子最多就是刚刚有了点子兵的味道,看到入神了我哼哼了一句说这技术究竟是怎么玩出来的?杀人在这些哥们手里都叫玩出了点子艺术的味道了这可真是没法子解释没法子理解。 旷明哥哥就说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其实就是四个字——琢磨、操练! 就说那个最简单的树枝陷阱吧。你看着就是一把匕首当工具就能制造一个,可你想想要精确的计算那要算计多少条件? 丛林中腐叶的厚度和湿润程度、猎杀对象的大致身高体重步速步幅、甚至是树冠中投射下来的光线都要考虑到一清二楚! 尤其是在对方追杀你的过程中,面对着那些体能比你还好、精力比你还充沛的对手,你只能有几秒钟的时间去布置陷阱,如果不是操练到了精熟的地步,怎么可能做到在极短时间里制造个精确的陷阱? 想想也是。 就现在叫我在沙漠里面造个常规的筒子陷阱我还真是不费劲,而且一般人绝对想不到我布置的陷阱方位,反正只要是走到其中一个陷阱旁边,那就等着一脚接一脚地都踩进去吧。 说穿了,不管是干哪行,只要是把心思力气都砸到了这些个事情里,天下真没不成的活儿! 看战场录像大家交流经验外带着胡扯蛋的好日子是飞快飞快地过去了,随着那天早上开进了宿舍区的几辆卡车上卸下了一堆堆的物资,我知道我们马上面临着这次集团死掐大赛的第一个科目——单兵越野! 第45颗不就是一条命么,死扛着也要冲出来 其实大家集中的时候,随身都带着自己惯用的装备,甚至是一些非制式装备,除了相互交流经验那就是为了最后那一场群体死掐做准备。 可是在前期的一些项目里面,为了公平地让大家体现出水平来,所有的装备都是统一制式统一配发,也免得到最后大家说点子什么闲话…… 点验过后,大家身上全都换上了全新的装备。然后是一人一张鬼画符似的地图、一块多用军表、一把匕首、一根绳子、三枚救生信号弹朝着盗版黑鹰上面一蹿,直接就给扔到了丛林里面。 七天时间,没补给没后援外带着还要按时寻找到八个联络点取回证物然后准时准刻地到达指定集结点。 说起来,这都是一些个常规项目了至少在我们眼里看来是常规项目。 可有时候,真就是怕这些个带兵打仗玩油了的主官们出点子缺德课题啊…… 把我扔下去的地方刚好就是个小溪谷,落地的时候我看见旷明哥哥一点都不露痕迹的朝着我比划了几个口形。 我知道那是战术唇语,那意思就是叫我别慌张而且告诉我今夜有雨。 那就是说我落地后赶紧地要避开溪谷走山脊,而且动作绝对是要快着点子,要不然洪水一下来,我可就是溪水里面飘着的一百来斤臭肉了。 顺便说说,这死掐比赛可是有一定的死亡指标的。毕竟怒江峡谷那地方山势险恶,而且气候复杂,说不好撞见个泥石流什么的,那就是天兵天将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 打量打量山势走向,我就选了个稍微有点子植被覆盖的陡坡,开始朝着山脊上蹿,可还没爬几步我又出溜回了溪谷。 这丛林地带的陡坡可真是操蛋到了极点。看着有植被覆盖,而且那些个藤条青草的还能抓着借力,可稍微手一抓脚一蹬那青草藤条不是断了,就是连根被拔了出来。 而且那些个软呼呼的腐殖土几乎就是油脂一般地滑溜,我脚上穿着的靴子刚刚踩上去就是个出溜,我就是只猴子我也要有个蹬脚使劲的地方啊…… 爬不上去,那我就只能是顺着溪谷朝着第一个联络点的位置赶紧地蹿,顺便找找看看是不是有容易攀爬一点的地形,我好赶紧地避开随时会出现洪水的溪谷。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幼稚到了极点了! 几乎每一个人员散布的着陆点,都是经过了那些作战部队的主官们反复挑选的,少说都是个鬼见愁的地形地貌,有好几个地方甚至就是绝地。 都知道这群年轻力壮的军爷们都是军队里面的人尖子,人人都有那么两手绝活,而且基本上都是见过血玩过命的猛人。真要是找个没难度的项目叫这帮子军爷操练后轻松过关了,没准这帮子军爷眼珠子能长脑袋顶上去! 说起来这死掐大会只是叫我们这些个猛人集中起来操练一把,其实还有个意思就是使劲地敲打敲打我们的傲气,别真以为自己有了一点子本事就是天下去得的狂人。 丛林溪谷里面根本就没路,而且都是那种圆呼呼的石头,还全都是青苔盖在上面。走一步滑一步不说,稍微地磕碰一下那硬邦邦的撞击就能叫人疼得龇牙咧嘴。 我还没走出两公里,两条腿上就全是青的紫的,尤其是膝盖上那都肿成了个大馒头。 我停下来找了个石块坐下歇一会,我觉着我再这么走下去不用两个小时我就只能爬了。到时候别说是走到第一个联络点,我估计我真的有机会成为溪水里面的一块烂肉了! 我不怕有人说我没出息,我当时真的就有了拉救生弹的想法,而且我真的就把救生弹抓到了手里。 我不怕死我真不是怕死,可我不能死在这么个操蛋的河沟里面。我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而且要轰轰烈烈,最好就是扬名天下革命烈士的丰碑上应该有我的名字,至少也要有我放骨灰的地方。 这不过就是个演习这不是战争,说白了就是大家玩个开心而已。而且每年都有人拉救生弹我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我要活着离开这个操蛋的鬼地方。 第50章 至今,我都要谢谢陆航开盗版黑鹰的那哥们!我只知道那盗版黑鹰上面有个五星还有个编号,我都不知道那开盗版黑鹰的哥们长得什么样子。 可那哥们开着盗版黑鹰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时候,那螺旋桨气流掀起的气浪吹得满溪谷的水就像是雨点一样打了我一身一脸,叫我猛地就是一个激灵。 我他妈这是想干嘛呢?不是打仗我就想着溜肩膀,我就想着偷奸耍滑? 那要是真打仗了,而且我要是撞见了比这个还险恶的地形我撞见了更加艰难的环境,那我是不是就为了留条小命我就当了逃兵? 我他妈这是给自己找投敌叛变当汉奸的理由呢吧? 妈的不就是一条命么?我还真就不信我一条命抗不过这屌毛的溪谷! 我站起来一刀砍下了一根树干继续走。我不怕摔、我不怕疼,我就和这操蛋的地形扛上了! 有时候,人真的就是那一口气就能憋出个出息来!而且,有时候好运气就是因为人多坚持了那么一时半刻,它就真的出现了。 我坚持着熬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溪谷转弯的地方猛地就出现了一个缓坡而且是那种满是细小鹅卵石的缓坡。 这样的缓坡,在我看来真的就和金光坦途差不多了。而且当我拄着那根树干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缓坡顶上的时候,我猛地就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三棵肩并肩长在一起的大树。 我的第一个联络点,就这么坦坦荡荡笑眯眯地出现在了我面前。可是…… 各位带兵的主官老大啊,我真想问候你们家大爷! 你好好地把联络信物放树下不就算了么?你干嘛把那玩意挂树上还挂那么高?我好不容易走出了溪谷我还要学个猴子爬树? 就我现在这腿脚还有我这体力,我爬树?树爬我还差不多! 还没等我抱怨完呢,天空中一阵怪风刮过然后就是乌云乱滚瓢泼大雨说来就来了。 幸亏旷明哥哥的提点啊!还不到半个小时,那看着挺温柔的溪谷里面猛地就是一阵乱响,然后洪水就嗷嗷怪叫着卷了下来。 看看地图,我浑身上下就是一身冷汗下来了。 我还真以为好运来了呢,可没想到…… 我的第二个联络点就在溪谷对岸,两个小时之后就要撤销了! 爬树,从小时候开始顽皮捣蛋到当兵之后一直就是我的弱项。 小时候家里面虽说家境不宽裕,可上海有一帮子疼我的亲戚,那巧克力吃得我是滴溜滚圆走路都像是个球体在大街上滚。 就因为这个,小学我的绰号叫——气泡。 当兵之后,虽说操练了很长的时间,可这地心引力好像是跟我作对似的,每次攀爬训练我都是勉勉强强蒙混过关,从来都没在优秀名单上露过脸。 这要是一颗树皮粗糙点子的树,勉强我还能蹿上去。可这居然是棵油桐,那树皮上还全是青苔之类的玩意,几乎就和抹了油一般。 时间不等人,我也只能是豁出小命玩一把了! 简单地把绳子扔到个看起来结实点子的树杈上做了个活套,我这就开始跟这棵油桐树较劲了。 老天好像在和我作对,偏偏就在我爬树的时候,那雨是越下越大。当我爬到了一半的时候,我就觉着手上的绳子猛地一滑,整个人直接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我记得跳水运动员最怕的就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平拍在水面上吧? 那种突如其来的震荡真的能把个精壮爷们一下子整晕过去! 而我就是这么平拍了一下,而且是拍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我都听见了我浑身上下的骨头在同时呻吟了一声,脑子里也是使劲地嗡嗡作响。 我感觉不到疼,但整个人已经完全在意识恍惚的状态下了。 我想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已经精疲力竭,我甚至都懒得移动一下我的脖子,即使我的脸就在一汪泥水中。 我的眼睛只能看见面前的一个小小的水洼,我甚至看见了一只黑色的蚂蚁在那水洼里面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重新回到已经变得潮湿松软的泥土上。 一次又一次的,那只蚂蚁在我的眼前挣扎着。每当那蚂蚁即将脱困的时候,一滴或是几滴突如其来的雨水总是恶作剧般地将蚂蚁砸回到水洼的中央。 没有人能帮助那蚂蚁,就像没有人能帮助我一样。 我好像是趴在地上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直到那蚂蚁终于爬出了那水洼,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巢穴爬去。 它成功了。我也能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爬起来的? 我只是记得我摇摇晃晃地抓住了绳子,咬着牙朝着树上爬去。 我成功了。在我摔了六次以后,我抓住了第一个联络点的卡片。 我就像是一头爬上了树巅的人猿一般,在漫天的风雨中疯狂地吼叫起来。 我成功了! 第46颗老子和你死磕了 单兵越野的项目里面,最怕的几件事情之一就是不能及时赶到联络点,那就是一步差步步差! 联络点一旦按时撤销,按照演习中的规则,那就是平行或是纵向移动两倍的距离。在莽莽山林中难以寻找还不说,单是这两倍的距离就足够叫人走个天旋地转。 连续耽误了三次准时到达联络点的,估计完成这单兵越野也就没什么指望了,只能是拉了救生弹等着那盗版黑鹰过来救人。 眼前这溪谷说宽不宽的也有个三十几米的距离,要是在平时我想都不用想我直接跳水里划拉几下胳膊就过去了,可今天这洪水来得也太是时候了而且水流特别地凶猛。 仔细看看那水里面,枯枝败叶树桩子甚至是一些马扎大小的石块就在水面水下滚动着,我要是现在跳下去强行泅渡,那就算是不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估计我也能被那些个水中的重物撞个内分泌失调外带器官损毁。 可我只有一个多小时了我必须要过去啊! 看看溪谷对面好像还有棵比较结实的大树,再看看手里的绳索也差不多的长度我就找了个石块再加上几个结实的树杈造了个简单的坠索。 有时候看着电影电视里面那些个手里拿着挠勾铁锚的哥们好像都挺神的,顺手拿着那玩意一扔不管多高的楼也不管那楼上面是不是有可以借力的位置就抓着绳子开爬,我心里就有点子想笑。 估计拍那电影的哥们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而且还没怎么出门实践过才产生了这样子的创意吧?别的不说就算是那铁锚能轻易的挂住了可只要是人借力一晃悠没准那铁锚就能松开,到时候爬大楼爬一半铁锚一松,那可就是正经的空中飞人咯…… 反正我拿着那胡乱造出来的坠索扔了至少是十来分钟,那坠索才算是比较给面子地卡在了树杈上,而且看起来还是比较地稳定结实。 收拾好了身上的东西再把绳子朝着腰上一栓,把心一横我就朝着水里一跳。 立刻,那绳子就拉得笔直笔直地还直颤悠颤悠的叫我心慌。 洪水的威力,经过了抗洪的兄弟们都知道。牛高马大的汉子手挽手站成了一排都给排空大浪打得直晃悠,更何况是在这么狭窄的洪水通道里面还只有我一个人。 我根本就没时间划水更加用不着我划水。洪水冲得我连续几个翻滚然后一家伙就撞在了溪谷旁的一块石头上。 多谢北边那钢铁公司的哥们! 你们的手艺一流你们造出来的家伙真是好得没话说了,那就是结实扛造而且绝对地一刀多能! 没有那把挂在后腰上的匕首挡了一下子我当场不给撞个腰间盘脱位那是完全不可能了。可就算是叫那匕首给挡了一下子,那撞击的力量也是叫我好好地领略了一下子什么叫天地之威。 当时我就觉着嗓子里面发甜,眼前还真叫是满天星斗。挣扎着爬到了岸边,我可就是浑身发木,我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树冠上哗哗的淌着的雨水就砸在我身上脸上,我想躲可是我躲不了,而且那种麻木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我连转眼珠子我都没能力了。我只能闭着眼睛死人似的躺着。 溪里的洪水还在涨而且是速度飞快地朝着我躺着的地方涌,看那来势只要个半小时我估计我就能整个地泡在水里活活地呛死。 我就要死了? 我就这么死在这个河沟里面? 我千里迢迢地跑来当兵,我玩命地操练了一年多,我旷明哥哥说我能有出息,我指导员说我虽然屌毛可还算是个不错的屌毛,可我就要死了? 我爹妈给我吃了二十一年的大米饭我还没孝敬他们的,我还没正经的谈个恋爱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我还有那么多的哥们兄弟还等着我回家给他们吹吹怎么叫特种兵怎么叫猛人,可我就这么死了? 我不能够! 手脚是动不了了,那我就晃脖子晃肩膀我能挪一寸算一寸,反正我还有口气我就要折腾,我就不能认命,我就要和这溪谷斗,我就要和这洪水斗,我还要和这折腾我的老天斗! 老子和你死磕了! 老天没给我机会和他死磕,或者说,是那些个肩膀上扛金星的老大们不想叫我一个人傻乎乎地和老天死磕。 我大概是晃悠了十来分钟,溪谷里面的水已经浸泡到了我腰身上的时候,两个浑身湿透穿着丛林迷彩马甲的哥哥就那么从我身边蹿了出来,把我给拉到了一个根本看不出形迹的掩体里面。 说起来,我们这死掐大会的确是有着死亡指标,可那些个肩膀上扛着星星的老大们谁舍得自己手下的这些个精壮小伙子们真的就损失掉了? 第51章 从一个傻乎乎的孩子到有个兵样子,再从兵坯子操练到军队的锐利刀锋,兄弟们是拼死拼活地操练,可那些个肩膀上扛着星星的主官们更加是费足了心血的。 尤其是那些个年龄大点子的军队主官,看着这些个精壮小伙子那就和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一样,除了严厉之外就是那种贴心贴肺的心疼。 真的就那么看着手下的兵们出意外?舍不得啊! 所以我们的身边身后都有那些个经验十足的老兵哥哥们暗中观察着,实在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老兵哥哥们可就出手帮忙了。 可我不知道这情况啊!看着两个老兵哥哥把我拖到了那观察掩体里,还都没说话就开始扒拉我的衣服裤子了我当时可就急了。 没这么狠毒的吧? 就算是我说话不注意,我得罪了不少的老兵哥哥们你们非要叫我来个裸奔谢罪,你们也别挑选这个时候啊? 我动不了,我反抗不了,我一着急我就开口骂了,我说:“你们两个好歹也是老兵了,你们怎么这么缺德?你们怎么乘人之危?你们看不见我动不了了?” 两个老兵哥哥估计是叫我骂愣了,两个人彼此看看就说:“这新兵蛋子是不是撞迷糊了吓傻了?怎么说的这话听着这么别扭?” “这小子别是伤着了脑袋了吧?” 第47颗新兵蛋子,滚 还得说行动要比言语更加地叫人信服,更得说两个老兵哥哥手艺地道,而且经验丰富一专多能! 扒拉光了我的衣服看了看我腰上那一大块的淤黑,然后看看我那浑身发木的样子,两个老兵哥哥就嘿嘿一笑,说:“这小子还真是厉害刚巧不巧地就撞在骨头缝上面,我说小子你熬住了,哥哥我可下手了啊!” 然后两个老兵哥哥一个按住了我脖子,另一个抬着我腰骨要多狠就有多狠地一巴掌就拍下去了!我估计我那一嗓子怪叫,能把方圆十里的飞禽走兽全都给吓跑了。 那是真疼啊! 我满地乱滚,我嗷嗷怪叫,我差点子就疼得拿头撞地。就连那观察掩体都差点子叫我折腾散了,然后我嘿嘿地又乐了。 我居然能动了! 两个老兵哥哥刚给我拍上了骨头就闪外边去了,就蹲在一丛灌木下面拿着片大树叶遮着嘴巴抽烟还一个劲地嘿嘿笑,估计是以前就玩过这样的花样知道这接上了骨头缝以后能把人疼得差点子神经,所以就早早地离远点免得遭殃。 一颗烟抽差不多了我也闹完了,两个老兵哥哥进来了看看那掩体都差点子叫我给拆了,两个人就继续笑,其中一个就说:“看不出来你个新兵蛋子你属驴的你这尥蹶子的本事不小啊?怎么的现在感觉好点子没?” 我就活动活动腰身,我觉着还是疼但是能扛得住,我就赶紧说:“谢谢老兵哥哥!谢谢老班长!我没事情了我能活动了。” 两个老兵哥哥就笑了就说:“你别得意,你那是刚才疼得狠了你现在觉着没事,可只要等上十来个小时你小子能疼得哭出来。老实趴着别动,过一会儿要是雨停了我们叫盗版黑鹰送你回去。” 回去?我回去干嘛? 我好不容易我冒着洪水过来了,我差点子淹死,我就是怕我不能准时到达第二联络点,可现在两个老兵哥哥叫我回去? 我赶紧地就说:“不行,我不回去,我绝对不回去!我的兄弟,我的旷明哥哥们都还在林子里面和老天死掐呢,我绝对地不能一个人当了逃兵。” 估计两个老兵哥哥是见多了我这样的二杆子倔毛驴。两个老兵哥哥也不多说,顺手就扔了棵烟给我说:“你个新兵蛋子,你懂不懂你伤什么地方了?” “你那是腰椎上面给伤着了,要是继续做剧烈活动你小子闹不好下半辈子就要坐着风火轮过日子了你知道不?好好养好了伤以后这种死掐大会你小子有的是机会你以后再来就是了!” 我就摇头。不行那绝对地不行! 我旷明哥哥说了我们可是个整体,他们都在死磕我一个人先跑了我那就是没义气,我丢不起那人! 不就是腰子上挨了一下子么我不在乎!我老娘就是最好的医生,就算是出了点子什么事情,我回家我老娘没准就是一贴膏药就给我解决了,我真是不怕! 两个老兵哥哥就笑了就说:“你小子胡说八道个什么?你小子给我们老实待着你小子别给我们找麻烦,这风大雨大的老子们还真是懒得满世界晃悠!” 我还想站起来呢两个老兵哥哥根本就懒得使劲,一人一条腿朝着我身上一压,我当场就老实趴下了。 这下子我真是急了! 你说你们两个老兵哥哥也是从我这新兵蛋子过来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思呢?全部人员都过关了就我一个人灰溜溜地被盗版黑鹰拉回去了我以后我在我们那圈子里我还做人不做人了? 可我也打不过这两个硬要我留下的老兵哥哥,我就算是没伤也不见得是两个老兵的对手,更何况我浑身上下都是伤? 我真是红眼了,我猛地就把匕首抽出来顶在我自己的脖子上了,我知道这招式有点子泼皮无赖的德行、有点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娘们造型,可我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我跟那两个老兵哥哥说:“你们信不信,你们再不放我走我就来个自伤,然后我回去就说你们偷袭我,而且你们还用了家伙。我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可我不怕!我旷明哥哥那可不是吃素的,人家可是将门后代朝中有人平时还最护犊子,你信不信我让旷明哥哥帮着我告状告到你们脱马甲?” 两个老兵哥哥估计是看着我那乌眼鸡的德行再加上满嘴的胡话,两个人都乐了。 凭良心说,这些个老兵哥哥都是猛人、牛人、了不得的人。将门之子朝中有人之类的爷们平常都见多了那不比在丛林里见到只山耗子稀奇,就算我真在自己脖子上面划拉一刀那些个打仗打油了的主官们一看伤口那还不知道这是自伤还是搏斗留下的伤口? 说白了,人家拿着侦察匕首划拉越南人脖子玩的时候,我还满大街看着小姑娘的花裙子流哈喇子呢…… 拿着这个威胁两个老兵,人家不笑才怪了! 可笑归笑,两个老兵哥哥还是把腿挪开了,其中一个就上下看看我然后顺手就解下他身上的一条牛皮板带朝我一扔,说:“你个新兵蛋子扣上再说。” 我还是拿着匕首顶住脖子,我说:“扣上你就让我走?” 两个老兵哥哥就说:“你小子哪那么多屁话?你赶紧地扣上然后滚你个屌蛋!老子们正好嫌你待在这地方挤得慌你小子有多远滚多远!” 我扣上了那老兵哥哥的牛皮板带我就知道好处了。 足足一个巴掌宽的板带一扎上,腰子上面立刻就觉着轻松了,而且晃晃腰子还觉着很舒服、很省力。可那牛皮板带明显就不是国产制式装备,而且上面还有那么一大片暗红的痕迹,那应该是血? 可能是看我扭来扭去的那样子可笑,那给我板带的老兵哥哥就笑了,就说:“便宜你个屌毛了,这可是哥哥我当年出去到那什么什么地方和人死掐的战利品,全国就不超过十条,你小子知道不?” 我看看那板带头子上的图案,我心里就有点子犯嘀咕。 这哥哥不会是吹牛呢吧?我知道怒江峡谷部队真是出去晃悠过几次的可是没听说朝那地方跑过啊? 而且这哥哥看起来还是满年轻的,应该轮不上全世界皆知的那次大规模作战吧? 还得说那老兵哥哥眼光毒,愣是看出我有点子不信了,就笑嘻嘻地说:“你个屌毛,你还不信?我也懒得和你小子说了,你小子给我滚!” 我就滚,可还没滚出几步后面一个老兵哥哥伸手就把我抓着了。 我回头的同时手已经摸到了匕首旁边了。 这是打算留下我还是……我还正胡思乱想呢,那老兵哥哥猛地就把四包野战口粮塞我手里了,然后朝着我屁股上不轻不重地就是一脚。 还有一句话——新兵蛋子,滚! 第48颗兄弟,我就认你这身马甲了 我真的是滚。 也只能滚我要去的最后一个联络点——路上就是个大下坡,而且还没什么太大的植株,我滚要比跑省力多了。反正我皮糙肉厚的,而且我浑身都疼,我疼上加疼我怕个屁!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抱住了脑袋双腿一缩,我顺着那大下坡就一骨碌到底,我滚! 两个老兵哥哥给我的野战口粮让我节约了不少寻找食物的时间,可我还是晚了那么点子。在找到第七个联络点的时候我腰子已经疼得不行了,我几乎就是踩着撤销联络点的那帮子老兵哥哥的脚步抢回了联络标志。 我的体能消耗得太厉害了,我走路的时候眼睛都发花,我看着什么都是模模糊糊而且是不断摇晃的,我只能是连滚带爬地冲向我最后的联络点。 滚下了山坡我猛地就一头撞到了一个软呼呼的东西上面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抽出匕首,我先摆出了个准备格斗的架势。 山林里面什么野兽都是有可能出现的,尤其是这怒江峡谷里面,听说有些个传说绝种了的东西都时不时地出来逛街觅食,难说我是不是撞见了某种出来采购晚餐的猛兽吧? 就我抽出匕首的那么一转眼功夫。我倒是看清楚了那猛兽的造型。那猛兽身上还穿着马甲而且那马甲和我还是一摸一样的,就是多了某个标志。 我就不说那是哪个山头的标志了…… 反正当时那哥们已经一点知觉都没了而且脑袋上面全都是血,看起来就是和我一样也是想滚坡,可刚好就把脑袋撞石头上了。 第52章 我的野战救护课程是刚好及格,严格说起来我都觉着要是没我老娘带着我从小在换药室里面晃悠我是不是能及格还是个问题,而且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身上根本就没带急救包! 当场我就傻眼了,我就赶紧摸身上的救生弹朝天就拉,我知道救生弹一响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刀子那些个陆航的兄弟都能冲过来救这兄弟的命。 血红色的救生弹升上天空之后,我胡乱用马甲里面的布条给这兄弟包裹了一下,然后我猛地就想起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这兄弟身边铁定是离不开人的,而且这坡下面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能冒出来个采购活人人肉的猛兽? 到时候我这哥们岂不就是肉在砧板上? 可我要是陪着这哥们我等到了陆航那些个开盗版黑鹰的哥们冲过来,我那准时到达联络点的计划就彻底地扯淡了,那就意味着我要徒步行走一倍地以上的直线距离去寻找联络点! 以我现在的体能状态说来,能按部就班地找到最后一个联络点而且一切顺利我都算是好运气了,还来这么个意外情况? 我还正着急犹豫呢,天空中的雨已经是越下越大,看着那山坡上面已经开始一股股的稀泥水开始朝下流淌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面就淌成了几股冲刷着泥土的浊流。我知道要坏菜了。 以前上野外生存科目的时候学过,山坡植被不够茂盛的情况下、再经过了暴雨冲刷,那泥石流可是说来就来,而且泥石流到来之前就是这种行话叫切刀水的浊流开始腐蚀分割山坡上的泥土。 看那切刀水的走向来势,最多就是半个小时,泥石流就能咆哮着把我这兄弟给冲个尸骨无存。 那我还想什么啊我? 什么联络点什么他娘的按时到达集结点,这些能比得上我这哥们一条命重要? 虽说我不认识这哥们,我最多就是知道他是某个山头的兄弟,可人不熟马甲还亲呢,我不能没人味。 那就上肩,咱哥俩走着吧? 巴特尔,你小子答应我的蒙古奶疙瘩还有答应杨可的马头琴呢? 再过两年我找你去,听说你丫丫的现在可是你们旗里面数一数二的阔佬了,你小子敢赖账试试? 漫天的瓢泼大雨里面,我扛着个死沉死沉的蒙古汉子我的巴特尔兄弟,我们两个穿着同样马甲的爷们就在山林里面蹿。 我喘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了,我腰子疼得我只想尿尿,可我就是不能放下我的巴特尔兄弟,尽管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我认识他的马甲! 和我身上穿的一样的马甲!其实我当时还是傻b了。 野战课程里面有专门的套路就是应付这种场面的。抽出几分钟的时间做个拖橇把巴特尔朝着拖橇上面一放,不禁是我省力而且巴特尔兄弟也舒服啊。 可我那时候就是急糊涂了,而且脑子也乱套了就真是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手可以利用,我就知道死死扛着巴特尔兄弟朝着我的联络点走。 我喘得都像是风箱了,可我还要竖着耳朵听着看看是不是有那盗版黑鹰的发动机声响,而且眼睛还要看着脚下是不是上面有毒虫毒蛇之类的玩意,别叫咬了一口那可就是两条性命了。 准确地说,我甚至不记得我是怎么赶到最后一个联络点的。尽管那联络点已经撤销了可我还是赶到了,而且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架撤销联络点的盗版黑鹰起飞。 还是巴特尔兄弟给我帮了忙,他在关键的时候哼哼了一声,就在我耳边哼哼了一声,把我从蒙头撞脑只知道朝前机械迈步的状态中唤醒了过来。 我就摔地上,我就看着那架盗版黑鹰从我眼前过,然后我就哆嗦着拉了救生弹,然后那架盗版黑鹰猛地一个摇晃就回来找我们来了。 而且从那盗版黑鹰上面绳降下来的哥们个个都是满脸的火气,还有个哥们脑门上有个巨大的包好像还是新鲜出炉脑袋刚刚撞什么东西上面了? 然后就听见那几个绳降下来的哥们中有个挂一毛三的哥哥说:“这两个小子怎么走一块去了?不是说按照概率他们怎么走也难得走到一块去么?好像两个还都受伤了来啊。兄弟们把这两个小子给我搭上架子洗刷干净了下锅!” 我一听那哥们说话的腔调我人还浑身发软呢,我张嘴就是一句家乡话说:“你妈妈的还洗干净下锅,你以为你做人肉包子生意的啊?” 那哥哥就一愣就说:“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听说这次来了两个沙码子还真叫我撞见了一个。小老乡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们两个撞到一块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只能任由那哥哥一边喊着:“小老乡你坚持下子,我们马上回去了,你顶住啊!我那里有腊肉有豆豉辣椒有白沙烟有槟榔还有茉莉花茶你坚持住啊小老乡!” [手机电子书网isuu.] 我的眼睛还是闭上了,我把我那老乡吓了一大跳,扯着喉咙喊那陆航的兄弟说:“你妈妈的b你赶快飞我这小老乡不行了啊!” 我真是不行了,我扛着巴特尔,我居然用强行军穿插的速度走了一个小时,我的体能耗尽了,我实在没力气了,我要睡觉,我真的想睡觉…… 第49颗相当剽悍的死掐大会 我再次出名了! 首先是得罪了人而且是得罪了一大票猛人,好几个猛人都放话说想和我切磋切磋,而且是那种非把我砸服了的那种切磋。 这下子好! 还没开始切磋呢这已经是自己趴下了好像还是脱力趴下的,这可就是比较好玩的笑话了。 要是真去问,这些个猛人都不是那种耍嘴皮子的人,最多就是笑笑而已,可那笑里面的潜台词就是这种素质还吹牛b?那某某某某特种部队的强项好像不是嘴皮子吧? 我腰上扎着的那条板带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我是真看轻了那给我板带的哥哥。[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那哥哥年龄是不大,可那哥哥真是军人世家出身,而且那来历、资历绝对地不比旷明哥哥家里差。 当年那哥哥也算是个闲着上房揭瓦、忙着也不忘朝着煤球炉子里面塞炮仗的操蛋高手,估计那哥哥家里的老爷子是火气上头了,一怒之下就把那哥哥塞军队里面了。 说起来,这还的确是以权谋私了那么一点,可那哥哥后来的表现算是给足了他们家老爷子的面子! 那板带的来历就是其中一件很让他们家老爷子长脸的事情。 当年那哥哥参加了去某地的行动,双方都是出动了高手而且都是志在必得,所以那伤亡就是比较惨重的。 那哥哥当年就是十六岁的年纪,可就靠着一把苏联产的匕首一路杀将过来到最后活活地把对方一个营级头目给划拉开了肚子。顺便那哥哥还很孩子气地把那营级干部的廓尔喀弯刀和板带给卸了带回来留念。那把廓尔喀弯刀后来送给了老爷子作为生日礼物而那板带那哥哥就自己留下了。 一个十六岁的爷们、准确地说就是个半大孩子,就从那腥风血雨地战场上、在众多的高手环伺中浑身浴血的杀了回来,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让当兵一辈子的老爷子长脸的么? 这哥哥就更加地有名了,那简直就是浪子回头的典范,那简直就是军人世家的子弟们传颂的神奇人物。 现在他那条象征着勇猛、象征着顽强、象征着幸存者、象征着战无不胜的板带,居然就这么给了个新兵蛋子,还是个没什么出息的新兵蛋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轰动的? 而叫我名声大噪的另一个事情就是我那老乡、我那哥哥。 我就不说那哥哥的名字了,人家现在还在里面混呢,而且混的是风生水起牛b得一塌糊涂。 可当年那哥哥真就是抱着我从盗版黑鹰上面跳下来一路妈妈的b作为开头语叫人让道然后就把我送进了急救所。 等医生检查完了说我就是个脱力还有腰子上面挨了那么一下子估计好好养个一段时间就没事情了,那哥哥当场就指着还没醒过来的我臭骂说:“妈妈的b你个哈卵你吓死老子了!” 说起来,最舒服的就是我了。 当我好好地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刚刚张开了眼睛我就看见我旷明哥哥满眼血红地蹲在我旁边看着我,还有杨可江宽两个也是整个人变型了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就说:“哥哥啊,我好像是他娘的玩砸了,我丢人了,我最后一个联络点没按时到达我真是……” 旷明哥哥就说:“光头你个屌毛你好好躺着,你小子不错没丢人!你救了个兄弟。你知道不,你要是不把那兄弟带着上了盗版黑鹰那兄弟就麻烦了……” 这边还没说完呢病房门就开了,我就看见巴特尔那山头的老大也是一身稀烂的马甲满眼血红地就蹿进来了进门,就说:“那兄弟呢?那救了我巴特尔兄弟的兄弟在哪呢?” 然后就冲过来了就抓着我手说:“兄弟,咱们啥话不说了等你好了咱们好好地整一杯!” 我当时就只能是呲牙傻笑,其实我心里说:“哥哥啊!你轻点轻点,你那巴掌也是操练过的,你这么一抓你信不信我能疼出尿来?” 修整三天。 总结单兵越野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尤其是那些个出了纰漏的地方更加是抓出来了使劲地推敲,然后总结是不是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怎么才能尽量地把这个活儿玩漂亮了! 巴特尔那兄弟也能起来了,毕竟都是狠狠操练过的人,一点子伤恢复得也比一般人快,巴特尔那兄弟还有他那山头的带队老大就找到我了,然后拉着旷明哥哥还有其他的兄弟就说咱们好好聚聚。 第53章 我想说说我眼里的蒙古汉子。 那真就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先祖的血性豪气一点都没遗漏地给继承下来了而且发扬得出类拔萃。那就是整个的猛人。 拿性命交朋友而且是性如烈火,眼里揉不得砂子那感情真就像是马奶子酒一般地火辣辣地叫人醉在里边。 按说我们是不该喝酒而且上面也是严令不能喝酒可巴特尔那兄弟愣就是变戏法似的弄出了两瓶子草原白。 大碗里面酒一倒,巴特尔那兄弟就说伤重不能喝也不敢喝还要留着小命继续穿这身马甲,那就稍微地意思意思,咱们死掐大会结束了以后好好地来上一顿酒! 就一仰脖子喝了那一大碗草原白。 我的个巴特尔兄弟啊……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你这还是要留着小命穿马甲随便地意思意思喝一小口?那死掐大会结束了之后好好地来上一顿那…… 我猛地就觉着我有写遗书的必要了! 反正我是没觉着我有什么了不得的伤势,我觉着我还能继续下面的项目,旷明哥哥看看我那二杆子劲头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后来的几个常规项目也就都叫我参加了,直到死掐大会的最后一个项目来临。 群体死掐!攻防双方是随机抽签的可大家都知道这是扯淡。 我们都是刀尖子,我们都是上门找人麻烦的主儿,什么时候轮到人家上门招惹了? 很快的,双方的地盘就划拉出来了而且这些个肩膀上扛着星星的老大也不是白给的,也知道我们都不是老实布防的主儿,干脆就是双方都有最终基地,双方都要攻防而且胜利条件就是看谁先端了对方的老窝。 得了! 兄弟们那都是各自的装备点齐了,双方兄弟都戴上各自的作战标志。见面了那都是一呲牙笑得一个比一个猥琐地嘿嘿哈哈那脸上都是一个意思! 那意思就是啥话都不用多说咱哥们林子里面见了! 第50颗真正的悍将,得经过血与火的锤炼 死掐大会的高潮就这么静悄悄地来临了,而且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真实、那么地叫人意想不到。 我一直以为两山轮战那是中国军队的老大们极其具有战略眼光的打法。利用一次战争的机会,叫全国那些个没怎么见过血的部队上去见见血,也好别忘了正经的死掐是个什么操行。 没大智慧大勇气的人,那是想不出这样的打法的。 毕竟真正的军中悍将,那是必须在血与火中间锤炼才能产生的! 也真算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上了枕头,就在我们点装备造计划兵棋推演玩地不亦乐乎的时候,一架轻型直升机的到来让我们这次地死掐大会高潮阶段成为了死掐大会有史以来的颠峰经典。 有任务了! 南边的边境线上情况本来就复杂,有的地方一个寨子那就是一半在中国境内一半在其他国家的境内,说起来那地方出国真是比我们出门晃悠超市还简单。 而在南面靠近了某个全世界都出名的毒品生产地的边境上,有那么个三兄弟为首脑的贩毒集团。 平时仗着人多枪多在边境对面横行不法而且经常的威逼过境边民替他们带着毒品进入中国。要是说个不字那立刻就是拉出去枪顶着脑袋一顿毒打而且打完了还是要替他们带毒品过境。 这三兄弟也都是知道中国缉毒警和边防武警兄弟的厉害,打死都不敢在中国境内折腾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损招。 这就叫边防武警和缉毒警的兄弟们犯难了也火大了! 打过去兄弟们不是没那个本事可越过国境去袭击好像又是有点子什么规矩大局之类的事情吧? 可不打过去,有时候真就是看着那些老实巴交的边民们鼻青脸肿地走到了自己面前一头跪在地上哭着说:“我身上带了毒品了,我是没法子,他们打我,我没法子。我真的不是毒贩子。” 这他娘的欺负人欺负到了这个地步了,就算是佛爷也要有火气了吧? 正好我们这帮子死掐专家都在一块操练呢,几个老大一合计,就说这群屌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撒出去操练一把好了。反正二百来号人马,端人家差不多两个团的杂牌军那也是手拿把攥,还真是抬举了他们了! 最主要的就是要端了那几个混蛋控制的毒品加工厂和毒品仓库,断了那家伙害人的源头,这个活计就交给怒江峡谷的那些兄弟去干了,至于我们那就是清扫一下子外围之类的算是打杂! 可至少这是实战了,真刀真枪的干,大家拿着杀伤数字作战效果评估报告来比高下,这比我们内部死掐着玩好多了。 照旧是换马甲点装备然后就是盗版黑鹰拉着兄弟们就朝着预定降落点冲过去了。 我就觉着那真是壮观啊! 黑漆漆的夜空中,一帮子荷枪实弹的军爷坐着一群黑压压的盗版黑鹰,在空中列阵冲向集结点,怎么看都有点子古时候重装甲骑兵冲阵的味道吧? 好像是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我看着杨可那小子,也是满脸的兴奋,那意思要是环境允许,那小子能在所有通讯频道里面来个献歌助兴? 估计是看我们都兴奋得可以了,有点子找不着北了,旷明哥哥就扔了一管子迷彩色油膏过来,就说:“你们两个屌毛赶紧地给我画上,别得意忘形了!那些个贩毒的家伙都是打了多年丛林战的老油子,你们别以为这仗好打!” “你小子知道不那边那国家想剿灭这三兄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可是每次都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前年的时候那国家估计是下了狠心了,用了一个正宗的山地师去围攻那三个家伙的老窝呢,那三个家伙愣是来了个全民皆兵的游击战,毛总的十六字真言用得活灵活现,硬是把那山地师给拖残了,不得不趁着雨季到来之前赶紧地扯呼。我说杨可你个屌毛那画的是什么伪装?” 我一看杨可那小子我也差点子乐出来。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是把自己两个眼窝给涂黑了,其他地方倒是空白,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子熊猫的造型。 我就赶紧地给自己也画上个威猛点子的造型,我就说:“哥哥你放心,不就是擅长打点子游击战的混混么?毛总那十六字真言他们再用得好,那也是外面的和尚凑合着念念我们的经而已。我们才是毛总嫡传的功夫,而且我们操练的那些玩意好像就是游击战的克星吧?” 说着话整理着装备集结点已经就在眼前了,旷明哥哥一摆手,杨可那小子就顶着一双熊猫眼蹿下去了,然后兄弟们呼啦啦展开环形防线,盗版黑鹰上面卸下了所有装备,兄弟们就散开了。 大家都是行家,而且来之前作战计划都是滚瓜烂熟地记下来了,目标明确分工协作攻击时间就是二十四小时,然后分批次回家。 还有个事情,就是当时为了抢最后一个回家的梯次,好几个老字号部队的老大都差点子在作战室现场掐起来。 谁都知道我们干的这个事情讲究的就是一击必杀掐完就跑,那动作是越快越好,可这次的袭击目标纵深太大了,而且是多点同时开花,那就是说对手只要不是白痴,那就绝对是有可能咬住了我们的。 到了那个时候,最后一个批次撤退的兄弟很可能就要和这些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死掐了。 当时那些个老字号部队的老大们使劲一吵,而且个个都能拿出点子骄人战绩作为资本忽悠,而旷家老爷子本来想着就是叫儿子最后一个批次走,可硬是被几个同样扛着金星的老大憋住了,说不能叫他以权谋私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而且你儿子那部队好像是刚刚弄出来的新鲜部门,这个经验是不是欠缺了点子…… 我旷明哥哥脸上可就有点子挂不住了,可也没别的法子,然后就蹿到了作战通讯室里面一通电话,再次地上演了那甜言蜜语满嘴的叔叔伯伯大爷婶子的牙酸场面。 然后那几个肩膀上扛着星星的老大们在接了很多电话之后,就只能勉强同意了某个也是姓旷的老大提出的意见——让旷明这个小伙子最后一个批次走吧!好小伙子那是要在锤炼中成长的,那就叫他勇挑重担最后一个批次走吧! 我们就成了最后一个批次撤退的小队了,说白了我们闹不好就要和上千人的贩毒武装死掐,而这个送命概率很高的机会还是我旷明哥哥走后门走来的。 这也是我印象中旷家老爷子唯一的一次赞同儿子走后门。 第51颗面对面的死掐,终于到来了 突击行动里面没悬念。 真是没悬念。一帮子操练到了门牙上的军爷掐一帮子二流毒贩子,而且是有心算无心,那几乎就是一个二十锒铛岁的小伙子抽一个八岁孩子的耳光。拍死是一定的了,只是看看自己喜欢怎么拍想第几下拍晕的问题了。 我想不出来还要描述点子什么才能说明我们的攻击多么地迅捷有效精确,我觉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们就是操练这个的啊? 我倒是想说说我看见的那些个孩子们。 我们潜进了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村子时,要不是我们情报处给的资料从来都没错过,我真的要怀疑这么破败的地方居然就是个东南亚出名的毒品加工厂。 狗早就不叫了,我们专门有对付狗的玩意。我就说中国军工单位真不是吃素的,研究出来的那玩意体积小重量轻,播撒器远远地一抛过去,全村子的狗都过来大会餐,然后就一条条地趴下了。 第54章 我都一直后悔我怎么就没在退役的时候弄点子回来,到了冬天我来个冬令进补什么的…… 我们就顺着村子外面的水沟,慢慢地潜进了村子中心的那幢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房子,那房子里面就是毒品加工厂,大部分设施都在地下,而且防御还比较严密,我们就等着等晚上三点大家一起动手。 我就藏在一大堆树叶下面,看着那房子我知道那房子三点钟之后就不存在了,肯定就变成了一团火光或许还有点子乌烟瘴气。 我就看见了那群孩子。那群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全都是那种中国淘汰的工作服,而且明显的都是旧货,还都没穿鞋,身上还都背着一个个的竹篓。 那些孩子就排着队,把一团团用树叶包裹起来的生鸦片从竹篓里面掏出来,放在房子前面的大称上过磅,然后再从另一个手里端着ak的家伙手里领取几团用树叶包裹起来的东西就兴高采烈地走了。 我就纳闷了,我就问旷明哥哥说这是怎么回事?这贩毒集团居然还知道贩毒事业要从小抓起、从娃娃抓起,这么大点的孩子居然就参与毒品运输? 旷明哥哥就说:“光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那些孩子真就是无辜的!” “这破地方除了种植婴粟,其他的农作物全都长不好,这贩毒集团就是利用了这个条件,逼着这周围的山民们种植鸦片换取食物。有的山民种植了整整一年的婴粟,换取的食物都不过他们果腹,就只能是冒险走单帮,把鸦片贩运到周边的城镇里面去,希望能多换几斤粮食。” “可就是这样那些贩毒的孙子都不答应,还专门安排了人马伏击跑单帮的山民,还逼着那些山民们自己吸毒好控制他们。光头你看着那些运送鸦片的都是孩子是吧?那是因为大人都已经沾染了毒瘾,根本连两公里山路都走不了了!” 我当时就有点子愣了! 这群孩子从懂事开始就参与了种植制造贩运毒品,他们没机会受教育,没机会见世面,他们只是知道种植婴粟收获鸦片,然后一斤生鸦片换多少口粮,而且他们从懂事开始就看着家人吞云吐雾地抽大烟,他们不会认为这是有错的。他们迟早也会染上毒瘾,然后他们会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找老婆生孩子,然后那孩子会继续下一个这样痛苦的循环。 我们可以端了这个毒品加工厂,我们可以杀光了那些害人的毒贩子,我们甚至可以烧光了所有的婴粟田,可我们没能力去拯救那些孩子们! 或许,就是这些孩子中间就会出现下一个扛着ak的毒贩子,或许下一次我们再金星清剿行动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朝着这些孩子、这些还没长大的孩子开枪。 我不想这样!我是军人,我精通各种作战机巧,我就是训练出来的战争猛兽,我就该是一架精确的杀人机器,可我不是屠夫。 我不能朝着孩子开枪,我绝对地不行,哪怕那些孩子手里也端着ak朝着我开火,可我真没法子朝着孩子开枪! 这些天杀的毒贩子!他娘的你们赚钱了你们发财了,你们一个个的脑满肠肥三妻四妾,可你们是喝人血吃人肉躺在人命上逍遥! 老子不杀你们老子该去杀谁?我知道我不能杀光世界上所有的恶人,可是我杀一个少一个。 我记得佛门里面也有韦陀降魔,还有个杀生渡世的旁支那就是说的杀恶人就是救善人,更何况我是个穿着马甲的军爷? 三点一到我几乎就是从藏身的地方飞蹿出去的,我抬枪就干翻了两个扛枪的毒贩子,然后一群兄弟就一声不吭地闷头杀进去了。 毒贩子们的警戒武装到底是经常操枪杀人的,反应也不算慢,我们刚刚冲到了那毒品加工厂门口,里面已经是ak的动静响成了一片,都是隔着竹墙胡乱扫射,虽说没准头,可也能迟滞我们的攻击。 其实我们的目的就是叫那些毒贩子不敢出来,反正外面的那些警戒毒犯早就叫我们给清理干净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把这个毒品加工厂送上天,我们只要有两分钟时间安装炸药就行了。 还是要谢谢我们军工部门的兄弟,我们的塑五那真就是没一点闲话说了,不过就是十来公斤的炸药,当我们交替掩护着撤到了爆炸范围外面之后,那爆炸当场就把我从地上震得跳起来了。 我都不用回头看我都知道那毒品加工厂应该能放水养鱼了! 我们打响的同时,其他的兄弟也都开始动手了,就看见周围的几座山里面此起彼伏地开始放焰火,而且那声光效果是绝对地牛b,绝对地叫人觉着惊心动魄, 行了!看情形大家伙都得手了,就该想着回家的事情了。 预先准备的撤离通道上,我们的兄弟们一队接一队地开始朝着后撤地点蹿,而作为后继掩护的我们,就是端着手里的家伙,外带着补充足了的弹药开始慢慢地殿后。 老话再次被验证了是正确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些个贩毒的家伙对周围的地形是熟悉到了极点了,而且那些贩毒的家伙在这地皮上盘踞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挺有创意地把两个相邻的地下溶洞打通了,形成了个快速穿越山地地形的运兵通道。 而这一切,我们并不知道。当我们的身后开始有了人声,有了杂乱的脚步声时旷明哥哥就一挥手,我和杨可就解下身上的战术背囊开始掏定向雷。 我盼望的那种面对面的死掐,终于到来了! 第52颗老子打死都要入党 步兵定向雷的杀伤力,在林间小道上可以说是叫人惊心动魄的! 两声不算太响的爆炸声过后,后面那些个吊靴鬼的脚步声是彻底地没有了,而且在寂静了片刻之后,鬼哭狼嚎的声音也就成了丛林里面的主旋律。 我尽量地把脑袋低下来,差点子就把脑袋塞到了裤裆里面,我旁边几个兄弟也都和我一个德行。反正战术动作上面是这样要求的,而且就是傻子也知道低头躲避那些个吊靴鬼胡乱扫来的子弹。 那帮子毒贩子手下的武装到底还是差点子素质的,还没看清楚目标,就是一个弹夹一次性扫光。我听着那些家伙的射击里面基本上就是扫射,别说是标准的短点射就连长点射都少。 趁着机会,我们赶紧地布置了几个定向雷,而且还是那种绊发式的发火方式,这在战术套路上叫实实虚虚。 严格说来这就是作战经验上面的事情了。 怒江峡谷部队的那些兄弟们打仗打出来的经验就是这么总结的。定向雷一般都是电点火的方式,也就是说引爆定向雷的哥们应该就离定向雷不是太远,尤其是这种被追击的状态下,那几乎就是代表着引爆定向雷的人就在二三十米之内甚至更近一些。[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所以说这些个学游击战学了个不伦不类的家伙还真是死脑筋。只要是遭到了定向雷攻击,那些没死的立刻就散开队形,然后就胡乱开枪朝着前面进攻,不折腾个十来分钟就是清醒不过来。 也幸好他们是死心眼,要不然人多枪多的,我们就算是猛虎也抗不住,垃圾虫太多啊…… 连跑带打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前出的尖兵猛地就折回头来了,就抓着旷明哥哥说不对劲,前面有埋伏而且人还不少。 旷明哥哥就赶紧地看看周围的大致地形就说坏了。我们刚好就是在个相对狭窄的山间峡道上,左右两边都是比较陡峭的山坡,想要迂回绕过前面的埋伏都不可能。 说起来这群孙子都是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弄习惯了的,黑灯瞎火的就着星光都能凑合着开枪打个八九不离十,后面追得那么紧,我们在这个时候手脚并用地爬坡,那等于就是活靶子,就等着那些个毒贩子拿着ak半夜玩射击比赛吧! 看完了地形,旷明哥哥忙里偷闲地再对照了一下子地图,那脸就掉下来了。 换了个弹夹哗啦一声子弹上膛,旷明哥哥就说:“兄弟们弄不好我们被包围了!杀出去赶到集结地点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这么一来,我们肯定就是要光天化日地暴露在众多的枪口下面,而且陆航的盗版黑鹰到时候能不能降落下来还是个问题。” “大家说说怎么办?咱们是先民主再集中,这就算是战时党支部的会议了,党员团员都给老子过来,你们先说说!” 我现在终于可以说说为什么我管江宽那家伙叫巨孙子了! 我当时我还傻乎乎地朝前凑合呢,就被江宽那巨孙子的一肩膀扛后面去了,然后那孙子还呲牙咧嘴地朝我傻乐,说:“你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了?你赶紧地外围警戒去,你别说党员了,你连团员都不是,你凑什么热闹?” 这是我们组织内部的会议! 我操啊!我他妈从小到大都不是好学生,我到了小学六年级才在老师照顾下面混了个少先队员。至于共青团员我是从来都没想过,而且我当时那表现别说入团了,入狱倒是很有潜力的。 可我从来都没拿着这个当回事。不入团我也照样地吃饭睡觉打架泡妞赚钱喝酒,我也没比别人少点子什么。 江宽你个孙子居然就拿着这个挤兑我,你信不信我打完了这仗,我找你好好地交流交流? 可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是真着急了啊! 兄弟们都要拼命的时候,开会我想都不用想那就是共产党员先上共青团员随后,然后这些个人民群众就在他们的保护下就先跑路逃命去了。 我说都是爷生父母养的,都是五尺高的汉子,都是穿着一样的马甲,还都是操练这么多年的军爷,谁比谁少了点子什么是不是? 第55章 不是党员不是团员我就只能是靠后站着了? 我当时除了恨江宽那孙子我还恨我自己! 我怎么当年就是不学好了?我干嘛我就不好好地入个团什么的,我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和我的哥哥们一起肩并肩地死掐,我也要入伙…… 我好像是说拧了吧? 反正当时旷明哥哥和那些个党员团员的忽悠了几句,然后过来就说你们几个没入团入党的兄弟准备下子,等会儿我们占据右边那个小高地吸引追兵,你们就找机会突围出去,然后…… 还没等旷明哥哥说完呢,我们这几个无党派人士可就全炸了! 兄弟们在死掐我们跑了?回去了我还有脸活着? 再说了我们这几个人冲出去的几率也不大,人家能在我们前面布置埋伏,那就是说人家肯定有我们不了解的调兵通道,到时候大军压境,就我们几个,能突破人家几重埋伏? 反正咱们是换了马甲的,那就是我们军队的那些个前辈,打鬼子的时候烧铺草的含义——成功了,爷们回去另外的换一床铺草!不成,爷们也用不着那些个玩意了! 战场上根本就没时间啰嗦,反正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旷明哥哥就一点头说那行咱们就打个热闹的玩玩,兄弟们给我冲到右边那小高地上面去,抓紧时间布置防线。 爷们手里的枪不是烧火棍,那是要喝人血吃人肉的,谁想要爷们的命,那他要看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结实了! 拼了!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那小高地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有人掐过架,居然就有两个快要倒塌了的土木结构的地堡,而且那位置还刚好构成了交叉火力,甚至在那小高地上面还有几条快要被枯枝败叶填平了的堑壕。 稍微地修缮了几下子堑壕地堡之后,几个带着定向雷和爆破装置的兄弟都把那些玩意安装好了,然后各自蹿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子弹上膛,就等着旷明哥哥那第一声枪响! 我就抽空看了看大家的位置,然后差点子当场就骂出来了! 妈的旷明哥哥还真是个死脑筋,他居然还是把我们几个无党派人士就扔在了相对安全的位置上,那些个最容易招惹子弹的位置上,全都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 我当时气得牙都痒痒,我就想要是能活着回去,老子打死都要入党! 至于入团,我已经超龄了啊……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 第五十三章 我一直对那些个突击队员被包围只能死掐到底然后弹尽粮绝之后光荣殉国而某个将军某个领导人物热泪盈眶可就是不派兵救人的电视电影场面抱怀疑态度。 至少,我知道我们的军队是不会丢掉自己的战士的。 一个也不行! 比我们先期撤退的那老鹰部队的兄弟们一听说我们被包围了当场就在盗版黑鹰上炸锅了。他们的老大当场就抓着通讯器和基地的各位老大们说要杀回去把我们给弄出来然后陆航的哥们那盗版黑鹰也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放慢速度天空大漫游。 基地的老大们几乎是没怎么商量就命令那老鹰部队的哥们赶紧的回去把我们给弄出来尤其是那老鹰部队的直属老大更加是加重了语气说你们这群?毛给老子玩个漂亮的把那群?毛救出来一定要救出来! 还有一句话,是通过单兵通讯频道说的??尤其是那个领队的姓旷的小子一定要弄出来!老旷家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了这个怎么说也要保住! 六架盗版黑鹰加上老鹰部队的那帮子哥们就不管不顾的朝着我们正在死掐的山头冲过来了。 他们来得很是时候。 而且他们来的时候刚好就见识了我们是怎么硬碰硬的把第九次毒贩子的冲锋砸下去的这叫那老鹰部队的老大很生气当场就骂娘说这他妈的这群小子到底是被包围了还是打算来个中心开花的战术? 我们毕竟刀尖子啊! 定向雷爆破陷阱外加我们那精准到了极点的射击技术和一抡胳膊就是五十米以上的手榴弹投掷,那些只知道仗着人多瞎胡闹的毒贩子短时间里是无论如何不能突破我们的防御的。 可我们的弹药消耗相当的严重如果那老鹰部队的兄弟们不来我们再撑下去估计就要刺刀见红了。 我估计着是眼看着我们刚巧打退了那帮毒贩子的进攻,陆航的哥们手痒了心也痒了当时是三架盗版黑鹰天上转悠着那火力打的漫山遍野的植被乱飞外带着那绿色里面还搀和着不少的红白颜色。 另外的三架盗版黑鹰就是很漂亮的一个接着一个蜻蜓点水落下来上面老鹰部队的兄弟拉开了个小圈子防御就叫我们窜上那盗版黑鹰拉起来就跑顺便的老鹰部队的哥们还把几个圆溜溜的小玩意给忘记在那小高地上面了。 所以在我们飞出了那么一小段距离之后,身后的天猛地就红了。 大获全胜! 除了两个兄弟身上被穿了两个窟窿还有几个擦破了点子皮肉扭伤了胳膊腿脚之外,整个行动让那些个肩膀上扛着金星的老大笑成了满山的野花。 兄弟们自然是要论功行赏而且这个犒劳的酒宴那也是少不了的。 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还憋着那口气呢我这人有时候是很有点子小心眼的我就是被江宽那孙子的一肩膀给扛出了火气了。 我要入党。 我酒都没喝我就找了旷明哥哥我说哥哥我想入党你看看我要怎么才行? 旷明哥哥当时嘴里正好还叼着一块鸭子呢听我这一句话那块鸭子噗的一声就飞我脑门上面了。 旷明哥哥就笑就说你小子怎么今天想起了这个事情了你平时好像这个政治思想学习方面你那个啊,哈哈,是吧? 我当时脑门子上面那个汗就使劲的下来了! 我知道部队里面入党这个事情还是很有点子说道的。再说的直接点子那就是真有入党动机不纯洁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入党然后借着一张党票护身就更加变本加厉的钻营。 可我想的不是那些我要入党就是想着下次死掐的时候我可以站到我旷明哥哥身边我可以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冲锋陷阵我不要被人保护着那感觉真叫我浑身不舒服! 看着我脸上那表情可能是比较的有特色旷明哥哥脸上那笑就没了就很严肃的跟我说光头你小子想什么我知道我当年就是火线入党的可真正什么是党员我到了现在我才慢慢的琢磨出个味道来你小子也仔细的琢磨琢磨然后你写个入党申请书然后你再隔三差五的写个入党思想汇报我提交党小组讨论。 啊? 闹了半天入党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就是我那挂红领巾的手续老师点头就是了那我最多再找找指导员哼哼两声就能成事了呢? 那就只能是押后处理了反正我当着旷明哥哥的面嗯嗯啊啊的猛点头其实我心里就想着我抓江宽那孙子去那孙子以前是好孩子应该对写这些个文章很在行? 我自己不会写我抓枪手总是可以的吧? 就回去开喝! 大锅菜大碗酒兄弟们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还有最后那行动都已经是熟悉的不行了说话都没了顾忌都是豪爽汉子那就一点的假模假式都没有了。 不论山头不论来历不论军衔高低咱们只论兄弟过命的交情咱们喝! 还是要提起我巴特尔兄弟那哥们真是超级猛男脑袋上面还包着纱布呢手里一个大碗就没空过。一眼看见我了那是冲过来就说兄弟咱们说好的咱们要好好的喝一顿来来来咱们开整! 军营里面的庆功酒酒好像是不醉人的? 反正那天大家是喝到了最后就是三五成群的端着酒碗在一块聊天扯淡一个酒后乱性的都没有。 我一直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在我退役了之后我喝醉了几次都喝哭了我就想我的部队我想我的兄弟我还想着以前那大锅菜好吃那大碗酒喝起来不醉。 我想,人在一个强硬的集体里面生存时,不仅仅是本身变得强悍,就是那种归属感和自觉的约束感觉,也会叫人的神经始终保持着清醒,即使是世上所有的烈酒,也不会让我醉吧? 还有件事情,我觉着军营里面的爷们有时候也是满感情脆弱的。 死掐大会结束的那天大家都要回各自的部队了,兄弟们中间就开始相互的交换点子纪念品之类的玩意然后就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眼睛里有了眼泪。 那个把我送到救护所的老乡哥哥就是包了一包的槟榔白沙烟茉莉茶叶朝着我一塞,看着我脸上被树枝划的蜘蛛网一样的伤痕就用浓厚的乡音就朝着我说了一句话说小老弟你自己小心以后做事打开眼睛做啊! 那哥哥就说不下去了眼睛就有点子潮了。 闹得我也好像有点。。。。。。 第五十四章 团头指导员算是高兴坏了! 抽调了一批人马窜出去就是参加个死掐大会想着能争取个好点子的名次就不错了甚至还隐隐约约的想着别垫底就成可没想到居然还拣了个实战的机会。 而且根据战场评估来说当时我们那场防御战打的还是很有那么几分出色的地方尤其是我们在人数的绝对劣势下面死扛了三个小时无一伤亡这几乎就是奇迹。 团头是亲自去迎接的我们回连队的时候指导员更是叫人搬了八一国庆过年才拿出来的锣鼓亲自上阵打了一整套的得胜锣鼓,那味道真是没的说了。 休整两天做个总结之类的书面材料,指导员估计是心疼我们在死掐大会上着实的辛苦了一阵子,也就给了我们一天的假期叫我们出去晃晃,疏散筋骨采购个人用品之类的外带着去陆军医院门口转悠个几圈。 第56章 指导员也是过来人,知道旷明哥哥刚回来那小白脸就粉红粉红的。。。。。。 那是春天即将来临的体现啊! 军队里面外出历来是两人以上通行,一是求个稳妥二是也有点子安全保密上面的考虑。 加上我们几个一起哄,旷明哥哥也就无可奈何的答应我们几个跟着他一起上陆军医院晃悠了。 所以说军队里面那是兄弟感情深而且那感情都是一点杂质都没有的。 旷明哥哥出门之前,几个带班的尉官就打发手下的兵们送来了不少的洗面奶护肤霜之类的奢侈品,外带着还有一套崭新的雪地迷彩服。 其实军队里面的爷们也有喜欢收拾打扮的,毕竟都还年轻而且都希望自己走出去也能吸引几个妹妹的眼球,那一张脸上怎么也要做点子文章至少是要洗脸洗干净吧? 我们就看着旷明哥哥从头到脚的收拾尤其是那小白脸更是一个劲的使劲擦洗恨不得就上机械排弄点子白漆刷上去。 我就乐了就说旷明哥哥你别洗了!再这么洗下去你那脸皮本来就薄估计等你认为洗白了那脸上都能露出骨头了。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也笑说旷明哥哥要不我叫人拿着你的那雪地迷彩服赶紧的熨个几下?咱们也把那迷彩服整治出个燕尾服的造型好叫你文质彬彬斯文一把? 旷明哥哥就很牛b的笑笑可就是懒得跟我们废话。我估计旷明哥哥心里面正在琢磨等会怎么摆脱我们这帮子不识趣的?毛,好和侯静私下里说点子悄悄话吧? 收拾停当,我们就开车直接杀向陆军医院。 估计陆军医院是早就知道我们回来了的消息? 反正我们车一停几个兄弟朝着车下面一蹦,那些个小护士女军医就朝着满脸都是容光焕发的旷明哥哥指指点点的说笑。其中有几个女兵估计是从头到尾的看到了旷明哥哥啃侯静的那一幕了居然就一连串的笑成了鹌鹑的德行,活活把旷明哥哥那张小白脸笑成了酱紫的颜色。 幸好,还算是有厚道人的存在。 就有个挂着一毛三军衔的女军医走过来说你们找侯静呢是吧?今天侯静休息昨天半夜下的班估计现在也都起来了,你们上女兵宿舍那边看看去? 啊? 女兵宿舍? 对于我们这些个血气方刚的兵们来说,女兵宿舍那地方至少就是个十公里纵深布雷的雷区才有的战备防御等级。 除了少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军士长能戴着个墨镜晃悠进去检查内务卫生外带处理点子事情之外,那是绝对的爷们止步的! 我们几个上女兵宿舍去看看? 那估计是还没进门呢警备司令部的纠察就已经笑眯眯的给我们预备好了单间。 可也不能不去啊? 几个人就有点子相互壮胆的操行而且几乎是排着战斗队形走到了女兵宿舍的楼下,就指望能有个女兵正好进宿舍能给带个话,叫侯静候大小姐出来见见我们旷明哥哥。 我就说吧,军队里面女兵的娇贵是叫男兵们给惯出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小女兵要进宿舍,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赶紧的上去和人打招呼说你好能不能麻烦你叫一下侯静?就说外面有人找。。。。。。 话没说完,那小女兵紧绷着个脸一脸的阶级斗争表情就走进宿舍去了,看都不看江宽那家伙一眼。 然后,我们就听到了女兵宿舍那挂着窗帘的窗户后面传来的笑声。 当时兄弟们心里那个憋屈啊。。。。。。 女兵宿舍门口没安排哨兵,要说硬闯进去也就这么进去了! 可是。。。。。。 我们这帮子爷们都是玩命出来的人,就愣是没一个敢走进女兵宿舍的大门! 后来一直到了我退役之后,我去送个战友的妹妹上学校寄宿,我穿着一身便装大摇大摆的就晃悠进了女生宿舍而且是惊起一滩鸥鹭耳中莺歌燕舞的时候,我猛地就闹明白了当年我们为什么就不敢走进这个不设哨兵的女兵宿舍。 我们身上穿着的马甲就是哨兵。 那身马甲,看着我们呢。。。。。。。 当时,旷明哥哥那小白脸上可就有点子不自在的神色了。 就一天的假期,这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没说个几句贴心话说不定就天黑了,兄弟们还在这下面瞎耽误功夫。。。。。。 我就看着我旷明哥哥那难受的脸色我那混混脾气就上来了! 什么啊? 活人都能叫尿憋死不成? 大爷我今天就闯一回女兵宿舍了我就真还不信了?最多就是关我个禁闭难不成还能枪毙了我了? 我就朝着江宽说你们别动,一会要是里头情况不对我要是跑出来了你们可就火力掩护我撤退千万别叫我被警备司令部的哥们逮住! 当时,我就真是梗着脖子朝女兵宿舍里面闯我今天算是为了我旷明哥哥的终生幸福我豁出去了! 世界上有的事情吧,一旦动手去做了,也就不觉的有多难了。 一直到我走进女兵宿舍的楼道之前,我都没觉着有什么天塌地陷的感觉,警备司令部的兄弟们也没从天而降的把我送单间去。 可等我走进了楼道,我就真是傻眼了。。。。。。 那么多宿舍、而且都还关着门,我怎么知道侯静住哪个房间? 而且我还不敢去敲门。 那万一里面有个下大夜班的女兵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拉门看见个秃头军爷一脸傻笑站在门口,我估计那惊叫声能把方圆百里的狼都招来! 那我倒是怎么办啊? 难道我再扭头出去?那我不是白白的壮了一回胆子? 得了! 反正今天都已经犯了忌讳了我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我就站在楼道中间拉开了嗓子喊侯静你出来,我旷明哥哥找你你赶紧的出来我哥哥可就一天假期啊。。。。。。。 我不知道是只有女兵喜欢这么捉弄人呢还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么捉弄人? 我才喊了一遍,整个楼道里面就是个暴笑的声音! 我估计是每张门后面都有女兵等着有人敲门好看个笑话?可就是没估计到我就这么傻乎乎的站楼道里面喊吧? 就有人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了而且我一看我还认识。 是夏乐那傻丫头。 夏乐看看是我那脸上就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毕竟我屁股上捅那一针头的确是很有点子叫我难受的夏乐也知道。 就红着脸朝我说别喊了!宿舍里面的姐妹们说了不能这么便宜了旷明。再说了旷明一进来他们两个聊天说话了我们宿舍里面其他的姐妹可就要给人腾地方了,这怎么也得要表示表示吧? 我就愣了。 表示? 怎么个表示? 夏乐估计是看出来我没懂那意思就说姐妹们说了,这最近哈密瓜下来了而且葡萄也不错还有烤羊肉烤包子蜜饯干果等等等等。。。。。。 我明白了。 我就撒腿跑出去就朝着江宽那孙子说赶紧的哈密瓜葡萄烤羊肉烤包子蜜饯干果。。。。。。 四五个兄弟撒腿就跑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时间就都回来了。 部队里面的兄弟,实在啊。。。。。。。 江宽那孙子扛了一箱子哈密瓜外带一箱子马奶葡萄,杨可那小兄弟愣是弄了半只烤全羊而其他的兄弟们都是拿着五十斤装的面口袋装着干果蜜饯的冲过来的。 我估计那天巴扎上面的商家都觉着奇怪了吧? 怎么猛地就窜过来这么多军爷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抢购吃的而且都还是零食? 没听说部队里面从今往后不管饭了啊? 我就领着兄弟们冲进女兵宿舍就朝着里面喊夏乐,你们要的东西送来了你看看我放什么地方合适?你们赶紧的腾房子给我旷明哥哥人家还想着。。。。。。 喊着喊着我自己都觉着不对劲了! 这都成什么了? 回想起来,一帮子军爷,傻乎乎的扛着那么多零食老老实实站在女兵宿舍的走廊里面,就为了给他们的大哥创造一个追求女朋友的机会,这怎么的也显得有点傻吧? 可当年,我们就是那么做的而且觉得只有这个法子这么做还真就是天经地义的! 那个年代,虽说我们都已经是军爷了,可实际上在很多方面,我们都还只是些半大孩子而已。。。。。。 那边夏乐就出来了看着我们那操行就笑了。 就领着我们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已经坐着三四个女兵,看着我们就笑然后就让座说你们也坐下吧? 我们就坐下,然后就看着旷明哥哥健步如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的冲向了侯静候大小姐的宿舍而几个女兵在一阵嘻嘻哈哈的疯笑之后,也就进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了。 楼道里面就安静了下来。 我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第五十五章 打道回府的时候,我们就看见旷明哥哥脖子上面有几个紫黑的痕迹。 就有那比较纯洁的兄弟说旷明旷大侠你脖子怎么了? 还没灯旷明哥哥瞪眼,我们几个有点子糜烂经验的兄弟就已经大笑起来。 侯静那丫头还真是够狠的? 而且到底是学医的那啃出来的痕迹可都是在颈动脉上面那要是上了门牙咬的话绝对就是一击必杀啊! 旷明哥哥就看着我们肆无忌惮的笑就说你们这帮子?毛少忽悠!你们今天一天都呆在人家女兵的宿舍里面你们干嘛了? 我们就有点子愣了。。。。。。 我们干嘛了? 第57章 我们就是傻吃东西我们都不敢抽烟我们甚至都没多看那些个女兵们一眼啊? 我们居然就这么呆了一天的时间我们这一整天的假期就是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了? 我们,可真是老实人啊。。。。。。 好像那年的好事情真是不少? 我们还没在部队里面呆几天呢上面就来了个通知而且这次玩的更加的出类拔萃。 我们要去俄罗斯晃悠了! 苏联解体了之后俄罗斯就一直有那么个老大难的问题??车臣! 那地方的人也就是一天到晚的折腾要闹个什么独立而且还牵涉到了什么民族之类的问题其实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帮子不乐意别人家过好日子的家伙在里面挑唆的。 而且那些喜欢闹分裂的家伙居然还和新疆的一个混混臭味相投,只要是在俄罗斯那边给打急了就想着法子跑中国这边来躲枪子。而且还时不时的吧中国这边的那些个分裂混混拉过去闹个培训什么的那意思就是给自己弄个坚固的后备基地。 两个国家的老大估计是对这种现象比较的重视,后来也就制订了一个联合反恐的计划可我们那时候还没有最多也就是双方军队小规模的互访一下子算是彼此来个技术战术的交流。 我们能给抽调参加这样的活动那其实就是占了个地利的优势,谁叫我们的部队就在新疆境内而且还是比较擅长死掐的部队呢? 照着上面的意思,这走出国门的兄弟不仅是技术要过硬而且思想也要过硬毕竟这是出国要是真闹出点子什么稀罕事情那可就。。。。。。 对此,团头那是一口一个没问题的答应下来而且表示那是要严格甄选坚决执行可是放下电话团头的话就有点子上不得台面了。 据说团头的话是这么说的! 老子手下个个都是技术一流思想过硬而且我就不信我手下的兵是傻子!他娘的老毛子那边的兵都饿的拿机枪换黑面包了老子们的兵就是脑子里面长包了也不会出什么鸡巴操蛋的事情的!妈的老子就是担心老子手下的小伙子过去容易可回来的时候要是捎带了两个老毛子娘们回来那可就是。。。。。。 所以我们参座就很正经的给我们上了一堂课尤其是拿注意糖衣炮弹金钱腐蚀美色诱惑的章节拿更是掰开了揉碎了的反复忽悠了几个小时! 然后人马齐备上咱们启程杀奔俄罗斯! 这次出马人员的规格就算是我接触到的最高规格了。团头亲自带队指导员随队断后旷明哥哥等一众老兵随同就三五个新兵蛋子夹在中间怎么看怎么显得像是随队勤务兵。 这里说点子自家人的私房话好了。 当时我们几个新兵蛋子是换了一身马甲的而且肩章都换成了一毛二一毛三的军衔。毕竟咱们是出了国门的我们挂着个士官军衔到时候见个级别比我们高的就要先敬礼我们不是亏大发了? 说白了要不是我们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愣头青的德行那最少是给我们挂个少校的军衔好好的排场一把了! 下飞机那就是全套的军方礼节迎接我这里就不多说了反正大家看新闻联播里面那场面都看多了那是直观效果比我这文字描述强。 我就想说说俄罗斯军爷们的几个特点。 首先是身材样貌! 这就是人种的问题了,俄罗斯军爷基本上就是牛高马大的德行而且浑身上下除了脸上不怎么长毛其他的地方整个就是汗毛密布要是半夜撞见一个没准就认为那是哪个动物园大门坏了跑一个什么出来? 其次就是那军姿我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带着点子自吹自擂的味道我觉着中国军爷的军姿是比较好看的威武雄壮那就是站如松气势如虹。还有德国军爷的那味道我也是满喜欢的抛开了政治因素不说二战时期的德国军爷朝着那地方一站那的确是威风凛凛很有点子贵族骑士的气质。 可这俄罗斯军爷站着倒是没什么就是那脑袋使劲的朝上顶着眼珠子还要保持着平视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子牛b而且很牛b你有种过来死掐一个试试? 反正当时是外事场合我没敢胡说八道可我回去了一说还真是有不少兄弟和我的感觉差不多而且江宽那孙子说他有个感觉那些俄罗斯军爷眼珠子长期保持这么个姿势那铁定的就是视觉神经痉挛很容易变成斗鸡眼。。。。。。 最后给我的感觉就是俄罗斯军爷看起来也是满好面子的来迎接的人马里面几个出名点子的部队都露面了而且还有一两个部队的臂章那是我们在出来前学习的时候都没见过的。 那就是说,这次我们的交流学习相互促进还真是要小心点子免得到时候出外国洋相就难受了。 有时候,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而且是说来就来。 还没等我们领略一下子俄罗斯军爷的技术手艺,我们就先领略了俄罗斯军用大餐带给我们的杀伤力。 俄罗斯的饭菜里面,好像盐和面包就是主旋律了而且其他的菜也是很有点子叫我们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鸡蛋就是生的就上来了而且看着几个俄罗斯军爷坐在我们对面拿着面包蘸点子盐然后蘸着生鸡蛋开吃吃的满嘴都是那种黄乎乎的颜色我心里就真是有点子犯恶心。 赶紧站起来换张桌子刚刚坐下两个俄罗斯军爷很热情的就过来了拍着肩膀就开始比划还叽里咕噜的跟我忽悠。 我懂不懂俄语到不是大问题。反正我们那些个老兵哥哥里面懂俄语的不是一个两个,当个翻译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就是受不了那两个俄罗斯军爷一边和我忽悠一边吃生洋葱啊! 他们倒是习惯了可那洋葱挥发出来的味道熏的我只想哭我只能是再次的落荒而逃。 好容易回了房间我一进门我就乐了。 三个人一间房间旷明哥哥和江宽是早回来了正泡方便面吃那意思和我是一样的在餐厅里面什么都没吃啊。。。。。。 说起这军事观察吧,我觉着有很多种不同的方式。 简单的区分一下子,我觉着大致上就是两种。 一种是素的。 那就是参观军营参观训练参观一些个技术装备,然后宾主友好忽悠一通最终双方对本次的军事交流相当的满意然后带上点子纪念品打道回府。 这个,我个人感觉就没太多的意思了。 都是穿着马甲的爷们,大家训练的玩意也都是大同小异没太多的看头。至于武器装备上面那最高精尖的玩意铁定是藏着掖着,尤其是一些特种武器装备的参观交流更是都留下了点子心眼。 这年月谁都不是傻子,正经的高精尖武器谁都知道要藏一点留一手,免得自己没点杀手锏,那万一打起来是很吃亏的!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做人,不能太善良的! 可也不能当场就戳穿了人家吧? 我个人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鬼子是世代死仇,永远不可能有友好的一天之外,其他的国家么。。。。。。 天朝上国,总还是要有点子风度的吧? 也就只能是违心的摆出个小脸,装个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德行那叫没口子的称赞了。。。。。。 还有一种军事观察,那就是荤的了。 战火硝烟中,一群只带着自卫武器的爷们在最近的距离观察战场上双方的得失利弊,然后回家去进行分析。 相比较起来,这种方式能够更加直观的了解其他国家军兵种的素质和武器装备的详细情况。 但也更加的危险! 我们这群去俄罗斯进行友好交流的爷们运气还算不错,荤素两种军事观察的方式都叫我们赶上了。 安顿下来的第一天,照例是双方友好座谈。 这就不得不说那么一句了。 我们的某些军队装备上,和国外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就说说军装好了。 咱们的军装,不外乎就是夏常服冬常服礼宾服等等几种。除了军衔上面显出高低之外,那时候还没个统一的臂章呢! 俄罗斯的军装,看起来倒是和我们不相上下,但人家胸口那些个简章还有胳膊上的臂章、 尤其是那些特种部队的臂章,的确是有着相当强烈的美学效果和威慑性的。 宾主一落座,人家那边是招牌字号一目了然,可我们这边,也就有点子显得寒碜的味道了。 如果这就算是双方军爷交流的第一个回合,我们明显的差了一些。 然后就是双方交流武器装备的经验。 ak枪族,毫无争议的是轻武器中的经典。 别的不说,就看全世界有多少人使用ak作为首选单兵武器,也就能知道ak枪族在轻兵器行列中的地位。 从ak47到aku短管伞兵型,从水下ak系列到专供特种部队使用的消声ak,这些家伙都叫我们开了眼界。 简单、结实、保养方便,通用性能强,这几乎就是任何一个武器设计师梦想中的极品,更是一个好战士的首选武器。 自然而然,在观摩了之后,一帮子俄罗斯军爷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靶场弹药,就等着我们过去显摆一把了。 打靶对于我们来说,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事情,甚至已经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就我们这部队,哪个兄弟不是几万发子弹硬生生打出来的神枪手? 简单的靶场训练已经不能叫我们提起精神了,可在这种外事场合,咱们也不能丢人不是? 连我都没资格上,旷明哥哥一马当先的就抓起了一支aku,手脚利落的呼啦拉来了个两百米半身靶射击表演。 第58章 那短点射愣是打出了饶舌歌的节奏,而那环数也是叫在场的所有人竖起了大拇指。 我好像该说说我认识的那俄罗斯爷们了? 那哥们的俄文名字太长我打起来也不方便,再加上那家伙块头巨大而且浑身毛呼呼的,就简称那家伙叫大毛好了。 就那大毛,胳膊上挂着个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标志,很牛b的就朝着旷明哥哥来了一嗓子很流利的中国话说朋友你的枪法哈喇少!咱们友谊第一的比赛一把如何? 旷明哥哥抬眼看看团头在微微点头就说行啊。你说咱们怎么打? 大毛也抓起一支aku说打这个靶子没意思,大家都很熟悉了咱们打个城市作战环境下的电子移动靶,就是俄罗斯首创的猎狼模式? 我们几个就都笑而且是那种很含蓄的笑。 猎狼模式,这是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保留项目,专门用来训练枪手的紧急反应能力以及瞬间攻击多个目标时的准确性的。 尤其是在地形相对复杂的城市巷战中,身处陌生环境之下,周围的任何一个位置都有可能成为对手隐藏的阵地,这就很考较一个枪手是否有过硬的射击本领了。 针对这种情况,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军爷们就设置了一种电控的靶场射击模式。在短短的一分三十秒内,整个布置成城市作战环境的靶场中将会出现四十个以上的靶子。其中一些靶子是对手的模样、一些是不能伤害的平民,甚至还有一些是隐藏在人质身后的杀手。 经过了严格训练的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军爷们从来不会在猎狼射击训练中出错。 错误,就意味着死亡。 这些是我们在出国前就从资料上看到的。 可惜,这种训练方式在我们国家的军队中早已经有了推广。 早在全军第一次大比武中,那些身经百战的神枪手们已经摸索出了一整套用于城市巷战的方法。 而在中国组建特种部队之后,这种专门用于城市巷战的作战方式经过了精炼补充,更加增强了它的威力。 简单的说,一名装备了轻武器的战士在进入一条隐藏对手的街道后,需要在一分钟之内不断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同样也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判别是否应该开枪射杀出现的目标人物。 我们的训练要求,早已经超过了俄罗斯的所谓猎狼训练要求。 还得说旷明哥哥那一脸的笑挺能麻痹人的,大毛居然一本正经的端着个aku、仔仔细细的把猎狼的详细模式给旷明哥哥解释个通透,这才很有礼貌的先打为敬。 一分三十秒,大毛那家伙看起来还真是经历的严格的训练。不但是一个人顺着一条相对直线的射击甬道跑了个上窜下跳,那及时报靶的电子屏幕上出现的弹着点位置也都是一些要害,完全做到了一击必杀。 该旷明哥哥了! 我不知道俄罗斯人的骄傲是不是天生的? 反正我在旁边看着大毛顺手把手里的aku朝着枪架上一放,那脸上那眼睛里全都是那种根本没打算掩饰的得意。 似乎,还有那么点子挑衅的神色在里面? 倒是旷明哥哥体现出了良好的修养。 首先是鼓掌而且是热烈鼓掌,然后就是一串熟练到了极点的俄语叽里咕噜的把一帮子俄罗斯军爷听了个喜笑颜开,这才抓起了家伙走到靶场旁边等候指示灯的亮起。 第五十六章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记得阿买芮肯在攻打伊什么克之前闹出来的一个笑话? 据说,阿买芮肯的军方部门专门设置了一座八个大老城区的建筑模型,大小比例环境设置都和那八个大老城区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然后就是几个突击队的人马窜进去尝试攻击。 自然而然,那模型里面早就有了狙击手之类的隐藏其中。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那几个突击队几乎就是全军覆没,而对方的狙击手才给干掉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被个已经判别阵亡的机枪手胡乱蒙中的。 相比之下,俄罗斯人的这个猎狼模式设置的环境更加的险恶! 一般人看着一堆残砖败瓦断壁残垣的在自己眼前,可能还只注意了那些个洞开的窗户和看起来比较能藏人的阴暗角落。 可在我们这些个经过了训练的军爷看起来,这几乎就是个天生的狙击手天堂啊。。。。。。 高处的半截钟楼明显的就是居高临下的狙击阵地,那随着鼓风机送来的风在晃晃悠悠的绳子,铁定就是狙击手撤离的快速通道。 流淌着污水的阴沟有好几个被炸开的的豁口,随便藏个三人小组就能靠着瞬间发难干掉一个搜索小队。 还有那些被瓦砾灰尘覆盖的断裂房梁下面,那些在街心位置的下水道井盖,我要是个指挥官,我用膝盖想我都知道那就是绝对的倒打和侧打火力点! 最缺德就是这种环境下,我旷明哥哥要攻击的不是活人,而是那些只有五厘米厚的靶子! 活人藏着,喘气的声音、身体的味道、蚊蝇的聚集甚至是不经意的一次肌肉震颤引起的碎石移动,都能叫人看出些端倪。 可那靶子是个死东西,而且只要有个裂缝就能藏身,这可就叫人难以判断,只能是靠着出手迅速和首发命中的硬功夫来对抗了! 而且么。。。。。。 我看着那操纵靶场的俄罗斯军爷脸上,怎么看都是一脸的阴险笑容啊。。。。。。 尖利哨声响起的同时,从靶场上猛然窜出来的三个靶子揭开了旷明哥哥技惊四座的序幕。 我就说这操练真的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那快速出枪双发联击我也学过,自认为还算是个操练的不错的?毛了。 可是跟旷明哥哥比较起来,那就是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和大学毕业生之前的文化水准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连着三个短点射外带一个侧身翻滚,立刻就是依托着一堵断墙两个长点射,干净利落的就把两个从窗户里露出了半边的头靶打的不见了踪影。 呼啦拉的掌声就这么在我们身边暴响起来。 在场的都是行家里手我估计那些个俄罗斯军爷们也都是见过血的猛人,也就都能看出来旷明哥哥这几枪打的干净利落,尤其是在翻滚过程中的两个短点射那就更是绝活。 移动中的射击、尤其是人在平衡状态改变下的射击是最容易脱靶的,可那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弹着点全都是穿堂葫芦! 哈喇少的声音此起彼伏中,旷明哥哥很快的造光了一个弹夹。 也就是在旷明哥哥顺手从弹袋中抓出个弹夹、正打算来个单手换弹夹的时候,从旷明哥哥正前方的瓦砾中猛地升起个靶子! 换弹夹后击发,这么近的距离上别说是旷明哥哥那就是我也能轻易命中。 可那样一来,说不定这电子判别就能判那靶子先开火而旷明哥哥已经中弹身亡! 我看着那操控靶子的俄罗斯军爷一脸的阴笑我差点子就现场冒出一句骂娘的俄罗斯话了。。。。。。 这也忒小心眼了吧? 所以说老兵、尤其是见过血的老兵积累的战场经验是无价之宝。 换成了我,最多我就是一个侧滚然后换弹夹出枪攻击,勉强也算是正确的战场情况处置。 可旷明哥哥根本就是一个前扑,几乎就是在身子拍到了地面的瞬间,猛地就抓起了地上的半截尖锐钢筋,像是投枪般地甩到了那靶子上。 我清晰地听见站在我旁边的大毛倒抽了一口冷气。。。。。。 评判的结果自然是旷明哥哥略胜一筹,而旷明哥哥那信手拈来的投枪更是被在场的众多俄罗斯军爷视为神来之笔。 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俄罗斯军爷中军衔最高的那位吆喝了几句,然后一帮子俄罗斯军爷就呼啦拉的鼓掌叫好然后就是簇拥着我们朝外走。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一脸假笑的晃到我身边给我三四颗药丸还一个劲地叫我赶紧吃了。 我就纳闷了说这是怎么个意思? 还把解毒药给拿出来了? 下面是比赛大家在毒气环境下的耐受能力还是怎么的? 江宽就朝着满脸笑容正在和几个俄罗斯军爷忽悠的团头一努嘴说不是。团头交代说俄罗斯军爷今天中午安排了酒宴款待而且是那种家宴形式。北极熊们的菜虽然就是那回事可那伏特加可真就是含酒精量特别高的,咱们可要小心应付别翻船出洋相。 哦。。。。。。 闹半天是喝酒啊? 看起来这帮子俄罗斯军爷还真以为世界上就是俄罗斯人能喝烈酒了是吧? 早说几年,咱们敬爱的周总理在国宴上以一对四,手中茅台不空口中妙语连珠,活生生就把那刻意灌酒的苏联大使送到了桌子底下! 朝后说几年,当年内蒙古草原上的蒙古族悍将旺丹尼玛谈笑之间连尽百碗马奶酒,喝得小腹鼓胀如盆仍能据抢百米外射杀野狼。从那之后,只要是见到旺丹尼玛纵马狂歌而来,那几个苏联专家绝对是老老实实退避三舍,吓得从此不敢在旺丹尼玛面前提起个酒字。 再说了,就我们团头、我们指导员的酒量,七十多度的东北马寡妇烧刀子一人三斤,也是能开车打枪的猛人! 灌我们的酒? 这些俄罗斯军爷是不是还没喝就已经上头了啊?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可能看着我满脸都是不在乎的神色就说光头你别大意。这帮子俄罗斯军爷人种不同而且体质都是个顶个的强悍,真要是人多欺负人少那咱们还真是玄乎! 第59章 我就看着大毛跟几个俄罗斯军爷使劲嘀咕而且都看着我在嘀咕我就赶紧偷偷把那药丸子给塞嘴里了。 不管怎么说喝多了都不好。 而且,我还真想看看大毛他们这些个俄罗斯军爷究竟是个什么水准呢! 第五十七章 就说说军队中的酒吧? 中国军队中,历来是严禁酗酒的。 可在战阵之上,尤其是突击队上阵之前,也历来就是好酒一碗以壮行色。 远的就不说了,就说当年在越南战场上,各级老大们的战前动员做完,从来都是大手一挥厉喝一声??上酒! 然后,卫生队宣传队的女兵们就一人端着一大碗上好烈酒列队过来,双手将那好酒送到那些即将赴死的壮士面前。 大口干了,酒碗一摔,爷们们这就上去死掐了! 那杀气威风,真就不是我这个水准的人能够描述出来的。 和平年代,部队的主官们、尤其是基层主官们在一些个时间地点场合都对的地方,尤其是在回家休假的时候,自然也是不能免俗,也是要好好的喝那么几口的。 也就衍生出了很多带有浓厚军队味道的喝法。 就简单的说一个吧? 有一种叫太阳、月亮、星星。 这兄弟们山南海北的难得见面,尤其是那些个曾经一起玩过命的战将们,见面了首先就是人手一大碗,一口扪将下去。 一般来说,这一碗酒是在谁家里喝、谁的媳妇酒负责倒酒的,而且是绝对的公平,没有半点的偏袒自家男人。 兄弟感情放在这里了,喝酒还能玩虚的? 一大碗下去了,脸上的潮红哗啦啦上来,狠狠的哈一口酒气,做东的这位肯定就是一挥手,朝着身后站着的媳妇吆喝一声??端上来! 就是一个盘子,绕着盘子的周长范围搁着一圈小杯,这个叫月亮。 没说的,大家绕着喝三圈。取的是个团团圆圆的意思。 而最后的一杯酒,那肯定是一圈老爷们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敬嫂子一杯的。 当兵的常年在外,也没个顾家的时候。都知道当军人家属的日子难熬,也都盼着能团圆的好日子多个几天。 这个时候,一般那家属就会涨红了脸,也不说谢谢也不管是不是能喝酒的,也是一口扪了那一杯酒。 自己家男人,也不容易。 看着自己男人回家黑瘦成那个样子,心疼啊。。。。。。 也就接着酒劲上脸抹去了眼角的泪花,赶紧为在座的各位斟满了杯子。 这第三项,就是星星了。 通常都是几个爷们聊聊以往的故事,说说现在的情况。反正只要是不涉及军事机密的都能聊到一块去。 说的兴起了,那就是哥俩走一个,咱干了! 基本上,这太阳月亮星星,就是这么个喝法了。 而且这喝酒还得先说清楚是怎么个喝法。 通常的,讲究个正步连续动作和正步分解动作。 正步连续动作,那是一口一杯,也不讲究杯子的大小酒精度数的高低。 而正步分解动作,那就是一杯分成了几口下去而且每一口都要是一样的分量。 所以,军爷们喝酒的时候都免了猜拳行令。都是一个口令下去??正步走! 呼啦,干了! 说起来,这军队里面的酒还真就是带了军队的味道、军人的味道,甚至是部队的作战风格。 据说,曾经有那么个军方教学单位的五位教员上野战部队做个项目,大热天的在外面陪着战士们一起辛苦,为了观测个清楚的数据之类,好几个上了年纪的教员放着有空调的设备舱不坐,愣是活活叫太阳晒晕了好几回! 正好遇见回去探亲而且那野战部队的两位老大也住在同一个军区大院里,几位教员前脚进门,野战部队的两位老大后脚就过来请了。 上次来兄弟的地盘,接风饭都没吃就下连队跟着兄弟们一起摸爬滚打的测数据。这么辛苦不说、要走了还不叫兄弟们来点子表示。 今天,那是无论如何要好好的聚聚了! 那谁?去把几位教员的家属也请过来,今天咱们就一块吃了。 然后,两位野战军老大陪着五位教员午饭,也就太阳月亮星星的开喝了。 喝了多少,具体数字是没人知道了。反正这五位教员全都是叫通讯员抬出去的。 等把客人都安顿好了,两位野战部队的老大一个上卫生队打吊针,一个直接就送陆军医院急救去了。。。。。。 两位野战部队的老大都是刚刚野外拉练回来的,都一个星期没正经吃东西了。这么一顿酒下去,那身子骨的确扛不住啊。 可扛不住归扛不住,到了晚上两位野战部队的老大把针头一拔,几个爷们继续喝着! 那几位教员就感叹上了。 看看人家野战部队的这作风! 训练玩命、连喝酒都带着拼刺刀的味道了! 这酒,喝得实在、厚道,带着一股暖心窝子的味道啊。。。。。。 军队里面这样的喝法,自然就能早就出一大批的酒国悍将。眼瞅着这人马都走进了一个大客厅里,团头指导员以及旷明哥哥就都被分散开来了,而我们这几个挂着尉官军衔的身边也就都坐了相同军衔的俄罗斯军爷。 四处随便这么一扫,再加上几句唇语一对应,我可就看出来这场合的确是有点子不对劲。 这怎么看都是个分割包围然后是三打、一四打一的局面啊。。。。。。 还好,俄罗斯军爷们用的杯子还不算是太大,看着那俄罗斯军爷中军衔最高的忽悠了一通双边友好共图发展携手向前之类的套话之后,大家共同举杯先走一个,这酒桌子上的攻杀酒拉开了帷幕。 所以说这俄罗斯军爷都是有备而来的,我们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个懂中国话的俄罗斯军爷。尤其是那祝酒词铁定是事先经过了操练,从双边友好角度到恭祝家中长辈幸福安康的吉祥话一样不少,干杯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那意思是不喝翻了我们今天是不算完了。 这活动了一上午了,肚子里的确是有点子空荡荡的感觉。虽说满桌子上都是俄罗斯大菜还有几个作为点缀的中国菜,可我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肚子里面已经灌下去至少半斤的伏特加了。 火烧火燎的感觉就在瞬间从我的胃里升腾起来。 我就用眼睛看着我旷明哥哥,那唇语是使劲忽悠就说哥哥啊再这么下去我们可就是消极防御咱们可是饿虎架不住狼多迟早就是个当场喷泉的下场啊? 第五十八章 反冲锋! 这种作战模式在以往的阵地战中被中国军爷发挥的淋漓尽致,多少次从敌军手中抢回了即将被占领的阵地,甚至能够让一条即将崩溃的战线能够有比较多的时间进行修整喘息。 面对着那些满脸堆笑的俄罗斯军爷手中的酒杯,团头一马当先的站了起来,高举手中酒杯祝愿中俄两国友谊长存,咱们先干一杯! 一片乌拉的喊声中,俄罗斯军爷干脆利落地喝下了第一杯酒。 然后是为了两国军队的友好往来互通有无,咱们再干杯! 乌拉。。。。。。 为了俄罗斯军方对我们的盛情款待干杯! 乌拉。。。。。。 三杯一过,团头坐下了开始吃东西垫垫肚子好再接再厉。 指导员马上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中晃荡的伏特加一片的波光粼粼。 为了俄罗斯军人的荣誉干杯! 为了俄罗斯人民的勤劳干杯! 为了俄罗斯男人的豪爽干杯! 当第一个俄罗斯军爷噗通一声摔在了桌子下面的时候,我正在号召所有的俄罗斯军爷为了今年土豆收成好而干杯。 每人三杯,立刻坐下吃菜顺便缓缓酒精带来的压力,这在孙子兵法里面好像叫车轮战吧? 所不同的是我们活学活用,把人多欺负人少的战法换成了少数对付多数! 毛总当年的大智慧用在了今天依旧战无不胜,想必毛总也会很欣慰的。。。。。。 估计那些个俄罗斯军爷眼看着自己的人马是越喝越少心里也着急,也就开始拉着我们单挑了。 首先沉不住气的就是大毛。 大毛是坐在我身边的,看看周围几个俄罗斯军爷一个个都和螃蟹一样开始吐白沫了,立刻就拉着我说中国兄弟,咱们好好的喝!男人的喝法,一人一杯的喝。 我看看大毛那身架再看看大毛的脸色我就知道,我不是大毛的对手。 这俄罗斯哥们从开始就没少喝,可也不知道这哥们是天生海量还是干脆就对酒精不敏感,到现在脸上一点红晕都没有,而且那眼珠子还是贼亮贼亮的,明显就是想干翻了我好给他的兄弟们挽回面子。 我看着大毛那熊掌般的大巴掌一家活呼噜来了四个伏特加瓶子,心里可就真的犯了嘀咕了。 不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爷们死都不怕还怕个酒桌子上的征战杀伐? 可要是傻乎乎的喝下去,这到底是人家的主场而且酒还是人家喝习惯了的,我是明显的没一点优势啊? 说起来,我要感谢我们的体操健将李宁。 李宁那几块金牌一拿然后就做了不少健力宝汽水的广告,那圆呼呼和发烟罐一般大小的饮料居然是冲出国门走向世界,连俄罗斯军爷们都知道中国这汽水不错,酒桌子上面就备下了不少当水喝。 既然有了这玩意,我还怕你大毛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我就笑嘻嘻的看着大毛说大毛兄弟啊,这屋子里面太热而且太闹,咱们是不是外面单独的喝去? 第60章 你看着这外面放眼都是俄罗斯的雪景不仅风景好而且空气清新,咱们喝着也痛快不是? 估计大毛那兄弟也是个实心眼的伙计,居然就没觉出来我那眼睛里全都是阴谋诡计的神色? 也就点头说好咱们就外面喝着! 我就站起来抱着几罐子健力宝朝外面走。 大毛就愣了。 就问我说中国兄弟你怎么喝这个?咱们是爷们咱们不能喝娘们喝的糖水啊?伏特加,明白么?这个才是爷们的酒! 我就笑嘻嘻的说大毛兄弟你不知道。我们中国白酒那才是真正爷们的酒你们这伏特加没劲!可到了你们地盘上了也没中国白酒我酒只能喝中国饮料了这个比伏特加强! 大毛就不乐意了。 眼看着脸就掉下来了就说中国兄弟你忽悠我是不是? 你手里那个明明就是糖水怎么能比伏特加够劲?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到外面了就在雪地里面找了个地方坐下。我顺手就把那几罐子健力宝朝雪地里面一插算是来个速冻,这才朝着大毛说兄弟啊你要是不服那咱们这么着!你喝我这个健力宝我喝你那个伏特加,看看究竟是哪个够劲! 大毛那兰汪汪的眼珠子就差点叫我这句话给挤兑出来。 这么个比较,就是死人都知道我吃亏啊! 可能是怕我弄了点子什么玄虚吧?大毛就打开一罐子健力宝尝了尝然后就瞪着我说中国兄弟你是不是当真的?咱们可就真的试试这个喝法你喝一瓶子伏特加我喝两罐子健力宝咱们分量上面是一样的,这才是爷们的喝法。 看我一点头,大毛就仰脖子呼啦拉一口气的灌下去四听健力宝,然后就很牛b的看着我那意思是今天叫你死个明白! 我也就开喝。 这伏特加虽说是高度白酒,可要是在雪地里面冰镇上那么一会,喝下去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有多难受至少当场是不会有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尤其是我吃下去那几颗药丸子看起来是发挥了作用了?我胃里面开始慢慢的感觉到了暖和而且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我就看着大毛那牛b哄哄的眼神一口气灌下去两瓶子伏特加。 酒一下肚,那暖洋洋的感觉酒慢慢的蒸腾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药丸子的作用,反正我是浑身上下的毛孔里面都渗着暖意而且从骨头缝里面开始觉着热。 我就把衣服一扒光着膀子再抓起来了一瓶子伏特加开喝。 凭良心说,大毛这俄罗斯哥们还是很牛b的猛人。 看着我光膀子了大毛也是有样学样一扒衣服,呼啦拉的又是两听健力宝下去了。 小北风起来了。 俄罗斯这地方天寒地冻,也不过就是十一月的天气吧?那小北风就能钻人骨头缝里面使劲折腾,真要是身体差点子的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活活冻的浑身青紫。 我倒是喝了不少烈酒,靠着酒劲还能支撑上一会。颗大毛那兄弟是一口气灌下去六听健力宝啊。。。。。。 健力宝冰镇一下子,就是夏天喝两罐下去也是透心凉。更何况那碳酸饮料喝了打嗝,肚子里面那点子热气全都给带跑了出来,大毛兄弟就算是身子骨再好火力再旺,这下子恐怕也架不住我这釜底抽薪的套路了吧? 我就看着大毛那脸上一个劲的变色,那整个就是红变白白变青青变紫紫成黑,我差点子就以为大毛那兄弟是不是去过四川跟那川剧玩变脸的高手学过川剧? 大毛那兄弟可就扛不住了。。。。。。 当我第四瓶伏特加下去的时候,大毛兄弟端着健力宝的那熊掌都在使劲哆嗦那上下牙敲打的声音隔着二里地都是清晰可闻。 终于,当我笑眯眯的看着大毛说兄弟咱们是不是进去拿点子酒咱们继续很爷们的喝下去的时候,大毛猛地抓过衣服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边穿衣服边朝着厕所的方向跑去。 我估计,大毛这兄弟这辈子是不敢再端健力宝的罐子了吧。。。。。。 第五十九章 喝酒的较量,俄罗斯军爷算是彻底的惨败而归。 至少场面上是这样的。 陪同的俄罗斯军爷叫抬出去的就占了一多半,还有不少是喝得说话大舌头走路迪斯科看人都是直眉瞪眼的操行。 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就是几个高级军官那还是团头厚道给人留了点子余地,没朝着死里灌人家的。 怎么说咱们也是客人,多多少少的也要叫主人能下台吧? 可回了驻地,我们这些个兄弟也都趴下不少。 那毕竟是高度白酒啊。。。。。。 一人至少就灌了四五瓶下去,那就是条牛也差不多能趴下了。 闹得随队军医好一阵子忙乎,总算是叫我们这些个吐的昏天黑地的爷们缓了过来。 休息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咱们就全都换上了礼宾服,准备去大剧院看看俄罗斯军艺团的演出。 俄罗斯军艺团,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个牛高马大的爷们,纯粹就是个刚性十足的雄性集团,尤其是以玩合唱的居多。 说起来,俄罗斯军艺团的合唱还是很有点子欣赏价值的。 在前苏联卫国战争时期,那些个军艺团的爷们冒着硝烟炮火冲到最前沿,就在隆隆的炮声中为那些殊死战斗的兄弟们演出,没点子胆量那是绝对不成的。 尤其是在一些战斗情况激烈的地方,说不准一段小合唱没完纳粹德军就上来了,那军艺团的俄罗斯爷们也就扔了手里的手风琴换上冲锋枪上去死掐一把。 那年月一场大仗下来,炮火连天当中能找个整尸首是相当侥幸的事情。很多俄罗斯人就是这么在战火硝烟中消失在了俄罗斯的土地,从此将身体和灵魂都溶入了这片黑土地中。 只有母亲的怀抱,才是勇士安睡的圣堂。 这话,我不记得是哪位名家说的了?也可能是句民间的俗语? 可我认为这话真叫说出了人心最深处的真理。 所以我喜欢那些在战火硝烟里面咆哮而起的音乐,还有那些充满了血气和愤怒的歌声。 大礼堂里面早就坐满了观众,而那些个观众看见我们进去也都是站起来热烈鼓掌闹得兄弟们一个个腰杆子笔直走路那是绝对的符合国旗班操典标准很是体现了一把中国军爷的军纪严明素质过硬。 这好歹我也算是玩过几天文艺的,看着那些个俄罗斯军艺团的爷们在上面辗转腾挪的跳俄罗斯民间舞蹈还没觉着什么,可看着那骑兵舞我就真是觉得那是下了苦功夫的。 别的不说,二十来斤一把的骑兵军刀挥舞成了一片雪亮的刀花而且那刀法明显的就是一些个杀伤性极强的实战刀法改编过来的。虽说是增加了不少的艺术效果叫人看着觉得赏心悦目,可骨子里面那股杀伐之气却是叫我们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呼吸加快的声音。 当年苏联红军里面的骑兵大队冲击纳粹德军机枪阵地的时候,那披风般的冲击和漫山遍野闪烁的刀光,可是二战战史上最令人称道的决死冲锋啊! 舞蹈一结束,我们那掌声还没停歇下来,整个舞台上猛地就黯淡了下来。 小号,嘹亮的小号声就像是从半空的云端响起一般,嘹亮地吹出了一段前奏。 而后,是整个大型乐团的乐器跟随着小号的引导开始了合奏。 那沉重的鼓点就像是催征战鼓一般,猛地就叫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那是神圣的战争,我最喜欢的前苏联战歌! 1941年6月22日,希特勒军队入侵苏联,成吨的炸弹残杀了以千百万计数的和平居民! 战争的第三天,瓦?列别杰夫-库马契发表了诗作----“神圣的战争”; 战争的第四天,红旗歌舞团的亚?亚历力山大罗夫就为此诗谱曲; 战争的第五天红旗歌舞团为奔赴前线的红军战士壮行,而在莫斯科火车站演唱这首歌。 当时,车站内外群情振奋,尤其唱到每段结尾时的叠唱词时,豪迈的献身激情、同仇敌忾的英勇气概,天地也为之悲愤!为之轰鸣! 灯光渐渐地亮起,三位穿着老式苏联军装的领唱那嘹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起来,巨大的国家,做决死斗争, 要消灭法西斯恶势力,消灭万恶匪群! 敌我是两个极端,一切背道而驰, 我们要光明和自由,他们要黑暗统治! 全国人民轰轰烈烈,回击那刽子手,回击暴虐的掠夺者和吃人的野兽! 不让邪恶的翅膀飞进我们的国境,祖国宽广的田野,不让敌人蹂躏! 腐朽的法西斯妖孽,当心你的脑袋,为人类不肖子孙,准备下棺材! 贡献出一切力量和全部精神,保卫亲爱的祖国,伟大的联盟! 让高贵的愤怒,像波浪翻滚,进行人民的战争,神圣的战争! 不知不觉之间,整个大礼堂里的人开始海潮般地站立起来,渐渐加入了军艺团的合唱之中。 我们也都站了起来。 我甚至开始凭借着记忆,用中文跟着合唱的声音放声狂歌。 国之将亡,哪里还顾的上什么青史留名后人敬仰? 只管将手中书卷换了干戈,丹心赤胆的杀过去便是了! 刀光血影中、敌酋授首时,自然有千丈威风,万里浩气! 倒下了,身后还有自己的兄弟,还有自己的孩子。 活下来,也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战甲换了农家衣衫,何锄把酒做个田舍翁罢了。 不求闻达,只求为国尽一份心力,也就不枉了华夏子孙的职责本分。 第61章 二次世界大战中,苦难深重的中国人也在枪林弹雨、战火硝烟中拥有了自己的合唱。 我们的义勇军进行曲,我们的国歌! 多少前辈,就是在这从绝望中奋起的歌声中拼死厮杀! 他们没有留下名字,甚至都已经不再有人能想起他们。 可他们的血肉灵魂,也都溶入了华夏大地,溶入了那面鲜红的战旗之中。 他们的眼睛,在云端中,在天尽头,看着我们。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眼中有泪。 可心中,也就明白了一些道理。 第六十章 我不知道是不是俄罗斯人块头比较大的关系? 我感觉俄罗斯人、尤其是俄罗斯军爷用的那些个武器装备甚至是日常用品都能用几个字来形容。 第一感觉那自然就是大而且是巨大。 别说是那些个装甲运兵车之类的看起来就是个体形庞大的德行,就是一般的饭盒子之类的常规物品也是相当庞大的造型。我估计那饭盒子装满了之后至少都能装上够我吃一天的粮食了。 第二就是结实。 别的不说,装甲车外面挂着的那些个装甲板一块就是二百来斤的分量,而且按照俄罗斯军爷提供的技术参数判断就是被rpg直接砸一下子也能凑合着开回去不至于半路上就散黄。 这第三,就是有点子陈旧的感觉了。 俄罗斯虽说是接收了不少前苏联解体后扔下的装备,面子上倒是显得家大业大。可架不住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单是每年的维修费用就是个天文数字,就别提更新换代之类的话题了。 要不俄罗斯怎么就能一家活丢了十二个手提箱式核弹呢? 这也就是我估计啊。。。。。。 但凡是个当过兵的就知道那核弹头是个什么威力,寻常的人也不是个个都能懂得核弹头的使用保养运输的。 换成了个人卖那手提箱核弹,我想着除非是那爷们脑子进水了。否则谁敢拿着这种能瞬间毁灭一个城市的玩意当茶叶蛋卖啊? 那还不是缺了军费穷疯了之后的权宜之计。。。。。。 所以那些个俄罗斯军爷请我们上了装甲运兵车的时候,就有点子遮遮掩掩的不想叫我们看到那油漆剥落的舱壁和明显是有着翻新痕迹的防弹装甲板了。 我们即将去的地方是个低烈度冲突的地区。 车臣问题一直就是俄罗斯的老大难,种族冲突、宗族冲突、教派冲突,总之能产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冲突那地方都有。 简单的说,某些个灾难深重的地方已经达到了十室九空的境地,寻常人根本就不敢上街,就算是跑商店里面买几块面包采购几个土豆都是战战兢兢的,就怕走半道上从某个地方飞来颗枪子,毫无来由的就丢了小命。 而那些低烈度冲突地区也不见得能好多少。 俄罗斯这地方的枪械管理本来就相当的操蛋,几乎是每个家庭里面都能找出一两杆热兵器,从最老式的莫辛那甘步枪到最新的aku短管伞兵型自动步枪都有,甚至有的家庭里面还能有个几杆rpg之类的储存设备,估计是闲着没事情的时候好上河边炸几条鱼改善生活? 手里有枪,当地人自然就是脾气见长。 估计平时在我们看来就是个吵架的事情,当地人就能骂骂咧咧的从腰子后面抽出一杆手枪对射起来而且是不见血不算完。 要是手枪还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愤怒,那估计双方当事人就是跳将起来转身回家,从厨房灶台上面抽出一杆自动步枪冲到大街上对打。 这是人就能有个朋友兄弟,眼看着火力不如人家了,自然就是一个电话过去。。。。。。 那谁?赶紧的拉兄弟过来!昨天晚上看了我小姨子一眼的那孙子正和我在前门楼子火并呢你赶紧的过来帮忙!别忘了,来之前去你二姑妈家里头把二姑夫他老人家收藏的rpg带来! 就这架势,一个小城镇里面枪声炮响的还真就是天天过年的动静了! 按照我们得来的资料,就在我们抵达俄罗斯之前的两个星期,我们即将去的那低烈度冲突地区已经被俄罗斯几个名牌特种部队清洗过一遍了。 该抓的嫌疑人员不是跑了就是在某些军事监狱里面度假,该搜缴的武器基本上也差不多到了当地军营的弹药库里集中保管。如果不是太严格要求的话,这地方最多就是当地居民看人的眼神不那么友善罢了。 上车之前团头是再三交代,我们就是军事观察绝对不能插手当地军队的事务。虽说我们在登车时都发了把小手枪当作自卫武器,可不到生死攸关的境地,那是绝对不许开枪的。 换句直白点子的话说,那就是在我们身边的俄罗斯军爷死光光之前,我们就只能抱着脑袋好好看战争片! 枪一到手,按照我们的习惯那自然是抽出家伙好好的检查一下子。 可能是看着我们的习惯动作一个个的都是拿着子弹尤其是第一颗子弹朝着头皮上猛蹭,陪同我们坐车的大毛就有点子纳闷了。一双兰汪汪的眼睛就死死盯着我说中国兄弟,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就看着大毛那明显有点子冻伤的眼眶和鼻子就想笑。 经历了我那一番健力宝的折腾,大毛这小伙子明显的是对我们这些中国军爷有点子犯怵了。估计大毛那小伙子私下还得琢磨怎么这中国饮料经了中国军爷的手递过来就那么有劲呢?这枪子在中国军爷头皮上这么一蹭,那估计也能当成了rpg弹头用了吧? 我就朝着大毛说大毛兄弟啊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是不是听说过达姆弹? 大毛就猛点头说我听说过听说过,可你们手里这子弹不是达姆弹啊?我们改装达姆弹那也是需要工具修改弹头什么的。。。。。。 我就拿着一颗在头皮上蹭的油光水滑的子弹朝着大毛一扔说你仔细看看! 大毛接过去一看也就明白了。 都是干这一行的行家里手,虽说小机巧上面各有不同可原理基本上还是相同的说穿了就不值钱了。 这子弹在头皮上蹭蹭就成了达姆弹,还是当年东北抗联的老前辈们传下来的经验。 至于原理什么的,我就不在这里细说了。 总之就是个冷热交替加上温差之间的套路,尤其是用在那种杯甲弹头上效果就格外的明显。 大毛那兄弟看着我的眼神就有着点子钦佩的感觉了,而看着旷明哥哥那感觉简直就是崇拜而且是盲目崇拜的味道。 大毛那兄弟不傻,能看出来我们这几个穿着尉官服装的兄弟基本上就是小兵的操行而旷明哥哥就是我们这群小兵的直接首领。 这种精锐尉官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里都是宝贵财富,也都是能有几手绝活的猛人。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一个集团军中抽调上百名精锐尉官组成军官突击队,那么值得他们攻击的目标只能是某个国家的核武器自毁操控中心! 否则,就是得不偿失! 说这个话的人么。。。。。。 好像是姓张。。。。。。 第六十一章 一直一来,只要是遇见了要出门办点子什么事情,我都有提前准备并且检查行李的习惯。 尤其是一些常备的小东西更是要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再放在垂手可得的位置上。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逗留或是住宿,我都会在转眼间摸清楚了整个建筑的通道走向以及周边的大致建筑情况。 在睡前,门边窗后,总是会放上一个一块钱的硬币卡住了门窗推动的途径。 就算是在家中,夜半醒来双脚朝着床下一放,那双靴子铁定就在我脚下的地板上等着我。。。。。。 这些就是我在军队里面养成的习惯。 有了这个习惯,也许活命的几率就能高出许多。 至少,在战场上是这样的! 我们遭受的攻击是突如其来的,而且相当的猛烈。 开道的装甲车上探出了脑袋的机炮手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头颅已经斜斜的飞了开去。 直到鲜血喷溅在车顶,而那机炮手的尸体软软地摔进了车厢中,第一声枪响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12。7毫米口径的反器材狙击步枪。 俄罗斯那地方,svd狙击步枪几乎是随处可见,上黑市上买一支与之配套的光学瞄准具比买几瓶子洋酒都来得轻松。 可这种反器材狙击步枪还真是少见。 虽说这玩意用来打轻装甲车辆也是一打一个准,但是俄罗斯人似乎更喜欢rpg这样的武器,可能是看中了rpg的攻击效果更好,也可能是支持国货的心理吧? 说起来大毛这兄弟战术素质还是很地道的。 我们坐着的装甲运兵车还在急速转弯规避下一轮攻击,大毛这兄弟已经是窜到了枪手的位置上。也就是两秒左右的时间,那挺安装在装甲运兵车上的重机枪已经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曳光弹这东西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能清晰地看清楚自己的弹道,并且能依据这弹道修正自己的攻击方向,可不好的地方就是同时曳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大毛这一开火,我就听见我们我们坐着的装甲运兵车外面叮叮当当的响了个没完没了,听动静至少是三四杆ak在朝着我们扫射。 我们就放心了。 但凡是当过兵的人、尤其是对枪械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老兵油子开枪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确认自己的攻击目标之前是绝对不会胡乱开枪暴露自己的位置的。 第62章 即使是开枪射击,那也是精确射击的短点射或是压制射击才用的长点射,根本就不会一家伙把扳机搂到底白白糟蹋子弹。 听着这么密集的枪声,而且弹着点简直就是四面八方哪里都有,那攻击我们的肯定是菜鸟级别的家伙,闹不好就是刚刚摸枪没几天的新丁。 我们的装甲运兵车就拐到了一座快要坍塌的小楼房后面,正好给大毛那兄弟留出个比较好的射击位置,也方便我们下车隐蔽。 我就操枪想开门朝着外面窜可旷明哥哥一把抓住我胳膊就是一嗓子??不对劲! 然后,伸手就把正打的来劲的大毛给拽下来了!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脚千钧一发。 几乎就是大毛的身子被旷明哥哥拉的朝下坠的瞬间,一颗狙击步枪子弹就那么贴着大毛的头皮飞了过去,活活把大毛的头皮犁地似的犁出了一条沟。 再慢个半秒,大毛的天灵盖铁定的就和脑袋分家了! 凭良心说,大毛那小伙子还真是悍猛。 脑袋上鲜血直流而且我估计被子弹擦了一下少说也是个轻度脑震荡的感觉,可大毛愣是晃晃脑袋猛地就从我们刚刚打开的侧门窜了出去。人还没落地,手里的家伙已经是三个短点射打了出去。 我们就一个跟着一个的从装甲运兵车里面朝外面窜。这都是当兵当了一段时间的人了,下车后都不用旷明哥哥说什么,三两下就形成了个半弧形状的防御圈,除了手里的小手枪的确是中看不中用之外,整体上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有点子专业人员素质的。 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些个穿着和大毛同样军装、只是没戴帽子的家伙来来回回的乱窜,手里的ak喷吐的火焰简直就是春节时孩子们最喜欢的焰火般绚丽夺目。 可准头就着实的差了点。。。。。。 别说是打中我们,那子弹从我们脑袋上窜过去的都不多,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拿着空包弹当成实弹在进攻呢? 相比之下,大毛那一帮子俄罗斯军爷的素质就明显的高出了许多。 在猝然遭受伏击的状况下,几辆装甲运兵车干脆利落的占据了三个顶点然后就是单兵依托着装甲运兵车上的机炮火力形成了散兵线,一个三角阵死死地将那些伏击者挡在了外围。 而随车的几个狙击手也是相当的专业,两个狙击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解决了那杆12。7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顺带着还把个扛着rpg打算出来死掐的家伙打成了血葫芦。 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对方的狙击火力都被清剿干净,然后大毛他们这边交替掩护着就开始了反突击。 我就听见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在低声说这算是怎么个意思? 这些个伏击者中间就是几个狙击手还算是有点子道行,其他的根本就是靶子啊?照这么打下去,这纯粹就是送死的战法啊。。。。。。 旷明哥哥就哼哼两声说这很正常。 这些个伏击我们的人本来就是拿着这些胡乱开枪的人吸引火力而那些狙击手就伺机狙杀。你们注意看看我两点方向和三点方向,那地方原本有狙击手的估计是看着场合不对了就提前走人了。 话音还没落,就在我们眼前的一堆瓦砾下面,猛地就窜出来一个扛着rpg的家伙二话不说抱着rpg就要朝着装甲运兵车开火。 我们手里的枪响了! 四把手枪几乎是同时开火而且都是双发联击都还选择了那家伙的脑袋作为目标,活生生的就把那家伙的脑袋打了个无影无踪! 那装甲运兵车里面正在使劲朝着通讯器吆喝要求支援的俄罗斯军爷就活活吓了个一脸惨白,嘴里的俄语都不利索了就哇啦哇啦朝着旷明哥哥猛喊。 旷明哥哥就据抢警戒然后就叹了口气说我们运气不差,这是个敢死队员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刚才要是我们开枪慢那么一点点或是打在了那家伙身上的某些部位,恐怕现在大家都上了天! 我就爬过去撩起那家伙的衣襟一看,我当时也有点子想要冒冷汗的感觉。 那家伙身上居然就是绑着一身炸药,引爆器就掖在腰子上我估计是那一发rpg砸出去之后,这家伙就能撞到我们的防线中间拉炸药。 可这么个满身灰尘的亡命徒,从那身子骨架上判断,最多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年纪啊。。。。。。 若干年后,我在电视新闻上面看见了那些人体炸弹之类的玩意,我心里就觉着这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多黑心的家伙呢? 当年很多的车臣平民原本是不想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务里面来的。可架不住一些个怀有龌龊念头的家伙裹胁着他们上阵当炮灰不是? 然后,家里面有人战死,那黑了心肠的分裂混混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的黑心才导致了这些惨剧的发生,只能是挑唆着那些个战死者的家属再次拿起武器走向战场! 恶性循环下来,这仇恨就一年年、一代代的累积起来了,也就成了死仇。 最终,良善百姓枉死的尸骨,成就的也就是那些个得逞的分裂混混们位高权重锦衣玉食! 所以说,那些个闹分裂的混混,能不叫我咬牙切齿的恨么? 第六十二章 回国的感觉真就是能叫人激动的浑身颤抖。 以前出去和人死掐后回来,整个人的感觉还沉浸在死掐的回味里面所以感受还不怎么强烈。这出去有惊无险的晃悠而且也没出去几天,当飞机越过国境线、飞行员告诉我们现在已经在中国领空飞行的时候,我们几个兄弟都禁不住欢呼起来。 从舷窗上看下去,白雪皑皑的山岭和那些蜿蜒在崇山峻岭间的冰封河流,怎么看都叫人觉着亲切。尤其是在看到舷窗下那些火柴盒子一般的小城镇住房时,心里面就更加的觉着有了回家的渴望。 我开始有点子明白那些在外征战多年的战士回乡时,在踏上家乡土地时跪倒亲吻故土的感觉了。 那真就是一种从骨子里面涌出来的冲动,挡都挡不住啊。。。。。。 飞机落地,三五天的整训以及总结,这就到了冬训的时节了。 冬训,对于我们这种专司高原戈壁作战的部队来说,时个相当重要的环节。 高原上的冬天,几乎就是万物生灵的死地。往常那些在戈壁滩上活跃着的小动物老早的就储存了足够的脂肪和过冬的食物,呆在避风的地洞里面不出来了。 而那些倔犟生长的植物也是褪去了所有的树叶,只留下了干瘪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可我们却要在这种时候窜到被冰雪覆盖的戈壁滩上去苦苦操练。 古今中外,利用恶劣天气进行突袭奇袭一举建功的战例已经是不胜枚举。尤其是像我们这种类型的部队,专门就是在险恶境地里来去厮杀,连老天爷降下的寒冷冰雪都奈何不得,那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特种部队? 人马准备停当,我们就窜到了冰天雪地的戈壁中了。 可能是老天对我们的狂傲觉得不爽吧? 就在我们窜进戈壁滩的第一天,一场暴风雪就在不经意间狰狞地朝着我们袭来。 我记得当时,面对着能把人活活憋死的大团雪花,迎风而立的指导员左手持枪右手端杯,很有点子古典战将风格地迎风狂笑起来。 这要是有人能识趣点子、站在指导员身后来上一句??将军因何发笑? 我估计当年就是曹孟德也不可能有指导员那挥洒自如的威风做派! 很快,我们就算是知道指导员干嘛那么高兴了。 国际上的特种兵队伍里,在冰天雪地里还能连续作战甚至是进行无后勤作战的,估计芬兰军爷算是比较的牛b了。 芬兰陆军特种独立轻骑兵团,这部队的前身差不多就是二战的时候专门为了和前苏联军爷死掐而组建的特种部队,只是当时没那个概念罢了。 就这个部队,里面全都是从芬兰各个军兵种里面挑选出来的猛人,尤其是擅长冬季雪地作战。 一天一夜的功夫,这帮子军爷就能冒着暴风雪、只是凭借一双雪橇晃悠出去八十公里。而且这帮子芬兰军爷还擅长跳伞,大冬天的人员与武器分离的状况下,愣是能在短时间内寻找到掩埋在雪地下的武器然后继续和人死掐。 早在苏芬战争的时候,芬兰军爷那神出鬼没的攻击模式就叫前苏联的军爷们吃足了苦头。别的不说,光是野战厨房就毁了几百个,闹得那些前苏联军爷只能是在宿营地自己临时生火取暖做饭。 可芬兰军爷们也算是在雪地里玩精了的高手,趁着天黑加上行动迅速,说不准那前苏联军爷正打算烤着火吃口热饭,旁边就是一团白乎乎的影子踩着雪橇滑过去,手里的手榴弹也就毫不客气的甩到了火堆里面。 这样的作战模式,简单、有效,而且用极少的兵力就能迟滞对方大兵团的行动,自然是我们需要效法的榜样了。 可也就要求战斗人员素质高! 看着这么大的暴风雪,指导员心里头高兴啊。。。。。。 总算是能把这群?毛好好的操练一把了! 可我们就有点子难过了。 三天的野战口粮,雪橇之类的小玩意加上全套装备,愣是要在雪地里面强行军五天而且还要加上分散、集结攻击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项目,这听起来都叫我们觉着头大! 所以当指导员一脚一个的把我们从雪橇车上踹下去的时候,那屁股上火烧火燎的感觉和心里面越来越冷的味道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63章 皑皑雪原,连个参照物都没有就把我们给扔下去。虽说我们都带着救生弹之类的小玩意而且还有观察组的人远远跟着,可保不住出点子什么意外,这个就真麻烦了啊。。。。。。 划拉着雪橇顺着个缓坡慢慢晃悠,我就在心里推算了一把这几天需要走多远的路而且这速度该是多少? 滑过雪橇、尤其是长时间滑雪橇的兄弟应该知道,这滑雪橇并不是电视电影上看着的那么轻松自如的。虽说是在滑下坡的时候稍微能省点子力气,可在平地与上坡的时候,那也是很需要点子技巧的。 一两个小时下来,那胳膊大腿就能有点发酸,连续不断的滑个几天下来,估计那人也就差不多能累残废了。 相对而言,最叫我觉着头疼的就是我要行进的这段距离。 按照事前的规定,我们要在五天之内走完将近四百五十公里的路程,而且还要在路上袭击一个有守军的物资仓库。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时间,只能是不断的行进下去。 这个,就有点子折磨人的味道了。 我身后不远不近的就跟着观察组的雪橇车,可我敢保证没有一个兄弟能中途退出坐到那有空调有热饭吃的观察车上去。 咱好歹也算是军爷中的精锐吧? 怎么也丢不起那个人! 第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尽管途中有一段时间我感觉着浑身无力就想坐下来歇歇,可在突破了那个最难熬的阶段之后,我就觉着浑身都是力气好像是再滑个几天几夜也没问题? 我知道,这就是运动兴奋阶段的来临。按照我们的体能来说,这个时间段能有四个小时,然后是再次的疲劳和再次的兴奋。 我必须抢在这段运动兴奋的时间里尽量多赶路。 否则,我肯定会在脱力的情况下被观察组的兄弟们扔上那辆雪橇车。。。。。。 第六十三章 我为自己抢到了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连续的几个长距离大下坡让我好好的轻松了一把,虽然在穿越一片林地的时候遇见了点麻烦,险些的就撞到了几棵并生的大树上,可还好刹车及时只是额头上多了个紫色的宝塔山。 而且按照山势走向来判断,往后的一大段路途中应该是下坡居多而且距离比较长,我应该能按时到达预定的目的地。 我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三两下拍了个三角雪墙,钻进去就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不行。 零下的气温,而且我并不是穿着那种全密封式样的保暖作战服,就这么睡过去了冻伤倒是小事,闹不好就能在睡梦中活活的冻死! 就只能是勉强的迷糊一会,时不时的还要起来活动几下。 骤然停止了运动,浑身上下的疲惫感觉和寒冷的感受就开始占据了上风。 先是觉着浑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不对劲,不管怎么调节休息的姿势那人也是觉着浑身难受,恨不得就扒光了衣服好好的伸展一下躯体。 然后就是从手脚指头上传来的那种微微的刺痛。 暴风雪中,很多人就是在长时间行进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冻伤了自己的手脚。 阿买芮肯攻打伊拉克的时候,就有个英国突击队在整整一夜的行进中严重冻伤。而冻伤最严重的那位居然是走着走着就看见自己双手怎么就成了黑色? 再仔细一看,这才发觉一双手已经活活的冻废了,这辈子都别再想用自己的双手拿起一根稻草的重量! 我就赶紧的搓手揉脚外带着吃几口高热量的食物。 饮水倒是不用担心,在我们的军装里面有个内置水袋,靠着体温保暖的效果,那水还算是有点子温热的,不会像是喝雪水那样消耗我们本来就不多的热能。 稍事休息,我也就继续朝前赶路了。 防风面罩上没过多久就是一层厚厚的冰壳子,我不得不隔个几分钟就用力清除掉渐渐变得坚硬的冰块,护目镜虽说能保护眼睛,但长时间看着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轻微的雪盲症! 可我不能停下。 身后的观察组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甚至不能从漫天风雪的咆哮声中分辨雪橇车那有节奏的引擎声。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孤独。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几乎是在瞬间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记得在缅甸境内有一些地方武装,喜欢用土洞子来惩罚那些背叛者或是俘获的敌人。 将被惩罚者扔进四五米深、却只有一米方圆的垂直地洞中,再将洞口盖上。最多是两个小时的光景,人在绝对寂静的环境下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再加上目不见物,任何的一点声响都能激起人心头的猜疑和恐惧。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被扔进了土洞子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熬过两天的时间。不是活活被自己吓疯、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自杀了事。 而我,就像是被扔进了天地间的唯一一个被惩罚者。 我习惯了群体的行动,我习惯了群体的生活。 可现在,我是一个人。 我只能判断大致的方向,我看不见脚下还有道路,我甚至怀疑我在下一分钟就要被漫天的风雪所吞噬! 我开始感觉到害怕了。。。。。。 就像是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一般,我居然就在心头那越来越浓厚的恐惧和孤独袭来的时候放声歌唱。 我至今都想不起来,当时我究竟在唱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在唱歌,好像是把我从小到大所能记忆的歌都唱了个反反复复,直到我的嗓子实在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回想起来,一个浑身雪白、几乎就要溶入天地之间的军爷,一边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一边使劲划拉着雪橇朝着前方移动的景象,应该是谁见了谁都觉着好笑吧? 可我当时就是那个样子。 尽管害怕、尽管孤独,尽管我觉得下一秒钟我就能趴在雪地上来个永垂不朽,可我还是在朝着目标挺进、不断的挺进。 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在训练结束之后,我曾经问过江宽杨可等等一些参加冬训的兄弟。至少有一半人承认他们也是在不经不觉之间鬼哭狼嚎着朝前行进。 为什么要唱歌? 似乎只是想证明自己还存在,并没有被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大雪所吞噬了吧? 可每一个兄弟都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因为,我们是穿着一身马甲的中国军爷! 就这样不停的行进,我整整的走了两天两夜。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眼珠子像是凝固在了眼眶中,即使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也只能是机械的转动脖子,而不是像往常那样的轻易一瞥。 通常来说,人在困倦到了极点的时候就会变的麻木,好几次我都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才骤然清醒过来,然后继续挣扎着朝前行进。 但我在摔倒的时候,我的眼睛却是睁开的,我能清晰的看到面前白茫茫的景物,只是脑子已经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雪地中不断的行进,体能的消耗也是相当惊人的。两天两夜的时间里,我已经消耗了一半的食物,连水袋中的水都已经要见底了。 我只能再次停了下来,取些积雪塞进水袋中,让我用自己那珍贵的体温去制造些能够入口的温水。 也就是在我挣扎着站起身子的时候,一双大手猛地就从我身后伸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帮着我站直了身体。 然后,我耳中就听到了那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 光头,你还行么? 我就松了口气说还行,可你怎么跑我的线路上来了咱们不是应该分开走的么? 那纯正到了极点的普通话声音就笑说光头你还是走晕乎了。咱们不是有个集结点么? 这里离着我们的集结点只有一公里不到的直线距离了你看看那边已经能看见其他兄弟了。 在我们这些兄弟中间,虽说都是经过了放眼训练,但在说普通话的时候或多或少的都会带着一点点的家乡口音,只是不那么容易叫人察觉罢了。 只有一个人的普通话能达到中央电视台播音员的水准。 我们的藏族哥们索南达杰。 第六十四章 索南达杰这兄弟的名字,和若干年后那个为了保护可可西里野生动物资源而牺牲的藏族干部同族同名。 严格说来,索南达杰这兄弟本来不是我们部队的人。 当年新疆军区有过个民族排长队,专门就是训练那些少数民族的军事干部,索南达杰就是其中之一。 藏族小伙子自幼在高原上锻炼出来的体质,还有天高云淡的高原上养成的豁达性格,很快就让索南达杰兄弟成为了民族排长队中的佼佼者,那是很有可能在训练结束后成为一名基层军官的。 可索南达杰兄弟不干! 这兄弟家里头穿军装的至少有五六个,还都是在西藏那边最艰苦的地方操练出来的。按照索南达杰兄弟的说法,儿子要比老子强,怎么的也要上最苦的部队锤炼成最猛的军人,这才好意思穿着这身马甲回家。 说来也巧了? 当时还真就是有个藏族军官是个大校级别的老大,和索南达杰兄弟还有着点子亲戚的关系。听说了索南达杰兄弟的说法之后,那位老大二话不说就一挥手。 好孩子! 这才是咱家的娃娃!是雄鹰就要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是雪莲就要在冰峰上茁壮生长! 没说的,索南达杰兄弟就到了我们部队,而且是从基层一兵开始做起的。 第64章 索南达杰兄弟首先面临的就是语言关。 索南达杰兄弟会汉语,但是还不算是精通、至少是不能完全掌握普通话之类的发音。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所以说这索南达杰兄弟还真是猛人。 愣是端着教材日夜苦练外带听着普通话教学磁带,两个星期练成了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活活叫我们这些个山南海北的兄弟们大跌了一回眼镜。 就凭着这刻苦恒心毅力,再加上索南达杰兄弟的血管里真就是流淌着军人的血,那还能有什么练不成的? 可能是看着我那即将体能崩溃的眼神实在是不对劲,索南达杰兄弟就说光头你也别死撑了。你就抓住我的枪背带然后闭上眼睛睡一会,到了集结点我叫你。 我就闭上了眼睛然后我就睡着了。 我估计我从勉强支撑着行进到坠入深度睡眠的境界只用了一秒种的时间,而且我还是站着睡着的。 现在的一些夜晚,在我偶然失眠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我在索南达杰兄弟的拖拽下一边踩着雪橇滑行一边站着睡着的情形。 那是我这辈子睡得最香的二十分钟,而且在索南达杰兄弟叫醒我之后,我就觉得我浑身精力充沛,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刚刚从八小时的充足睡眠中醒来一般。 现在的我,到底是不如当年的精悍了啊。。。。。。 索南达杰兄弟怎么说也是正经在雪域高原上长大的汉子,在拖拽着我到达集结点之后,索南达杰兄弟甚至还能帮着两个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兄弟迅速清醒过来,着实的叫我们领教了一把藏族兄弟的雪地生存经验是多么的灵验。 估计这两天的时间大家都是没怎么休息过而且都是玩命朝着集结点冲击的,虽说大家都是及时赶到了集结点而且没一个迟到,但绝大多数人的眼神有开始有些散乱,甚至有好几个兄弟出现了轻微的雪盲症和短时间不受思维控制的呓语状态。 也就是旷明哥哥和索南达杰兄弟的状态好些,其次就是睡了二十分钟的我。 看看还有准备时间而且大家也都已经精疲力竭,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发起攻击,旷明哥哥就下令说大家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准备按照训练计划开始突击物资储备仓库! 说完,旷明哥哥也倒下了。 十五分钟的睡眠时间。而且是在冰天雪地里,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是遭罪,但对于我们这些累到了极点的人来说,那是天堂。 呼噜的声音几乎是在瞬间响彻云霄。 也就是十五分钟刚到,旷明哥哥正打算叫兄弟们爬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的时候,十几辆雪橇车已经吼叫着朝着我们集结的位置冲了过来。 这算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指导员还想增强我们的训练难度、逼着我们来个反追击训练? 雪橇车一停,从打头的雪橇车上下来的指导员猛地就是一嗓子??停止训练,全体上车! 兄弟们就从雪地上跳起来呼啦拉的窜上了雪橇车,然后就在指导员一声令下之后呼呼大睡起来。 这场大雪造就了我们冬季训练的最佳严酷环境,却也给当地的牧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眼见着已经入冬,诸多的牧民早已经赶着催了秋膘的牲畜回到了有着充足草料储备的冬季圈养场。 可也有一些没有来得及在秋季为牛羊催膘的牧民们留在了更加偏远一些的草场中,希望抢在冬季到来之前让放养的牛羊多吃上几口半黄的青草。 漫长的冬季,没有足够秋膘的牛羊是很难支撑下去的,对来年的放养也相当的不利。那些痛惜牲畜的牧民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也就将他们困在了漫天的风雪中。 雪地中被困的牧民,最怕的就是燃料的匮乏。在持续的低温状态下,最多就是两天的时间,那些被困的牧民就能活活的冻死。 求助的讯息被迅速传递到了军队的老大们面前,而最靠近那片草场的我们就成为了当仁不让的救援部队。 十几辆雪橇车几乎就是排成了个突击阵形在雪地上飞驰着,依照那些牧民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只要穿越一条相对狭窄的山谷就能找到那个位于山间的盆地草场,最多一天的时间,那些被大雪困住的牧民们就能呆在我们的雪橇车里跟着我们出山。 至于那些牲畜,也只要顺着我们的雪橇车碾出的通道就能全部获救,自然是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严格来说,我们的任务是比较轻松的。 全速开进、找到那些被困的牧民进行营救,然后就是打道回府说不定一路上还能吃上新鲜的烤肉。。。。。。 可老天,似乎不想叫我们那么轻松! 往后的日子里,我曾经想起当时的情形。如果不是索南达杰兄弟豁出性命为我们指引道路、外带着我们兄弟之间的那种绝对的信任,我现在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据说,马总那里可是只有咖啡,没有茶的。。。。。。 第六十五章 强行军对军队的武器装备造成的摧残是难以想象的。 一辆北方那工业集团制造的雪橇车放在瑞士的滑雪胜地,那至少就是个十五年的使用年限,即使是当地的雪地营救大队拼死拼活的拿着雪橇车在崇山峻岭之间体验户外生活的极限,那雪橇车也是很给国产货面子的坚持了下来。 可军队里面、尤其是在遇见了紧急情况的时候,对机械的使用可就像是地主老财压榨雇工一般,那叫个玩命的使唤了! 雪橇车在极限时速的状态下狂冲了六个小时候,开始出现了第一辆故障车。负责保障的哥们一看就摇头,说这个车基本上是废了,不回去大修一下子那是绝对的动弹不了。 然后就是第二辆、第三辆。。。。。。 指导员就有点子皱眉头了。 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估计还到不了那个最难闯的山口,这十几辆雪橇车就能坏个七零八落。到时候别说是营救那些牧民,就是我们自己说不好都要困在雪地里。 这时候我们这些个参加冬训的兄弟也差不多都睡的恢复了些体力,旷明哥哥就说指导员要不这样,我们这些个兄弟乘坐三辆雪橇车朝前冲,其他的车辆停下来进行现场保养尤其是从那些短时间里已经没修复希望的雪橇车上拆备件下来准备随时替换。 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如果这么做的话那时间上我们能保证而且稳妥性上也是有了一定的保障了。 就算是我们坐着的三辆雪橇车都趴下了,那兄弟们也能徒步进山找到那些牧民。就算是那些牲畜保不住了但起码人是救出来了啊。 指导员一琢磨就说行! 你们现走后面的车紧紧跟上,就算是你们的车都趴下了那后继车辆也能迅速增援咱们现在就是和老天抢时间了! 兄弟们就开始背上装满了食品和固体燃料罐的背囊然后抓起手里的枪就跳上了三辆先导的雪橇车。 大雪的天气下,那些小动物都已经窜进巢穴里面不出来了,可荒原上的野狼倒是不惧风雪,就喜欢趁着大雪的天气出来捕猎那些跑不动的草食动物。 带枪,那就是极其必要的事情了。 三辆雪橇车中,旷明哥哥当仁不让的成了首车驾驶员,而索南达杰兄弟也就成了旷明哥哥身边的观测手。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看着就是个一坦平洋一马平川,别说是漫步其间就是开着车行进那给人的感觉也是海阔任雨游天高任鸟飞,很能叫人产生点子诗情画意的意境。 可实际上,在雪地上行车的风险却不亚于在枪林弹雨中躲避炮弹的袭击。 地面上的大坑、突兀而起的岩石、结了冰之后再覆盖上积雪的水洼,那就是一个个隐蔽性能极好的致命陷阱,撞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有出错的时间。 这时候,也就体现出索南达杰兄弟的重要性了。 微微凹陷的地方不能走,那下面绝对就是个巨大的坑洞。平地上骤然隆起的缓坡不能走,那底下应该是凸起的岩石。至于那些平坦的就像是镜子、但看上去积雪的颜色却有些不同的地方,绝对的就是个水洼! 索南达杰兄弟在雪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也就叫我们闪躲过了不少的危险。 可时间长了,索南达杰兄弟也有些吃不准了。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雪橇车的窗户外面虽然有冰雪清除装置,但在如此猛烈的暴风雪面前,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功夫,窗户上就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根本就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了。 索南达杰兄弟就说这不行。这么下去,万一闹错了一点,没准兄弟们就要连人带车的撞到坑洞里面去,我得出去观察! 兄弟们呼啦就都站起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出去观察? 只怕不用二十分钟,站在车外面的索南达杰兄弟就能成了一座被大雪包裹的人形雕塑! 这绝对不行! 索南达杰兄弟就笑了就说兄弟们别担心,我在家里时候比这个大的风雪都见过了多少次了,最多就是防护措施弄好点子就完了再说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 旷明哥哥就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就看着索南达杰兄弟说行。你就坐在车头上靠手势指挥车辆行进,大家伙把能保暖的兄弟都给索南达杰兄弟披挂上。 索南达杰兄弟就被我们用保暖的衣物包裹好了然后就用绳子绑在了车头上,雪橇车就再次的朝前挺进了。 第65章 风雪中的能见度极差,哪怕是在雪橇车那强烈的车灯照射下也不过是三五米的距离。我们就呆在温暖的车里看着索南达杰兄弟的背影和手势,看着索南达杰兄弟那逐渐变成了个大雪团的身影。 雪橇车的行进速度无可奈何的减缓下来,引擎在沉闷地低吼着,但却依旧在倔犟地前进着。 索南达杰兄弟的双手在风雪中用力地挥舞,而旷明哥哥就根据那准确有力的手势操控着雪橇车前进。 只是,旷明哥哥那越来越白的面庞上,渐渐的就有了眼泪滑落。 我们的兄弟在风雪中坚持着,而我们却在雪橇车中享受着兄弟的坚强给我们带来的温暖。 那种无可奈何的伤感,足以叫任何一个坚强的战士发疯! 就有兄弟说不行! 我要出去替换索南达杰兄弟再这么下去他会活活冻死的! 回答那兄弟的是旷明哥哥的一记耳光!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一点纰漏都不能出的时候,我们只能依靠索南达杰兄弟对冰雪环境的熟悉来闯出一条路来。 尽管我们心疼、尽管我们难过,但却只能是这样。 那些在风雪中苦苦挣扎的牧民们海等着我们去营救,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我们这群悍不畏死的军爷。 中国军爷。 当风雪中终于出现了一点火光的时候,兄弟们几乎是蜂拥到了索南达杰兄弟的身边,想要将被暴风雪冻僵的索南达杰兄弟从车头上抱下来。 壳索南达杰兄弟却是一点都不能动弹了。 冰雪已经将索南达杰兄弟身上的衣服冻在了车头上! 同时被冻住的,还有索南达杰兄弟脸上的最后一抹微笑,还有索南达杰兄弟做出的最后一个手势! 索南达杰兄弟的手笔直地指向了那微弱的火光,就像是一支指向生存之路的路标。。。。。。 第六十六章 整整三天的时间,整个营区中都听不到一点多余的动静。 出操时的番号声依旧响亮,格斗时的嘶吼一样凶猛,饭前的歌声依旧是血气十足! 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一点声音。 索南达杰兄弟的离去,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其严重的打击。 如果说,索南达杰兄弟是战死在沙场上,依照我们当时的看法来说,索南达杰兄弟也算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至少,在索南达杰兄弟的墓碑上,将会有一段留给后人瞻仰的文字,记述我们的索南达杰兄弟是如何的英勇无畏。 可索南达杰兄弟是为了救三个牧民和一群羊! 我们的索南达杰兄弟经历额那么多的残酷训练,他已经具备了一个精锐战士所必须懂得的一切技能、他已经有了成为新一代特种部队军官的优良素质。 这样的一个精锐士兵的性命,换取的就是三个几乎不识字的牧民和一群没来得及赶上秋膘的羊能够活着回到他们的家! 我觉得那不值! 我当时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索南达杰兄弟的遗体一直就安置在卫生队,等待着索南达杰兄弟的父母来见他最后一面,尤其是索南达杰兄弟的母亲。 可是一个电话,就让索南达杰兄弟的母亲再也没有看自己的儿子最后一眼。 那是索南达杰兄弟的父亲,一个挂着上校军衔的老军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那老军人、我们索南达杰兄弟的父亲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军人才能拥有的刚硬和冷酷。 索南达杰是部队中的一名普通士兵,在进行营救牧民的行动中因公牺牲,一切依照部队战时条例处理即可。其他的,不必考虑! 说完,那老军人就挂了电话。 索南达杰兄弟的墓地,就在部队驻地附近的烈士陵园。 那里已经长眠着不少的前辈,索南达杰兄弟就躺在他们中间。 索南达杰兄弟,不会孤单。 直到我们在索南达杰兄弟安葬后的第七天前去拜祭他时,我们才见到了索南达杰兄弟的父母。 那个挂着大校军衔的老军人静静地搂着一个有些富态的女人,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站在索南达杰兄弟的墓前。 风中传来的,是一曲悠长的藏语歌曲,还有青稞酒那独特的凛冽芳香。 儿啊,去吧。。。。。。 毡房里,有妈妈做的酥油茶。 吃饱了,再带上妈妈的笑容上路。 天上的云哟,那是妈妈给儿子准备的哈达。 儿啊,去吧。。。。。。 你的灵魂是雪山上的鹰。 别忘了看一眼尼玛堆上挂着的旗幡,那是妈妈在指引你回家的方向。 儿啊,去吧。。。。。。 你的灵魂是冰山上盛开的雪莲。 别忘了喝一口狮子泉河的水,那是爸爸在引领你前往格萨尔王的殿堂。 儿啊,回来吧。。。。。。 我就在那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叫长歌当哭! 我们脸上就有了眼泪。 就过去给那老军人敬礼然后就给那比较富态的女人行礼。 那老军人却没有向我们还礼,只是朝着我们点点头。 就像是个老父亲在朝着自己儿子们的朋友矜持而又威严的表示接受一般。 老军人就问我们,索南达杰兄弟牺牲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些什么? 我们的泪就再次的下来了。 是索南达杰兄弟的性命换来了我们的温暖和任务的成功,可我们竟然都不能对他的老父亲说出索南达杰兄弟的最后一句话。 老军人就默默的点点头。 而那有些显得富态的女人就轻声的哭泣着蹲在了索南达杰兄弟的墓前。。。。。。 也就在此时,烈士陵园的门口猛地就过来了一群人。 我就认出来那是我们救回来的三个牧民,还有一些穿着正式礼服的老人。 那几个牧民就走到了索南达杰兄弟的墓前开始了拜祭,而几个跟随他们一起来的老人却是很惊异地看着索南达杰兄弟的父亲,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而索南达杰兄弟的父亲也是定定的看着那几个老人。 猛然间,那几个老人就惊叫起来说阿达西你还活着?你还记得么当年背着你从雪山上走下来的玉素普江? 老军人的眼睛里也就闪过了一丝亮光紧走几步就握住了那老人的缺了三个手指手说记得记得!当年就是你们几个背着我从雪山上走下来要不是你们我就活活冻死在雪山上了啊。。。。。。 我们就蒙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闹了半天,我们总算是从维吾尔语和藏语的交叉火力中听出了个大概。 当年索南达杰兄弟的老父亲在哨卡戍边,结果那年也是撞见了大雪封山而且索南达杰兄弟的老父亲也得了急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几个跑骆驼帮的维吾尔族老乡正好路过那哨所想要进去歇歇脚,看着当时情况紧急而哨所里面也的确是人手紧张,就自告奋勇的背着索南达杰兄弟的老父亲下山求救。 冰天雪地里,几个维吾尔族小伙子轮番上阵,硬是挥动着几把简易的工兵锹从雪地上开路前行,抢回了索南达杰兄弟的老父亲一条性命。 几个维吾尔族小伙子却是因为长时间的冻伤,几乎丢掉了所有的脚趾和好几个手指。 而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刻意的安排,索南达杰兄弟却是救了那几个老人的晚辈。 老军人拉着那缺了手指的老人,只字也不提自己的儿子,却是仔仔细细的问说身体上有了残疾,现在生活有没有困难?当年你们把我送到了医院后自己也是严重的冻伤,我还想着等我好些了就去谢谢你们的,可你们却是早早的转院了。。。。。。 那缺了手指的老人就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能放羊了就做点轻松的活儿,实在是不行了公社还能有照顾呢。。。。。。 我就看着老军人和几个老人自顾自的说话,然后我就觉着我的算术的确是差了点。 具体计算起来,为了救索南达杰兄弟的老父亲,好几个维吾尔族壮小伙子活活冻掉了自己的手脚指头,这在以放牧或是农耕为主业的地方,以后的日子能有多难熬是可以轻易想见的。 他们甚至都不认识索南达杰兄弟的老父亲,但却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去赔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生活。 怎么说,从他们自身的角度上说,他们都是亏了的。 而索南达杰兄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去营救几个陌生牧民,岂不是更加的亏了? 那么,从中得利的究竟是谁? 这,的确不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就能解释的了。 我想,得利的,应该是人性中的善良。 那种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只求个心安理得、问心无愧的善良! 仅此而已。 第六十七章 过年的喜庆终于冲淡了盘踞在我们心头的哀伤。 依旧是张灯结彩兴高采烈的准备新年,但实际上却是秣马厉兵的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状况随时准备出去死掐! 借用史瓦辛格主演的《真实的谎言》中的一句台词??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混蛋总是挑选别人休息的时候进行袭击! 一般来说,年关岁尾了,某些个分裂混混也就喜欢出来捣乱,想要叫那些个良善百姓没法子过个安稳的新年。 而我们,也就是为了能叫良善百姓们能安稳的在家吃口饺子看个电视,别闹得大过年的心里憋屈! 两个孑然不同的对立面,自然就是要产生尖锐的矛盾和冲突的。 大年二十一的晚上,我们正打算拉开了大衣盖上睡觉,墙壁上的那盏紧急出动的红灯猛地就亮了,但那种耳熟能详的集合哨却是没听到! 第66章 这就是说,咱们撞见紧急状况的发生了! 寻常电影里面,尤其是某些个国产的电影电视里,那些特种部队或是特警队的兄弟们都是在一片凄厉的警报声中抓起家伙冲下楼,然后就是领导一连串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然后兄弟们登车出发,最后在人民军队的强大火力面前宵小授首大功告成。 我就真是佩服那些个拍出如此场面的导演大爷们了。 就算是艺术需要加工需要升华可你们也上特种部队特警队里面找个小兄弟问问基本的套路吧? 还没出去就闹这么大动静,而且在必须争分抢秒的状况下兄弟们还要傻乎乎的站着等领导冠冕堂皇的来个裹脚布似的战前动员,我估计那坏蛋就算是个缺心眼的都知道跑了吧? 那坏蛋要是都这么低智商这世界上还用得着什么特种部队特警队的兄弟们出去死掐? 估计他们自己都已经笨死了吧? 当时红灯一亮,兄弟们立刻就是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窜起来,然后打好的背包一背家伙一拿,顺着快速通道窜到楼下然后就是停车场里面一片的引擎低响,兄弟们就窜上车出发了。 弹夹是早就预备好了的就在车上放着呢,大家就一边拿弹夹上装备一边的进行战前简报。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一帮子从国外弄了点子武器装备的分裂混混正准备闹事,公安和武警的兄弟已经把他们给包围了然后就是毫无悬念的围剿。 那些个分裂混混估计是看着场面不对了,为首的两个分裂混混就一边叫手下人顶住,一边就脚下抹油的从屋子里面的一条地道给窜了。 那地道就只有两个分裂混混的首脑知道,所以我们的内线也就事先没觉察,居然就叫这两个分裂混混的首脑给跑了出去,顺带着就劫持了两个德高望众的阿訇作为人质,再纠集了几个隐藏的分裂混混之后,一群人就朝着黑漆漆的大山中窜了出去。 而我们的任务,自然就是要阻止那帮子分裂混混窜出国境,尤其是要保证那两个阿訇的安全! 车子还在路上晃悠,情报部门的兄弟已经效率极高的弄来了那帮子分裂混混的情报,尤其是其中两个分裂混混的首脑更加是被调查的一清二楚。 两个分裂混混的首脑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可从事分裂活动已经有足足十年的历史。两个人都到那阿什么汗的某个小山谷里面受过专业的作战训练,尤其是对爆破有着比较深的了解,堪称土造炸弹专家。 而他们手里的家伙也都是从国外弄过来的,根据可靠情报那帮子分裂混混手里拿着的大多数是ak枪族的家伙,还有一些阿买芮肯的进攻型手榴弹,那要是再带上点子压制火力和反装甲武器整个就是个突击队的操行了。 毕竟这些个分裂混混中有不少的当地人,他们的行进线路选择的比较刁钻,居然就是想从一条季候河的河谷中溜出国境,而通往那条季候河上的桥梁正好在半个月前垮塌,正好隔断了边防军及时赶到的路径。 也就是说,我们成为了这次拦截、营救行动中的唯一部队。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部队中的狙击手们就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成为了在系统内部很有点子名望的??狙击四大锤! 这第一锤,自然就是旷明哥哥了。 我们是提前赶到了那条河谷中埋伏的。 虽说汽车只能将我们送到伏击地点附近,后面的三十公里雪山就要我们自己爬了,但在体能操练到了颠峰状态的我们面前,这三十公里的雪山还真是不算什么鸟毛事情了。 选择好了阵地,兄弟们披上了伪装后趴下,旷明哥哥就说兄弟小心点,狙击手开枪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暴露。所有狙击手必须做到一击必杀而且尽量同时击发! 那帮子分裂混混手里可是有人质的而且那帮子家伙基本上没人性,别弄得他们狗急跳墙的伤了人质就麻烦了! 我们几个就抓着狙击步枪笑然后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说哥哥啊,你是不是也忒小瞧我们了? 今天是天气清朗天高云淡光线充足风平浪静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我们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都打砸了我们还好意思出去和人家报字号? 而且你旷明旷大侠可是军区有名的狙击手,当年你不是哭着喊着要超越你的偶像向老大在老山创造的成绩?而且我们都知道你对向老大那老山第一杀手的字号是很有点子垂涎三尺的,你不会是想弄个喀喇昆仑山第一之类的名号吧? 还没等旷明哥哥回话,旁边立刻就有兄弟接话说那是自然!喀喇昆仑山怎么说也比老山的地盘大了不少而且你看我们旷明旷大侠最近是事业情场两得意,再弄个喀喇昆仑山第一杀手的字号那就是借着春风上九霄,咱们是鹏程万里漫天都是鸟在飞。。。。。。 闷头闷脑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兄弟狠狠地吭哧了一句那是!老大往常是两个月上一次街那还是我们逼着老大去散心,现在可是每个星期老大就主动的上街去了而且铁定就是陆军医院的干活。往常兄弟们缺个什么老大都能主动带回来,可现在求老大带个牙膏老大愣是能带回来一支鞋油! 心思都用到了侯静候大小姐身上了!重色轻友,堕落啊! 吭哧吭哧的笑声就从我们中间冒了出来而且那笑得都是一个比一个猥琐! 其实说起来,平时兄弟们中间开玩笑之类的也不是没有过,但那些个荤的素的尤其是打打老大们的擦边球之类的玩笑还是比较少的。 毕竟上下级的关系在这里放着呢,怎么的对待上级也要有个必要的尊重吧? 可一到了死掐前夕的那片刻宁静时,所有的荤素笑话外带着调侃上级的话也就都窜出来了而且是没轻没重什么扯淡说什么。 老大们在通讯器里面听了,也都是睁个眼闭个眼,一般的都不怎么干涉。等兄弟们忽悠的差不多了,估计着目标也差不多到了,老大们也就会在通讯器里面吼一嗓子! 你们这帮子?毛给老子闭嘴!注意观察,准备战斗! 我们也就老实了,开始进入那种接近物我两忘的精力集中状态,准备随时到来的死掐。 为什么我们要胡扯而且老大们也惯着我们的胡扯? 也就是因为我们紧张。 虽说我们是精锐虽说我们都已经把那战术动作之类的大雪操练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当我们瞄准了一个活人的头颅扣动扳机的时候,紧张的感觉依旧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到来。 我们胡扯,只是靠着那肆无忌惮的话语来减轻我们的紧张。 这道理,我们知道,老大们也知道! 旷明哥哥就听着我们胡说八道也不计较,就说你们这帮子?毛少胡说,只要是你们这次打好了,回去之后你们要干啥都行!别拿着我正常的恋爱来当幌子,你们不就是想上街去转转,么? 我当时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就端着狙击步枪说旷明旷大侠你是不是说干啥都行?那我要探家! 话一出口,所有的兄弟都静下来了而我也就后悔了。。。。。。 探家,那是每个当兵的兄弟心里一个最美好的梦想。 就算不是衣锦还乡吧,可家里面老爹老娘啥时候都是对自己敞开了大门的。 只要是儿子回去了就好啊。。。。。。 就在一片静默中,通讯频段里面猛地就传来了指导员的声音。 光头,你小子这次打好了,老子批你探家! 我猛地就感觉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绚烂霞光,我恨不得就从自己的掩体后面窜出去抱着指导员狠狠的啃一口! 打好了就能探家啊! 当目标出现在我的瞄准具中时,我感觉到了我的心脏竟然在瞬间停顿了下来! 时间和我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我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从耳机中传来的那一声低微而又危险的命令! 杀! 然后,就是稳定地扣动扳机一击必杀! 耳机中静静地传来了各个狙击手们确认目标后的报告声,而我们的目标却是一无所知,只是散漫的在干涸的河滩上行走着,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死亡即将来临。 一共是六个目标,两名被当作人质的阿訇们一前一后的被迫开道外带着殿后,而我们的主要狙杀目标手中就各自抓着一根长长的绳子,控制着两位阿訇的行动。 两位阿訇已经是上了年纪,经过了一夜的跋涉之后,两位阿訇显然已经是到了体能的极限状态,走路明显的有了踉跄的感觉。从瞄准具中看去,两位阿訇那雪白的长须不断地抖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气恼? 观察手的情况报告也过来了,说那些个家伙身上挂着的手榴弹和自动步枪数量与前期情报相符合,应该是没有其他的花招了,可以射杀! 耳机中,猛地传来的了指导员那沉稳有力的低喝声! 杀! 枪响了! 八声枪响几乎是响到了一个点上。伴随着我们的枪声响起,那几个目标的脑袋或是身体上几乎同时暴起了一团血雾。 但意外,也就在那瞬间发生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分裂混混在最后的关头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抑或是那家伙在河滩的石头上滑了一下? 那分裂混混猛地就是一个趔趄趴在地遍布鹅卵石的河滩上,而两颗子弹就从那家伙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漏枪! 我估计这个名词就在同一个瞬间出现在了所有兄弟的脑海里! 狙击行动中,最怕的就是这种漏枪的发生,尤其是那种有作战经验的对手,在躲过了第一枪之后做出的反应,往往就能造成人质的重大伤亡。 第67章 几乎都没想,我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在梦中一般的拉动枪栓退壳后推弹上膛,然后瞄准了那趴在地上的分裂混混拼命抓挠绳子的右手! 那纯粹的就是一种直觉! 一个有作战经验的家伙、身边有枪、在躲过了第一波狙杀后不隐蔽也不反击、曾经号称土造炸弹专家、还没清醒过来的阿訇那显得有些不对劲的臃肿身形、不断拽动的绳子。。。。。。 这些讯息几乎是在我的脑子里瞬间组合到了一起,再得出了一个结论。 阿訇的身上有炸药,而那分裂混混自知是难逃一死,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几乎与我的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三声枪响。 那分裂混混的脑袋上中了两枪,右手被打的不见了踪影,还有那条绳子也断成了两截! 耳机中,猛地传来了指导员的吼声。 光头,回去打探家报告,送来给我签字! 第六十八章 探家报告送指导员那里签字,然后司务长破例给我预支了两个月的津贴之后,我就在所有兄弟那羡慕和妒忌的眼神中背上简单的行囊出了营区大门。 随行的还有杨可。 那小子的反应也不慢,那分裂混混脑袋上的一枪就是杨可的杰作! 至于打断那根绳子的难度最高的一枪,自然就是旷明旷大侠打的! 旷明旷大侠因为这一枪,再加上以往的确是积累了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而且的确也是可造之才,被团头和指导员联名推荐到了某个陆军学院深造。 自然,是插班生了。。。。。。 也就为了舍不得离开自己的部队,旷明哥哥还闹了点子不大不小的情绪。 然后在指导员那耐心细致、和风细雨的思想工作之下,旷明哥哥也就心悦诚服,满脸微笑的打起背包出发了。 据说,指导员的工作是这么做的。。。。。。 你妈的个孬孙!你个?毛就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排长是不是?你以为离了你个臭鸡蛋,老子就做不成鸡蛋糕?你以为咱们这个特种部队离开你个?毛,那招牌就能倒了? 告诉你个孬孙!你小子有本事就别去,老子利马就打报告调你去农场喂猪,老子叫你和猪住到一个窝里去!你去不去?你个孬孙你去不去?你信不信老子抽你? 旷明哥哥就去了而且给我留下了一本笔记,记录的是这么多年在部队里带兵作战的心得。 据说那天,旷明哥哥走的时候侯静没去送,就是旷明哥哥头天晚上破天荒的来了一次夜不归宿而且第二天旷明哥哥的嘴唇全破了,血糊糊的朝着兄弟们一呲牙就上车走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旷明哥哥。。。。。。 哥哥啊,北京那衙门里舒服么? 比我们一起住了两年的那个宿舍还舒服么? 这么多年了,没几个兄弟去看过你,我们这些个兄弟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哥哥你也应该知道的。。。。。。 哥哥啊,你现在呆着的那总啥啥啥的衙门,一句话就能办成不少的事情。 可哥哥你不是那种人,你能掏自己腰包周济兄弟,但不是你的东西你不会去碰。 兄弟们也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去开口寻那个不开心。 可架不住人言可畏! 只要是有兄弟上了你们家,就会有人很有把握的猜度是上门找你办事的,而且看着兄弟们把酒言欢,那就肯定是哥哥你得了好处兄弟们占了便宜! 兄弟们要想着给哥哥保全个清白的名声呢! 哥哥,兄弟们不去看你,但心里一直都想着你呢! 你是我们的大哥,永远都是! 顺便的,我在这里就撕破了脸皮吼一嗓子吧。。。。。。 那些个把贪赃枉法当成了正常事情的杂种们、那些个拿着狗肚鸡肠揣度我哥哥、毁我哥哥名声的混帐们! 我操你妈! 行了,骂完了神清气爽,咱们就借着扯淡好了。 就在我和杨可背着背包走出大门的瞬间,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一脸幽怨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就朝着我很尴尬很羡慕很妒忌很猥琐的笑。 我就朝着江宽说兄弟你顶住,哥们可就先回家看家人去了不过你放心,你爹娘那边我也铁定的会过去请安的!不过你小子你也别闲着你给我写个入党申请书一定要深刻要达到我写检讨的那个水准! 江宽那家伙就笑就点头说成交!不过你顺便去长沙那什么什么学院看个学表演的叫孟丝妮的丫头,就说我啥都好叫她保重身体等我回家了我就。。。。。。 我和杨可当时那个暴笑啊。。。。。。 合着三个文艺兵都还是风流种子,每个人都是有着一个或者是几个的女人在家里耗着那就是个傻老婆等汉子啊? 行! 兄弟的嘱托我记心上,咱们可就走了! 买了车票,看看还有四个小时长途车才出发,我和杨可可就上巴扎里面转悠开了。 来了一趟新疆,怎么的也要给家里人带点子新疆特产回去吧? 尤其是那些个在内地不多见的小东西,那更是要好好的淘换一些的。 我一直都很理解新疆的朋友在内地吃烤羊肉葡萄干的时候发出的冷笑声。 我认为那真就是理所当然。 新疆那绿莹莹的葡萄干,一颗扔嘴里咬下去那甜丝丝微微带着点子酸涩的感觉能叫人一天时间都胃口大开,就不用说细毛羊的羊肉加上孜然辣椒在火炭上烤出来的味道了。 内地的那些个常见的葡萄干烤羊肉,还真就比不了那个味道,更没有那种从苦寒境地中孕育出甜美的食物所特有的芬芳。 在这里我要多谢《商业三国》的作者赤虎老大。 上次你给我的那上等的漠河烟加上维吾尔语报纸卷出来的烟卷,真就是叫兄弟我在魂里梦里回了一次新疆啊。。。。。。 巴达姆香脆,买两斤给老爷子下酒。 葡萄干甜美,给老娘买两斤当零嘴。 杏干的味道,似乎合适饭前开胃饭后消食?给年迈的老外公买两斤,反正蒸一下之后就是软绵绵的,老外公的牙齿应该可以消受。 这巴基斯坦真丝披肩,印度香之类的,估计我那干姐姐比较的喜欢,买两斤。。。。。。。错了,两件。 就这么一趟大扫荡似的采购下来,两个月的津贴可就有点子不再厚实了。 正打算转身撤退呢,猛地就听见有人叫我,而且还是用维吾尔语和汉语搀和在一起叫我。 光头!阿达西! 我就纳闷了,怎么我就这么名声在外的?而且我也没认识什么维族朋友啊? 转头一看,我倒是真遇见熟人了。 估计是刚刚上公社交完了羊,吐鲁弘老汉正一边给一群孩子分零食,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我直点头呢。 我就过去说吐鲁弘吐大爷你老怎么在这里呢?又给孩子们买好吃的呢? 吐鲁弘就点头说今年的羊放的好,公社给了二百块奖金我就带着孩子们来巴扎叫孩子们吃个够。光头你这是干嘛呢? 我就朝着吐鲁弘老汉一亮身上的背囊说准备回去过年,看看爹娘看看朋友所以来买点子新疆的特产。 吐鲁弘就连连的点头就说好的很!回去过年好得很来我看看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就扒拉开了我的背囊看可看着看着吐鲁弘老汉的脸色就慢慢的阴沉下来了。 就一把抢过了我的背囊说光头你跟着我来! 我和杨可就有点子莫名其妙了? 这吐鲁弘老汉说变脸就变脸的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们也就跟着吐鲁弘老汉走然后就看着吐鲁弘老汉问都不问,直接就走到了我们刚才买东西的摊子面前,从背囊里抓起一把杏干劈头盖脸的就砸到了看摊子的那小伙子身上就开骂了。 那小伙子就低着头任由吐鲁弘老汉骂然后就从摊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口袋,口袋里就是刚才卖给我们的杏干。 吐鲁弘老汉就从摊子上抓了几个杏干再从那口袋里抓了几个杏干递给我说光头你尝尝。 我接过来一吃我就知道我上当了。 摊子上面的杏干都是好杏干,甜丝丝的带着点子酸味怎么吃都觉着顺口。可那口袋里的杏干虽说看着是一摸一样,但那味道就是个酸倒牙的感觉。 自然,价钱肯定就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叫那看摊子的小伙子玩了个掉包计,险些就买了次货回去孝敬家中长辈了。 然后再尝尝葡萄干尝尝巴达姆,我那心里就真是觉着憋屈。 好像我当兵真是当傻了是吧? 寻常大掉包计我都看不出来了我二十来岁的人了我还是个精壮军爷我甚至都算的上是精锐的?毛了可我就叫个半大孩子给涮了? 吐鲁弘老汉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站在巴扎的路中间就开骂而且那维语又快又急我根本就听不懂。 骂完了,吐鲁弘老汉上去就把那摊子给掀了然后就吼了几嗓子。 旁边的一些摊子上,一些摊主就拿着些杏干葡萄干巴达姆之类的过来,就放在早已经被吐鲁弘老汉倒空了的背囊里。 背囊几乎是在瞬间重新被塞满了,而背囊的最上面就是吐鲁弘老汉从褡裢里面拿出来的几株晒干的雪莲花。 吐鲁弘老汉就推着我们上车走了。 车开的时候,那涮了我们的半大孩子叫个身形魁梧的维族大汉给揪着耳朵追了上来,猛地就从车窗里扔了一叠钱给我,还用维语吼了一嗓子。 阿达西,我们是阿达西! 我和杨可也就从窗户里伸出头去喊。 第68章 阿达西,我们是阿达西! 第六十九章 三天两夜的时间,我和杨可就呆在卧铺车上傻乎乎的睡,似乎是想要在这三天两夜的时间里将两年没睡足的瞌睡都补充回来? 等长途车在乌鲁木齐停了下来的时候,我和杨可就有点子觉得傻眼了。 当兵前,我们两个都是在城市里面长大的而且灯红酒绿的场面都见多不怪了,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看见过一小片蓝天的井底大蛤蟆。 可在乌鲁木齐的夜色笼罩之下,当我们站在满街的霓虹灯前时,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这就是我们离别了两年的城市夜景么? 我就看看杨可那傻乎乎的神色说兄弟咱们还是先找到兵站住下吧?总不至于今晚上两个爷们就露宿街头不是? 杨可就傻乎乎的看着我说光头,我今天不想住兵站了我想住酒店。 啊? 看不出来杨可这小家伙小资情调还是比较的严重的啊?这才刚出来几天的功夫居然就不住兵站要住酒店?那再过个十天半月的你是不是就非钓鱼台国宾馆不住了啊? 再说了,就咱们手里那三瓜俩枣的醋钱,咱们就是想住酒店那也要能住的起不是? 杨可看着我看他跟看神经病似的眼神就傻笑。 然后就说光头有个事情我没和你们说实话。我家里那是冷什么江的名门望族解放前差不多就是有半个县城的地产的,所以兄弟还算是比较的有钱至少不比地主那哥们的钱少很多。 酒店,咱还是住的起的。 说完了,杨可就从怀里掏出张牡丹卡朝着我晃晃说光头这卡里面大概能有个三五十万,咱们今天就奢侈一把你是不知道,我做梦都想着泡在浴缸里面旁边还放着一杯极品碧萝春啊。。。。。。 听杨可一提这泡澡,我那心眼里面也就开始使劲的活动起来了。 当兵前我还真是喜欢上长沙的新华澡塘去泡泡的,一池子滚烫的热水泡着然后擦背然后躺在躺椅上看着电视喝着浓茶,那还真就是一种偷的浮生半日闲似式的享受。 可一当兵,别说是泡澡了撞见了野外科目,十天半个月的不洗澡那是常有的勾当。我记得有那么一次上沙漠里面训练了十九天,结果到了回来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兄弟居然染上了阴虱。 老兵们就教过头发剃光了防长虱子,可谁都没说过下三路怎么防护啊。。。。。。 无可奈何之下,咱们兄弟们中间就出现了为数众多的光杆司令,堪称那年留守处澡堂子里面的一大胜景,见了的兄弟们没一个不笑的! 我就哼哼两声就说那行,不过房钱你掏而且泡澡是我先泡! 杨可就猛点头说行啊咱们这就走着可你带了乌鲁木齐的地图没咱们不认识路怎么走啊? 我就拍了一把杨可就指着那满街的出租车说看来你小子也是傻了,咱们既然都奢华到住酒店了那咱们还不能加上坐个出租车? 跳上一辆出租车,杨可那小子估计是回忆起当年腐败时的做派了就很牛b的一挥手说去乌鲁木齐最好的酒店! 那出租车司机就从后视镜里面看着我和杨可说那可有好几家啊而且路远着呢我说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回家探家的那你们还是住兵站合适那地方不贵而且干净。 我和杨可就看看那司机就琢磨出来点味道了就问说你也是当过兵的? 那司机就点头说是啊去年退役的回家弄了个出租开开养家活口,我以前是阿勒泰黄金的兄弟们哪个山头的? 我们就看着那司机心里就有点子肃然起敬的感觉了。 黄金武警,说白了就是为国家寻找金矿开采金矿增加国库硬通货的部队。 老话说得好,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天天守着一堆堆的金子? 可黄金武警里面的兄弟就从来没有一个带着一钱金子退役的。 这份清廉守节,已经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了。 更何况黄金这东西几乎都是藏在穷山恶水的环境中,尤其是那些大矿脉的所在地更是这样,黄金武警的兄弟在寻找黄金的时候吃的苦头,那已经不是我这个水准的人能够形容出来的了、 生活和工作的环境险恶、还有那些私自采金的家伙时不时的骚扰甚至是武装劫掠,黄金武警的兄弟们自然而然的也就必须要有过硬的功夫。 这里就说句闲话吧? 我曾经见过的一个阿勒泰黄金武警,戴着一副纱手套排队买电影票,正好就撞见个小偷偷钱包被人发觉了然后就掏出刀子伤人。 那黄金武警的兄弟就几步走过去左手还捏着买电影票的零钱右手顺势就是一个大耳光过去,活生生的就从那小偷脸上抽下来一块脸皮。 然后就是打电话报警等警察来了说明了情况那哥们就买票然后就领着女朋友看电影去了,而那小偷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还在地上抽搐死活都爬不起来! 我就赶紧的掏烟点火然后就说前辈好我们是小字号出来的估计前辈都没听说过,今晚上我们就想着泡个澡其实也不是非去什么酒店的可兵站没有那些个泡澡的东西啊? 那司机就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也是。 这好不容易回趟家,怎么的也想着收拾的干净利落点子免得爹娘看着个叫化子似的儿子进门,那不是叫老人家伤心么? 得了,兄弟们也别去酒店糟蹋那个钱,就上我家去吧! 不由分说,那司机就一打方向就朝着乌鲁木齐外围的一个方向开过去了。 我和杨可也就没推辞更没说谢谢。 当兵,的确是能把人当的有点子脑子转不过弯来,准确的说就是把人给当的实在了。 想说啥说啥想干嘛干嘛而且是绝对的不虚模假式,尤其是那些个同样当过兵的兄弟之间,往往就是初次见面大家各自一报山头字号,也就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熟络了,自然就没了很多的客套虚文。 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正大家都穿过马甲虽说式样不同可套路目的还都是相同的,自然也就是有了不少的共同话题。 而且我们那地方有个老兵是从黄金部队抽调过来的对黄金武警内部的一点子小套路也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平时更是没少跟我们吹牛。 我们就问说前辈听说你们某某某某年曾经有三个兵外出采样的时候走丢了,最后在荒原里面挣扎了六天才被部队的人马找到,是不是有这么个事情? 而且我们还听说当年那三个兵都是猛人硬是在最后关头都没丢掉手里的采样矿石,能背着几十斤重的矿石在戈壁滩上转悠了六天还没吃没喝,那可真就是硬汉子! 那司机就笑了。 就说这陈年旧事居然还有人记得而且还闹得别的山头的兄弟都知道了?给你们说这个事情的家伙是不是姓罗是个黑的跟煤炭似的大块头?你们应该是新组建的那山头的兄弟吧? 我和杨可也就愣了。 这保密条例我们可都是学过的而且都还遵守的比较严格。可架不住言多必失尤其是在那些个当兵当老了的前辈们面前,往往就是一两句话就能听出来很多的事情啊。。。。。。 那司机就说兄弟们你们也别觉着奇怪,那丢了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就是我。 说着话,我们也就到了八钢。 这个词只要是乌鲁木齐人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而且都知道那地方是干嘛的。 也就肯定知道,那单位里面军人或者退役军人的比例能有多高。 所以我们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见怪不怪的继续忙乎自己手头的事情连看都不多看我们那身马甲一眼。 我和杨可就跟在那司机身后左转右转的进了他的家门。 这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家庭,而且还是个明显的光棍之家。 可收拾的异常的整洁尤其是那些个军用被子口杯之类的小物件,更是能体现出这个家的主人有过从军的经历。 那前辈就推开个窄门拧开个气阀说兄弟们稍微的等等,一会就能好好的泡个澡你们先坐下喝茶你们是不是饿了那我去弄点子烤肉馕饼什么的过来咱们先吃着。 就转身出去了把我和杨可留在了屋子里。 很多年后,我常常想起那位前辈开门去弄烤肉的那个背影。 我们仅仅见过一面而且只有几十分钟的接触,可那前辈就是那么信任我们他就叫我们在他的家里自便而他就出门去给我们找吃的。 他的车钥匙就放在桌子上橱柜上还放着跑了一天车的收入还有两个硕大的宝石戒指。。。。。。 那前辈信任我们,信任我们身上的那身马甲。而且将自己的后背毫不犹豫的交给兄弟,这早已经是军队中的传统了! 吃着火辣辣香喷喷的烤肉,喝着冰凉爽口的新疆啤酒,再加上那鲜脆的新疆凉菜和越嚼越香的馕饼,我和杨可身上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就觉得热乎乎暖洋洋的。 舒坦啊。。。。。。 当兵当了两年,就没怎么喝过酒尤其是这种慢条斯理的喝酒吃肉聊天的情况更是遇见的极少。 话也就自然而然的多了起来。 那前辈姓马,退役已经两年了差不多就是我们进去当兵的那年这前辈就回家了,家里老人都是八钢的老人了也都到了退休的年纪就回了内地养老,马老哥也就自己一个人住在了爹娘留下的老房子里。 退下来了,分配工作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把马老哥分配到了个街道上面看自行车,每个月也就是那几百大洋的收入。 第69章 马老哥干了一年,也就觉得憋屈了。 这看自行车的活儿,怎么说都是那些老头老太太退休了之后赚点子零花钱的工作吧?一个年富力强的爷们就天天三毛两毛的收停车费,总觉得是大炮打蚊子,死活使不上力气。 就辞职出来了自己弄了个出租开开。 也算是靠着技术过硬而且做人实在,马老哥开车也就开出了点子名堂,在出租车行业里面也算是个说话有分量能当兄弟们主心骨的人物。 兄弟多了而且都乐意听马老哥的话,马老哥也就有意无意的按照军队里面的规矩带着兄弟们干活了。 车脏了不能上街、绝对不许宰客、撞见了有人遇见麻烦要管。。。。。。 等等等等在现今看来已经形成了规范或是根本就不再有人去做的事情,都叫马老哥形成了行业内的规矩。 照着马老哥当年的话说,少赚几块钱不会死人,可坑人的钞票之类的那就是缺德的事情,不是爷们该做的! 马老哥是西北汉子的典型,说话高门大嗓办事雷厉风行喝酒吃肉那都是风卷残云一般。 吃喝好了,马老哥挥挥手说兄弟们你们去泡澡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你们上车站买票去车站有军人窗口买票应该不难。 明早我还要清晨出车我就不陪兄弟们了我先睡了。 说完就很自己人德行的站起来,也不管那桌子上的杯盘狼藉就走进里屋睡觉。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那呼噜已经是震耳欲聋的打了个惊天动地。 我和杨可就美美的泡在了一个巨大的热水池子里而且我觉着那池子还就是以往炼钢打铁的时候用来淬火的池子。。。。。。 当我们一觉醒来,马老哥已经出门跑车去了。暖气管子上面是两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牛奶,还有十来个焦黄的烤包子。 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马老哥。 只是在后来听个住在乌鲁木齐的兄弟说过,曾经有一年电视上的先进工作者表彰会上,表彰过一个出租车司机,那憨厚敦实的汉子,也是姓马的。 我就想着,那或许就是马老哥吧? 第七十章 我想先说清楚,也免得有人看了这章之后没来由的生气骂娘。 我不想说谁的闲话,更不想说哪个行业的闲话。 树大有枯枝,一样米养百样人。这道理,我想着谁都应该懂得的。 我只是想说说我撞见的一些事情罢了。 也免得我写的这几个字真的就朝着那x旋律上过去了,兄弟们看着就没意思了不是? 就说说我们买火车票的时候撞见的那事情吧? 毛总说的好,肚里有粮心中不慌。 所以马老哥给我和杨可留下的牛奶烤包子之类的我们是一点都没糟蹋,也就统统的扫荡进了肚子里,这才气定神闲精神十足的站到了售票大厅的军人窗口。 可能是我们来得比较早了,我们前面就是两个空军的兄弟还有个武警的兄弟在排队。估计是看着我们那身雪地迷彩的马甲比较的新鲜,那几个兄弟也就和我们聊了起来。 这一聊还真是聊出点子内容了。 这里要提起个地名??郑州! 中原重镇,也不知道每年过年的时候多少山南海北的兄弟要回家,都是要在这中原腹地转车的,所以各地前往郑州车票自然就比较的紧张。 这空军的兄弟已经是在这里排了两天的队了,可就是买不到去郑州的车票今天干脆就起了个大早,凌晨四点就站在售票大厅里面等着了。 不管那车票怎么少,一两张车票总是要有的吧? 我嘴上跟那些个兄弟聊着,心里可就有点子犯了嘀咕了。 别的不说,军人窗口每天去郑州的车票不可能只有两张吧? 新疆这地方已经算的上是驻军大省了,每年到了年底回去探家的兄弟绝对不是少数,怎么可能。。。。。。 不出那空军兄弟的预料,当早上八点,军人窗口被打开之后,去郑州的车票也就只有两张而且还是硬座的车票。 看着那两个空军的兄弟捧宝贝似的捧着车票离开,排在他们后面的那武警的兄弟就有点子郁闷了。 回家的渴望,对我们这些个当兵的来说,那是最珍贵的一个梦想啊。。。。。。。 好多时候,训练苦的实在是熬不住了,就使劲想想回家的那种感觉,也就咬牙顶过去了。 可现在人都站在了火车站外面了,尤其是看着别人都上车了回家了自己却是回不去,那心头的憋屈。。。。。。 那武警的兄弟就问说怎么只有两张去郑州的车票?每天去郑州的火车至少就是两趟怎么可能就只剩下两张车票的? 就从那军人窗口里面硬邦邦的扔出一句话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不买去其他地方的车票赶紧的一边去叫后面的人来。 那武警的兄弟估计叫这话给顶了个憋闷可也没法子就说那能不能问问明天。。。。。。。 窗口里面再次的扔出来一句话说不知道! 我操。。。。。 这还没问完呢你就不知道了? 我就看着那武警的兄弟开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脸色也有点子发青了。 还得说那武警的兄弟涵养好,我听着那话我都生气都觉着手痒可那武警的兄弟还是很斯文的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明天能有多少车票?我都来了两天了我只有这么长时间的假期。。。。。。 那兄弟的话没说完,军人窗口的那小铁皮门猛地就关上了还有一句更加叫我们觉着憋屈的话从那窗口里甩了出来! 一帮子傻b丘八跑这来买票了还问个没完没了的,不卖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那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而且当时那动作被在场的兄弟们传说的更是加上了几分操蛋的神话色彩。 据说,我当时是左手在我前面那武警兄弟的肩头一拍,整个人斜着身子腾越而起,在半空中猛地就是一个右手冲拳,活活把那封闭了军人售票窗口的小铁皮打了个对穿。 惊叫声猛地就从那窗口里面响了起来。 整个售票大厅里嘈杂的人声也猛地安静了下来。 都在看着我,还有那小铁皮上面的窟窿。 我就扒拉开站在我身边的武警兄弟我从那小窟窿里面看着那端着一缸子牛奶满脸惊恐胸前还泼了一大片奶渍的傻老爷们。 这是杨可后来告诉我的。 我的声音冷的就跟喀喇昆仑山上的冰雪似的,叫人从骨头里面觉着发寒。 我就看着那傻老爷们的眼睛说你叫我们什么? 那傻老爷们和我之间隔着一道隔离网,是用网格状的钢筋焊接起来的。我知道那隔离网的防护性能相当的良好就算是我抓着多用匕首割半天最多也就是割出了个不大的缺口来。 那傻老爷们应该是安全的。 可那傻老爷们就是在瑟瑟发抖而且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是端着一缸子奶看着我发楞。 就有那窗户里面的另一个男人走过来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想干嘛?这这这这可是金融重地你这可是有有有抢劫的嫌疑啊! 估计就是这句话叫那满身奶渍的傻老爷们回了魂了,就把那缸子奶朝着桌子上面一放就站起来朝着我吆喝说咋了?说了你丘八了你咋了?你过来咬了我的球去? 我还没说话呢,后面至少是二十来个穿着马甲的兄弟们都听见了那句话,就都火了。 就有个穿着空军制服的兄弟猛地就是一嗓子??兄弟们,拆了这个鸟毛的售票大厅! 我就说虽说是军兵种不同可只要是穿着马甲的这些兄弟们训练的套路都有点子相似的地方,三个穿着陆战靴的陆军兄弟一个原地腾跃,人还没落地后面几个穿着不同兵种马甲的兄弟就接住了他们。然后就是借力打力的一个翻滚蹬踹。 说白了,军队里面的兄弟们日夜操练的就是个破坏摧毁的勾当,虽说彼此都不认识可大家一看就都知道该怎么分工协作。 一声巨响之后,那隔离网倒是一点事情没有,可焊接在窗户框子上的那些个焊点就很不结实的格崩一声断裂开来。 里面那叫我们进去咬了他球的傻老爷们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估计是平时欺负老实人欺负惯了,也没见过军爷们被激怒后能够产生的破坏力,这下子那傻老爷们的脸色立刻就变得跟牛奶似的一片雪白。 还没等兄弟们第二波蹬踹出去,售票大厅里面猛地就冲进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兄弟。 那年头好像还没110的这么个概念,平时警察兄弟巡逻也不是那么勤快的,可在春运期间警察尤其是铁路上或是车站派出所的警察兄弟还是很勤快的。 所以看着售票大厅这边不对劲了,车站派出所的警察兄弟们也就都飞快的赶来了。 一看那架势,警察兄弟也有点子摸不着头脑了。 新疆那地方、尤其是乌鲁木齐几乎就是个兵城,军队和地方上的关系尤其是和警察兄弟的关系都是比较融洽的,从来没见识过这么多军爷集中起来闹事而且那意思还想着拆了这个车站? 就有个警察兄弟站出来说兄弟们别动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旁边那武警的兄弟就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给说了可叫我们没想到的就是那吓了个半死的傻老爷们居然就在那窗户后面哭开了。。。。。。 我的个艾队长啊,你可要给我作主啊!他们这是冲击金融重地他们这是威胁我人身安全他们就是一帮子土匪。 第70章 。。。。。嗷。。。。。。。。 我就说那傻老爷们属于缺心眼的那种人。 你吆喝就吆喝你糟蹋人你也选个安全的地方再糟蹋吧? 居然就哭着喊着得意忘形的就把脸凑到了那窟窿附近了。 那武警的兄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而且听着那傻老爷们的话越来越不顺耳,估计是看着角度什么的都合适也就随手一个刺拳出去了。 只是一个刺拳,那傻老爷们的门牙当场就下来了。 然后一帮子兄弟就看着那警察兄弟说这事情就是这么个来由,我们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天两班车但我们却只有两张票的份额?这里的东西砸坏了的兄弟们赔偿而且道歉,可这骂人的孙子么。。。。。。哼哼哼哼,你看着办就是了! 听我们这么一说,那为首的警察兄弟脸色就黑下来了就朝着我们说兄弟们先安静一下子,派两个代表来我们值班室咱们有话好说。 兄弟们就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和杨可就站出来了说我们跟你过去,其他的兄弟就在这里等着! 那警察兄弟就点头说好然后就一指那傻老爷们说你也来! 我们就走进了车站派出所的值班室。 一进去,那警察兄弟就挺客气的给我和杨可倒上茶然后顺手就把那傻老爷们给提溜进来了。 我和杨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傻老爷们就满嘴是血门牙漏风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吆喝说大哥我错了我那是脑子进了大粪我就是胡说八道你们大人大量你们别跟我计较你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我倒。。。。。。 服软的爷们,我倒是见过几个。以前没当兵的时候看那些个混混街头斗殴什么的,叫人打的满地爬然后叫饶命的大有人在。 可说出这种话的,我还真是头次见识! 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叫那傻老爷们这么一折腾,我和杨可还真就不好意思再追究了。再加上那警察兄弟一个劲臭骂那傻老爷们,我们也就只能宽宏大量点子然后就和那警察兄弟忽悠几句之后,也就转身走出了派出所。 从那么暖和的屋子里面出来,顶着寒风走了差不多有个十分钟我猛地就想起个事情来了。。。。。。 好像我们还是没弄明白,这为什么一天两趟车、可军人窗口就愣是只有两张票的问题啊? 第七十一章 我觉得我才是个傻老爷们。 至少当时我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老爷们。 冷风一吹,想起了这个茬来了,我就看着杨可说咱们怎么办啊?那售票大厅里面还一帮子兄弟等着我们弄明白这事情呢? 杨可就翻着白眼说我怎么知道?刚才你不是挺大度的说都是爷们啥事情不能说清楚了咱们不计较那个?现在你怎么就想起这个来了? 我就看着天上慢慢飘落的雪花开始愣怔。 不管是什么军兵种的兄弟,在面对同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能迅速凝结成一个整体。尤其是像我和杨可这样出头办事的,那更加是不能辜负这些个兄弟的信任。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去,那些等着我们的兄弟们不说什么可我们心里不舒服不是? 我就朝着杨可说那不成,我们还得回去一趟。我看着那警察兄弟挺好说话的而且挺热情的,说不定还能帮着我们买几张车票最少也能告诉我们该怎么尽早的买到车票吧? 看看杨可点头我们也就朝回走了。 熟门熟路,我们直接就朝着刚才我们呆着的那接待室走可还没进门我们就听见里头说话呢。 新疆的冬天,几个是每个房子门口都有一块棉布甚至是皮革的大门帘,严严实实的就把冷空气挡在了门外,这屋里屋外也就成了两个世界。 甚至就有了一句俗语??进屋不关门,不是新疆人。 可那门帘保暖效果不错,隔音的效果就比较的差劲了。 我就听着方才那警察兄弟还在教训那傻老爷们。 你个傻b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臭嘴?今天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你小子不给打个半死才怪了!那些个丘八,哪个是你小子能够摆平的?你闷头发财就是了,你没事招惹什么呢?今天那帮子丘八要是当众闹起来,咱们俩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幸好那帮子丘八缺心眼叫我给胡弄走了,要不。。。。。。今天的票呢?拿出来! 然后那被砸掉了门牙的傻老爷们似乎是挺委屈的哼哼说姐夫这个不能怪我!每年就是年关岁尾外带着过节的时候能多赚几个,这不也是为了尽早打发走那些个丘八我才着急说话才冲了点么?再说了,就我姐开的那个小旅馆、房里就一张床连被窝都没有就要八十一间的房费,没车票做引子能有人住么?这是今天的二十四张票。。。。。。 我的脑子里面就嗡嗡的响我觉着我真就是个傻老爷们我就是个超级大傻b! 我说那掉了门牙的家伙怎么进门就服软呢? 闹了半天就是这个套路啊? 杨可那家伙估计也是听见了一张脸憋的血红看那意思就是想要冲进去,然后我就一把抓住了杨可就悄悄的撤到了派出所的外面,找了个合适观察的位置蹲下来我就叫杨可赶紧的去售票大厅把所有的兄弟们都调过来。 而且,我肯定杨可那家伙是会错意了估计杨可想着我要带人砸了派出所。。。。。。 的确。 我当时真就是像把那两个混帐东西给狠狠的锤打一顿的。 可再一想,不成! 售票大厅里面那一出已经够叫人瞧的了,虽说在场的人都知道是那买票的家伙理亏可我们处置的方式也的确是稍微的张扬了一点。 真要是落到了某些个揣着心思的家伙眼里,没准那就是个事情! 我要是再带着一帮子兄弟冲进派出所一顿敲打,那可就真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行了,咱当兵这么长时间咱们也不是光练身手不练脑子的。既然你们想着赚黑心钱,大爷我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咱们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果然是不出我的预料,杨可还没带人来,那边那缺了门牙的家伙已经从派出所出来了就捂着嘴朝前走那意思估计是赶紧的去医院看看门牙是不是还能镶上。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那位耍了我们的大爷也出来了不过是没穿警服换了便装就顺着另一条路晃悠着过去了。 我就从口袋里掏出多用工具板在墙上给杨可留下了个记号然后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几乎就没走几步,我就看见个挂着车站旅馆招牌的房子而且我敢确定那根本就不是车站开的旅馆。 否则的话,怎么就会有那么多旅客出门的时候狠狠的朝着地上吐唾沫而且还操爹骂娘的问候几句呢? 眼看着一个女人拿过了那一叠车票然后那穿着便装的家伙就转身走人、而杨可也带着兄弟们到位了,我就过去说兄弟们都换上便装然后大家把车票钱都给我杨可兄弟,我保证今天大家能坐上回去的车。 兄弟们二话不说的就照做了! 留下两个兄弟看行李,我们一帮子换上了便装的兄弟就一摇三晃的逛悠过去然后我就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话说老板你们这旅舍管定购车票不? 那女人就上下打量我几下就说可以啊不过要加点子手续费而且是必须住店的才能帮着定购。 我就很财大气粗的说行啊不就是求个方便么加钱就加钱你给我来二十四张去郑州的而且要是今天的车票! 那女人还算是小心谨慎的就说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啊那可就难办了?你们这是去郑州干嘛啊? 我就继续的一挥手我脑子里就猛想象地主那哥们从口袋里掏出个几万眉毛不眨眼皮不动的德行我就装着样子说俺们是回家!做了一年的玉器生意了赚钱了回家,明年都不用来了! 那女人就相信了。 河南的兄弟素来就号称是中国的吉普赛民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几乎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会有河南兄弟的身影,而且做各行各业都还能做出点子榜样来。 新疆那边,就有一批做玉石生意的河南兄弟。凭着吃苦耐劳外带着心眼子活络,一年下来弄出个万元户十万元户的已经是小菜了,能弄个上百万回家以后就轻松过日子的也不是少数。 估计是我跟指导员学的那口河南话比较的地道,而且模仿地主那兄弟有钱的德行也比较的形象,那女人就说一百一间房子一间房子还只能住两个人,每张票原价基础上再加上一百块! 狮子大开口啊! 行,你越敲诈的狠我越开心! 那就怪不得兄弟们下手狠毒了! 我就朝着杨可一挥手说小意思,给钱!老板前面带路我们上房子里面歇歇! 一票兄弟就呼啦拉的走进了那旅舍那女老板就笑嘻嘻双眼发绿的数钱然后就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是一个黑色的十分巨大的腰包。 后来,在我们离开那旅舍才不过几分钟、刚刚走到一条横街上的时候,猛地就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用那种爹死娘嫁人的腔调在喊。 来人啊。。。。。。我的钱啊。。。。。。抓小偷啊。。。。。。。天杀的啊。。。。。。 这个,话还是要说清楚! 我可是一军爷,我穿着军装的时候是绝对的不鼠窃狗偷的!所以那女人哭着喊着丢钱包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我做的事情我承认。 我们呆着的房间里面,所有的门窗桌椅板凳床铺估计用不了几天都要更新换代了。 第71章 说白了,经过我们这帮子兄弟用绵力一压,还能保持内部完整的木材,真就是不多了啊。。。。。。 第七十二章 我们那帮子兄弟本来就只有十几个人而已,所以多出来的车票我们就都给了那些个买不着票的兄弟们。 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们坐着的那截车厢里面满满当当有一个算一个,海陆空三军武装警察什么兵种的兄弟都有了。 相对而言,我们这截车厢里面的环境也就好多了。 当兵当习惯了,很多比较好的个人习惯尤其是卫生习惯也就养成了。而且兄弟们手脚都是比较勤快的就算有点子垃圾之类的也是自己动手清扫,把个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乐得眼睛都笑一块去了。 也就坐过来和我们拉家常。 这一说我们就明白那乘务员大婶怎么看着我们的时候有那么慈祥关爱的眼神。 闹了半天,这大婶的两个儿子都当兵一个在海南一个在东北,估计今年也都能探家了。 就按照那大婶说的,看着我们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儿子已经锻炼成了什么模样,心里头高兴! 而我们看着那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看我们的眼神,我们也就明白老爹老娘是怎么的盼望着我们能回家看上一眼。 我们就觉着那火车开的实在是太慢了。。。。。。 晃晃悠悠,火车那有节奏的摇晃叫我们在昏昏欲睡的状态到了甘肃的地界。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是哪两个站之间了?反正是两个要行驶好几个小时才能停靠的站点之间,那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猛地就冲进了车厢,朝着我们就喊孩子们赶紧起来吧,前面车厢出了抢劫犯了你们赶紧过去帮忙啊! 啊? 抢劫犯? 春运期间那可是铁路警察兄弟们戒备最严的时候,车上的乘警都是双倍配置而且都还是比较精悍的人马了,怎么就不能奈何了几个抢劫犯了? 估计是兄弟们脑子里面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所以动作就稍微的慢了点子,那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就着急了就喊孩子们快点快点!那是好几十个抢劫犯我们的乘警都叫他们打伤好几个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记得某年发生在乌鲁木齐到郑州那趟列车上发生的群体抢劫。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劫匪。 看着那些劫匪们的眼睛,我心里却是一点都恨不起来,甚至有一种浓厚的悲哀。 那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晚,几乎都要到了阳历的二月底了。 所以那些滞留在新疆的农民工兄弟们也就无端端的多干了将近一个月的活儿,却依旧只能拿到一年的工钱。 去新疆那地方讨生活的农民工兄弟,多半都是参与一些修路种田的工作。尤其是修路的那些农民工兄弟就更加的艰苦。 一日三餐就是简单的冻土豆白菜帮子下饭,偶尔能吃上几块肥肉都是那些包工头们大发善心了。 而且工资还都是年底结算,往常最多就是每个月发十几二十块钱给那些农民工兄弟当作零花,买点子个人用品。 自然,呆在深山中修路的农民工兄弟也找不到任何的商店,就只能从包工头手中用高价去换取那些三瓜不值俩枣的日用品。 而多半的农民工兄弟也就舍不得买那些肥皂牙膏之类的东西,都是珍重的把那十几二十块钱塞到自己的内衣口袋中,再仔仔细细的缝上。 最多的,也就是花两块钱买点最差劲的漠河烟,再找些过路车上扔下的废报纸卷烟过瘾罢了。 所以我们在去高山基地的途中,就经常能看见那些长发凌乱面黄肌瘦的农民工兄弟木然的坐在路边喘息。当我们的车队过去之后,他们也就像是在梦中一般的站起身子,重新开始了那繁重的工作。 而到了年底,那些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工兄弟就会拿上一年辛劳换取的几百块上千块钱回家。 出门一年,家里就少了一个人吃饭,也就少了负担。 还能赚几块钱给孩子上学、给老婆买件衣服,很不错了! 不少的农民工兄弟就只有这么点要求! 他们辛苦了一年,就像是牛马一样扛石头种庄稼的辛苦了一年,就只有这么点要求啊!!! 可还有人缺德昧心,就愣是不答应他们的这点要求,就愣是要抢走这些农民工兄弟一年的血汗! 那年,就有一批农民工兄弟被黑了工钱,滞留在了新疆,连回家的路费都已经没有了。 求助? 我想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农民工兄弟们是最有体会的! 我就不避讳了! 农民工兄弟是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讨生活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他们的那身穿着打扮根本就走不进一些衙门,更别提能够见到一些说话算数而且有良心的青天大老爷们! 就有人出主意说扒火车回去吧? 趴在货车车厢里面饿个几天时间就好了,等到了家乡,就算是要饭也能回家。 可再一想,不行! 货车上的寒冷、再加上饥饿,估计等车停的时候大家都能活活的冻死饿死! 就想法子买了个站台票,一帮子农民工兄弟就混上了去郑州的火车。 很快,查票开始了。 腹内空空、没票就有可能被赶下车。。。。。。 饥寒起盗心! 就有胆子大些的说我们抢些吃的吧?反正抢吃不算死罪,就算是被赶下车也不至于今天就饿死! 就开始动手抢了。 起先就是抢些鸡蛋糕面包熟肉什么的,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尽管是被人打骂,可肚子是吃饱了! 然后,就有挨不住打的农民工兄弟还手,就把那动手打人的给按翻在地了! 就看见了一个钱包。 鼓鼓囊囊的钱包! 没有人号召,更没有人说话,刚刚填饱了肚子的农民工兄弟红了眼睛,开始洗劫车厢中的每一分钱财物。 乘警制止他们,他们就袭击乘警。 有人反抗,他们就用那双拿惯了钢钎铁锤的手抓起曾经的工具进行攻击。 他们甚至都没想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将抢劫的财物带走?! 前方车站早已经得到了有人抢劫的消息,上百名精锐的警察就等着他们呢! 所以,当我们毫不费力的将所有参与抢劫的人制服之后,我们同样制服的就还有那些企图上来殴打他们的乘客。 整个餐车都跪满了被反绑了双手的人。 手铐都不够用了,连绳子都是凑合着满车厢找来的。 我们这帮子参与抓捕的军爷都知道个套路,能卸下关节或是用衣物之类的进行捆绑。 可我们都不想说出那方法,更没有人去做!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制服了对手之后,没有一点骄傲的感觉,更不会感觉到有丝毫的荣耀! 就有人跪在地上轻声地哭泣起来。。。。。。 第七十三章 多亏那胖乎乎的大婶帮忙,我和杨可在火车到达郑州后的半小时里就拿到了郑州到长沙的火车票。 同时到手的还有一网兜有些青涩的冻苹果,是那胖乎乎的大婶硬要塞给我们的。 我和杨可也就从那苹果里面咀嚼出了母亲思念儿子的那种味道。 那是一种淡淡的、却充满了每一处感知器官的酸涩。 我们就更想着能一步回到家门口了。 所以在火车到达了长沙车站之后,杨可那家伙就朝着我一呲牙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窜上了一辆计程车,那是再也等不到天亮后坐长途客车了。 而我却是一个人背着个巨大的突击背包,看着火车站前面的一大片广场发呆。 凌晨时分,火车站前的那片广场上并没有太多人,整个火车站虽然灯火通明,但却叫人无端端的产生了一种身处旷野的感觉。 十几辆出租车停靠在站前,有的司机坐在车中假寐、而更多的司机则是两三人扎堆的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从他们中间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中,能够听出他们对昨夜的收获相当满意。 必不可少的,几个端着旅馆广告牌子的托儿也在广场上无精打采的游荡。 白天警察抓的紧,也就只好趁着凌晨的时候窜出来,希望着能蒙一个算一个了。 还有空气中那种淡淡的油烟味道,那是车辆的尾气加上早餐摊子上的煤烟形成的味道,很能叫人感觉到凡人生活中的那种艰难的快乐。 两年了,这个城市几乎没有改变太多! 我回家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我不想我敲门的声音惊扰了家中父母的好梦。 我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大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是十几华里的路程,这对我已经不算什么了。 陆战靴走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轻轻的敲响了我回家的鼓点。 走进大院,看门的老人显然是对我这个光头的造型比较的敏感,尤其是我身上那身雪地迷彩就更加的引人注意。 显然,两年没在院子里路面。老人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个趁他下棋的时候朝着他水烟袋里塞辣椒的混小子了。 打过了招呼,在老人一迭声的说我长了个子壮了身形的夸奖声中,我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却不敢敲门。 离家的时候,老娘是狠狠的哭了一场的。而老爹也是平生第一次朝着我的行李里面塞进了几张钞票,再用那种少有的柔和口气对我说,穷家富路,多带几个钱也好。 两年了,爹娘是不是见老了许多? 第72章 足足在家门口站了十分钟的时间,直到我听见老爹起床时的咳嗽声,我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里面静默了片刻,显然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造访? 然后,就是老娘的声音。。。。。。 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疑问、希望。。。。。。 还有很多我无法形容的东西。 毕竟是母子连心啊。。。。。。 都不用看一眼,甚至只听听敲门的声音,老娘就知道是儿子回家了! 我就朝着门里面喊老娘,儿子回家了。 我的声音在发抖! 门开启的地方,我老娘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 然后就一把抱住我哭了就说儿子你回家了啊。你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啊?儿子啊你回家了啊。。。。。。 老爹就站在客厅里,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归来而赶到惊讶,依旧是朝着茶杯中倒水,冲泡每天早上第一杯浓茶。 而且还很带着点责怪的意味对老娘说哭什么?隔壁邻居都还在睡觉你哭什么? 我就抱着老娘说老娘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看看我一切都好着呢。 我就进屋然后关门,顺手卸下了肩上的背囊。 老爹进厨房准备早餐,老娘就端着老爹刚刚泡好的茶对我说先喝口水。 我就端起被杯子喝茶。 老爹一辈子没太多的嗜好,就是喜欢喝口浓茶而已。 可今天这杯茶,老爹没放茶叶。。。。。。 足足六个荷包蛋,外加一大碗昨天的剩饭和自己家腌制的酱菜把我撑了个肚皮滚圆。 然后老娘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 我家算是个比较老式的家庭了。 父权那是绝对的第一! 哪怕是我现在三十好几的人了,爹娘说什么我都要听着而且绝对的不能辩驳。 哪怕爹娘说错了,那也要先听着! 然后就是不许在家里玩牌更不许在长辈面前叼个烟卷吞云吐雾。 老爹极端痛恨赌博,连带着就防微杜渐的不许我们家人碰麻将扑克之类的玩意。 同样的,烟酒也在禁止之列。 至少是不许在家中当着长辈的面抽烟喝酒! 平时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老爹能让我和弟弟喝几口啤酒红酒之类的,而且也是三杯一过,立刻就率先放下杯子了。 于是我和弟弟也就赶紧的把杯子收拾起来。 今天这纯粹就是在外面习惯了,我可就真有点子忘了家里的忌讳。。。。。。 我就看看老爹的脸色。 老爹就看看老娘再看看我手里的那支烟然后就转头上阳台上收衣服去了。 我就掏出个打火机然后把那支烟点上然后就很有架势的抽了一口。 我知道,老爹老娘这就是承认,我已经成人了。 沐浴更衣,然后倒头就睡。 火车上颠簸了这么久,再加上在部队的时候似乎就从来没睡过懒觉了,我的脑袋刚刚挨上枕头就呼呼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觉着我身边有人说话而且还有人坐在我身边? 我差点子就出了本能反应我差点就窜起来先一个就地翻滚然后就是抓枪出枪! 幸好,滴落在我胳膊上的一滴泪水止住了我的冲动。 还有老娘那带着哭腔的数落。。。。。。 看看儿子身上这疤哟。。。。。。这两年,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哟。 这里是磨损的伤口,也不知道清创是不是清干净了? 儿子是瘢痕体质,这留下的疤痕以后可要影响儿子的活动啊。。。。。。 这肩膀上怎么这么厚的茧哟。。。。。。儿子这是背什么重的东西磨出来的啊? 看看这手,这都是挤压伤啊。。。。。。挤压伤,那是最痛苦的啊。。。。。。 然后,就是老爹那始终如一的威严嗓音。 哭什么? 没回来你哭,回来了也哭。去买菜去,买点苦瓜来,儿子喜欢吃红烧苦瓜的! 我就赶紧的翻身裹紧了被子,不再让老娘看见我满身的伤疤。。。。。。 老娘看见我身上的伤疤,心疼! 看见老娘有了白发了,我心里也疼! 老娘包的饺子、老爹炒的苦瓜、腊肉。。。。。。 我梦里都想吃的那些个好东西在三天时间里好好的充实了一把我的肠胃,直吃的我做梦的时候都能笑出来。 家常饭的滋味、尤其是爹娘作出来的那些家常菜,绝对要比国宴上的饭菜养人。 至少,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就是陪着老爹老娘聊天。 不该说的自然是不说,专门就选些好玩的好笑的事情说给老爹老娘解闷。 老娘就笑,有时候真就是笑得直抹眼泪。 老爹也笑,只是依旧含蓄,而且就连那笑里面都蕴涵着父亲的威严。 而弟弟则是一脸的不相干,每每听到了我的那些笑话,也就是一脸的姑妄听之的模样。 就这么过了三天,我就想去看看以往的那些朋友了。 乐队的哥们都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那么缺德的拿着新歌手当幌子去蒙消夜吃? 歌厅的模样,也应该改进了不少吧? 至少是要赶上我在新疆看见的那些个歌厅的了。 还有我那几个女饭丝。。。。。。 我好像是一回家就开始流氓了吧? 这说起来,穿着军装是禁止上歌舞厅之类的场合的。 可架不住我那小小的虚荣心一个劲的晃悠,所以我也就趁着月黑风高,穿着我那身雪地迷彩就窜进了曾经混迹的歌舞厅里。 好像是当兵养成的习惯问题吧? 歌舞厅最早八点才开门,我居然就成了第一个准时光顾的顾客。 自然,我也就能很自来熟的朝着还在舞台上调音的乐手们走了过去。 两年的时间,乐队似乎换了不少人。除了那喜欢拿着我当幌子换消夜吃的海鹰哥还在,也就剩下个贝斯手是我认识的了。 我就过去一拍海鹰哥的肩膀说你是叫海鹰是吧?你勾引良家妇女的事情犯了,你老婆叫我来把你缉拿归案! 我看见海鹰哥的肩膀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然后就是转过头看看我,猛地就朝着那些正在调音的乐手说你们先练着我离开一会! 然后就拉着我只朝着后台化妆间窜而且一进了化妆间就把门给反锁了然后就朝着我说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他们不是说你死在新疆了么? 我那一下子差点就背过气去! 我死新疆了? 那我现在这是诈尸呢还是夜半还魂了? 我就朝着海鹰哥一呲牙说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死人么? 而且你当年不是看着我跟一个穿军装的离开的只是当时走的着急忘了和你们打招呼而已。 海鹰哥就有点子将信将疑的样子说对啊!当时就是看着你被那穿军装的带走了后来打电话去你家你家说的你去了新疆。 那不就是送你去新疆劳改啊? 然后就是那谁谁谁跑了一趟新疆回来就说看见你了你这家伙在某个地方抽大烟后来就抽死在新疆了。 我当时那个气啊。。。。。。 我这才出去了两年啊,这就有人编排我抽大烟抽死在新疆了? 那我要是再出去晃悠几年,我是不是就成了什么金三角大毒枭之类的人物了? 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指望我出点子好事呢? 我就朝着海鹰哥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抽大烟的形体样貌么?要是抽大烟能抽成我这德行那估计大烟就能在全世界敞开供应了。。。。。。 海鹰哥就看看我身上那雪地迷彩马甲再看看我裸露出来的巴掌,也就有点子相信了就说那你这是干嘛了?说当兵吧可你这身衣服我还没见过?说是警察可看你也不像。。。。。。 得了,咱们就不说了你好好的玩一个晚上等散场了我们出去喝酒去! 我就坐在了一个比较不起眼的角落中。 那个位置可以看见所有从舞厅门口走进来的人,但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别人却是不容易发现我。我身后就是一条应急通道虽然门是锁着的可我只要一个撞击就能撞开了那扇并不厚实的门。 音乐声中,逐渐的就有人开始在舞池中搂在一块跳舞。也有不少的人就那么在霓虹灯的昏暗光线下腻在了一起,彼此伸脖子噘嘴的啃了个不亦乐乎。。。。。。 我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依旧舞厅里面那种带着空气清洁剂味道的怪异芳香,依旧是那些叫人能在昏暗中为所欲为的暧昧感觉。 两年前,我就是日夜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这样的空气里,我甚至觉得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 可现在,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七十四章 我无法适应夜市上那喧哗的声音和熙熙攘攘的环境。 简单的说,那就是我犯了职业病了。 面前走过来一个人,自然而然的就看着对方的身形样貌走路的步态然后心里很自然的就出来个状态评估,时刻防备着猝然遭受攻击时应该怎么防御或是反击。 身边那些拉着嗓子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中,我耳朵里却全都是那些比较容易引起我警觉的声音,甚至连身上的肌肉也会因为那些声音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所以一瓶啤酒没喝完,我已经神经过敏的来了三四次猛然回头,外带着差点就把从背后拍我肩膀的一个哥们扔出去。。。。。 第73章 。 海鹰哥看着我的眼神就有点子异样了,而我也实在无法找到一个合适大家谈论的话题。 离开歌厅两年了,歌厅里面早已经是新人辈出。那些个曾经在歌厅里面的很是红火了一阵的歌手已经渐渐的淡出了舞台,成为了新人口中的前辈、或是被人遗忘的失败者。 而像是海鹰哥这样的老乐手虽说还能勉强在舞厅里立足,甚至还能拉起自己的一支乐队,但生存的环境和状况也就每况愈下。 于是在喝了几杯之后,一些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和一些我想都没想到过的事情就在我耳边不断的回响,而海鹰哥对这些人名和事情的关心程度也远远的超过了刚回家就来探望朋友的我。 蓦然之间,我心中就有个声音在渐渐的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 我不再属于我曾经赖以生存的环境了,我甚至都不能跟上朋友的思维。 我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太久的时间,这个城市已经忘记了我,甚至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忘记了我。 我坐在闹市中,却是独自一人饮酒。 寡酒无趣,大家也看出了我的烦闷,自然就是早早的散了。 连续几天,见了好些朋友。 这种孤单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年龄都大了,也就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然也就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对于我的骤然出现,许多的朋友首先表现出来的是惊讶,然后便是好奇。 但最终,却是相对着沉默。 往昔的日子,那些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都已经成为了年少轻狂的回忆。 或者尘封,或是遗忘。 努力的想起后再提起来,反倒像是刻意要给朋友一个交代罢了。 我也就懒得出门,就一个人在家中呆着。每天不是陪着老娘上街转转买点家常小菜,就是呆坐在阳台上看着那片天空。 我刚刚离开部队才几天,我就开始想念我的部队了。 我没法子睡懒觉,虽然没有起床号、但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的醒来,然后手脚飞快地穿戴整齐,顺手就把家中的被子折叠成了个方块的形状。 不用人督促,我总是在清晨的薄雾中奔跑,让我的脚步声伴随着整个城市慢慢苏醒。 夜晚来临的时候,每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都会叫我在熟睡中醒来,而一双手却是早已经悄悄地伸到了枕头下面。 习惯中,我的枕头下应该是有一把匕首的。。。。。。 写到了这里,就想对写《狼群》的刺血那小子说一声。。。。。。 刺血,你个死胖子,稿费要是不分给我一半,我跟你丫丫的没完!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我觉得我自己快要变傻了? 我怎么就不会偷懒了? 我怎么就要在这难得的假期里折腾自己? 就在这闲的无聊的状态下,我想起了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对我的嘱托。 就起了个大早,慢悠悠的朝着江宽说的那个学校走去。 长沙的某些学校,当年可算是美女如云。 就算这长相是天生的吧,可在文化或是艺术的熏陶下,就算是丑小鸭也能飞快的有了天鹅的操行,自然也就很吸引人的目光。 这里就说句闲话吧? 我觉着那文化艺术的熏陶,有时候是能叫人变得有气质,可有时候还真就是能叫人变得有点子儒雅的过头! 我还没走到那学校里面,我就已经看见了好几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爷们一步三摇捏着兰花指的从我对面走了过来,活活的就叫我好好恶心了一把! 不可否认,这些个爷们要是扮上古装、手拿洒金折扇头戴双翅小帽,那还真就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可我实在是架不住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爷们巧笑倩兮的迎面翩翩而来。。。。。。。 我就赶紧的低头然后加快脚步朝着那某某学院里面窜。 要说在当时的环境下,那某某学院还是管的挺严实的一般人经过门卫的时候那看门的老爷子多少要盘问个几句。 至少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每个周末一到那就是宝马奔驰停了一门口,然后就是看着香车配美人白发拥娇娃的现象成为一道糜烂的风景。 可当时我就是那么直眉瞪眼的闯进去了,而且那看门的老爷子还挺友善的朝着摆手说快着点子吧,那边可都等着急了! 嗯? 这算是怎么个意思? 我正一边朝着那某某学院里面走一边琢磨呢,就看见个留着板寸挺有个性的女人朝着我招手说赶紧的赶紧的,那解放军甲你赶紧的过来! 解放军甲? 我就纳闷我们军爷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称呼了? 我就三窜两跳的跑那女人身边想要问个究竟。 可还没等我开口,那留着板寸的女人劈手就塞给我一支木枪然后说赶紧上,这一场试拍一定要把那种气势给拍出来尤其是你们这些个解放军甲乙丙丁,那更是要卖力表演千万别忽悠! 估计是为了加重语气,那留着板寸的女人就一边朝着摄影机走一边很有气势的说了一句??胶片可是要钱的啊。。。。。。 我捏着手里的木枪我再看看周围那些个穿军装穿了个五花八门的俊俏爷们我算是明白了。 闹了半天是在这儿试拍电影而且就是把我当成了那某某学院里面专门配戏的戏虫子了是吧? 我就捏着那木枪正想走过去跟那女人说我不是戏虫子我是来找人的,那边已经是一嗓子吆喝然后开始试拍了。 我就看着我对面一个俊俏到了点子上的爷们一声明显底气不足的吆喝,穿着一身小鬼子的军装就朝着冲过来了,那手里的木枪和橡皮刺刀晃晃悠悠的我看着那架势就是扎不着我还能自己摔个跟头的操行。 我凭着良心说啊。。。。。。 我真的不是臭显摆我纯粹的就是个习惯动作。 一声喊杀外加一个标准的防上刺,然后就觉着手里头的木枪撞了点子什么东西,然后就看着那俊俏到了点子上的爷们一声惨叫,整个人横着就飞出去了。 所有人都愣了! 估计是真没见过有人用木枪能把人捅飞出去的,更没见过寻常人能喊出那么凌厉的声音,所有配戏的戏虫子还有那某某学院的俊俏爷们都停下了手里的瞎比划,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我。 好半天,那留着个板寸的女人猛地就从摄像机后面跳起来了。 我该怎么形容那女人呢? 那就是峨眉山上的大马猴被马蜂蛰了屁股的德行,整个人一窜老高手舞足蹈还使劲吆喝。 好啊。。。。。。就是要这个气势,就是要这个味道! 那女人就压根没理会那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俊俏爷们了,直接就冲我面前说实拍的时候就这么演,你是跟哪个穴头的我马上找你们穴头我这部短剧就要你拍群众演员的大动作了! 然后就是看我那身军装说怎么你穿着这个?这可是抗日战争题材的片子,怎么你穿了个现代军装?赶紧的扒了换上八路军的大褂我说那剧务。。。。。。。 我赶紧趁着那女人回头找剧务的时候说姐姐你别着急,你弄错了我不是戏虫子我是来找人的。那孟丝妮你认识么? 听我这么一说,那板寸姐姐也就转过头来看看我,然后就说我说看着你怎么不像戏虫子呢?你真是军人是吧?你找的孟丝妮就在我的班里面,你教教这几个解放军甲乙丙丁动作弄好了我帮着你去找孟丝妮过来。 得了! 我算是叫人给抓了壮丁咯。。。。。。 而且看着那几个极端俊俏的爷们,我就想着这现在的爷们怎么都有点子雌性化了?就这个德行,我教他们玩刺杀还要玩出个像样的水准? 估计至少要两年的时间才能看到点子效果! 也没法子,我就只能是凑合着比划了几个套路算是交差,可我听着那几个爷们喊杀的声音怎么就那么别扭。。。。。。 好容易凑合着叫那几个爷们学会了几下瞎比划,一转头,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妹妹就站我面前就说你找我? 我就佩服江宽那孙子的眼神了。 长得不错的丫头我是看了不少,可眼前这个还真就是有点子国色天香的味道,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微微的一个转动,那就能说出不少话来。 我就说是啊我是江宽的战友他叫我来看看你。叫你保重身体好好等他回来。 那丫头就笑了而且我一看那笑容就知道要坏事。 那是一种冷冷的、带着点子鄙夷和不屑的笑容。 那丫头就说江宽还记得我?这两年几乎就是渺无音讯而且来信就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现在倒是想起来叫人来看看我? 你就回去跟江宽说,我们该结束了! 说完那丫头转身就走。 我可就有点子吃不住劲头了! 这叫怎么回事? 能叫江宽那孙子在心里头惦记了两年的女人,居然在听到了江宽的问候之后就来了这么个回答? 那我怎么给江宽回话? 我就赶紧绕那丫头面前说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也好给江宽个答复。 那丫头就看着我身上那军装冷笑然后说我今年十九岁,人生中也只有一个十九岁。 我年轻漂亮我还曾经是那什么什么地方的喇叭花小姐,追求我的人那是车载斗量而且个个都能给我美好的未来。 我必须要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为自己找到个比较好的归宿至少是要享受一下子美好人生。 可江宽能给我什么? 当兵一个月赚几块钱我就不说了,甚至连陪在我身边也不能做到,我凭什么要用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几年时间去等一个看不到前途的男人? 第74章 去为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感情买单? 你要是不懂我说的是什么,那我更直接的告诉你! 我要的是美好生活带来的享受,而不是清教徒般的苦熬苦等!告诉江宽,我们完了,早就完了,在他去当兵的那个晚上就完了!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那孟丝妮扭着小腰风姿卓越的走了。而且我看出来那丫头生活过的不错,别的我不认识,可那丫头脚上一双高跟鞋我在百货公司见过。 那是一千九一双的名牌鞋子。。。。。。。 我几乎就傻在了原地! 这就是江宽那孙子想了两年的女人? 这就是江宽那孙子玩命操练拿命死掐换来的答案? 江宽今年也才二十岁,江宽一辈子也只有一个二十岁啊。。。。。。 那我们苦练苦熬是为了什么? 我们不知道操练辛苦不如睡懒觉舒服? 我们不知道一个月津贴就那么三瓜俩枣的还不如回家卖茶叶蛋赚的多? 我们能练出这一身本事来我们甚至还能学会点子高精尖武器的使用,那就是说我们不是傻b啊? 难道那孟丝妮是傻b? 也不像啊。。。。。。 我脑子就整个的乱了。。。。。。 后来,我还真就是琢磨不透这个问题我就把这个问题揣在心里带回了部队,而且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场合去问了问指导员。 指导员当时正端着个杯子喝酒,旁边是刚刚来探亲的嫂子在忙乎着再弄几个小菜招待我们这帮子上门蹭饭吃的饿鬼。 指导员就很有气派的把杯子里的小酒一饮而尽,然后就说光头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丫头说的话,尤其是想想她是用什么身份说的这些话? 然后你再想想你琢磨的这些个道道,你是用的什么身份这么思维的? 然后你个?毛就能有答案了! 我就琢磨,然后真就是豁然间想通了。 孟丝妮那丫头说话的第一个词是??我。 而我考虑问题的第一个词是??我们。 这就是区别了而且这一区别就成了两条完全不同的思路。 我说过我这人嘴贱,所以大家也别把我下面说的这话当成了傻老爷们骂大街,我就是想表示这么个意思。 按照孟丝妮的那个思路,那就是只要我吃饱喝足玩痛快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就关我个鸟事了。 再说的直接点子,那就是谁能给我舒适的生活我就跟谁。 至于感情,那东西街上没卖的,也不能吃。自然就没拿着感情当回事了。 这,算是做人的一种活法。 而我们想的也就有点子不同了。 我们吃饱了,还想着老爹老娘,还想着哥们兄弟。 所以我们就去操练了,我们一帮子兄弟在冰天雪地里吃苦受罪,老爹老娘就能在家安心生活! 这,也就是做人的另外一种活法。 说白了,军队就是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浓缩、升华到了另一种境界。 所以,军爷们的感情,是最诚挚而又深沉的! 所以,有情与无情之间的差别就是这么巨大。 第七十五章 家里面呆了十几天的时间,眼看着假期也要到了,老娘的脸上就有了一种依依不舍的神情,而老爹做的菜也是多了好几个花样,似乎想在一夜之间叫我尝遍家常菜的美味。 我的背囊里面已经有了好几条家乡的烟,还有一大包茶叶之类的东西,那是弟弟给我准备的。虽说我弟弟脸上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德行,但我知道我弟弟刚刚参加工作,一个月才拿三百大洋的工资,我背囊里面那些东西几乎就是我弟弟一个月的工资了。 我记得是在我离家前的四五天吧? 猛地就接到了杨可的电话而且杨可在电话里面的声音还是那种很不对劲的味道。 就说光头我上你们家住几天好么?我在家里面都玩腻了而且长沙那边比我们家好玩! 有时候,人的思想过于单纯的确不是个好事。 我要是当时能在脑子里面多转个几道弯弯,我只要是能仔细想想杨可那兄弟家里面的背景之类的事情,我也就能想到杨可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难题。 可我没有。 我就说杨可你那么着急出来玩干嘛?你多在家陪陪你爹娘不好么?还有你那无证驾驶的媳妇是不是最近也叫你滋润的不错了。。。。。。 杨可也就没多说,就顺嘴跟我胡扯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而且居然就是提前回了部队。 直到我一个人回了部队我才听说。 杨可回家的当天,刚享受了家人热烈欢迎的场面然后很牛b的扒了衣服打算展现一下子肌肉之后去洗澡,一家三十来口子人看着杨可身上那些个伤疤就哭开了。 大家族里面的唯一一个男丁,从小到大那就是个贾宝玉在大观园里面的待遇啊。。。。。。 当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捂了顶在脑袋上还怕摔了! 就当了个文艺兵就当出了这一身伤疤,而且后来听杨可说的那话里头的意思,好像还在从事着什么高危险性的职业? 这还了得? 杨可家里人就瞒着杨可开始动作了。 不得不说,杨可家里面的势力还是很有点子能量的。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连杨可那远在台湾的舅外公都给请回来了,拄着拐杖就去了统战部老泪纵横的要求给老杨家留下条根! 没法子,从大局考虑从整体出发,杨可这提前退役就几乎成了定局。而作为事件主角的杨可居然还蒙在了鼓里,笑嘻嘻的陪着那无证驾驶的媳妇天天洞房花烛夜爽了个不亦乐乎。 直到杨可要去订票回部队了,家里人这时候才朝着杨可摊牌。 杨可当场就炸了。 不管不顾的一巴掌拍碎了一张椅子,跳着脚说谁闹的他退役了就跟谁断绝关系。 杨可家里人也着急了。 老爹骂老娘哭老爷子老奶奶拄着拐杖看在门口就把杨可给软禁了,甚至还把杨可那无证驾驶的媳妇给接回了家,那意思就是只要你看住了杨可你可就是转正了!咱老杨家给你发操作证! 杨可就蒙了! 这怎么办? 都是自己的亲人总不能是一通格斗打出去吧? 然后就一个电话打给我那意思就是兄弟出状况了你赶紧的来帮忙! 看着我没反应过来,杨可那小子还真是够狠的。 白天照旧吃喝而且到了下午还好好的睡了一觉,吃过了晚饭就抱着媳妇进了房间然后我估计那小子就是一通狂轰烂炸的活塞运动把媳妇弄睡着了。 夜半时分,杨可就拿了自己的背囊顺着阳台旁边的水管子来了个脚底抹油,顺带着还在床头留了个字条??除非国家要求、或本人自己自愿脱马甲,否则谁都不能剥夺本人穿马甲的权利!如果有任何外力导致本人无端端的脱了马甲,那你们就只能迎接一具尸体回家! 这话一说出来,再加上杨可已经回了部队,杨可的家人也就只能是伤心一阵子之后就此作罢了。 这事情说起来都是因为疼杨可才给闹的,难道还真打算把杨可给逼出个好歹来? 后来,隔三差五的,杨可总能从留守处通讯室里面拿出来一些个包裹,里面全都是好吃的有时候还有点子滋补类的药物。 自然,好吃的是大家共产主义分配。可杨可家长辈的那份疼儿子的心思,也足以叫杨可沉默上半天,再深深的叹上一口气。 杨可的这点子事情,也就是这么传开了。。。。。。 古代的才子佳人以死抗婚之类的故事,我估计大家都听过而且都听烂了。 可这以死相拼要去冰天雪地里苦苦操练和人死掐着找罪受的,杨可算是开了我们那部队的历史先河。 于是就有个听说了这事情的老大,在来我们部队视察的时候拍着杨可的肩膀问杨可说小伙子,你干嘛非要来当兵? 我估计杨可那天接受检阅的时候是辣子吃多了?要不就是太阳晒昏头了? 那小子居然就很牛b的朝着那肩膀上挂着金花的老大说我不来当兵,你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么? 当时,旁边的团头参座指导员脸上就有点子挂不住了。 都知道我们这些个爷们算是精锐?毛,平时在圈子里面说话做事也就比较狂,很有点子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 可狂你也找个地方狂不是? 站在你对面是可个将军啊。。。。。。 我就看着那将军两道浓眉猛地一跳,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杨可肩膀上! 然后那将军就很有底气的说好!好小子!他妈的老子手下的兵就是要这个操行的! 话刚说完,旁边站着的团头参座指导员的脸色就全白了而且那眼神里面还很有点子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后来听指导员说的。。。。。。 那将军是出名的儒将,不仅是书香门第出身而且那一手毛笔字也是写的相当的地道。我们团部大厅里面挂着的一幅大字《精武报国》就是那将军的手笔,文人风骨武将威风真就都在那字里面,呼之欲出! 就这么个出名的儒将,这么多年都没说过一句粗鲁点子的话,生生的就叫杨可那小子给憋出了一句他妈的老子。。。。。。 想起来,这也就是军队的传统吧? 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平生只认诗书的秀才,在这充满了血性刚强的军营中锻造了些许岁月,也就会在潜移默化中认同了军营生活的诸多习惯。 哪怕平时还是端着斯文的架子,但到了血气沸腾的时刻,那自然就是顾不上那么多。 第75章 远的就不说了,光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多少的斯文儒将就是衣服帽子一扒然后大喝一声??我操你小鬼子的老母! 然后就是手中春秋笔、且换百战刀,血雨腥风中杀出了一个崭新的共和国! 第七十六章 既然都已经扯到了这斯文人的话题上,我也就顺便说说我接触过的那些军爷中的斯文人、尤其是新兵中的那些个斯文人好了。 但凡是当过兵的兄弟们应该都有这么个感觉,那就是新兵的素质是一批不如一批而且是操蛋的新兵越来越多。 我觉得其实这就是个看事物的眼光角度问题。 操练了一两年,接受并且熟悉了军营中的一切生活模式,看着那些个穿着新军装探头探脑而且是干啥都稀里糊涂的新兵,的确就生出了一种不可言传的优越感。 转化到了口头上,那就是一句??现在的新兵蛋子,差素质啊。。。。。。 要是碰上个嘴碎而且话多的,没准还要加上个后缀??看看老子当年。。。。。。 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军营生活和社会有一定脱节的原因了。 当兵的一两年时间里,社会上的潮流、尤其是那些个被青年人迅速接受的时尚潮流是很难涌进军营的。 自然,这就难免拿着自己当兵前的形象作为标准,去审视那些个刚刚走进军营的小伙子们。 自然,看不顺眼的事情就会发生。 就我个人而言,我倒是真不觉得新兵的素质能差到了哪里去。反正我自己刚刚走进军营的时候也就是个混混,锤打了几年不也成了个精锐的?毛? 倒是新兵老兵因为文化修养这方面导致的差异,叫我很有点感慨。 就在我刚回到部队的第三天,通讯员猛地就跑过来说光头你赶紧收拾行李去新兵大队,那边一个教官病了你过去顶替! 我就端着个脸盆看着通讯员愣了半天。 去新兵大队是个苦活。 面对着一群几乎是啥都不懂的小伙子,几个月时间里面硬要把人家砸出来个兵的样子而且还要从中间甄选那些适合加入我们的苗子,这份辛苦就不用说了。 但这也是一份荣誉。 能去当教官的,基本上都是那些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而且军事素质必须是绝对的过硬。要不然来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然后训练出来一群熊兵,那丢人还是小事,上面的老大还不气死一个? 因此,往年训练新兵的时候,几乎都是旷明哥哥那类型的猛人参与到训练中去的。 可我自己才当了两年兵,很多军营里面的套路我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啊。。。。。。 看着我愣怔,通讯员就说你赶紧的过去,车已经在连部等着了而且这次是指导员推荐你去的你可要练个漂亮的活儿出来! 我就赶紧收拾行李然后就上车出发。 指导员就站在连部门口朝着我吼了一嗓子说光头,你个?毛你给老子好好干,要是训练出来一群不中用的来我饶不了你! 我就在指导员的吼声中去了新兵大队。 新兵大队,我们通俗的叫法是叫兽营。 那就是把人训练成为战争猛兽的地方,绝对是非爷们勿进的场所。 我才刚刚从车上下来,我已经看见一帮子穿着新军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新兵们哭爹喊娘的绕着操场跑道撒欢,队伍后面和两侧就是一群老兵或是尉官在赶羊似的撵着他们狂奔。 我就想笑。 当年,我应该也就是这么个操行吧? 去大队部报到,然后接手工作然后就把行李搬进了宿舍里面。 新兵们在操场上训练还没回来,我就三两下弄好了铺盖整理好了内务然后就看着那些个不伦不类的内务心里就有点子嘀咕了。 新兵和退役老兵不见面,这是部队的规矩。那就是说在我探家途中这些新兵已经到了军营而且经过了二三十天的训练了,可看着这个内务的水平还真是有点子叫人觉得寒碜。 一床被子算是勉强叠出来个四方的形状、可上下两叠之间张着的那张大嘴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饿了三天的傻子。 床单什么的倒是整齐划一,可床铺下面窗框上面全都是灰尘,明显的就是打扫不彻底。 还有那些个本来应该整齐划一的牙具之类的玩意,看上去整个就是个沙枣林的操行,那叫个自由生长的大自然才有的凌乱美。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前面那位得了急病的哥们是怎么操练这帮子新兵的啊?最基本的一些个事情怎么都没做到呢? 送我过来的文书估计是看着我那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朝着我说光头你别觉着奇怪。你这个班里面十个兵,近半数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还有两个入伍之前就是当地出名的小企业的老板。 那是一个比一个有性格一个比一个有脾气,而且说话还都带着几分的歪理有时候还真就能把训练他们的班长给憋个半死。 训练上面不使劲得过且过、内务上面装迷糊能混就混,细小工作干脆就是啥都不干而且说说他们那帮子小子张嘴就是一套套的外军优点还嚷着说咱们的军队要发展就不能遵循以前的老方式操练下去! 你的前任说是病了,其实是叫这帮子高手给挤兑的差点子操家伙打人,这才临时换了你来。 兄弟,你可是要小心啊。。。。。。 啊? 闹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我再一问我那前任的名字,我心里头可就真的觉着有点子凉飕飕的味道了。 训练这批新兵的前任班长是个江苏爷们,而且是我们这地方出名的老好人。战术素质绝对的过硬而且个性脾气都好到了极点。 能把他气的要操家伙打人,这帮子新兵还真是些人才啊。。。。。。 我还正想着问问文书其他的情况,外面一声哨响然后新兵们就都回宿舍准备午餐了。 我就看着房门口呼啦拉进来十个小伙子,一个个都是昂首直入就跟没看见我和文书似的。 嗯? 军队里面的规矩,有人进了房间必须打招呼而且基本上新兵都是站起来招呼老兵。 退一步说,就算是自己家里头来了个客人那也是要笑脸相迎的吧?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个操行啊? 我就看看文书然后文书就摇头然后指着我说这是你们班新来的班长光头,大家以后就跟着他训练生活了。。。。。。。 话说了一堆,那十个爷们居然就是一点子表示都没有就一个个自顾自的开始喝茶擦脸有两个顺势就点上烟了! 我就笑了而且根据那文书后来说的我那就是一种很莫名其妙很阴险的笑。 我心里想这些个小伙子们看起来在家里都是叫惯坏了是吧? 一个个的本事差劲可脾气都不小! 得了! 想当年我老人家也和你们是差不多的操行,那就等着我来好好的操练你们吧! 就算是我自己刚当了两年兵有些个军营套路还不是很熟悉,可我有绝招不是? 旷明哥哥留下的那本笔记里面可全都是带兵的高招法宝,那可就是军营里面的九阳真经! 小伙子们,准备接招吧! 第七十七章 想起了著名演员周星驰先生的一句话。 怎么绝世武功动不动就要练个三五七十年啊? 翻开了旷明哥哥给我的笔记,当时我就彻底的傻眼了。 这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四个大字??慈不掌兵! 然后就啥也没有了。。。。。。 我的个旷明哥哥啊,你这算是给我留下的带兵秘籍啊? 那你就是简化你也不能简化到这个程度吧?而且就这四个字,我不说在实践中运用我就算是引经据典的论证一下子,那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我也闹不明白吧? 可我现在就面临着十个相当操蛋的爷们要训练啊。。。。。。 得了,咱们就来个摸索中前进实践中操练好了。 饭前一支歌,我几乎都不用仔细听我就知道,我手下这十个爷们中间就没几个使劲唱了的。有几个爷们基本上就是张开嘴对个口形喉咙里面就没发声,还有三四个爷们干脆就连对口形都免了,直接就是嘴唇微微开合那就是个严重口腔溃疡的操行! 慈不掌兵! 我可就从这里开刀了! 我就看着其他班排的爷们进饭堂吃饭,等轮到我手下这些个爷们的时候我一伸手就拦住了排头那个挺白净的爷们。 慢着! 那爷们就看着我说干嘛? 我自己都感觉我脸上那笑容要是叫个正常人半夜看了都能以为见了活鬼。 我就说别着急!这饭前一支歌,大家都是扯开了嗓子吆喝可你们怎么就没声音呢? 来,为了证明一下子你们属于纯粹的爷们,再唱上一曲! 十个爷们就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犹豫了好一会而且估计是看着我一点都没放过他们的意思那纯粹就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这才张嘴哼哼起来。 军歌,历来就是吼出来的。 可叫这些个爷们唱起来,那感觉真就是惨不忍睹。我琢磨着那就是十只苍蝇一起哼哼都能比他们哼哼的响亮了吧? 旁边有好几个带班的教官脸上都有了怒意。 可我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而且还很有个性的伸手打起了拍子。 一曲终了,我就算是看出来这十个爷们中间到底是谁在领头操蛋了。 排头那个白白净净的兵叫江文化,山西兵。家里头是开煤窑的那绝对就是属于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先富裕起来的那种人。 第76章 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悠而且嘴型对的是惟妙惟肖,可实际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爷们,应该是属于那种心机比较深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操行。 还有两个北京兵一个叫孟骝一个叫郎北墨干脆就没对口型也没发声,都是大学毕业生我看着那两个爷们看我的眼神里面就很有点子居高临下的鄙视意味,似乎是在说这个新来的教官也不过如此? 这两位,还就是那种恃才傲物的书生个性。 至于其他的人,估计就是那种顺着杆子爬树照着老猫画虎的,基本上就是随大流既不出头也不落后的操行。 旷氏兵法第二条??察言观色! 我这就算是用上了! 确定了基本的主攻目标,我干脆就一低头说各位,怎么你们唱歌都没声音了?是不是你们没掌握军歌的唱法还是你们有什么特殊原因? 要是没掌握军歌应有的唱法,那我现在就教你们而且是包教包会。要是你们有特殊原因,那我们就想法子解决。 可要是你们这是存心故意的么。。。。。。嘿嘿嘿嘿! 我眼角的余光都看见队列里面几个随大流的爷们哆嗦了一下,而且连自己都觉着我那冷笑挺糁人怎么听都是个不怀好意的操行! 孟骝就说报告教官!我是嗓子发炎根本就没法子发出太大的声音。新疆这地方的气候干燥,我们都还没适应过来呢。 一见了有人出头,队列里面立刻就是一片附和的声音而且个个都是憋着嗓子哼哼看起来就是一帮子咽喉癌患者在我面前挣扎。。。。。。 孟骝的眼睛里就有了一丝得意的味道。 这俗话说得好,能不能干好工作是水平问题,干不干工作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这帮子爷们绝对就是抓着这一条不放手,拿着这歪理当真理在使唤了。 我心里也是同样的感觉。 闹了半天这些爷们就是喜欢玩点子小心思来体现他们的智商啊? 得了,我也不傻! 我陪着你们玩! 我就笑嘻嘻的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啊!这新疆的气候也的确是有些干燥,我当年刚来的时候就是跟你们一个操行那是说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这饭前一支歌我就找新兵大队的老大申请,免了你们受这个活罪。 咱们先吃饭! 那个谁?跟炊爷老大说一声,这十个兄弟嗓子可都发炎了估计都是个吞咽困难,中午的米饭和菜就免了,给照顾一下打十盆米汤上来,清火! 再来个人,去卫生队要点子果导片来,给兄弟们吃了,败毒! 白花花的大米饭外加红烧肉炖豆腐炒白菜酱蒜头,我一个人端着个饭盆吃了个不亦乐乎。 旁边就是十个端着一大盆米汤的爷们眼睁睁的看着我狼吞虎咽还外带着刻意的吧唧嘴。 江文化就掉着脸把那一盆子米汤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朝着饭堂外面走。 我根本就没抬头嘴里面还都是米饭就嘟囔了一嗓子。 部队规矩,不许浪费任何一点食物!江文化,你现在要是没胃口就把米汤送炊事班去,晚上叫炊爷老大热热你再喝! 最多就是三秒钟的时间,我耳朵里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咕咚咕咚灌米汤的声音,然后就是十个空饭盆放在了桌子上。 整整一个下午,我带着那十个兄弟操练三大步伐而且几乎就是来来回回的跑步居多,一刻也没停下来。 渐渐的,我就看见十个爷们脸上都开始见了点子虚汗,尤其是郎北墨那小兄弟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跑着跑着就有点子摇摇晃晃看起来要立刻趴下的滋味。 到了晚上饭前一支歌的时候,我手下那十个爷们的咽喉炎全都瞬间痊愈。尤其是孟骝的嗓子那更是嘹亮的像是一支军号,一曲咱当兵的人唱得响彻云霄。 第七十八章 我不得不说,我还真是差点子叫这些个喜欢和人拼智商学问的兄弟难倒。 毕竟我没念过什么书,尤其是一些个理论知识更是相当的贫乏。也就是在某天的紧急集合时,那些个被我层出不穷的小花样折腾的火气十足的兄弟们总算是逮着了报复我的机会。 已经训练了两个月的时间,基本上这些个新兵们也都有了点子军人的外形了。团头参座就依照老规矩,要来检查一下新兵大队的训练情况,顺便也就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才。 夜间紧急集合,自然也就是重点中的重点了。 照旧是哨声一起,宿舍里面黑灯瞎火的就开始折腾了。 新兵们经过了两个月的训练,基本上也都熟悉了紧急集合的程序套路。也不过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所有人都已经披挂整齐站在了操场上,就等着一声令下之后开拔。 团头参座就顺着队列开始检查,然后就站在我带着的那几位爷们面前不动了。 后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郎北墨那哥们是故意要折腾我一把叫我来个当众难堪呢?还是半夜里实在是睡迷糊了一着急忘了打背包? 我更加倾向于后一种猜测。 反正当时郎北墨还有孟骝那两个小兄弟就是那么直挺挺的站着,人家都是装备带齐可这两位小兄弟居然就没带背包,就把一杆没子弹的自动步枪给挂在了肩膀上。 团头没吭气,就看了看我。 参座也没吭气,就看了看兽营的带队老大。 然后就走了。 我都能清晰地听到兽营老大从鼻孔里朝着外面喷气的声音。 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有兵连背包都不打就这么光溜溜的窜出来了? 这不仅仅是新兵的原因,训练他们的人也是难辞其咎吧? 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啊! 兽营老大就看看我然后说各班带回讲评,总结一下子今天紧急集合的经验教训! 明天。。。。。。 下面站着的新兵里面,至少有一半人被兽营老大那饱含着怒火和怨气的明天二字吓得一哆嗦。 我就带回了我那十个小兄弟。 我不得不说一句,斯文人念书念的多,想叫他们折服就比较的艰难。 用暴力,他们认为这是莽夫的表现。估计等你暴力完了那斯文人还能居高临下的、用那种范进中举之后看着胡屠夫的眼神朝着你说一句鲁迅先生作品中那谁家二少爷的名言??可怜。。。。。。。 用权势威压,估计那斯文人真就能咬着牙关顶下去,哪怕是即将被活活逼死也要朗声吟诵一句??黑暗之所以嚣张跋扈,那是黑暗知道光明即将到来!他们,胆怯了! 斯文人的心田里,总是有着一些自由进退的园地的。 就像我能敖住这么多年的伤痛一般,他们也能在在那片园地中熬住生活中的艰难。 所以说,斯文人可以被杀死,却难以被折服。 当时,郎北墨就是那么淡淡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是看穿了我的一切。 而且那眼神似乎是再说??左右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不是臭骂就是暴打,爷们接着就是了! 我说实话,我是真想。。。。。。 可我知道,我这么一巴掌下去,估计郎北墨就彻底的能看扁了我了。 我就点上颗烟,看着郎北墨说怎么回事?是不是睡过头了忘记打背包了? 郎北墨似乎是愣了一下。 就摇头。 说根本就不是忘了打背包,是压根就不想打背包。 我就看着郎北墨的眼睛我就知道我赢了第一个回合。 我没有落入郎北墨的算计,我打乱了郎北墨的计划。 我就美滋滋的抽着烟问郎北墨说那能不能说说你的理由?你这么聪明的人,总不会是刻意对抗训练吧? 我看见郎北墨在皱眉。 我赢得了第二个回合。 郎北墨已经开始顺着我的思路思考问题。 不出所料,郎北墨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说我觉着咱们的训练已经严重的落后于时代了! 你看看人家阿买芮肯的军队,出去打仗向来就是一个背囊解决问题。那里面啥东西都有而且都是体积小重量轻的好玩意。 可我们居然还要打背包?居然还要带上军用挎包带上牙缸子牙刷肥皂毛巾等等等等。。。。。。。 我觉着这就是跟时代脱节,整个就是训练一些个老古董的玩意。说白了,我们就是睡在过去积攒的经验上的一群井底之蛙! 我愣是叫郎北墨这小兄弟一番话憋的没回过气来! 我知道,这小兄弟讲的是歪理。 可我就是没法子反驳。 说白了,这军队里面的训练套路的确是需要不时的更新换代。当年对付炮弹时的就地卧倒动作,在出现了大批量的空爆弹袭击后,反倒是有可能增加伤亡。 当年在越南战场上,一场突击下来,野战医院往往一家伙接收十几个被空爆弹炸成了血气胸的伤员,就是在这么个需要更新换代的动作上吃了大亏。 可一些基础的东西却几乎是一成不变的。 尤其是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规矩、小玩意,关键时刻反倒是很有点子用处的。 牙缸子能喝水能盛饭能当成临时饭锅焖米饭,牙刷能当筷子能做紧急包扎时的固定棒。肥皂能清洗伤口润滑武器甚至能在一些特定环境下变成犀利的武器。 就连那硬质塑料做的肥皂盒子,落在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手中,没准就能成为一个丛林陷阱中的杀伤武器。 可是这一切,几乎都是因陋就简就地取材,还真是没阿买芮肯军队分得那么细致那么专业! 第77章 估计是看见我叫憋住了,旁边的孟骝也开始阴阳怪气的说教官,咱们这不是天天喊着要从严训练从实战的角度考虑么? 咱们这么弄可是跟训练的大原则背道而驰啊!你看那阿买芮肯的军爷,那都是有充足的战争后勤保障的。 平时那阿买芮肯的军营里面就有洗衣房健身房,专门就是给那些个军爷们使用,好叫那些个军爷们节约时间精力把所有心思都投入训练中。 你再看看咱们。。。。。。 还有,你就看看那海湾战争沙漠盾牌沙漠风暴什么的,那些个军爷什么时候犯得上自己带着背包去打仗? 那都是后勤人员早早的准备着,军爷们前脚停下,后脚那热乎饭席梦思热水澡就跟上了。 你再看看咱们。。。。。。。 我看着这些个小兄弟们一个个的引经据典我就真觉得火气只朝着脑门子上面冲。 那照这么说,咱们干脆的就把军营搬到五星级宾馆去不就成了? 那当兵不吃苦,还叫什么当兵? 老百姓日夜忙乎交粮纳税的居然就是为了养活一帮子大爷,那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郎北墨的眼睛里面就很有点子战胜者的意味了。 还得说,是新疆那漫天的风雪提醒了我。 我就看着窗户外面猛然间开始飘飘洒洒满天遍野笼罩下来的大雪说兄弟们,我虚心接收大家提出的意见和建议。但是为了统一认识搞好训练,咱们就来个实践里面出真知咱们出去溜达一圈去顺便看看是不是闹个野外宿营。 咱们也不玩虚的。 本人认为这打背包成为军队训练课目那是绝对有必要的,所以本人就扛上背包跑。 至于那些个认为中国军队训练模式陈腐而且认为后勤工作随时都能够跟上的,那你们就坚持你们的信念好了。 说白了,哪怕是阿买芮肯军爷在沙漠风暴行动中,那也是出现过油料供给不足甚至淡水缺乏的问题。 你们既然这么坚持要朝着阿买芮肯军爷的待遇看齐,那你们也就尝尝阿买芮肯军爷当时是个什么感觉好了。 说完,我就扛起背包朝着门外走而且我眼睛的余光就看着郎北墨孟骝的脸上猛地就是一阵抽搐。 得了,说了半天,还是叫我抓着空子算计上了。 我估计这两个小兄弟心里已经预见到了我要怎么收拾他们! 其实从总体上来说,我觉着这些个小兄弟们在放下了那斯文人的架子之后,还是很好的兵坯子。 不是有句话说知识就是力量么? 有知识的人脑子就活络,接收东西也就比较快。尤其是在训练的时候,那种飞快的心领神会真能叫训练他们的我从心底里笑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郎北墨孟骝和江文化的名字就早早的上了种子选手的名单。 可也有缺点。 就是因为这人一聪明,撞见了训练艰苦的紧要关头,那偷奸耍滑的小心眼也就滋滋的只朝着外面冒。 于是乎,我就得拿出一张阴险凶狠到了极点的臭脸去吼、去骂,甚至是要寻找个适当的机会在他们的屁股蛋子上面印上个四十三码军靴底子的痕迹。。。。。。。 可他们毕竟还是成了个不错的兵坯子,而且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成了我最放心的几个手下。 基础训练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我这辈子的第一份下级送来的礼物。 是两条红塔山的香烟。 还有孟骝那小兄弟酸倒牙的一句豪言壮语??教官,我们会成为和你一样的精锐?毛,你就等着看吧! 我就扛起了背包回了连队。 自然而然,杨可江宽那是用一种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晴天出太阳的眼神热烈欢迎我归来,而指导员则是在我报到的时候很不屑的哼哼说听说你个?毛训的兵叫团头印象深刻啊?有出息!滚回去歇着吧,明天起你就是一班班长了。 然后就是晚餐的时候炊爷老大打发人送来的两盘子素菜。清炒苦瓜虎皮辣子,都是我爱吃的。 私下里认为,国产电影拍的还算是实际的就是战士对老部队的眷恋。 哪怕是叫战士去其他部队当个干部呢,那些在老部队里面呆长了的战士都能哭着上老上司那里说别叫我走。哪怕叫我给连队喂猪都成就是别叫我离开老部队。 对于战士们来说,呆了好多日子的老部队,那就是家啊。。。。。。 我心里头就真是再次产生了那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第七十九章 好吃好喝的休息了几天,刚刚才算是恢复了点子精神,连队里面那紧急集合的哨声就猛地把我的精神给提升了起来。 这习惯了随时死掐的生活,有时候隔上个一段时间不见血,那浑身还真是有点子不自在的,就盼着能听听枪声炮响见见血肉横飞! 就一个个的标枪似的杵在了操场上。 指导员手里抓着一张战情通报表就站在了队列面前说紧急任务!雪山上面,有一帮子兄弟遭遇了特殊状况然后给养短缺。陆军运输团的兄弟已经是派出了所有的车辆朝着高山雪线上运输物资,但还是杯水车薪赶不上上面哨所兄弟们的日常用度。 现在,该咱们出马了! 所有车辆在两小时内进行保养部件更换,全都要保证车况万无一失。然后加足了油去战备仓库装运物资后给老子朝着上面冲。 可能是看着我们脸上都是一幅没把这任务当回事的表情,指导员就狠狠的加了一句说你们这群?毛别忘了,当年你们在山上操练的时候可就是陆军运输团的兄弟们拼死拼活的运输物资保证了你们这群?毛的补给吃喝! 现在兄弟有难了叫你们这群?毛帮忙,你们这群?毛看着办! 而且现在正好是快要化雪的时候,说不好就撞见了雪崩洪水。别看你们这帮子?毛一个个牛皮哄哄,撞见了这种情况,你们应该怎么处置? 大家伙就愣了一下子就都没说话。 就算我们是比较牛b的精锐?毛,可撞见了洪水雪崩什么的,还真就是只能抱头鼠窜了。大自然的天地之威,哪怕是上古洪荒的巨兽也是无法抗衡的,何况还是我们这些个。。。。。。 可中国军队里面就是有这样的传统。 人在阵地在那几乎就是战场上的铁律了,能被对手攻下来的阵地上,活下来的军爷是绝无仅有的。 寻常人知道的那些个高危行业里,比如说是试飞员吧。 哪个不是把脑袋悬在了裤腰带上,咬牙把那些个出现了问题或是故障的新型飞机弄回了机场? 我们要是开着车上雪山送给养,那就是把诸多山上驻守的兄弟们的性命挂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小命不值钱,可兄弟的命不能丢啊! 那就只能是死保车上的物资,不管怎么也要把物资送到高原基地上等着补给的兄弟们手中了。 机械排车陈老大领队,然后就挑选了十来个驾驶技术比较好的兄弟呼啦拉的朝着山上杀了过去。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个兄弟们开车冲出了营区。 其实我的驾驶技术还算是不错的。。。。。。 我还记得退役了之后我陪个兄弟去四川办事,当时车灯全都坏了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兄弟就说我们只能是路上睡一夜天亮了再说。 我当时也就是一股子二杆子劲头作祟,就很牛b的坐到方向盘后面一路横冲直撞的把车从盘山公路上开下来了。 当时那兄弟的脸色几乎就是个惨白,从此之后打死不叫我动他的车了。 其实说白了,那也就是个夜间闭灯驾驶的套路,军队里面玩机械的军爷几乎是人人都要学会的必修科目。 否则撞见了夜间轰炸的情况,那一长溜车灯明晃晃的开着,还不等于是给人指示轰炸的靶子啊? 就我们这部队里面,几乎是个人就能开车而且开车的技术都是出类拔萃的。寻常的单轨桥双轨桥盘旋路面之类的小把戏就不说了,闹的兴起了一辆车拆了半边后轱辘我们都能凑合着开出去一段路。 这是后来,在这次抢运行动结束之后,我才算是明白了机械排陈老大为什么没挑选我作为第一批冲上山运输给养的司机。 喀喇昆仑山山区的道路情况是极其复杂的,看着好好的道路,说不好瞬间就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山崩或是雪崩。万一运输车队遭遇了这种情况,那剩下的人中间就必须有精通雪地救援的人马杀上去营救,还得要随时补充受损的物资。 这就更加要求有过硬的驾驶技术和身体、心理素质了。 陈老大是拿着我当成了预备队和敢死队的人选,这已经是对我很有信心、很给我面子的事情咯! 可当时我不知道啊。。。。。。 我心里面就有点子不爽了而且那脸就拉的和驴脸差不多的操行,闷着脑袋一个人使劲拿着沙袋出气。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窜过来说光头,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妈的我算是亏死。 本来不叫你去问那孟丝妮的情况,我还能保留几年的意淫空间,想着家里面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痴痴的等默默的盼,可叫你这么一回去就全给毁了。 老子还得替你写入党申请书。。。。。。 我就接过了江宽手里的几张信纸然后龙飞凤舞的划拉上自己的名字,就朝着指导员办公室晃悠过去。 指导员接过我手里的入党申请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愣怔了一下子。 然后就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我的那份江宽代笔的入党申请书,脸色就猛地阴沉下来了狠狠地就把入党申请书摔在了桌子上。 第78章 我就一直觉着咱们国产的电影里面那指导员挺假模假式的。 一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还个个都是和风细雨冷静思维的典范,为了手下个小兵耍孩子脾气都能耐心解释个半天而且那嘴都能赛过罗家英先生饰演的唐三藏玄奘大师。 我就想着要部队里面都是这个样子那还叫什么部队? 那不就是个幼儿园大班的操行了? 至少我的指导员是个绝对的直性汉子,有啥说啥而且从来都不拐弯。 指导员就黑下脸来朝着我说光头我问你,党章第一条是什么? 嗯? 党章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我还能知道党章第一条是什么? 看着我说不出来,指导员就朝着我一瞪眼说你个?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入了党,那是要从心里面想着自己该怎么做才是个党员的操行,不是嘴上忽悠几句好听的就能混事的! 就你小子这入党申请书,通篇都是抄书抄下来的玩意,而且这字迹一看就是江宽那小子的跟你签名的字迹根本就对不上! 就你这态度你还入党? 滚! 回去想清楚弄明白了什么叫入党、怎么做才能入党、入党后怎么做才能对得起党员这个称号再来! 我就从指导员办公室里面出来了。 屁股上是个四十三码的军靴底子。。。。。。 第八十章 我根本就没时间去想指导员叫我考虑的问题,甚至在指导员留在我屁股上的鞋底子痕迹还在隐隐作痛的时候,从通讯室里面窜出来的通讯兵就叫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时就算是紧急出动,那通讯兵也是一路小跑着窜到指导员办公室里面去的,什么时候见过那兄弟跟耗子似的跑了个狼奔犬突? 我就赶紧窜回宿舍穿戴我估计着是有什么棘手的情况即将发生。 果然,才刚刚披挂整齐,紧急集合的哨音已经响得叫人心慌意乱。 兄弟们集合完毕指导员二话不说就朝着我和江宽一比划说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子马上去把那两台新东风开出来,山上有两个哨所联系中断,刚刚恢复之后发来的消息说都已经断顿两三天了,你们立刻上去! 哨所的兄弟们断顿三天了? 所有兄弟的脸色就一下子变了。 高原上的高寒气候下别说是断顿三天,那就是两顿不吃饭也能冻的浑身哆嗦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这三天,山上哨所的兄弟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我和江宽就窜上车赶紧的拉了给养物资,然后就朝着山上冲了上去。 到了分岔路口了,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猛地按了一下子喇叭然后就超车拐弯先走了,而我就顺着那条已经出现了残雪的路面继续朝着目标进发。 其实我和江宽心里都清楚,在高原上单车行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喀喇昆仑山上的路面本来就不怎么平坦,有的经常塌方的地方纯粹就是凑合着用岩石临时修筑起来的。而且在大雪的遮盖下,说不好那下面的岩石早已经坍塌了可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们都亲眼见过一辆车开的好好的,猛地就像是大象摔进了陷阱般滚下了悬崖,连人带车的摔得粉身碎骨。 而且因为气候环境的关系,还特别容易坏车。 寻常的毛病就不说了,在喀喇昆仑山上还经常出现半轴断裂的情况。单人单车的状况下要是遇见了这样的故障,那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是在冰天雪地里傻等着其他人的救援,甚至是被活活冻死! 换句话说,我和江宽都知道自己在冒险、在拼命。 可想想哨卡上那些个信任我们的兄弟,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车冲出去一百多公里,正好是到了个悬崖边上的时候,前面猛地就窜出来个人,嗷嗷叫唤着只朝我挥手。 我就赶紧停车问怎么回事?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看穿着打扮是个往返于新疆西藏之间做点子药材生意的商人。看着我停车那四十来岁的汉子就说兄弟啊帮个忙吧,我那车快要掉悬崖下面去了啊。。。。。。 我心里就猛地一沉。 喀喇昆仑山的道路,有很多地方在当年设计的时候就是走的飞线,也就是实在无法测量具体的地理环境,只能是在图纸上画一条虚线作为施工标线的。 所以就出现了很多紧贴着悬崖的道路。 尤其是在一些回头弯或是盘山弯道的位置上,开车就更要加上万分的小心。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在经过那些路面的时候稍不留神,半边后轱辘都能飘到悬崖外面去,着实叫人捏一把冷汗。 这爷们,估计也是撞见这种情况了吧? 我跳下车跟那求助的爷们一起转过了眼前的山崖,就看见一辆满载的大货车歪歪扭扭的停在了悬崖边上,右边的车轱辘已经整个的飘在了悬崖外面了! 那爷们就哆嗦着一边使劲搓巴掌一边说兄弟啊,能不能想法子帮个忙?我这车上拉着的可是我全部积蓄采购的货物,这要是掉下去可就全赔了啊。。。。。。 我就看着那车琢磨起来。 用我的车拉是绝对不行的。山路本来就狭窄,我的车根本就没法子顺着方向拉。而且一个弄不好,我的车说不定就能被一起拉悬崖下面去。 强行朝前开或许有点子希望,但看那路面已经是有坍塌的迹象了。万一我刚发动了车路面一塌,那我可就。。。。。。 但我没别的法子,这车刚好堵在了路中间,它不上来我的车是铁定过不去的! 也就只能是冒险试试了。 地方上的车和军队上的车,除了外观上孑然不同之外那配备的东西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军队里面一般像是大卡车类型的车辆,通常都是随车带着钢丝绳自动卷扬机之类的救助工具的,也免得掉进个大坑里面就只能是看着车子趴窝干着急。 我就招呼那爷们从我车上卸下卷扬机钢丝绳,朝着他那车头上一装、再把钢丝绳栓在一块巨石上面之后,我一屁股就坐到他那驾驶室里面了。 我敞开了车门随时准备跳车。 毕竟这车是半悬在悬崖上的,闹不好稍微的震动就能整车滑下去。虽说这卷扬机钢丝绳能起到一定的保险效果,但架不住这爷们拉货物贪多整车都超载了啊。。。。。。 打火启动轻踩油门慢松手闸快速推档,反正机械排陈老大平时教过的套路我就在那一瞬间给用上了。 车子就那么颤巍巍的朝前开然后就轻轻的顶在了峭壁上,总算是把一车货物给抢救下来了。 那开车的爷们可真是激动了。 我还没下车,那爷们已经手舞足蹈的窜过来,一把抱住我小腿就吆喝说解放军兄弟啊,你这是救命你这是救了我全家的命啊。 那什么,我。。。。。。 松开手,那爷们猛地就窜到车厢上面翻出来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跳下车就朝着我怀里塞。 我看看那铁盒子我就知道这爷们是心情激荡要感谢我,所以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送给我了。 那是满满的一盒子藏红花,当年内地药店里面几乎是有市无价。尤其是野生藏红花那更加就是一些老中医们看家的药材,专门留着给人救命用的。 我就把那盒子扔给那爷们说你也别这样。 今天我算是赶上了你这档子事情我不管不行,要不我自己的车也过不去。 再说我是个穿着马甲的军爷,我可不是雇佣军给钱就干活没钱就见死不救的。 行了,你赶紧挪开车去跑生意赚钱,我赶紧的上山送给养我兄弟还等着救命,咱爷们两便了。 八十一章 我都不知道冥冥中自有天定这句话是不是真那么灵验? 我帮着那跑生意的爷们弄上来一辆车,那爷们一听说我要上山立刻就说不行,这路已经叫塌方给堵住了,只能从一条应急的便道走而且那便道的入口还不怎么好认。 然后那爷们就很干脆的带着我找到了那条便道,而后趁着我不注意就把那藏红花盒子扔我车上然后就走了。[手机电子书网isuu.] 我得跟那老哥说声谢谢,虽然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便道几乎就是一条顺着直线开辟出来的险要路径,虽说危险但路程至少缩短了四分之一。也就因为这样,我刚好赶在了第二天天黑之前到达了求援的哨所。 我看见的是一群黝黑精瘦的汉子。 边防军的兄弟有多苦,这真就是那些个坐在办公室里面的人无法想象的。 曾经有在边防哨所干了三年没下山的兄弟,在看到了第一棵胡杨树之后抱着大树痛哭。 三年,眼前除了灰色和黄色的山峰还有白色或是灰色的雪,就只剩下惨白或是漆黑的天幕,从来都不可能见到一丝植物的绿色啊! 而吃喝也就不可能像是正常人一般的讲究个口味地道而且要纯天然无防腐剂,只是要求吃饱就好。 永冻层的土地上刨出来个菜窖,大白菜土豆什么的塞个满满当当,就靠着这些过一个冬天。 即使军爷们干活从来不马虎那菜窖也天天的有人去打扫检查,可时间长了一股子腐烂的菜叶味道还是充斥着每一个兄弟的鼻孔。 至于那些军用罐头、尤其是水果罐头,那只能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在餐桌上露面,或者是给那些病号送上可怜巴巴的几块。 边防军的兄弟们就是这么年复一年的在荒山野岭中苦熬着,从穿上这身马甲开始,直到脱下马甲回家。 第79章 曾经有个去部队慰问演出的爷们、我记得那好像是个唱歌的名角? 吃完了特别准备的招待餐后挺满足的抹着嘴巴四处晃悠,无意中走进了边防军兄弟的菜窖里面,出来就哭了。 流着眼泪就说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啊! 看看你们都吃的什么你们给我吃的什么啊? 就我们家,喂猪都不用这种菜来喂,我的兄弟们你们就是吃着这些东西一天天的苦熬啊。 我记得那爷们就流着泪为高原哨所上的兄弟们唱歌,一首接一首全然不顾嗓子已经劈了出现了破音,全然不顾高原反映让他的脸憋成了紫色! 后来,那唱歌的名角是叫高原哨所上的兄弟们强行拉下去输氧的。 兄弟们也就都记住了那名角。 后来,当那名角在乌鲁木齐的大剧场演出时,坐在台下的军爷们爆发出来的掌声几乎要掀翻了整座大剧院。。。。。。 好像,我又有点子扯远了吧? 当时,我只是看了一眼那哨所的环境,我就知道这些兄弟怎么会遭遇断顿的困境了。 前一年冬天的雪特别大,在初春的时候又接连下了两场雹子,除了边防哨所的宿舍之外,其他的建筑物几乎是在一夜间全给压塌了。 储备过冬的物资也就全都掩埋在了坚硬的冻土和冰雪下面。 看着我停下车,边防军的兄弟们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欢呼雀跃而来,簇拥着我走进营房然后热火朝天的卸车。 他们已经饿的走不动了。 他们只能相互搀扶着慢慢的朝我走过来,为首的一个中尉似乎想和我打个招呼,但举起手臂这样的寻常动作却怎么也不能顺利的完成。 很久很久之后,我都能记得那中尉颤抖着平伸的手臂。我还能记得那些同样摇晃着身躯的兄弟们看着我的眼神。 我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我用最快的速度从车上扛了一箱子牛肉罐头,手里还抓了一个快速加热炉。 十五分钟之后,所有的兄弟都坐在了温暖的火焰旁,慢慢地喝着我用冰雪和牛肉罐头加工的肉汤。 他们饿的太久了,一时之间还不敢叫他们吃太多固体的食物。 还得说边防军兄弟们的体质好的叫人惊叹,不过是一碗汤下去,三五分钟的时间里,兄弟们的脸上就有了一丝血色,眼珠子也不再呆滞、开始灵活地转动起来。 那中尉放下碗就朝着我说多谢兄弟了,我还寻思着今晚上还要苦熬一夜,还担心有兄弟会熬不过去呢。 现在好了,一会出外巡哨的小队回来,也能有吃有喝,还有暖和房子住了。 我的下巴差点子就掉到地上! 这样寒冷的天气,一群饿了五天的军爷居然还坚持着在雪地里巡逻放哨? 我大致记得人在缺乏热量供给的状态下,只要在零度低温环境下呆几个小时就能严重冻伤,甚至造成内脏器官的永久性损毁!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种从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烈痛楚,足以叫一头威猛的狮子满地打滚! 这些兄弟们,究竟是怎么扛下来的? 他们是拿着自己的小命在拼啊。。。。。。 看着我那瞠目结舌的震惊模样,那中尉就说兄弟你别担心。 我们出去巡哨的兄弟还是有点子吃的。大雪压塌了菜窖的时候我们组织兄弟上去抢下来一些物资,其中就有几个猪心。 劈了床板烧了,给那些体质最好的兄弟们一人发了一个,就是怕他们在巡逻的时候肚子里面没东西会给冻伤累病。 那不是,我们这些个没出去的也有两个猪心的配给,现在还剩下半个呢。 我看着那中尉的脸,我听着那中尉轻描淡写而且相当理直气壮的话语,我觉着那中尉根本就不像是个处于饥饿威胁中的人在谈论着自己唯一的食物、能够救命的食物。 我觉着那中尉的神色,就像是个百万富翁在谈论着今天早上花了一块钱买早餐,显得那么笃定淡然,而且还带着几分知足常乐的感受。 我就给那中尉点上支烟就说听老哥的口音是东北人? 那中尉就笑了说是啊我是吉林人,这兵一当我算是从东北到了西北,把个中国走了个最远的横线,还带着点子回归故土的味道。 说起来,咱家其实还算不上正经的东北人。当年老家在甘肃,老祖父逃荒出去然后从军再就是跟着四野打到了东北,然后负伤就在当地安下家了。 [isuu.] 原本想着到了夏天,再把老祖父接回来去老家看看,可这大雪压垮了这么多建筑设施还有一些个通讯设备,估计今年又走不成了。 等明年吧! 其实这山上啊啥都好,就是没个人唠嗑。我说兄弟你看看。。。。。。 我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这中尉说话,而后就帮着一帮子兄弟卸车然后就生火烤火泡茶抽烟聊天吹牛。 我知道这中尉在上山之前肯定不是个话多的人,其他的兄弟也都不是。 可现在他们都成了话痨,忽悠起来铺天盖地没完没了。 我知道兄弟们是憋的。 上山了,环境所限通讯相对闭塞大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可以消遣。 就只能吹牛扯淡的打发闲暇时间。 每个人,都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说过了无数次。当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时候,吹牛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也就是传说中的大忽悠。 吹啊。。。。。。 三岁能识字五岁能背诗。 八岁自由谈恋爱十岁父母领着去相亲。 十二岁递纸条约女生躲墙角kiss十四岁就能趁着家里人上班领着女孩子回家闹个无证驾驶。 到最后自己实在是没东西吹了,就开始吹家里人。 再后来,听着听着就会有兄弟说不对啊? 怎么你上次说你二姑妈的小舅子是个体户做水产生意的,现在反倒成了公安局长了? 就再也无话了。。。。。。 沉默,就成了哨所中闲暇时的主旋律。 我也就加入了兄弟们吹牛的行列。 我得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忽悠过。 天文地理社会人文中外军事黑白两道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反正拣新鲜好听的吹! 兄弟们就那么听着,认认真真的听着。 直到我的嗓子再也不能发出声音。。。。。。 我猛地就想哭。 八十二章 我无法形容我见到的那位陆军运输团的老哥是怎么把车撞到了哨所中的升旗台上? 我只能从那老哥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欣慰、还有生命的火苗在他的那双充满了疲惫的眼睛里最后一次的跳动。 那陆军运输团的老哥是活活累死的。 更偏远的地区还有个哨所,这位陆军运输团的老哥也是单人单车的朝上送给养。 一路上的惊险自然不必多说,可等到了哨所卸下了物资给养之后,还来不及喝上一口水,哨所的兄弟中就出现了一个高原性尿潴留患者。 高原性尿潴留,说白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也就是个撒尿尿不出来的症状,弄个细小管子从尿道里面捅进去再拿着个大号注射器一抽,也就能缓解症状。 然后送到山下医院里面配合药物治疗,不出半个月就能痊愈。 可高原哨所中没有这样的医疗装备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憋的脖子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哨所中的卫生员拿着个注射器着急得满地转圈! 那陆军运输团的老哥就说赶紧的,把那病了的兄弟搭车上我连夜开车下山。 只要能冲到下面的兵站,那地方有上山巡诊的军医,这兄弟就能有救了! 就把那得病的兄弟朝着车子大厢里面一放,卫生员照顾着就朝着山下冲。 冰雪路面、加上零度以下的严寒,车胎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弹性,只要是撞上一块比较尖利些的石头立刻就是爆胎。 那陆军运输团的老哥就跳下车修。 刚开始,卫生员还能给那老哥帮帮忙,可到了后来,同样饿了几天的卫生员也再没有体力爬出车厢了。。。。。。 就是那陆军运输团的老哥一个人补胎换胎。 东风卡车的轮胎有多重,一个人更换轮胎有多耗费体力,开过这类型车的兄弟应该都知道。 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那陆军运输团的老哥换了二十一次轮胎,几乎是跑个三五公里就要来上一次。 我们把那老哥从驾驶室里面抬下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那驾驶室里面全是血。还有那老哥胸前,血渍已经结成了冰茬子。 这陆军运输团的老哥是活活的累到了吐血,可他还是坚持着把车开到了哨所。 他知道自己的体能已经消耗殆尽,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送那重病的兄弟下山求救。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哨所的兄弟们都哭了。。。。。。 我轻轻的合上了那老哥的眼睛。 老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拿你的性命来完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该兄弟我帮你去做了。 我开着车朝着山下的兵站冲。 我没有带上卫生员,我更没有叫哨所中的其他兄弟随行。 他们的体能也都到了透支的极限,说不好在长途的颠簸中就会出现意外。 我不能再叫边防军的兄弟们拿着性命冒险。 感谢机械排的陈老大,当年学车的时候,陈老大的严厉、甚至是苛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挥了作用。 第80章 回头急弯、冰雪路面的方向操控、还有狭窄路面的会车,这些都没能叫我稍微的减缓速度。 我要救车上的这位兄弟。 他身上是两条命,是和我穿着同样马甲的两条兄弟的命! 当我远远的看见兵站上空那随着凛冽寒风飘扬的国旗和军旗时,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兄弟的命算是抢回来了! 一路鸣着汽笛,我冲进了兵站大院。我一脚踹开了车门就朝着院子里面惊呆了的兄弟们喊这里有重病号兄弟们赶紧叫军医过来! 就有几个兄弟冲过来从大厢里把那生病的兄弟抬下来然后朝着屋子里面冲! 我就看见从一旁的宿舍里面跑出来个人而且那人我还认识? 居然是陆军医院那发错药的傻丫头夏乐! 估计夏乐也没想到会在这兵站里面看见我,居然就愣怔了好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就朝着我喊光头,军医今天都出去巡诊去了昨天救护车也把各个哨所送来的重病号送下山了,现在这里没军医啊? 我就觉着眼前一黑我差点就直接摔在地上! 我已经尽全力朝着兵站赶了我自己都累得有点子虚脱的前兆了我就想救回这兄弟的命! 可这里居然没军医? 看着我脸上那表情夏乐可能也着急了,就朝着我说那病号是什么毛病要不我试试? 那我还能说什么啊? 现实条件已经摆在眼前了咱们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就朝着夏乐说那你赶紧的那注射器拿管子去。那兄弟是高原性尿潴留咱们先把尿给他导出来然后我再朝着山下送! 夏乐就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冲回房间里面去拿注射器拿管子可不过几分钟夏乐就一脸惨白的出来了而且说话的声音都不对路了。 就朝着我颤抖着嗓子说光头,坏了! 昨天晚上放注射器的盒子就搁在窗台上当时想着房子里面生了火应该不会有事,可刚才一看里面几个注射器全都冻裂开了没法子用了! 所有听到夏乐这句话的兄弟全都愣住了! 这几天气温骤降,房间里面生火也就能稍微提升点温度并不能像是往日那样的保证室温的稳定。 尤其是在半夜最冷的时候,那窗户上的玻璃给冻得炸开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了。 可这下子。。。。。。 就有几个兄弟过来说没法子了,还是只能朝着山下送否则那兄弟看着悬!咱们这就给你的车加油然后兄弟你再辛苦一趟吧。 我当时是真有点子恨夏乐那傻丫头了! 你说你平时在山下陆军医院掉链子什么的也就算了,反正军爷们的体质都是相当不错的吃错几颗药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况且还有其他的军医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人咱们也就不计较夏乐你个傻丫头犯点子小毛病了。 可是这上山巡诊的时候,你也稍微的清醒点子别闹得一年四季都是个迷糊蛋的德行吧? 夏乐那傻丫头看着我的脸色估计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就回房抓了件军大衣披上然后说光头我跟着你的车照顾病号,咱们赶紧的。。。。。。 我的手在哆嗦而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我知道自己累着了。 可我还是尽力抓着手中的方向盘尽力保持着最快的车速。 车大厢里面的兄弟已经连呻吟的气力都没有了,尽管夏乐就在车厢里面照顾着可是没器械没适当的药物这照顾也就有点子应景的含义。 只有靠着我尽快下山去陆军医院。 引擎的轰鸣声中,我似乎听到车厢里面的兄弟低声喊了些什么? 然后是夏乐那丫头的声音。。。。。。 那兄弟的命救回来了。 夏乐也成了兄弟们尊敬的对象。 当我离陆军医院还有将近百里的路程时,那兄弟已经不行了。小肚子涨的就像是面小鼓,而且明显出现了尿毒症的早期症状。 夏乐那迷迷糊糊的傻丫头,那还没结婚没谈恋爱甚至看着男兵都有点子脸红的傻丫头,就帮着那兄弟把管子捅尿道里面,再用嘴帮着那兄弟引导出了潴留的尿液。 我停车打开大厢板的时候,夏乐那丫头就那么面色惨白的瘫在车厢的角落里,旁边是一滩呕吐的秽物。 夏乐就那么看着我,惨白着脸朝着我说光头,赶紧的送他去病房。。。。。。 话没说完,夏乐又是一阵挖心掏肺的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从那天开始,不管是新兵老兵年龄大小,在见到了夏乐的时候都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姐姐。 而且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说夏乐在干活的时候出过什么岔子。 第八十三章 冰雪天气下的补给困难和因此造成的严重后果引起了不少老大们的注意,大批的物资在极短的时间里运送到了最为艰苦的边境哨所。 也就是在四个月之后,当我们一帮子曾经给哨所进行过紧急补给的兄弟看到全新的哨所时,一个个的瞠目结舌啥都说不出来了。 也就是趁着这次改建边防哨所的机会,咱们的高原基地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尤其是加强了通讯方面的一些个尖端设备改造和更新。 所以在第一次从军备物资库房领到了喉部通讯器和内置式耳机时,不少的兄弟还真是露出了刘姥姥晃进大观园的操行。 当然,为了更新装备的牛参谋劳苦功高,自然也就让兄弟们高看了一眼。 也就为了牛参谋的尽心尽力,团头大手一挥,就叫牛参谋赶紧的把未婚媳妇拉到部队来,咱们部队就替牛参谋安排婚礼的一应事宜了。 说起来,牛参谋的恋爱历史简直就是个传奇! 牛参谋也是个正经的大学生出身,学的就是电子通讯专业。 那年头,电子通讯方兴未艾,像是牛参谋这样的专业人才那更是被诸多的用人单位抢着要的。 当年的毕业人才招聘会上,各个用人单位都是拉开了摊子招贤纳士。尤其是一些个高薪聘请专业人才的摊位前更是挤的人山人海。 这里就说句实话吧? 当时军队招人的那小桌子前面,可就真是门庭冷落车马稀了。 军费稀缺,加上条件艰苦,这身军装可就不是什么人都乐意穿、什么人都敢穿的! 可牛参谋就愣是没去那些个愿意高薪聘请他的单位,直接就奔了军队招兵的桌子面前。大笔一挥填上了一干资料,然后就如愿以偿的穿上了军装。 当时可把军队招人的那领导感动坏了。 这专业人才本来难得,乐意到部队吃苦的就更难得,怎么说也是个大好青年献身国防的典型了吧? 赶紧的就整材料打算上报,作为一个好典型进行宣传。 可宣传干事在采访牛参谋的时候就彻底的卡壳了。 牛参谋整个就是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问着急了干脆就是站起来朝着门外走,把个宣传干事憋的一脸青紫,手拿着一支笔愣是一个字写不出来! 眼看着宣传任务无法完成,这宣传干事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求助于牛参谋的顶头上司、通讯科老大罗头。 罗头这人厚道,平时对手下的小兄弟也是照顾有加,牛参谋怎么也却不过罗头的面子,这才耷拉着脑袋说了实话。 牛参谋当年在大学里面也算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人物,自然这看美女的眼光也就比较的高那么一点,一眼就瞄准了当年学校中的首席校花。 牛参谋当年胆子也算是比较肥实的,二话不说冲过去直接就表达了爱意而且还是比较混混气的那种。 那意思就是你要是不跟我估计旁人也就没机会了,爷们怎么的也要缠你个冤魂不散叫你不得不从了爷。。。。。。 要说这牛参谋还真是没看错人,这校花的脾气也是不小。当时就是冷笑一声然后说天下男儿万万千,姑奶奶我凭啥要吊死在你这颗歪脖树上? 这可真就把个心高气傲的牛参谋给憋着了! 然后就真是一颗红心向太阳,天天就憋着一口气追求那比他更加高傲的校花。 三年时间,孙子装了个十足小心赔了个无数,可算是一亲芳泽把个校花追到了手。 接下来就是谈婚论嫁,可在校花家里那严厉的老爷子面前又撞见了难题。 老爷子是军人出身,当年也算是老四野军队里面的老兵了。虽说官衔不高可人望却是积累了个十足十,年轻时候更是放话要叫自己的子女都从军的。 可自己的丫头自小身子孱弱,整个就是个林黛玉的德行,这从军也就成了不可能的奢望,把个老爷子憋的长吁短叹。每次端起杯子喝两口小酒之后,更是独自瞅着自己那穿着军装的老照片出神。 日子长了,也就给自己丫头立下一条规矩。 女儿不能穿军装了,这女婿一定要穿军装! 老爷子看见牛参谋第一眼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满意的,小伙子人高马大英俊潇洒,谈吐举止也都还得体。 要是再穿上一身笔挺的军装。。。。。。 老爷子当兵出身,说话就一点都不带拐弯,直接就把这选女婿的标准跟牛参谋说了。 牛参谋心里当时就犯了嘀咕。 事情是明摆着的。 穿了军装,事业发展、工资收入还有其他的各种条件跟地方上的单位是有很大差距的。这往后的小日子可就。。。。。。 当时牛老大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老爷子是什么人? 当年枪林弹雨中间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能看不出牛参谋那点子犹豫的小心思? 第81章 隔了几天,那校花就找牛参谋一脸的梨花带雨莺声婉转的就说咱们别继续恋爱了。我们家老爷子希望我嫁个军人而你看起来也不乐意当兵。虽然我舍不得你可我也舍不得我们家老爷子难过,咱们还是。。。。。。 我估计着牛参谋当时脑子就是叫校花那美人泪给烧得滚烫了。 怎么说都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且还是自己追求了几年才追到的,这眼看着要修成正果了可。。。。。。 不就是当兵么? 爷豁出去了! 牛参谋就是带着个赌气的心思外带着为了自己喜欢的校花,这才穿了这身军装! 闹明白了牛参谋从军理由原委,这倒是把个罗头给逗乐了。 闹了半天,这自古多情真英雄的老话,还是很有点子可信程度的啊。。。。。。 宣传干事那边,罗头算是给了个交代,但是对牛参谋,罗头也就更加的上心了。 而且在罗头看来,牛参谋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军吃苦,这股子血气之勇也就算是很有爷们气了。 好好的锤打操练,不愁牛参谋不成个精锐!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罗头上心,再加上牛参谋心爱的校花三天两头的写信、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给牛参谋鼓励鞭策,牛参谋还真就是慢慢喜欢上了这身马甲。 身处边关,而且日日夜夜的都要为了工作奔忙,牛参谋的婚姻大事也就耽搁下来了。原本今年打算弄个假期回去结婚的,可是就为了给兄弟们更新通讯设备,这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如今,团头做主叫牛参谋在部队完婚,这可就成了今年的头号喜事了。 部队里面的干部结婚,要说热闹是真热闹,要说简朴还真就是简朴。 首先说说这热闹。 一般来说,这能在部队完婚的干部几乎都是些尉官。从军几年下来,要好的兄弟结交了不少,要是训练过新兵的那手下更是大把人马,就是一人吆喝一嗓子也能把婚礼现场渲染得红火无比。 而且军中历来禁酒,除了八一、春节的时候,还有突击队上阵之前算是合法饮酒壮行、其他时候是滴酒不许沾的。 可是这结婚喜宴上面,不给兄弟们喝上几口小酒,这也确实是说不过去的吧? 自然,盼着吃这顿喜宴解解酒虫作祟的兄弟酒更加的盼望牛参谋大喜日子的到来。 可要是说简朴,部队里面还真就是继承了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办事传统。 招待所里面弄个几间房子收拾干净贴上大红喜字,喜宴就是团机关食堂里面几位炊爷老大亲自主理的部队小炒。大把的花生瓜子看着满盆满钵可花不了几两银子,床铺被褥都是直接从物资库房里面调拨的。。。。。。 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下来,最多也就是个千儿八百的开销,绝对比不上地方上一场酒宴十几万的惊人消费。 总的说来,军队中举行的婚礼,体现的就是个人情,一种全无遮掩的人情。 所以在牛参谋家属坐着的小车从营区大门开进来的时候,欢迎锣鼓就叫一帮子精壮兄弟打了个地动山摇。而在牛参谋家属下车的瞬间,卫生队的那些女兵手中的塑料花更是将牛参谋家属衬托得人比花娇,狠狠地叫那些个未婚得尉官们在心里妒忌了一把。 反正我当时站在欢迎队列里面就听见个中尉说老牛这家伙真是命好,妈的整个就是牛魔王娶了个铁扇公主,你看老牛那脸都笑烂了。。。。。。 然后另一个中尉说那是。谁叫人家姓牛你姓猪呢?你也就有本事去高老庄寻你那上不得台面的高翠兰去。。。。。。 团头倒是背着双手站在团部门口,身后是参座还有几个校官列出了欢迎的阵势然后咱们牛参谋的准新娘就在一众女兵的簇拥下走过去然后就是亲密寒暄。 旁边就有公务班班长把手一挥说鸣炮! 二十杆装上空包弹弹夹的自动步枪就在同一瞬间朝着天空打响了。 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识过的最牛b的一场婚礼。 第八十四章 我是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写出来我当兵的岁月中接受过的最操蛋的任务? 其实写出来可能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让兄弟们看看这军队里面也是有那么几个乌龟王八蛋的喜欢拍马屁瞎折腾。 可这样是不是会给我热爱的军队抹上一道锅烟灰? 想了许久,还是写出来的好。 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军务处长卢大员外说过的一句话。 成绩不说跑不了,可是这错误不说就不得了。万一要是把错误给淡化或者隐瞒起来,闹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我觉着这句话真是经典,而且这也是中国军队中的一贯作风。 有了成绩上面的老大们绝对不会四面八方的海吹,最多就是关起门来偷着开心一把。 然后去基层连队的时候见了那些个不错的精锐?毛们,也就是拍拍下面兄弟的肩膀、点点头说一句你这小子还不错,今后再接再厉! 可要是有了错误,上面的老大们帽子一摔,那骂起人来可是惊天动地而且绝对是将责任一追到底,哪怕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也绝不姑息! 所以咱们中国的军队、尤其是那些一线军队的战斗力始终都是强悍到了极点的。 得了,我这好像又扯远了? 我记得那是个凉爽的早晨,我们刚刚窜完例行的五公里越野回来,指导员就站在连部门口喊光头江宽,你们两个?毛给老子过来。 我和江宽就窜过去一个立正,然后我就看着指导员脸色不对劲,怎么看都是一脸的乌云密布而且随时都要下点子雷暴雨的动静。 指导员就扔过来一张作战命令然后说你们两个小子准备一下,带上全套野战装备然后去团头那里报到! 我就拿着那作战命令看了看然后就有点子摸不着头脑了。。。。。。 我们平时的作战命令那格式都有一定的标准的,而且不同级别的作战命令使用的代码也不同,简单的说起来么。。。。。。 我也不好胡说什么,这里就用颜色来替代好了。 反正蓝色命令是一般任务,黑色就是有点子危险,要是换成了红色,那可就是叫兄弟们准备豁出去玩命的活计了。 可是这作战命令上面根本就没代码,而且就是很口语化的几行字,说是叫我们派遣两个最精锐的兄弟去护送个重要人物? 估计是看着我一脑门子官司的德行,指导员就憋着嗓子说你们两个小子速去速回,把人送到阿里地区自然有人接你们。 我和江宽就赶紧收拾装备然后就一溜烟冲到团部报到,给团头敬礼报告之后,团部门口的那辆新车也就吸引了我和江宽的目光。 那是一辆防弹型山鹿吉普,乍一看还真有点子像是鬼子造的三菱。我和江宽也就是在车船驾驶训练的课程上稍微摸过几回,也就知道这车是经过了军工部门的兄弟特别改装的,即使是7、62口径的子弹抵近射击也能扛住。 这么好的车,还要我们带上全套的野战装备,这究竟是要护送什么人啊? 团头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可团头身边还有个二毛三的军官却是一脸的春风笑得那叫个阳光灿烂。 就朝着我和江宽说不错不错,这小伙子看着就精干机灵,应该可以圆满的完成这次任务。我说莉莉啊,要是你收拾好了就上车出发吧? 莉莉? 这名字听着怎么跟个老电影里面的女特务似的? 还没等我和江宽回过神来,从团部里面一摇三晃悠的就走出来个女的。 我该怎么形容这位大小姐的操行呢? 见过我的兄弟都知道,我那脸上全都是被沙砾打磨出来的坑坑洼洼、外带着皮肤的确是粗糙了点子看上去我那脸皮就是个砂纸的操行。 可是这位大小姐的脸上居然比我更加的像是月球表面,而且为了遮盖这被陨石严重摧残过的月球表面,那大小姐脸上还全都是厚厚的脂粉。 我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是不是压根就没学会化妆? 反正我都知道眼影不能涂满眼皮只能是淡淡的扫一下子增加立体美学的效果,可那大小姐的两只眼睛上面居然全都是黑漆漆的眼影,怎么看那都是个潘塔克拉斯出笼的模样。 尤其是那嘴,那更是涂满了猩红的口红怎么看怎么像是刚吃了三个死孩子还没来得及洗脸刷牙。 身上能挂饰物的地方一个都没走空用环佩叮当来形容这位大小姐都算是轻的,手指头上少说是四个戒指而且一个比一个硕大,我估计我们用过的那格斗铁指套都没那戒指厚实。 我和江宽就对了个眼色我估计江宽和我一样都在琢磨。 这是叫我们护送个大活人还是叫我们护送一棵圣诞树? 而且我从那大小姐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我们熟悉的气息? 要说是我们平时能接触到的或是有工作联系的,除了几个特种部队的兄弟就是某某部门需要护卫的精英人才,彼此间一看就能品味出一种味道来的。 尤其是干这一行干的时间长了,对那些个身怀绝技的人多多少少的就有点子敏感,总会不自觉的产生点防卫或是进攻意识。 就像是两年前我跟着一位大哥出去喝咖啡,一进门就看见几个精悍汉子西装革履的坐在一起闲聊。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 我们都知道,彼此是一路人。 后来看看报纸,这才知道我大哥居住的城市中有个挂着文化礼仪公司招牌的保镖公司,专门招收一些退役的特种兵。 第82章 我想,那天我撞见的就是他们。。。。。。 可是这大小姐给我的感觉,整个就是个暴发户啊? 估计那大小姐也在打量我和江宽,然后就一咧嘴算是笑过,一声不吭的就站到了车边。 嗯? 这是怎么个意思? 还没等我和江宽回过味道来,那站在我们团头身边的二毛三一个箭步窜到了车边,低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就替那大小姐拉开了车门。 哦。。。。。。 闹了半天,这是等着我和江宽替她开车门啊? 这位究竟是什么人物啊?居然这么大的谱儿? 那开车门的二毛三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车门,转过来看着我和江宽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都没了,一脑门子的阶级斗争居高临下的说你们两个听清楚了! 这位是我们某某首长的小姨子,想要去阿里地区采风。你们在路上要绝对保证她的安全而且是绝对要听从她的指挥。 要把这次任务当成一次。。。。。。 我觉得我脑子里面嗡嗡作响而且看着那二毛三一张口沫四溅的嘴我就有种想抽他的欲望! 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 我们是随时准备拿着小命死掐的战士! 我们是老百姓养活着的战争野兽,我们不是某些个大人物的看家狗! 叫我们穿着军装干这种看家护院保镖的勾当? 大爷我操你。。。。。。 没等我说出什么,团头沉着嗓子就打断了那二毛三的忽悠就朝着我和江宽说你们两个跟我进来一下,还有些具体的事宜要交代你们! 进了办公室,团头的脸也是一下子黑了下来,就朝着我们两个说你们不必想那么多,反正尽快完成任务然后赶紧回来就是! 我当时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我就一个立正然后朝着团头说我去不了! 我今天早上跑肚拉稀现在两腿发软双眼发黑我要求去陆军医院住院检查没准我就是得了口蹄疫!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也是一个立正说团头我也不行。 最近天气骤变我的雪盲症有点子发作了要是上山开车的时候犯病把车开悬崖下面去了,这个责任我担当不起! 团头就看着我们两个没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们。 然后团头就从桌子上拿起一叠报告朝着我们晃了晃。 我看见那报告上面是申请调拨物资修建新的靶场,我还知道我们原来的靶场已经年久失修,尤其是那几道挡子弹的土坝已经濒临坍塌,闹不好就会在一场大风雪之后垮下来。 团头开口说话的声音很低。 团头说这个报告我打了十三次了,都没回音。 护送好这位去阿里地区采风的大小姐,估计这第十四封报告就能批复下来。 我们就能有个新的靶场了。 我看见团头的捏着那叠报告的手在发抖。 我和江宽也觉着浑身骨头格格作响。 我就朝着团头敬礼然后出门上了那辆防弹型山鹿车。。。。。。 第八十五章 可怕的旅途开始了。 我都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是种什么动物投胎的? 反正从我们的那辆山鹿进山开始,那女人猛地就像是吃了二斤耗子药之后抢时间交代遗言似的喋喋不休起来。 首先是拉着坐在付驾驶位置上的江宽忽悠,愣要江宽说说她脸上那化妆是不是符合当今的流行趋势? 我估计江宽肚子里面火气正盛,而且是纯粹的想要挤兑那女人一下,江宽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扭过了脑袋,装出了一脸的勤奋好学天真浪漫仔细的盯着那女人的月球表面看了半天。 然后还很天真的说大婶,我们那小山村比较闭塞,都不知道城里银喜欢在眼睛上抹煤灰脸上涂面粉来打扮? 大婶,你眼睛上那煤灰,该是山西那地界出的好煤块子磨的吧?那面粉肯定是陕西那地界的好麦子磨的,我们那地方要过年才能吃上这上等面粉作出来的馍馍咧。 我当时差点子就叫江宽这句话乐的把车开悬崖下面去! 这孙子,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少叫我见识他那嘴贱的功夫,而且他这门功夫很是叫一帮子兄弟们深恶痛绝。 惟独今天,我都想抓过那小子狠狠的拥抱一下。 这损人损的叫个畅快淋漓。 我就从后视镜里面扫了一眼那被江宽叫做大婶的女人,我看见那女人的脸上透过一层白乎乎的粉丝透出来一股子青灰。 我高兴啊。。。。。。 可还没等我高兴几分钟,那女人居然又开口了。 而且还是很有鄙视意味的朝着江宽说你们就是见识少! 这是今年香港那地方最流行的晒伤妆,这眼影粉底也都是法兰西国进口的高级货,可不是什么山西煤球末子陕西好面粉! 我今年可只有二十八,最多你们也就叫我声姐姐,哪能叫我大婶呢? 我问你们俩,前面那山叫什么? 我算是服了这女人了! 我都不知道她是真缺心眼还是装傻?江宽都这么损她了她居然还上赶着继续找不自在? 我就说我不知道,我是个当兵的我可不是导游! 而且这地方海拔比较高如果你老是说话不能很好的保持体力,估计等会你会头晕肚子疼外带喘不上气,到时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就麻烦了! 我还想着靠高原反映能让这位大婶消停一会,可那大婶居然就是呲牙一笑,就从车后座上的一个军用背囊里面掏出来一瓶子体能补充液,还挺得意的朝着我晃了晃说不怕。 早就知道高原上面万一犯了高原反映人会难受,我这早就叫人预备下了这东西。从乌鲁木齐一路走过来我都没怎么喝水,就拿着这个当水喝呢。。。。。。 我就再次的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那女人,我心里就真有抓枪朝着她脑袋上开一枪的欲望了! 体能补充液,这是我们配发的物资中比较珍贵的东西了。里面的成分全都是一些名贵中药和一些合成营养剂,造价自然就比较的昂贵。 就算是在我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人四支的配给,这也就能在没有其他食物的状态下支撑一个成年人进行三天的强体力运动而且对预防、抑止高原反映更是有极佳的效果。 可是这女人居然拿着我们都当成了宝贝的体能补充液当水喝? 糟蹋东西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那些二线三线部队的兄弟们在高原上,可都是靠着自己的体能硬扛高原反映、还要拼尽全身气力去操练的啊。。。。。。 我和江宽就都沉默下来,对那女人层出不穷的弱智问题也都是以一些象声词来回答。 或许是那女人终于感觉到了无趣,车厢里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除了运转良好的引擎低沉的发出些声响之外,我和江宽为了适应高原反应而调慢的呼吸声就成了整个车厢中的主旋律。 也就是我们刚刚安静了一会功夫的时候,那坐在后座上的女人猛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嗷嗷的吆喝着拍打着车窗! 我和江宽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我就感觉车子前面似乎是有点子不对劲的感觉? 完全是在一种直觉操控之下,我狠狠的一脚踩下了刹车后定睛一看,车已经停在了一个接近直角拐弯的位置上。 车子的两个前轮只要再朝前走个半米,今天我可就要结结实实的玩一把空中飞人了! 我当时身上那冷汗哗哗的就流下来了。。。。。。。 赶紧的再回头问那女人说你怎么了?没事你吆喝什么啊? 她也像是刚刚缓过神来,居然一脸的青春少女德行的对我们说哎呀你们反应好快哦!我刚才看到一只好可爱的灰兔子?,好大的一只灰兔子?! 你们不是带了枪么?替我把那灰兔子打了,咱们今天中午就来个野炊好了! 我操。。。。。。 我是真想掏枪朝着那娘们脑袋上搂火了! 还得说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是有坑人的本事。 居然真就是朝着我一努嘴说光头你看我的,不就是打个兔子么?看咱的手艺就是! 然后一把抓过插在车门边的联发霰弹枪哗啦一声打开了折叠加重枪托就跳下车去了,瞄着还在山坡上乱窜的兔子就搂了火。 我当时也是没明白过来。 不就是一只野兔子么? 距离不过二十米左右、用随身的手枪打就是了,干嘛还非要用联发霰弹枪打?那就算是打中了那兔子也没法子吃了不是? 而且江宽那孙子的枪法一向都是比较可以的,不至于八发子弹都打空了还连兔子毛都没擦着吧? 估计那女人也觉着江宽的枪法比较臭,一脸都是不屑的说你们这枪法还真是够烂的!还说你们都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居然连个兔子都打不着! 我还没来得及埋怨江宽那家伙怎么出这种洋相,江宽那孙子已经一脸谄媚笑容的拉开了车门,贼眉鼠眼的朝着那女人说是啊是啊。这不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么? 要不。。。。。。 大姐,您打几枪试试?就算是打不着兔子咱也过过枪瘾不是? 而且我看您随身还带着照相机,我再替您拍几张漂亮照片,您也算是在这喀喇昆仑山上留下了您的倩影? 我看着江宽那小子手里的联发霰弹枪我就知道江宽想怎么收拾那女人了。 霰弹枪、尤其是联发霰弹枪,向来就是在狭窄环境中的大威力杀伤武器。 第83章 在二战时期,这种一发子弹五十颗软铅弹头的子弹更是被作为战壕清扫器来使用的。 可是大威力武器的后坐力相应的也是比较强的,至少在轻兵器里面,霰弹枪就算是体力强悍者的专利产品,没有一定的臂力和谐调性是绝对玩不转的。 就算是我,用联发霰弹枪扫荡了一幢六个房间的建筑之后也会觉着双手发麻,更何况这个对枪一无所知的女人? 我就看着那女人傻乎乎的接过了江宽那家伙递过去的霰弹枪,二话不说就学着电影里面的射击方式来了个平端着枪身而且枪托正对着嘴巴位置的击发! 枪声和惨叫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而且在后面的几天时间里,我和江宽的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 毕竟,一个刚刚没了两颗门牙的女人是不会多说话的。。。。。 第八十六章 回程的路上,我和江宽顺便的就带上了一个阿里地区边防军的兄弟回去探亲。 那兄弟原本就是新疆人,家里老人都是当年建设兵团的老兵了,也算是军人世家。 被高原上那强烈的紫外线和凛冽的寒风折磨了两年的光阴,那兄弟的脸上几乎就是个蛇皮的德行,全是一片片的角质层。 而且在高原上戍边,长时间处于相对闭塞的环境里面,那兄弟也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了。除了我和江宽递烟拿水给他的时候他会轻轻的点点头说声谢谢之外,一路上几乎就没怎么说话。 我和江宽也就没勉强那兄弟。 车到了即将翻越达坂的时候,我和江宽照例将车停下来进行检查。而且已经到了吃饭的当口,不在这个只有三间房子的补给点吃上一顿热饭,恐怕下一次就要等到回基地的时候才行了。 把车检查完了,我和江宽就拉着那兄弟说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你看咱们这一路上都是坐在车里面啃干粮,嘴里面早就淡出个鸟了。哪怕是在这地方弄点子面条也好吧? 那兄弟也就默默的点点头,跟着我们走进了那低矮的房子里。 这是个标准的夫妻店,男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矮胖汉子,穿着一身油腻腻的老式陆军军装。一双眼睛里面全都是浑浊的黄色,丝毫看不出来壮年男人应有的活力。 反倒是那女人,穿着一身高原上极少有人愿意穿的纯白外套,一双纤细的手飞舞之下,一大盘新疆特产的拉面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香喷喷热腾腾的叫人顿生胃口。 那男人就说你们要不要其他的东西?这里刚刚送上来几只活鸡还有一只兔子,圆白菜是上个星期送来的,也还算是新鲜。还有几个西红柿。。。。。。 我和江宽就看见那搭车回家探亲的兄弟眼睛亮了。 高原上吃口新鲜蔬菜有多难,这是在高原当过兵的兄弟们都能知道的。 一车新鲜蔬菜送上山,半路上就能因为颠簸毁了一半。再加上严寒气候的影响,不少菜在卸车的时候已经成了令人恶心的黑色。 可就是这样的菜,也能叫边防军的兄弟们当成了宝贝,小心翼翼的熬了汤,每人分一小碗仔细的品尝。 毕竟那菜汤里面还有点子植物的味道,还能有点子泥土的味道,感觉自己嘴里吃着的是从小到大吃习惯了的蔬菜,而不是那种比一众军爷年龄还大的脱水干菜。 那脱水干菜吃起来,简直就是吃干草! 我就朝着那男人说那就来个清炒圆白菜再弄个凉拌西红柿吧? 分量多弄点子别叫兄弟们两筷子下去就只看见盘子底了。 那男人就点头然后就转身回了厨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盘子洒着星星点点白糖的凉拌西红柿就放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江宽就朝着那兄弟说兄弟你赶紧吃。我们平时在山下基地里面都吃多了这个了,这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多吃。。。。。。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兄弟夹菜的样子? 那兄弟就是那么局促的看看我和江宽,再看看在屋角收拾碗筷的女主人。。。。。。 然后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想要偷吃糖果、却又害怕被大人发现后遭到责难一般,闪电般地从盘子里夹起了一块西红柿塞进了嘴里,几乎没有咀嚼就吞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那兄弟就这样重复着这种叫人觉着古怪的动作。 尽管交代了那饭馆老板,但两盘子新鲜蔬菜的分量依旧很少,不过几分钟就叫那兄弟吃了个精光。我和江宽就招呼那饭店老板过来结帐,也好早点出发,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中途兵站。 那老板就一脸没睡醒德行的走了过来说一盆子拉面五十块、一盘凉拌西红柿算一百然后那清炒圆白菜算一百,一共二百五十块。 我差点子就把桌子上的盘子砸那男人脑袋上去! 我们吃的是金子啊? 几个西红柿一棵白菜还有一盆子面条就要二百五? 黑店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吧? 真拿着我们当二百五? 估计是见多了我听见价钱后的脸色和眼神,那男人就说你们别觉着奇怪。 一箱子六十个西红柿拉山上来,能剩下十个完好的就不错了,这本钱我不能不算。 一筐圆白菜拉山上来,除了拳头大的一棵菜心能吃其他的都成了黑色,这本钱我也不能不算。 还有这煤和焦炭是高价从过路司机车上买的,这价钱你们也知道。 我挣这几个钱不容易。。。。。。 我看着那中年男人,我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能够在这种荒山野岭里面开店的人,几乎都是一些退役军人或是道班的职工家属。若不是逼着急了,谁也不乐意在这种半个月来一趟生意的地方生活。 毕竟这高原上、尤其是在高山上时间待长了,内脏什么的受到的损害是永远无法修复的。 他们也是在拿着自己的小命换个活路。。。。。。 我和江宽就从身上掏钱,然后我和江宽就彼此瞪眼看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我没多带钱,你身上有么? 我们原本就是出来执行个护送的任务而已,身上的装备倒是都带整齐了,可是这人民币却都只带了个烟钱而已。。。。。。 也就在这时候,那一直不说话的兄弟猛地就开口说老板,我这里有钱。 那兄弟就拉开随身的背囊掏出个塑料袋,从里面一把把的朝着外面掏钱。都是用橡皮筋扎好的,一小叠一小叠。 我和江宽都能看出来,那就是一个边防军士兵的津贴。 他们在高原上领取了津贴,却从来没有花钱的机会。 每个月,从运输给养的车上取回必要的个人用品,司务长自然会从津贴里面代扣购物的用度。 然后,那些津贴就扔在了兄弟们的个人物品厢里面,就像是一张张毫无用处的废纸。 我们到了山下的长途汽车站的时候,那兄弟就再次的从那塑料袋里面掏钱出来买票。 还是一次将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很迟钝的选了几张钞票递进了窗口,再那么木衲的站在车站外面等着汽车出来。 他没有看我们一眼,没说谢谢。 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一眼久违的世界。 他就像是一株孤零零生长在戈壁中的胡杨。 尽管茁壮,但却永远孤独。。。。。。 第八十七章 我们迎来了那场规模空前的大演习。 而我们的对手是铁脚板六连。 这是个在全军都能叫响字号的连队。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对越自卫反击战,这个连队一次都没落下。 而且哪一次都能打敢拼,纯粹就是枪林弹雨中打砸出来的部队,尤其擅长长途奔袭。 当年好几次极端危险的境地之中,这支强悍的部队硬是凭着一双脚跑赢了敌人的机械军团,抢先占据了战略要地阻击或是突击敌人,为整个战役的胜利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时间。 哪怕是在和平年代,只要是仔细看看那些兵们的眼神,也就能知道这些兵们依旧是一群训练精良的战争猛兽。 只需要少许的鲜血,他们那隐藏许久的獠牙就能再次闪烁着令无数敌人胆怯的寒光! 所以在大演习开始前的战情通报会上,铁脚板六连的资料是被当成了重点来讲解的。 而且在这场演习中,我们还要和铁脚板六连进行一次突袭对抗。 双方都在一百公里外,同时朝着相同的目的地强行军,就看谁的速度能够更快一点。 当时指导员对演习导演部的这个决定是相当的不以为然的。 战争环境之下,出现这种类似体育竞技的情况可谓绝少,尤其是这种纯粹拼基本功的比赛那更是毫无含义。 可话又说回来了,连这么个基本素质都无法掌握,那我们还算个什么精锐?毛? 再说作为整场演习开始的序幕,我们也算是敲响了开幕的第一声锣鼓吧? 也算是够面子了。 所以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团头参座还有指导员连个战前动员都免了,直接就拿着一张物资调拨单叫我们挨个看了看。 那物资调拨单上全都是吃的,还有好酒。 那意思就是你们这帮子?毛要是玩漂亮了,这物资调拨单就直接发到了军需处长手里然后你们就能在凯旋之后来个大会餐。 要是玩砸了么。。。。。。 单子一撕,你们这帮子?毛就吃屁去吧! 兄弟们就一个个嗷嗷叫唤着上了车。 集结点的喧闹真是我们这帮子兄弟无法想象的。 第84章 也不知道上面的老大们究竟是想拿着这次演习当成了实战还是另有别的什么目的? 反正我们也算是比较精通各军兵种武器装备的?毛了,可集结点的那些各武器装备里面居然就有一大半连我们都不认识? 而且当杨可那兄弟好奇,靠近个明显像是指挥方舱、但却隐约传来机械轰鸣的大家伙时,担任警戒的兄弟居然就是自动步枪一横,毫不客气的就把杨可给挡了回来。 我就说东方人的习惯有时候还真是改不过来了。 都说东方人善于敛财、更善于藏富,就连我们这种兵种都不知道中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武器装备,那就更别提其他的军兵种中间藏了多少好玩意了! 真要是某天打起来,没准到时候在战场上露面的武器装备就能叫一贯叫嚣中国军队武器装备落后的人惊掉了大牙。 按照导演部的计划,首先是两军前出部队在抢占某高地时发生遭遇战,在彼此都认为可以一口吃掉对方的情况下不断增加后援兵力而发生的大规模战斗。 准确的说,就是一场乱仗、混战! 上面的老大们虽说年纪都比较的大了,可面对世界各地不断发生的战斗或是战争,老大们也都没闲着,更不会思想僵化到认为几十年前的战术套路就能当万应灵丹。 战争从来都是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时候到来,绝不会是等着军队排兵布阵完毕,然后再骑士气息十足的发生。 所以老大们就设计了这么个混乱的演习开场。 红军部队的炮兵们没到位,大部分的援军和物资卡在了半路上,航空兵遭遇极端恶劣天气无法提供支援,敌方实施了强电磁干扰导致我方无线通讯完全中断。 我敢说,这是所有我所知道的演习中,充任蓝军的部队获得极端优势的一次战争演练。。。。。。 而红军,将会在极端逆境中死扛对方的打击,并想尽一切方法反败为胜。 就像是许多年前的红军曾经做过的那样。。。。。。 我们臂章上的颜色是鲜艳的红色。 我们是红军。 可能会有的兄弟说中国军队的大规模演习中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遭遇战之类的计划吧? 您就当我是胡说好了。 反正我写的是小说,本来就是吹牛不是? 您看着一乐也就是了。 导演部的兄弟们过来检查了我们随身的武器装备,然后交代了点子注意事项之后,深夜十一点,演习正式开始了! 我们就在漆黑的夜色中狂奔。 干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股尘土的味道,伴随着我们尽量放轻、但却急骤的脚步,一条灰呼呼的土龙从我们的队伍后方渐渐升起,看上去颇有几分印象派绘画的美感。 可我们却没时间体会这种甲士悍勇、带刀夜行的意味,我们只能是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能够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整整一百公里的奔袭。 体质稍弱的兄弟被几个强悍的兄弟围在了中间,以防他们突然出现运动晕厥而摔倒。 重装备自然就落在了几个号称人力运输车的兄弟身上,尤其是我那些个强壮的山东兄弟,扛着两挺机枪还能跟我跑了个并肩,活生生的叫我知道了范伟范老师的那句台词是绝对正确的。。。。。。 范伟范老师说过??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狂奔一夜,加上中途步行调节体能的一些路程,在天色刚刚亮起的时候,我们这才发觉了一个严酷的事实。 我们走错路了。 整整一夜,我们按照导演部提供的地图狂奔,中途也进行了好几次测向来判别方向是否正确。 可到了天亮太阳升起、在我们赶到标识点的时候,我们却发觉我们走错了方向、居然是斜刺里偏离了目标将近二十公里! 这几乎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也是个不可能发生的错误。 就我们的战术素质说来,即使是再粗陋的地图,只要是稍微和周围的地形有些不对,我们都能迅速感觉出来并对地图进行修正。 可我们手里的地图却是精确到了极点,哪怕是地形上稍微有些变动都能在地图上有体现。而且一路上的标识点也从没出错。。。。。。 只是将方向偏了一些而已。 唯一的解释就是导演部在折腾我们,给了我们一张完全错误的地图、甚至给我们布置了足够将我们引入歧途的标识点! 我说怎么叫我们半夜出发而且还把地图给弄得这么详细呢? 兄弟们就开始毫不客气的骂娘然后朝着正确的方向继续狂奔。 要不怎么说文官一句话武将跑断腿呢? 我估计这话就是这么来的! 一边跑,我们一边臭骂那出损招折腾我们的导演部参谋。 这么缺德的主意,绝对不会是那些带兵的老大们想出来的。 通常都是那些个在军队里面操练了几年、而后上军校操练后刚刚窜出军校大门的参谋、满脑子都幻想自己就是彭大将军就是巴顿甚至是隆美尔的参谋们,只有他们才能知道怎么收拾这些个精足血旺的兵,知道这些兵们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然后他们就使劲的折腾兵们,让这些兵们在臭骂他们的同时变成更加精锐的?毛。 我恨这些参谋们。 可我也喜欢这些个参谋。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跑题呢? 兄弟们当时正一边骂的爽快一边跑的辛苦的时候,前方猛地就出现了一台小货车。而且那司机正摇头晃脑的跟着摇滚乐在路边吃早餐,血盆大口嚼着馕饼就着蟠桃吃得兄弟们一个个嗓子眼里面都伸出了巴掌。 我就把手一挥兄弟们就一个冲刺过去呼啦拉的就把那车给围了。 军事演习的区域里面、尤其是在那些个要进行实弹射击的区域里冒出来个民用车辆和无关人员,说小了那是周围警戒不严让无关人员擅自闯入,这说大了么。。。。。。 反正我是听说过有些个混帐东西混到军事演习的区域里面胡拍乱照捞资料的! 几个兄弟手里的枪就都对准了那满脸莫名其妙的司机,我就朝着那司机问你怎么进来的?这地方演习你不知道? 那司机就是一脸的无辜说我怎么知道?我是运牛奶的我每天都要上前面奶牛场运牛奶而且我病了两星期,今天刚出门你就告诉我这地方军事演习?那我的牛奶怎么办?我们那地方两条街的人可是都要靠我来。。。。。。 那司机还在喋喋不休,江宽那家伙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朝着我说光头,这车没问题。车厢里面都是陈旧的奶渍而且车里面还有好几张定奶的单子。 我当时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机灵劲头? 反正我那帮子兄弟事后告诉我说当时我那德行真的很牛b! 居然就是手里自动步枪一挥然后朝着那司机说你的车擅闯军事禁区,现在被我们给征用了! 拉上我们,朝着正北方向走! 到了目的地后的一个小时,我差点子就和那刚刚赶到的铁脚板六连的老大打起来。 不过后来,我们两个都看着那位文质彬彬、满脸都是阴险微笑的参谋时,我们两个都有那种先揍他一顿的冲动。 地图上面的错误这也就算了,可那位参谋居然就在两帮兄弟的必经之路都安排了一辆小货车! 也就是说,这根本就是想测试一下子兄弟们的应变能力,看看是不是能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赶到目的地! 我还算是老天开眼、误打误撞的就随手学了一把巴顿的操行征用了那辆小货车。可我们那铁脚板六连的兄弟们可就是真老实。。。。。。 居然就是留下两个兄弟押着那小货车回了导演部而其他的兄弟却依旧撒腿狂奔。 不过我还真是佩服那铁脚板六连的兄弟! 我们都坐着那小货车走了二十公里,而且在车上好好的恢复了一把子体力,我们也就比那些始终狂奔的铁脚板六连的兄弟快了不到一小时。 这要是真跑起来,那帮子兄弟比我们强! 但随之而来的反突击,我们也就稍微的挽回了一点面子。 虽说我们平时的任务就是精确攻击,而且是属于那种越阴险越毒辣越好的打法,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会那些面对面死掐的那些套路。 三十分钟,散兵工事外带两条交通壕还有两个隐蔽倒打、侧打火力点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刚刚占领的山头上。 而且秉承了我们那阴狠打法的一贯传统,在那些最适合发起冲击的位置上,我们还塞了好几个步兵定向雷。 就这么一场反突击下来,那些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铁脚板六连的兄弟就再次的窝囊了一把。刚刚展开了战斗队形就几乎丧失了百分之六十的兵力。 导演部的裁决员手中蓝色旗帜挥起的时候,我清晰的听见了那些兄弟的老大们狠狠的骂了一句??我操。。。。。。 其实大家都是操练同样套路的兄弟,其中高下也就算是心知肚明。可架不住各自都有自己的招牌字号,谁都不好意思给自己的招牌字号丢脸不是? 那招牌字号,可都是无数的先辈用鲜血性命换来的! 谁敢替这招牌字号丢脸啊。。。。。。 双方的兄弟们也就都憋足了气力的比较,可私下里却都有了惺惺相惜的味道。 第八十八章 我们在荒山上潜伏了将近两天了。 这是我们的一个前出基地,藏在这地方的目的就是准备黑蓝军的油料物资补给仓库。 第85章 而且演习双方都知道对方手里有有那么一两支用来黑对方的精锐部队,彼此间都是防着对方下黑手的。 不把咱们这种专门黑其他人的部队给藏起来,那估计我们一动,双方隐藏在对方阵营的探子早就把我们出动的消息传出去了。 最好的隐藏物品的方式,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东西在哪里! 这话是哪位名人说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可这话的确是很正确的。 除了每天定时的瞬发电码联系,其他的时间兄弟们就在好好的休息顺便保养武器装备,就等着随时到来的出动命令。 自然,前出的侦察小队是漫山遍野的撒出去了,就看能不能捞到点子有用的情报。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正在帐篷里面睡的酣畅,猛地就听见外面一阵大乱然后就是江宽那家伙的声音在诈唬说赶紧的赶紧的! 左边去两个右边去两个你们包抄,杨可你锁定了目标万一抓不到活的那就来个一枪毙命!我说你们倒是赶紧的上啊。。。。。。 我一下子就从睡袋里面窜出来了,连裤子都没穿抓起枪就朝着帐篷外面冲。 居然叫这帮子小子走运抓了个活口? 这在演习里面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啊! 演习里面都做不到死掐后英勇就义,那还指望实战的时候能冲上去死掐? 这什么操蛋部队养出来的操蛋兵啊? 不过话是这么说,江宽那孙子也不能叫杨可真毙了那家伙啊。。。。。。 我才刚刚冲出了帐篷,外面已经是一片欢呼的声音然后就是江宽那小子在吆喝说弄过来弄过来,咱么看看他是个什么德行? 我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导演部裁决员正笑眯眯的看着一帮子兄弟乱成一团,我就赶紧朝着兄弟们喊说别下手太重! 咱们这是演习咱们可不能当成了实战,再说就算是实战咱们也要优待俘虏! 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咱们都能饶了那活捉的小鬼子一命,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兄弟,别到时候把人家兄弟部队的人弄得鼻青脸肿的可就不好意思了! 兄弟们就都转头看着我然后就是一阵暴笑! 就连那导演部的裁决员都笑得一屁股坐地上说兄弟,你还真是有搞笑的潜质!不就是抓个旱獭么?你居然就。。。。。。 旱獭? 这帮子小子居然就是为了抓个旱獭闹这么大动静?还左右包抄狙击手锁定? 那要是抓个黄羊之类的动物岂不是要出动直升机? 江宽那小子就嬉皮笑脸的提着那被抓住的旱獭过来说光头,早上起来就发现这小东西在偷吃我们的野战口粮,这至少算是个盗窃军用物资的罪名了吧? 咱们兄弟们商量的结果,这东西该被现场枪决并且拿身上的肉来补偿咱们损失的军粮! 哄笑声中,还没等我说话,那导演部的裁决员兄弟边笑边说不行。 旱獭虽然在新疆这地方、尤其是在荒山野岭中是随处可见,可好像是属于国家保护动物吧? 就算这小东西不在保护动物的行列里面,看在这天寒地冻的荒芜大地上活着不容易的份上,咱们是不是也放这个小东西一条生路呢? 兄弟们就都不说话了。 要说我们平时训练野外生存的时候那是抓住了什么吃什么的,关键的时候哪怕明知道那就是国家保护动物,那也是顾不上许多了。。。。。。 反正大熊猫东北虎什么的我们没见过、见了我们也没胆子吃,这黄羊旱獭的倒是没少吃! 人命是最宝贵的! 在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保护大自然这么高贵的话题,也就需要适当的让位了。。。。。。 我们这帮子兄弟始终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这导演部裁决员,我们还真是不好怎么得罪的。 我也不是说裁决员兄弟们会有什么私心,可毕竟现在是在演习时期,闹得大家不愉快了,到时候人家在某些个可判可不判的地方森严尺度的说上一句什么。。。。。。 那可就不好朝着盼望我们胜利归来的团头参座指导员交代了! 我就朝着江宽说兄弟们还是把这旱獭给放了吧? 毕竟这小东西是饿着急了才来偷吃我们的食物不是?就当我们做好人好事咱们来保护一把野生动物吧。而且这旱獭吃起来也不见得味道多好,咱们也没带着做这个的佐料。。。。。。 得了,我自己都感觉我自己说走嘴了! 看着兄弟们提着旱獭朝着帐篷后面走,那裁决员兄弟就笑笑然后就很客气的朝着我递过来一支烟然后我们就吹上牛了。 当兵的人都有绝对的共同语言,这通忽悠下来,眼睁睁的就看着红日西斜,也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就看着江宽那家伙贼兮兮的笑着端过来一盆子肉说今天改善伙食,再说明天说不定就要出动了,咱们就把存下来的牛肉罐头都煮了,大家伙敞开了吃!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瞬间就从江宽那小子的笑容里面看出来了那旱獭的归宿! 而且混在牛肉里面煮的旱獭肉根本就吃不出来那股子旱獭肉特有的腥味,这家伙可算是毁尸灭迹的功夫做到家了! 可那裁决员兄弟不知道啊。。。。。。 伸筷子就吃而且一吃就觉着这罐头牛肉烧土豆味道相当的不错,呼啦拉的风卷残云就把那一盆子肉吃了个八九不离十。 末了再打个饱嗝说真他娘的不错!这要是不在演习期间,咱们要是弄点子伊犁特曲再弄一盆子新疆凉菜。。。。。。 一个字??爽! 吃饱喝足,兄弟们撒出去夜哨然后就回帐篷里面睡觉了。 安安静静睡到了半夜,我猛地就听见帐篷外面嗷的一声嚎叫,然后就是哨兵吆喝说坏了坏了,你们赶紧出来看看这是怎么的了? 我就纳闷了!? 这白天抓旱獭就折腾了一把,大半夜的这帮子小子不睡觉嗷嗷叫唤什么呢? 跑帐篷外面一看,我差点子惊的也大叫一嗓子! 我们那始终注意军容风纪、哪怕是在酷热的中午都紧紧扣着风纪扣的裁决员兄弟居然光着膀子、就穿了个军用裤头趿拉着一双靴子在院子里面胡窜乱跳的,那样子怎么看都是个中邪的德行! 这到底是怎么的了? 听到外面喧闹,江宽那小子也提着裤子窜出来了然后一看那裁决员就抓住我说光头,晚上那盆子肉你吃了多少? 我? 我没吃几块啊? 基本上都叫那裁决员给吃了,那哥们还一个劲说那旱獭肉好吃。。。。。。 江宽就一跺脚说坏了! 旱獭是在极度寒冷的地方长大的,所以那肉就相当的燥热。一般人吃上半斤肉基本上就能浑身发热一夜都没法子睡,今天你们那一盆子肉至少是两斤的分量啊。。。。。。 这裁决员兄弟,估计是叫这旱獭肉给烧着了! 行了,咱们也别傻乎乎的看着了,叫他好好在冷风里面溜达一晚上发散一下,明天早上就好了! 第八十九章 有句东北话叫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 我觉着东北的兄弟们真是总结出了人生中的真理! 这演习双方的老大们也都是打仗打出了个性的猛人,眼看着双方的人马都在使劲调集、大规模攻击也是一时半会的不会发生,二话不说的就都把手上最精锐的部队给派出来。 而且袭击目标都是对方的油料物资集散地!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要是端掉了对方的大部分油料,也就不怕那些个机械化装备能有多大的杀伤力了。 作战科的那参谋笑嘻嘻的拿着作战命令过来的时候,兄弟们早就准备停当,就等着上面的命令下来了。 前几天,几个前出侦察的兄弟已经把对方的油料物资储备基地查了个大概。虽说因为对方戒备森严还没来得及抵近侦察一把,但大致上的情况、尤其是对方的巡逻线路什么的都已经在地图上详细的标明出来。 在我们抵达对方油料仓库外围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有些发白,启明星还在坚持着站好最后一班岗,就想那些守卫着油料仓库的兄弟们一般,尽管满身都是露水,但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我趴在沙丘后面用望远镜看着油料仓库重刚刚出来的一队游动哨。 双方都知道对方有那么一支打仗缺德的部队,在警戒的时候也就特地防备了遭受猝然袭击。整个巡逻队不仅在装备上讲究了个精益求精、就连巡逻中的路线和视线也是相互交叉,几乎没有一点观测警戒死角。 我从沙丘上滑下来的时候,江宽那家伙也早就滑了下来,摇晃着脑袋说不行不行,就是这个警戒模式,除非是进行远距离炮火覆盖,一般的渗透攻击根本就不可能! 闹不好,咱们还只能是用自杀攻击的法子了。 说话的时候,杨可也窜到了我们身边说不行。油料基地外面早就挖掘好了防冲击的壕沟,而且好几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也都树立了雷区的牌子,冲进去就是自己送死,还不能伤了那油料库的分毫。 咱们还得另外想辙。 天色渐渐的大亮,油料基地外面也开始有了一些前来运输油料的卡车。或许是为了防备我们在半道上劫持油料卡车进入油库破坏,每一辆卡车都在距离油料仓库三公里外的地方被拦截下来,经过了仔细的甄别之后才被放行。 自然,全车上下也就被那些警戒的兄弟们检查了个一清二楚,根本就没一点空子可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虽然我们在保持无线电静默的状态下不可能听到上面那些老大们焦急的催促,但我们都能想见那些在指挥部的老大们正在等候着我们袭击成功的消息。 第86章 就有个兄弟有点子丧气的说他娘的,这活儿只怕是要闹砸! 可虽说我们砸了,对方的蓝猫们也不可能渗透到我们的油料基地去。听说为了防御蓝猫的偷袭,我们都弄了四个假油库当幌子,足够叫那些蓝猫们跑个焦头烂额了! 嗯? 我的脑子里面猛地就闪过了个念头! 我就说兄弟们我有个法子,不过挺冒险的。要是能成。咱们不仅能端了他们这油料库房、说不好还能顺顺当当的窜到他们指挥部去晃悠一圈。 可要是弄砸了,那咱们这丢人可就真是丢大发了,说不好回去呆禁闭室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还需要两位兄弟做出点子牺牲! 看着我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朝着江宽身上转悠,杨可似乎也明白过来了,就嬉皮笑脸的说光头你是不是打算弄个投名状的套路?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称是然后小小的自得一把,江宽那孙子已经横着眼睛说我不干! 凭什么就叫我去牺牲?这演习中间一旦被判定阵亡了,我就要去后面打杂帮厨什么的,我可不去受那份活罪。。。。。。 尽管江宽是一百个不情愿,但在兄弟们拿着枪托比划着和风细雨的教育了几下之后,江宽也就只能是少数服从多数,跟两个长相比较像是特务的兄弟委委屈屈地朝着远处的公路上窜了过去。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已经从望远镜里面看见了江宽那家伙挂着个蓝军的臂章贼眉鼠眼的开车朝着油库驶去。 或许是为了更加的逼真点子,江宽那家伙居然还在帽子上面抹了点泥土,军装上还撕掉了几颗扣子,怎么看都是个刚刚打架完毕的操行。 也就是在车子缓缓停下,蓝军警戒的兄弟们正按照程序进行核对的时候,我猛地就从沙丘后面跳了起来,拉开了嗓子喊兄弟们,拦住那家伙那家伙是红军的突击队员! 我估计蓝军警戒部队的兄弟当时肯定是一愣神。 怎么车上坐着的是蓝军的人马,可沙丘后面却是挂着红军臂章的人在通风报信? 还得说江宽那家伙很有点子表演的天赋,猛地就是一声大吼说兄弟们,露馅了咱们拼了!能冲进去就是胜利! 就猛地一下子踩下了油门一头朝着隔离栅栏上撞了过去,而另外的两个兄弟就从驾驶室里面抽出家伙,空包弹不管不顾的就打算朝着蓝军警戒部队的兄弟身上招呼。 我手里的家伙也就在瞬间打响了,而枪管上的激光发射器也在瞬间叫驾驶室里面的江宽脑袋上冒出了白色的浓烟。 检查站的裁决员兄弟抓着个扩音器猛喊说别打了! 驾驶员你已经是重伤了你不能再开车,还有另外的两个你们也都被判定阵亡! 马上停火! 枪声在骤然间响起,又在骤然间静止下来。 我就带着其他的兄弟毫无戒备状态的朝着端着枪一脸戒备的蓝军警戒部队跑了过去。 我的速度并不算是很快,但也绝不算慢。 我在心里祈祷上天,别叫那些蓝军境界部队的兄弟们看出了什么毛病,那可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回去了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会有了。。。。。。 短短的几分钟路程,我感觉我像是跑过了整个地球般的遥远。 所以在我站到了蓝军境界部队的兄弟们面前时,我浑身上下全都是汗水,脸色也苍白的可怕,咱们看都是个刚刚进行了长途奔袭的操行。 还没等蓝军警戒部队的兄弟开口,我就一边喘息一边说赶紧拦截那辆挂着演-12345的车!那车上装了磁性讯号发生器,叫那车开进了油库可就全完了! 蓝军警戒部队兄弟的脸色就猛地变了! 其中一个一把抓过了通讯器就喊第二道哨位马上截住演-12345!扣留驾驶员、全车进行详细检查! 第九十章 一个小小的磁性讯号发射器让所有蓝军警戒部队的兄弟们都相信了我。 在现代战争的条件下,一个足以指引导弹进行精确制导攻击的讯号发生器意味着什么,这是任何一个军人都知道的。 而我那苍白的脸色和及时制止油库遭受灭顶之灾的举动,也足以证明我就是蓝军的蓝猫突击部队。 换上了红军的臂章只不过是为了在敌方区域行动方便,而在了解了己方油料仓库即将遭受攻击的时候及时回援,更是叫那些警戒部队的兄弟们对我敬佩有加。 看看演戏的火候差不多了,而且我估计再折腾下去,只要是哪个兄弟随后问上一句番号口令什么的我就能露馅,我就装出一脸的疲惫德行一屁股朝着地上坐了下去。 跟随着我的兄弟们自然是诈唬成了一片,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说我是连夜奔袭回援,一路上不眠不休不饮不食现在肯定是体力透支! 我差点子坐在地上笑出声来。 这帮子小子,平时训练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是一副生番的操行。 别说是几天几夜不睡觉不吃饭,那就是饿上一个星期、只要是听见了枪声炮响的动静也是一个比一个精神头足,从来都不把挨饿和体能透支当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现在可倒好,一个个的都是一脸的焦急神色装的有模有样。按照他们那说法我那就是个即将光荣牺牲的操行,再耽误上三十秒我就能现场的死一个给警戒部队的兄弟看看。 我就有气无力的任由两个兄弟架着,装着实在是体力不支但还在坚持着的英雄德行押着江宽朝着油料仓库内部走去。 蓝军警戒部队的兄弟们就用很敬佩的眼神看着我们,还有个明显就是新兵的兄弟挺懂事的递过来一壶水说班长你喝水,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不怕那孙子跑了! 我就看着江宽那家伙的脸色暗暗好笑。 这孙子从来就是一脸的孙子德行,被我叫了那么多次还不服气。 这下子可是兄弟部队的哥们赏赐的绰号,你小子怎么也跑不掉了吧? 一边走着,我就看着我的那些兄弟们趁着警戒部队的哥们没注意,一个个小巧的定时器就塞到了各个紧要位置上。尤其是在那些柔性输油管道密集的对方,更是被兄弟们重点的关照了一把,至少就是三个定时器塞到了油管子下面。 旁边的两个跟随蓝军部队的裁决员兄弟可能就看出来点子事情了,其中的一个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比较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另一个更绝,直接就慢慢晃悠到了我身边小声说兄弟,旷明你认识么?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起来了! 旷明哥哥的熟人? 那就是说这哥哥也是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的猛人,难怪我们闹的这点子小套路根本就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啊。。。。。。 看着我的脸色,估计那说破了我们来历的哥哥也确认了我是旷明哥哥训练出来的人,也就不那么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自顾自的就走进了油库中心的帐篷里面喝茶去了。 我们也就紧跟在那两位哥哥身后走进了帐篷。 虽说是在大白天,帐篷里面的光线却依旧昏暗。两个挂着二毛二军衔的老大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抓着电话打了个不亦乐乎。 直到我们几个都走进了帐篷而且帐篷外面的警戒哨兵身边都有了我们的人马,其中的一位老大才抬起头来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俘虏带到这里来了? 我想我脸上的笑容足以叫任何一个人看出来我居心叵测。 我就笑嘻嘻的朝着那两位老大说不好意思。两位首长你们已经阵亡了,所以你们千万别再打主意接电话打电话。 这导演部的裁决员老大就在你们身边坐着呢,你们要是抢先违规的话我就一家活捅到导演部去直接判定你们演习失败! 两位挂着二毛二的蓝军老大脸色就猛地变了,而随后被两个兄弟狠狠推进了帐篷后按在地上的蓝军哨兵也叫他们丧失了最后一丝报警的可能。 就有个比较健壮的老大说我们遵守演习规则,但你们也不可能长期占据我们的油库。 最多就是十五分钟的时间外面来拉油料的车就能排成长队,到时候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油料调配的前后顺序,你们也就只有暴露然后最佳的结果就是和油库同归于尽! 到时候导演部的兄弟都在,你们最多就是向你们的上司报告你们炸毁了油库,也就不可能再造成什么多余的伤害了! 看着那比较健壮的老大慷慨激昂条理清晰的一通分析,两位导演部的哥哥也就说不错,按照实战的情况下,你们是绝不可能长时间占据这个大型油库的。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你们自己决定是在撤离后炸毁油库还是和油库一起上天。 我看着那两个满脸气愤的油料仓库老大,再看看那老老实实趴在了地上的蓝军哨兵,心里面可就真有点子犯了嘀咕了。 我觉着不对劲。 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觉着我们好像是掉进了个什么圈套?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看着我不动弹也不说话,两眼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帐篷外面那些个渐渐排起了长队的油料运输车,所有的兄弟就都有点子着急了。 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必须撤离到爆炸范围之外,否则我们肯定是要被判定阵亡的,而我们冲出爆炸范围至少也要七分钟的时间! 江宽那家伙就一拉我说赶紧的啊! 要是再折腾下去咱们可就是跟他们一勺子烩了!冲出去抢一辆车咱们直接冲出油库再说! 车! 我的脑子就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第87章 一大早这个油料仓库都是车来车往,几乎是没有太长时间的间歇、更没有丝毫的拥堵现象。 可要是各个不同部队的人马来拉油料,那怎么也不可能在时间上配合的这么好吧? 这也就是说我们都上当了,这个油料仓库是假的! 难怪这两位油料仓库的老大这么着急要我们炸了油库,甚至是有些配合的让我们有机会朝着指挥部传输已经摧毁了油料仓库的讯息! 孙子兵法这虚虚实实的套路,今天我算是彻底的见识了! 我想我在歌厅里面混的那几年还是有点子收获的。 反正在我毅然一挥手说兄弟们咱们撤,出了爆炸范围后再引爆油库的时候,我看见那两位油库老大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计谋得逞后的得意洋洋。 自然,还有两个裁决员哥哥眼睛里的那一抹失望。 第九十一章 我想这表演艺术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把假的的当成真的去做吧? 为了叫那两位油库的老大放心,我甚至打破了无线电静默的规则,就在帐篷里面牛哄哄的忽悠了一通我自己都不知道内容的秘语。 尤其是在出现通讯讯号栓塞的时候,我还很着急的用明语吼叫了一嗓子说任务完成,全身而退! 我们朝着油料仓库外围走了不到十公里就停了下来,找了个能观察到道路情况的位置隐蔽起来。 照着演习中的规则,在大规模的爆炸之后,通讯设施被判定全毁、爆炸范围内的人员也被判定阵亡。 可在爆炸范围外面,那些个装腔作势的油罐车却没有被爆炸波及,他们还是要赶回原来隶属的单位吧?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那些得胜还朝的油罐车,他们会在不久之后带着我们去真正的油料仓库的。 与指挥部短暂的联系也叫我们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蓝军闹了个李代桃僵的圈套想叫我们上钩,而我们的那些个老大们更绝,干脆就弄了个釜底抽薪,将所有的油料分散在了六个大小不一的油料库,叫蓝军的突击队员们根本就来不及彻底摧毁所有的油料库。 无可奈何的蓝军突击队员不得不在六个油料库中选择了一个最大的油料库进行攻击,但在遭遇了激烈抵抗后冲进油库一看,所有的封闭式地下油库里面居然没有一滴油,反倒是有两个装甲车连的兄弟在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自然而然,蓝军的兄弟们几乎闹了个全军覆没。除了有个十二人的小队拼死冲出了包围圈遁入戈壁,其他人现在正在导演部里面接受愿赌伏输的教育呢。 这也难怪,谁叫蓝军的那些个突击队员们在与装甲兵兄弟的短兵相接中死活不肯投降,一个个都是红着眼睛死掐到底、出手狠毒硬生生的弄伤了好几个装甲兵的兄弟? 不过话说回来,换成了我遭遇到那样的情况,只怕我出手会更加的狠毒。。。。。。 在我啃完了一包野战口粮时,几辆明显是空载的油罐车终于晃晃悠悠地朝着我们监视的路段开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完成了诱敌攻击的任务后还没给判定阵亡,那些油罐车驾驶员们明显是放松了警惕。所以我们扔在路面上的那些磁性讯号发生器被吸到车底盘上的时候,他们居然一点都没觉察。 江宽早就打开了讯号接收器,看着那些光斑在电子地图上缓慢蠕动、直朝着正北方向的一片戈壁驶去。 江宽一对照地图就说不对啊? 这片戈壁上根本就没水,根本就不适合大规模部队的集结,更不可能让大装甲集群在这种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集中补给吧? 那要是撞见个轰炸什么的,可就是彻底的连锅被端啊。。。。。。 杨可看看那电子地图然后再对照一下子手中的地形资料就说那地方也不应该设置油料仓库。 现在的天气状态下,地面温度足够叫那些油罐在一场暴晒之后发生爆炸或是自燃。而且地下掩体式的油库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究竟是。。。。。。。 不会是另一个圈套吧?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批蓝军兄弟的机械化搜索队伍已经出现了。我知道那是针对我们来的,能抓住我们最好、实在抓不住,至少也要赶鸭子似的赶的我们不能停留,也免得我们再去骚扰其他的部队单位。 靠着双腿和那些机械化车辆在平地上拼速度显然是白痴的行为,但要是我们想要摆脱搜索队,那就只能是尽量朝着地形相对崎岖的丘陵地带走。 可是那么一来,我们将会被慢慢的逼出演习区域,再也闹出不什么玄虚了。 公路上经过的几辆满载的器材车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看起来,那个虚假的油库正在进行搬迁? 我就交代其他的兄弟赶紧的掩埋野战口粮的包装袋,但也不能掩埋的太过严密、要留下点子我们朝着丘陵地区逃遁的线索。 在准备好了一切之后,我们转头朝着正在进行搬迁的假油库走去。 假油库里面的两位裁决员哥哥显然是没想到我们还能回来。尤其是看着我们毫不客气的将那些被判定阵亡的兄弟集中到了一起、再强行扒了他们的衣服之后,两位裁决员哥哥的脸上就都有了一股抑止不住的笑容。 而满脸都是懊恼神色的蓝军油库主官则是一脸的晦气颜色,就差跳起来破口大骂我们一顿了! 这也难怪。。。。。。 不管是谁精心设置了个骗局、而且眼看着已经诈骗成功了,那看起来傻乎乎的被骗者却是一脸奚落神色的找上门来,那设局的人心里都不会有多好受。 穿上了蓝军的衣服才半个小时,蓝军搜索队的兄弟驾驶的轮式装甲车已经风驰电掣的冲过了假油库门口的道路。 自然而然的,我们这帮子假冒伪劣的蓝军也要装出一脸的兴奋神色、嗷嗷叫唤着要抓住那些没智商的红军突击队员! 看着搜索队走远,我也就毫不客气的叫人把那些个蓝军油库的善后人员集中到了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看管起来,而且看守还就是那两位裁决员哥哥。 蓝军的两位主官都对我的这种近乎无赖的行径表示了抗议,尤其是对我要将他们扔在野外一夜的时间。更是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我要向导演部控告你们,我要向你们的部队首长控告你们! 尤其是你这个光头,你这是什么兵?简直是差素质到了极点。。。。。。。 对此一切,我只能是嬉皮笑脸的说各位兄弟各位老大,实在是不好意思! 演习前导演部的老大们可是说过的,一切要从实战出发那是绝对不能把军事演习弄成了军事演戏。 如果现在放你们回了导演部,哪怕你们闭上嘴一句话不说,可就怕有人看见你们就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们只怕就只能在导演部见面了。 本来我们这趟出来就没打算留下活口,也免得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而且你们早已经是阵亡人员,对于尸体来说,不管在什么地方过夜都是一样的! 至于找导演部或是我的上司告状,那是您的自由,您爱怎么告怎么告好了! 兄弟们,准备一下子咱们这就出发! 一片臭骂的声音中,我和所有的兄弟们都窜上了几辆运输物资的卡车。而在那音量颇大的咒骂声中,我清晰地听到了两位裁决员哥哥说的话。 这小子,还真是旷明那家伙带出来的兵。不仅是做事方法学了个八成相似,就连说话的德行也和旷明那家伙一个操行。 这要是当上五六年的兵,没准这部队里面就能再出个旷明式的?毛。 说实话,当时这两位不知道姓名的哥哥说的这两句话,真就叫我从心眼里开心了许久。。。。。。 第九十二章 我想很多我的同龄人都看过《渡江侦察记》这部电影吧? 那种穿越敌军防线后进行抵近侦察的危险、还有在面对着敌军盘查时镇定自若、应对如流的过硬功夫,可不是侦察兵的教科书上可以描述出来的。 尤其是在现代战争中,一个简单的口令中可能都暗藏着秘语或是时限性很强的甄别标识,那就更不是简单的抓个俘虏就能在敌后畅行无阻的。 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去动这个心思,而是找了个最显眼的路口把车一停,顺手就把缸线给弄了个乱七八糟。 缩在沙堆后面,我猛地就觉着浑身上下都有点子酸疼起来。 毕竟是在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进行了这么多的行动,骤然的停歇下来,浑身上下的肌肉和骨头就开始有点子要罢工的意思了。 尤其是肩膀和两条大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要一起折腾我,愣是从骨头缝里面渗出来一股子难受的感觉,让我止不住的想要嚎叫几声才觉着舒服。 可能是看着我脸色不怎么对劲,江宽那家伙就过来朝着我额头上一摸然后就说光头,你好像是有点子发烧了啊? 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点子什么状况!演习才刚刚开始咱们好戏还在后面呢,你趴下了可就什么都轮不上了! 经江宽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着身上有点忽冷忽热的感觉,而且渐渐的喉咙里面也感觉有点赌的难受。 我就赶紧的从背囊里面拿了两片药片塞到嘴里,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药片发挥作用。 军队里面的药物,多多少少的喝地方上的药物有些不一样。虽说常规药物还是从各个药厂里面调集的而且医生看病也都是同样的套路,可在战场上配备的玩意还真就是高精尖技术的结晶。 第88章 两片绿色的药片子吃下去,漫天飞舞的蚊子小咬就愣是绕着人哼哼、却死活不敢落在人身上吸血。 五个红色的胶囊朝着嘴里面一扔,三五天的时间里,寻常的肌肉酸痛和疲劳顿时无影无踪,整个人身上愣是从骨头缝里面朝着外面翻涌着力气。 不得不说,军事科学院的那帮子穿着白大褂的军爷们虽说打枪的功夫不行,可研究出来的玩意还是很能叫我们这帮子干粗活的爷们心悦诚服感激不尽的。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我浑身上下的酸痛感觉就没了踪影,脑子也变得清楚了许多。 我就朝着江宽说我没事情了,你们仔细盯着路面上的动静,看看有合适的车过来就想法子挂上去,咱们也来搭蓝军个顺风车。 我话好没说完,杨可猛地就从沙丘后面窜出来说光头,刚刚收到指挥部主动联络。 就这么一句话,我身边的兄弟们脸上可就都变了颜色了! 战场上面的无线电静默有多重要,这就是没当过兵的兄弟也能知道个大概。尤其是我们这种随时死掐的部队,撒出去之后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那无线电静默是绝对的首要注意因素。 至于指挥部,那就更不可能随便的主动和我们联络。尤其是在我们根本没开机的状态下,主动联络就等于是招呼我们身边的敌人、提醒他们我们的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了? 接通了通讯,指挥部那边就传来了团头的声音。连密语都没用直接就是明语说光头,你们现在的坐标是多少? 我这边刚刚把坐标报过去,团头最多就是停顿了十秒钟时间,然后就说你们南面不到七公里有蓝军的一个中转基地,你们过去要求蓝军协助,给你们提供车辆以及其他的装备,你立刻带着你的人马撤回来! 军令如山倒,兄弟们立刻就是冲到了路上那辆弄乱了缸线的车旁边,三两下接好了缸线后只朝着团头指示的方位冲了过去。 蓝军的兄弟显然是早就得到了通知,我们的车还没停稳,蓝军的兄弟已经扛着我们需要的装备过来了,二话不说的把交接单子朝我手上一扔就催着我赶紧的点验交接。 我就扫了一眼那单子,心里面已经是咝咝的直冒凉气了。。。。。。 虽说咱们这是一场实弹演习,可大部分兄弟的弹夹里面都是空包弹,为的就是避免意外伤亡。除了一些特定的物资基地里面有实弹储存之外,寻常的中转基地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存着实弹。 可看这个交接单子上面,赫然在目的就是穿甲弹燃烧弹之类的特殊弹种,甚至还有两门单兵反坦克导弹。。。。。。 这倒是是打算叫兄弟们去干嘛啊? 交接完毕,所有兄弟朝着车上一窜,在车辆发动的同时,车载电台里面已经传来了战斗命令识别秘语。 说起来,在咱们国家周边,可算的上是很有几个操蛋的组织在活动的。尤其是那个阿什么什么汗,盘踞其中的某些个曾经被阿买芮肯人扶植过的组织更是三天两头的窜过边境来捣乱。 今天弄个土炸药炸个羊圈,明天暗杀两个干部,总之就是看不得中国的老百姓过好日子,非要折腾出点子叫人闹心的事情不可! 可中国军爷们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烧火棍,几场遭遇战伏击战打下来,那些个脑子短路的混混也就知道中国境内不是可以由得他们胡闹的地方了,也就不怎么敢折腾了。 而且这些个脑子短路的混混们估计是在什么地方都比较的叫人讨厌,尤其是阿买芮肯那地方的人更是对这些养不熟的狗腿子们深恶痛绝,也就经常的弄点子挂着私人武装牌子的部队去清剿。 可那些个混混在中国境内没讨得了好,对付阿买芮肯人倒是颇有心得。几场对掐下来,那些个阿买芮肯人还真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倒是叫那些个被他们自己训练出来的混混们狠狠的敲打了几下。 无可奈何之下,阿买芮肯人也就只好拉下脸皮跑到中国来,一脸的委屈求中国军爷们帮个忙、咱们来个联合行动制裁一把那些个混混。 我估计是上面的那些个老大们实在是扛不住阿买芮肯人那死皮赖脸的操行,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叫我们这帮子熟悉周边地形环境而且比较擅长死掐的兄弟上去练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就当是给兄弟们练兵了! 辗转到了集结地点,第一眼见到那些个挂着私人武装牌子的洋人军爷的时候,一帮子兄弟们险些就当场笑出来! 要说咱们窜出去干点子什么事情,出于保密和谨慎、基本上都要换装备换服装,最好是身上连一根产自中国的纱都没有。 换句大白话说,那就是万一兄弟们点背把尸首落在人家手里了,人家也不能拿着兄弟们的尸首说事。 可是看看这些个挂着私人武装牌子的洋人军爷,一个个全身上下居然是清一色的阿买芮肯装备,就差在胸口贴上个阿买芮肯阿米的胸条,那就是个阿买芮肯陆军的整体操行了。 都是穿军装的,即使国籍不同操练模式也有点子不同,但是双方眼睛一对,立刻就明白对方的出处了。 一个长着一头白金色头发的洋人军爷就凑过来,朝着我就是一句字正腔圆的京片子说你们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 我没答话。 出来的时候团头可是反复交代了,少说话多听听多看看,别上了那些个阿买芮肯人的套儿,把咱们的底细都说了可就。。。。。。 旁边就有专门的联络参谋一句特地道的伦敦腔鹰语说那你们是阿买芮肯的海豹? 双方就都笑了。 反正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心照不宣了! 第九十三章 所有的行军线路都是我们制订的。 这附近的雪山峡谷早就叫兄弟们走了个通透,就算是在大风雪的天气里面,兄弟们不靠指北针也能准确地寻找方向到达目的地。 所以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时不时的看看gps全球定位系统的操行就很让兄弟们觉着掉价。 以往训练的时候就听那些个老兵们说过,当年咱们中国军队里面派出去参加全球特种兵聚会的哥哥们,最看不起的就是阿买芮肯的军爷。 别的不说,就是每次特种兵聚会中的传统项目、78小时的长途奔袭,阿买芮肯的特种兵一瘸一拐地到达终点后,立刻就是一屁股瘫在地上,急匆匆扒拉掉脚上的那双又厚又硬的皮靴,抱着一双大脚丫子使劲的可怜起那双伤痕累累的大脚丫子,就差当场哭一个出来给大家伙开眼了。 而中国的特种兵,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战斗队形跑到了终点。而且哥哥们一个个的都是满脸微笑的模样,那意思就像是再来一次78小时的奔袭也没关系。 好像当时还有个芬兰军爷有点子不信,说怎么的窜了七十几个小时之后也不可能这么轻松!中国军爷脸上的微笑铁定是假装出来的,不信咱们看看中国军爷的脚丫子,那脚丫子铁定跑烂了! 然后就真有好奇的窜过去,赖皮脸使劲的摆出来让中国军爷扒了靴子叫他们瞧一眼。 看完了,那芬兰军爷的舌头半天没收回去。。。。。。 哥哥们的那双脚上面都是厚厚的老茧皮子,别说是七十几个小时的长跑,估计就是拿着枕头扎也是相当费事情的! 当时整个集结点的掌声就响起来了! 然后就是玩飞刀。 一帮子阿买芮肯军爷抓着飞刀嗖嗖扔了半天,靶子上面就是孤零零两把飞刀歪斜着捅在上面应景,把旁边站着看戏的一群德国军爷差点子笑岔了气。 德国军爷玩飞刀那是很有点子名堂的,我估计着德国军爷的飞刀技术底子那就是当年的维京海盗大爷们留下的祖传功夫,只是把当年的飞斧头换成飞刀罢了,可那也是刀刀见血的真功夫。 所以德国军爷看着中国军爷们上去的时候,也还真是没把中国军爷当回事情。 中国军爷们就开始朝着靶子上甩开了。。。。。。 然后,德国军爷就抱着中国军爷创造了成绩的靶子不松手了,死活要端回去给没来的德国爷们看看,什么才叫作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这么一比较下来,优劣立判。 据说。。。。。。 看清楚了,是据说! 当时阿买芮肯军爷的领队就端着两瓶子酒晃到中国军爷的营地,死活吆喝着要和中国军爷友谊第一的喝上一杯,顺便看看能不能蹭几口五粮液什么的? 自然,那爷们喝几口五粮液的愿望得到了满足,而且是被中国军爷很礼貌很友好的抬回去的。回去的路上那阿买芮肯军爷还酒气熏天的一个劲地吆喝说俺爹没吹牛,中国军爷真是恐怖,当年俺爹丛朝鲜回来的时候大半年说话都不利索,后来说那是给中国军爷的冲锋吓的,俺爹没吹牛。。。。。。。 估计是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中间还真有几个不服气的,心里想着中国军爷看起来也就是个风干瘦肉的体形,估计这技巧型的项目是中国军爷专长。 而且按照阿买芮肯人的说法,中国算是第三世界国家平时就是个交通基本靠走的操行,这长途奔袭估计是个中国爷们就能有那么强悍的耐力。。。。。。 既然这样,那就扬长避短!就有几个阿买芮肯军爷露着一口白牙满脸假笑的上来找中国军爷比试力气了。 结果如何,反正中国军爷没说,阿买芮肯的军爷也没说,就这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胡弄过去了。 第89章 。。。。。 不过后来,倒是那特种兵聚会中的某位俄罗斯老毛子军医喝多了、无意中漏出来一句话说那些阿买芮肯军爷是疯子! 我们俄罗斯阿尔法的前任带队老大和中国军爷比较气力,那都曾经在那帮子中国军爷手里头吃过亏呢,他们居然还上赶着去找不自在。。。。。。 我依稀记得,那俄罗斯阿尔法的前任带队老大是叫什么别联琴科之类的?好像后来是什么世界大力士比赛的前面几名吧? 我好像又扯远了吧。。。。。。 冰山雪原上根本就没有道路,就算是在一些看起来像是有着人迹存在的地方有着清晰无比的脚印,估计那也是多年前的旅人留下的足迹,被那些亘古不化的冰雪好好的保护了起来。 说起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还是相当正确的。 眼看着我们根本就不拿着那些脚印或是篝火的痕迹当回事、只是一个劲的朝着预定的方向行军,那满脑袋白金颜色头发、名叫克拉克的阿买芮肯军爷就有点子沉不住气了,一个劲的朝着我们联络参谋忽悠说不对吧?这地方怎么看起来那么多人类活动的痕迹?咱们这次可是隐秘行动,不能和无关人员发生接触的啊。。。。。。 我估计江宽那孙子就是嘴贱成了习惯了,听着那白金头发的阿买芮肯军爷忽悠个没完,江宽那孙子顺嘴就接应说我听说你们阿买芮肯军爷在窜海豹里面去之前不是有这么个心理测试的题目么?万一行军途中遇见了无关人员,为了保密你们该怎么做? 想来你们心里面早就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了吧?那你们平时是把这些个无关人员怎么收拾的来着? 我估计克拉克那倒霉孩子没当兵之前还真就是个阿买芮肯三好学生的操行,江宽这么明显的挤兑都听不出来,居然还老老实实的说咱们一般就是就地滞留那些个无关人员,或者交给后继的兄弟或者是等行动结束后回来释放他们。。。。。。。 我就说江宽那孙子真是缺德成了习惯了,一看克拉克那倒霉孩子老实立刻就是顺嘴忽悠说那要是在你们那沙漠军刀行动里面,你在沙漠中心滞留人家两小时,那还不把人家活活给晒死?那还不如杀了灭口不是?至少人家少受点子活罪。。。。。。 克拉克一听江宽这么说,居然还真就闭上嘴皱着眉头琢磨开了。一直到队伍都走出去差不多两公里了,克拉克那老实孩子猛不盯的说也对啊!沙漠里面晒两个小时那是很不人道的,当时的确是灭口了比较合适。。。。。。 我估计当时要不是我们那联络参谋猛朝着我们比划,兄弟们的笑声能把山峰上的积雪都震落下来! 说笑之中,队伍也就走到个冰达坂上面了。按照咱们的预定线路,从这个冰达坂上面滑下去是最直接的一条路,至少能省下十几公里的路程不说,对进入敏感区域也能增加不少的隐秘性。 兄弟们就从背囊里面掏出工具准备着从冰达坂上滑落下去。 旁边的一帮子阿买芮肯军爷可就都是一脸傻眼的表情了。。。。。。 还是克拉克那老实孩子过来,拉着我们联络参谋说兄弟,这不对吧? 这地方至少是四十多米的高度,而且是个屋檐型的结冰峭壁。这万一要是绳子被锋利的冰凌割断的话,掉下去可就是吃啥都不香了啊。。。。。。 你们中国军爷,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一条危险的道路? 听克拉克这老实孩子这么一说,轮到我们兄弟们傻眼了。 这隐秘行动自然是越隐蔽越好,而隐蔽的行进路线上自然就是环境险恶,有点子悬崖峭壁雪沟深坑的那也是正常的。 别说是我们这帮子专职死掐的军爷,那就是边防军兄弟们的巡逻路线里面也没少得了这样的地形啊? 这阿买芮肯军爷不是号称全天候全地形作战人员么?这么简单的地形他们都没法子应付? 我估计我们那联络参谋也没想明白克拉克那老实孩子的问题,居然还是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说这里是最隐蔽也是最直接的路线,这个是经过了咱们兄弟们反复的考证的。。。。。。 克拉克那老实孩子还没等我们那联络参谋说完就猛摇头说漏漏漏!我说的是这个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完全没必要冒险从这样的道路上行进,我们可以通过其他的相对安全的路线。。。。。。 我们那通讯参谋也傻了。。。。。。。 安全的路线不是没有,咱们要是从边贸口岸上面拿着边贸签证过去的话,咱们甚至能开着小汽车喝着啤酒听着音乐就到了人家的首都。 可咱们到底是打算去和人家死掐还是上别人家里旅游啊? 联络参谋就很绅士的肩膀一耸双手一摊说没别的选择,咱们中国军爷就是这么玩的而且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要是你们怕出什么意外,你们可以多绑上两条保险绳。。。。。。 估计克拉克那老实孩子看着我们联络参谋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再说我们几个打头阵的兄弟已经滑到了峭壁中央去固定保险栓了,克拉克这老实孩子才转头朝着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叽哩哇啦说了一长串,然后一张大饼子脸刷白的开始朝着自己身上绑绳子了。 在那些阿买芮肯军爷中间,猛地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一连串压抑着的杂乱声音。。。。。。 欧买膏的,亏西!歪睿亏西。。。。。。。 第九十四章 我从来对那些所谓的新生代偶像派歌手不感冒。 我总觉着那些个唱歌的声音跟被人轮大米似的歌手们都是某些个大人物拿着钞票包装出来的产品,看着漂亮可把包装一撕里面还不一定是什么玩意呢! 可我喜欢听阿买芮肯的那什么乐队唱的那首《加州旅馆》。 也有好几次,在和一帮子性情相投的兄弟们喝酒喝到酣畅了之后,在灯红酒绿的卡拉ok里面听这首歌听得如痴如醉。 我总是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想起了我的麦子兄弟,还有那阿买芮肯的老实孩子克拉克。 麦子兄弟是天津人,那长相那身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当兵的模样,反倒和现今的相声名家郭德钢先生有几分神似,属于那种叫人一看就想乐的面相。 有道是京油子卫嘴子,说的就是北京的兄弟脑子聪明伶俐天津的兄弟嘴头子活络。所以麦子兄弟那张巧嘴在我们这帮子兄弟里面可是鼎鼎大名的,和江宽那孙子的一张损嘴相映成趣。 训练的时候累了,行动的时候伤了,有麦子兄弟那张嘴云山雾罩的一通忽悠下来,兄弟们哈哈一乐,也就什么伤痛辛苦都忘了。。。。。。 麦子兄弟也就成了我们这帮子兄弟里面的宝贝,兄弟们只要是闲着没事情了,都喜欢听麦子兄弟胡说八道的解闷。 所以在看到克拉克那一脸老实孩子的德行之后,麦子兄弟的嘴头子立刻就来劲了,变着法子的忽悠克拉克那老实孩子。 兄弟们自然而然的就是笑声不断,反正离着目标所在地还有两天的距离,荒山野岭的咱们也没必要闷着头一个劲的傻走不是? 可怜克拉克那老实孩子可就是倒了大霉了。。。。。。 原本克拉克一口京片子说的还是很地道的,可是架不住麦子兄弟那一口蓄意憋出来的天津普通话绕口,三绕两绕之下,克拉克已经咬了好几次舌头,到最后死活都不敢开口说中文了,只是闷着脑袋琢磨这中国方言的博大精深。 就这么欢声笑语的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走在最面前充当尖兵的杨可猛地就蹲了下来,一个标准的通用战术动作就比划出来了! 停止前进! 一帮子人呼啦一下子就原地蹲了下来,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哗啦啦的响成了一片。最变态的就是个阿买芮肯军爷,居然二话不说的就把裹在加特林机枪上的蒙布给撕了,清脆的裂帛声顿时引来了一片雪白的眼球。 我猫着腰窜到杨可身边的时候,杨可正从雪地里面轻轻的拨拉出来半截报纸卷的烟屁股。 看看那卷烟的报纸,再闻闻那种有着明显植物油味道的烟丝,我心里大概就明白是怎么个事情了。 新疆那地方,有不少少数民族的兄弟喜欢抽漠河烟,尤其还讲究用维吾尔语报纸卷漠河烟。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面,一支漠河烟的香味能叫一屋子人都感受到那种纯天然无污染的烟草独特的芬芳。 可境外的某些人抽的烟就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他们的烟草中有一种古怪的植物油的味道,尤其是那些山区中隐藏起来的走私贩子或是武装部落成员,更喜欢抽这种含有植物油味道的烟草来保护鼻腔,以免在严寒气候下被冻伤。 看这烟屁股还没完全被冻硬,而且扔着烟屁股的位置旁边、被薄雪覆盖之下的坚硬雪壳子也明显的有着人为掩盖的模样,我和杨可都从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同样的一个讯息。 咱们只怕是要提前撞上那些目标人物了。 但凡是在高原上呆过的人都知道,在雪线以上的崇山峻岭中,八月是个气候最好的季节、但也是最危险的季节。 说八月的季节好,那是因为这是一年中风雪稍微少些的月份,挺适合那些个喜欢远足探险的旅游者出游或是牧羊人放牧。 说八月的季节危险,那是因为一年中八月的眼光是最猛烈的,说不好山头上的冰雪给稍微的晒化了一点,轻微的震动就能引起一场巨大的雪崩。 能在这样的季节、在这么险峻的山岭中行走的人,除了那些个走私贩子和武装部落成员,不会有什么良善百姓了! 第90章 我这边还正正打算和杨可商量一下子该怎么进行下一步行动,那边克拉克那老实孩子已经端着个gps全球定位系统窜了过来,一脸的得意洋洋说我们的卫星已经找到了,这附近有一个经过了伪装的基地,就在前方二十五公里的位置上。。。。。。。 还没等克拉克说完,杨可已经摆手说克拉克你打住,你们的卫星发现了对方的营地?那你们岂不是早就窜过去把人给端了? 就你们阿买芮肯军队打仗的德行,向来就是无人飞机炸毛驴巡航导弹轰山洞的,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可怜巴巴的徒步搜寻目标然后进行歼灭?克拉克你这倒霉孩子是没跟我们说实话吧? 听杨可这么一说,克拉克的那张大饼子脸上猛地就窜起来一丝绯红,磕磕巴巴的说这个。。。。。。算是我们的军事机密。 其实以前我们也派遣过作战人员对这个基地发起过突击,但这个基地的位置比较古怪,从另一个方向过去的话,刚好有几个隘口在那些个武装部落成员的掌控之下,我们的人马连续三次都没能通过那些个隘口,反倒是损兵折将。 而且这地方的地形,也不适合我们的无人飞机进行攻击,前几此发射的无人机还没到地方就撞在了周围的山峰上坠毁了。我们老大说了,在这么折腾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所以么。。。。。。 我和杨可算是有点子回过味来了。 我说怎么阿买芮肯的人马非要死乞白赖的找我们老大说好话、让我们参与这次联合行动呢。。。。。。 闹了半天是有这么个原因的存在啊? 而且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前几次的行动肯定是惊着那些武装部落成员了,否则的话,那些个武装部落成员怎么可能把警戒人员派遣到这么险要的地段上来? 派出去几个兄弟前出侦察,我们剩下的人马就在个背风的山坳里面停了下来,检查武器装备外带顺便吃两口野战干粮,准备晚上的死掐。 雪山上的二十五公里路程,对于一般人来说闹不好就是整整一天的行进时间,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在冰雪环境下玩习惯了的兄弟们说来,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赶到的。 只要是清理了外围的警戒,估计兄弟们稍微加快点脚步,夜半时分正好就是兄弟们发起突击的最佳时间! 看着我们撕开了野战口粮的包装袋吃东西,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也都从背囊里面掏出他们的袋装食品,一个个抓着袋子上面的自动加热片使劲折叠起来。 说起来,阿买芮肯军爷的野战口粮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抛开特种部队惯常携带的a类口粮不说,寻常的阿买芮肯军用口粮几乎就是个便携式麦当劳肯德鸡的操行。 两支脆大米棒外带一条去了骨头的鸡腿,浓缩黄油加上自动膨化面包,甚至还有加上点子雪水就能自动加热的橘子味道的饮料。。。。。。 看着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胡吃海塞,兄弟们心里还真是有点子妒忌。就这么一包野战口粮,顶的上咱一帮子兄弟们一天的伙食费还足足富余啊。。。。。。 前出侦察的兄弟很快回来了,顺手还提回来两个一脸煞白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那两个始终低垂着脑袋的男人是冻着了还是吓着了,反正其中一个铁定是尿裤子了,虽说穿的厚实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可那股子尿骚味道在没有丝毫污染的冰雪旷野中显得格外的刺鼻。 前出搜索的麦子兄弟把手里抓着的那男人朝着雪地上一扔,笑嘻嘻的朝着我说今天还真是邪门了,这六个家伙正在喝茶抽烟,枪支都是胡乱扔着的,叫我们三个人过去顺手就给料理了! 我还没说话,旁边克拉克那老实孩子已经瞪圆了蓝幽幽的眼珠子叫唤说六个人?你们刚才三个前出尖兵就料理了六个人?我记得你们没配备消音武器吧?难道你们有什么新式武器没有拿出来的? 我差点子就叫克拉克这老实孩子的话给逗的笑出来。 端掉六个聚集在一起的毫无警觉的哨兵,别说我们学过的课程里面早就有如何处置的标准方式,就是多少年前的那些个侦察兵前辈们也是不费一枪一弹手到擒来的! 还用的上消音武器? 看着克拉克那难以置信的古怪表情,麦子兄弟估计是天津卫爷们的习惯犯了,张嘴就说你们不知道?中国有中国功夫,很厉害的!会飞! 边说,麦子兄弟还边胡乱比划了几个太极不像太极八卦不像八卦的招式,还煞有介事的怪叫了几嗓子。。。。。。 克拉克那老实孩子就使劲点头说ok!我明白了!小时候我就看过李小龙的电影,还有你们会飞的功夫,就是香港电影的那种功夫。。。。。。 所有的兄弟,包括我们的联络参谋全都喷了! 克拉克这老实孩子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估计在克拉克这老实孩子的心目中,中国应该就是那种遍地牛车的超级大田园,外带着是个中国人就能飞檐走壁的来上几手中国功夫! 看来这东西方之间存在的文化差异,还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 第九十五章 说起来,当时我们还真是把那些个阿买芮肯军爷给吓着了,可我们也给自己找了点子不大不小的麻烦。 两个被我们抓回来的活口根本就不是吓得尿了裤子,而是被两个夹着他们回来的兄弟给活活的夹死了。 这下子好,好不容易留下的活口没了,想要弄清楚更进一步的情况也就成了泡影。 我估计麦子兄弟是有点子不好意思了,一脸的懊悔外加点子晦气的神色嘟囔着说这些个家伙看着和狗熊似的壮实,怎么这么不经掐啊? 我好像也没使多大劲,这怎么就。。。。。。 兄弟们都没说话,可脸上都是一副理解万岁的神色。 中国军爷、尤其是从前的侦察兵前辈大哥们早就是出了名的手重。和越南人死掐的时候,至少是超过五十个侦察兵前辈大哥抓了活口、可夹带回来一看已经断气了。 没法子,那就只有劳动那些个侦察兵大哥出去再抓一个回来,而且还要轻拿轻放。 就为了这个,我们的侦察兵老前辈们曾经很委屈地申诉说不是兄弟们太狠心,实在是那些个越南猴子不经打不经掐,稍微用点子气力就给捏死了。。。。。。。 所以说,中国军队里面的传统,有的时候还是很需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与时俱进的! 活口没了,再加上克拉克那老实孩子手里的gps卫星定位系统还算是起了点子作用,兄弟们就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在凌晨时分突击那个武装基地。 而在那些个武装部落人员放哨的地方,我们也安排了几个兄弟守株待兔。只要是撞见了前来接哨的人那是见一个掐一个咱们决不手软! 纷纷扬扬的大雪居然就在一阵小风过后飘落了下来。 高山上的气候环境是一天三变,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能从艳阳高照变成漫天风雪。 看着眼前的雪在半小时内遮盖了我们所有人的足迹,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眼睛使劲一眨巴,悄悄的就窜过来说光头,咱们是不是提前点子行动? 你看这雪好像一时半会的停不下来,咱们要是再等上一会出发,只怕这路上就要小心避开那些被雪盖住的暗洞山缝什么的,到时候怕出纰漏。 我就抬头看看天色再跟其他的兄弟们商量了一会,就找联络参谋说咱们改变一下子计划咱们提前出发。。。。。。 我的话还没完,那边克拉克那老实孩子就窜过来了,一脸的严肃认真说咱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子。。。。。。 嗯? 看来这阿买芮肯军爷的素质也不是太差啊? 我们是成天在这种高山雪原上操练,所以我们能对高山上的地理和气候环境有个比较深刻的了解。 没想到这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的老话还真是应验了?这帮子阿买芮肯军爷也能知道根据气候环境来个随机应变? 可能是看着我们脸上有点子诧异的神色,克拉克就说这天气骤变,我们要求的空中支援已经来不了了。攻击那么大的一个武装基地,就靠着我们这些人马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咱们在这里多等几个小时,等天气放晴了之后,我们的夜航飞机会想法子给我们提供支援的。。。。。。 我差点子就叫克拉克这老实孩子的话给憋死。 就这么个破基地,居然还犯得上请求空中支援? 我知道阿买芮肯的军队在世界各地都有些明里暗里的机场和前进基地,尤其是在一些个相对敏感的地区,那是怎么都要放几架飞机准备着的。 哪怕是不必提供空中火力支援,至少跑路的时候也会方便点子吧? 可真是没想到,这阿买芮肯军爷的作战思想也这么依赖远程或是空中火力支援,尤其这帮子阿买芮肯军爷还号称是专门进行精确打击的精锐部队。 这么看来,在索马里那地界阿买芮肯连直升机都被人拿着rpg揍下来好几架,一票地面部队被困了那么长时间还无法突围,这不是没点子原因的啊。。。。。。 费了不少的力气,我们的联络参谋总算是让以克拉克为首的阿买芮肯军爷了解了我们的战术意图,顺便也告诉了他们咱们中国军爷从来都是习惯了在险恶环境下的精确作战。 说白了,能有空中支援那是最好,可要是没有空中支援,咱爷们那也是毫不含糊,说要掐谁谁就铁定要倒霉。 第91章 忽悠了半天,克拉克那老实孩子总算是勉强点头答应了我们提前行动的计划,领着一帮子阿买芮肯军爷撒开了行军队形,裹在我们中间朝着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和随口的调侃,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分配的警戒区域,戴着轻便保暖手套的手指头也都是轻轻搭在扳机上,只差先给扳机压上二道火了。 这片山区中的武装部落成员打游击战都已经打成了精怪了,把咱们太祖毛总的十六字真言琢磨了个通透,还真是说不好这帮子家伙是不是会弄点子消息树地道战地雷战什么的套路。 到时候,万一当老师的在学生手里吃了亏,说出去这脸可就丢大了。。。。。。 我不知道麦子兄弟是不是吃恬静狗不理包子锻炼出来的鼻子,也就是走了不到二十公里,麦子兄弟猛地就是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在一个雪堆后面停了下来。 我就赶紧的窜过去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了? 麦子兄弟就使劲抽抽鼻子然后说光头,咱们预定的切入位置不对! 现在刮的是西北风,而且风是顺着侧面的山谷吹过来的、风里面有股子炊烟的味道。可我们预定的攻击目标是在正面,照道理说是西北风是不可能把那个武装基地的炊烟带过来吧? 我就从怀里掏出地图看了看,再比对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心里就大致有了个不对劲的感觉了。 按照我们预定的切入点和攻击方向,我们应该是占据了一个相对的高地之后,从那个武装基地的侧面发起攻击。 可要是对方的人马早有防备、在我们切入点的两个侧面山头上布置了埋伏,只要我们冲进那个武装基地重发起攻击,那我们所有人就都在那两个稍远的侧翼山头的火力覆盖之下! 看来阿买芮肯军爷们的前几次试探性攻击已经叫那个武装基地中的成员感觉到了威胁,在我们最后一次的侦察之后转移了所有武装人员的位置,反倒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完美的诱饵,就等着我们傻乎乎的窜进他们的伏击圈! 所有的人马都停了下来,在一个小时后,四个前出侦察得兄弟带回来的情报证实了我的猜测。 那些武装部落成员相当的狡猾,在那个原有的武装基地里面居然留下了不少充当诱饵的老弱残兵,反倒将精锐的人马都安置在了两个武装基地旁的高地上。 也不知道那些个武装部落的成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最后一次抵近侦察之后,那些武装部落成员居然在两个能够用火力覆盖武装基地的高地上修建起了两个临时堡垒。 天寒地冻,再加上连续的几场大雪,如果不是走到了相当近的距离上进行抵近观察,恐怕任何人都难以发现那两个几乎要形成环形的地堡群。。。。。。 我在我的狙击步枪瞄准具中出现的是一个忽明忽暗的光斑,还有一张几乎是墨绿色的人脸。 而在那张人脸的后面,是一团慢慢蠕动着的、几乎与雪地反光的颜色完全相同的人影。 我们在午夜时分到达了两个环形地堡群的外围,预定的攻击发起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分。 凌晨两点到三点,这是寻常人最能感觉到困倦的时刻、也是反应能力和感知能力降低到最弱的时候。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那张墨绿色的人脸能够及时发现他身后那越来越靠近的身影,与其说我是在准备进行必要的补救攻击,还不如说我是通过狙击步枪上的瞄准具在进行观察。 在这里,我还真是要提起白城的那帮子爷们,那帮子把一生精力都投入到了武器制作上的爷们。 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都有着自己的一点子私房武器。 二战时期苏联突击队中的军爷专门配置的硬币刀,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硬币,可展开硬币之后,那个短小锋利的勾状刀具能够轻易地刺穿车胎,或是悄无声息地切开一个德国人的喉咙。 英国红魔鬼部队倒是秉承了英国人那古老的绅士传统,像是一柄伸缩手杖般收藏在前臂部位的刺刃有着修长的弧形刃口,在近距离搏斗和摸哨的时候堪称一绝!以至于在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弧形锋刃都是西方各国特工人员的最爱。 至于阿买芮肯军爷们、尤其是那些个海豹之类的部队,说起来都是自己花钱买刀具配备,可他们的刀具公司专门制作的搏击刀和战术格斗刀也都是世界各国军爷们梦寐以求的上等配置。 而我们手里拿着的冷兵器也毫不含糊。 中国的冷兵器向来就是花样繁多,大到关老爷用过的青龙偃月刀,小到时迁玩过的分水峨嵋刺,哪一件不是各有所长? 白城的那帮子制作冷兵器的爷们在融会贯通了各种冷兵器的长处之后,也就给兄弟们制作出了堪称极品的冷兵器。 长三十公分的四棱钢刺,扁平的锋利开端到流线型的刺身上有着四条深浅不一的血槽,看上去虽说有点像是二战时德国高级间谍使用过的针刺形匕首,可杀伤力却是翻了好几翻! 所以在那团和雪地反光颜色看起来几乎完全相同的身影暴起之后,我从狙击步枪瞄准具中看到的便是一团细小的墨绿色血花骤然绽放。 一团接一团的身影不断地从雪地上跃起,一团接一团的墨绿色血花不断地绽放。随着我不断接近高地上的环形地堡群,骨骼断裂的声音也渐渐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仅仅九分钟,三十一个武装部落成员悄无声息地被清理干净。再等了两分钟,对面的高地上,象征着行动成功的微弱闪光悄悄地亮起,再悄悄地熄灭下去。。。。。。 攻击开始! 不得不说,阿买芮肯军爷的火力还是相当威猛的。 加挂在枪管下的榴弹发射器几乎不间断地朝着那个只剩下老弱残兵的武装基地中倾泻着高爆榴弹。而在我们预定的切入点上,轻型迫击炮发射时的声响也在爆炸的间隙中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狙击步枪几乎无用武之地,除了偶尔清除那些藏在掩体中胡乱扫射的武装人员外,大多数的狙击手只需要对爆点进行观测,顺便给那些个拿着枪榴弹四处乱砸的阿买芮肯军爷指点下一个目标。 十五分钟之后,整个武装基地已经是一片火海。弹药殉爆的声音、垂死挣扎者的哀嚎,作为运输工具的驮马惊恐的嘶鸣声响成了一片,却再也没有抵抗者的枪声。。。。。。 第九十六章 我都不知道该说我倒霉呢?还是该说我走运? 我至今都没想起来那颗远处飞来的流弹是那些苟延残喘的武装部落成员朝着我打来的?还是殉爆的弹药中迸射出来的? 反正我当时就是觉着胸口一麻,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我眼里最后看到的,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大吼着朝我冲了过来。 尤其是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 你说你抱着我就算了,赶紧的给我包扎伤口不就完了么?你抱着我使劲摇晃什么呢?原本胸口上只是发麻发冷,可叫你小子使劲一通摇晃,活生生的就把我给疼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陆军医院的病床上了。旁边站着不少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几个忙碌着的护士。 其中居然就有我的熟人,是我旷明哥哥的准媳妇侯静,还有夏乐那傻丫头。 我就想笑,可我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我相对侯静说嫂子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旷明哥哥我受伤了。我旷明哥哥要是知道我在行动差不多都结束的时候傻乎乎挨了这么一家伙、而且还躺到了医院里面,那是绝对要用大耳刮子伺候我的。。。。。。 我想对夏乐说你个傻丫头你可清醒点,我这次可是叫子弹砸晕乎了这个可不比感冒发烧那样的小毛病。你可是千万仔细,我现在这身子骨可是经不起你发错药打错针了。。。。。。 可我也说不出来。 我自己听着我喘气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我甚至都感觉到针管里面的液体在滴答到我血管里面的时候像是水滴掉进水桶中的脆响。 可我就是不能说话。 我就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在这里,我想再次的朝着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骂一声??你这家伙也忒缺德了! 每次来看我不带一点东西也就罢了,居然每次来都是大马金刀地朝着我床头一坐,抓起我床头柜上的水果点心就吃、顺便还要打包带回去给兄弟们尝尝,而且还说这叫同甘共苦有福同享! 那怎么就没见着你小子也挨上一枪、躺我旁边的病床上来个有难同当? 而且听杨可说克拉克那老实孩子临走的时候把他的那把搏击刀放在我身边了,说是给我的留念,可你小子居然在把玩之后,很自然的就放到了你的口袋里面,还说这叫代为保管,怕我年轻冲动闹不好哪天拿着伤人。。。。。。 这么多年了,我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说也是有自控能力了吧? 你啥时候把那把搏击刀还给我啊? 你小子开的那破饭馆,生意还好么? 等我去了,我一定点上十个八个最贵的菜,吃不完了我打包带走而且我一毛钱都不给。。。。。。 我也叫你憋屈一回! 还得说年轻的时候体质好,加上平时操练的时候对创伤的适应能力早就是强的不能再强悍了,所以我在医院里面没呆几天,也就浑身不对劲地想要出去溜达。 可侯静死活不让,还拿出准嫂子的架势说光头你小子要是敢私下跑出医院去转悠,我立马打电话给你旷明哥哥告状去! 第92章 到时候。。。。。。嘿嘿。。。。。。 我就说这夫唱妇随的老话是有道理的,这侯静还没进老旷家大门,我旷明哥哥那招牌式的阴险笑容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没法子,那就只有老实在医院里面躺着吧。 也就算是我运气不错,陆军医院里面新开了个图书室,夏乐那傻丫头也就隔三差五的给我借点子小说来看看,偶尔也会从女兵宿舍给我拿个随身听叫我戴上耳机听音乐解闷。 我就是在那时候看见了袁彤。 我已经快要不记得陆军医院的病房与地方上的病房有什么显著的区别了,可我还记得那天清晨、夏乐那傻丫头领着袁彤走进病房的时候,袁彤脸上那带着几分羞怯、几分不安和几分好奇的神色。 还有袁彤的眼睛,那双微微地有点子朝上斜挑的丹凤眼。 夏乐就拉着袁彤走过来说光头,这是袁彤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实习护士,从今天开始你的肌肉注射就由她负责了! 我想我的脸色当时肯定是充满了犹豫与委屈。 又是一个实习护士? 我的个夏乐夏大侠啊,你老人家第一次肌肉注射的实验对象好像就是我吧?而且你老人家还好死不死的把针头给拧断在我屁股里面了。。。。。。 这怎么又给我找了一个实习护士过来了?我这人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个靶子的图标啊?专门给你们操练新手护士打针的稳准狠? 可我看看袁彤那张还算的上是漂亮的小脸蛋,再看看那张脸蛋上的局促神情,我当时也就是心里一软外带着大男子主义里面那保护欲望骤然的膨胀,脱口而出就说好啊! 这打针的技术就是靠着多打才能锻炼出来的,就像是我们操练枪法一样、那也是拿着子弹堆出来的! 我说妹妹,你也别害怕你就使劲的扎吧。。。。。。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面还是使劲的打鼓。 这实习护士理论上应该是基本上过关了,可欠缺的就是实际操作的经验。以往夏乐那傻丫头第一次给我打肌肉注射、一步一动的分解动作把我疼个半死的感觉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今天。。。。。。 只怕是要再次的遭罪了! 扒了裤子趴下,我差不多就是按照头顶开砖的动作要领咬牙闭憋住呼吸眼脖子挺直舌尖顶住下颚,就等着袁彤那雷霆万钧的一针扎下来了。。。。。。。 可等了半天怎么没动静? 我知道打针打多了的老护士们有手绝活,那就是基本上让病人感觉不到扎针的痛楚,甚至连药水注入肌肉的胀痛都减低到了最小的程度,我老娘就会这手的。。。。。。 可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针头刺穿皮肉的感觉吧? 我就转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看,我当场就趴床上笑了。。。。。。 我估计袁彤那丫头压根就没打过第一次而且还是个脸皮超薄的小丫头,看着我半边屁股露在外面,袁彤居然是满脸通红、左手拿着酒精棉钎右手抓着注射针筒,却是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见过我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我这人嘴贱而且在特别熟悉的朋友面前喜欢胡说八道的寻开心,可我从来都不在女同胞面前胡说个什么的。。。。。。 我想那就是在袁彤这里落下的毛病。 当时我也就是边笑边说妹妹啊,你这个样子可是不成啊!咱们打针的时候虽说不讲究个太多,只要是针头捅进去药水推完了就成,可你也不能闭着眼睛学马戏团里面的蒙眼飞刀不是? 你看你。。。。。。 我话没说完忽悠也才开了个头,我就看见袁彤一咬牙猛一瞪眼,左手酒精棉钎那叫个羚羊挂角雁过无痕的在我屁股上一划,右手的针筒亚赛那穿云疾电破月流星、雷霆万钧地就朝着目标给捅下来了。。。。。。 我的惨叫声差点子就把整个陆军医院给震翻了! 我的个袁彤妹妹啊,你老第一次打针没经验我不怪你,可你多少也扎的是个地方吧? 那么大的目标区域你没扎着,可你怎么就那么准确的一家伙扎我腰骨上面了啊。。。。。。 第九十七章 所以说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夏乐那丫头自己算是明白过来了,犯迷糊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可她带着的袁彤倒是一点没打折扣的把夏乐那丢三拉四的毛病给学了个十足。 而且袁彤那丫头还有个夏乐都不会的独门绝活,那就是哭鼻子。 你看着一针管子扎我腰骨上了,你倒是赶紧的给我拔出来不就完了么? 可袁彤倒好,双手一撒捂着脸就开始哭,倒也不管我腰骨上面还挂着个针管子,只顾着自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开始呜咽。 还好夏乐那傻丫头反应过来了,赶紧的一把拔出了针管,顺手就是一根酒精棉钎按在了针孔上然后说光头你别拉开了嗓子喊,这要是把院长给喊过来了可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只是捂着脸哭的袁彤干脆朝着地上一蹲,可着嗓子开始哭起来,倒是弄得夏乐那傻丫头赶紧的上去安慰袁彤。 我心里可就有点子犯嘀咕了。 军队里面,虽说女兵一向都得到看重和照顾,但是老兵新兵的观念还是分得比较清楚的。这袁彤分明就是个没穿过几天军装的新兵蛋子,至于让夏乐这个勉强算是老兵的上去这么伺候么? 我还正趴床上胡思乱想的瞎琢磨,那边侯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来了。只看了一眼病房里面那架势,侯静立马就是脸一拉眼睛一瞪,一口京片子抑扬顿挫的说光头你捣什么乱?欺负我们小妹妹是不是? 夏乐,赶紧带着袁彤出去洗把脸,回头我过去找你们去。光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 啊? 我的个未来大嫂啊,你就是照顾手下的小姐妹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这明明就是袁彤那傻丫头打针打错了地方,我还没说委屈呢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还正想开口说话我就看着侯静一个劲地朝着我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叫我别开口。。。。。。 等夏乐领着哭哭啼啼的袁彤出去了,侯静脸上的神色也就缓和过来了,一边重新拿了个针管准备给我打针一边说光头,委屈你了。 这袁彤是照顾进来的新兵,今年才刚刚十五岁。这丫头。。。。。。。唉。。。。。。 我就从侯静脸上看出了许多的痛惜神色。 我就问侯静说嫂子,这算是怎么个意思?这丫头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侯静就一边给我打针一边叹气说袁彤这丫头命苦。 她爸爸是老高原了,一直就是在高原上面跑运输,也都顾不上家里面的事情,最多就是每个月节省下来一点子津贴给袁彤和她妈妈邮寄回去。 袁彤家里在甘肃农村,原本地里的庄稼就种不出多少。每年上缴完了国库粮,剩下的也就勉强够娘俩糊口。 前年,袁彤的母亲得了肝病,加上日夜操劳和没有足够的营养调理,没过多久就只能躺在床上苦熬了。 袁彤就一个人扛起了家里面的事情,十三岁的孩子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地里面伺候庄稼,还要照顾在病床上的母亲。 虽说周围的乡亲们都是善心之人,时不时的抽出人手来帮着袁彤家打理田地里的庄稼,当地武装部和民政部门也都给了一些慰问金和补助,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上个月,袁彤的父亲在开车上山的时候出了意外,连人带车的滚下了悬崖。她母亲得到了消息之后,悲痛之下也就随丈夫去了,就留下了袁彤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袁彤家里面没旁的亲戚了,部队里面的几个老大最后一商量,也就只能是想点子办法把袁彤弄进了部队,好歹让袁彤有个穿衣吃饭的地方,学门手艺将来也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说着说着,侯静的眼睛也就红了,沙哑着嗓子说袁彤这丫头真是命苦。十五岁的人了,愣是连一件内衣都没有。领着她去食堂吃饭,那傻丫头连着两顿都只吃一个馒头,怕吃多了会叫姐妹们笑话。。。。。 我看着侯静那红红的眼睛,我猛地就想起了我班里面那御林军来的小兄弟说过的一个事情。 那小兄弟是御林军里面挑选来的猛人,初来乍到的时候自然也就带着御林军的兄弟们特有的骄傲与矜持。 当时我觉着那也是极端正常的。 御林军、又叫万岁军,那是什么部队? 国内??南征北战,万里锦绣河山中有多少地方洒下了这个部队中军人的鲜血? 国外??扬威天下,冰川雪原中,十几个国家的联军看见这个部队的旗帜就要望风而逃! 靠的是什么? 精益求精的军事素质和铁一般的纪律! 没有铁一般的纪律,那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回去吃逑算了! 所以那兄弟的部队里面丢了个兵的时候,整个营区几乎都要炸了。。。。。。。 再说了,丢的那个是什么兵? 那是在整个部队里面都出名的‘木头’! 新训三个月,愣是没学会叠被子,宿舍中那整整齐齐的方块中,就他的被子张着一张大嘴,就和他本人那憨憨的笑一般。 瞄靶的功夫,愣是能趴在步枪上睡个鼾声冲天,流出来的口水把枪栓都打湿了。。。。。。 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学着那些机灵的新兵,去厨房帮厨,或者拿着扫帚打扫那原本就很整洁的操场,只会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傻愣愣地看天。 第93章 。。。。。 除了人还老实,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了! 就这样的一个兵,居然还会误了晚点名? 当时就有几个带兵的班排长撒出去找人了,营区就那么大,不过十几分钟时间,里外都找遍了,没人! 跑了??? 半小时之内,火车站汽车站都站上了军务处的宪兵,还是不见人! 把那兄弟上面连续几年带兵先进的连长气坏了,黑着脸准备写请求处分的报告了! 这好好的能把个兵给丢了,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啊。。。。。。 几个班排长着急上火,可有什么办法啊? 正一肚子火气呢,我那兄弟就看见营区的两个游动哨夹着个人直朝连部冲过来,大伙一看,正是‘木头’! 满身的酒气,都站不稳了。。。。。。 当时他们连长那个气啊!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盆冰冷的洗脸水! ‘木头’晃晃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点。 那兄弟的连长就问木头你小子藏哪去了? ‘木头’不说话,还是两个游动哨说了,巡逻到猪圈附近,听见猪圈顶上有动静,爬上去一看,‘木头’他老人家正抓着个酒瓶子在上面打着呼噜呢! 当时就把一群人全给气乐了。。。。。。 哪都找了,谁知道这家伙能跑猪圈上面喝酒睡觉去了啊? 人找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连长挥挥手说给这家伙换上干衣服,关禁闭室去! 几个班排长回到连部,都憋不住了,那一通狂笑啊。。。。。。 外头的哨兵喊报告,送进来两封信,是在‘木头’的衣服里找到的,都被打湿了一点。。。。。。 当时那兄弟的指导员心思细,说是这兵平时挺老实的啊,今天这么闹,不会是家里有什么情况吧?要不。。。。。。咱看看这信? 连长想想,说看看看看,犯纪律归犯纪律,有情况还是要了解嘛。。。。。。 先打开一封信,是以‘木头’老母亲的口气写的。 说是家里没啥大事情,你父亲疯病好多了,你姐姐也找了个好人家,快结婚了。妈身体好,能撑住家里的农活,今年的玉米收成好,家里能有几个钱,你在部队里好好学习锻炼,争取在部队干出点成绩。。。。。。 那连长就把信搁下,抓抓自己的光脑袋说这都是好事啊?‘木头’这小子发什么疯呢? 再看下一封,是‘木头’家乡的老师写的,‘木头’的老母亲不识字。来信都是这老师代笔。 这老师说木头我是真的不能再瞒着你了,你家出事了啊! 你父亲疯病犯了,跑得不知道那里去了,都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你母亲没办法,只好把你姐姐许给你远房舅舅家的孩子了。 你姐姐不干了,跑了,你舅舅不仅要500彩礼回来,还要2000遮羞费,你们家里情况你还不知道? 哪有这些钱啊,就是那500也早就花在寻找你爸爸的事情上,早没了! 眼看着那不出钱来,你那远房舅舅带人把你母亲腿都打断了啊! 咱们这里时年不好,遭了泥石流了,你们家里那点玉米都完了!你快回家吧!别在部队干了,你老母亲只能杵着拐棍在泥泞里抢收那些发烂的玉米棒子,家里都活不下去了啊! 放下信,连长站起来满房子转悠,两只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出来,还是指导员把连长放在桌子上的烟给点燃了递过去,说你也别急,有情况了大家想想办法! 就有班排长说赶紧叫‘木头’回去吧? 可马上有班排长说你忘了部队接到了准备抗洪抢险的通知,现在是全员战备,那个几连副连长的老父亲去世都没回家? 谁都不能走啊! 连长指导员班排长都从口袋里掏钱,几个人凑了点叫通讯员明天天一亮就给‘木头’家寄去,可谁去照顾‘木头’的老母亲啊? 指导员向上汇报之后,给当地民政部门从县到市发信,一连发了5封信到最后一封信指导员的眼睛都是红着的措辞非常严厉说部队在抗洪紧要关头,如果战士家中情况影响了抗洪大局,你们要负责任的! 等抗洪结束了,那兄弟的部队也就特事特办特批‘木头’退伍了 连长指导员送到火车站,‘木头’哭得厉害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连长指导员也难受但是啥也说不出来! 其实老话早都说了,自古忠孝难两全。 当兵的谁都知道这句话。。。。。。 选了这行,就要硬扛着! 可家里有事没人管,谁受得了啊! 当兵的哪个家里没个难处? 哪个不是咬着牙在部队里拼命啊! 男儿心如铁,纵死亦千钧! 可谁都是爷娘老子养大的,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军营里那些死都不怕的汉子,唯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那滋味。。。。。。 乱箭穿心般的痛啊! 我可就真后悔刚才扯开嗓子瞎叫唤吓着袁彤那小丫头了。。。。。。 第九十八章 还得说陆军医院的大夫们治疗战伤是绝对的拿手,也就是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我就算是基本上痊愈了。 袁彤那小丫头也已经适应了部队的生活,看人的时候也就不那么怯生生的模样,脸色也逐渐的红润起来。微笑的时候,那双丹凤眼也显得格外的娇俏。 后来混熟悉了,袁彤也就不再害怕我,每天打针的时候也管我叫光头哥了。 收拾行李,跟侯静夏乐说了声再见,我也就窜上通勤车准备回部队了。 当然,我顺手给袁彤那小丫头留下了我三个月的津贴。反正平时我拿着钱也没用,交给夏乐叫她隔三差五的给袁彤买点子吃的用的,也算是我这当哥哥的照顾小妹妹一把。 盘算着时间,我受伤住院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差不多也就到了八一前的几天。当我赶回部队的时候,正好看见炊事班炊爷老大吆喝着指挥兄弟们卸车,把那些个过节要用的物资分门别类的码放整齐。 指导员看见我回来了也没多说什么,也就是交代下去说一个星期之内我可以不参加高强度的训练,只要跟着兄弟们先适应一下就行。 而江宽杨可还有麦子兄弟则是等熄灯号一响,拉灭了电灯就从床底下的储物柜翻出来两瓶子新疆啤酒,兄弟几个分了然后一饮而尽,算是欢迎我回家。 酒不多,兄弟们的话也不多。喝完了,我们兄弟几个轻手轻脚地把杯子放好后,也就各自睡了。。。。。。。 黑暗中,我听见江宽杨可异口同声地低声说了一句。。。。。。 光头,欢迎你回来。 我就低声笑笑。 我觉着我嗓子眼发干,眼窝也有点发涩。。。。。。 八一建军节在军队中受重视的程度,从来都不亚于大年三十。 两天之前,炊事班的炊爷们已经开始切肉熬汤的做些前期准备,空气中弥漫着大肉过油时的香味,几乎能让任何一个穿过操场的兄弟使劲吞咽几口口水。 虽说咱们是全天候待命的部队,平时是绝对禁止喝酒的,但不少的兄弟都看见了连部小库房里面放着的好几箱子新疆啤酒。 不管咋说,过节了指导员还是要让兄弟们喝一口的。反正兄弟们大部分都有些酒量,一人来个半瓶子啤酒也就当是漱口刷牙,只是讲究个过节的意思罢了。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那年的八一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 先是空军的两个看守战备油库的兄弟外出后超假晚归,估计是那两个兄弟害怕挨骂关禁闭,居然就想着从战备油库的外墙上溜回营房。可其中的一个兄弟似乎是运气不好,眼看着已经要跳下墙头了,却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墙头的触发警报器。 每个年节军队中向来都有战备值班的制度,怕的就是因为年节关系防备松懈叫人钻了空子。这眼看着到了八一的时候,战备油库的警报器响了,这意味着什么? 暂且不说战备油库的兄弟们是如何的按照应急处置部署行动,就是周边的几个部队也几乎是在瞬间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然后就是战备油库发现警报器被触发的原因,那两个晚归的兄弟自然是在禁闭室里面呆着听候处理,而我们也自然而然的接到了作风整顿的命令。 作风整顿刚刚开始,军需处外出拉物资的一辆小车却又出了事故。估计那位开车的老哥是想多拉点子货物、也好节省下多跑一趟的时间干点子别的事情,结果在一个回头弯的位置上因为超载引起车辆侧滑,连人带车的翻滚到了二十多米高的水坝下面。 这么两件事情一闹,周边所有部队中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的紧张。几乎所有的基层主官都是日夜呆在连队里面。就连那些有家属来队探望的主官们也只是抽些时间去招待所看看,在天黑前是必然要赶回来的,就是防备着出些意外状况。 可某些事情要来的时候,那是怎么防备也无济于事的。 所以在八一建军节的那个清晨,兄弟们刚刚跑操回来时,就看见我们参座一脸怒气的站在连部门口。 兄弟们就开始暗自揣测说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多长时间咱们都没见过佛爷发火了? 我们参座是湖北武汉人,个子不高白白净净而且浑身上下好像都是肥肉,平常日子里总是笑口常开,长得就是个米勒佛的造型。 第94章 而且我们参座护犊子,特别护犊子。 都知道军人苦,可真正苦的还有军嫂们。平常日子里面男人不在身边,甚至两三年才牛郎织女相会似的相处上十天半个月的,寻常日子里谁还能替她们做些实在的事情? 也就是我们参座,一张笑脸摆了出去,再加上为人厚道仗义,喝地方上的关系也就搞得很不错,自然就为那些苦熬日子的军嫂们争得了不少实惠。 家里安定了,军官们自然也就安心穿着这身马甲,对参座更是感激不尽。 参座也就得了个佛爷的绰号。 可老话说佛爷也有三分火气,谁要是踩着了佛爷的底线,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有那么一次,我们三连连长家属被几个地方上的混混打了、而地方上的警察好像也没正经的去抓那几个混混。 后来佛爷一打听,说那几个混混家里面都还算是有点子背景的?其中一个就是当地某个实权干部的儿子,寻常人还真是拿着这群恶少没一点法子! 佛爷就去看了看三连连长的家属,在看到三连连长家属被打的那个凄惨的样子之后,佛爷生气了! 我好像是听说过。。。。。。 似乎佛爷是叫警卫排的付排长去了三连连长家属住的地方?而且我还听说付排长是玩谭腿的吧?反正我是被那老大赏过一摆腿,当时差点子没把我眼珠子疼的从眼眶里面挤出来。。。。。。 再后来听说,那几个混混都重新做人了。不是摆个小摊就是寻了个正经工作,再也没有一个出来瞎胡闹的。。。。。。 而且那几个混混似乎都拿了一份残疾人津贴,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走夜路的时候集体摔着了? 还没等我们的猜测有些靠谱的地方,队伍已经在参座面前站定。整队之后,参座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险些叫兄弟们惊掉了大牙。。。。。。 参座就那么满脸怒气的站在我们面前,压着喉咙说了一句话??你们这帮子?毛谁的酒量好的,给老子站出来! 第九十九章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操蛋到了极点的事情。 当时的新疆、尤其是南疆地区原本做杂货生意的就不多,尤其是在我们驻防地附近的小县城里,不过就是三五间小小的杂货店,反倒是各个兵种开设的军人服务社显得比较多些。 于是就有些军官家属们凑了些本钱,在靠近部队驻防地的小县城上开了间杂货铺。除了能赚几个小钱贴补家用外,也能隔三差五的见着自己男人。 当兵的兄弟们都知道嫂子们日子过的不容易,哪怕是出门操练长跑的时候都会主动要求跑到县城去,即使那路程远远超过了操典要求的路程。 不为别的,至少能叫嫂子们站在商店门口、看着自己的男人带着一队精神抖擞的小兄弟跑了过去,或者能顺手给自己的男人塞上一个装满了吃食的小包也好。。。。。。 而嫂子们也从来都是体贴厚道的,看着小兄弟们跑了过去,怎么也会在给自己男人的包裹里面塞上几包点心或是一些水灵灵的蟠桃,也叫这帮子苦苦操练的小兄弟们能略微的奢华一下。 自打有了嫂子们开的小店之后,不管是什么兵种的兄弟们上街采购日常用品,首先都会踏进嫂子们开的小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嫂子,再把各位基层主官们要带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嫂子们。 而嫂子们也就仔仔细细地一一应诺了,然后就会按照兄弟们递上去的单子为兄弟们准备好足够的日常用品。 有时候,有些烟瘾大些的兄弟手头没钱了、却又不好意思朝着嫂子开口要烟抽,嫂子们就会嗔怪地扫那兄弟一眼。一边教训着那兄弟少抽些香烟、攒钱邮寄给家中爹娘,不管多少也是个孝心,一边却拿着两盒子香烟塞到了那兄弟的口袋里。。。。。。 所以说在军队里面,嫂子这次词汇是神圣的。 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身后就会有个贤惠体贴的女人,这个话我忘了是谁说的了。 可我知道,嫂子们都做到了这一点。 要不怎么说有时候嫂子也算是半个指导员呢? 这眼看着要到八一了,几个部队上的老大们一商量说到时候接待地方上慰问团的招待酒肯定要用不少,而且部队的经费也相对紧张,能不能叫那些开小店的军嫂们辛苦一趟,从贵州弄些茅台过来? 一来算是节省部队开支,二来也算是照顾军嫂们的生意、好让军嫂们有点子钱过节? 于是就有两个贵州军嫂回了趟家乡,通过家乡的关系弄来了一批正宗的贵州茅台酒。 跑过长途货运生意的兄弟们应该都知道,从贵州到新疆的道路在九十年代是个什么状况?那一路的辛苦又是怎样的艰难? 那些跑长途货运的兄弟真就是赚的几个辛苦钱啊! 两位嫂子怕货物在路上出纰漏,自然也就是随车一路辛苦颠簸的到了新疆。眼看着装满了茅台酒的卡车行驶到了小县城里面,还没等两位嫂子松一口气,货车却被人拦截了下来。 我也就不说是哪个部门干的这个事情了。。。。。。 还是那句话,树大有枯枝。哪个部门都有好人,哪个部门也都有操蛋的混帐东西! 反正那个部门的人就拦住了嫂子们的货车,在检查了之后愣说那茅台酒是假的,要全部没收! 嫂子们据理力争也没法子,人家摆明了就是敲诈勒索的,不敲出来钞票那是无论如何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睁睁的看着货车被开走,两位嫂子一路辛苦再加上一着急、当场就瘫软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一直在地上坐了一个来小时,嫂子们这才想起来该赶紧的上部队报信,这才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部队,找自己男人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层层上报之下,团头参座很快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是后来团部通讯员说的,当时团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愣是把那么结实的松木桌子拍的散了架! 可没法子啊。。。。。。 这要是一般的车匪路霸,那都不用多想了。跟当地公安的兄弟打个招呼后咱们来个联合行动,不肖半个小时咱们保准叫那帮子车匪路霸体会一下子什么叫秋风扫落叶! 可那个部门的人手里头有权力,而且要是引经据典的话咱们还真是占不上什么便宜! 不说别的,人家到时候上报个军队搞副业赚钱,那咱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不是? 参座也就只能拿出那张佛爷的笑脸上门交涉。 可人家根本就不认帐,甚至故意在刁难参座。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挂着一脸大胡子的维吾尔族领导干部,干脆就是摆明车马的说这个不成!不交罚款,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放行! 这下子可是把我们参座给气着了,佛爷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拧着脖子说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你没收我们的酒你总要有个根据吧?说是假酒,那你拿证明来我看看? 我就说那位大胡子真是个混不吝!真要是惹毛了我们参座,他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的,可他居然就是仗着某些个特殊的政策特殊的待遇跟我们参座死磕到底! 那大胡子就说我没证明,你也不是货主也没资格看证明!反正我就是要罚款,不给不行! 眼看着两边说僵了,而且跟着佛爷去的两个兄弟回来说当时佛爷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眼看着就要来个佛也有火,从旁边房子里面就出来个干干瘦瘦的家伙说有话好说咱们可千万别伤了和气! 这酒已经叫没收了,不罚款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可是这解放军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咱们这么着吧,眼看着就是八一了,咱们到时候就请解放军首长跟咱们来个联欢,到时候酒桌子上面见分晓,谁能把对方灌趴下了谁说话就算数,这么着成不成? 参座差点子当场就气乐了。。。。。。 我有个在东北那边长大的兄弟曾经说一句话,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耿啾啾,脾气都是人惯出来的! 有时候这些个混帐东西就是仗着国家给的照顾优惠的政策,还真就拿着自己当成大爷了! 可在大局观念长远角度总体规划的制约下,咱们还真是拿着这些个家伙暂时没法子啊。。。。。。 反正参座后来怎么跟那两个家伙说的我不知道,可在八一的当天,参座站在我们的队列面前,要从我们这群绝对不能酗酒的精壮小伙子里面挑选十个能喝酒的出来,去按照某些个混蛋的要求进行一场酒桌子上的拼比,去赢得了胜利后拿回原本就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所以我们十个精壮兄弟上车的时候,眼睛里面的颜色都是血红色的,就像是我们要出去和那些个作奸犯科的犯边贼寇死掐一样! 第一百章 我忘了是在个什么网站上见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女人扭着面孔穿着个拖鞋走在大街上,手里就像是提溜着一根铁棍似的抓着一米多长的一截甘蔗朝嘴里塞。。。。。。 自然,旁边还有文字为这张照片做出解释??在大街上吃甘蔗,那是要吃出杀气的! 我看着这张图片的时候,我猛地就想起来当时佛爷领着我们十个兄弟朝着越野车上窜的时候,兄弟们脸上是不是也有这么个凶悍的神情? 两辆越野车朝着那某某部门的办公室窜过去的时候,兄弟们都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摩拳擦掌外带着和狼一样的磨牙。 反倒是开车的藏族老志愿兵哥哥像是对参座的意图早有领会,头也不回的朝着我们说小子们,后座上有包东西,你们赶紧的把那东西给吃了,一点都不许剩下! 第95章 嗯? 我转头一看,后座上还真是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军包。打开一看,那包里居然全是些酥油角子,还有一些青稞面捏成的点心。 开车的老志愿兵哥哥还是没回头,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哈说你们这帮子?毛运气真好。我媳妇刚刚从拉萨过来探亲,给老子带了点酥油角子青稞面点心,可全都便宜了你们这帮子?毛。 赶紧的吃了,尤其是那酥油角子一个都不许剩下。吃了这个,肠胃里面都给护住了,就是一口气灌下去几斤白酒都不会伤着肠胃的。 平时你们这帮子小子拼命都是好手,今天也不能怂包,都得给佛爷喝出个威风来! 兄弟们就朝着嘴里塞着酥油角子青稞面点心,几乎都没品出什么味道就囫囵着吞了下去。然后胃里面一股子暖洋洋的感觉就升腾了起来,叫人觉着说不出来的舒坦。 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喜欢上了酥油角子青稞面点心。在后来有机会去藏区干活的时候,也就会抓个空子,在飘荡着音乐与酥油香味的街头美滋滋地喝下一碗酥油茶,在那种暖意融融的感觉中使劲地打个响嗝。。。。。。 吃完了那些点心,越野车也就到了那某某部门的大门外。我就看着参座那明显有些肥实的身体一个纵跃从打头的车里跳了下来,也不管门口几个满脸堆笑的人伸出手来想要握手,径直朝着大门里面走去。 我想,我们十个兄弟列成两队走进去的时候,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凶悍的味道,足以叫那些满脸尴尬的家伙再次的惊吓一回。 我是第一次看见平时老是满脸堆笑的参座露出凶悍的一面,我也知道了荆楚之地的男儿是如何拥有着撼天动地的威风。 古来荆楚之地,男儿弱冠佩剑,三秦大风起处,必有刀兵杀伐! 湖北爷们平时的脾气都是上好的,可真要是发了脾气。。。。。。 我就看着参座把帽子朝着身边的公务员一扔,厚实的巴掌朝着桌子上一拍,然后就是一嗓子暴喝??把老子的假茅台端上来! 我就看着那干干瘦瘦的家伙被参座一嗓子吓了一哆嗦,然后从里屋呼啦拉的就涌出来十个壮汉。[手机电子书网isuu.] 论个子,我的个子也不算是小了,可跟那十个壮汉比较起来,明显的矮了一个头。 论身板,兄弟们平时操练的也算是勤快,浑身上下也都是一条条的腱子肉,可那些个壮汉身上的肌肉居然就是虬结盘绕,整个就是个魔鬼终结者的操行。 唯一相同的一点,估计就是彼此脸上那明显闪动着的桀骜不逊和挑衅的眼神了吧? 酒就端了上来! 我估计这种类型的军民共建是绝大多数当过兵、或是跟军人喝过酒的兄弟们没见识过的。 一张长条桌子上,除了酒什么都没有。隔着长条桌子,双方的十个人都是端起了相同的大茶缸,一缸子一缸子的朝着喉咙里面倒酒。 反倒是在我退役后的日子里,我看过的那些个蛊惑仔之类的电影中,倒真是出现过这样的场面。。。。。。 茅台是好酒,而且兄弟们对茅台的味道都不陌生。 出去死掐之前,照例是有一碗酒给兄弟们壮行的。借着被上等茅台烧得火辣辣的血气,兄弟们一路的狂呼猛进,从来都是摧枯拉朽般的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 可像是喝水般的朝着嗓子里面倒酒,而且兄弟们胸中都憋着一股子邪火,那茅台酒的味道也就变得古怪了。 幸亏那藏族老志愿兵哥哥叫我们先吃了不少的酥油角子,否则那胃里面就不止是翻江倒海的感觉了,估计我喝不了几瓶子下去就能来个当场喷泉。 可胃里面能暂时接受这么多酒,嗓子却是实在受不了了。从我喝下去第二瓶开始,每一口酒咽下去,嗓子眼里面都像是被一把小刀拉了过去,丝丝的叫人生疼。 我就趁着倒酒的机会悄悄地看了看对面的那十条壮汉。 看得出来,对方也是早有准备的。估计这十条壮汉都是从那某某部门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平常就没少在酒桌子上经受考验。眼看着都是两三瓶子烈酒下去了,可那些个壮汉脸上还真都是没什么醉意? 再这么喝下去,估计兄弟们可就玄乎了啊。。。。。。 我估计我当时就是那湖南蛮子的个性涌上来了! 兄弟们出去和人死掐,从来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什么时候拿着自己的小命当回子事情了? 枪林弹雨老子们都闯过来了,不就是喝几口酒么?咱们还能输给了这群混帐东西? 这是后来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说的,我当时就是一把捏扁了那大号茶缸子,端着一瓶子酒直眉瞪眼的就冲到对方最结实的一个家伙面前,直接就逼着对方拿瓶子跟我对掐。 又是连着两瓶子酒下去,我的嗓子已经没一点感觉了,只是觉着整个人像是要着火了似的,眼珠子也都一跳一跳的生疼。 而对方的那壮汉估计平时也是个能喝几口的主儿,可应该没跟人拼命似的这么灌过?第二瓶酒刚刚下去了一半,那壮汉就是一口血呛到了酒瓶子里,把剩下的半瓶子白酒染成了绚烂的红色。 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兄弟们一见我这招见效,立刻就是个有样学样,一个个的都是红着眼睛冲过去,端着酒瓶子就开始对掐了。。。。。。 我依稀记得,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瘫软了下去。有对方的那些壮汉,也有我的兄弟们。 我还记得,我们的参座始终是滴酒未沾,甚至根本就没落座。 参座就像是一尊压抑着威势的佛像一般,铁青着脸站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每当我们的兄弟有一个瘫倒下去,参座脸上的肌肉就会狠狠地抽搐一下。 在我最后的印象中,当我和仅剩下的三个兄弟硬挺着走出了那某某部门的大门时,早已经停在了门口的救护车上,是夏乐和袁彤冲过来扶住了我,搀着我坐到了救护车中。 还有好多的兄弟,默不作声地把原本属于我们的茅台酒搬运到了卡车上。 还有我的参座,站在那某某部门门口用一口标准的湖北话破口大骂。。。。。。。 他妈的老子要是不穿着这身马甲,老子一把火烧了你个狗屁。。。。。。。 第一百零一章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可榜样的代价。。。。。。。 那叫个惨重啊! 我记得当时是夏乐那傻丫头给我把葡萄糖挂上的,然后我就看见袁彤那小丫头一个劲晃我胳膊还拿着湿乎乎的纱布给我擦脸。。。。。。 等我再次感觉到袁彤给我拿着温水擦脸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听袁彤说,那些个跟我们拼酒的家伙几乎全都被送到陆军医院来了,个个都喝得重度酒精中毒。 尤其是那个牛哄哄的敢跟我们参座叫板的家伙,好像被江宽逼着喝多了之后仰天倒下去的,当场磕了个脑震荡。。。。。。 可我们兄弟也是损失惨重。 十个出去跟那帮子孙子拼酒的兄弟当场就趴下了六个,其中两个喝得胃出血。而剩下的兄弟也不见得有多好过,喝得浑身上下出现酒疹那是轻的,好几个兄弟都是直眉瞪眼的眼珠子转不过圈儿,两三天后舌头才转过筋来能说出来一句囫囵话。 这也就是我们这帮子兄弟体质好,这要是换成一般人、估计当场就能喝死一个。 躺在医院里面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尤其是在袁彤那小丫头的监护下就更加的不好过。 想要抽烟,只要是刚刚点着了一颗烟,袁彤那小丫头立刻就从病房外面飞奔而至,不由分说的就把我嘴上叼着的烟给抢了,然后就是一脸的不依不饶开始唠叨。 想要吃点子顺口的食物,刚刚在面条里面倒上几大勺辣椒想要胡吃海塞,袁彤那小丫头就能生生的把我的饭盆子给抢了,然后就是苦口婆心的教训我说我的胃不能再次受到刺激,只能是吃点子清淡的稀饭榨菜什么的。。。。。。 五天下来,我那嘴里面真就是李逵大爷说过的那句话??爷的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实在是吃不下军人食堂里面的咸菜馒头,我就想着要自己出去弄点子好吃的打打牙祭。 我就伸头看看病房走廊上是不是有值班的医生护士,顺便计算了一下子窜出去吃饭以及回来的时间,然后我就从窗户里面跳了出去。 一离开医院的范围,我那感觉就像是鸟儿出了牢笼鱼儿回到了大海,浑身上下流淌着的那都是自由的感觉。 整个巴扎上早市刚好是最高峰的时节,烤肉馕饼水果蜜饯的香味混和在一起,真有一种叫人晕眩的幸福感觉。 人一辈子要是能天天在这样的美食天堂中活着,想必是件极其开心的事情吧? 随便找了个烤肉摊子坐下来,叫那满脸微笑的摊主给我烤上十串羊肉两串羊腰子,多放辣椒孜然,我就眼瞅着那逐渐变了颜色滋滋冒油的烤肉开始使劲咽口水了。 我想我当时那个馋嘴的样子应该就是个饿鬼投胎的操行吧? 肉熟了,张嘴一口咬过去,那滚热的羊油香味险些就叫我把舌头吞下去。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一串,我还正打算继续吃,从背后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就把我面前的几串烤肉给抢了过去。。。。。。 我当时那个火大啊! 我这都吃了五天的素了而且我还是从医院偷偷溜出来改善改善伙食。 第96章 我时间紧任务重而且吃完了我铁定的还要找个地方清理犯罪痕迹,我容易么? 这是谁从我嘴里面抢吃的这是? 我一回头,我就看见吐鲁弘老汉的那张脸了,还有吐鲁弘老汉脸上那明摆着的怒气。 我就赶紧站起来说大爷你这是怎么的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这是谁惹着我们吐鲁弘大爷了? 吐鲁弘大爷是真生气了,胡子一翘一翘的、手里头那锋利的烤肉签子就指着我说你个娃娃你看不起老汉,就是你叫老汉生气了! 我这下子是真不明白了。。。。。。 我就说我什么时候看不起吐鲁弘大爷你了?我就是出来吃个烤肉我没干别的啊? 吐鲁弘老汉的眼睛都瞪圆了,猛地就把剩下的那烤肉朝着摊子上面一放说这个就是瞧不起我! 整个巴扎上面谁不知道我吐鲁弘老汉烤的肉是最好的?整个巴扎上谁不知道阿达西来了不吃我吐鲁弘烤的肉就是瞧不起我?光头你还是不是我的阿达西? 我算是有点子明白了。。。。。。 我就说吐鲁弘大爷你不放羊了么?我不知道你弄了个烤肉的摊子,要是知道的话那我是肯定要过去尝尝你的手艺的。 我还记得那次在雪山上,外面的雪那么大,我就在你那特暖和的房子里面吃着大爷你烤的肉,那个味道真是好。。。。。。 我估计着我的马屁拍的还算是比较到位的,吐鲁弘老汉的眼睛里面就有了一丝丝的笑意,可脸上还是故意绷着弄出个严肃的样子说你这个娃娃还算是知道错误的,那老汉我就不怪你了! 可今天你不能走,你要到老汉的烤肉摊子上面去美美地吃个烤肉,然后再好好的喝点新疆的伊犁特曲! 我听着说起了酒,当时就觉着我脑袋里面嗡嗡作响! 还喝? 我估计我当场就能喝出个胃穿孔! 我就赶紧的告饶说吐鲁弘大爷我不是不听您的话,可我刚刚还在医院里面住院呢,前几天喝酒喝过头了把我给喝伤了,您看今天是不是就。。。。。。 吐鲁弘老汉脸上的表情就再次的变了,然后说光头你是不是胡说呢?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几瓶子白酒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且你们那个大军的规矩不是不叫你们喝酒的么? 一边说着,吐鲁弘老汉一边就朝着那烤肉摊子的老板吆喝几声,一把按住我要付钱的手拽着我就朝着巴扎深处走去。 一路上,不少认识吐鲁弘老汉的人都给吐鲁弘老汉打招呼,而我则是大致上的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跟吐鲁弘老汉说了个大概。 吐鲁弘老汉的胡子再次的翘了起来,嘴里面爷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些话,可我当时真的就是没听清楚。。。。。。 尤其是在吐鲁弘老汉亲自烤好的羊肉端到了我面前之后,我就更加的不注意吐鲁弘老汉的脸色,只顾甩开了腮帮子大嚼起来。 说起来,我还真是是彻底地低估了吐鲁弘老汉的威望和能力。 也就是我回到部队后的两天,一封告状信就送到了自治区的某个纪律监察部门,那个某某部门的混帐东西没过多久就给扒拉了制服,老老实实地回家放羊去了。 而在一个多月之后,一帮子维吾尔族棒小伙子就在吐鲁弘老汉的带领下把县城大街上最好的门面给修整了,再强拉着嫂子们把杂货店转到了那门面里。 我还记得嫂子们的杂货店重新开张的那天,吐鲁弘老汉笑嘻嘻的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抽着漠河烟,嘴里还一个劲的低声嘟囔着。。。。。。。 都是老汉的好小子,都是老汉的好丫头子。谁都不能欺负老汉的好小子,谁都不能欺负老汉的好丫头子。。。。。。 那神情,就像是个子孙满堂的老人在欣赏着自己为儿孙们挣下的产业,就像是个慈祥的老父亲在守护着他的儿女们。 第一百零二章 我得说说盘子,就是我们转场的时候从沙漠中捡回来的那条瘦的可怜的瘦狗。 盘子的名字是我们炊爷老大的起的,原因就是盘子估计是在沙漠中饿出了毛病了,每次端给盘子的那点子剩饭剩菜,盘子都是狼吞虎咽的吃个精光,而且还要伸出长长的舌头把盘子添的干干净净。 所以炊爷老大就给起了盘子这么个名字,而兄弟们也就都认同了这个名字。 盘子和麦子兄弟之间的关系最好。 我也不知道是麦子兄弟是不是天生的有着一种亲和力,平时兄弟们喜欢和麦子兄弟忽悠几句解闷也就罢了,连我们豢养着的那些个军犬、平时除了军犬训导员那是谁也不能接近的,惟独就是见了麦子兄弟不吠不咬。只是吐着红红的长舌头凑到麦子兄弟的身边,一张张平时看着都糁人的狗脸上渗出来的都是一片温顺的光芒。 至于盘子,那就几乎是天天跟着麦子兄弟窜进窜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 而且盘子懂事。 平时麦子兄弟操练的时候,盘子就找个背静的地方远远的趴着,远远看着麦子兄弟操练。只要是等着休息的哨声一响,盘子就一溜小跑的窜到麦子兄弟身边,或是撒欢或是安静地陪着麦子兄弟玩耍。。。。。。 我们一帮子兄弟都开玩笑说,麦子兄弟和盘子闹不好上辈子还真是兄弟,只是这辈子盘子误投了个狗胎罢了。 盘子招人喜欢,兄弟们看着盘子瘦弱也就心疼、也就时不时的给盘子弄点子好吃的补养。外出采购生活用品的兄弟们一进营房,第一件事情是销假、第二件事情就是从口袋里面掏出点子火腿肠烤肉羊骨头什么的扔给盘子。 到了后来,就连那些个训军犬的训导员也都喜欢上了乖巧的盘子。每次军犬大爷们开完饭了,训犬员们都会敲打着脸盆吆喝一声??盘子,过来收拾! 盘子就转头看看麦子兄弟,等麦子兄弟一点头,盘子就一溜小跑的窜过去,伸出舌头舔干净给军犬端饭的脸盆。 通常,那脸盆里面都会剩下足够盘子饱餐一顿的军犬口粮。 盘子,几乎就是我们那军营里面的吉祥物了。 训犬的兄弟们说了,其实盘子还真是条好狗,甚至还可能是正经牧羊犬的后代,只是不知道被什么杂种狗给串了,这才弄出来个土狗的操行。 可只要是稍加训练,说不好盘子还真能当个警犬来用用的。 可麦子兄弟不同意。 麦子兄弟说咱爷们训练的时候就够辛苦的了,寻常人也都受不住这个罪过。而那些训犬员兄弟们带着的军犬大爷们也都是经过了残酷的训练的,不少军犬都给弄伤过,那军犬的训练也不是什么狗都能受的住的! 这不就是那句老话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咱们不能眼睁睁的叫盘子去受那个罪过! 我记得麦子兄弟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兄弟都愣怔了片刻,然后就是一通狂笑,把个盘子都给逗弄得狂吠不止。 也就是在麦子兄弟闹了这个笑话不久,我记得那是在九月的时节、我们接到了一项任务,是叫兄弟们去某个地方查看一些废弃的仓库的。 在新疆的很多地方,都会有一些废弃或是出于闲置状态的仓库,而且大多数都是那种半掩埋在地下的仓库。 一般说来,这都是当年建设兵团留下的建筑。在过去的岁月中,尤其是在边境出现紧张状况的时候,无数建设兵团的前辈们就在一些荒僻的地方修筑了这样的建筑,以备出现战争状况时作为屯兵或是储藏物资所用。 但时间的流逝中,不少这样的建筑被人遗忘了,或是在无奈之下放弃了。 于是,这些曾经付出了建设兵团前辈们无数心血、甚至是生命的建筑便成了牧羊人偶尔遮风避雨的地方或是临时的羊圈,甚至是狐兔栖息的巢穴。 也就是在不久之前,有几个牧羊人偶尔在那些荒废的建筑中发现了有人活动的迹象。尤其是在一些极为荒僻的地方,甚至还有人在夜间出没于那些荒废建筑中。 在新疆的一些敏感地域,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意味着出现某些不可预知的危机。所以兄弟们在前去查看的时候,也就都多了一份小心。 可谁都没想到平时在基地里面呆着不出来的盘子也跟在了我们身后,而且还想是经过了训练的军犬一般,悄无声息地跟了我们将近上百公里的路程。 一路的检查下来,我们也的确是在一些荒废建筑中发现了一些古怪。 寻常的牧羊人是绝对不会买一些盒装香烟来抽的,大多数的牧民都喜欢那种自己手工卷制的漠河烟,最多也就是用些相对讲究的卷烟纸罢了。 可在那些荒僻建筑中,我们不止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些国外品牌的香烟。 寻常的牧民生火做饭或是取暖都在喜欢在露天,也免得烟熏火燎的难受。可在我们检查的一些荒僻建筑中,用三块石头或是残砖搭建的简易炉灶却是明显的带着军人野外烹饪的方式。 走走停停,外带着记录各种疑点,在走到了最后一处需要检查的建筑前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下来。 我还记得我从车上提着野炊炉具下来的时候,盘子是猛地从一丛枯萎的杂草中窜出来的,而且毫不客气地扑到了我身边的麦子兄弟身上。 兄弟们就都乐了,我就说麦子你看看盘子还真是你兄弟,刚刚见你出来就舍不得了,上百里地居然还就跟着我们给跑来了? 我说你们两兄弟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沟通方式啊? 麦子也笑,就使劲搂着扑到身上的盘子说是啊是啊,盘子是我兄弟,你们也是,妈的大家伙都是一个狗怂操行,咱们谁都别说谁! 第97章 笑闹了一阵,麦子兄弟就把盘子给放下然后说咱们赶紧的,检查完了最后一个地方咱们吃饭。今天咱们带着的可不是野战口粮,我可是从炊爷老大那里弄了不少排骨,本来就打算让兄弟们好好吃一顿的,没想到还带了盘子的口粮呢。 笑闹中,麦子兄弟正提枪朝着那建筑中走,可盘子却是猛地窜了过去,一口就咬在了麦子兄弟的裤腿上死活不放。 兄弟们就觉着奇怪了? 盘子平时从来不这样啊? 难道。。。。。。 兄弟们就都抓起了家伙,也不用多说就分散开来形成了防御圈,而我和麦子兄弟也就交替掩护着朝着那建筑里面走去。 可盘子还是咬着麦子兄弟的裤腿不放,从喉咙里呜呜地叫唤着,就是不让麦子兄弟朝着那建筑中走! 也就是僵持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和麦子兄弟猛地就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人用极大的力量在拉扯着金属一般。还没等我和麦子缓过神来,那幢半掩在地下的建筑就在我们面前扭曲着坍塌下来! 轰然的响声与冲天而起的尘埃中,只有盘子的狂吠声在不见断地响起。而我们所有的兄弟却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尘埃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盘子,恐怕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那坍塌的建筑旁煮了一大锅排骨,兄弟们围成一圈吃了个眉飞色舞。 而盘子就趴在麦子兄弟身边,两只前爪抓着最大最肥的一块排骨啃的吱嘎作响。 第一百零三章 我这个人没念过几天书,所以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一些大局方面的考虑,总体方面的想法。 所以我始终都不能忘记麦子兄弟的血,也忘不了麦子兄弟咽气之前问我的那句话。。。。。。 为什么我们不开枪? 我始终在想着麦子兄弟咽气前说过的那句话。 我们都是团头参座指导员口里叫唤的?毛、最精锐的?毛,连阎罗王都敢抓着暴揍一顿的?毛。。。。。。 我们为什么不开枪? 是我们的老大们不心疼我们么? 我不这么认为。 有兄弟病了,指导员亲自端着炊爷老大特制的病号饭送到患病兄弟的床头。要是那兄弟病重,指导员还会亲自派车送兄弟去陆军医院看病。 自然,上好的水果补品也是指导员亲自送到病床边,外加上指导员那味道浓厚的河南梆子??你个孬孙,赶紧的给老子好起来。你个孬孙是想泡病号是怎么的? 有了这句话,哪个兄弟不是养好了病之后飞快的窜回了部队,玩命地在操场上操练? 还有参座,那张笑脸在兄弟们的眼里就是后盾的象征。尤其是基层军官们,谁有个麻烦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参座。 通常都是那些个基层军官哥哥们把麻烦事情的原位跟参座一说,参座那两道弯弯的细眉毛一挑、一张笑脸首先就安定了那些哥哥们的心思。 然后就是参座出马,一张笑脸走四方,还真就是没参座办不下来的事情。 解决了麻烦,参座还是一张笑脸,拍着那些个基层军官哥哥们的肩膀、慢条斯理的笑着说都搞定了,你们这帮子小子就安心穿着这身马甲就是。 好好干,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万事都有部队帮着你们扛呢! 至于参座回来了之后累得趴床上吐血,却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也就是参座的公务员见过几回,却被参座严令不得外传。。。。。。 可兄弟们还是知道了,也就都念着参座的好处! 还有我们团头,话少、而且长相威猛彪悍,一般人不熟悉的还真是不敢跟团头多说话。 可团头是个实在到了骨子里面的人。 就有那么一回,因为后勤上的调拨失误、兄弟们在高原基地上断了给养,所有兄弟就靠着三五块指甲大的肥肉熬油还有一堆烂菜帮子苦撑,团头可就坐不住了。。。。。。 亲自开着车就杀到了我们上面的军需部门,也不管那么多跟自己同样军衔的军官在场、跳着脚臭骂一通之后,团头干脆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军需处门口,活生生把那位军需上的老大给堵在了屋子里,说啥时候老子的兵们吃上东西了啥时候你出来! 否则的话,老子的兵饿得肚子,你个王八蛋也饿得! 当时可是把一帮子肩膀上两杠三花四花的老大们给看的瞪圆了眼珠子! 不管怎么说,这肩膀上扛着两杠三花四花的老大们都是在军队里面熬老了年头的。虽说都是见过血的猛人,可年纪大了资历深了,也就不怎么闹些血气方刚时的情绪了。 却没想到,我们团头居然就当众来了这么一手。而且是油盐不进、不管谁劝我们团头都是脖子一拧,死活就是那句话??老子的兵饿得,这王八蛋也饿得!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上午,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机灵,就想起来给团头的老上司打个电话,看看团头的老上司是不是能说动了团头? 老爷子接到电话立刻就赶来了,一看见团头就是一声暴喝说你个刘爪子你牛b啊?你敢给老子堵住军需部门的大门?你以为天下就是你一支部队了是不是?你以为别的部队就不要吃喝给养? 来人,给老子把这个没王法的混帐给押起来,关禁闭室去! 团头就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老首长,然后团头猛地就哑着喉咙说老首长我错了! 可是老首长,我的兵们。。。。。。饿啊。。。。。。 当时在场的有不少是我们团头的老战友老下级,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团头的眼睛红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老爷子最终也没关团头的禁闭,反倒是亲自过问了我们这帮子小兄弟的给养供给。 我们也就知道我们那看起来威风凛凛、就像是铁打金刚般的团头也有软肋,那就是我们这帮子兄弟,就是团头嘴里叫的?毛们。 这么心疼我们的老大们,为什么就不下令开枪??? 我还记得那夜的警报声响起的时候,麦子兄弟是首先窜出去的,我们的任务是紧急支援即将被围困的县政府。 那年的秋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碎们煽动着一些群众闹事,居然就开始在县城的大街上公然殴打干部群众,抢劫路边的商铺。 而一些政府部门也就首当其冲的成为了被攻击的目标。 武警的兄弟们已经是竭尽全力地保护着一切机关和重要的民生设施,周边的援军也在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赶来,可县政府已经是岌岌可危! 我们几乎是冒着漫天横飞的瓦砾砖块强行突入县政府的,给我们打开大门的武警兄弟身上都已经见了血。当看到我们的时候,武警兄弟的老大、一个肩章都被撕扯掉了一边的上尉满脸是血的朝着我们招了招手,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来就已经晕了过去。 我成了保卫县政府的最高指挥官。 我身边有二十四个武警的兄弟,而且他们身上全都已经被砖块瓦砾砸得见了血,有的甚至被打断了胳膊。 还有我带来的十一个兄弟,每一个都是见过血的猛人,而且都携带了足够的火力装备。 我不得不说武警兄弟的骨头真是硬朗,尤其是那个昏迷的上尉。眼睛刚刚睁开就叫人找我过去说兄弟,我这伤势估计是没法子指挥下去,这里可就全都交给你作主了!不过,你得给我安排个岗位,我的兄弟们在玩命我不能闲着歇着! 我得对那位重伤的武警上尉老哥说一声,兄弟我服你! 我把通讯室设在了楼顶,担任通讯的是杨可,还有两个重伤的武警兄弟在旁边协助。 四名机枪手已经在楼顶就位,而且用一些办公室里的桌子板凳和临时挖掘的泥土构筑了机枪掩体。虽说只有两挺班用机枪,但只要运用得当,交叉火力也足够封锁汹涌而至的人流。 狙击手们全部安置在了二楼,虽说二楼因为射击窗口的局限造成了一定的射击盲区,但对封闭周边围墙上的出头鸟还是很有作用的。 在某些试探性攻击开始的时候,枪声一响、目标被击杀后却不见射手位置的攻击模式,或许比机枪扫射的威力还要大些。 至于其他的兄弟,除了留出一部分作为预备队之外,大部分的人马都集中在了门口作为威慑力量使用。 这时候,也就看出来武警的兄弟们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和勇气了。 就我所知,那些在门口列阵的武警兄弟们虽说身上都挂着微型冲锋枪,但枪膛里面却没几个是上了实弹的,有的甚至就连空包弹都没装满。。。。。。 稍做整顿之后,一个依托着围墙和二楼窗户、三楼顶层的环形防御圈已经形成。 杨可也已经和团头取得了联系,团头告诉我们,最多就是二十个小时,武警部队的援军就会到达,让我们坚守待援! 县政府大楼中能够储存水的器具早已经装满了清水,早在我们到达之前,武警兄弟早已经做好了水源储备工作,以防有人断水后纵火。 而补给的药品和野战口粮我们也携带了不少,足以支撑到援军到达。 我依稀记得古代兵法中说过的,守城作战想要获胜,外在条件必须是内有粮草、外有援军,这才能达到获胜的目的。 这两样条件我们都已经具备,剩下的就是死守待援了!以我们的作战能力,一群乌合之众是绝对不可能攻破我们的防御的! 可我真是没想到,那是我和我麦子兄弟呆在一起的最后十七个小时。 第98章 。。。。。 可为什么? 我的老大们,你们为什么不许我们开枪? 第一百零四章 武警的兄弟们早已经用县政府修缮房屋用的白灰划出了两道警戒线,可围墙外那已经陷入了疯狂的人群却早已经把警戒线给踩踏得不见了踪影。 我们必须要再次的划出警戒线! 大门被再一次的打开,武警的兄弟不顾浑身上下的伤痕,用防暴盾牌遮掩着不时飞来的砖头石块,掩护着江宽和另外的两个提着灰桶兄弟,同时将混乱的人群推开了一段距离。 警戒线重新设立了起来,而假设在楼房顶上的高音喇叭中,那重伤的武警上尉用各族语言反复规劝着被人裹胁的群众不要受那些哥混帐的挑唆,尽快散去。 人群中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少数民族群众开始安静了下来,有的人已经打算转身离去,只是在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希望能见到几个能与自己一起离开的朋友。 而那些血气方刚的少数民族青年也有些迟疑,不再朝着县政府中投掷石块砖头,彼此间也开始窃窃私语。。。。。。 事态开始趋于缓和。 原本那些个挑是拨非的混帐东西也就没什么值得人信服的理由,只是用些道听途说的事情添油加醋后来混淆少数民族群众的视听而已。 就像是这次的骚乱,原本就是因为几个地方上的少数民族青年几句口角引发的街头斗殴,恰好被几个路过的武警兄弟三两下的给制止了、并且把斗殴双方的人都送到了当地派出所。 本来就是个相当简单的事情,可是在那些个煽动骚乱的混混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武警血腥镇压少数民族群众。以讹传讹的一通忽悠、再加上少数民族兄弟们特有的向心力和民族荣誉感,骚乱也就逐渐成型。 当被裹胁进骚乱的少数民族群众越来越多时,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流氓也就混杂其中趁乱打砸抢劫,将原本只是想要讨个说法的少数民族兄弟的眼睛烧得通红,甚至自觉不自觉的参与到了打砸抢劫的行动中。 可眼看着武警兄弟们已经开始介入,再加上我们这帮子兄弟荷枪实弹的增强了武警兄弟的火力,不少的少数民族兄弟也就开始清醒过来,不想再参杂在骚乱之中。 兄弟们也就松了口气。。。。。。 可没等兄弟们缓过来,从人群中猛地就响起了几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吆喝着武警的兄弟打死了少数民族兄弟,汉人将要将少数民族兄弟赶尽杀绝。 还有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喊,说汉人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帐,现在不把这些个拿枪的汉人杀绝,今后谁都免不了要一死,家里人也要死个精光! 砖头石块再次地飞舞起来,甚至还有几支粗制滥造的弩箭歪歪扭扭地飞过来,砸在了县政府大楼的墙壁上。 警戒线被再次地越过了! 楼顶上的杨可在不断地与指挥部取得联系,在眼看着警戒线被再次冲破之后,不用我说什么,杨可已经将现场的紧急情况汇报到了指挥部。 通讯器里面传来的是团头的声音,命令我们鸣枪警告。 机枪的长点射凶猛地响了起来,几个狙击手也都锁定了在人群中缩着脑袋煽动的几个罪魁祸首! 人群再次的退后了。。。。。。 但漫天飞舞的砖头石块却是更加的密集起来! 我看见几辆卡车响着汽笛一路狂冲过来,满车装载的都是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在几个煽动的混混们反复的吆喝下,不少人冲到了那卡车上,抓着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继续朝着县政府中狂砸! 人群中,那阴恻恻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说大家伙就站在警戒线外面砸,不要越过警戒线!只要不过警戒线,那些汉人当兵的是不敢开枪的! 我只能让兄弟们后撤。。。。。。 武警兄弟们的防暴盾牌本来就数量不足,抵挡了那么长时间的砖头石块、早就被砸的坑坑洼洼,甚至是被砸开了不少裂缝。 在露天的环境下,兄弟们是绝不可能用血肉之躯去硬扛那雨点般的石块的。。。。。。 人群中再次有人疯狂的叫嚣着,汉人当兵的被打退了,大家冲进去啊!打死汉人当兵的、杀光汉人当官的,咱们自己当家做主人。。。。。。 疯狂的人群就像是海潮般的冲击在了县政府的围墙上,尤其是在大门的位置上,那些被身后的巨大力量推到了大门上的少数民族小伙子们甚至被挤压得惨叫失声! 我们不得不冒着雨点般的石块重新冲到了院子里,用自己的身体去顶住人群对县政府大门的冲击。 我甚至都来不及站稳脚跟,巨大的冲击力已经撞在了我身前的防暴盾牌上。以我的块头和力气,也险些被那巨大的力量撞了个跟头。 武警兄弟们已经全部顶了上去,而我带来的兄弟除了几个坚守紧要位置的也都已经上阵。。。。。。 这其中就有麦子兄弟。。。。。。。 麦子兄弟抢过了一张防暴盾牌冲在了最前面,用自己的肩膀顶住了早已经开裂的防暴盾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大门。 县政府的大门是拇指粗细的螺纹钢筋焊接而成的,平时也就是防个君子的操行,根本就顶不住如此巨大力量的冲击。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大门的螺纹钢筋在吱嘎作响中变型扭曲,就连那拳头粗细的门轴都被硬生生从水泥中拖拽出来。 兄弟们就都红了眼睛了。。。。。。 大门一旦失守,蜂拥而至的人群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个兄弟们能够抵御的! 兄弟们倒是从来不怕死,可县政府里面还有好些个政府官员、还有好几个德高望众的维吾尔族阿訇啊! 这要是被人趁乱给弄死一个,到时候可就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门外的人群、尤其是那些挤在门口的人中,已经有人掏出了锋利的英吉沙战刀,疯狂地朝着那些顶在门口的兄弟们劈砍起来。 血,我看见血冲一些来不及遮掩躲避的兄弟身上涌了出来! 我的耳机中已经传来了狙击手们那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还有机枪手们那暴烈的喊叫。。。。。。 我们都见不得自己的兄弟流血! 再次鸣枪警告的命令终于下达了,当猩红的曳光弹弹道划破了我们头顶的天空后,人潮再一次地退去。。。。。。。 我就看着顶在门口的兄弟们顿时瘫倒了好几个,还有两个兄弟虽说是还勉强依靠着墙壁站着,但也是明显的有了脱力的征兆。 我也挂彩了。。。。。。 我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出了个一寸来长的口子,一截头皮软呼呼地垂落下来,拉拽得脑袋上丝丝生疼。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也不比我好多少,脸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白花花的颧骨都露了出来,右眼也已经一片青紫,整个眼球都是血红的一片,几乎看不出眼白的存在。 我就赶紧叫麦子兄弟说麦子,你赶紧的过来给我们处理一下子伤口,兄弟们说不准还有恶仗要打。。。。。。。 我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麦子兄弟肯定出事了。 麦子兄弟还是用肩膀顶着那块开裂了的盾牌,整个人都保持着一个拼力抗拒冲击的姿势,可麦子兄弟的肋骨边却早已经是鲜红的一片,连裤腿都已经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的变了颜色! 我和江宽就赶紧冲过去抱住了麦子兄弟。 我们都是操练这些个杀人技巧的,只看麦子兄弟失血的程度就能知道麦子兄弟被伤了心脏,再看看麦子兄弟的眼睛,我们就知道麦子兄弟已经不成了。。。。。。 麦子兄弟的嘴就轻轻动了几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兄弟们就都傻了。。。。。。 麦子兄弟就这么没了? 麦子兄弟是我们的开心果,平时谁有个不开心的时候,听麦子兄弟说相声似的忽悠几句,也就能开怀一笑,然后该干嘛干嘛去,至少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麦子兄弟是我们中间最精战场专医疗救护的,平时训练的时候伤了,麦子兄弟三两下的按摩推拿,兄弟们有个扭伤摔伤的也就手到病除。 麦子兄弟能打,平时对练的时候、即使是我们中间最能打的兄弟都占不到麦子兄弟没一点便宜,只能是咬牙切齿的打醒精神应对麦子兄弟那不知何时到来的致命一击。 还有我们的军犬大爷,都是麦子兄弟的好朋友。平时我们嘴馋了、窜过围墙去买点子吃喝,只要是麦子兄弟出马,那些个警惕性极高的军犬大爷都是不咬不吠,只是摇头摆尾的听任麦子兄弟窜墙来去。 麦子兄弟是这么牛b的人,他怎么就这么没了? 他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他甚至没跟我们说一句话啊! 杨可在楼顶上汇报情况,杨可已经疯了! 就像是狼一样的嚎叫着说麦子兄弟没了,被那些个分裂混混给杀了! 我们要给麦子兄弟报仇! 通讯器中传来的命令几乎让杨可摔掉了通讯器。。。。。。 不许开枪!绝对禁止开枪!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鸣枪警告! 在听到了这个命令的时候,我想,我也要疯了! 我吼叫着让机枪手开火让狙击手开火让所有拿着枪的兄弟开火,杀光眼前的所有人! 我不知道杀死我麦子兄弟的人是谁,可我知道他就藏在这人群中! 我眼前的人群平时享受着国家给的照顾政策,我眼前的人群平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们这帮子兄弟提供的保护,我眼前的人群只要是有了麻烦、上政府上部队求援的时候从来都能满意地解决问题! 第99章 可他们却参加骚乱,他们朝着我们投掷石块,他们还杀了我麦子兄弟! 我要杀光他们!我要杀光所有的分裂混混! 我记得,我像是狼一样的嚎叫起来。。。。。。 兄弟们,给我杀! 第一百零五章 我一直都认为我不是当官的料子,尤其不适合当掌控战场大局的战场指挥官。 我见不得自己的兄弟遭罪,我更见不得自己兄弟的血。 我会因为这血疯狂! 如果不是那重伤的武警上尉老哥吼叫着让人下了我的枪,如果不是江宽死死抱住了我。。。。。。 我想,我现在应该还在军事监狱中,或者是躺在某个荒僻的坟场中! 增援的武警兄弟提前赶到了骚乱现场,骚乱很快平息了下去,而我们也回到了自己的基地中。 我被直接送到了禁闭室中。。。。。。 我脑袋上的伤被陆军医院的医生做了最好的处理,几乎感觉不到太多的痛楚了。 可我的心里疼,疼的撕心裂肺,疼的翻江倒海! 我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 我们对面的明明就是那些个分裂混混,我们的狙击手甚至都锁定了那些煽动闹事的分裂混混,绝对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为什么我们的老大们下死命令,禁止我们开枪? 兄弟如手足,这句话大家伙都知道。尤其是我和我的兄弟们,穿着一样的马甲、操练着一样的套路,吃着同样的苦,受着同样的罪。。。。。。 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兄弟感情,我敢说世界上唯一能够与之媲美的,恐怕只有伟大的母爱了。 可我的兄弟就在我眼前没了,我却不能给兄弟报仇,即使杀我兄弟的仇人就在眼前! 还有句老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绝不可被饶恕的! 我们的老大们对待我们,那也就像是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 平时,老大们的严厉、甚至是苛责,我们都可以认同或是忍受,为的就是知道老大们是从心里面疼我们的,只是这种疼爱始终是隐藏在森严的军规下,不那么容易被人觉察罢了! 可麦子兄弟没了,老大们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怎么老大们就那么冷酷,就不为麦子兄弟报仇?就不为自己的孩子报仇?甚至还不允许另外的孩子们去报仇? 这他妈的算是怎么回事??? 我就被这些个问题和想法折磨着。 我根本没法子睡觉,也不想吃一口东西、即使那是炊爷老大亲自送来的病号饭! 我只是想抽烟! 我就找看着我的兄弟要烟抽、找给我送饭的炊爷老大要烟抽。而且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直到整个禁闭室里面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直从窗户里面朝外冒烟。 我绞尽脑汁的想着心里的问题,实在是想不通了,我就使劲的嚎叫,就像是狼一般的嚎叫! 禁闭室外面警戒的兄弟实在是受不了我那一阵接着一阵的嚎叫,就打开禁闭室门上的小窗户说光头,你别嚎叫了成不? 这是禁闭室离着宿舍还算是比较远的,要不你这么一通嚎叫,那大家伙都别过了! 光头,麦子兄弟已经没了,兄弟们都挺难过伤心的。可你也不能这样啊?你都两天没吃没喝了,就是一个劲抽烟。照着这么下去,你会死的!光头要不你吃点东西? 我就赤红了眼睛看着看守我的兄弟说我要喝酒!我想不通我头疼我想睡觉可是睡不着,我要喝酒! 看守我的兄弟就傻眼了。 我们这地方,别说平时就是绝对禁止酗酒的、私人也不允许藏酒,就是有酒的话,这大半夜的也没地方给我找去吧? 看守我的兄弟和我还正大眼瞪小眼的犯迷糊,我猛地就看见哨兵身后的黑暗中有两个影子! 然后那影子就走到了禁闭室门口的灯影下面,我就看见是指导员和炊爷老大。 指导员就那么默默的看着我,手里头拿着两盒子红塔山香烟。炊爷老大也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手里面端着一个大脸盆、裤兜里面还露出了两个酒瓶子的瓶颈。 指导员就朝着看守我的兄弟说打开禁闭室,然后你站远点子去放哨! 禁闭室的门就打开了,炊爷老大就走进来放下那脸盆,再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两瓶子新疆啤酒放在一边。 指导员就坐在了我面前,顺手就把那两盒子烟扔在桌子上,然然后一巴掌抓开了啤酒瓶盖子。 指导员先端起了一瓶子啤酒,看着我说光头,咱爷们喝一个? 我也就端起了酒瓶子喝酒。尽管我的嘴巴和喉咙被冰冷的啤酒蛰得疼的要命,可我还是灌了一大口下去。 指导员再指指那大脸盆里面的菜说光头你吃,最好都吃光! 我就吃,吃的咬牙切齿吃的狼吞虎咽,虽然我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可我还是跟玩命似的朝着嘴里填东西。 酒菜很快就没了,指导员就点上一根烟,看着我说光头,知道为什么关你么? 我就直眉瞪眼的看着指导员说为什么不许我们开枪? 指导员就狠狠的抽了口烟,然后朝着我说光头你想想为什么关你?好好想想! 我依旧没搭理指导员的问题,还是梗着脖子瞪着指导员说为什么不让我们开枪? 指导员就站起来转过身看着窗外说光头,你说说你和麦子什么关系?再说说我们这些个当基层主官的和麦子是什么关系? 我就看着指导员的背影说我和麦子是兄弟!你们,原来我当你们是麦子兄弟的兄长、甚至是父亲叔伯,可现在。。。。。。 我没见过哪个当爹当叔伯的见着自己的子侄被杀还无动于衷、甚至放任杀人凶手逃遁的! 指导员就站在窗口前冷笑了一声! 指导员说光头你想想看,麦子是什么地方人?麦子姓什么?你再想想看和麦子兄弟同姓的老大。。。。。。。 我就有点子愣怔了。 麦子兄弟的姓本来就比较少,而且我们的某个高级老大就是和麦子同姓的! 不会是。。。。。。 指导员转身看着我点点头说你个?毛应该猜到了是吧?那我还告诉你,你们上报情况的时候,麦子的老父亲就站在通讯器旁边! 是老爷子亲自下达的不许开枪的命令! 是麦子兄弟的亲爹不让你们给他儿子报仇,给他唯一的儿子报仇! 听说你个?毛当时拼命喊要杀光你眼前的骚乱人群,你能杀多少人? 一百个?一千个? 你应该知道,只要当时老爷子一声令下,周边数万部队能有多少的杀伤力?整个县城、甚至周边发生骚乱的区域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能重新变成一片渺无人烟的荒漠! 可老爷子为什么不下令??? 你个?毛当兵的日子也不短了,你知道尊重上级,遵守军规,平时老子一声令下,你个?毛也能相当漂亮的完成任务! 在你心里,你个?毛就是为了你的旷明哥哥、你的指导员,你的麦子兄弟在作战! 可你知道,你旷明哥哥、你的指导员,还有你战死的那些兄弟们是为了谁在作战? 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组成这个国家的良善百姓! 你个?毛给老子想清楚了,你小子究竟是国家军队中的一员,还是某个私军中的一份子!?这里究竟是军队,还是水泊梁山的聚义堂? 第一百零六章 我的档案袋里面有了第一个处分。 我想如果不是指导员和团头在背后替我使劲、甚至是拍着胸脯子替我扛了罪过,估计我就要因为抗命上军事监狱里面歇着去了! 自然而然,我的一班班长的头衔也就没了。在指导员的一声断喝之下,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愁眉苦脸的成了一班班长,负责班内一应事务。 我得说江宽这孙子真是相当的不地道。 你说你当个班长就当吧,你犯得上什么事情都窜过来嬉皮笑脸的跟我商量?尤其是在班里其他兄弟面前,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更是一口一个老班长的叫着,时不时的还半真半假的给我弄个洗脸水之类的。。。。。。 你个孙子你这不是存心给我心里面添堵么? 我心里不舒服,我始终也没明白指导员的话,至少是没从心底里明白! 大局观念,整体思维,这些我心里明白,为此要付出代价我也知道。可为什么是我的麦子兄弟。。。。。。 我知道我的心思再次地陷入了死胡同。 军队里的规矩是思想通了要服从命令、思想不通也要服从命令。 所以在平时的操练中,我并没有显露出心中的想法,只是将那些想不通问题的痛苦演化成了训练中的玩命和不顾一切。 无数次的达标考核,无数次的竞赛,我拿了不少的名次,那个塞在了我档案袋中的处分也就在一段时间后撤销了。 可我知道我的心里还是有个结! 而且我没想到,解开这个结的人,是我的嫂子,我那从河南农村来的、几乎没念过几天书的嫂子。 我记得那是在临近元旦的时候,通讯员猛地就拉了几个小兄弟出公差,把基地旁边家属区中的一套平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再招呼了几个兄弟从军需处领来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和炊事用品。 然后,兄弟们就都知道嫂子要来了。 指导员和嫂子之间的故事,我早就听不少跟随指导员多年的老兵哥哥们说过了。 指导员是家中的独苗,在那个全国都没几个人能吃饱了肚子的年代,指导员家里也和大部分的中国农村家庭一样,紧巴巴的守着那些可怜的口粮熬日子。 第100章 指导员家的老太爷也就想尽了一切法子把指导员送到了军队中。不求别的,说白了就是让指导员在军队里面能吃口饱饭,也给家里面减轻了负担不是? 指导员就去了部队,而且在部队里面狠狠地操练了几年。 日子长了,指导员家老爷子在看着自己孩子出息了的同时,也就开始担忧另一个对指导员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指导员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了。 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那些个一脉单传的独苗家庭,更是对这个事情看的郑重无比。 老爷子就叫指导员赶紧的想法子回家一趟,也好早些给指导员订下一门亲事。 这就不得不说起老式中国军装上的一个明显区别??两个兜与四个兜。 两个兜的衣服是士兵的军装,在当年的社会大环境下,那就意味着嫁给寻常士兵,依旧不能脱离原有的生活范畴。在农村说来,那就是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 而四个兜的衣服则是干部的军装。嫁给了一个干部,那就意味着可以成为随军家属,可以吃一份军队中的口粮,可以脱离成天侍弄庄稼的命运。 在那个年代,现代的人们所希望的爱情成为了婚姻的副产品,而能不能填饱肚子反倒成为了婚姻的先决条件。 现实,有时候就是那么残酷而又赤裸裸的存在着的。。。。。。 所以当时还是个穿着两个兜军装的指导员也不能免俗,就找相熟的干部借了件四个兜的军装,昂首挺胸的回了家乡。 立刻,上门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了指导员家的门槛。闹得指导员家老太太在灶间烧水都烧得满面乌黑,可眼睛里却是乐出了眼泪。 至于老爷子,那更是端出了当家人的架势。往日里叼着旱烟袋早已经放在了一旁,炕桌上摆着的的卷烟倒是一支接一支的被点燃。。。。。。 指导员就在众多的女孩子当中挑中了嫂子。 回部队的前夜,指导员总算是逮着了一个跟嫂子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知道指导员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指导员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还是个普通士兵的实情告诉了嫂子。 嫂子当时扭头就走! 而指导员也就在第二天回了部队。。。。。。 原本以为,这门亲事会随着指导员的一句大实话成为泡影。指导员家老爷子气的够戗,而指导员也以为嫂子不会再踏进自己家的门槛。 可三天之后,嫂子却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上门给未来的公婆请安,还给公婆带来了自己亲手蒸的大白馒头。 这可就叫当地人大跌了一回眼镜! 都说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了?或者是叫指导员在离家前的那个晚上占了便宜了,不得不进了指导员的家门? 还是嫂子在嫁给了指导员的那个晚上对指导员说了实话。 我图的就是你这个人老实。 然后嫂子就一个人挑起了指导员家中的一切。 侍弄庄稼,照顾老人,养育孩子,在指导员当上了军官前和当上了军官后的日子里,嫂子就用她那并不厚实的肩膀扛起了指导员家中的一切。 当兵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家后院起火。可有了嫂子这么好的一个贤内助,指导员也就更加安心的穿着这身马甲了。 跟随指导员多年的老兵哥哥们都说指导员命好,有个好媳妇。 而指导员每次谈起了嫂子的时候,却是从来都摆出了一幅绝对大老爷们的架势,淡淡的说她有个啥好?乡下老娘们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拿出来上不得台面,也就是蹲在灶间烧火还能凑合罢了! 说完了,指导员必定是要点上一根烟,很牛b的抽上一口,任由那袅袅升起的青烟笼罩了自己脸庞上那遮盖不住的欣慰与满足。。。。。。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第一眼看见嫂子时的心情。 嫂子的年龄比指导员小了足足八岁,可因为常年的操劳,嫂子的脸上已经全都是黑黑的皱纹,那双拿惯了锄头铁锨的手更是布满了老茧,比我们这帮子兄弟的手还要显得粗糙。 尤其是嫂子的那双眼睛。 我没念过什么书,所以我始终不能完全的说出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究竟是些什么? 不过我想,摆在中国女性传统美德第一位的,应该是顺从。 我确信,我在嫂子的眼睛里就看到了这一点! 嫂子在见到我们的时候、还有我们这帮子兄弟一个个的跟嫂子打招呼的时候,始终都保持着一种不甚熟练的热情态度。 可嫂子的眼睛,却是不时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指导员,似乎是想从自己的男人眼中看出自己的态度是否正确?自己的行为是否得体? 嫂子那种将心思全心全意地放在自己男人身上的感觉,在当年并不能被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所理解。 可是在这么多年后,当我们接触到了社会、接触到了女性之后,我们这帮子兄弟才会在聚会时感叹上一声??嫂子那样的女人,难得啊! 寒暄完毕,兄弟们帮着嫂子布置好了房间里的一切,指导员也就把手一挥,朝着嫂子说你做饭去,做几个你拿手的菜给这帮子小子们解馋! 我就赶紧的站起来说指导员这么做不好吧?嫂子今天刚来,怎么的也要叫嫂子歇歇不是?咱们兄弟们可都是会做饭的,是不是让嫂子陪着你说说话,咱兄弟们下厨。。。。。。 指导员又是把手一挥说免了!你们这帮子?毛,平时训练不见你们这么积极主动,今天见了你们嫂子了反倒都成了好孩子了?老实给老子坐好,也叫你们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再说了我们这都是老夫老妻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说?就是有啥话要说,那也是晚上等你们这帮子小子都走了,我们再。。。。。。 我们的哄笑声几乎将屋顶掀翻,而嫂子的脸上也就猛地飞起了一片红云,有些嗔怪地瞟了朗声大笑的指导员一眼,低低的说你也真是的,咋啥话都朝外面说呢? 嫂子就去厨房忙乎了,而且死活不让我们这帮子兄弟插手帮忙。 功夫不大,一碗河南甜汤就端到了我们这帮子兄弟面前。 我至今都学不会那种甜汤的做法,我甚至想不出普通的面粉、两三个鸡蛋之类的玩意时怎么熬出这么养胃的吃食的? 也是在许多年后,当我也渐渐的了解了一些人情世故之后,我也就明白了那普通的材料为什么能熬出这么可口的甜汤。。。。。。 在我想来,只要是把寻常的日子仔细的过下去,即使那日子是平淡如水,也就能尝出那如水日子的甘甜了。 一切,都只是用心两字罢了。。。。。。 一个个的家常小菜接连不断地被嫂子给端上来,还有一小坛子嫂子从家乡带来的酒。我们也就放开了肚皮吃喝,甚至忘记了嫂子还在厨房里操劳。 天色也就在我们的笑闹声中变得越来越黑,终于有人想起来要早些告辞,让指导员和嫂子有个说话的时候。 我们也就不让指导员送我们,嘻嘻哈哈的拉上了房门,朝着营房的方向走去。 我都不知道当时是谁提出来的馊主意说反正还没到熄灯的时候,咱们是不是长点子见识、回去听听指导员跟嫂子那什么啥? 兄弟们就都笑了。。。。。。 说起来,我们这些个兄弟还真就没几个老实孩子,全都是闲着上房揭瓦、忙着也不忘朝着煤球炉子里面撒尿的捣蛋王。这要是在平时,指导员的威严架势摆在那里,兄弟们还真就是不敢闹这些个玄虚。 可今天喝了几口小酒,再加上嫂子刚来,我们还真想知道指导员会跟几年不见的嫂子说些什么? 甚至是。。。。。。做些什么? 我们就轻手轻脚的窜到了指导员家的窗户下面。 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虽说窗户上安装的是透明玻璃,可我们这帮子兄弟却没一个敢抬头看看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指导员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估计年轻的时候这趴窗户下面听房的事情也是干过的,这要是叫指导员发现了,兄弟们可真就是没好果子吃了。 我就听着指导员说兰啊,你也别收拾了,过来咱俩说说话。 然后就是嫂子说不耽误,我这不是一边收拾着一边说话么?家里都好,爹娘虽说年纪大了,可身子骨还好。你不叫我带着孩子来,我把孩子寄放在我大姐家里了,委屈不了孩子。 指导员就笑了,说兰啊,你还好不? 嫂子也笑了说啥不好?嫁给你这么多年了,还有啥不好?有吃有喝,有男人有孩子,还能出门长个见识,今儿还一下子被这么多小伙子叫嫂子。。。。。。你干啥啊你?我这儿端着碗呢,蹭你一身油。。。。。。 我们几个趴在窗户下的兄弟就都偷偷的笑了。。。。。。 指导员平时威风八面的样子兄弟们都看习惯了,这没想到嫂子一来,指导员还有这柔情似洪水的一面啊? 隔了许久,我就听见指导员低声说兰啊,委屈了你了。跟着我这么多年,也没。。。。。。 嫂子的声音很低,但却很快打断了指导员的话头。 还说啥呢?都这么多年了,我图的不就是你这人老实?是个能过日子的?苦的日子,我也认了。。。。。。。 我的心里猛地就是一个激灵! 图什么? 那我麦子兄弟图的什么? 麦子兄弟家老爷子图的什么? 嫂子图的是指导员人厚道,是个能相守一辈子过日子的人。 第101章 所以嫂子就一个人呆在河南乡下操持家务,几年见不着自己男人,风里雨里的苦熬日子。 嫂子认为值得,所以嫂子啥话都不说了,认了! 那麦子兄弟家的老爷子图的什么?老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没了,却咬着牙不叫自己手下那些荷枪实弹的精锐?毛们给自己的儿子报仇,老爷子图的什么?! 老爷子图的,不就是身上那身马甲的干净,不就是图的那身马甲护卫着的国家和黎民百姓们少遭些灾难么? 所以老爷子认了,咬着牙心里面流着血也认了! 我的麦子兄弟,我的老爷子啊,我明白你们想的什么了! 也就是那么瞬间,我心中的郁结就在那瞬间豁然开朗。 然后,就是脑袋上一声窗户被猛然拉开的震响,一盆子滚热的洗脸水哗啦啦的就冲着我们一帮子兄弟倒了下来! 伴随着那滚烫的洗脸水泼下,指导员的暴喝声在宁静的夜空中响彻云霄! 你们这帮子?毛精神满好啊?都给老子滚回去,点齐了装备给老子跑五十公里奔袭去! 那天晚上两点,当所有兄弟跑得精疲力竭的回到营房时,我听见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拉开了嗓子呻吟说这辈子,打死我也不干那听房的勾当了! 什么精彩的都没听着,他娘的还累个半死。。。。。。 憋屈啊! 第一百零七章 那年冬天的雪似乎来得特别的早,也就是在一夜寒风呼啸过后,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在极短的时间里笼罩了整个大地。 往常的日子里,只要是头一场大雪下来,这就意味着冬训科目即将开始了。 依照常规,兄弟们就要开始检查那些个冬训时必须的装备,而且还要抽时间帮着炊爷们储备过冬的稀罕蔬菜之类的,免得在冬季到来的时候咱兄弟们就是土豆白菜当家,吃的跑个长跑都是一路连环屁。 可今年似乎是有些不同,指导员和连里的几个主官好像是撞见了什么费心思的事情?每天晚上连部的灯光都是亮到了凌晨时分,有时候还有阵阵吵闹的声音从连部里面传出来。 兄弟们心里就很有点子犯嘀咕了! 难道是有什么行动? 不像! 咱们这部队,但凡是来了个行动命令,那基本上就是紧急出动。 警报器一响,兄弟们立刻就按照现成的预定计划开拔。一路上的时间足够兄弟们进行任务简报外带着更换点验装备,就等着到了地方死掐就是了。哪里还需要连里面几个带队老大们争执个几天几夜? 要不就是有哪个兄弟出了麻烦? 也不像啊。。。。。。 这要是有兄弟出了麻烦,指导员绝对就是站在院子里面暴喝一声??xxx你个?毛给老子滚出来! 然后,该进禁闭室的自己乖乖进去,该指导员出头摆平的指导员自然会摆平,也犯不上几位带队老大们这么折腾吧? 折腾了两三天,兄弟们心里面可就真是有点子吃不住劲头了。趁着连部通讯员上炊事班端菜的功夫,几个兄弟上去就把通讯员给圈住了,很有点子小鬼子抓住共产党员逼供的架势的、愣是逼着通讯员说说几位带队老大半夜里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而通讯员也就很配合的端出了共产党员宁死不招的派头,手里端着两盘子菜左冲右突的就是死活不说! 正折腾的热闹,旁边炊爷老大估计是看着我们在炊事班闹腾的实在是过分了,拉开了嗓子就是一口正宗广东普通话朝着我们说你们这班契弟痴线啊? 你们这班契弟想想看,这班大佬们平时吵过乜?你们再想想看,这班老大们手下都是那些契弟最犀利? 嗯? 听炊爷老大这么一说,我心里头算是有点子明白了。 平时连里面这些个带队老大们彼此的关系都好到了极点,平时谁有个什么事情那真是一人有事大家相帮。惟独就是在争夺每年考学转志愿兵外带着学车名额的时候,这些平时关系极好的老大们才会使出浑身解数的争吵一番。 凭良心说,就这些个基层主官手下都有些个比较精锐的?毛,政治素质军事素质之类的也都是比较过硬的,能在部队长期发展是再好不过。 可那要命的名额啊。。。。。。 哪位老大都不想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毛们打着背包离开部队,那就只能是脸红脖子粗的去为自己手下的小兄弟们争夺了! 可最近这时节,好像也不是考学转志愿兵学开车的时候吧? 我还在闷着头使劲琢磨,指导员和几个连队主官已经出现在了炊事班门口。看着我们一帮子兄弟那大眼瞪小眼的模样,指导员就说你们这帮子?毛也别琢磨了,今天下午就宣布我们这几天讨论的结果! 现在都给老子回去准备吃饭! 那天的午饭,我估计就没几个兄弟好好吃,都是嘴里头叼着馒头眼珠子胡乱转悠,就想着指导员今天下午该宣布什么结果? 也就是在饭后一小时左右,在骤然响起的集合哨声中,所有的兄弟都笔直地站在了操场中央。 指导员手里头攥着一张纸,呼啦拉的照着那纸上的名单点了十二个人的名字,然后说点到了名字的人回去准备一下子,明天晚上你们就去空军机场进行转场,准备去东北参加大练兵! 东北的大练兵? 我说怎么几位老大们争执了好几天的时间呢?闹了半天是从我们中间挑选人马去参加东北的大练兵啊! 这眼看着就是年关岁尾,所有的部队都会有战备值班的任务。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部队,那更加的是重点中的重点。不管是元旦还是春节,我们的营房中间铁定是有那么一些兄弟打好了背包坐等天明的,就是为了防备某些个突发事件。 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原本就紧巴巴的人手中抽调人马去参加大练兵,那绝对是骨头里面熬油的做法。 这部队里面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跨军兵种之间的演习,通常都是派遣一些最精锐的兄弟参加,然后把学到的知识和经验带回自己的老部队。 通常这些学会了各种知识的兄弟,也就极有机会成为基层的骨干军官,离着考学提干也就近了一大步了。 照这么看来,我们这十二个点到了名字的兄弟在其他兄弟的眼中,就已经是跨进了准军官的门槛了! 我就看着旁边的江宽一脸贼不兮兮的诡笑,而杨可那张小脸上也是闪烁生辉,好像自己肩膀上已经挂上了一毛一一毛二的军衔似的。。。。。。 而我们身后的兄弟就开始有点子半带妒忌半带羡慕的嘀咕说他娘的真是便宜了这帮子小子了,今天晚上不吃他们个内分泌失调兄弟们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了! 指导员就下令解散然后就把我们十二个点到了名字的兄弟给留下了,同时留下的还有那些个彼此间争得面红耳赤的基层主官。 说实话,能进我们这个部队的兄弟已经不是寻常人物,都算是有点子特长有点子本事的。而能在这样的部队中跨入准军官的行列,那就更加意味着我们比其他的兄弟要更加悍勇、更加精锐! 所以我们在看着指导员和那些个基层主官哥哥们的时候,从鼻孔里面喷出来的都是一股子的傲气! 指导员就冷冷地笑了。。。。。。。 然后指导员就说你们这帮子?毛是不是觉着自己很牛b?是不是觉着这个部队里面就是你们是最精锐的了? 那我告诉你们,比起那些个老字号里的特种部队成员,你们还差远了!让你们去参加东北那边的大练兵,就是叫你们这帮子?毛好好看看,看看人家那些老字号里面的兄弟们是怎么操练的! 实话告诉你们,这次大练兵比上次去怒江峡谷轻松不了多少,你们身边就是全国八大老字号特种部队派遣的精锐,彼此的训练科目都相同。虽说没什么比赛之类的蛋事情,但这也就是拼你们基础素质和硬指标的时候。 你们当兵也都算是当老了,我也就不说那些个战前动员的蛋话了!你们就给老子记着,哪怕你们操练的变成了鸟能飞上天,你们上面也有能比你们飞的更高的鸟! 点齐了装备,今晚上好好准备下子,明天出发! 那谁?过去和炊事班说一声,今晚上给这班?毛们加几个菜!要有红烧肉!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指导员那兜头盖顶的一盆子冷水浇醒了我们,我们这些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兄弟们是不是真会变得眼高于顶?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也再没听过有谁这么直眉瞪眼的吆喝着我,好让我从志得意满中清醒。。。。。。。 第一百零八章 我还记得有个四野的老前辈曾经像我描述过这样的一幅情景。。。。。。 土黄色的长龙在白山黑水间蜿蜒前行,紧凑的脚步声几乎能震动这片沉睡大地的心脏。枪刺形成的光芒映照着日月的光辉,不论在白天或是黑夜,都能让人感受到肃杀与毁灭力量的存在。 灰色、白色、黄色或是褐色的狗皮帽子形成的浪潮有节律地跳跃着,一眼看不到头,一眼看不到尾,咆哮奔涌着冲向前方! 当年那位四野的老前辈当年随大军入关,同样是在天寒地冻的气候条件下,同样是在这片苍莽的白山黑水之中。 如今,我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幅类似的画面。只是当年步枪上的锋利枪刺换成了现在横背在背囊上的突击步枪,当年的狗皮帽子换成了包裹在战士们身上的白色伪装披风。 第102章 接待我们的是个挂着二毛二的中年陆军军官,而且看起来和领着我们前往大练兵集结点的参座相当的熟悉。彼此一见面就是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然后就很豪爽地朝着我们一挥手说兄弟们跟我走,今天咱们啥都不说了咱们先好好的给小兄弟们接风洗尘。 我们就跟着参座上了车,直接杀到了一个被山丘包围着的巨大盆地中。 广阔的盆地中,连绵不断的帐篷列成了庞大的方阵,往来不断的车辆就像是血管中运载着氧气和养料的红细胞一般,不断地将各种不同的物资运输到这座崭新的军营中。 许久之后,我终于从新闻中看到了关于那次大练兵的新闻。我不得不说,那位负责镜头剪辑的电视编辑相当的内行,除了那些看起来很美的镜头和一些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花样的把戏,事关机密的内容一点都没泄漏出来。 可真正的大练兵,绝不是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赏心悦目的。 比如说,当时为了训练部队在雪地中的走、打、藏、住、吃,军队中的后勤部门可算是费尽了心思。 就说个简单的吃吧。 老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那么庞大的部队行动,一天的饮食所需的数量就是个天文数字。而且吃饭这个事情说起来好像是简单,但多少面粉大米能满足一支大规模部队的消耗,需要配备多少燃料和其他的小物件,这就是相当烦琐的事情了。 所以在我看到那个红着眼睛、沙哑着喉咙的军需官的时候,我拿着物资调拨单的手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子。 军队中的物资调拨向来就是井井有条。经历了战争年代积累的经验,再加上军事科学院那些个专家的反复考究、验证、推敲,军需物资的调拨已经有了一系列完善的调拨方式。 但在骤然出现的大规模部队集结状况下,物资调拨中存在的细小纰漏也就逐渐凸现出来,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的造成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麻烦。 无数个催要物资的电话汇集到了军需主官那里,而一个个解决问题的电话也要由军需主管打出去。 连续几天下来,即使是铁人也被这随时可能响起的电话和似乎永无休止的麻烦折磨得行销骨立了。 我就看着那憔悴到了极点的军需主管从我手里夺过了物资调拨单,在匆匆扫了一眼那物资调拨单之后,军需主管几乎是强行从喉咙里挤压出了一丝声音、交代我去某个临时仓库领取物资。 我的眼睛里就觉着有些发潮了。。。。。。 这些个主管军需的军官们在军队中向来就像是隐形人一般,从来都没有太多人注意。 寻常时节,在物资调拨到位的情况下,下面的兄弟们大口吃着军粮,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想到这就是军需官们忙的上窜下跳的筹划运输才能保证了兄弟们的伙食。 而在物资调拨一时无法到位的情况下,军需官们却是吃挂落的首要人选。 下面的兄弟们骂,那是什么难听骂什么,几乎就把军需官们当成了喝兵血的蛀虫贪污军饷的混帐。虽说兄弟们也就是图着个嘴巴快活、发发胸中的怨气,可那些难听的话却是一句句的扎在了军需官们的心窝子上。 上面的老大训斥,甚至是指着鼻子吼骂。凭什么你们就好吃好喝的呆在机关,下面那些个兵们就要饿肚子?不就是些军粮么,按时输送军粮物资你们都做不到,你们干逑吃的? 遇上了脾气不好再加上上火着急了的老大,说不好顺手大耳刮子就要上来了。 可军需官们也有说不出的苦处啊。。。。。。 运输军粮的车坏了,天气恶劣物资上不到哨所,还有那些无法避免的事故。。。。。。[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这都不是人力可以避免或是挽回的啊!可军需官们也就是这么默默的承受着,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 有时候,几个相熟的军需官也会在喝了几口小酒后发发牢骚,说老子们真是憋屈! 你们这帮子小兄弟是军队里面的精锐,只要是有个什么行动之类的虽说危险,可活着回来了说不定就能立功受奖。 哪怕是平时没行动吧?你们这帮子兄弟操练的辛苦,上面的老大们对你们也是另眼相看,评功授奖的机会也多。 可我们呢? 干好了那是该的!不就是运点子军需物资么?有车有人,这活儿说起来谁都能三下五除二的干好。 干不好了挨骂!妈的不就是管个粮草运输调拨,只要上面领下面发就是了,这都干不好那挨骂还不是应当应分的? 可老子们的苦处谁知道啊。。。。。。 当兵这么多年,说起来枪都没怎么可劲打过。平时看着一箱箱黄橙橙的子弹从兄弟手上过,可兄弟也就是个过过眼瘾的命,轮不着咱兄弟痛快一把。 回家了,看着同年兵立功受奖的一大把,回家见人都能牛气三分。可咱爷们反倒是光溜溜一个人回家,乡亲们面前真是啥话都说不上啊。。。。。。。 说好听了,咱这军需官也算是三军之中的命脉所在,维系着士气保障着作战能力,怎么说也是个要害部门。 可看看咱爷们干的这点子事情,放在古时候的戏文里面,不就是个押粮官的操行么? 都穿着一样的马甲,说起来都是中国军爷,可这军爷和军爷之间,还真就是很不一样啊。。。。。。 说着这些话,那些个军需官哥哥们脸上铁定就是一脸的郁闷,巴掌也是把小桌子拍的山响。要是撞见个脾气暴躁的爷们,那肯定是要扯开嗓子骂着说爷们不干了,妈的没见过爷们这么憋屈的军爷! 可第二天,那些头天夜里还在跳着脚骂娘的军需官哥哥们还是早早的起来,对着电话使劲吆喝着调拨任务,全然像是忘了昨天夜里说过的天大的委屈。 遇见个喜欢翻旧帐的说起昨天夜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军需官哥哥们也就是呲牙一笑,骂骂咧咧的嚷嚷说你小子胡说个啥?酒话你也能当真啊?信不信哥哥我压你一个月的咸盐调拨,叫你小子个淡嘴里面只能说淡话? 拿着调拨单赶紧滚,老子这里事情还多着呢。。。。。。 第一百零九章 当兵苦,可当兵也有相当多的好处。 其中的一条就是山南海北的什么地方都能有认识的兄弟,什么地方都能撞见个熟人。 也就是我们按照强行军路线朝着深山老林里面窜的时候,跟我们一起进行练兵的老字号特种部队的兄弟中,我就看到了我那喝酒跟拼命没区别的巴特尔兄弟,还有东北老虎的参座牛老大。 草原男儿的个性真就像是草原般的宽广,更像是草原上的风暴般来得迅猛无比。我那巴特尔兄弟在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猛地从雪窝子里面跳了起来,张开胳膊就把我按在了雪地上,拍脑袋锤胸口的算是打了个极具军队特色爷们操行的招呼。 然后就是牛老大从另一个雪窝子里面爬出来,笑嘻嘻的说光头怎么是你个?毛?咱们这是有多久没见面了? 我就赶紧的站起来敬礼说牛老大好!上次咱们还是在参座培训班里面见过一面,还见识了牛老大抓贼的高招,没想到今天又能见着牛老大你了。 牛老大您这是带队呢还是。。。。。。? 牛老大就笑了,说光头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好歹我也算是地主吧?这次全国八大老字号的人马都到了,我这个当地主的还不兴来个亲自招待? 行了,你们算是来得比较早的部队,那就跟着我们的人马先来个雪地潜伏,咱们看看在雪地里住的功夫大家伙是不是都练地道了? 雪地潜伏的科目,兄弟们都算是玩的比较的精到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在高原雪域中折腾惯了的兄弟,那更是没拿着这个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虽说操练的科目相同,各个不同的部队也都还带着自己的习惯。 比方说我们构筑的雪窝子吧。 我们习惯是寻找个相对背风的地方,三角形的雪墙一排外带着稍微弄个防风的屋檐,兄弟们把大衣一裹皮帽子耳朵一放,再把帽子横着一拉护住了鼻子嘴巴,也就能睡个踏实觉了。 而东北老虎的兄弟们就不这样。 通常东北老虎的兄弟们习惯在雪地里面弄个横排沟槽,上面还带着个树干树枝形成的穹顶。一帮子兄弟们朝着沟槽里面一躺,不管外面多大的风雪也能好好的睡到天明。 自然,大家操练的目的都是为了保存自己杀伤敌人,也就都有防御着对方偷营拔寨套路。 我们这些个兄弟的习惯是用各自的雪窝子形成环形防御圈,而且在防御圈外围还有前出潜伏哨兵。 真要是撞见了偷营拔寨的对手,那前出哨兵们会将对方稍微放进来一段距离,然后从后方开始第一轮攻击,而我们这些安稳睡觉的兄弟也就能迅速的做出反应,依托着我们早已经形成的防御圈来个反突击。 这要是对手不那么强悍,说不定我们就能来个反客为主把对方灭个干净。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也能靠着外围警戒兄弟的袭扰突围而去,遁入雪山深谷之中。 而东北老虎的兄弟们习惯的警戒方式就和我们截然不同了。 大队人马休息的横排沟槽两端通常都是朝着便于突围的山林,而两个容易遭受突击的横截面上,前出的哨兵只要是发觉了有人偷袭,骤然发动的袭击就能给后方的兄弟们提供足够的反应时间。 第103章 然后就是哨兵后撤,大队兄弟们或是依托着宽阔的横截面以优势火力进行反突击,或是在短暂的抵抗后从横向突围,仗着山高林密实施撤离或是扭头抄对方的后路。 总的说来,大家伙都是玩熟悉了基本的套路,也就学着因地制宜的对那些基本套路进行改进完善了。 我的雪窝子拍好的时候,巴特尔那兄弟就裹着一间大衣抱着一件雪地披风钻到了我的雪窝子里,笑嘻嘻的说光头兄弟,咱们这说起来都多长日子没见面了? 我就裹着大衣说巴特尔咱们算起来咱哥们算是小两年没见面了吧?怎么样?最近还好不?啥时候把肩膀上那肩章换个黄牌子呢? 我和巴特尔就都笑了。 在咱们这个圈子里面,几乎是个人就能有那么几手绝活,而且每个人都认为哪怕天下就剩下了一个军人,那也是该轮着自己的。 能当上个挂着黄牌的军官,对兄弟们说来那就是能长期留在部队的保证,更是对自己实力的承认。 这巴特尔兄弟也算是东北老虎部队里面小有名气的猛人,只要是能好好的表现外带着能有个考学的名额,当上军官也就是个迟早的事情了。 巴特尔兄弟就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说光头,等这次大练兵结束后,我们牛老大已经批了我两个月的假期给我复习功课,就等着明年考学了。 我们旗里面上个月来信说,我弟弟今年考上了大学,等我也上了军校,那咱家可就是一家伙出两个高学历人才了! 到时候两兄弟一块回家,按照咱们旗里面的规矩,那可是骑着大红马穿街走巷抖威风,咱爹妈还不知道多有面子呢! 我就看着巴特尔兄弟靠在我身边的雪地里美滋滋地憧憬未来,我心里面也就有点子窜起上军校当军官的念头了。 打小我就不是什么好学生,除了上小学的时候被家里人看牛似的看着拿了几个三好学生之类的,从上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压根没叫我家人长过一回面子。 每次开家长会,老娘铁定是要在学校里面听老师一通埋怨数落。尤其是我们那些个同学大部分都是老娘工作那医院里面的子弟,去开家长会的也都是老娘的同事。。。。。。 老娘工作一辈子从来都没出过纰漏,任何一个科室里面的业务也都是拿的起放的下,说起业务做人来谁都要高看老娘一眼的。 可就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争气,让老娘每次都。。。。。。 老娘一年年的老了,再过几年,老娘也就该退休回家歇着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得赶在老娘退休前折腾出点子动静来,让老娘在她的同事面前扬眉吐气的骄傲个一回,因为她儿子的成绩而骄傲一回! 第一百一十章 长途奔袭训练开始了。 可我们这帮子兄弟的奔袭多少和大部队长途奔袭有些不同。 大部队的长途奔袭主要讲究的是个迅速,兄弟们把手里家伙朝着背囊上面一横,撒开了腿闷头跟着前面的兄弟狂奔。 这要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哪怕是成千上万的兄弟在玩命狂奔,除了沉闷杂沓的脚步声和兄弟们压抑不住的喘息,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动静。 但那份从漫长队伍中散发出来的肃杀与刚硬感觉,却能让周遭数百米的虫鸟销声匿迹。 而我们这些个精专于精确打击的兄弟在长途奔袭中最讲究的就是个隐蔽了。 特种部队的攻击原本就是讲究个准确、凶狠、隐秘。最好就是干完了所有的活儿之后,那被攻击的地方还处于一片沉寂的状态下,而兄弟们则是早早的得胜回朝。 所以我们选择的行军线路也就格外的刁钻,甚至是什么地方没人走、或是根本没法子走,我们就朝着什么地方钻。 而且在行进过程中,大家伙都是保持着往日训练的习惯,尖兵前出侦察后面的兄弟们也都是相互依托着交替掩护前进。 这种走法在电影电视里面看起来,那还是很有点子甲士带刀,风雪狂行的精神气概的。可实际操作起来,那份辛苦疲劳可就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领会的了的。 就说个尖兵的搜索前进好了。。。。。。。 密林中的藤条树枝可以很好的遮掩林中潜行者的形迹,但同时也能因为潜行者的一个细小失误而暴露潜行者的行踪。 所以每一个搜索前进中的尖兵除了眼睛要随时注意周遭的情形、耳朵要聆听四处的动静,鼻子要感觉空气中的异常之外,一双脚也要尽量地感受着触碰到的任何物体。 简单的说吧,尖兵的脚抬起来的时候,要注意脚上是不是被那些看似细小、但却极其柔韧的藤条缠上,免得因为牵动藤条而惊起林中虫鸟。 落下脚的时候,要随时注意脚下是不是会有冻得脆硬的枯枝、或是更加致命的诡雷,避免因为那一丝微弱的脆响惊动对手,或是被埋藏在地表的诡雷炸上半空。 于是尖兵在遇见有可疑迹象的地形时,就只能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那样,几乎是一分一毫的移动着自己的腿脚向前行进。 在我退役后的日子里,在一次朋友聚会的时候也曾提起了这种行进方式,当时在场的一个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觉得相当的不以为然。 也就摇晃着他那两条结实得只剩下肌肉的腿说这有啥难度?不信咱爷们也学学你们那套路,走个三五公里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然后那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就照着我说的那姿势绕着我们吃饭用的大圆桌走了十二圈,然后就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半小时都没能站起来。 那两条看着全是肌肉的大腿一个劲的哆嗦,就是用手按着都停不下来。 他不过是走了不到一华里的路程,还是在铺着地毯的平地上。 而我们的兄弟们是在漫天风雪的东北老林子里,一走就是一个上午。。。。。。 我觉着我没必要遮掩我当时心中的想法。 我知道东北老虎部队里面参加大练兵的兄弟中,有不少是牛老大带出来的精锐基层军官,也就是那种在牛老大面前很能说得起话的精锐?毛。 我当时就想着,这要是在这些个精锐的哥哥们面前露那么一小手,显得比较的勤快一点、勇猛一点,有素质一点,这些个哥哥们在最终汇报拉练情况的时候,也就能在牛老大面前提起我。 然后牛老大和我们参座碰头的时候,自然也就会在交换带兵经验和一些看法的时候说起我,让我们参座对我的印象更能好那么一点。 自然而然,回到了基地里,团头那里得到的报告中,也就很有可能有我的名字。 说不定明年考学。。。。。。 我原本不是个擅长动小心思逢迎拍马的人,可当时我那心里面真像是着魔了似的、蹭蹭的朝着外面涌出来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想法,甚至连具体的实施办法都能在瞬间考虑个周详。 我就自告奋勇的要求当尖兵,而且一走就是整整一天,哪怕走的双腿肌肉像是钢铁一般的僵硬也不停下,更不让别的兄弟替换我,哪怕是短短的几分钟。 宿营的时候,挥动着工兵锹三两下弄好了个粗糙的雪墙外形,也就屁颠屁颠的窜到那些个基层军官哥哥们身边,不由分说的就帮着人家弄出来个结实的雪墙掩体。 晚上站哨、尤其是潜伏哨,那更是当仁不让的被我抢了过来,而且正好是夹在两个军官哥哥放哨的时间段中间。 自然而然,我也就会提前个一小时上哨,死活说自己睡不着、让站我前一般哨的军官哥哥先去休息。 至于下哨,我就干脆替那接哨的军官哥哥站完两小时,然后直接就叫醒另一个小兄弟。。。。。。 我当时真就是图表现!是那种怀着龌龊念头和私心野心的图表现! 我想我这辈子想要耍的小心眼就都在那短短的几天里面冒了出来,而且就像是油井井喷似的,压都压不住! 也就是在有了那缺德心思之后,我看其他的兄弟也就不像往日里那样顺眼了。 看到了兄弟们相互帮助着修缮宿营雪墙,我就觉着那是兄弟们在拉山头占人望,说不准这其中就有个想要跟我抢考学名额的对手存在。 见着了军官哥哥们聚在一起吹牛聊天,心里就老想着凑过去听听,听听哥哥们是不是在议论着什么和我有着利益关系的事情,也好早些做个防范准备? 也就是在近两年,我认识的一位大哥,是位虔诚的佛教徒,真正就是那种入世修行的高人。 他就曾经对我说过,这人要是存了些个私心杂念,看事物的眼光就会有很大的不同。原本看着心平气和的事情,说不好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折腾出个是非来才肯罢休。 这在佛教里面,似乎是叫心魔作祟了? 可惜,当时我并不认识这位大哥,也就没法子明白我究竟是怎么被那心魔给折腾的越来越像是我讨厌的那种人? 我也就开始有些变样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记得那是在所有的训练科目都已经结束了之后,兄弟们也就收拾了几近干瘪的背囊,穿过一片伐木区赶往最终的集结地点。 从地图上看,我们即将穿过的伐木区并没太大的范围,而且伐木区里面的一些个藤蔓灌木都已经被伐木工清理的差不多了,走起来也就比在老林子里面轻松。 可真正走进了伐木区的范围,兄弟们才知道这伐木区里面也不是一坦平洋的坦途。 虽说大部分的藤蔓灌木已经被清理焚烧,但那些个从大树上砍下来的枝杈形成的柴垛却是横七竖八的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第104章 在一些比较低洼的地方,老林子里常年积累的落叶腐烂成了一个个粘呼呼的泥潭。虽说在天寒地冻环境下那些泥潭已经被冻住,但一不小心踩破了上面那层冰壳,那腐臭的泥浆就能像是陷阱般的粘住我们的腿脚。 地图上那条只需要我们走十来个小时的直线变得难以逾越,从天色刚刚放亮走到了夜色降临,我们也不过是走了大半的路程。 领队的几个军官哥哥就聚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就朝着我们说兄弟们,今晚上估计是赶不到集结点了。大家准备一下子,咱们就只能是找个合适的地方露营一夜了。 那谁?跟指挥部联系一下子,就说我们无法按时赶到,只能是等明天天亮了赶到了。 命令一下,兄弟们也就开始寻找合适的宿营地点。在一处山壁下面用堆积如山的树枝枝杈搭建了个简单的窝棚,兄弟们也就打开背囊准备住下了。 可问题马上就冒出来了。 兄弟们的背囊里面就只是携带了足够训练时期使用的战术口粮,而且按照算多不算少的习惯,兄弟们也就都多带了一些分量的粮食。 但在训练期间,因为兄弟们的体能消耗比较大,对原本富余的口粮也就没卡的那么死,都是敞开了肚皮可劲吃。 到了现在,所有兄弟的背囊里面总共就剩下了两包战术口粮,绝对不够大家吃上一顿了。 几个领队的军官哥哥们一合计,也就只能是凑合着用两包战术口粮熬了一锅子稀粥,大家对付着一人喝几口充数。 反正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再加上周围有的是枯枝干柴,大家点上火保暖,也就不怕因为寒冷而出现危险了。 火堆就在夜色中燃了起来,火上的多用炊具中,用战术干粮熬的稀粥也渐渐的散发出粮食特有的香味。 我就看着坐在身边的兄弟们喉结上下晃悠,吞咽口水的声音那是一个比一个响亮,眼睛里面都透出来一个字??馋! 走了一整天时间了,大家伙可都是什么都没吃,就等着到了集结点之后好好的吃一顿。 可现在,这稀粥也就比山珍海味都招兄弟们喜欢了。 还没等兄弟们把那口珍贵的稀粥喝到了嘴里,天空中已经开始渐渐地飘下了细碎的雪籽。几个领队的军官哥哥伸手抓了把雪籽一捏,脸色就全都变了。 东北的老林子里面,一场大雪下来,就连那些个耐寒的野生动物都能活活的冻死一片。尤其是在天空落下了足有指甲大小的雪籽之后,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说来就来,到时候就能把兄弟们活活困在这苍茫的山林中。 到时候前无出路,后无粮草,说不好兄弟们可就要被冻死在这山林中! 几个领队的军官哥哥赶紧的就招呼人跟指挥部联系,但在突如其来的大雪中,往常相当灵敏的通讯器居然全都是咝咝作响的杂音,根本就没办法和指挥部联络上! 大家伙心里就都明白现在的处境危险,只能是冒雪朝着山林外面走,尽快的冲到集结点的位置。 否则等雪下大了,估计大家都走不出这片被大雪逐渐覆盖的伐木区了。 虽说是情况比较危急,可兄弟也都是经历过险境的人,收拾行囊外带着熄灭篝火丝毫不乱,然后就是列出了强行军队形朝着集结点的方向冲了过去。 雪越来越大,而且在黑暗中,那些像是粘成团的雪花几乎就像是子弹一般,狠狠的砸在我们的脸上,甚至是堵在了我们的口鼻中,几乎能把我们活活憋死。 最多走了一个小时,就有兄弟说不对劲。 我们好像是在黑暗中走错了方向,而且指北针好像也失灵了,一个劲的四处乱转,好像这附近是有什么磁铁或是铁矿的矿藏干扰了指北针。 兄弟们就都停了下来,试图在漫天风雪中重新寻找正确的方向。 大学之中,平时的那些个辨明方向的套路变得一点用处也没有,就连风向都像是在跟我们作对,呜呜怪叫着的风裹挟着越来越大的雪团子,几乎是旋转着朝我们袭来,根本就不让我们有个分辨风向的机会。 拨开覆盖在树桩上的积雪,在战术手电的照射下分辨树桩的年轮疏密,这往常相当准确的辨明方向的方法也同样不再适用。 东北老林子里的树木始终是在水肥充足的环境下健康成长,即使遭遇了旱年,充足的地下水也能让树木保证木质均匀。 看着那均匀整齐的年轮,兄弟们除了感叹这白山黑水是个适于动植物健康成长的天堂之外,就只能相对着苦笑了。。。。。。 救生弹已经发射了好几个,虽说我们都知道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发射救生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发现,但救生弹依旧是按照标准的时间间隔一个接一个的发射了出去! 我就从那几个领队的军官哥哥眼睛里看到了忧虑的味道。 险恶的环境、甚至是绝境大家都经历过,可对处于同样环境下的士兵和军官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军官身上背负着的责任更重一些。 带多少人出发,就要带多少人回来,这几乎就是中国军爷中的军官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所以我们这些个下面的小兄弟也就很放心的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额自己相信的军官手中,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是带队的军官一声令下,那也就是眼睛一瞪牙关一咬,毫不犹豫的就冲过去了。 可现在,我们的军官哥哥们,我们的主心骨也开始担忧了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想,我是第一个听到风雪中传来的梆子声的人。 现在的城市中,能够听到过梆子声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但在某些个不算太现代化的乡村、尤其是山村中,梆子声就代表着平安、代表着夜晚的宁静,也代表着守望相助。 我当时就觉着有些纳闷? 我们手中的地图都是相当精确的,甚至连一条密林中的季候河都有准确的标识,可没见地图上标明在附近有什么山村啊? 我就抽出腰间的匕首使劲敲打着枪刺,希望这金属敲击的声音能穿透漫天的风雪,传到那敲击梆子的人耳中。 梆子声也就越来越近了,当白茫茫的风雪中走出来四个裹着大衣的雪人时,所有的兄弟们都险些惊讶的呼喊起来。 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山林中还会有人存在?而且看起来他们还是专门在大风雪中寻找我们的? 那手里拿着个梆子的雪人就慢悠悠的凑到了我们面前,张嘴就是一句纯正的东北话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大半夜的在我们伐木区里面折腾啥呢? 另外的三个雪人也就都凑到了我们身边,手里面明晃晃的斧子在战术手电的照射下烁烁生辉,可他们的眼睛里却全都是好奇的神色,一点也看不出来对我们有丝毫的敌意。 领队的军官哥哥看看那拿着梆子的雪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再看看另外三个人手里拿着的斧子就说我们是部队的,今天是野外拉练没想到遇见了大风雪,你们是不是这伐木区的工人? 那拿着梆子的人就笑了。 说闹半天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隐隐约约看着有焰火在天上飘呢?闹半天是你们打的信号弹呐! 得了,咱啥都不说了赶紧的带上兄弟们上我们那窝棚里面暖和暖和。这大雪的天气,在露天野地里头熬一宿还不冻死个瘪犊子的了? 我们就跟着那手里拿着梆子的伐木工人朝着黑暗中走去,而另外三个端着斧子的伐木工人也就很热情地要替我们背些背囊之类的物件。 风雪中,大家说话几乎都要扯着嗓子吆喝,而且还听不太清楚。所以大家伙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紧紧跟着一个地朝着前方走去。 最多就是走了五分钟,风雪中已经传来了燃烧木柴时特有的那种松木芬芳。领头的那伐木工人就回头吆喝说兄弟们脚下面加紧,再走个两分钟,就能到我们那窝棚里面了啊! 说实话,如果我们没有遇见那几个出外观察的伐木工人,即使我们走到了伐木工人的窝棚前,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那窝棚的入口。 那些伐木工人的窝棚是个依托地势修建的地窝棚,在凹陷的地面上用粗大的原木垒起个长方形的屋顶,再竖立上三五根带着糊帽的烟囱,这就是个能抵御风雪的良好去处。 但在漫天风雪中,铺天盖地的大雪已经完全将原木搭建的窝棚覆盖起来。即使是在热气升腾的烟囱旁,蘑菇般的雪块子也是将烟囱遮掩了大半,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任何人为建筑的痕迹。 说起来,当年的东北抗联在山林中搭建的秘营能够逃脱小鬼子三番五次的搜索,恐怕也与这种因地制宜的建筑方式以及大雪的遮盖不无关系吧? 那手里提着梆子的伐木工人熟门熟路的顺着一条根本看不出形迹的地沟走过去,抡起手里的梆子就使劲在一扇被大雪遮掩着的木门上敲打起来,嘴里还使劲吆喝说开门开门!妈的趁着老子出门你们这帮子小子可别把那新打的狍子肉给造光了! 那扇厚实的木门就猛然打开了,随着门口投射出来的灯光,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显然是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不速之客到来,愣怔了片刻才大大咧咧地吆喝说这可是奇了? 这老林子里面寻常见不着几个人,尤其是下大雪的时节那就是鬼都见不着一个。我说老薛你从哪嘎沓寻出来这么多个山精树怪的来。。。。。。 那被叫做老薛的伐木工人就一把推开了那挡在门口的壮汉,一边伸手示意我们赶紧进那窝棚一边吆喝说你个瘪犊子胡说八道个啥? 第105章 这是部队上在老林子里面训练的爷们,赶巧遇上这大风雪了才上咱们这窝棚里面歇歇脚喝口热乎茶。 这要是往常,你请人家来人家还不一定待见你呢!我说各位爷们你们赶紧的进来,这他妈的雪,真是大的邪行了! 兄弟们就一个接一个的闪身进了那半掩在地下的窝棚。 说起来,我也算是在新疆的冰天雪地里面呆长了的人,而且一直就认为新疆那平顶房子在冬天真就是抗风防寒的宝贝。 可东北的爷们在老林子里面用原木搭建的窝棚还真是叫我开了眼了! 巨大的原本一根垒着一根的构筑成了房子的主体,熟烂的灰泥仔仔细细的抹在了原木之间的缝隙中,把屋子外面的寒风死死的挡在了屋外,同时也存留住了屋子里面的暖气。 缓斜坡的屋顶是同样大小的树干松皮搭建起来的,被厚实的雪一盖、再被屋子里面的暖气一熏,丝丝屡屡的水汽就在屋子里面盘旋着,刚好叫人的鼻腔里面觉着温润,一点也不会觉得燥热。 大火塘子上面是个足有脸盆大小的吊罐,里面也不知道是在炖着什么好东西,一股股食物的浓郁香味就像是长着眼睛一般,一个劲地朝着我们这帮子兄弟的鼻子眼里钻。 扑打着身上的雪花,老薛真就是一点没拿着我们当外人,只顾着一个劲的吆喝说各位爷们,赶紧的把身上的雪花扑打干净了,别一会雪水浸到了衣服里面可伤身子骨。 马炮,你小子别傻狍子似的光看着。赶紧的把那热茶沏过来,叫各位爷们暖暖身子!轱辘,你那眼睛看人家枪管子里面拔不出来了是吧?火上头那狍子肉差不多到了火候了,洒上盐赶紧的下粉条子酸菜,爷们们在林子里走一天了,早该饿了! 几个呆在屋子里的伐木工就都笑,然后就是一阵忙乎,把滚热的酽茶用各种各样不同的茶缸子盛了端给我们。而那火塘上面的狍子肉里面也加入了宽粉条子和东北大酸菜,浪花般翻滚着的汤水使劲裹着酸菜粉条子转动着,勾搭得我们一阵阵的猛咽口水。。。。。。 功夫不大,那脸盆大小的吊罐就从火上挪了下来。老薛就从墙上摘下来一个巨大的勺子,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们说各位爷们还傻站着干嘛啊?赶紧的掏你们那饭盆子出来,盛上了咱们甩开腮帮子可劲造啊! 足有三十来米长的地窝棚里一下子挤进来三十多个兄弟依旧显得宽敞,当所有的兄弟都端着一饭盒狍子肉炖酸菜粉条大嚼后,整个地窝棚里面更是弥漫着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回荡着一阵阵狼吞虎咽的声音。 老薛就抓着那大勺子哈哈大笑着说各位爷们好口福! 这老林子越来越小,往年常见的狍子野货也都不常见了。这头傻狍子还算是该着给爷们们打打牙祭,大清早的自己窜窝棚门口来了,正经的算是送上门的好肉啊。。。。。。 兄弟们没一个搭理老薛的,最多也就是点点头晃晃脑袋,都忙着朝自己饭盆里面的狍子肉炖酸菜粉条子使劲。 饿的感觉,尤其是那种饥寒交迫的感觉,我相信在现在这个年头已经没几个人体验过了。可对于我们这帮子经常操练野外生存的兄弟们说来,这种感受倒是家常便饭。 所以在极端饥饿的处境下,猛地撞见了一盆子好吃的,谁还有功夫讲究个客气斯文,那都是恨不得扯开了腮帮子朝肚子里面倒好吃的啊。。。。。。。 那个叫马炮的伐木工也就笑了,说老薛你诈唬个啥呢?人家这当口哪有功夫搭理你呢?也算是老天爷长着眼,知道你老薛今年憋屈了一回、干了一年啥都没捞着,给你送个狍子来垫补垫补! 憋屈? 听着马炮说这个话,好几个兄弟手里头的饭盆子都放下了,眼睛就盯在了老薛身上。 虽说和老薛见面才一会的功夫,可从老薛那待人接物的架势上看起来,老薛应该是个豪爽豁达的爷们啊? 连他都觉着憋屈?那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估计是兄弟们脸上的疑问神色比较的明显,正在朝着自己饭盆子里面盛食物的老薛就笑着说爷们们都别停下,只管可劲的造,管饱!你们别听马炮那小子胡说八道,不值屁大的个事情,到那小子嘴里都能成了二踢脚的动静! 马炮的脸上明显就浮起了一股子不服气的神情,直着脖子嚷嚷说本来就是憋屈啊!你老薛连着七年留在老林子里面看采伐场、连着七年都是劳模,照规矩到了今年就该调回林场区坐办公室! 凭什么就是那新来的小子横插一杠子抢了你的位子?不就是仗着他们家姐姐是林场场长那进不了家门的二房么?他知道哪年的松木能打家具哪年的松木就只能当柴禾?他知道顺山倒利索还是靠山斜爽快?他。。。。。。 老薛手里的大勺子就使劲在吊罐上一敲,就像是金罗般的一声脆响! 马炮就耷拉下了脑袋,叼上颗烟闷头抽了起来。另外的几个伐木工也就都低下了脑袋,闷声不吭的抽起了闷烟。 地窝棚里的空气陡然间沉闷了下来。。。。。。 老薛也就放下了手里的饭盆子,一屁股坐在了墙边的木墩子上,闷着嗓子说我知道几位爷们为我抱不平。 可爷们们想想,我老薛是在乎那劳模名头的人么?一个劳模,不就是一张奖状几百块钱票子的奖金?买盐不咸打酒不醉的,咱图那个干啥? 打小爹娘领着老薛我种地,爹娘就教过我人不能胡弄地,要不那地可就胡弄人。老薛记着这话,所以老薛干活不胡弄人,更不胡弄良心,所以老薛的奖金从来就是高高的,所以老薛我拿着那工资奖金,心里也就安生。 人一辈子,有人图名有人求利,这都没错!可图名图利,还得讲究个良心本分,厚道待人!这样子求来的名利,得着才安生,用着才安心! 不就是一个破办公室里面的一张破椅子么?我老薛坐着不亏心,可那小子坐着就不烧屁股?老天眼可是睁眼看着呢! 再说了,那办公室里面,能有新鲜狍子肉炖酸菜粉条子吃?能有老林子里面的新鲜蘑菇炖山鸡吃?能有大蛤蟆烟可劲抽?能有一帮子爷们端着大碗喝酒骂娘的舒坦? 他娘的,叫马炮这小子一忽悠,闹得大家伙都是一脸丧气!我说爷们们都别停下啊,可劲造,管饱!马炮,你小子藏着的那半坛子酒呢?拿出来,这眼看就要过元旦了、又来了客人,咱们也提前喝几口,喜庆啊! 马炮就从炕边搬出来半坛子酒搁在火边温着,随着酒香慢慢地溢出,地窝棚里面的气氛就再次的热闹起来。。。。。。 我就端着一饭盆的狍子肉炖酸菜粉条看着大碗喝酒的老薛,看着老薛脸上那坦坦荡荡的神情发楞。 人这辈子,名利两字是谁都脱不开的。 真正不计名利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多,至少我是没见过几个。 都是俗人,都要吃饭住房,都要养家活口,都想着能过的轻松自在一点。 可为了这些东西,就要动些歪心思,想着邪门的办法,那样得来的名利,真的就能安心的享受么? 能动了歪心思取争名逐利的人,恐怕活的就不那么自在了吧? 那我前几天干的那些个事情,还真是。。。。。。 我当时就觉着我自己脸上使劲的发烧,牙关也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一嘴巴! 看看人家老薛,再看看我自己干的那点子破事! 惭愧啊。。。。。。 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住那个风雪漫天的夜晚,还有东北老林子里面的那些个豪爽的伐木工哥们,尤其是那个开开心心过日子拼命干活挣钱的老薛。 还有那一大锅喷香滚烫的酸菜狍子肉炖粉条子,端着大碗划拉一碗下肚,不但能怯除了寒气,更能叫人的心肺都感觉到一种滚热的温暖。 也就是随着这滚热的温暖感觉,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私心杂念,也就随同着彻骨的寒气烟消云散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连背囊都没打开,就再次离开了基地。这次是参座亲自点将,让我和江宽、杨可跟着一起前往陕西的一个小乡村中。 我不知道这次算是执行什么任务,更无法形容我们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那次跟着参座出去,究竟是真实的事情?还是我喝多了之后做的一场梦? 我宁愿那是一场梦,一场能叫我从心底里疼醒来的噩梦。。。。。。 我得先说说二爷。 二爷在家排行就是老二,叫二爷也算是没屈了他得辈分。 二爷从小就没爹没娘,是靠着比他大六岁的亲哥哥一手拉扯大的。 陕西那地方有号称粮仓的富庶之地,但也有相对贫困的地区。寻常人家几个壮劳力起早贪黑的一年劳作下来,地里打出来的粮食也仅仅就是够个糊口,基本上没什么剩余的。 而在一些极为偏僻的地方,除了土地的贫瘠给人的生活带来困扰之外,还有一种宗族势力在日常生活中给人带来麻烦。 一个村庄中通常会有一个大姓存在,彼此之间也就都有些亲戚关系连接着,形成了一种隐形的势力。 面对着枯水时节的农田灌溉灌溉、年底果园的分红,还有一些利益划分的时候,这股隐形势力也就冒了出来,在不知不觉中侵占那些小姓的利益,或是明目张胆的抢夺。。。。。。 面对着这种隐形的强势,不少小姓人家也就只能是忍气吞声,默默的承受着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第106章 二爷家中父母早丧,而且刚好就是个小姓人家,所以二爷家里也就只能分到一小块贫瘠的土地,外带着还要免费替村长家放羊。 二爷的哥哥从十岁开始就没再进过学校的大门,每天就是背着二爷在黄土高原上寻找着一些稀疏的植物,好让村长家的羊能吃个肚皮滚圆。 否则的话,村长家的老婆是个出名的泼货,能撵着二爷和他哥哥从村头骂到村尾,什么难听骂什么! 喂饱了村长家的羊,二爷的哥哥肩膀上就背着弟弟,手里头抓着个锄头在地里除草抓虫。而二爷就会随着哥哥那瘦弱身躯的起伏,在哥哥的脊背上享受着那个年头城里孩子都只能一星期玩一次的摇篮木马。 收麦了,除了上缴的国库粮,二爷家的粮食就只能是勉强够哥俩糊口。二爷从来都是吃的纯麦面馍,而哥哥则是啃着麦弗皮子捏成的窝头,只求弟弟能吃饱了肚子不再哭闹。 逢年过节、或是村子里有了婚丧嫁娶,二爷就趴在哥哥的背上,看着哥哥跑前跑后的替人帮忙,然后就端回主家的一盆子剩菜。 那时候,就是哥俩打牙祭的时候到了。 肥肉片子猪下水全都会盛在二爷的碗里,而哥哥则是缩在炕角啃着一块精光的骨头,把那骨头咬的咯吱作响的,似乎想从那骨头里面啃出些油水来。 二爷要上学了,可家里面没钱。着急上火的哥哥愣是急得在村长家门口跪了一天,任由那毒辣辣的日头晒的脊背上的皮肤暴裂开来,这才以极高的利息作为代价讨回了二爷的学费。 为了叫二爷当兵,哥哥咬牙买下了两瓶子贵死人的白酒给村长上礼,再许下了白给村长家干三年活的话,这才叫二爷上县城参加了招兵。 没我哥哥,就不会有我! 二爷每次就这么说! 所以二爷从来都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就连牙膏都是用脚踩出最后一点来用光,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那牙膏皮给扔掉。 所以二爷的胶鞋从来都是破旧的,而配发的皮鞋除了要求着装的时候穿那么几天,其他时候都是在储物柜里面藏着,擦的油光甑亮的藏着。 每个月,二爷领了津贴后,会给自己留下八块钱。 两块钱牙膏,一块钱肥皂,一块钱卫生纸,三块五毛钱洗衣粉,五毛钱的信封。 这就是二爷一个月的所有开销,剩下的攒起来,等有了个整数后,全都给哥哥邮寄回去! 哥哥苦,而且还背着帐呢! 二爷说起他哥哥来,从来都是眼睛里含着眼泪的。 也就是今年年底的时候,二爷的脸上猛地就有了笑容。 前几年给哥哥邮寄回去的钱,已经还清了旧帐,而且还让哥哥在缴纳了一些押金后承包了村后的那一小片果园。 等年底回家,就有苹果吃了!咱自己种的苹果! 二爷的哥哥在来信中是这么说的。。。。。。 可眼看着元旦了,一封从遥远的家乡邮寄来的信却险些让二爷崩溃! 信是二爷家的另一户小姓人家写的,那户人家的男人给二爷他哥哥帮工,在果园里面帮忙拾掇些杂活,说好了年底能分十棵果树上的苹果作为工钱。 可就在今年秋天,果园里的苹果成熟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笼罩在了二爷他哥哥的头上。 二爷的哥哥是个实在人,侍弄庄稼也都是实心实意,所以今年的苹果树挂果就比往年多。 村子里面的大姓人家中,就有人看着眼红了。。。。。。 凭什么一个小姓人家就能用个三瓜俩枣的小钱承包了果园?凭什么就能叫个小姓人家用红彤彤黄橙橙的苹果换了许多新崭崭的票子? 就有人唆使着自己家的孩子时不时上果园里面去摘些苹果,即使那苹果还青涩着,吃起来也就是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起初,二爷的哥哥并不在乎那些个孩子们有意无意的闹腾。反正就是几个孩子,哪怕那孩子的肚皮通了海眼,也吃不下几个青涩的苹果。 二爷的哥哥甚至还会亲自领着那些个孩子,在果园中寻找些早熟的苹果,再弄个小筐盛了些苹果让孩子带回家去,也叫家里的大人尝个新鲜。 可那些大姓人家依旧不满意。 村长就出头了,坐在二爷他哥哥家的炕上,不容置疑的说集体要收回果园。 村长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当时二爷他哥哥承包果园的时候,集体算错了一笔帐,所以才有了那么低廉的承包价钱。 现在集体发现错了,那就要改正过来!否则的话,那这世上就没个道理可言了! 小学生不是都听老师说过么? 知错要改的才是好娃娃! 二爷他哥哥就懵了?! 错了? 集体也会有错? 也罢,错了就该改正,这道理是天下人都懂得的。 那么,这一年的辛劳呢?集体改正了错误,那自己这一年的辛劳呢? 集体总要给个说法吧? 还有那农药、化肥的开销,集体也不能看不见吧? 村长就笑了,说你这娃娃还真是有见识,知道找集体要农药、化肥的开销,还知道找集体要一年的辛苦钱咧? 你个娃娃有见识! 村长就走了,一路哈哈笑着走了。 一个星期后,眼看着苹果园里的果子就逐渐的能采摘了。就在那个晚上,一连串的火把手电光芒从村子里面汇聚到了一起,就像是一群蝗虫般地朝着果园席卷而去。 二爷他哥哥是被那越来越大的吵闹声从梦中惊醒的。。。。。。 果园中全都是那些大姓人家,男女老少都有。果园里到处是盛装果实的器具,箩筐推车都有。 长长的杆子打在苹果树的树干上,也不管那树干是不是被打的断裂开来,只要能把那苹果从树上弄下来就好。 掠夺的巴掌在地上疯狂的拾捡着,也不管那苹果的好赖,只要能扒拉进自己家的箩筐推车就好! 二爷的哥哥就再次的懵了! 二爷的哥哥冲上去拦,可拦不住! 二爷的哥哥跪下来求,可没人听!! 二爷的哥哥跳起来拼,可黑暗中挥舞的棍棒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二爷的哥哥倒下了。。。。。。 黎明的时候,二爷的哥哥是被冰凉的露水浸醒的。 黎明的时候,二爷的哥哥那双被鲜血模糊了的眼睛就看见了自己辛辛苦苦侍弄了一年的果园。 被打断了的树干呲牙咧嘴地朝着天空伸展着,就像是一个个被地狱屠刀胡乱劈砍过的冤鬼。 被践踏的苹果随处可见,已经氧化变黄的果肉散发着腥甜的味道,就像是一只只被野兽踩裂的眼珠。 在枝头残存的青涩果实颤巍巍的随风抖动着,就像是一颗颗饱受惊吓的人心、只能在惊悸中轻轻呻吟。。。。。。。 二爷的哥哥就跌跌撞撞地朝着村长家走,连滚带爬的走。 这不是明抢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集体怎么就不管? 可二爷的哥哥连村长家的门都没进的了。。。。。。 村长家的那泼货媳妇就坐在院子门口,手里头的苹果正啃了一半。村长家的院子里面全都是一筐筐的苹果,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二爷的哥哥就全都明白了。。。。。。 在村里面是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 二爷的哥哥就仰天喊了一嗓子??我去乡上告你们去! 然后,二爷的哥哥就疯了。。。。。。 听那给二爷写信的人说,二爷的哥哥当时连脸上的血都没洗干净、就憋着一口气朝乡上走,可这一去就是七天没回来! 七天后,二爷的哥哥回来了,可人也疯了。 见人就躲,见了穿制服的就跪下磕头,嘴里面还一个劲的哭喊说我不告了,我真的不敢告了。苹果我不要了,我啥都不要了,求你们莫打我咧。。。。。。 二爷在接到了信之后就傻了!足足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然后二爷猛地就一口血喷在看着他的兄弟们脸上。。。。。。 二爷就此病了,而且是重病。 整个人发烧烧得浑身火烫,而且时不时的在睡梦中使劲咬牙握拳,就像是在和人死掐一般。 而有的时候却是浑身冰凉,一口陕西话哭着喊着说哥哥,你不能扔下兄弟我一个人走。咱眼看着就有好日子了,哥哥你不能走。 然后参座就亲自挑选了几个兄弟上路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路上,参座的脸色都是阴沉着的,往日里的那弥勒佛似的笑容完全都不见了踪影,反倒是眼睛里不时的闪出一丝丝的冷利神色。 我和江宽杨可看着参座,心里面就很有点子忐忑了。 那种眼神我们都见过,以前指导员领着我们出去和人死掐的时候,眼睛里就有这样的神色。 我们几个也就闷头坐在车上,只是轮换着上车厢链接部去抽烟,一颗接一颗的抽烟。 我们心里面对这次去二爷家的目的根本就猜不透。 如果说要为二爷他哥哥讨个公道,那完全没必要领着我们几个去。只凭着参座这么多年的人脉和处事经验,几个哈哈打下来,只怕事情就都能解决了。 难道说是要为了二爷他哥哥出口恶气? 那可就免不了要动手! 可是老话说法不责众,哄抢苹果园的几乎就是整整一个村庄的人,难不成让我们来个屠。。。。。。。 兄弟们对付那些个分裂混混或是外面窜中国来的杂碎是毫不客气,真要是对付老百姓。 第107章 。。。。。 兄弟们是绝对下不了那个手的。 胡思乱想着,然后就是不停的上车下车,也就到了二爷家所在的那个县城了。 武装部的几个老大早早的就等候在了武装部门口,其中一个和参座的身材差不多的爷们一见参座就是个标准的敬礼、干脆利落的就是一嗓子吼出来说老领导好! 参座也就笑了,说你小子怎么赶来了?西安那地方的羊肉泡馍还真是养人,愣是把你小子养的膘肥体壮。 这么多年了,你小子只怕是儿子都能满大街跑了吧? 那和参座身材差不多的爷们也就咧开大嘴笑了,说老首长还真是没说错。羊肉泡馍真就是养人的好吃食,今天我也给老首长预备下了,就等着老首长过来了让老首长好好尝尝我们陕西的小吃咧。 啥话不说了,老首长请。 我们就看着参座跟那些个武装部的老大们握手寒暄,然后就一群人谈笑着朝着武装部里面走去。 武装部的食堂里面开了两桌子席面,桌子上也就是些精致的土产小菜,还有几瓶子陕西本地出产的酒,虽说那瓶子上面连个标签都没有,可闻着那幽幽飘散的酒香就知道那肯定是陈年的佳酿。 那和参座身形相仿的爷们就拉着参座坐上上首,然后招呼着我们几个落座后就先端起了一杯子酒,恭恭敬敬的朝着参座说老首长,当年没有你从人尖子里面扒拉出来我小崔个锉子,我真就没机会在部队里面学了那么多东西,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杯。。。。。。。 参座就笑,然后就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参座就给自己倒了杯酒,端着杯子站起来说小崔,喝完了这一杯,我可就有个事情要求你了。 那小崔猛地就站了起来说老首长,你这是打我脸呢?老首长有啥吩咐,小崔。。。。。。 参座就一摆手说好! 小崔,我手下的兵,也都算是你的兄弟了!前几天。。。。。。 参座就那么慢慢的说着,我就看着周围的那些个武装部的爷们们一个个端正了身形,脸上也就渐渐的露出了丝丝屡屡的震惊与怒气。 尤其是那参座叫小崔的爷们,手里头的杯子捏的咯吱作响,一双眼睛里面忽闪忽闪的,全都是那种我们熟悉的杀气! 参座话音落时,三四个杯子已经狠狠地砸到了地上。两三个武装部的爷们猛地就窜了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吼着说他娘的没天理了! 老子们也当过兵,老子们在边关卖命,自己家里面叫人整治的家破人亡,这他娘的还不反了天了! 老首长你安心坐着吃那羊肉泡馍,兄弟们担保,一碗泡馍吃完的功夫,这地方公检法的人全都站在你面前呢! 老子们就不信了,这天下真就是没个讲理的地方! 我就看着一帮子陕西大汉呼啦拉的冲出了武装部食堂。 反倒是那小崔,手里的杯子依旧被捏的吱嘎作响,但却始终是面沉如水的坐着一言不发。 参座也就坐了下来,同样的端着杯子看着那小崔说小崔,你想什么呢? 那叫小崔的壮汉就轻轻摇摇头说老首长,这个事情只怕是不那么简单。 如果说只是要惩治那些个哄抢果园的家伙,那倒是简单方便,只要抓住几个为首的家伙就是,也就不怕其他人能跑上了天去。 可那兄弟的哥哥被人整治成了疯子,这个事情可就比较的麻烦。 毕竟没人看见那爷们是怎么变成了疯子,到时候就怕那些个造孽的家伙来个一推了事或是官官相护,恐怕就。。。。。。。 参座脸上就再次的露出了那种我们熟悉的笑容,然后说小崔,你小子离开部队几年功夫,倒还真是长了见识心眼了? 那照你说,你想怎么做? 那叫小崔的壮汉就笑了,说老首长这是考我呢? 这几个小兄弟,应该都是老首长手下的精锐了吧?老首长不是早就有了打算了? 我和江宽杨可就看着参座和那叫小崔的壮汉一起笑,然后他们就狠狠地碰了一杯。 可真就是把我们给弄糊涂了。。。。。。。 这参座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当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了解那个乡镇派出所中的人员出没规律后,我们明白了参座的想法。 而在武装部那些个热心肠的陕西爷们帮助下,我们也就逐渐了解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二爷的哥哥几乎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更不会知道告状的方式。 所以在路人见到了他满脸是血的嘟囔着要告状的时候,也就有人指点他去了乡上的派出所。 可乡上的派出所里面,那大姓人家的子弟也是为数不少。听着二爷的哥哥那几乎语无伦次的诉说,就有几个大姓人家的子弟把消息传回了村长家。 村长不傻,知道这事情要是闹到了乡里县里,估计就能让煽动众人劫掠果园的首犯上监狱里面歇着去。 于是几个大姓人家的子弟,几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大姓人家子弟开始轮番上阵的威吓、恐吓着二爷的哥哥。 集体是不会有错的,就是集体错了,你个人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局部服从大局。 若是要闹事,那可就。。。。。。 可二爷的哥哥还真是一根筋。 辛苦干了一年,哪怕是出门打工给人做些个苦力吧?主家也要给几个辛苦钱啊! 农药、化肥的开销,都是弟弟当兵多年的津贴慢慢积攒起来的,现在却要白白的打了水飘? 集体从来都是保护普通老百姓的啊!从毛总开国的时候就是这个道理,要不怎么那么多人信任集体呢? 不成!我要告! 一个要出门寻地方告状,一个拉着不叫二爷的哥哥走,撕扯了几下子,二爷的哥哥就落了个袭警的罪名。 然后就关起来,然后。。。。。。 二爷的哥哥就疯了。 我们锁定了那几个家伙,那几个让二爷的哥哥变成疯子的家伙。 有的时候,我们甚至都贴到了他们身边,只消手中的钢刺轻轻的一个动作,他们就会像是一摊烂泥般的瘫倒在地上! 可我们不能。。。。。。 我只能说,我们采取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我们也只能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让那些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警方的督察人员很快赶到了,根据我们搜集的证据,再加以调查核实之后,很快将那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恶棍绳之以法。 而我们也在参座的带领下来到了二爷家居住的村庄中。 村庄中一片冷清,几天前的抓捕行动将那些个哄抢果园的首犯全部捉拿归案,这也使得那些心中有鬼的家伙一个个噤若寒蝉,甚至在大白天也不敢出现在村中的街道上。 我们顺着村中的街道寻找着二爷的哥哥,我们能清晰的感觉到街边的那些门后,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在窥探着我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了我们的耳中。 可就是没有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酸甜味道,好像是苹果熟透之后的那种独特香味,可辛苦种植苹果的人,却再也无法分辨出他一年的汗水换来的芬芳了啊。。。。。。 我们就在这弥漫着酸甜味道的空气中见到了二爷的哥哥。 而且还见到了一个拼命锤打撕扯着他的女人,我想那女人应该就是村长的媳妇,那个出名的泼货。 我们几乎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冲到了街道的尽头,几乎是在瞬间将那拼命撕扯着二爷他哥哥的女人一巴掌抽了开去。 二爷的哥哥明显的是吓着了、饿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身上的制服,双手合拢在胸前做出了个作揖的姿势,双腿却是软呼呼的朝着地上出溜。 二爷他哥哥嘴里在不停地念叨着。。。。。。。 莫打我咧,我不告咧!我不要苹果咧,我啥都不要咧,莫打我咧。。。。。。。 兄弟们的心里面真就是刀割一般的感觉! 我们就只能是尽量小心的抱住了二爷的哥哥,尽量温和的朝着他喊哥哥啊,我们是你家二娃的兄弟啊! 哥哥你别怕啊,我们是二娃的兄弟啊! 喊着喊着,就有两个兄弟的声音里面有了哭腔。。。。。。 也就在挣扎之间、也就在我们的呼唤声中,二爷的哥哥似乎从我们身上的领章帽徽上、或者干脆就是从我们的军装上看出了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猛地就闪过了一丝光芒。 他猛地就仰天嘶喊了一嗓子??二娃呀,你回来救救哥啊。。。。。。 兄弟们的眼泪就在一瞬间涌了出来! 就都抱着二爷的哥哥哭,都抱着二爷的哥哥喊。。。。。。 哥哥啊,兄弟们回家来救你了啊! 参座的面子再次的发挥了作用,二爷的哥哥在一所疗养院中找到了治病修养的地方。 可二爷却是出了点子状况。 二爷那场大病足足折腾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在二爷病好了之后,脑袋上的头发居然掉了哥精光,就连头发茬子都不见了一根。 而且二爷从此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但二爷却与我们几个替他处理家事的兄弟亲近了许多。而对参座,兄弟们都知道只要参座一声令下,二爷立刻就能赴汤蹈火! 二爷的哥哥就是二爷的一切念想,参座救了二爷的哥哥,就是保留了二爷的一切念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快要过年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家伙都尽力的不去提醒自己或是身边的兄弟,自己是远在边陲服役、离自己的家人是多么的遥远。 第108章 尤其是当兵当老了的人,更是一脸的平静。只是按照以往的军营生活规律、像是恪守时间准确的钟摆一般,完成自己该做的一切。 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寂静中传来的一声叹息、或是梦呓中的几声呼唤,却也将那些老兵们的思乡之情表露了出来。 我也是老兵了,可我也想家。虽说平时的信笺来往还算是稳定,信里面也一直说家里一切都好,可我还是想家。 星期天的时候,正好轮到我外出采购生活用品,我也就上县城里面转悠了一圈,但却一点不像是往常那样有兴致满大街晃悠。 就连吐鲁弘老汉那烤肉摊子我都没心情去看看,哪怕那烤肉是我平时最喜欢的! 我几乎就像是个没心没肺的游魂一般,摇来晃去的走在营区中,却不想回到宿舍中去。 空气中猛地有了一种叫我万分熟悉的味道。 是辣椒! 而且是地地道道的湖南辣椒的味道。 湖南的鸡肠子辣椒,一个个细长的就像是小鸡肠子,坚挺的就像是实心的树干、颜色却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在大锅中放少许的油、也不用等那油烧滚了,就赶紧的将洗净的鸡肠子辣椒倒下去,用锅铲迅速的翻炒,一刻都不能停下。 等那股子叫人能从肺里呛出了血的辣椒味道从热油锅里面弥漫了出来,赶紧的倒进去一大碗大蒜叶儿,洒上泡好的豆豉和少许的盐,稍微翻炒个几下,一大碗大蒜豆豉炒辣椒就出锅了! 盛上一大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一筷子夹起来一只被高温折磨的绵软了许多的辣椒,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再使劲的咀嚼上十来下! 嘴巴里喉咙里面立刻就是一股子火烫的感觉,火辣辣的汗水立刻就会从额头上脊背上甚至胸膛上涌了出来,就连眼珠子都会变得有几分血红的颜色。扒拉上几口大米饭,再夹起一只辣椒,那滋味真是。。。。。。 我几乎是被那种火辣辣的味道牵引着,直朝着那股子辣椒味道飘来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排新盖起来的平房,墙上的白灰还没被新疆那铺天盖地的黄土沾染、依旧是一片灿烂的银白。 门窗都是军队中传统的军绿色,还散发着新鲜的油漆味道。大部分的房屋都还没住人,门上的锁头也都是簇新的,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少数的几个窗户中已经透出了灯光,各种各样不同的饭菜香味纷纷从厨房那大开的窗户中涌了出来,就像是南腔北调齐集的市场一般,叫人几乎分不出各自的来路。 我就站在了其中的一扇敞开的大门旁,伸长了脖子闻着那扇大门中飘荡出来的辣椒味道。 就有个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女人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就走过来一口湖南口音的普通话问我说你找谁? 我就说我不找谁。我就是闻到了辣椒的味道了,我是湖南人我喜欢这味道。 那女人就笑了。 然后就扭头朝着屋子里面喊你出来一下子,这里有个湖南老乡呢。 屋子里就有个男人穿着个军裤套着一件毛衣走了出来,手里面还抓着个大碗说谁啊谁啊?我们这里的几个湖南老乡你不是都认识的么?怎么还。。。。。。。。 那男人看着我就没说话了。 我们的军装袖子上有个袖标,当时的陆军中间还没几个有这样的标识的。那男人估计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袖标,也就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部队的人了。 我就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就是闻到了辣椒的香味了,很久没闻到过了。打搅你们吃饭了,我这就走。 我刚要转身走,那男人猛地就朝着我说老乡你要是不嫌弃,你就在我这里吃一餐好了!我这里有我堂客带来的豆豉和鸡肠子辣椒,我那手艺还过得去,大家一起吃一餐也好。 我一点都没犹豫就走进了那扇大门,我甚至都没跟那个含笑迎客的女人客气一下。 我就是想吃那辣椒,而且是从心底里想吃那辣椒。 那男人就让我坐在了桌子旁,把搭在椅子上的军装上衣挂在了衣架上。 那男人似乎是想要刻意的遮掩那军装上的军衔,可我还是看见了,那是一幅中校的肩章。 然后那男人就叫女人端上来两大碗热腾腾的大米饭,再朝着我一挥筷子说吃,放肆吃。 我就夹起了一只辣椒塞到了嘴里,然后就使劲的嚼起来。。。。。。。 我们都没说话,就是使劲吃那辣椒,使劲朝着最里面划拉大米饭。除了被辣椒辣的咝咝的吸着凉气之外,餐桌上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那女人也不说话,就是含笑看着我们,然后就是一碗碗的给我们盛饭,每次都是盛一大碗。 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那一盆子大蒜豆豉炒鸡肠子辣椒也见了底。 我就站起来说谢谢了,我该回去销假了,谢谢。 那男人和我一样,也都是满脸大汗双眼赤红,呼吸的时候喷出来的都是一股子火辣辣的味道。那男人就说那好,我也不留你了。什么时候想吃辣椒了就来,只要我这里有,就少不了你一碗辣椒。 我就提起了那些个日用品转身离开,而那男人和女人也就没送我。 走到了门口,我就隐隐约约的听那女人笑着说你也真是好玩,一个不认识的人进来说吃辣椒,你就给人吃,你不知道这季节这点辣椒多难得弄到?也难为我几千里地的给你背了来。 那男人就笑。说你懂个什么?这个兵就是想家了,所以才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说想吃辣椒。 当年我当兵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啊。。。。。。 就就加快脚步朝着营房走。 我的嘴里面全都是火辣辣的味道,喉咙里面也像是小刀子在刮似的,丝丝的生疼。 可我心里面已经不那么想家了。 就因为和我那个当了中校的、还不知道名字的老乡吃了那一大碗辣椒,那一大碗从家乡带来的辣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幸好我吃了那一大盆辣椒,从家乡带来的辣椒。 所以在大年三十下午,兄弟们一个个抓着家伙朝车上窜的时候,我也就不怎么念叨那即将到嘴的年夜饭了。 我们要提前赶到个山口埋伏,根据我们得到的战情通报上显示的,就在最近几天,会有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趁着天气恶劣和年关的时机窜到中国境内来胡闹。 根据我们得来的情报,那些个家伙身上很可能带了些个稀奇古怪的病毒,尤其是针对牛羊类的动物,那种病毒一旦传播开来,几乎能把整个新疆境内的牛羊闹得绝迹。 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叫那些个混帐东西把那病毒弄到中国境内来。否则的话,新疆那么多的牧民还怎么生活?说不好就连吐鲁弘老汉那烤肉摊子也要就此关张! 我们这帮子兄弟可是都喜欢吐鲁弘老汉的烤肉啊。。。。。。 履带式爬雪车只能把我们送到那山口附近,还有将近十公里的山路要靠我们的双腿去丈量了。兄弟们就背上自己的战术背囊,按照预定计划朝着那山口两侧的山峰上爬去。 还有一队人马则是埋伏在了那山口的正面,只要那些个趁着过年时节窜过来的混帐通过了山口,我们就能形成个巨大的口袋阵,将那些个没安好心的混混们全歼在此。 我们在山腰的位置上找到了个合适的阵地,只是稍微的用冰雪做了些掩饰,兄弟们也就安下心来休息了,只留下了两三个兄弟放哨。 可大家伙都睡不着。 再有几个小时就是新年了,可我们却在这冰冷的雪地里面趴着,就连站起来欢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兄弟们也就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讯器里面猛地就传来了江宽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江宽那家伙还挺诧异的说有点子不对劲啊? 兄弟们你们不觉着我们呆着的这地方简直是太适合埋伏了? 每个兄弟掩体间的坚固距离,可以充当临时交通壕的雪沟,还有那些个稍加掩饰就能和大自然浑然一体的掩体。。。。。。 这怎么都让人产生一种早已经有人准备了这些掩体的感觉! 听江宽这么一说,我心里面也就有点子觉着不对劲了。 我趴着的这个掩体看起来还真是个天然的凹坑,而且稍微用点子雪一盖就根本看不出任何藏人的痕迹。 掩体前方视界开阔,端着一杆突击步枪就能封锁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如果再加上其他几个兄弟手里的武器,估计这么密集的交叉火力足够封死整个山口。 再看看身后,一条蜿蜒蛇行的雪沟就在身后两三步的位置,万一遭受到敌方狙击手的锁定或是对方的炮击,只消朝着后侧方一个翻滚,就能凭借着这条雪沟更替射击阵地。 这么好的作战地理位置,难道真就是浑然天成? 如果这些极其适合作为野战工事的地形真的经过了人为加工,那表层冻土下面的土质就绝对不会那么均匀,应该就是胡乱的夹杂着沙砾石块什么的。 我就抽出匕首在面前的冻土上划拉了几下,尽力把那些冻在了地面上的浮土碎石扒开。也就是三两下的功夫,冻土下面居然就出现了一些被黄土染成了灰褐色的水泥! 几乎就在我发现了掩藏在浮土下的水泥时,通讯器里面也传来了好几个兄弟的声音,都说发现这地方好像是有人为修筑的痕迹,这地方不可靠! 指导员的声音就在通讯器中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说你们这帮子? 第109章 毛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也别胡乱猜测了,这地方、还有很多的荒山野岭关隘峡谷,都有这些永备性工事。 这要是说起来,还真就是要说说那些个陈年的话题了。 你们还记得当年的中印战争么?这地方当年可就是其中的一处战场。而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当年老前辈们的阻击阵地。 战争结束了,我们战胜了,可我们的老前辈们并没有因此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那些年,这些荒山野岭中最多的就是我们的工程兵。他们在经过了仔细的勘察之后,配合着那些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兵们拼命在山岭中构筑这样的工事。 标定了各种坐标的迫击炮阵地密密麻麻的遍布山岭之中,只要在那些个固定的炮位上安装了迫击炮,精确到了极点的射击诸元能保证炮弹的落点绝无偏差。 各种轻武器阵地形成的交叉火力,能够确保用最少的弹药消耗封锁各个险要的隘口。 还有那些丝毫看不出痕迹的屯兵洞和军火仓库、坦克工事和地下交通坑道,浩大的工程就在那短短的几年之中全部竣工。 然后,曾经沸腾过的群山再次的沉寂了下来。 只要没有战争,每年就只会有少数的一些工程维修部队悄悄来到这些荒僻的山岭中,对这些当年花费了诸多人力物力修建的工事进行维护或是伪装。然后,再继续让这些个工事沉睡在岁月之中。。。。。。 在我的印象中,指导员似乎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深沉的时候。指导员是个直性汉子,说话做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的。 可我记得,那天指导员的声音里,似乎是多了一些东西?一些让我们心里面能产生无数遐想的深邃与悠远。。。。。。 那些岁月中,那些风冷雪寒的岁月中,一队队的工程兵前辈们肩挑手提的把那些沉重的建筑材料运到陡峭的山岭中,再将永冻层的泥土刨开、将那些有些风化的岩石炸开,仔仔细细的修筑起了坚固的工事。 而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前辈们也就站在风雪之中,用他们那看惯了枪林弹雨的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再用他们的经验、用鲜血和战友的性命换来的经验来为即将踏入军营的新兵蛋子们构筑出一个个最好的阵地。 到了今天,当年的老兵们只怕是没几个还穿着军装了。当年的戎马生涯、拼死搏杀,也已经摧毁了大部分老兵的身体。 或许不少的老兵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就在这些沉寂于山岭中的工事中,我们却分明感觉到了那些老兵老兵们留下的东西。。。。。。 我想,那是各位老兵们的魂! 今天是大年夜,我的老兵哥哥们,兄弟们来陪着你们过年了! 兄弟们记得各位老兵哥哥呢,不管啥时候都忘不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们在山岭中足足埋伏了七天,可除了在山岭中肆虐的寒风暴雪,我们却连只兔子都没逮着。 指导员的脸上就渐渐的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像我们这样的部队,哪一次出动死掐都是一击必杀,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来个无功而返。 这其中除了兄弟们的手艺地道之外,依靠的就是情报部门那精准的情报收集整理工作。 就说是一个即将攻击的基地吧? 大到有什么样的防御设施、多少防御人员之类的具体数据,小到几根临时假设的警报器线路,甚至是半小时之内的气候环境转换,我们的情报部门都能弄个清清楚楚。 可这次究竟是怎么了?我们一贯精准的情报居然能让我们扑空? 回到了基地之后,兄弟们之间也就有了些议论。而指导员在去了一次团部之后,也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再也不和我们多说一句有关这次行动的事项。。。。。。 那年的春天似乎特别的寒冷,即使是那些个习惯了春寒料峭的本地人也只能是缩着脖子裹着皮大衣,在几近空旷的街道上匆匆的走过、绝不在寒风中多做逗留。 可兄弟们就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打点了行囊,朝着一个在中国任何一张民用地图上都没有标识、甚至军用地图上也看不出几分端倪的地方进发。 我不能说出我们去的地方究竟是那哪里,我甚至不能说出那地方是南是北。。。。。。 那是个新组建的导弹基地。 原本说来,我们这样的部队是不必执行这样的警戒任务的,可架不住当时上面的各位老大催的急,而且咱们自己手里要是没那些个威力巨大的导弹,说话也就不那么硬气。。。。。。。 所以各个部门也就都豁出去了,全都是咬牙抽调了自己属下最精锐的人马集中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而警戒任务、尤其是核心部分的警戒任务就交给了我们。 毕竟现在这世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精锐部队,也都有着各自的情报人员。闹不好一个疏忽叫人摸了咱们的底细、再来个摧毁性的空袭之类的。。。。。。。。 咱们国家本来就家底子薄,叫人这么折腾一把,这损失可是真赔不起! 说起来,当时那新建的导弹研究基地还真是够乱的。 各种不同兵种的人汇集到了一起,各种不同的物资堆积如山,主管军需的老大们忙的天昏地暗,有好几个实在支撑不住的军需主管已经被迫朝着嘴里头倒兴奋剂了。 外围防御的兄弟们开始设置警戒区,更远些的地方,二炮的兄弟们也开始锁定了基地周边的那一大片天空。 而在最核心的位置,各种精密仪器流水般的运了进来,那些挂着文职军官领花的军官们一个个手里端着个军用笔记本电脑,闷声不吭的使劲在键盘上敲打。一列大型打印机哗啦啦的不断轻响着,源源不断的突出长长的资料。 各自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而各个部门之间的衔接也就真是赵本山赵老师说过的那句经典句子??通讯基本靠吼。。。。。。 四天的时间,也就是在大家伙都熬红了眼睛喊哑了嗓子之后,整个导弹试验基地总算是有了个雏形。 上面的老大就过来视察了,而且首先就是看的计算机房的设备。 原本荒芜的土地上,在四天的时间里面愣是硬生生的建造出了上千平方米的速建机房,这本身就是个奇迹,一个速度上的奇迹。 可上面的老大们并不只是要速度。 军队里面的建筑极少有我后来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些个豆腐渣工程。 都知道军队是干什么吃的,也都知道军用工程首先就要结实扛造,免得真要是打起来了,一个炸弹下来就震跨成了一片废墟,那可是要死人的! 上面的老大们当兵都已经当老了,一双眼睛一开一合就能看出来面前站着的究竟是个新兵蛋子还是个老兵油子,走进宿舍里面鼻子一耸就能闻出来这是加班打扫之后的效果还是日常细小工作到位的成绩。 就这些个速建机房,几个对军事工程建筑相当在行的老大们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眉毛就皱了起来。 其中一个挂着一颗金星的老大就指点着那些个速建机房说你们看看,怎么那些个电源线路和讯息光纤全都是架设在半空中的?这要是一场大风下来、关键时刻刮断了几根,那是要误大事的! 大家就都看着那双眼通红的工程兵老大。 工程兵老大就走到了前面,沙哑着嗓子说首长,这地方安置了三套线路,其中两套都是通过不同的管道铺设在地下,而且完全避开了有可能出现的雪水渗透侵蚀。 至于架设在空中的这些线路,那是根据导弹基地的技术人员要求来设置的,具体原因他们没说。 几个老大就点点头,然后就走到其中的一幢速建机房旁边,指点着那些个看起来挺单薄的机房板壁说这些材料,强度达到了要求么?地基安置情况呢? 工程兵的老大就再次走上前说材料是军需部门调拨的,这个不是我的专业我不敢说。可地基是我带着下面的小兄弟们亲手浇铸的,用的是上面划拨给我们的新型水泥,深度和厚度都超过了技术要求。 那肩膀上挂着金星的老大就蹲下了身子,顺手就抓过来个压力测试仪在裸露出地面的浇铸水泥地基上按了几下,然后那老大的眉毛就立了起来。 那肩膀上有着一颗金星老大就拍着工程兵老大的肩膀说不错!你手下的那些个小兄弟呢?我要去看看他们,我要给你们请功! 那工程兵老大的脸上就有了一丝丝的笑容,然后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没等他说出来,人已经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周围的几个兄弟就赶紧的扶住了那倒下去的工程兵老大,还没等兄弟们把他的身体给放平,一个响亮的呼噜已经从那工程兵老大的鼻孔里冒了出来!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除了几个军医飞快的窜过来给那工程兵老大做些检查之外,谁都是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续几天几夜的高强度劳作,这工程兵老大都是跟着下面的小兄弟们一起赤膊上阵的。刺骨的寒风中,工程兵兄弟们身上都是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压根就看不出来他们有丝毫寒冷的感觉。 现在,工程完结了,来验收检查的老大说工程没问题了,心里头那股子劲头就猛地松懈了下来,也就在瞬间感受到了那深入骨髓的困倦。。。。。。 几个肩膀上扛着金星的老大们都没说话,只是轻声叫那些个军医赶紧的把工程兵老大抬到一边的帐篷里面去,让他好好的歇歇。 第110章 几个军医就赶紧的弄了个担架抬着工程兵老大朝着帐篷走,可走到了帐篷旁边,那些个军医们却都愣住了,然后就是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帐篷里面根本就没个落脚的地方,一群群的工程兵兄弟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冰冷的泥地上睡着了。 他们连背包都没来得及打开就开始拼命劳作,在四天的时间里刨开了冰冻的土地,将那些丝毫不能出错的管线布设完毕,再仔仔细细地修建起了其他兵种的兄弟们需要的住房。 当一切完成,他们依旧是连背包都来不及打开,就那么在冰冷的泥地上睡了过去。。。。。。 那肩膀上扛着一颗金星的老大依旧站在原地,但却是转过了身子。 在寒冷的风中,我依稀听见那肩膀上扛着金星的老大在喃喃的说好兵啊!都是老子的好兵啊。。。。。。。 我好像还看见,那肩膀上扛着金星的老大似乎是不经意的用手捏了捏眼窝?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凭良心说,在我去那个导弹基地担任警戒之前,我对那些个文职军官是没有一丝好感的。 在我看来,一个寻常人要成为真正的军人,首先就是要经历那种严酷的训练才行。 吃得大苦受得活罪、忍得气耐得寂寞,这才是军人应有的一些个基本素质。 可那些个技术军官大多数都是学生官,几乎就是稍微学了几步齐步正步就分配到了各个需要人才的军方单位。 抛开技术不说,只是从军人的素质上说起来,我始终都无法认同那些个相对孱弱的技术军官是个合格的军人。 可就在那个导弹基地里,我倒真是有机会在极近距离好好观察了一把那些技术军官们。 尤其是那几个玩电脑的爷们。 说起来,那导弹基地里的警戒任务是繁重而又枯燥的。 尤其是在整个导弹基地的核心位置担任警卫,那就更是容不得出现丝毫的纰漏。 就简单的举个例子说说吧? 进入一条通往核心计算机房的通道,首先就要出示相应的通行证。然后是分级输入通行密码,最后才能通过好几道岗哨进入核心计算机房。 一旦发现外来侵入人员,整个计算机房中的设备将会全部被封闭起来。听那些个技术军官们说,即使外来入侵者把整个核心计算机房全都搬走也无济于事,他们最多就是花大力气搬回去一堆废铁! 可说起来,要是连核心计算机房都被人给攻进去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兄弟们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兄弟们在执行警戒任务的时候也就格外的用心。 可这就苦了那些个刚刚穿上军装的技术军官们了,尤其是天天在核心计算机房出入的那几个学生官。 我听说当年的那几个学生官现在都成了某个部队的核心技术人员,就算是那部队的老大都高看他们一眼,平时没事也不怎么计较他们的一些个古怪行为? 可我想着要是我把那几个学生官当年闹出来的操蛋事情写出来、再把他们的大名给捅出去,那现如今混的人模狗样的几个学生官是不是会跳起来跟我拼命? 我就不写那几个学生官的姓名了,反正写了我估计他们也不会认帐。 就说说那绰号叫黄鼠狼的家伙好了。 黄鼠狼算是个直接从象牙塔中跨进军营里面的典范人物。 我向来认为中国军爷的那身马甲是最能体现爷们风范的,哪怕是个没怎么受过训练的人穿上了那身马甲,只要来个挺胸收腹的动作在绷紧了面部肌肉,怎么看都会是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德行! 可黄鼠狼那哥们穿上一身军装,那怎么看都是个阳台上偷来上衣、马路上捡来裤子外带旧货摊子上面收来帽子混在一起穿的凑合操行。 尤其是黄鼠狼那哥们走路的样子,整个就是个喝多了之后找不着家的感觉。再配上一副深度近视眼睛和经常性不洗脸的恶心模样,那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当兵的样子。 而且黄鼠狼那哥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有这个毛病,居然就是个杀伤力超强的屁罐子。几个跟他一起在核心计算机房里面工作的技术军官一天下来都是摇头不已,恨不得就是戴上个防毒面具进去开工才好。 也就因为这个,黄鼠狼这哥们的外号算是铁定的了。 可别看黄鼠狼那哥们的操行猥琐,他还真就是那核心计算机房的常客。听那些个技术军官的老大们说的,黄鼠狼这哥们玩电子技术都玩出了精怪了。闹不好就是个相当奏效的奇思妙想从他那怎么看怎么糊涂的脑子里窜出来,很是叫那些个技术军官们钦佩。 我记得那天是我刚刚换岗,还没等在宿舍中卸下身上的装备,安装在我们宿舍里面的报警灯猛地就闪动了起来。 整个宿舍里面的兄弟们就都惊了! 我们可算是整个导弹实验基地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严密的一道防线。可外围那么多警戒部队的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啊!? 真要是有人想打导弹试验基地的主意,那可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渗透好几十公里纵深的警戒区,再弄到外围的通行证件,最后还要能知道每天不同的通行密码、尤其是那密码还因人而异! 就这样的防御措施还能让人窜到我们最后一道防线来,这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 兄弟们就抓起家伙朝着各自的防御位置上窜,而我就带着我的小组直冲着核心计算机房的位置冲。 然后,我就看见了站在哨位前涨红了脸孔胡乱喊叫的黄鼠狼,还有好几个挂着文职军官军衔的老大们。 站哨的兄弟们看见我过去了,那眼神里面愣是冒出来个云开雾散见太阳的眼神。就有个兄弟赶紧的跑过来说光头你赶紧的看看怎么办吧? 这位黄鼠狼黄大官人大清早的就跑过来了,可不管怎么的就是找不着他的通行证件。这要是个思路稍微清楚点子的人,那估计就是赶紧的回去找找然后再过来也就是了。 可黄鼠狼那哥们偏偏就是这方面缺了点子神经,嘴里头也不知道咕哝着什么就闷着脑袋朝核心计算机房闯。 自然而然,门口放哨的兄弟也就再次的拦住了黄鼠狼,让他再好好的找找看,是不是把通行证件胡乱塞在了那个口袋里面了? 也就是阻拦和被阻拦的这么几十秒的功夫,黄鼠狼那哥们猛地就像是犯了臆症似的,一个激灵就僵化在了门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死盯着面前的通道拼命翻白眼! 还没等门口站岗的兄弟回过神来,黄鼠狼猛地就原地窜起老高、嗷嗷叫唤着就伸手朝着我们那站岗的兄弟抓了过去。 可是把我们那站岗的兄弟给弄懵了。 军中的哨兵和宪兵的地位几乎相同,都是见官大三级。平时那些个肩膀上扛星的老大们进出岗哨所在,也都是要依照进出的规矩,丝毫不会对哨兵不敬、也就更别提袭击哨兵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站哨的兄弟们只要是手中枪一抬,连个刺杀的动作都不用做完,黄鼠狼那哥们就能横着飞出去。 可现在。。。。。。。 真要是动了手,倒不是怕制止不住黄鼠狼那哥们,就怕稍微的一个力量失控,就能把黄鼠狼那哥们给打成了两截。 几个同样要进入核心计算机房的技术军官就赶紧的上来拉黄鼠狼那哥们,可那哥们却是一个劲的胡窜乱蹦,嘴里头还使劲吆喝着说你赔我你赔我。。。。。。。 这可真就是把那些个站哨的兄弟给弄糊涂了? 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没通行证还要闯门岗的事情还没闹完、这黄鼠狼又闹出这么个状况了? 估计是那黄鼠狼实在是折腾的过分了,一个挂着两杠四星的老大就走过来说小黄你闹什么?你自己没带着通行证你还有理了? 再说了,这小兄弟站哨站得好好的,他能拿你什么东西?你还要人家赔?你到底叫人赔什么? 黄鼠狼就愣怔了一下子,然后就再次的跳起来说赔我的运算诸元排列方式! 我刚才就是吃早饭的时候,我看见了馒头上面沾着几个咸菜星子,我猛地就想起来那运算诸元的排列方式可以有新的方式,而且还能加快运算速度提高运算准确率。 可就是叫他一拉一扯,我脑子里面全都空了!你赔我的运算诸元。。。。。。。 我差点子就叫黄鼠狼这家伙一句话给憋晕乎过去!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在场的人也就全都笑了,尤其是几个技术军官更是笑得分外的开心。 都是玩技术的,谁都有这种灵机一动的时候,也就最能理解这瞬间的灵感一旦消失对人的刺激能有多大。 就有个技术军官说小黄你也别生气,大不了咱们回头弄个一筐馒头两盆子咸菜,你可劲儿的瞅着瞅一天,没准那灵感还真就是如同长江黄河滔滔不绝! 现在先别折腾了,咱们赶紧的找找你的通行证件,今天还一天活儿要干呢,咱耽误不起啊! 估计是丢了灵感的那憋屈被刚才的一通忽悠给发散出去了,又或许是几个技术军官的劝告起了点子作用,黄鼠狼那哥们这才嘟嘟囔囔的消停下来,扭头回去找他的通行证去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自觉不自觉地注意上了这些个几乎没怎么经过军事训练的技术军官。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要是说起来,这些个文职军官还真是各有特色,但我始终认为黄鼠狼那哥们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 第111章 尤其是黄鼠狼那哥们的几个特色动作,还有他那时不时闹出来的新鲜笑话。。。。。。 咱们首先说说黄鼠狼那哥们的吃。 军队里面,进食堂之前的饭前一支歌,那几乎是雷打不动的铁律。一帮子龙精虎猛的兄弟们扯开了嗓子爆发出的雄性吼叫,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这歌声的人联想到兄弟们的彪悍勇武。 可在这导弹试验基地里面的那些个技术军官可就不能完全照着这个行事了。 潜心做技术活儿的人、尤其是军队里面的技术军官们,通常都豁出小命没日没夜的干活,也就不可能完全按照吃饭的时间规矩去做。 基地中的老大们夜体恤这些个技术军官的辛苦,也就破例开了个口子,让食堂里面的炊爷们辛苦点子、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只要是技术军官走进食堂,炊爷们都要保证技术军官们吃好吃饱。 基地中的炊爷老大是个高高瘦瘦的陕西爷们,平时做大锅菜的手艺那是没的说的、绝对能叫兄弟们吃的眉飞色舞。 尤其是还有一手做面食的绝活。 新疆的拉条子、烩面,甘肃的牛肉拉面、揪面片子,陕西的锅盔羊肉泡馍,那简直就能做出来百年老号里面掌厨师父的水准。 这可就让那些个北方来的技术军官们好好的享了一把口福。 大半夜的干完了活儿,端着一碗炊爷老大亲自动手做的牛肉拉面,厚厚的洒上一层香菜末辣椒油,连汤带水的吃喝个痛快,那真就是神仙也难以享受到的滋味。 技术军官们也就都念炊爷老大的好,平时见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先打招呼问好,全然不顾自己肩膀上挂着的是军官的黄牌、。而炊爷老大肩膀上却是一副油腻腻的志愿兵肩章。 一天两天的还好说,人家炊爷老大怎么说也是个熬了七八年的老兵了,天天大半夜的随叫随到管着技术军官吃饱吃好,这份辛苦谁心里头明白,不是那么好熬的啊。。。。。。 可就是黄鼠狼那哥们是个混不吝。 这要是别的技术军官进了食堂,怎么的也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说老兵啊,有啥吃的么?麻烦给随便弄个啥垫垫肚子。 而炊爷老大自然就是从灶台后面叼着烟站起来,把烟屁股朝着灶头里面一扔,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就是一口硬朗干脆的陕西话说有,那就是把我饿着也不能叫你们饿着呐!面是现成的,羊肉汤是滚烫的,想吃个拉面还是来个泡馍? 就这场面,怎么看都是透着个和气透着个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吧? 可就是黄鼠狼呐哥们进去了,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每次都是闷头耷脑的随便抓个干净饭盆,直愣愣的朝着灶台上一伸。也不管炊爷老大在饭盆子里面盛了点子什么,端回去就是一通狂吃猛造。 然后就是饭盆子一扔,摇晃着脑袋就朝着宿舍走,连看都不看炊爷老大一眼。 长此以往,炊爷老大倒是挺理解这些个技术军官们有点子古怪脾性,可给炊爷老大打下手的几个兄弟就有点子看不惯了。 那就是寻常人上个饭馆子吃饭,也不能这么如入无人之境吧?就算炊爷老大是做的本职工作,你看着人家这么辛苦就连个谢谢都不会说? 几个小兄弟就有点子打抱不平的意思了。 就有个机灵的小兄弟说咱们是不是想个法子,让着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黄鼠狼长点子记性?也学点子做人处事的道理? 也就是在那些个小兄弟们有了这想法之后,说来也是个巧合,那天晚上炊爷老大受了风寒,也就早些回了宿舍喝碗姜汤闷头发汗,食堂里面就剩下了几个小兄弟们管着技术军官们半夜的吃喝。 反正那天晚上吃的是现成的陕西锅盔和羊肉汤,炊爷老大也就比较的放心了。 到了半夜,黄鼠狼那哥们依旧是闷头耷脑的来了,端着个饭盆子朝着灶台子上一伸,眼睛却是根本没看那些个值班的小兄弟。 几个小兄弟彼此一挤眼睛,抬手就把一大块晚餐剩下的锅巴给扔到了黄鼠狼的碗里,顺手再浇上了一大勺子刷锅水。 你不是抬眼看不见人么?今天就叫你领教一下炊爷们的厉害! 反正上面的老大就是让伺候你们的消夜,也没说一定要给你们好吃好喝的把你们给当神仙供起来! 只要是黄鼠狼你敢说个闲话,小兄弟的嘴也还真不是吃素的! 几个小兄弟就瞪着眼睛等着黄鼠狼说话了! 可黄鼠狼还是没抬眼,端着那一盆子刷锅水泡着的锅巴就坐到了桌子旁边,挥着筷子就朝着自己嘴里填那锅巴了! 几个小兄弟就愣了。。。。。。 就那刷锅水加上锅巴,估计就是倒进猪圈里面猪都不吃,可黄鼠狼那哥们居然就是大口小口的吃的个没完没了,就好像在国宴上面享受着难得的珍馐美味? 这黄鼠狼到底是个什么人才啊? 就有个小兄弟说咱们是不是把老大熬的那羊肉汤给倒黄鼠狼碗里了?这要是刷锅水,那黄鼠狼能吃的这么开心? 几个小兄弟就赶紧的看看厨房里面的羊肉汤和锅盔,就说没有啊?今晚上就黄鼠狼一个来吃东西的,那锅盔还是整的连切都没切开,羊肉汤也是满满一桶根本就没动啊? 几个小兄弟还没纳闷完,那边黄鼠狼已经是吃完了整整一碗刷锅水泡锅巴。依旧是把饭盆子朝桌子上一扔,也就摇头晃脑的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几个炊事班的小兄弟愣是被黄鼠狼那哥们的迷糊操行憋的没说出一句话来! 其实说起来,要是几个炊事班的小兄弟嘴紧一点子,这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有人知道的。反正黄鼠狼那哥们的脑子怎么看也是个不对劲的德行,估计也分辨不出那天半夜吃的究竟是个什么? 可事情就坏在黄鼠狼那哥们的脑子不对劲上了。 也就是在黄鼠狼那哥们享受了那一盆子刷锅水泡锅巴后的几天,基地里面的几个老大上核心计算机房里面去查看实验进度,顺便也看看那些个日夜辛劳的技术军官们。 其中的一个老大自然就问了,说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说出来,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的事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其他的技术军官们自然也就说没什么要求,最多就是说需要添置的设备是不是能快点子到位?兄弟们干活还都指望着这些设备提高效率呢。 还就是黄鼠狼,坐在计算机前面头也不抬的说我饿了,今天中午我想吃口锅巴肉片汤,就是上次消夜吃的那种。 几个老大就都笑了。。。。。。 这当兵的小兄弟们见多了,还真就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兵,居然就跟没长大的小孩子找长辈要糖吃似的? 就有个技术军官说几位首长没见怪,黄鼠狼这家伙已经是两天没出核心计算机房了,平时就是随便吃几口面包之类的充数,而且这家伙还是个直肠子,脑子里面。。。。。。 几个老大的脸色就都不好看了。 手下的这些技术军官们几乎都是从各个高等学府里面挖来的,个个都是宝贝。真要是累趴下了一个,老大们铁定是心疼的要命啊! 就有个老大说去个人,赶紧的上炊事班弄个小黄他要吃的东西来!这活儿要干,身体也是要注意的! 炊爷老大在听到这锅巴肉片汤的菜名就愣了? 以往来吃消夜的技术军官们吃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可从来就没做过个什么锅巴肉片汤啊? 难不成是手下的小兄弟们。。。。。。 炊爷老大赶紧的就问手下的小兄弟,然后炊爷老大就火了! 跳起来就是一菜刀剁在了案板上,指着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兄弟说你们几个小子真是胆上生毛啊? 这地方是做什么事情的,你们不是不知道!为啥这些个技术军官能那么叫老大们看重,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可你们干的这叫啥事情?导弹能在天上飞,靠的就是这些个技术军官们的辛苦琢磨,导弹部队的兄弟们玩命操练!难不成还是靠着你们这几个?毛炒菜烧火就能把导弹烧的漫天飞? 真要是吃坏了一个技术军官,耽误了整个导弹试验基地的运转,你们担当的起么?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切肉准备锅巴!妈的还好老子学过怎么做这个菜,要不你们不被上面的老大给骂死。。。。。。 一通折腾下来,黄鼠狼倒是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那碗锅巴肉片汤。而那刷锅水泡锅巴的故事,也就在基地里面流传了开来。 也就是从那之后,只要是参座上出现了锅巴肉片汤这个菜,大家的眼睛就会很自然的看向黄鼠狼那兄弟,再低声的嘿嘿哈哈几声。 可黄鼠狼那兄弟却是一脸的不相干,只是埋头吃完了碗里的食物,然后就晃悠着脑袋回宿舍睡觉。 似乎,黄鼠狼那兄弟也的确是分不清楚什么是炊爷老大亲手做的锅巴肉片汤,什么是小兄弟们胡乱盛来的刷锅水泡锅巴。。。。。。 第一百二十章 基地里面的生活怎么说也要比寻常的部队要优越许多。 寻常的部队、尤其是那些个远在边陲的边防部队,三五个月也没什么文娱生活那是常事。偶尔机关的宣传干事想尽办法弄点子录像带之类的让兄弟们看个新鲜,那录像的内容也都是过时了许久的。 就像是我们在高原基地上的时候,好不容易看见宣传干事的车停在了基地门口,然后大家摩拳擦掌的等着晚上看录像。 第112章 可等到了晚上一看,那录像带居然就是个老掉牙的武打片,两年前我就在家里面看过了。 比较起来,基地里面的文娱生活还是真就是比较丰富的。 两个星期左右会有一场舞会,虽说基地里面几乎没有女兵,可一帮子大老爷们也是照跳不误。尤其是那迪斯科之类的曲子,更是让这些个精足血旺的兄弟们能好好的发泄一把,也自然就是大受欢迎。 十天左右,基地的宣传干事会从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弄来一些个电影胶片,在露天里面让兄弟们好好的看个过瘾。 所以我们这些个在荒山野岭里面操练惯了的兄弟,也就很盼望着那每隔十天就能看上一场的电影。 这当过兵的兄弟们都知道,通常在部队、尤其是基层连队里面看电影,那都是连队文书在院子里面吹个哨子,拉开了喉咙大吼一声??晚上x点戴作训帽扎武装带穿陆战靴着迷彩服带小板凳,集合后看电影! 这里就多说个小笑话吧? 有的时候,当文书的兄弟们偶然的懒惰一把,也就自作主张的精简了那声叫兄弟们极为盼望的吆喝。反正大家伙都是当兵当老了的,只要吆喝一嗓子戴什么帽子穿什么鞋,大家伙都不会弄错与之配套的着装。 于是那声吆喝就成了??晚上x点戴作训帽扎武装带穿陆战靴带小板凳,集合后看电影。 自然而然,就有憋的慌的兄弟私下里在房子里吆喝一句,纯粹就是嘴贱拿着这声吆喝开涮的。。。。。。 晚上x点戴作训帽扎武装带只穿八一大裤头穿陆战靴带小板凳,集合后看电影! 然后就是兄弟们一阵的哄笑,纯粹就是开心而已。 太缺乏业余生活,人是很容易憋坏的。而兄弟们也就只能是苦中作乐,有事没事的拿着些司空见惯的事情开涮了。 要不然,心里憋的难受啊。。。。。。 所以在基地里面看电影的时候,我们这些个警卫部队的兄弟们是最积极的。只要是集合的哨声一响,兄弟们就像是出任务一般的窜出去,手里头的小板凳都能端出来个自动步枪的架势! 而对电影之类的事情最不敏感的就是那些个技术军官了。 天天看着那电脑屏幕,一屁股坐下去就是一天两天的不动地方,技术军官们早就对屏幕之类的东西产生了极端的逆反心理,恨不得这世界上就不会出现叫屏幕的东西。 可基地的老大们怕那些个技术军官成天干活给憋坏了脑子,下命令说不管技术军官们有多繁忙,一个月至少要看一场电影! 不为别的,就为了叫那些个技术军官们换换脑子,别一天到晚的满脑子都是数据。 所以在每个月的三十号看电影的时候,技术军官们也就会出现在集合的队列之中。 要说这军队里面,就算是再没受过训练的人,恐怕对集合列队这个项目也不会陌生的。 齐步正步走不好,说不定那是缺乏运动神经。射击投弹不达标,那是欠缺操练。可是这集合列队做不好,那就只能说那人是脑子有问题了! 就是个简单的站着不动就成啊,连这个也不会,那可真是。。。。。。 可就是在这么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我们的黄鼠狼兄弟还是闹出了笑话。 黄鼠狼那哥们并不魁梧,在队列里面刚好就是个中间的位置。那天集合的哨子一响,大家伙呼啦拉的站好了队列,然后就看着黄鼠狼那哥们手里抓着帽子一路趔趄的窜了过来,一头就扎进了队伍中央。 大家伙就憋不住笑了。。。。。。 黄鼠狼这哥们倒还不是完全糊涂,还真是记得自己是站在队列中央的位置。可这哥们却是闷着脑袋一路乱窜,直接就站到了我们警卫部队的队列中了! 我们这帮子兄弟的块头普遍都不小,而且天天的玩命操练之下,只要朝着那地方一站就是个自然的挺胸收腹的标准军姿。 这中间猛不盯的夹杂上一个怎么看都有点子猥琐操行的黄鼠狼,大家伙能不笑么? 轻微的笑声中,估计黄鼠狼那哥们是反应过来自己站错了位置。赶紧的就把帽子朝自己脑袋上一扣,猛地就窜回了自己的队列中。 大家伙就笑的更加厉害了! 这次黄鼠狼那哥们倒是站对了地方了,可那哥们胡乱把帽子朝脑袋上一扣,从帽子里面居然就垂下来半截白花花的手套,挂在耳朵旁边还真像是小孩子的屁股帘。 站在队列前面的值勤官就赶紧的吆喝了一嗓子说严肃点,队列里面是让你们说说笑笑的地方么? 全体都有了!稍息,立正!向右看。。。。。。我说小黄你穿的是什么? 嗯? 大家伙就朝着黄鼠狼那兄弟一看,整个队列就差点子笑乱套了! 黄鼠狼那哥们,戴着大檐帽,穿着夏常服的上衣穿着冬装裤子而且还没扎武装带。最可笑的是黄鼠狼那哥们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什么来着,居然就是穿了一只胶鞋一只陆战靴! 当时险些就把值勤官给气晕过去! 技术军官们平时有点子稀拉,值勤官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是太去追究技术军官们细节上的小毛病。 可是这么多兄弟面前,你黄鼠狼也别太。。。。。。 值勤官就吼了一嗓子说小黄你这是出的什么洋相?赶紧的回去换了!你们也都别笑了,是不是看电影之前还要站个军姿提提神? 大家伙就都不笑了,端正了军姿站在原地等着黄鼠狼那哥们换了衣服赶紧出来。 要说黄鼠狼那哥们手脚还真是够快的,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黄鼠狼那哥们一边手忙脚乱的系着扣子一边就冲到了队列里面,连个报告都没喊一声。。。。。。 这次,连值勤官都给气乐了! 黄鼠狼那哥们把衣服倒是给换了。。。。。。。 上面戴着大檐帽,冬装上衣夏常服裤子,武装带依旧没扎。脚上倒是换了一双鞋,可居然是一双三节头的军官皮鞋。。。。。。 尤其可笑的是黄鼠狼那哥们居然还是一脸的严肃认真,眼神里面全都是一片茫然、甚至还带着一些个嗔怪的神色?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们没事情老看着我笑干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实话实说,我看着某些个电视新闻里面出现频率很高的台词,那是很有点子别扭的。。。。。。 不管是干点子什么事情,只要是被那些个电视上报道了,那铁定就是某某衙门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在某某领导的亲切关怀之下,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我就看着那些个在电视镜头里面使劲绷紧了面孔装腔作势摆姿势的家伙犯恶心! 就他们那满面红光气定神闲的德行,那是在时间紧任务重的状态下折腾过的模样么? 我可是真见过时间紧任务重的时候,那些个拼了性命的哥们是怎么豁出去操练的啊。。。。。。 再多说句闲话吧? 地方上的某些个衙门之类的,很喜欢闹个为某某节日献礼的突击项目。也不管那突击项目是不是真的能达到预期的成果,反正先把牛皮吹出去了再说! 而军队中却是最忌讳这个的! 一件武器研发出来,反复实验反复论证,不到了万无一失的时候那是绝对不敢朝上面的老大们汇报成果的。 这可是下面的小兄弟关键时刻要拿去拼命的家伙,万一出点子纰漏,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但有的军用设备却也是必须要抢时间制造出来的。。。。。。 就像是我见过的某种型号的导弹吧,当时就是刻不容缓的要研发出来。虽说主管导弹实验基地的老大们从来也没催促过那些个技术军官,可也是一天三次的上核心计算机房查看研发工作的进度。 那些个技术军官们也就反应过来了,也都是豁出了小命来琢磨。 我就是在那天早晨看到了黄鼠狼那哥们披着两件大衣朝着核心计算机房窜,同时进去的还有四五个技术军官,手里头居然就搬着一箱箱的军用口粮和矿泉水,也都是披着两件大衣走进了核心计算机房。 而且这一进去就是四天没出来! 我就知道这些个技术军官们玩命了。。。。。。 核心计算机房里面是严禁带入无关物品的,就连一盒烟都不许带进去。 有的烟瘾大的技术军官想要抽烟就只能是走到外面来过过烟瘾,然后再一头扎进核心计算机房操作电脑。 看着黄鼠狼那哥们把吃的喝的全都弄到了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甚至连大衣都弄了两件挂身上,这就说明这几天他们都没打算出来了。 兄弟们依旧是按着值勤的班次上哨,值勤记录上也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每天出入人员的名字。和我想的一样,除了几个基地的老大上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看看实验进度之外,那些个技术军官连一次都没出来过。。。。。。 我还记得,那是在第四天的凌晨时分?我猛地就听见核心计算机房里面传来了一声狼一般的嚎叫! 这可真是把我和站哨的兄弟们给吓着了! 这些个技术军官们从来都是比较斯文的,平时除了在争论某些个技术问题的时候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操行,通常都是一脸温文尔雅的操行。 怎么这大清早的来了这么凄厉的一声嚎叫? 难道是连续的在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熬了几天,把脑子给熬出了毛病了? 兄弟们就都有点子担心了,可兄弟却是没一点办法! 第113章 核心计算机房,哪怕是基地中的老大也不过有两三个能够进去看看的,其他的闲杂人等一律都不得入内。 那里面可都是一些个核心的机密,万一漏了些玩意出去,兄弟们可就赔大了! 我还正想着是不是赶紧的通知上面的老大们,可从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猛地就冲出来三四个技术军官,嗷嗷喊叫着就一头冲到了外面。 而最后冲出来的就是黄鼠狼那哥们,满脸都是浑浊的泪水,一把就抱住了我,朝着我拉开了嗓子嚎叫着说成了啊! 这么长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成了啊!其实很简单,就是运算方式上的改换,我们就能。。。。。。 我一句都没听懂,就是听懂了我也不敢插一句嘴。 基地的老大们也都赶来了,在听了那些个技术军官们的汇报之后,那些个基地里面的老大脸上也都出现了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激动神色。 就有两个老大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核心计算机房。没过多久,两个老大也是一脸兴奋的冲了出来,一把拍在了黄鼠狼那哥们的肩膀上说小黄,辛苦你们了!我要给你们请功! 也就是这么一拍,我估计那也根本就没多大的力气,可黄鼠狼那哥们却是嗷的一声怪叫,立刻就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旁边的几个兄弟就愣住了? 都知道这位老大也是文职军官出身,手上不会有太大的力气,就是叫他使劲拍一巴掌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黄鼠狼这哥们怎么就叫这老大一巴掌给拍蹲下了?而且还是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难不成这这位老大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居然还会点子传统武术里面的内家拳法之类的? 估计那老大也是没想到自己的随手一巴掌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赶紧的问说小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把你给拍伤了? 黄鼠狼那哥们依旧是使劲的哼哼,可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黄鼠狼那哥们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着叫你一拍、疼倒是不觉着,可我就是觉着叫你一拍我就想上厕所! 这话一出来,几个技术军官同时脸色一变,齐刷刷的一个转身,全都是朝着不远处的厕所猛扑了过去! 黄鼠狼那哥们也就哼哼着站了起来,依旧是一路趔趄的操行朝着厕所晃悠了过去。。。。。。 兄弟们就都不笑了。 核心计算机房里面,是没厕所的。 这些个技术军官们进去了四天,却没一个人出来上过一次厕所。 时间紧,任务重,技术军官们都豁出去了,连最起码的生理需要都全然给忘记了。。。。。。 我记得当时黄鼠狼那哥们的眼睛是通红的,从他最里面喷出来的气息恶臭无比。熬夜熬出来的胡茬子胡乱的支棱着,就像是一丛丛杂生的野草。。。。。。。 可我知道黄鼠狼那哥们、还有这些个技术军官们熬夜苦干熬出了成果,说不定我们的新型导弹就能像是基地中的老大们希望的那样腾空而起,卫戍着华夏古国的天空。 我还知道,这些个技术军官们在我的眼里,或许依旧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可他们却绝对是最精锐的爷们!是最精锐的中国爷们!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再次的递交了一份入党申请书。 除了入党申请书必要的格式之外,整篇入党申请书,我都没从现成的范本文章里面抄袭一个字。 我就是把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心里想到的那些个事情都写在了我的入党申请书上。 我就不说什么好听的来掩饰我的入党动机了。。。。。。 首先,我看不得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夹着个小板凳去开党小组会议的时候那一脸得意洋洋的操行。 说起来,论兵龄大家都是同一年当的兵,论当班长我还比这小子早了不少的时候。要说平时的操练和出去死掐,我也向来是冲锋在前从来都没露过怯懦的狗熊操行。 可真要是有了危险,军队里面的老规矩就是基层主官们带着党员先上去玩命,然后就是共青团的小兄弟们随后冲杀,最后才是我们这些个人民群众在后面拾荒似的打扫战场。 凭什么啊? 都是一个马勺里面混吃喝的哥们,都是血里火里闯出来的兄弟,这要拼命的关键时刻来了这么个差别,怎么着我心里面都觉着憋屈! 其次,我这人对那些个真正的英雄好汉们是很有点子个人崇拜的。 朝着大了说,毛总周总都是我的绝对崇拜对象。 朝着身边的人来说,我的团头参座我的指导员我的旷明哥哥还有那些个我见过的老大们,他们也都是很能叫我崇拜的人物。 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的是一些个中国爷们所特有的忠诚勇敢,无私无畏,厚道谦恭。。。。。。 他们都是党员。 我崇拜他们,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我也就要是党员。 最后么。。。。。。。 这就有我的一点子私心在里面作祟了! 当兵几年,怎么的也要有点子拿的出手的成绩给家里人看看吧? 我家老爷子就是党员,一辈子苦干实干、克己待人,从来也没辱没了党员这个称号。 我想,我也不会辱没了党员这个称号的。。。。。。 我就眼巴巴的等着指导员给我一句话,我就想知道在指导员的眼中,我是不是已经有了成为党员的资格? 可在夜半时分响起的紧急集合哨声却让我彻底的将这个事情忘到了脑后。 我们得去和某些个同样挂着特种兵招牌的家伙争夺一件东西,一件从天而降的东西。 中国的航天事业始终就是被各位上层老大们密切关注着的。从当年全国人民节衣缩食勒着裤腰带把原子弹弄出了动静,到后来的全国各个高等学府中募集专业人才进行科技攻关,几乎是凝结了所有中国人的心血汗水。 也就是那句老话说的吧? 东方人向来擅长聚财,更擅长藏富。除了当年那原子弹炸出了个天下皆惊的动静之外,其他的时候,一些个技术上的事情也就没怎么满世界的嚷嚷。 所以那某些个在半空中盘旋的玩意在回归地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漫天乱飞的石子给撞了,居然就没按照预定的位置下落,反倒是落在了一个在地图上比较有争议的地方。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件东西给弄回来,即使是实在弄不回来,也不能让那玩意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兄弟们就都憋足了劲头,打算练个漂亮的活儿! 依旧是坐着盗版黑鹰,兄弟们就在一片漆黑中朝着那一片渺无人烟的雪山中飞去。 陆航的几个老大也都算是熟人了,也就没那么严格按照飞行条例中要求的那样,一板一眼的跟我们讲究个规矩。尤其是在直升机编队迎着呼啸的狂风强行穿越一个峡谷的时候,兄弟们干脆就拉开了嗓子嚎叫着说朱头朱头,有本事你就再表演个绝活,还是像上次调戏那德国汉斯似的那么飞! 朱头就转过头来朝着我们骂,说你们这帮子?毛真是缺德带冒烟!还想着叫我再背个处分是不是? 大家伙就哄笑起来。。。。。。 朱头,虽说年纪不算太大,但在陆航的飞行员里面可算是个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各种型号的直升机只要是落在了朱头的手里,不出一个月,朱头就能完全掌握那直升机的一切性能和操作方式上的细小差异。 而且朱头这人厚道,但凡是掌握了一手绝活,都是向下面的小兄弟们倾囊而授,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藏私。 按照朱头的话说,老子会的套路,其他人多琢磨几天也能学会。还不如早早的教了人家,老子还能赚那些个?毛们几盒子烟抽! 陆航的小兄弟们听了朱头的这个话也就都笑,然后就赶紧的掏出烟来给朱头点上。。。。。。 据说。。。。。。 有那么一回,有个德国军方的爷们来中国转悠,碰巧那爷们也是玩过直升机的,在看到了中国陆航的爷们玩了些常规花样之后,眼神里面就很有点子牛皮哄哄的味道。 然后就是一脸德国军爷特有的傲慢神色,张嘴就说这些个套路实在是落后于时代了。俺们德国那地方的孩子们都会这手。。。。。。 这话一出来,上面的老大们也就是笑笑,根本就没拿着这位德国军爷的话当真。 你个德国汉斯也就是来中国看个西洋景的,咱们也不过是尽个地主之谊弄点子小花样来招待你开开心过过眼瘾。 反正不到真正的死掐时,谁的水平更高还真是不好说! 可下面陆航的那些个哥哥们就真有点子生气了! 术业有专精,大家操练的时候谁都会有几手绝活在手上搁着。爷们时看你远来是客,也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是登鼻子上脸了啊? 当时还比较年轻的朱头也就是个血气上涌,居然就几步跨到了那德国汉斯面前,那就是一口标准的上巴伐利亚德语说其实真正的直升机飞行在地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玄机的,就像是在耶稣基督的石像下站着、那是永远也看不出耶稣基督石像的头顶上有璀璨的圣光。 要是想看看中国军爷玩直升机的真实水平,那还得是在直升机上才能。。。。。。。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然后朱头也就摆出了一脸的趾高气扬,纯粹就拿着眼角瞟着那德国汉斯。 估计那德国汉斯也是被朱头的那种趾高气扬给憋着了,居然就是一脑门子倔犟的死活要上朱头的直升机上看看,任谁都拦不住! 第114章 朱头就开着直升机上天转悠了,而且还真是拿出来几手绝活。 半小时后,朱头驾驶着直升机平稳降落,端着个飞行记录本相当利索的就从直升机上面窜下来了。 然后就是那德国汉斯满脸惨白的从直升机上晃悠下来,尽管腰杆子还是挺的笔直,可那双裹在德国军裤中间的腿却是一个劲的哆嗦,活活把那笔挺的军裤哆嗦出了浪花一朵朵。。。。。。 朱头因此得了个记大过处分! 不管怎么说,军队里面的规矩不能废!这要是是个人都想着率性而为、不管不顾的显摆一把自己的本事,那军队里面还不乱了套了? 可那德国汉斯在离开中国之前,却是给朱头留下件礼物,是个德国空军的军徽。 还有一张卡片,那上面也是用上巴伐利亚语的文法写着一句话??赠与生有双翼的奥丁! 朱头的威望在下面的小兄弟们心目中,也就像是冲天而起的导弹一般飙升了起来。 也就是在兄弟们的哄笑声中,朱头猛地就吆喝了一嗓子说兄弟们安静下来,咱们已经接受到了那宝贝兄弟发出的讯号。大家准备一下子,二十分钟后降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独自在雪中奔跑着,尽管皑皑白雪足以盖过我的膝盖,尽管我每跑一步都要费尽了全身的气力,可我依旧要在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雪原中狂奔。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我们降落后不久就被找到,可骤变的天气却让我们的空中接应成为了泡影,只能是靠着兄弟们的肩膀和双腿来将那宝贝般的东西运回去,运到那些个早已经伸长了脖子盼望的军方研究人员手中。 但长达数百里的路程,途中还要经过诸多的山谷隘口、险要境地,要是一个不小心遭了埋伏。。。。。。。 尤其是那天上掉下来的玩意上面还有个讯号发生器,在我们跟踪着讯号找到这东西之前,只怕其他人也已经顺着这讯号朝着这边过来了。 我们不能冒险。 所以我就携带了那个足有十来斤分量的讯号发生器,独自朝着更深的雪山中走去。 都知道那宝贝玩意有多重要,也都知道一旦失手会造成怎样的损失和麻烦。兄弟们也就都没和我争,更没有人说些个多余的蛋话。。。。。。 我已经在雪地中跑了两天的时间,而且在几个适合布设陷阱的位置上布上了两三个反追踪触发地雷。虽说那小玩意只有拇指大小,而且杀伤力也不算是太强,但一旦被那小东西炸上一下,丧失作战能力却是肯定的。 我无法和那些正在追踪着我的家伙正面对抗,我只能像是抽丝剥茧般的削弱他们的作战能力,希望那些伤兵能拖延他们的速度。 同样的,我也知道只要天气变得晴好,我的兄弟们肯定会回来接应我的。到时候我朝着直升机上一窜,大爷我可就要跟身后那些个吊靴鬼说再见了! 身后偶尔响起的爆炸声就像是兴奋剂一般,让我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而从兄弟们身上取下来的野战口粮也确保了我的体力充沛,除了漫天风雪打的我全身酸疼之外,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依照着我的预想发展。 我只能说我比较幸运。 那么大的风雪,而且是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我居然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异样动静! 而且还真是应了那句命不该绝的老话,我走了两天都没撞见一次磕磕碰碰的事情,但就在我听到身后有动静的那瞬间,我居然就是脚下一陷,一个歪斜就摔到了一旁的雪地中。 我的眼角就看着两道黑影从我的上方一前一后的飞了过去,还有一股子腥风猛地冲进了我的鼻孔。 我还没稳住身形,我就知道这次只怕是要坏菜了。。。。。。 但凡是稍微有点子养狗知识的人都知道什么是藏獒,也就都知道藏獒的厉害。 寻常的一只幼年藏獒就能看护家园,帮助牧民们放牧牛羊。而成年的藏獒则是吼声如狮、可生裂虎豹。就连荒原上人见人怕的狼群也不敢轻易闯进藏獒的领地。 如果不是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而且体形过于巨大、不太适合作为军警用犬,恐怕全世界的军队中都会出现藏獒的身影。 从刚才那两条黑影的身形体积看来,我估计那就是两条刚刚成年的藏獒。尤其是在一击不中之后,居然知道寻找下一次有利的机会进行攻击,这就绝对是经过了精心训练的军犬才有的行为。 我慢慢的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顺手将戴在右臂上的自卫钢刺缓缓伸展了开来。 不远处的黑暗中,始终有两条飞快移动着的影子,好像只要我用手中的自动步枪来个扇面扫射,就能将两条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藏獒击毙。 可我知道那不可能! 经历了训练的军犬几乎都会这种诱敌的方式,犬科动物的迅速移动足以让我射出的子弹打空。 它们希望我端着手中的自动步枪四处乱扫,它们知道一旦我手中的自动步枪子弹打空、将会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防御空白! 它们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这可以轻易撕裂我喉咙或是胸膛的一刻! 对付这种凶悍的动物,枪支反倒是没有一把匕首来得有效。 漫天的风雪中,我就蹲在我跌倒的那个雪窝子里面。 我的后背紧紧靠在那雪窝子中坚硬的雪墙上,我的双腿微微地蜷缩着、随时可以发动致命的攻击。 我右手中的钢刺伸展着,就像是一条觅食的毒蛇露出了獠牙。 我左手中的军用匕首反握着,就像是一头阴险的饿虎收缩着利爪。 我在等着,等着最合适我攻击的瞬间,那一击必杀的瞬间。 就像是那两条隐藏在黑暗中的藏獒一样! 我始终觉得优越的生活会让人的很多自然技能蜕化。 出有车,让人变得不能跑不能跳。偶尔的一次超过自己体能消耗的运动就能累得上起不接下气。 食有鱼,让人变得身娇肉贵。稍微有点子硬些粗些的食物下肚就会闹肚子,甚至是吃出个阑尾炎之类的毛病。。。。。。 可谁见过山区的那些个精神矍铄的老农们翻山越岭的耕种会说有腰酸腿软的这些毛病?谁见过那些在山林间来去如风的猎人们饮山泉啃苞谷的吃出过毛病? 原本说来,我也是这个样子的。 幸好,在军中的严苛训练重新唤醒了埋藏在我身体中的野性,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能够重新成为凶悍的野兽,盛为自然界食物链中的顶端! 一股腥风再次袭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凭借着一种在搏斗中产生的直觉,狠狠地将自卫钢刺朝着斜侧方捅了出去,却把左手中的匕首横在了胸腹前。 自然界中的大型食肉动物中,犬科和猫科动物们是最难对付的。猫族动物的灵动凶猛早就了他们一击必杀的捕猎习惯,而犬科动物的协作攻击则更加是各种被捕猎生物的噩梦。 我知道那两条藏獒不动则已,动则是分进合击,绝不会让我有下一次反击的机会! 我右手的自卫钢刺准确的捅进了一头藏獒那大张着的嘴里,而且无巧不巧的穿透了那藏獒的上颚,再从那藏獒的耳朵里面穿透了出来。 作为代价,我的右手有两个手指关节被硬生生的咬碎了。尤其是右手的大拇指,我甚至能感觉到肌腱被锋利的犬齿撕裂的细微声音! [isuu.]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还是慢了一步。 与其说是我手中的匕首捅进了那藏獒的咽喉,倒还不如说是那藏獒自己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尽管我已经将左手中的匕首放在了胸腹间防御,但另一头如同小牛犊子般的藏獒却依旧轻而易举地撞到了我的怀中。 藏獒的利爪就像是掏开一团棉花似的掏开了我的肚子,如果不是被肚子前面的弹夹包挡了下,恐怕我的肠子早就在雪地上冻得发硬了! 可就这样,我的肚子上也多出了一道并列着的伤口。 [手机电子书网isuu.] 我瘫软在雪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躺着,我知道在这样的气温和气候条件下,不出两个小时,我就会完全溶进这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峰中。 可我没有一点力气了。。。。。。 而且我口渴。 内置水袋被那条该死的藏獒给撕裂了,仅存的一点水也全都流进了我的衣服里,让我的衣服变成了一件迅速降低我体温的冰冻铠甲。 身边全是冰雪,可我不能朝着自己嘴里塞一点冰雪,那样只会消耗我原本不足的体温。 我几乎是强撑着侧转了身体,趴在了身边那条藏獒的尸体上。 刚死的藏獒尸体还算是温热,在我撕裂了那早已经凝固的血痂之后,一股带着浓厚腥骚味道的血浆就猛地翻涌了出来。 我就像是野兽一般的把嘴凑到了那伤口上,拼命地吞噬着那还有些温热的血。。。。。。。 狗血燥热,寻常人只要是冒冒失失的喝一碗下去,铁定就是浑身大汗,从胸腔里面都感觉到烧的难受。 可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只是记得我的嘴唇吸吮的发麻,都不能从那藏獒的尸体中吸取一滴鲜血了。 然后,我觉着浑身上下有一股子古怪的热量在翻涌。尽管那热量有时候极其微弱,有时候却又烧得我心头难受,可我知道我不会在短时间里面冻死了! 我就仰天躺着,朝着依旧是满天飞雪的天空狂笑起来! 第115章 老子还活着,老子就是不死! 就算是你这威风八面、笼罩了万千大地的老天,也不能叫我在你的脚下屈服! 我要回去,回我的部队去。 我要去见我的兄弟们。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还欠我一顿好饭,那是我替他去探望他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报酬,我不能不要,我要先饿三天然后再去吃,我要吃的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痛哭流涕! 杨可,我的小兄弟杨可。你拉二胡真是好听,可你小子拉的那《洪湖人民的心愿》我是怎么听怎么想哭! 我不喜欢那个。。。。。。 我喜欢你拉的那《赛马》。听那曲子我眼前真的就能看见马蹄铿锵,战刀飞舞,那才是我喜欢的场面。 等我回去了,你一定得拉给我听![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广东炊爷老大,你做的虾饺烧卖那是一绝!还有那熬皮蛋瘦肉粥的手艺,你可是答应过要传给我的。 那东西滋补养人,我学了回家熬给我老爹老娘吃,肯定能叫老爹老娘觉着开心。 旷明哥哥,我想见你啊。。。。。。。 你去了北京了,你有办公室了你有小车了,你把你弟弟我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面熬。。。。。。 可弟弟我不怪你,弟弟我甚至是很感激你的。 男儿一生,不经历苦难折磨,风霜摧袭,这辈子怎么能在逆境中指着老天嘻笑怒骂、而后时刻挺起了脊梁骨昂首做人? 换句通俗点子的话说,真正的爷们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指导员,我可是写了两次入党申请书了。 第一次是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写的,那时候我就是想着要和兄弟们生死与共、想着我不能缩在兄弟们身后当个缩头乌龟! 实话说,那时候我想的是只要能和兄弟们一起拼命,那入党不入党我根本就不在乎。 可第二份入党申请书是我自己写的,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我心底里面冒出来的,那全是我的心里话。 党员是啥? 党员就是团头参座那样的人!手里有权力稍微动点子小心思就能赚票子捞位子可他们就是不干! 党员就是我见过的吐鲁弘老汉还有东北老林子里面老薛那样的爷们。踏实做事认真做人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哥们兄弟! 党员就是我认识的那某某部门的老大那些个军需部们的军需官还有像黄鼠狼那样的好汉!默默无闻忍辱负重甘心情愿的豁出性命为大家伙谋福利! 我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我也想入党! 指导员你就答应了吧? 我保证以后训练刻苦作战勇敢细小工作积极主动! 我保证以后不耍小聪明不动小心思不昧着良心做人处事! 指导员你怎么不说话呢? 指导员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远呢? 这雪太大了,你那腿上的旧伤可别给冻的发作了! 我知道你藏着两瓶子药酒,我知道你半夜疼的坐在屋子里哼哼,然后就自己咬着牙用药酒使劲搓揉那伤口,疼的你豆大的汗珠子只朝着外面冒。 指导员你慢着点,我走不动了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冰天雪地里面! 我觉着冷,而且是从骨头里面冒出来的那种冷。这风怎么越来越大了?这雪花怎么像是被人推着朝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怎么感觉我要被这漫天风雪给活埋了? 我眼前怎么有人?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而且朝着我这边冲过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我的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来营救我。肯定是那些个被我引来的混帐东西,他们要来抓我了! 嘿嘿嘿嘿。。。。。。 你们这帮子傻b,你们被老子给涮了! 老子身上就是一个讯号发生器,老子们要找的宝贝早就送到了该去的地方,你们这帮子傻b什么都得不到! 老子手里有枪,老子身上有手榴弹,老子是个中国军爷,宁可战死也不被俘的中国军爷。 我已经没力气端起自动步枪了,即使端起了枪也不可能准确的射击。 可我知道我的手中已经抓住了手榴弹,拉环也已经套在了我的手指上了! 我就等着你们这帮子傻b过来抓我呢! 来吧!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来吧! 在一双军靴踢踏着积雪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使劲拉开了手榴弹上的拉环! 老爹老娘,儿子没给你们丢人! 老娘,别哭,儿子就怕你哭。。。。。。 以前都是儿子不争气才让老娘流泪的,今天儿子争气了! 老娘,别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不想看见那些个医生护士在我面前来回的晃悠,我甚至不想说话。 是陆航的兄弟在暴风雪中强行起飞,拼了性命把我给救回来的。而且当时我几乎就要拉掉了手榴弹上的拉环,险些把赶来救我的兄弟们给炸死。 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了陆军医院,经过了抢救之后军医们说我能活下来,肯定能活下来。 可我的右手断了两根筋,而且有个骨节也碎裂了,那手指只能是令人恶心的蜷曲着,再也不能自如的伸展。 作为个寻常人,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伤患。 不就是有两根手指不能灵活自如的动弹么?不就是有个手指关节始终蜷曲着么? 可我身上的伤却注定了我不可能敏锐的感觉到扳机上的轻微颤动,不可能灵活地运用我手中的匕首,更不可能再呆在只适合强者生存的特种部队中。 我成了个废物! 我甚至恨那些把我从深度昏迷中救醒的军医! 即使我是冻死在那片陌生的冰峰雪域中,也好过我成为一个废物啊。。。。。。 指导员来看我,兄弟们来看我,我都是沉默着,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在训练场上窜高爬低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在炊事班里面拽着炊爷老大嬉皮笑脸强抢吃喝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上指导员的兜里摸烟抽的我了! 还没等伤好,我就悄悄的回到了基地中。 我不能再呆在医院里,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几乎能叫我发疯! 我专门选在了大家伙都外出操练的时间段回到了宿舍中。 我床上的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我的个人物品柜也擦拭的一尘不染。就连我的牙刷牙缸都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我就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面,我的脑子也像是我眼前的宿舍一样空空荡荡。 我怎么又回到基地中来了? 我已经是个废物了,这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基地中不会再有我的位置。 可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 我就那么傻愣愣的坐着,直到兄弟们操练完了后回到宿舍。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冲过来,死死的抱着我说光头,你怎么回来了?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指导员知道你回来了么? 我没说话,我就是看着江宽的那张满是惊喜的面孔发楞。 指导员也赶来了,但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然后就转身朝外走。 我就听见指导员在走出了房间之后说来个人,去通知炊事班今天中午给光头加菜,加两个他喜欢的菜。 我就继续呆坐着,直到炊爷老大笑嘻嘻的端着两盘子我最喜欢的虎皮辣椒和回锅肉走到我面前,我才很有些呆滞的朝着炊爷老大说谢谢老兵了,我没胃口。 炊爷老大依旧是笑着把那两盘子菜给放在我面前,一边从裤兜里面掏出几个咸鸭蛋一边说光头,不吃饭怎么成? 不管有啥事情,你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哪怕就是和人生闲气呢,吃饱了也有力气生气不是? 来来来,趁热尝尝我的手艺。 我依旧是没胃口,可看着炊爷老大的那张笑脸,我也只能是胡乱朝着嘴里塞着炊爷老大给我端来的菜。。。。。。 下午,兄弟们依旧是出去操练,宿舍里面就再次的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就慢慢走到指导员办公室,我就看着指导员的眼睛说指导员我想去农场。 指导员没说话,只是慢慢点燃了一支烟,任由那袅袅烟雾在我们两人之间盘旋。。。。。。 我还是看着指导员的眼睛说指导员我要去农场,我在这里呆着什么都干不成,我憋屈。还不如去农场跟那帮子兄弟种菜来得实在,起码我能有点子事情干! 指导员依旧是没说话,只是朝着窗户外面看着呆呆出神。 我也就那么傻乎乎的站着,我就看着指导员的侧影发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指导员就转身朝着我说光头你跟我来,我带去去见个人。 我就跟着指导员朝着基地外面走,就朝着隐藏在一片胡杨林中的小村庄走。 我心里就有点子纳闷? 那片隐没在胡杨林中的小村庄我们都知道,住的就是一些个来部队探亲的家属,或者就是当地一些个开小饭馆小杂货铺的人家。 指导员叫我去那地方干嘛? 可我不想说话,即使我心头有疑问,我却依旧是闷声不吭的跟着指导员朝前走。 指导员就在一个能俯瞰那小村庄的山丘上停下了脚步,朝着山下面的一个简陋的庭院指了指说光头,你应该认识那个人吧? 我就朝着那院子里面看,然后我就看见了蛋佬。 第116章 但凡是在部队驻地外围走动过的兄弟都见过蛋佬,有兄弟甚至还私下里找蛋佬买过皮蛋什么的打打牙祭。 蛋佬是个残疾人,一双胳膊齐肘而断。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穿着一条退色的军裤,用水桶挑了许多的皮蛋咸蛋去巴扎上叫卖。 有的兄弟还见过蛋佬的绝活。 蛋佬没有手,但那双短秃秃的胳膊却是相当的灵活。两支残缺的胳膊轻轻一合、夹住了一枚新鲜鸡蛋,再轻轻将那鸡蛋在调理好的黄泥中打个盘这才轻轻将那沾满了黄泥草灰的鸡蛋搁在一边。 通常满满两桶子新鲜鸡蛋,蛋佬不过是小半天的功夫也就能处理完毕,几乎和双手健全的健康人所需要的时间没太大的差别。 可指导员叫我来看蛋佬干嘛?叫我学习蛋佬的身残志坚? 指导员就指着在院子里面忙碌着的蛋佬说你们都叫他蛋佬,可你们应该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吧? 其实说真名你小子也未必想的起来,可你小子应该知道机械排的那几个高手?我告诉你,蛋佬是那几个家伙的师父! 啊? 机械排的那几个高手、只要是这附近驻防的兄弟就没不知道的。不管是有什么故障的机械到了他们的手中,三两下功夫铁定就是手到病除。 可蛋佬是他们的师父?怎么就没听那几个家伙提起过? 而且蛋佬的双手。。。。。。。 指导员就说你小子想去农场,是不是想躲开我们,躲开你身边的那些个小兄弟? 你小子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干啥都想着要压人一头,人前人后你都从来不说个软乎话! 可现在你手残了,你就觉着你在你的小兄弟面前说不起话了,做不成人了是吧? 你看看蛋佬。 他的手是在个事故里面给压断的,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就没法子弄些个断肢再植的事情。 蛋佬就这么生生的残疾了。 蛋佬是玩机械的,一双手没了,可以当成机械工的眼睛使用的手没了,蛋佬就彻底的废了,不可能再走进机修厂房了! 部队给蛋佬照顾,想让蛋佬提前复原,甚至给蛋佬找好了个轻闲的工作。可蛋佬说家里面已经没亲人了,宁可就留在部队驻地。然后,蛋佬就在家里面歇了半年,就开始做这个皮蛋咸蛋的营生。 每天蛋佬挑着水桶上巴扎做生意,都能看见他的那些个徒弟、还有那些个认识他的新兵。 徒弟们上去叫师父,新兵们过来问好,蛋佬也就是笑笑,也不多话。 蛋佬原本就是这么个沉默的个性,这么多年了都没变,有一双手的时候和没了双手时,都没变。 光头,你说蛋佬这老家伙算不算个爷们呢?算不算的个拿起的放的下的爷们呢? 你小子想去农场,你打个报告上来,我明天就批! 可你小子好好给老子想清楚! 你是去农场躲着你的兄弟们,还是去农场做你力所能及的活儿?想清楚了,晚上来连部找我! 指导员说完了,就背着双手朝着营区的方向走。 就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那小山丘上,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蛋佬在院子里面操劳。。。。。。。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还是去了农场。 可我不是为了躲着我的兄弟们! 我只是不能再把一把匕首玩的灵动自如,我只是不能再端着狙击步枪指哪打哪,可我还是个兵! 中国军爷,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境遇下,都只会站着、想个爷们那样的站着,免去面对生活中的风雨冰霜,却从来不会猥琐的藏匿起来! 我不是废物! 我就打了背包去农场。 白天,我在农场跟着其他的兄弟们一起浇灌菜地,用巨大的砍土镘修整着水渠或是田埂。在累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喝几口沁甜的雪水,再仰天嚎上一嗓子跟陕西老兵们学来的信天游或是秦腔。 黄昏,我领着两条看守农场的土狗在暮色中奔跑。一来锻炼身体,二来,我也喜欢那种在漆黑中感受自己心跳的感觉。 农场的老大是个云南兵,晚上闲了没事的时候,总是会端着一缸子上好的沱茶找我吹牛聊天,说说家乡的逸事,讲讲军中的趣闻。 自然而然,旁边就会聚拢一帮子小兄弟,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听得眉飞色舞抓耳挠腮。 江宽杨可他们偶尔会来看我,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些好烟或是烤肉什么的,几个兄弟坐在一起说说各自最近的生活情况。 前几次,江宽杨可还有点子顾忌,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子斟字酌句,生怕触动了我心中敏感的地方。 但看着我真是想开了,这两个家伙也就变得口无遮拦,有时候甚至还拿着我那不能伸展的手指开涮,愣说我以后提个菜篮子什么的方便了、就像是天生的有了个挂钩装在手上。 甚至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海盗杰克,就是北欧海盗里面那手上装了个钩子的家伙。。。。。。 还有个事情,那就是我入党了,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预备党员。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在面对着党旗宣誓的时候,我看见那党旗旁边,有不少的兄弟在看着我。。。。。。 罗汉、麦子,江宽、杨可,还有我旷明哥哥,还有那某某部门的老大。。。。。。 我也在看着他们。 我想对他们说,我现在跟你们一样了! 秋天很快就到了。 指导员让我上他家去一趟,让我过去吃晚饭。 我就去了。 我知道指导员找我干嘛,我知道这迟早是我要面对的事情。 我该退役了。 还是嫂子弄了几个家常小菜,屋里就只有指导员和我两个人。 指导员就端起杯子说光头,咱们俩今天好好的喝一顿。 敞开了喝! 我就喝,使劲喝,就像是指导员第一次赏我酒的时候那样朝着嗓子眼里面倒酒! 指导员就陪着我喝,也不说话,也就是一杯接一杯的朝着嗓子眼里面倒酒! 白酒很快就喝完了,指导员就从床底下拖出来一箱子玫瑰香葡萄酒,朝着我说光头,这是新疆特产的葡萄酒,内地很少有机会喝到的。 以往有任务,也不许你们喝酒。 今天,咱们。。。。。。 喝! 我们就再喝! 我记得那场酒足足喝了好几个小时,然后指导员说光头,咱们出去走走,顺便送你回农场。 我就和指导员两个人朝着门外走,我甚至都忘了和嫂子打声招呼,说声再见。 夜色之中,我听见指导员说光头,回去了之后,有啥需要我做的事情就来信。 我就说好! 指导员你要是有啥叫我做的就给我打电话。 指导员就说光头,回家了就不比在部队了。你要尽快适应地方上的生活。 我就笑了。。。。。。。 我就说枪林弹雨我都闯过来了,还怕回家了没法子过日子么?大不了,我上街摆个香烟摊子我也能过上比较轻闲的小日子。 我不用再早起出操了,我不用听见哨声就浑身发紧了,我可以随便找个消夜摊子叫上一箱子啤酒想怎么喝怎么喝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居然就这么说着,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我就朝着指导员喊指导员我喜欢早起出操啊! 那么多的好兄弟一块在凌晨的时候狂奔,枪刺在耳边带起的风声嗡嗡作响,那才是爷们喜欢的铁马金戈的感觉! 指导员我喜欢听见紧急出动的哨声啊!! 点齐了装备咱们和那些个祸害老百姓的混帐死掐,爆炸的声音惊天动地,曳光弹的弹道就像是割裂了时空的刀痕,那才叫尽到一个军人的天职! 指导员我喜欢和你喝酒啊! 兄弟情谊战友知心都在那军中的酒里,化不开冲不淡喝不醉!天下还有比这个酒更好的么。。。。。。。 指导员我不想退役我想留在部队,我去喂猪成么? 指导员我去喂猪成么?就是别叫我走我去喂猪。。。。。。。 我就那么抱着指导员嚎啕大哭,我记得指导员也抱着我。。。。。。 指导员没哭,可我感觉到指导员在发抖! 哭着哭着,我就彻底的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就回到了连队,在宿舍里面等着退役的那天到来。 新兵们抢着帮我打洗脸水,老兵们有事没事的来找我吹牛。 大家都尽量的想叫我高兴些,不要去想那即将到来的时刻,那个军人最怕遇见的时刻! 可那一天还是要来。。。。。。 那天清晨,炊爷老大亲手给我端来了一碗饺子,是那种小巧精致的虾饺。 炊爷老大就朝着我笑,说光头你个契弟,一个都不许剩下,全都要给我吃光! 我就吃,使劲吃,连汤都没剩下。 吃完了,我就朝着炊爷老大说老兵,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 我说不出话来了。 炊爷老大的眼睛也就红了,就端了空碗朝外走,然后就听见炊爷老大在低低的骂丢那妈。。。。。。 那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江宽杨可就替我提了背囊,送我去了退伍兵们集合的地方。 团头参座最后一次给我们训话,可我都没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我只是盯着我周围的营房看,盯着那些个和我朝夕相处的兄弟看。 我要把我呆了几年的营房刻在我的脑子里,我要记住每一个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第117章 我突然想唱那首老歌。。。。。。 天山脚下是我亲爱的家乡, 当我与他分别后, 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 我的双眼就再次的被泪水模糊。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只能看见那面在寒风中烈烈飘扬的军旗。 那军旗上,有我的血,有我的魂。 全文完 外传 军语笑谈 各行各业里面,都有自己的俗语或是通称。 就像是军队吧,就有自己惯用的军语。 比方说,一毛一到一毛三,说的是少尉到上尉的军衔。二毛一到二毛四,讲的就是少校到大校的肩章。 至于将军们的军衔么…… 那通称就不怎么好听了…… 反正当年我听老兵们吹牛,说将军们的肩章叫卫生巾,你没发觉那将军的肩章上面溜光水滑,和卫生巾的表面是一个光滑系数么? 一句话,当时差点子就把我手里端着的茶缸子吓得掉地下! 这也忒不恭敬了吧? 后来当兵当老了,反倒也就没觉着这写个惯用俗语有什么不对了。 不就是当兵的兄弟们闲着没事过过嘴瘾么? 当兵的兄弟对上司的尊敬与崇拜,都是藏在心里体现在行动中的,嘴皮子上偶尔扯淡、反倒是无所谓了。 可要是没当过兵的人听了,还真就有点子摸不着头脑。 既然已经开始写关于当兵生活的文章,我就索性借着这文章、将一些军语说开了吧? 军语之刮毛 我刚刚到了新兵集训营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脑袋长毛的操行的,和周遭的兄弟们也就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人家都是在武装部理了头发的,一路上跋山涉水的过来,脑袋上才长出了不到一寸的短发。 每天训练完了,打一盆子冰水连洗脑袋带洗脸,那感受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爽! 可我不成啊…… 一脑袋长毛,不管怎么洗都觉着发根痒痒,而且每天训练内务外带着细小工作那么紧张,哪里有时间叫我好好的洗毛? 我也就赶紧的窜旷明哥哥那里说哥哥啊,你看是不是给我放半天假,我出去找个理发师父处理一下子脑袋? 旷明哥哥就斜了我一眼,然后说不着急,过两天会找人来给你们统一刮毛,你小子就再坚持两天吧! 我就没吭气了,可我看着旁边的杨可那小兄弟怎么一脸埋怨的神色看着我? 杨可那小兄弟脑袋上也是长毛,虽说不像是我这么显眼,可那模样看起来和现如今的小青年留着的披肩发没太大差别。 而且杨可那小兄弟拉胡琴的时候喜欢摇晃脑袋。 据他自己说,那是因为自己陶醉在音乐里面所以情不自禁,那是艺术给人带来的感觉可我觉着杨可那小兄弟就是为了耍酷! 可现在文艺是玩不成了,训练也只有一天比一天辛苦繁重的,每天能不能站着坚持到睡觉的时候都难说了,还耍酷? 再说了,耍给谁看啊? 一天操练下来,一个个都累的跟死人没区别了还有心思看西洋景? 扯淡…… 我记得也就是在周末的时候吧? 就听见外面集合哨响,然后大家呼啦拉的冲出去集合,指导员就站在队列前面吆喝说以连为单位,大家刮毛! 刮毛? 这词我第一次听旷明哥哥说的时候,还当是旷明哥哥忽悠我呢? 怎么指导员也是这么个口气? 我这心里头纳闷,可还是跟着队伍走到一边做准备。 然后我就见识了什么叫流水作业。 上千号的兄弟排成二十列长队,扒拉了帽子把脑袋伸到热水龙头下面冲个三五秒、然后是两个手里拿着推剪的老兵一左一右的站着,抓过脑袋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兄弟就动手开推。 最多就是个二十秒,推剪下面的脑袋就成了秋收后的麦田火烧过的旷野,头皮上面就剩下短短的头发茬子外带几根漏网的杂毛了。 旁边一脸盆的肥皂泡是早早的预备下了,经过了初步处理的兄弟自己过去抓一把肥皂泡朝着脑袋上一抹,然后就是几个拿着刮刀的老兵哥哥一脸磨刀霍霍向头皮的神色,抓过了满脑袋泡沫的小兄弟们开刀! 我心里就大致上明白为什么军队里面管剃头叫刮毛了…… 正经的理发那是讲究个美观大方还要讲究个舒适享受之类的,可军队里面的理发讲究的就是个整齐统一实用方便! 以理发的速度来处理这么多兄弟的脑袋,只怕最后一个兄弟享受完了、那第一个理发的兄弟又该坐到椅子上来理发了吧? 我就在那一片兄弟们被推剪戳了脑门刮刀伤了皮肉的哎呀啊哟的叫唤声中完成了从长毛回复到光头的过程。 我是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从小就是光头惯了,长大了再来个回忆童年,不也挺好么? 可还没等我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仔细感觉一下新疆的小风直接吹在头皮上的感觉时,杨可那小兄弟闹出妖精来了! 也不知道杨可那小兄弟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 反正那小兄弟排队的时候眼睛就有点子发直,等轮到他过去冲洗脑袋的时候杨可那小兄弟干脆就是一转身,就跟被火烧了屁股似的朝着宿舍窜了过去。 兄弟们就都愣了、连旷明哥哥他们也愣了…… 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以往也见过不愿意刮毛的兵,可最多就是捂着脑袋胡搅蛮缠死活不叫人动手,最后要不就在指导员的教育劝导之下心悦诚服要不就在诸位尉官老哥的表率作用下妥协,还真没见过这窜回宿舍逃避的现象? 当时就有个尉官哥哥说这兵还真是邪门了?我就见过老母鸡着急下蛋的时候不管不顾朝着鸡窝里面窜、还真是没见过活人为了头发就窜回窝里面藏着的? 我说旷明,那兵是你们班的吧?这什么兵啊这是? 还没等旷明哥哥说话,从宿舍里面猛地就响起了一阵二胡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而且后来问杨可杨可也死活不说。 可杨可那兄弟就是那么拉着二胡从宿舍里面走出来了! 玩过二胡的兄弟都知道,把二胡架在腰眼子上拉是需要一定功底的,尤其是边走边拉,那没几年苦练是根本玩不转的。 可杨可就是那么一边拉着二胡一边走到了相对空旷的操场里面。 旁若无人! 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杨可那兄弟的神情,他就是那么专注的拉着二胡、一双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手臂就像是着魔了一般灵活地舞动着,让那蒙着一张蟒皮的二胡中飞溅出了叫所有兄弟都呆立在原地的声音。 还有杨可兄弟的那一头长发,也就随着那二胡的声音在新疆的小风中飘舞着…… 我不记得那曲子是什么时候完结的,我只是呆呆地看着杨可那兄弟把二胡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到龙头前打湿了头发。 杨可就那么满头湿漉漉的走到了那拿着推剪的老兵哥哥面前说麻烦班长了,剪吧…… 我不知道杨可脸上的是泪还是水,但我看到杨可那兄弟的眼睛里却有一种我当时无法了解的神情。 放弃了一些东西,而且准备去夺取另一些东西的神情…… 最后的晚餐? 古来死囚上刑场前,监斩官都不会吝啬。大碗酒、大块肉,只要是能够弄到的食物都给那即将被砍头的死囚送去。 人都要死了,怎么的也叫人家做个饱死鬼不是? 那即将赴死的囚徒也就扒拉了上衣、松开了裤带,敞开肚皮胡吃海塞。 曾经听老辈子的人传说过这么个故事。 说是有那么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一个不小心失手被擒后判了斩立决。监斩官念那江洋大盗还算是个有几分豪气的爷们,也就放话让那江洋大盗敞开了吃。 吃饱了断头饭,黄泉路上也多三分胆气、七分威风不是? 那江洋大盗估计也是个直肠汉子,知道这是阳世间最后一顿饭,再不吃以后就没机会了。整整一夜胡吃海塞的、居然叫他一口气吃了半边猪、两瓮酒,还有十来个老面饼子…… 这可是叫那监斩官开了眼界,可也动了心思。 就放话说这爷们先别杀,本官看他的案子是另有蹊跷,待本官上奏后另行定夺。 也就暂且留住了那江洋大盗的一条性命,每日里还专门叫人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丝毫也不敢怠慢了那江洋大盗。 就有那当师爷的觉着纳闷了? 你说一个和官府八杆子打不着边的江洋大盗,犯的着这么天天加小心的伺候着么? 难不成,这江洋大盗还有另外的身份不成? 那师爷就把心中疑惑跟那监斩官说了。 监斩官就一乐。 说师爷啊,平日里的钱粮诉讼,那是你的专业,咱插不上嘴也使不上劲。 可是这官场上的一些细节,你个当师爷的级别不够,也就不会太明白了。 你注意没? 这前后十天时间,每天这江洋大盗都是一顿饭半边猪、两瓮酒外加荤素菜肴若干,老面饼子十来个。 咱不说别的,就是这门吃的功夫,没在官场上历练个十来年的功夫,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说我一个小小的监斩官吧? 怎么说也是个只管人杀头的清水衙门吧? 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出差考察开洋荤的,可就是这样,那一年下来至少也要吃上二百来次的宴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凭良心说,在我去那个导弹基地担任警戒之前,我对那些个文职军官是没有一丝好感的。 在我看来,一个寻常人要成为真正的军人,首先就是要经历那种严酷的训练才行。 吃得大苦受得活罪、忍得气耐得寂寞,这才是军人应有的一些个基本素质。 可那些个技术军官大多数都是学生官,几乎就是稍微学了几步齐步正步就分配到了各个需要人才的军方单位。 抛开技术不说,只是从军人的素质上说起来,我始终都无法认同那些个相对孱弱的技术军官是个合格的军人。 可就在那个导弹基地里,我倒真是有机会在极近距离好好观察了一把那些技术军官们。 尤其是那几个玩电脑的爷们。 说起来,那导弹基地里的警戒任务是繁重而又枯燥的。 尤其是在整个导弹基地的核心位置担任警卫,那就更是容不得出现丝毫的纰漏。 就简单的举个例子说说吧? 进入一条通往核心计算机房的通道,首先就要出示相应的通行证。然后是分级输入通行密码,最后才能通过好几道岗哨进入核心计算机房。 一旦发现外来侵入人员,整个计算机房中的设备将会全部被封闭起来。听那些个技术军官们说,即使外来入侵者把整个核心计算机房全都搬走也无济于事,他们最多就是花大力气搬回去一堆废铁! 可说起来,要是连核心计算机房都被人给攻进去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兄弟们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兄弟们在执行警戒任务的时候也就格外的用心。 可这就苦了那些个刚刚穿上军装的技术军官们了,尤其是天天在核心计算机房出入的那几个学生官。 我听说当年的那几个学生官现在都成了某个部队的核心技术人员,就算是那部队的老大都高看他们一眼,平时没事也不怎么计较他们的一些个古怪行为? 可我想着要是我把那几个学生官当年闹出来的操蛋事情写出来、再把他们的大名给捅出去,那现如今混的人模狗样的几个学生官是不是会跳起来跟我拼命? 我就不写那几个学生官的姓名了,反正写了我估计他们也不会认帐。 就说说那绰号叫黄鼠狼的家伙好了。 黄鼠狼算是个直接从象牙塔中跨进军营里面的典范人物。 我向来认为中**爷的那身马甲是最能体现爷们风范的,哪怕是个没怎么受过训练的人穿上了那身马甲,只要来个挺胸收腹的动作在绷紧了面部肌肉,怎么看都会是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德行! 可黄鼠狼那哥们穿上一身军装,那怎么看都是个阳台上偷来上衣、马路上捡来裤子外带旧货摊子上面收来帽子混在一起穿的凑合操行。 尤其是黄鼠狼那哥们走路的样子,整个就是个喝多了之后找不着家的感觉。再配上一副深度近视眼睛和经常性不洗脸的恶心模样,那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当兵的样子。 而且黄鼠狼那哥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有这个毛病,居然就是个杀伤力超强的屁罐子。几个跟他一起在核心计算机房里面工作的技术军官一天下来都是摇头不已,恨不得就是戴上个防毒面具进去开工才好。 也就因为这个,黄鼠狼这哥们的外号算是铁定的了。 可别看黄鼠狼那哥们的操行猥琐,他还真就是那核心计算机房的常客。听那些个技术军官的老大们说的,黄鼠狼这哥们玩电子技术都玩出了精怪了。闹不好就是个相当奏效的奇思妙想从他那怎么看怎么糊涂的脑子里窜出来,很是叫那些个技术军官们钦佩。 我记得那天是我刚刚换岗,还没等在宿舍中卸下身上的装备,安装在我们宿舍里面的报警灯猛地就闪动了起来。 整个宿舍里面的兄弟们就都惊了! 我们可算是整个导弹实验基地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严密的一道防线。可外围那么多警戒部队的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啊!? 真要是有人想打导弹试验基地的主意,那可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渗透好几十公里纵深的警戒区,再弄到外围的通行证件,最后还要能知道每天不同的通行密码、尤其是那密码还因人而异! 就这样的防御措施还能让人窜到我们最后一道防线来,这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 兄弟们就抓起家伙朝着各自的防御位置上窜,而我就带着我的小组直冲着核心计算机房的位置冲。 然后,我就看见了站在哨位前涨红了脸孔胡乱喊叫的黄鼠狼,还有好几个挂着文职军官军衔的老大们。 站哨的兄弟们看见我过去了,那眼神里面愣是冒出来个云开雾散见太阳的眼神。就有个兄弟赶紧的跑过来说光头你赶紧的看看怎么办吧? 这位黄鼠狼黄大官人大清早的就跑过来了,可不管怎么的就是找不着他的通行证件。这要是个思路稍微清楚点子的人,那估计就是赶紧的回去找找然后再过来也就是了。 可黄鼠狼那哥们偏偏就是这方面缺了点子神经,嘴里头也不知道咕哝着什么就闷着脑袋朝核心计算机房闯。 自然而然,门口放哨的兄弟也就再次的拦住了黄鼠狼,让他再好好的找找看,是不是把通行证件胡乱塞在了那个口袋里面了? 也就是阻拦和被阻拦的这么几十秒的功夫,黄鼠狼那哥们猛地就像是犯了臆症似的,一个激灵就僵化在了门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死盯着面前的通道拼命翻白眼! 还没等门口站岗的兄弟回过神来,黄鼠狼猛地就原地窜起老高、嗷嗷叫唤着就伸手朝着我们那站岗的兄弟抓了过去。 可是把我们那站岗的兄弟给弄懵了。 军中的哨兵和宪兵的地位几乎相同,都是见官大三级。平时那些个肩膀上扛星的老大们进出岗哨所在,也都是要依照进出的规矩,丝毫不会对哨兵不敬、也就更别提袭击哨兵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站哨的兄弟们只要是手中枪一抬,连个刺杀的动作都不用做完,黄鼠狼那哥们就能横着飞出去。 可现在……。 真要是动了手,倒不是怕制止不住黄鼠狼那哥们,就怕稍微的一个力量失控,就能把黄鼠狼那哥们给打成了两截。 几个同样要进入核心计算机房的技术军官就赶紧的上来拉黄鼠狼那哥们,可那哥们却是一个劲的胡窜乱蹦,嘴里头还使劲吆喝着说你赔我你赔我……。 这可真就是把那些个站哨的兄弟给弄糊涂了? 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没通行证还要闯门岗的事情还没闹完、这黄鼠狼又闹出这么个状况了? 估计是那黄鼠狼实在是折腾的过分了,一个挂着两杠四星的老大就走过来说小黄你闹什么?你自己没带着通行证你还有理了? 再说了,这小兄弟站哨站得好好的,他能拿你什么东西?你还要人家赔?你到底叫人赔什么? 黄鼠狼就愣怔了一下子,然后就再次的跳起来说赔我的运算诸元排列方式! 我刚才就是吃早饭的时候,我看见了馒头上面沾着几个咸菜星子,我猛地就想起来那运算诸元的排列方式可以有新的方式,而且还能加快运算速度提高运算准确率。 可就是叫他一拉一扯,我脑子里面全都空了!你赔我的运算诸元……。 我差点子就叫黄鼠狼这家伙一句话给憋晕乎过去!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在场的人也就全都笑了,尤其是几个技术军官更是笑得分外的开心。 都是玩技术的,谁都有这种灵机一动的时候,也就最能理解这瞬间的灵感一旦消失对人的刺激能有多大。 就有个技术军官说小黄你也别生气,大不了咱们回头弄个一筐馒头两盆子咸菜,你可劲儿的瞅着瞅一天,没准那灵感还真就是如同长江黄河滔滔不绝! 现在先别折腾了,咱们赶紧的找找你的通行证件,今天还一天活儿要干呢,咱耽误不起啊! 估计是丢了灵感的那憋屈被刚才的一通忽悠给发散出去了,又或许是几个技术军官的劝告起了点子作用,黄鼠狼那哥们这才嘟嘟囔囔的消停下来,扭头回去找他的通行证去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自觉不自觉地注意上了这些个几乎没怎么经过军事训练的技术军官。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要是说起来,这些个文职军官还真是各有特色,但我始终认为黄鼠狼那哥们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 尤其是黄鼠狼那哥们的几个特色动作,还有他那时不时闹出来的新鲜笑话…… 咱们首先说说黄鼠狼那哥们的吃。 军队里面,进食堂之前的饭前一支歌,那几乎是雷打不动的铁律。一帮子龙精虎猛的兄弟们扯开了嗓子爆发出的雄性吼叫,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这歌声的人联想到兄弟们的彪悍勇武。 可在这导弹试验基地里面的那些个技术军官可就不能完全照着这个行事了。 潜心做技术活儿的人、尤其是军队里面的技术军官们,通常都豁出小命没日没夜的干活,也就不可能完全按照吃饭的时间规矩去做。 基地中的老大们夜体恤这些个技术军官的&无&错&{}辛苦,也就破例开了个口子,让食堂里面的炊爷们辛苦点子、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只要是技术军官走进食堂,炊爷们都要保证技术军官们吃好吃饱。 基地中的炊爷老大是个高高瘦瘦的陕西爷们,平时做大锅菜的手艺那是没的说的、绝对能叫兄弟们吃的眉飞色舞。 尤其是还有一手做面食的绝活。 新疆的拉条子、烩面,甘肃的牛肉拉面、揪面片子,陕西的锅盔羊肉泡馍,那简直就能做出来百年老号里面掌厨师父的水准。 这可就让那些个北方来的技术军官们好好的享了一把口福。 大半夜的干完了活儿,端着一碗炊爷老大亲自动手做的牛肉拉面,厚厚的洒上一层香菜末辣椒油,连汤带水的吃喝个痛快,那真就是神仙也难以享受到的滋味。 技术军官们也就都念炊爷老大的好,平时见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先打招呼问好,全然不顾自己肩膀上挂着的是军官的黄牌、。而炊爷老大肩膀上却是一副油腻腻的志愿兵肩章。 一天两天的还好说,人家炊爷老大怎么说也是个熬了七八年的老兵了,天天大半夜的随叫随到管着技术军官吃饱吃好,这份辛苦谁心里头明白,不是那么好熬的啊…… 可就是黄鼠狼那哥们是个混不吝。 这要是别的技术军官进了食堂,怎么的也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说老兵啊,有啥吃的么?麻烦给随便弄个啥垫垫肚子。 而炊爷老大自然就是从灶台后面叼着烟站起来,把烟屁股朝着灶头里面一扔,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就是一口硬朗干脆的陕西话说有,那就是把我饿着也不能叫你们饿着呐!面是现成的,羊肉汤是滚烫的,想吃个拉面还是来个泡馍? 就这场面,怎么看都是透着个和气透着个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吧? 可就是黄鼠狼呐哥们进去了,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每次都是闷头耷脑的随便抓个干净饭盆,直愣愣的朝着灶台上一伸。也不管炊爷老大在饭盆子里面盛了点子什么,端回去就是一通狂吃猛造。 然后就是饭盆子一扔,摇晃着脑袋就朝着宿舍走,连看都不看炊爷老大一眼。 长此以往,炊爷老大倒是挺理解这些个技术军官们有点子古怪脾性,可给炊爷老大打下手的几个兄弟就有点子看不惯了。 那就是寻常人上个饭馆子吃饭,也不能这么如入无人之境吧?就算炊爷老大是做的本职工作,你看着人家这么辛苦就连个谢谢都不会说? 几个小兄弟就有点子打抱不平的意思了。 就有个机灵的小兄弟说咱们是不是想个法子,让着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黄鼠狼长点子记性?也学点子做人处事的道理? 也就是在那些个小兄弟们有了这想法之后,说来也是个巧合,那天晚上炊爷老大受了风寒,也就早些回了宿舍喝碗姜汤闷头发汗,食堂里面就剩下了几个小兄弟们管着技术军官们半夜的吃喝。 反正那天晚上吃的是现成的陕西锅盔和羊肉汤,炊爷老大也就比较的放心了。 到了半夜,黄鼠狼那哥们依旧是闷头耷脑的来了,端着个饭盆子朝着灶台子上一伸,眼睛却是根本没看那些个值班的小兄弟。 几个小兄弟彼此一挤眼睛,抬手就把一大块晚餐剩下的锅巴给扔到了黄鼠狼的碗里,顺手再浇上了一大勺子刷锅水。 你不是抬眼看不见人么?今天就叫你领教一下炊爷们的厉害! 反正上面的老大就是让伺候你们的消夜,也没说一定要给你们好吃好喝的把你们给当神仙供起来! 只要是黄鼠狼你敢说个闲话,小兄弟的嘴也还真不是吃素的! 几个小兄弟就瞪着眼睛等着黄鼠狼说话了! 可黄鼠狼还是没抬眼,端着那一盆子刷锅水泡着的锅巴就坐到了桌子旁边,挥着筷子就朝着自己嘴里填那锅巴了! 几个小兄弟就愣了…… 就那刷锅水加上锅巴,估计就是倒进猪圈里面猪都不吃,可黄鼠狼那哥们居然就是大口小口的吃的个没完没了,就好像在国宴上面享受着难得的珍馐美味? 这黄鼠狼到底是个什么人才啊? 就有个小兄弟说咱们是不是把老大熬的那羊肉汤给倒黄鼠狼碗里了?这要是刷锅水,那黄鼠狼能吃的这么开心? 几个小兄弟就赶紧的看看厨房里面的羊肉汤和锅盔,就说没有啊?今晚上就黄鼠狼一个来吃东西的,那锅盔还是整的连切都没切开,羊肉汤也是满满一桶根本就没动啊? 几个小兄弟还没纳闷完,那边黄鼠狼已经是吃完了整整一碗刷锅水泡锅巴。依旧是把饭盆子朝桌子上一扔,也就摇头晃脑的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几个炊事班的小兄弟愣是被黄鼠狼那哥们的迷糊操行憋的没说出一句话来! 其实说起来,要是几个炊事班的小兄弟嘴紧一点子,这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有人知道的。反正黄鼠狼那哥们的脑子怎么看也是个不对劲的德行,估计也分辨不出那天半夜吃的究竟是个什么? 可事情就坏在黄鼠狼那哥们的脑子不对劲上了。 也就是在黄鼠狼那哥们享受了那一盆子刷锅水泡锅巴后的几天,基地里面的几个老大上核心计算机房里面去查看实验进度,顺便也看看那些个日夜辛劳的技术军官们。 其中的一个老大自然就问了,说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说出来,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的事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其他的技术军官们自然也就说没什么要求,最多就是说需要添置的设备是不是能快点子到位?兄弟们干活还都指望着这些设备提高效率呢。 还就是黄鼠狼,坐在计算机前面头也不抬的说我饿了,今天中午我想吃口锅巴肉片汤,就是上次消夜吃的那种。 几个老大就都笑了…… 这当兵的小兄弟们见多了,还真就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兵,居然就跟没长大的小孩子找长辈要糖吃似的? 就有个技术军官说几位首长没见怪,黄鼠狼这家伙已经是两天没出核心计算机房了,平时就是随便吃几口面包之类的充数,而且这家伙还是个直肠子,脑子里面…… 几个老大的脸色就都不好看了。 手下的这些技术军官们几乎都是从各个高等学府里面挖来的,个个都是宝贝。真要是累趴下了一个,老大们铁定是心疼的要命啊! 就有个老大说去个人,赶紧的上炊事班弄个小黄他要吃的东西来!这活儿要干,身体也是要注意的! 炊爷老大在听到这锅巴肉片汤的菜名就愣了? 以往来吃消夜的技术军官们吃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可从来就没做过个什么锅巴肉片汤啊? 难不成是手下的小兄弟们…… 炊爷老大赶紧的就问手下的小兄弟,然后炊爷老大就火了! 跳起来就是一菜刀剁在了案板上,指着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兄弟说你们几个小子真是胆上生毛啊? 这地方是做什么事情的,你们不是不知道!为啥这些个技术军官能那么叫老大们看重,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可你们干的这叫啥事情? 导弹能在天上飞,靠的就是这些个技术军官们的辛苦琢磨,导弹部队的兄弟们玩命操练!难不成还是靠着你们这几个**毛炒菜烧火就能把导弹烧的漫天飞? 真要是吃坏了一个技术军官,耽误了整个导弹试验基地的运转,你们担当的起么?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切肉准备锅巴!妈的还好老子学过怎么做这个菜,要不你们不被上面的老大给骂死…… 一通折腾下来,黄鼠狼倒是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那碗锅巴肉片汤。而那刷锅水泡锅巴的故事,也就在基地里面流传了开来。 也就是从那之后,只要是参座上出现了锅巴肉片汤这个菜,大家的眼睛就会很自然的看向黄鼠狼那兄弟,再低声的嘿嘿哈哈几声。 可黄鼠狼那兄弟却是一脸的不相干,只是埋头吃完了碗里的食物,然后就晃悠着脑袋回宿舍睡觉。 似乎,黄鼠狼那兄弟也的确是分不清楚什么是炊爷老大亲手做的锅巴肉片汤,什么是小兄弟们胡乱盛来的刷锅水泡锅巴…… 第一百二十章 基地里面的生活怎么说也要比寻常的部队要优越许多。 寻常的部队、尤其是那些个远在边陲的边防部队,三五个月也没什么文娱生活那是常事。偶尔机关的宣传干事想尽办法弄点子录像带之类的让兄弟们看个新鲜,那录像的内容也都是过时了许久的。 就像是我们在高原基地上的时候,好不容易看见宣传干事的车停在了基地门口,然后大家摩拳擦掌的等着晚上看录像。可等到了晚上一看,那录像带居然就是个老掉牙的武打片,两年前我就在家里面看过了。 比较起来,基地里面的文娱生活还是真就是比较丰富的。 十天左右,基地的宣传干事会从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弄来一些个电影胶片,在露天里面让兄弟们好好的看个过瘾。 所以我们这些个在荒山野岭里面操练惯了的兄弟,也就很盼望着那每隔十天就能看上一场的电影。 这当过兵的兄弟们都知道,通常在部队、尤其是基层连队里面看电影,那都是连队文书在院子里面吹个哨子,拉开了喉咙大吼一声——晚上x点戴作训帽扎武装带穿陆战靴着迷彩服带小板凳,集合后看电影! 这里就多说个小笑话吧? 有的时候,当文书的兄弟们偶然的懒惰一把,也就自作主张的精简了那声叫兄弟们极为盼望的吆喝。反正大家伙都是当兵当老了的,只要吆喝一嗓子戴什么帽子穿什么鞋,大家伙都不会弄错与之配套的着装。 于是那声吆喝就成了——晚上x点戴作训帽扎武装带穿陆战靴带小板凳,集合后看电影。 自然而然,就有憋的慌的兄弟私下里在房子里吆喝一句,纯粹就是嘴贱拿着这声吆喝开涮的…… 晚上x点戴作训帽扎武装带只穿八一大裤头穿陆战靴带小板凳,集合后看电影! 然后就是兄弟们一阵的哄笑,纯粹就是开心而已。 太缺乏业余生活,人是很容易憋坏的。而兄弟们也就只能是苦中作乐,有事没事的拿着些司空见惯的事情开涮了。 要不然,心里憋的难受啊…… 所以在基地里面看电影的时候,我们这些个警卫部队的兄弟们是最积极的。只要是集合的哨声一响,兄弟们就像是出任务一般的窜出去,手里头的小板凳都能端出来个自动步枪的架势! 而对电影之类的事情最不敏感的就是那些个技术军官了。 天天看着那电脑屏幕,一屁股坐下去就是一天两天的不动地方,技术军官们早就对屏幕之类的东西产生了极端的逆反心理,恨不得这世界上就不会出现叫屏幕的东西。 可基地的老大们怕那些个技术军官成天干活给憋坏了脑子,下命令说不管技术军官们有多繁忙,一个月至少要看一场电影! 不为别的,就为了叫那些个技术军官们换换脑子,别一天到晚的满脑子都是数据。 所以在每个月的三十号看电影的时候,技术军官们也就会出现在集合的队列之中。 要说这军队里面,就算是再没受过训练的人,恐怕对集合列队这个项目也不会陌生的。 齐步正步走不好,说不定那是缺乏运动神经。射击投弹不达标,那是欠缺操练。可是这集合列队做不好,那就只能说那人是脑子有问题了! 就是个简单的站着不动就成啊,连这个也不会,那可真是…… 可就是在这么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我们的黄鼠狼兄弟还是闹出了笑话。 黄鼠狼那哥们并不魁梧,在队列里面刚好就是个中间的位置。那天集合的哨子一响,大家伙呼啦拉的站好了队列,然后就看着黄鼠狼那哥们手里抓着帽子一路趔趄的窜了过来,一头就扎进了队伍中央。 大家伙就憋不住笑了…… 黄鼠狼这哥们倒还不是完全糊涂,还真是记得自己是站在队列中央的位置。可这哥们却是闷着脑袋一路乱窜,直接就站到了我们警卫部队的队列中了! 我们这帮子兄弟的块头普遍都不小,而且天天的玩命操练之下,只要朝着那地方一站就是个自然的挺胸收腹的标准军姿。 这中间猛不盯的夹杂上一个怎么看都有点子猥琐操行的黄鼠狼,大家伙能不笑么? 轻微的笑声中,估计黄鼠狼那哥们是反应过来自己站错了位置。赶紧的就把帽子朝自己脑袋上一扣,猛地就窜回了自己的队列中。 大家伙就笑的更加厉害了! 这次黄鼠狼那哥们倒是站对了地方了,可那哥们胡乱把帽子朝脑袋上一扣,从帽子里面居然就垂下来半截白花花的手套,挂在耳朵旁边还真像是小孩子的屁股帘。 站在队列前面的值勤官就赶紧的吆喝了一嗓子说严肃点,队列里面是让你们说说笑笑的地方么? 全体都有了!稍息,立正!向右看……我说小黄你穿的是什么? 嗯? 大家伙就朝着黄鼠狼那兄弟一看,整个队列就差点子笑乱套了! 黄鼠狼那哥们,戴着大檐帽,穿着夏常服的上衣穿着冬装裤子而且还没扎武装带。最可笑的是黄鼠狼那哥们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什么来着,居然就是穿了一只胶鞋一只陆战靴! 当时险些就把值勤官给气晕过去! 技术军官们平时有点子稀拉,值勤官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是太去追究技术军官们细节上的小毛病。 可是这么多兄弟面前,你黄鼠狼也别太…… 值勤官就吼了一嗓子说小黄你这是出的什么洋相?赶紧的回去换了!你们也都别笑了,是不是看电影之前还要站个军姿提提神? 大家伙就都不笑了,端正了军姿站在原地等着黄鼠狼那哥们换了衣服赶紧出来。 要说黄鼠狼那哥们手脚还真是够快的,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黄鼠狼那哥们一边手忙脚乱的系着扣子一边就冲到了队列里面,连个报告都没喊一声…… 这次,连值勤官都给气乐了! 黄鼠狼那哥们把衣服倒是给换了……。 上面戴着大檐帽,冬装上衣夏常服裤子,武装带依旧没扎。脚上倒是换了一双鞋,可居然是一双三节头的军官皮鞋…… 尤其可笑的是黄鼠狼那哥们居然还是一脸的严肃认真,眼神里面全都是一片茫然、甚至还带着一些个嗔怪的神色?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们没事情老看着我笑干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实话实说,我看着某些个电视新闻里面出现频率很高的台词,那是很有点子别扭的…… 不管是干点子什么事情,只要是被那些个电视上报道了,那铁定就是某某衙门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在某某领导的亲切关怀之下,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我就看着那些个在电视镜头里面使劲绷紧了面孔装腔作势摆姿势的家伙犯恶心! 就他们那满面红光气定神闲的德行,那是在时间紧任务重的状态下折腾过的模样么? 我可是真见过时间紧任务重的时候,那些个拼了性命的哥们是怎么豁出去操练的啊…… 再多说句闲话吧? 而军队中却是最忌讳这个的! 一件武器研发出来,反复实验反复论证,不到了万无一失的时候那是绝对不敢朝上面的老大们汇报成果的。 这可是下面的小兄弟关键时刻要拿去拼命的家伙,万一出点子纰漏,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但有的军用设备却也是必须要抢时间制造出来的…… 就像是我见过的某种型号的导弹吧,当时就是刻不容缓的要研发出来。虽说主管导弹实验基地的老大们从来也没催促过那些个技术军官,可也是一天三次的上核心计算机房查看研发工作的进度。 那些个技术军官们也就反应过来了,也都是豁出了小命来琢磨。 我就是在那天早晨看到了黄鼠狼那哥们披着两件大衣朝着核心计算机房窜, 同时进去的还有四五个技术军官,手里头居然就搬着一箱箱的军用口粮和矿泉水,也都是披着两件大衣走进了核心计算机房。 而且这一进去就是四天没出来! 我就知道这些个技术军官们玩命了…… 核心计算机房里面是严禁带入无关物品的,就连一盒烟都不许带进去。 有的烟瘾大的技术军官想要抽烟就只能是走到外面来过过烟瘾,然后再一头扎进核心计算机房操作电脑。 看着黄鼠狼那哥们把吃的喝的全都弄到了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甚至连大衣都弄了两件挂身上,这就说明这几天他们都没打算出来了。 兄弟们依旧是按着值勤的班次上哨,值勤记录上也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每天出入人员的名字。和我想的一样,除了几个基地的老大上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看看实验进度之外,那些个技术军官连一次都没出来过…… 我还记得,那是在第四天的凌晨时分?我猛地就听见核心计算机房里面传来了一声狼一般的嚎叫! 这可真是把我和站哨的兄弟们给吓着了! 这些个技术军官们从来都是比较斯文的,平时除了在争论某些个技术问题的时候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操行,通常都是一脸温文尔雅的操行。 怎么这大清早的来了这么凄厉的一声嚎叫? 难道是连续的在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熬了几天,把脑子给熬出了毛病了? 兄弟们就都有点子担心了,可兄弟却是没一点办法! 核心计算机房,哪怕是基地中的老大也不过有两三个能够进去看看的,其他的闲杂人等一律都不得入内。 那里面可都是一些个核心的机密,万一漏了些玩意出去,兄弟们可就赔大了! 我还正想着是不是赶紧的通知上面的老大们,可从核心计算机房里面猛地就冲出来三四个技术军官,嗷嗷喊叫着就一头冲到了外面。 而最后冲出来的就是黄鼠狼那哥们,满脸都是浑浊的泪水,一把就抱住了我,朝着我拉开了嗓子嚎叫着说成了啊! 这么长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成了啊!其实很简单,就是运算方式上的改换,我们就能…… 我一句都没听懂,就是听懂了我也不敢插一句嘴。 基地的老大们也都赶来了,在听了那些个技术军官们的汇报之后,那些个基地里面的老大脸上也都出现了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激动神色。 就有两个老大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核心计算机房。没过多久,两个老大也是一脸兴奋的冲了出来,一把拍在了黄鼠狼那哥们的肩膀上说小黄,辛苦你们了!我要给你们请功! 也就是这么一拍,我估计那也根本就没多大的力气,可黄鼠狼那哥们却是嗷的一声怪叫,立刻就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旁边的几个兄弟就愣住了? 都知道这位老大也是文职军官出身,手上不会有太大的力气,就是叫他使劲拍一巴掌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黄鼠狼这哥们怎么就叫这老大一巴掌给拍蹲下了?而且还是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难不成这这位老大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居然还会点子传统武术里面的内家拳法之类的? 估计那老大也是没想到自己的随手一巴掌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赶紧的问说小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把你给拍伤了? 黄鼠狼那哥们依旧是使劲的哼哼,可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黄鼠狼那哥们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着叫你一拍、疼倒是不觉着,可我就是觉着叫你一拍我就想上厕所! 这话一出来,几个技术军官同时脸色一变,齐刷刷的一个转身,全都是朝着不远处的厕所猛扑了过去! 黄鼠狼那哥们也就哼哼着站了起来,依旧是一路趔趄的操行朝着厕所晃悠了过去…… 兄弟们就都不笑了。 核心计算机房里面,是没厕所的。 这些个技术军官们进去了四天,却没一个人出来上过一次厕所。 时间紧,任务重,技术军官们都豁出去了,连最起码的生理需要都全然给忘记了…… 我记得当时黄鼠狼那哥们的眼睛是通红的,从他最里面喷出来的气息恶臭无比。熬夜熬出来的胡茬子胡乱的支棱着,就像是一丛丛杂生的野草……。 可我知道黄鼠狼那哥们、还有这些个技术军官们熬夜苦干熬出了成果,说不定我们的新型导弹就能像是基地中的老大们希望的那样腾空而起,卫戍着华夏古国的天空。 我还知道,这些个技术军官们在我的眼里,或许依旧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可他们却绝对是最精锐的爷们!是最精锐的中国爷们!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再次的递交了一份入党申请书。 除了入党申请书必要的格式之外,整篇入党申请书,我都没从现成的范本文章里面抄袭一个字。 我就是把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心里想到的那些个事情都写在了我的入党申请书上。 我就不说什么好听的来掩饰我的入党动机了…… 首先,我看不得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夹着个小板凳去开党小组会议的时候那一脸得意洋洋的操行。 说起来,论兵龄大家都是同一年当的兵,论当班长我还比这小子早了不少的时候。要说平时的操练和出去死掐,我也向来是冲锋在前从来都没露过怯懦的狗熊操行。 凭什么啊? 都是一个马勺里面混吃喝的哥们,都是血里火里闯出来的兄弟,这要拼命的关键时刻来了这么个差别,怎么着我心里面都觉着憋屈! 其次,我这人对那些个真正的英雄好汉们是很有点子个人崇拜的。 朝着大了说,毛总周总都是我的绝对崇拜对象。 朝着身边的人来说,我的团头参座我的指导员我的旷明哥哥还有那些个我见过的老大们,他们也都是很能叫我崇拜的人物。 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的是一些个中国爷们所特有的忠诚勇敢,无私无畏,厚道谦恭…… 他们都是党员。 我崇拜他们,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我也就要是党员。 最后么……。 这就有我的一点子私心在里面作祟了! 当兵几年,怎么的也要有点子拿的出手的成绩给家里人看看吧? 我家老爷子就是党员,一辈子苦干实干、克己待人,从来也没辱没了党员这个称号。 我想,我也不会辱没了党员这个称号的…… 我就眼巴巴的等着指导员给我一句话,我就想知道在指导员的眼中,我是不是已经有了成为党员的资格? 可在夜半时分响起的紧急集合哨声却让我彻底的将这个事情忘到了脑后。 我们得去和某些个同样挂着特种兵招牌的家伙争夺一件东西,一件从天而降的东西。 中国的航天事业始终就是被各位上层老大们密切关注着的。从当年全国人民节衣缩食勒着裤腰带把原子弹弄出了动静,到后来的全国各个高等学府中募集专业人才进行科技攻关,几乎是凝结了所有中国人的心血汗水。 也就是那句老话说的吧? 东方人向来擅长聚财,更擅长藏富。除了当年那原子弹炸出了个天下皆惊的动静之外,其他的时候,一些个技术上的事情也就没怎么满世界的嚷嚷。 所以那某些个在半空中盘旋的玩意在回归地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漫天乱飞的石子给撞了,居然就没按照预定的位置下落,反倒是落在了一个在地图上比较有争议的地方。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件东西给弄回来,即使是实在弄不回来,也不能让那玩意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兄弟们就都憋足了劲头,打算练个漂亮的活儿! 依旧是坐着盗版黑鹰,兄弟们就在一片漆黑中朝着那一片渺无人烟的雪山中飞去。 陆航的几个老大也都算是熟人了,也就没那么严格按照飞行条例中要求的那样,一板一眼的跟我们讲究个规矩。尤其是在直升机编队迎着呼啸的狂风强行穿越一个峡谷的时候,兄弟们干脆就拉开了嗓子嚎叫着说朱头朱头,有本事你就再表演个绝活,还是像上次****那德国汉斯似的那么飞! 朱头就转过头来朝着我们骂,说你们这帮子**毛真是缺德带冒烟!还想着叫我再背个处分是不是? 大家伙就哄笑起来…… 朱头,虽说年纪不算太大,但在陆航的飞行员里面可算是个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各种型号的直升机只要是落在了朱头的手里,不出一个月,朱头就能完全掌握那直升机的一切性能和操作方式上的细小差异。 而且朱头这人厚道,但凡是掌握了一手绝活,都是向下面的小兄弟们倾囊而授,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藏私。 按照朱头的话说,老子会的套路,其他人多琢磨几天也能学会。还不如早早的教了人家,老子还能赚那些个**毛们几盒子烟抽! 陆航的小兄弟们听了朱头的这个话也就都笑,然后就赶紧的掏出烟来给朱头点上…… 据说…… 有那么一回,有个德**方的爷们来中国转悠,碰巧那爷们也是玩过直升机的,在看到了中国陆航的爷们玩了些常规花样之后,眼神里面就很有点子牛皮哄哄的味道。 然后就是一脸德**爷特有的傲慢神色,张嘴就说这些个套路实在是落后于时代了。俺们德国那地方的孩子们都会这手…… 这话一出来,上面的老大们也就是笑笑,根本就没拿着这位德**爷的话当真。 你个德国汉斯也就是来中国看个西洋景的,咱们也不过是尽个地主之谊弄点子小花样来招待你开开心过过眼瘾。 反正不到真正的死掐时,谁的水平更高还真是不好说! 可下面陆航的那些个哥哥们就真有点子生气了! 术业有专精,大家操练的时候谁都会有几手绝活在手上搁着。爷们时看你远来是客,也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是登鼻子上脸了啊? 当时还比较年轻的朱头也就是个血气上涌,居然就几步跨到了那德国汉斯面前,那就是一口标准的上巴伐利亚德语说其实真正的直升机飞行在地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玄机的,就像是在耶稣基督的石像下站着、那是永远也看不出耶稣基督石像的头顶上有璀璨的圣光。 要是想看看中**爷玩直升机的真实水平,那还得是在直升机上才能……。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然后朱头也就摆出了一脸的趾高气扬,纯粹就拿着眼角瞟着那德国汉斯。 估计那德国汉斯也是被朱头的那种趾高气扬给憋着了,居然就是一脑门子倔犟的死活要上朱头的直升机上看看,任谁都拦不住! 朱头就开着直升机上天转悠了,而且还真是拿出来几手绝活。 半小时后,朱头驾驶着直升机平稳降落,端着个飞行记录本相当利索的就从直升机上面窜下来了。 然后就是那德国汉斯满脸惨白的从直升机上晃悠下来,尽管腰杆子还是挺的笔直,可那双裹在德**裤中间的腿却是一个劲的哆嗦,活活把那笔挺的军裤哆嗦出了浪花一朵朵…… 朱头因此得了个记大过处分! 不管怎么说,军队里面的规矩不能废!这要是是个人都想着率性而为、不管不顾的显摆一把自己的本事,那军队里面还不乱了套了? 可那德国汉斯在离开中国之前,却是给朱头留下件礼物,是个德国空军的军徽。 还有一张卡片,那上面也是用上巴伐利亚语的文法写着一句话——赠与生有双翼的奥丁! 朱头的威望在下面的小兄弟们心目中,也就像是冲天而起的导弹一般飙升了起来。 也就是在兄弟们的哄笑声中,朱头猛地就吆喝了一嗓子说兄弟们安静下来,咱们已经接受到了那宝贝兄弟发出的讯号。大家准备一下子,二十分钟后降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独自在雪中奔跑着,尽管皑皑白雪足以盖过我的膝盖,尽管我每跑一步都要费尽了全身的气力,可我依旧要在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雪原中狂奔。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我们降落后不久就被找到,可骤变的天气却让我们的空中接应成为了泡影,只能是靠着兄弟们的肩膀和****来将那宝贝般的东西运回去,运到那些个早已经伸长了脖子盼望的军方研究人员手中。 但长达数百里的路程,途中还要经过诸多的山谷隘口、险要境地,要是一个不小心遭了埋伏……。 尤其是那天上掉下来的玩意上面还有个讯号发生器,在我们跟踪着讯号找到这东西之前,只怕其他人也已经顺着这讯号朝着这边过来了。 我们不能冒险。 都知道那宝贝玩意有多重要,也都知道一旦失手会造成怎样的损失和麻烦。兄弟们也就都没和我争,更没有人说些个多余的蛋话…… 我已经在雪地中跑了两天的时间,而且在几个适合布设陷阱的位置上布上了两三个反追踪触发地雷。虽说那小玩意只有拇指大小,而且杀伤力也不算是太强,但一旦被那小东西炸上一下,丧失作战能力却是肯定的。 我无法和那些正在追踪着我的家伙正面对抗,我只能像是抽丝剥茧般的削弱他们的作战能力,希望那些伤兵能拖延他们的速度。 同样的,我也知道只要天气变得晴好,我的兄弟们肯定会回来接应我的。到时候我朝着直升机上一窜,大爷我可就要跟身后那些个吊靴鬼说再见了! 身后偶尔响起的爆炸声就像是兴奋剂一般,让我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而从兄弟们身上取下来的野战口粮也确保了我的体力充沛,除了漫天风雪打的我全身酸疼之外,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依照着我的预想发展。 我只能说我比较幸运。 那么大的风雪,而且是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我居然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异样动静! 而且还真是应了那句命不该绝的老话,我走了两天都没撞见一次磕磕碰碰的事情,但就在我听到身后有动静的那瞬间,我居然就是脚下一陷,一个歪斜就摔到了一旁的雪地中。 我的眼角就看着两道黑影从我的上方一前一后的飞了过去,还有一股子腥风猛地冲进了我的鼻孔。 我还没稳住身形,我就知道这次只怕是要坏菜了…… 但凡是稍微有点子养狗知识的人都知道什么是藏獒,也就都知道藏獒的厉害。 寻常的一只幼年藏獒就能看护家园,帮助牧民们放牧牛羊。而成年的藏獒则是吼声如狮、可生裂虎豹。就连荒原上人见人怕的狼群也不敢轻易闯进藏獒的领地。 如果不是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而且体形过于巨大、不太适合作为军警用犬,恐怕全世界的军队中都会出现藏獒的身影。 从刚才那两条黑影的身形体积看来,我估计那就是两条刚刚成年的藏獒。尤其是在一击不中之后,居然知道寻找下一次有利的机会进行攻击,这就绝对是经过了精心训练的军犬才有的行为。 我慢慢的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顺手将戴在右臂上的自卫钢刺缓缓伸展了开来。 不远处的黑暗中,始终有两条飞快移动着的影子,好像只要我用手中的自动步枪来个扇面扫射,就能将两条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藏獒击毙。 可我知道那不可能! 经历了训练的军犬几乎都会这种诱敌的方式,犬科动物的迅速移动足以让我射出的子弹打空。 它们希望我端着手中的自动步枪四处乱扫,它们知道一旦我手中的自动步枪子弹打空、将会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防御空白! 它们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这可以轻易撕裂我喉咙或是胸膛的一刻! 对付这种凶悍的动物,枪支反倒是没有一把匕首来得有效。 漫天的风雪中,我就蹲在我跌倒的那个雪窝子里面。 我的后背紧紧靠在那雪窝子中坚硬的雪墙上,我的****微微地蜷缩着、随时可以发动致命的攻击。 我右手中的钢刺伸展着,就像是一条觅食的毒蛇露出了獠牙。 我左手中的军用匕首反握着,就像是一头阴险的饿虎收缩着利爪。 我在等着,等着最合适我攻击的瞬间,那一击必杀的瞬间。 就像是那两条隐藏在黑暗中的藏獒一样! 我始终觉得优越的生活会让人的很多自然技能蜕化。 出有车,让人变得不能跑不能跳。偶尔的一次超过自己体能消耗的运动就能累得上起不接下气。 食有鱼,让人变得身娇肉贵。稍微有点子硬些粗些的食物下肚就会闹肚子,甚至是吃出个阑尾炎之类的毛病…… 可谁见过山区的那些个精神矍铄的老农们翻山越岭的耕种会说有腰酸腿软的这些毛病?谁见过那些在山林间来去如风的猎人们饮山泉啃苞谷的吃出过毛病? 原本说来,我也是这个样子的。 幸好,在军中的严苛训练重新唤醒了埋藏在我身体中的野性,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能够重新成为凶悍的野兽,盛为自然界食物链中的顶端! 一股腥风再次袭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凭借着一种在搏斗中产生的直觉,狠狠地将自卫钢刺朝着斜侧方捅了出去,却把左手中的匕首横在了胸腹前。 自然界中的大型食肉动物中,犬科和猫科动物们是最难对付的。猫族动物的灵动凶猛早就了他们一击必杀的捕猎习惯,而犬科动物的协作攻击则更加是各种被捕猎生物的噩梦。 我知道那两条藏獒不动则已,动则是分进合击,绝不会让我有下一次反击的机会! 我右手的自卫钢刺准确的捅进了一头藏獒那大张着的嘴里,而且无巧不巧的穿透了那藏獒的上颚,再从那藏獒的耳朵里面穿透了出来。 作为代价,我的右手有两个手指关节被硬生生的咬碎了。尤其是右手的大拇指,我甚至能感觉到肌腱被锋利的犬齿撕裂的细微声音!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还是慢了一步。 与其说是我手中的匕首捅进了那藏獒的咽喉,倒还不如说是那藏獒自己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尽管我已经将左手中的匕首放在了胸腹间防御,但另一头如同小牛犊子般的藏獒却依旧轻而易举地撞到了我的怀中。 藏獒的利爪就像是掏开一团棉花似的掏开了我的肚子,如果不是被肚子前面的弹夹包挡了下,恐怕我的肠子早就在雪地上冻得发硬了! 可就这样,我的肚子上也多出了一道并列着的伤口。 我瘫软在雪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躺着,我知道在这样的气温和气候条件下,不出两个小时,我就会完全溶进这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峰中。 可我没有一点力气了…… 内置水袋被那条该死的藏獒给撕裂了,仅存的一点水也全都流进了我的衣服里,让我的衣服变成了一件迅速降低我体温的冰冻铠甲。 身边全是冰雪,可我不能朝着自己嘴里塞一点冰雪,那样只会消耗我原本不足的体温。 我几乎是强撑着侧转了身体,趴在了身边那条藏獒的尸体上。 刚死的藏獒尸体还算是温热,在我撕裂了那早已经凝固的血痂之后,一股带着浓厚腥骚味道的血浆就猛地翻涌了出来。 我就像是野兽一般的把嘴凑到了那伤口上,拼命地吞噬着那还有些温热的血……。 狗血燥热,寻常人只要是冒冒失失的喝一碗下去,铁定就是浑身大汗,从胸腔里面都感觉到烧的难受。 可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只是记得我的嘴唇吸吮的发麻,都不能从那藏獒的尸体中吸取一滴鲜血了。 然后,我觉着浑身上下有一股子古怪的热量在翻涌。尽管那热量有时候极其微弱,有时候却又烧得我心头难受,可我知道我不会在短时间里面冻死了! 我就仰天躺着,朝着依旧是满天飞雪的天空狂笑起来! 老子还活着,老子就是不死! 就算是你这威风八面、笼罩了万千大地的老天,也不能叫我在你的脚下屈服! 我要回去,回我的部队去。 我要去见我的兄弟们。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还欠我一顿好饭,那是我替他去探望他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报酬,我不能不要,我要先饿三天然后再去吃,我要吃的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痛哭流涕! 杨可,我的小兄弟杨可。你拉二胡真是好听,可你小子拉的那《洪湖人民的心愿》我是怎么听怎么想哭! 我不喜欢那个…… 我喜欢你拉的那《赛马》。听那曲子我眼前真的就能看见马蹄铿锵,战刀飞舞,那才是我喜欢的场面。 等我回去了,你一定得拉给我听! 广东炊爷老大,你做的虾饺烧卖那是一绝!还有那熬皮蛋瘦肉粥的手艺,你可是答应过要传给我的。 那东西滋补养人,我学了回家熬给我老爹老娘吃,肯定能叫老爹老娘觉着开心。 旷明哥哥,我想见你啊……。 你去了北京了,你有办公室了你有小车了,你把你弟弟我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面熬…… 可弟弟我不怪你,弟弟我甚至是很感激你的。 男儿一生,不经历苦难折磨,风霜摧袭,这辈子怎么能在逆境中指着老天嘻笑怒骂、而后时刻挺起了脊梁骨昂首做人? 换句通俗点子的话说,真正的爷们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指导员,我可是写了两次入党申请书了。 第一次是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写的,那时候我就是想着要和兄弟们生死与共、想着我不能缩在兄弟们身后当个缩头乌龟! 实话说,那时候我想的是只要能和兄弟们一起拼命,那入党不入党我根本就不在乎。 可第二份入党申请书是我自己写的,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我心底里面冒出来的,那全是我的心里话。 党员是啥? 党员就是团头参座那样的人!手里有权力稍微动点子小心思就能赚票子捞位子可他们就是不干! 党员就是我见过的吐鲁弘老汉还有东北老林子里面老薛那样的爷们。踏实做事认真做人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哥们兄弟! 党员就是我认识的那某某部门的老大那些个军需部们的军需官还有像黄鼠狼那样的好汉!默默无闻忍辱负重甘心情愿的豁出性命为大家伙谋福利! 我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我也想入党! 指导员你就答应了吧? 我保证以后训练刻苦作战勇敢细小工作积极主动! 我保证以后不耍小聪明不动小心思不昧着良心做人处事! 指导员你怎么不说话呢? 指导员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远呢? 这雪太大了,你那腿上的旧伤可别给冻的发作了! 我知道你藏着两瓶子药酒,我知道你半夜疼的坐在屋子里哼哼,然后就自己咬着牙用药酒使劲搓揉那伤口,疼的你豆大的汗珠子只朝着外面冒。 指导员你慢着点,我走不动了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冰天雪地里面! 我觉着冷,而且是从骨头里面冒出来的那种冷。这风怎么越来越大了?这雪花怎么像是被人推着朝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怎么感觉我要被这漫天风雪给活埋了? 我眼前怎么有人?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而且朝着我这边冲过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我的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来营救我。肯定是那些个被我引来的混帐东西,他们要来抓我了! 嘿嘿嘿嘿…… 你们这帮子傻b,你们被老子给涮了! 老子身上就是一个讯号发生器,老子们要找的宝贝早就送到了该去的地方,你们这帮子傻b什么都得不到! 老子手里有枪,老子身上有手榴弹,老子是个中**爷,宁可战死也不被俘的中**爷。 我已经没力气端起自动步枪了,即使端起了枪也不可能准确的射击。 可我知道我的手中已经抓住了手榴弹,拉环也已经套在了我的手指上了! 我就等着你们这帮子傻b过来抓我呢! 来吧!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来吧! 在一双军靴踢踏着积雪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使劲拉开了手榴弹上的拉环! 老爹老娘,儿子没给你们丢人! 老娘,别哭,儿子就怕你哭…… 以前都是儿子不争气才让老娘流泪的,今天儿子争气了! 老娘,别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不想看见那些个医生护士在我面前来回的晃悠,我甚至不想说话。 是陆航的兄弟在暴风雪中强行起飞,拼了性命把我给救回来的。而且当时我几乎就要拉掉了手榴弹上的拉环,险些把赶来救我的兄弟们给炸死。 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了陆军医院,经过了抢救之后军医们说我能活下来,肯定能活下来。 可我的右手断了两根筋,而且有个骨节也碎裂了,那手指只能是令人恶心的蜷曲着,再也不能自如的伸展。 作为个寻常人,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伤患。 不就是有两根手指不能灵活自如的动弹么?不就是有个手指关节始终蜷曲着么? 可我身上的伤却注定了我不可能敏锐的感觉到扳机上的轻微颤动,不可能灵活地运用我手中的匕首,更.不可能再呆在只适合强者生存的特种部队中。 我成了个废物! 我甚至恨那些把我从深度昏迷中救醒的军医! 即使我是冻死在那片陌生的冰峰雪域中,也好过我成为一个废物啊…… 指导员来看我,兄弟们来看我,我都是沉默着,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在训练场上窜高爬低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在炊事班里面拽着炊爷老大嬉皮笑脸强抢吃喝的我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上指导员的兜里摸烟抽的我了! 还没等伤好,我就悄悄的回到了基地中。 我不能再呆在医院里,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几乎能叫我发疯! 我专门选在了大家伙都外出操练的时间段回到了宿舍中。 我床上的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我的个人物品柜也擦拭的一尘不染。就连我的牙刷牙缸都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我就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面,我的脑子也像是我眼前的宿舍一样空空荡荡。 我怎么又回到基地中来了? 我已经是个废物了,这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基地中不会再有我的位置。 可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 我就那么傻愣愣的坐着,直到兄弟们操练完了后回到宿舍。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冲过来,死死的抱着我说光头,你怎么回来了?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指导员知道你回来了么? 我没说话,我就是看着江宽的那张满是惊喜的面孔发楞。 指导员也赶来了,但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然后就转身朝外走。 我就听见指导员在走出了房间之后说来个人,去通知炊事班今天中午给光头加菜,加两个他喜欢的菜。 我就继续呆坐着,直到炊爷老大笑嘻嘻的端着两盘子我最喜欢的虎皮辣椒和回锅肉走到我面前,我才很有些呆滞的朝着炊爷老大说谢谢老兵了,我没胃口。 炊爷老大依旧是笑着把那两盘子菜给放在我面前,一边从裤兜里面掏出几个咸鸭蛋一边说光头,不吃饭怎么成? 不管有啥事情,你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哪怕就是和人生闲气呢,吃饱了也有力气生气不是? 来来来,趁热尝尝我的手艺。 我依旧是没胃口,可看着炊爷老大的那张笑脸,我也只能是胡乱朝着嘴里塞着炊爷老大给我端来的菜…… 下午,兄弟们依旧是出去操练,宿舍里面就再次的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就慢慢走到指导员办公室,我就看着指导员的眼睛说指导员我想去农场。 指导员没说话,只是慢慢点燃了一支烟,任由那袅袅烟雾在我们两人之间盘旋…… 我还是看着指导员的眼睛说指导员我要去农场,我在这里呆着什么都干不成,我憋屈。还不如去农场跟那帮子兄弟种菜来得实在,起码我能有点子事情干! 指导员依旧是没说话,只是朝着窗户外面看着呆呆出神。 我也就那么傻乎乎的站着,我就看着指导员的侧影发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指导员就转身朝着我说光头你跟我来,我带去去见个人。 我就跟着指导员朝着基地外面走,就朝着隐藏在一片胡杨林中的小村庄走。 我心里就有点子纳闷? 那片隐没在胡杨林中的小村庄我们都知道,住的就是一些个来部队探亲的家属,或者就是当地一些个开小饭馆小杂货铺的人家。 指导员叫我去那地方干嘛? 可我不想说话,即使我心头有疑问,我却依旧是闷声不吭的跟着指导员朝前走。 指导员就在一个能俯瞰那小村庄的山丘上停下了脚步,朝着山下面的一个简陋的庭院指了指说光头,你应该认识那个人吧? 我就朝着那院子里面看,然后我就看见了蛋佬。 但凡是在部队驻地外围走动过的兄弟都见过蛋佬,有兄弟甚至还私下里找蛋佬买过皮蛋什么的打打牙祭。 蛋佬是个残疾人,一双胳膊齐肘而断。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穿着一条退色的军裤,用水桶挑了许多的皮蛋咸蛋去巴扎上叫卖。 有的兄弟还见过蛋佬的绝活。 蛋佬没有手,但那双短秃秃的胳膊却是相当的灵活。两支残缺的胳膊轻轻一合、夹住了一枚新鲜鸡蛋,再轻轻将那鸡蛋在调理好的黄泥中打个盘这才轻轻将那沾满了黄泥草灰的鸡蛋搁在一边。 通常满满两桶子新鲜鸡蛋,蛋佬不过是小半天的功夫也就能处理完毕,几乎和双手健全的健康人所需要的时间没太大的差别。 可指导员叫我来看蛋佬干嘛?叫我学习蛋佬的身残志坚? 指导员就指着在院子里面忙碌着的蛋佬说你们都叫他蛋佬,可你们应该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吧? 其实说真名你小子也未必想的起来,可你小子应该知道机械排的那几个高手?我告诉你,蛋佬是那几个家伙的师父! 啊? 机械排的那几个高手、只要是这附近驻防的兄弟就没不知道的。不管是有什么故障的机械到了他们的手中,三两下功夫铁定就是手到病除。 可蛋佬是他们的师父?怎么就没听那几个家伙提起过? 而且蛋佬的双手……。 指导员就说你小子想去农场,是不是想躲开我们,躲开你身边的那些个小兄弟? 你小子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干啥都想着要压人一头,人前人后你都从来不说个软乎话! 可现在你手残了,你就觉着你在你的小兄弟面前说不起话了,做不成人了是吧? 你看看蛋佬。 他的手是在个事故里面给压断的,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就没法子弄些个断肢再植的事情。 蛋佬就这么生生的残疾了。 蛋佬是玩机械的,一双手没了,可以当成机械工的眼睛使用的手没了,蛋佬就彻底的废了,不可能再走进机修厂房了! 部队给蛋佬照顾,想让蛋佬提前复原,甚至给蛋佬找好了个轻闲的工作。可蛋佬说家里面已经没亲人了,宁可就留在部队驻地。然后,蛋佬就在家里面歇了半年,就开始做这个皮蛋咸蛋的营生。 每天蛋佬挑着水桶上巴扎做生意,都能看见他的那些个徒弟、还有那些个认识他的新兵。 徒弟们上去叫师父,新兵们过来问好,蛋佬也就是笑笑,也不多话。 蛋佬原本就是这么个沉默的个性,这么多年了都没变,有一双手的时候和没了双手时,都没变。 光头,你说蛋佬这老家伙算不算个爷们呢?算不算的个拿起的放的下的爷们呢? 你小子想去农场,你打个报告上来,我明天就批! 可你小子好好给老子想清楚! 你是去农场躲着你的兄弟们,还是去农场做你力所能及的活儿?想清楚了,晚上来连部找我! 指导员说完了,就背着双手朝着营区的方向走。 就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那小山丘上,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蛋佬在院子里面操劳……。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结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结局) 我还是去了农场。 可我不是为了躲着我的兄弟们! 我只是不能再把一把匕首玩的灵动自如,我只是不能再端着狙击步枪指哪打哪,可我还是个兵! 中**爷,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境遇下,都只会站着、想个爷们那样的站着,免去面对生活中的风雨冰霜,却从来不会猥琐的藏匿起来! 我不是废物! 我就打了背包去农场。 白天,我在农场跟着其他的兄弟们一起浇灌菜地,用巨大的砍土镘修整着水渠或是田埂。在累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喝几口沁甜的雪水,再仰天嚎上一嗓子跟陕西老兵们学来的信天游或是秦腔。 农场的老大是个云南兵,晚上闲了没事的时候,总是会端着一缸子上好的沱茶找我吹牛聊天,说说家乡的逸事,讲讲军中的趣闻。 自然而然,旁边就会聚拢一帮子小兄弟,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听得眉飞色舞抓耳挠腮。 江宽杨可他们偶尔会来看我,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些好烟或是烤肉什么的,几个兄弟坐在一起说说各自最近的生活情况。 前几次,江宽杨可还有点子顾忌,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子斟字酌句,生怕触动了我心中敏感的地方。 但看着我真是想开了,这两个家伙也就变得口无遮拦,有时候甚至还拿着我那不能伸展的手指开涮,愣说我以后提个菜篮子什么的方便了、就像是天生的有了个挂钩装在手上。 甚至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海盗杰克,就是北欧海盗里面那手上装了个钩子的家伙…… 还有个事情,那就是我入党了,成为了中国**的预备党员。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在面对着党旗宣誓的时候,我看见那党旗旁边,有不少的兄弟在看着我…… 罗汉、麦子,江宽、杨可,还有我旷明哥哥,还有那某某部门的老大…… 我也在看着他们。 我想对他们说,我现在跟你们一样了! 秋天很快就到了。 指导员让我上他家去一趟,让我过去吃晚饭。 我就去了。 我知道指导员找我干嘛,我知道这迟早是我要面对的事情。 我该退役了。 还是嫂子弄了几个家常小菜,屋里就只有指导员和我两个人。 指导员就端起杯子说光头,咱们俩今天好好的喝一顿。 敞开了喝! 我就喝,使劲喝,就像是指导员第一次赏我酒的时候那样朝着嗓子眼里面倒酒! 指导员就陪着我喝,也不说话,也就是一杯接一杯的朝着嗓子眼里面倒酒! 白酒很快就喝完了,指导员就从床底下拖出来一箱子玫瑰香葡萄酒,朝着我说光头,这是新疆特产的葡萄酒,内地很少有机会喝到的。 以往有任务,也不许你们喝酒。 今天,咱们…… 喝! 我们就再喝! 我记得那场酒足足喝了好几个小时,然后指导员说光头,咱们出去走走,顺便送你回农场。 我就和指导员两个人朝着门外走,我甚至都忘了和嫂子打声招呼,说声再见。 夜色之中,我听见指导员说光头,回去了之后,有啥需要我做的事情就来信。 我就说好! 指导员你要是有啥叫我做的就给我打电话。 指导员就说光头,回家了就不比在部队了。你要尽快适应地方上的生活。 我就笑了……。 我就说枪林弹雨我都闯过来了,还怕回家了没法子过日子么?大不了,我上街摆个香烟摊子我也能过上比较轻闲的小日子。 我不用再早起出操了,我不用听见哨声就浑身发紧了,我可以随便找个消夜摊子叫上一箱子啤酒想怎么喝怎么喝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居然就这么说着,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我就朝着指导员喊指导员我喜欢早起出操啊! 那么多的好兄弟一块在凌晨的时候狂奔,枪刺在耳边带起的风声嗡嗡作响,那才是爷们喜欢的铁马金戈的感觉! 指导员我喜欢听见紧急出动的哨声啊!! 点齐了装备咱们和那些个祸害老百姓的混帐死掐,爆炸的声音惊天动地,曳光弹的弹道就像是割裂了时空的刀痕,那才叫尽到一个军人的天职! 指导员我喜欢和你喝酒啊! 兄弟情谊战友知心都在那军中的酒里,化不开冲不淡喝不醉!天下还有比这个酒更好的么……。 指导员我不想退役我想留在部队,我去喂猪成么? 指导员我去喂猪成么?就是别叫我走我去喂猪……。 我就那么抱着指导员嚎啕大哭,我记得指导员也抱着我…… 指导员没哭,可我感觉到指导员在发抖! 哭着哭着,我就彻底的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就回到了连队,在宿舍里面等着退役的那天到来。 新兵们抢着帮我打洗脸水,老兵们有事没事的来找我吹牛。 大家都尽量的想叫我高兴些,不要去想那即将到来的时刻,那个军人最怕遇见的时刻! 可那一天还是要来…… 那天清晨,炊爷老大亲手给我端来了一碗饺子,是那种小巧精致的虾饺。 炊爷老大就朝着我笑,说光头你个契弟,一个都不许剩下,全都要给我吃光! 我就吃,使劲吃,连汤都没剩下。 吃完了,我就朝着炊爷老大说老兵,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 我说不出话来了。 炊爷老大的眼睛也就红了,就端了空碗朝外走,然后就听见炊爷老大在低低的骂丢那妈…… 那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江宽杨可就替我提了背囊,送我去了退伍兵们集合的地方。 团头参座最后一次给我们训话,可我都没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我只是盯着我周围的营房看,盯着那些个和我朝夕相处的兄弟看。 我要把我呆了几年的营房刻在我的脑子里,我要记住每一个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我突然想唱那首老歌…… 天山脚下是我亲爱的家乡, 当我与他分别后, 好像那哈密瓜断亍瓜秧。 ……。。 我的双眼就再次的被泪水模糊。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只能看见那面在寒风中烈烈飘扬的军旗。 那军旗上,有我的血,有我的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