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成为孤岛(异国,NPH)》 小镇烟火(H) 钥匙在门锁中转动的声音。 电脑前,我加速浏览完了某公司网页的底部内容,关闭浏览器。 装着重物的塑料袋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短促的悉簌声。 我将人体工学椅转向门口的方向,起身,三步走到玄关处:“回来啦?” 毫无意义的问题,但很适合满足“必须关心关心对方”的道德感。身为女朋友的本分就算尽到了。 他蹲在地上把皮鞋换成凉拖,循声抬头望了我一眼:“嗯。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似乎在尽作为男朋友的本分。 我耸耸肩,尽力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行,去公司把事情交接完了。” 他的动作显而易见地顿了一下。 沉默长得有些尴尬了。 为了打破僵持的气氛,也为了满足自己不算强烈的好奇心,我提起他带回来的购物袋,往里面扫了一眼:“买了不少好菜啊。今晚吃什么?” “青椒肉丝,蒜蓉小青菜。家里还有些皮蛋,你想凉拌还是做擂辣椒皮蛋?”他换好了鞋,从我手中接过购物袋,拎到厨房,将里面的菜一件一件摆了出来。 我拈起一根青椒看了一眼:“这青椒太新鲜了,做擂辣椒不好吃吧?” “说得也是。那就凉拌皮蛋吧。”他把多余的菜放进冰箱,开始清洗辣椒。 我把购物袋中余下的日用品拿出来,将它们放往家中合适的位置。 购物袋底部,一个卷纸大小的白色正方体纸盒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是什么?” 他从洗碗池处远远一瞟,回答:“哦那个,那是按摩仪。最近坐办公室的时间长了,总是腰酸背痛的。” 我饶有兴趣地拆开盒子,是个带USB接口的蓝白色三足按摩仪。按下顶端的蓝色按钮,三个圆足就嗡嗡响了起来。 带点恶作剧的心思,我走到洗碗池边,将按摩仪放在他的后颈上。他毫无防备地一激灵,嗔怪道:“别闹,我洗菜呢。” 我并不松手:“你上了一天班,回来还要做饭,我这不是给你放松放松嘛!” 他无奈道:“你要是能做饭,那才真的帮我放松了。” “你知道我懒得做饭啦,而且女生沾太多油烟会变丑的。”我的理由可太充分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一会儿再玩,我得切菜了。” “我还不太饿。”我见他投降,变本加厉起来,按着按摩仪在他背上划来划去。 他突然转身,抓住我作恶的手。 他的鼻尖离我过于近了。近得好像不做点什么的话,就会很奇怪。就像沉腾在那部电影里说的那样——气氛都烘到这儿了。 正当我这样胡思乱想着,他的唇就吻了下来。 空气安静极了,只有按摩仪还在突兀地嗡嗡响个不停。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趁我不备,从我手中夺走了按摩仪,转守为攻。 后背传来连绵不绝的痒意,我挣扎起来:“哈哈……快停下……” 他不肯。 “这是你自找的。”他说。 有力的胳膊将我牢牢钳制在他的怀里。我不得已在逼仄的空间内极力扭动身体,勉强躲避那磨人的玩意儿,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求饶。 很快,一个硬硬的东西迅速膨胀起来,隔着衣料,嵌入我的小腹。 脊背上的震感忽然远离,而我的身体冷不防悬空,被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这是你自找的。”他仰头看向我,重复道。 话音刚落,他就埋下头,隔着夏季睡裙薄薄的棉布,啃咬我的乳房。从那小小山丘的脚下,一直啃向顶端的凸起。 小小的乳头成了他嘴里的一块软糖,被翻来覆去地舔,津津有味地咬。 隔着布料,那处传来的愉悦感觉始终不太真切,偏偏让人抓心挠肝地痒。 我哼哼唧唧地问他要。 他再次抬起头,眼里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茫:“要什么?” 我低下头,粉紫色的睡裙上多了两团濡湿。有些淫靡的画面让我的下身瞬间涌出一股热液。 “要你脱了我的衣服吸我的奶。”我厚着脸皮要求。 他于是用嘴叼起睡裙的吊带,衔向我的肩侧。 睡裙顺着我身体的曲线滑落下来,层层迭迭地堆积到臀部,他双臂托住的地方。 一枚精巧的乳果,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间便被吮入他深不见底的口腔。强劲的吸力,牙齿密密麻麻的啃啮一级一级增强,还有湿热的舌尖来来回回地舔舐。 乳头上无数敏感的神经末梢在他的玩弄下疯狂舞蹈,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击一般流窜全身。我爽得头皮发麻,环绕在腰间的双腿不自觉地收紧,跟随着他唇齿间的动作一下一下地痉挛。 双腿每一次痉挛都挟持着他腰间的性器更深地贴入我内裤遮掩之处。我知道。我带着些故意。 他果然很快就忍不住了。他托着我的臀部,将我放低了些,要我解开他的裤子。 我拆开他的腰带,金属拉链滑落的声音有些刺耳。 隔着灰色的平角内裤,我轻轻柔柔地抚摸他的囊袋和阴茎。 他最喜欢我这样做,我耳边迅速沉重起来的呼吸声就是证明。 “把手伸进去。”他将头埋在我的肩颈处,轻声耳语。 我依言照做。滚烫的阴茎一落入我的手中,便颤抖着又膨大了几分。 不过摸了两三个来回,龟头顶端的马眼中就愉快地吐出一股清液。就着这粘稠的液体,我的手上换了动作,开始搓弄起来。 他舔咬着我的耳垂,呼吸声沉重得几近呻吟。 不甘示弱一般,他一只闲暇的手拨开我内裤中间的窄窄的布片,手指抵上我的私密处。 那里早已经泥泞不堪,他的手指毫无阻力就滑进了甬道口,轻轻浅浅地戳刺起来。 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抓着那只按摩仪,嗡嗡的轰鸣声离我的腿心不过几厘米,隔着空气清晰地传导过来,叫我分心。受到震感威胁的阴道口不断翕张,吐出越来越丰沛的汁水。 这紧张又兴奋的情绪很快感染了我的躯干,蔓延到四肢,刺激得我抓住他阴茎顶端的手指也不由得一紧。 他闷哼一声,挺着腰撞向我的腿心。 火热的棍棒直捣向我的湿漉漉的穴,即将被破门而入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我着急忙慌地叫嚷起来:“你还没带套呢!” 他应了一声,抱着我走进房间,有些粗暴地把我扔在床上,按摩仪滚落在我的头边。他自己三下五除二卸去了衣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保险套,撕开。 我百无聊赖地等他带套,伸出脚去逗弄他白花花的臀部,被很快完事的他转身抓住。另一只脚也马上落入他的手中,他举着我的双脚压上身来, 我的身体被对半折迭成起来,动弹不得。 带着橡胶制品的阴茎抵在了我的腿心。 和刚才急吼吼冲进房间的态度截然相反,此时的他并不急着进入我,即便我的阴唇一张一合地催促。 他摇晃着腰肢,圆乎乎热滚滚的龟头在我的阴蒂上碾磨。 快感像山间的溪流一般,一股一股地涌向颅脑,可又断断续续的得不到痛快,只在身体内部撑出一个巨大的、巨大的空洞。 我受不住,抱着他的脊背,软声求他。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一个挺身破开我的门防,一杆到底。 我惊呼出声。他在我的颈侧落下一个吻,像是抚慰,又像是风暴的预警。 风暴骤起。 他伏在我身上越来越快地耸动起来。硬挺挺的性器像木杵一般锤击我的花心,时不时擦过敏感的阴蒂,每一次都叫我的身体战栗。 我呃呃啊啊地叫着,喉头挤出的呻吟汇入了猛烈的锤捣声和淫靡的击水声,在房间内碰来撞去,最后一股脑钻进我的耳朵,唤起我的情欲山呼海啸。 他的袭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 我在他的耳边呼喊他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尖过一声。 我跟他说我快要不行了。我求他给多一些,好叫我去。 按摩仪的震颤声倏尔从耳边消失,世界刚刚空白了一瞬,猛烈的震感便席卷了我的阴蒂。 这震感瞬间波及了我的全身,我的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睛看不见了,颅脑坠入一片五光十色的空虚,连他在我的阴道内疯狂冲刺的触感都被瞬间推远。 我高潮了。 他浑身的重量倾倒在我的身上,精疲力竭地喘息。 我知道他也射了。 但他还在我的身体里,他的一部分还在不自量力地与我交合。 在我的脸颊上、脖颈上、肩膀上,他密密麻麻地落着吻。我由着他去,反正也舒服得很。 按摩仪还在震颤,声响却不如之前那么突兀了。 我才刚眯起疲惫的眼睛,却被他吻开。 我望向他,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我的眼神开始躲闪。拥抱他的双臂有些不得其位的局促。 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我,躺倒在我的身边,不再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耳边响起: “你一定要去上海吗?” 上海,上海 “四姐妹重聚首,干杯——” 夜里,上海,灯明火亮的烧烤店。我将手中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 “小青青,我们三个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上海啦!”说话间,周欢拈起一根烤豆角在嘴边预备:“这下我们就可以跟大学的时候一样了,一寝室四个人白天努力奋斗,晚上吃烧烤、玩桌游,唱K !” “现在谁还唱K 啊!”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怀旧梦:“而且你们一个在黄埔,一个在徐汇,我和孟予佳在松江的两头,完全就是异地啊!” “那我们就周末出来,不唱K,可以玩密室,玩剧本杀,下馆子,逛商场!”周欢的提议一个接一个,说得四人眼里都一脸跃跃欲试。 “说真的,章青,”孟予佳醉得脸红扑扑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摇摆:“你跟你那公务员男朋友分手,一个人跑来上海,不后悔啊?” “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可不是会后悔的人。而且,在小镇的箱包厂里当会计有什么意思。”我摇晃着酒杯回答道。 周欢搂过我的肩膀:“对啊!我们小青青985毕业,中国英国两个硕士文凭,待在那十八线小城市当会计也太屈才了!就应该来上海,来世界百强企业当精算师!” 我笑了笑,表示同意。当初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简历,竟然真的通过社招进了那家世界闻名的数字技术公司。虽然现在人已经到了上海,一切都仍然显得太过美好,美好得不真实。 我望向对面一直在看手机的林深,调笑道:“怎么,姐妹来上海了你都不高兴?是不是还在计较我大二那次给你买炒面放少了辣椒?” “哎呀你说什么呢!”林深连忙把手机放桌上,冲我摆摆手:“我高兴死啦!” 我还没有回答,周欢已经嚷开了:“你别管她,她刚刚谈了小男朋友,甜蜜得很,眼里哪里还有我们姐妹!” “哦?”我的眼睛里燃起了八卦之魂:“我错过了什么?” “没什么啦,”林深主动接过话头,怀春的笑容甜得像蜜:“我乐队里的小弟弟跟我告白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林深是我们中间最多才多艺的。乐器、滑板、摄影,一点社畜的样子都没有。 “小弟弟?”我奇道:“多小?” “就比我小一岁,二十四。”林深回答。 “那也不小了啊,”我感叹道:“转眼间我们都二十五啦。” “我也想要小奶狗!”周欢瞪大了她可怜巴巴的眼睛:“求姐妹们介绍。” 孟予佳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别奶狗不奶狗了,咱俩先实现零的突破吧!她们两个人,男朋友换了一届又一届了,我们还是母胎solo。” “说得也是。”周欢嘟哝道,但一眨眼又振奋起了精神:“现在小青青也是单身了,我们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说着,她举起了酒杯:“祝我们都有甜甜的恋爱!” “对!甜甜的恋爱!” 四人的酒杯清脆地碰撞在一起。 散场已是深夜。我们约定好到家在群里报平安,便坐上了各自叫的网约车,驶往城市的不同方向。 …… 转眼已是五年。 我从实习精算人员做起,兢兢业业地混成了公司业务部对英国业务定价方向的总精算师。从S1级混到S7级,上涨的不止有工资和年假,还有生活水平。公司附近某高档小区里宽敞明亮的一居室就是我在上海的家。 深夜里,每每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向外边被灯光照得犹如白昼的宽阔马路,都会暗自庆幸当初毅然选择了离开家乡的安乐窝,成为“沪漂”。 远离家乡,就是远离了父母的唠叨、亲戚的催婚,只需要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的挂念,只需时不时在语音通话里向他们道一声“一切都好”。一切的艰难和痛苦,他们都不必知道。一切的艰难和痛苦,都不会再额外背上一层无法安抚家人的愁绪。 而且上海不仅有车水马龙的繁华,还有无穷的机遇。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秒会遇到什么人。 这天晚上,刚和姐妹们庆祝完升职回家,我在小区门口被一个男性声音叫住了 : “喂!” 我循声望去,路灯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我不太确定他是在叫我,还是在打电话。我犹豫了两秒,见他没有动静,便又转身走向小区。 “喂!” 这下我几乎确定他在叫我了。大半夜寂静无人的马路上,被一个陌生男子叫住,着实是令人不安。我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朝着小区门口的保安亭。 “诶!”他的声音变急切得近乎哀求:“陪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我硬生生停住了脚步。讲道理,大半夜的一个陌生男子,不管他是身患绝症或者企图自杀都不关我的事。可我内心的道德感泛滥,一时间竟还是没能挪动步子。 我抬头看了看保安亭,值班保安的身影佝偻在桌前,似乎是看得到这边的样子。我咬咬牙,向长椅上的声音走了过去。 “谢谢。”他小声地说。 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黑黑瘦瘦的少年,有着修长而结实的手臂,头发很短,若是在大学时期,我们会叫这种发型为“国防生头”。他穿着深色的T恤和牛仔裤,在昏暗的路灯下简直要和长椅融为一体。 我用尽力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嗫嚅道:“我付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 这是什么新型乞讨?我脚尖点着地,准备要转身离开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建议道:“你往这边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再走一点点就是警察局,你要他们收留你一晚,明天再想办法看是找工作还是回家。” 万一真的是个可怜人呢? “我不想去警察局。”少年低着头说。 也别想赖上我——我心中警铃大作。 见我不答话,少年又求道:“我不要找地方住。你陪我说说话,说说话就行,好吗?” 他的眼睛很大,黑黝黝的,直勾勾地望着我。网上说来说去的“狗狗眼”,在我心中一下就对上了号。 鬼使神差般地,我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听说有些歹徒会用沾了药水的布捂人口鼻,将人迷晕。我在长椅上往旁边挪了挪,和少年拉开方便跑路的距离。 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想起身离开,然后他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没有合上。 他说他高中毕业开始打工,说他从安徽来上海的工地,说他半年的工资被包工头发成假钞,说他找警察报案却没有证据,说他付不起房租被从大通铺的地下旅馆赶了出来。 不过是大城市里又一个漂泊无依的灵魂而已。 我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他的境遇。 我的家境和“富贵”二字相去甚远,但金钱也从来不是需要忧虑的事情。我的父母都有着风雨不动的稳定工作,日子也过得精打细算。生活里余下的钱足够全家人每年旅游一两次,甚至供我去那所以昂贵着称的英国高校留学一年也不显得过于窘迫。 回首往昔,我的确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我没有太用功读书就考上了末流985,合适的专业让留学、找工作和跳槽都十分顺利,留学生活算是最放纵的一段时间了,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被人做成八卦PDF在地方微信群里疯传的事情。 我的人生永远缓慢地、但一帆风顺地向前行驶。 但这并不妨碍我共情那些在风浪里飘摇欲散的小舟。 也许是作为语文老师的母亲总在我耳边念叨“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缘故。 我耐着性子听少年的故事,不再分辨他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 我绞尽脑汁想找些自己的悲惨经历与他共鸣,但想来想去都是工作上不痛不痒的麻烦,还有理不清但也无妨的人际关系。 这些与他的故事相比未免太过单薄,太过无病呻吟。 于是我便闭上了嘴。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 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我才惊叫着跳起来:“我今天还要上班呢!得赶紧回去补两个小时觉。” “谢谢你。”他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 被弟弟赖上了 第二天下班,我顶着憔悴的熊猫眼在小区门口再次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我的内心一开始是拒绝的。 “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他手指绞动着衣角,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带我回家吧,姐姐。” 我的心一下就化了。 我带着他,在进小区的时候异常热情地和保安打了招呼,确认保安和摄像头都记下了他的脸。我还算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虽然就要带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回家了。 我打开微信,在名为“[狗头]富贵,勿相汪”的四人群里打字道: ——【我:姐妹们,我带个陌生弟弟回家了。如果我一小时之内没有再给你们发消息,你们就报警。】 【周:!】 【林:!】 【孟:!】 三个感叹号从对话框里接连弹出来。 【孟:你已经拥有甜甜的恋爱了?】 ——【我:也可能是血淋淋的罪案】 【林:注意安全啊姐妹】 【周:注意身体啊姐妹】 ——【我:滚 @周】 我领着少年进了家门。 我一边脱鞋一边介绍道:“我在家不穿鞋,你把鞋子脱了就行,家里每周末有阿姨来打扫,很干净的。” 少年嗯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脱下了脚上一双有些破旧的运动鞋,一双袜子旧得磨出了毛,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踩在明亮的木地板上显得有些突兀。 我强行熨平了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领他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上一杯水:“你可以在这里待一会。我这里没有单独的房间,我不能留你过夜。你看你到时候是自己走还是联系家人朋友来接你。有必要的话可以联系警察。” 说完这番话,我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拿出了还在时不时震动的手机,回复群里的消息。 【周:弟弟长得怎么样?】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他似感觉到我的视线一般窘迫地别过头去。 ——【我:你们记得《贤者之爱》吗?就那个日剧,感觉有点像里面那个男主,就是皮肤更黑一点】 【周:龙星凉?】 ——【我:哦对对对】 【周:!】 【林:!】 【孟:!】 又是三个感叹号。 【周:我也可以拥有长得像龙星凉的陌生弟弟吗?】 ——【我:你也想要长得像龙星凉的歹徒弟弟吗?】 【孟:有多弟弟?】 这我还真没问过。 我抬起头来看向“龙星凉”:“对了,你多大?” “二十,虚岁。”他说。 我拿手机的手一抖。 ——【我 :弟弟快二十了】 【孟:十六岁也是快二十】 【周:姐妹你不要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试探,快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我:人家十九!!!】 【林:啧】 “龙星凉”仰头将杯中的水喝下,线条流畅的的喉结镶嵌在棱角分明的脖颈间,上下滚动。 我的喉咙突然也有些发干。 我的喉咙比我的大脑更早明白,我突然对这个小十岁的少年有了点想法。 “我再给你倒一杯水。”我接过他手中的空杯子,拿起滤水壶将其重新蓄满,另外给我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位置在偏中间的地方,并不是紧贴着扶手。 我的身体想做些什么,而我的大脑似乎依然被蒙在鼓里。 “你有很多书。”他从沙发边上的矮柜上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书,不知是真的在翻看,还是在掩饰两人独处的尴尬。 我不知作何回答,只“嗯”了一声。 “还有外文书呢。”他又拿起另一本书:“我的英语不好,这本书的标题是什么意思?” 该死!这不是英文书,是本法语书。是安妮·埃尔诺的《年轻男子》,讲的是女作家回忆自己和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年轻男大学生谈恋爱的故事。 这该死的巧合!一定不是在预示什么吧? 见我不答话,“龙星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你不会是那种买外文书来装B,但是自己其实看不懂的人吧?” “怎、怎么会!”我争辩道:“这是本法语书,讲的是、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 “哦?你还会法语?” “龙星凉”的眼里闪烁着新奇。 “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修过法语。”我回答。 “你还去国外念过书!” 少年是神色有些落寞,又突然拿着书凑过来,指着书的第一段:“能给我读一读吗?我还没有听过法语是什么样子的。一定很浪漫吧?” “龙星凉”的鼻尖闯入我的视线,一双乌黑发亮狗狗眼离我近极了,近得像要闯进我的眼里。 我心里一股邪火腾地窜起来。 我拿过他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一把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姐、姐姐,你做什么?”少年像受惊的小狗。 我恬不知耻地抚摸着垂涎已久的少年脖颈:“你大半夜的缠着一个陌生的成年女性,死皮赖脸要跟她回家,还故意离她那么近。你觉得她要做什么?” “我、我没有……”少年羞红了脸,突然从我胳膊下的缝隙之间蹿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走向冰箱的方向:“姐姐下班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给姐姐做饭。” 弟弟那么单纯。 我简直禽兽不如。 “龙星凉”打开冰箱门。空气停滞了一瞬。 “姐姐,你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啊。你平常都吃什么?”他问。 “外卖啊。”我拿起玻璃杯给自己滚烫的脸降降温,打开手机里的“饿了么”,问他:“你要吃点什么?我帮你点。” “不、不用了!”少年像被烫到了一般赶忙拒绝:“你这里有几个鸡蛋,还有外卖剩下的米饭,我给我们做个蛋炒饭吧。” 我耸耸肩,答应了。 [狗头]富贵,勿相汪(4) ——【我:龙星凉竟然在我家做饭】 【孟:现在约炮这么卷?我不会做饭怎么办?】 ——【我:我感觉他可能只想来蹭吃蹭喝】 【周:不能吧?来都来了】 【林:节哀姐妹,下一个更乖】 【周:有照片吗?】 周欢的信息引发了连锁反应。 【孟:有照片吗?】 【林:有照片吗?】 我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他的背影。 【周:还可以诶……真的不能顺势……】 【林:高高瘦瘦的】 ——【我:算了吧,人家还是小孩呢。吃完饭就送他走】 不得不说,“龙星凉”的厨艺还挺不错,简简单单的鸡蛋、米饭和酱油,也被他炒得色香味俱全。 我抢着吃掉了大半,还享受了他附赠的洗碗服务。 我摸着吃得滚圆的肚子,站起身打算放走这条混吃混喝的小狗。 没想到他先开口了:“姐姐,我、我能洗个澡吗?” 我愣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呃,可以啊,我带你去卫生间。” “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浴缸,你就用淋浴吧。”我向他介绍了水龙头的冷热水方向,然后说:“你有毛巾吗?我去给你拿条备用的?” 他看了一眼毛巾架上软乎乎毛茸茸的奶黄色浴巾,说:“不用了,我用自己的就好。” “嗯,那你洗,有问题就叫我。”我将他留在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价格最高的就是那些开了封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想来即便他是贼,也不会感兴趣。 我躺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机应用底部尘封已久的探探。 心底的邪火已经被勾起来了,压不下去。 啧,松江区是不是真有这么多肌肉男啊?平时也没见着几个啊。我兴致勃勃地滑了好几个“喜欢”,享受审判的乐趣。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厚厚的水雾喷吐出来。随后走出来的刚刚洗完澡的“龙星凉”。 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眼睛就被牢牢黏住了。 他浑身赤条条的,除了一条蓝黑色四角内裤。未擦干的水滴顺着凹凸有致的腹部肌肉滑落下来,滑入了内裤遮掩的不可言说之处。 卧槽!卧槽!卧槽! 我疯狂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强迫自己背过身去。 但是他的身材可真不错,比探探上看到的男孩子一点儿也不差,内裤里面还鼓鼓囊囊的,这尺寸…… 停下!我在想什么黄色废料! 我甩了甩头,驱赶走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冷不防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滚烫的、却隐隐透着水汽冰凉的胸膛。 有些沙哑的嗓音悄悄溜入了我的耳膜:“姐姐,我洗干净了……” 我的脑子不干净了。 只是包养的关系(H) “你确定吗?不要勉强。”我强装镇定。 “龙星凉”毛茸茸的脑袋在我的颈侧蹭来蹭去:“我想让姐姐高兴……” 不是“我喜欢你”或者“我想和你上床”,而是“我想让你高兴”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他的鼻尖在离我皮肤不到半厘米的地方浮动,描摹我从下巴到肩颈的轮廓。男性火热的鼻息凌乱地喷吐在我的胸前和颈上,驱赶我浑身的血液涌向下体。 这就导致我的大脑无法再分析此处的使动句到底蕴含了什么思想感情。 我拒绝分析。 我的沉默被他当作了许可。 骨节分明的五指攀上了我前胸,隔着衬衫和内衣揉捏我的乳房。 他的动作生硬没有章法,却偏偏青涩得惹人怜爱,还惹得人心痒难耐。 抓住他作乱的手,我转身将他压倒在沙发上,跨坐的姿势。 我将铅笔裙提至腰间,双手半撑在他紧实的腹肌上。 我熟稔地扭动起腰肢,隔着内裤,用私处一厘一厘地,勾勒他下体的形状。 他用小臂横遮住双眼,不敢看我。嘴唇咬得发白,却还是让一丝压抑已久的呻吟偷偷溜了出来。 我们的内裤底部很快被各自的体液濡湿,浸润的布料让身体的形状更加清晰可感。他的温度从我们贴合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烧灼我的身体,挑拨我情欲的火。 简单的挤蹭很快就满足不了我了。 我将臀部微微向后抬起,改用阴蒂触碰他内裤下的坚挺。从开始的轻磨慢捻,不断加速,越来越快地在那处火热上摩擦,直磨得自己的下身都滚烫得像要窜出火来。 也许是他任君采撷的样子过于诱人吧?这样隔靴搔痒的摩擦竟都叫我失了魂,我的眼前渐渐模糊…… “姐姐……”一声低低呼唤将我硬生生拦在了通往情欲顶峰的冲刺线之前,他黑宝石一般清澈的眼里盛满了祈求。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我的嗓子干得发慌。 “我……我下面好胀……姐姐帮我……” 我的脑海里大概是绷断了一根弦,连接阴道的弦。否则双腿间湿淋淋的洞口怎么会不受控制地疯狂翕张? “你真的成年了吗?”我进行最后的确认。 “真的……你要看我身份证吗?” “成年了就行。你等着别动,我马上回来。”我起身走向床头柜,从半盒保险套中取出一只。 “小爱同学,把灯光调暗,拉上窗帘。”我下达指令。 “龙星凉”懵懵懂懂地站起身来,想要去找灯的开关。 我一把将他推坐回沙发上,自己跨坐上去,笑道:“我在叫智能家居,不是你。你乖乖躺着就行。” 他这才有些窘迫地发现光线正自动变得昏暗,窗帘像鬼魅一般自行向中间合拢。 我脱下他的内裤,一根红褐色的东西弹了出来,在他黝黑的皮肤间竟显得气宇轩昂。 我端详得起兴,下身的阴唇又紧了紧,吐出一股热液。 等不及了。 我将保险套戴在他的龟头上,一撸到底。我一手揽着他的肩,另一只手握着他的阴茎,对准汁水涟涟的肉穴,在穴口滑着圈。丰沛的汁液随即顺流而下,瞬间打湿了整根阴茎。 我笔直坐了下去。 两声浅浅的呻吟在房内响起。 余音刚落,我便扭动起臀部,穴壁裹挟着肉棍往更深的层层迭迭之处,去寻找那处最敏感柔嫩的软肉。 “嗯……”我轻哼一声。便是寻着了。我像鲫鱼一般游动起身体,不断挤弄着龟头朝那处撞击。 我本不喜欢女上位,嫌累。但这毛头小子动作生疏得很,我怕他弄得我不痛快,只好自己来。 腿心的泥沼狠狠吸着肉棒,每一次撞击都拍打出淫靡的水声。我两只手臂都揽上了他的肩,好借力游得更快些。 “姐姐……我……”他猛地伸出双手把住我的腰,可是已经太迟了。 我感觉到他的阴茎在我体内抖了抖,显出疲态。 我无语地看着他。 年纪轻轻的,这么不中用。 我起身坐到沙发的一侧,面无表情地拿起了手机翻看。 眼角的余光中,他羞愧不已地翻动着自己的“小弟”。半晌之后,他动作僵硬地取下保险套,用蚊咛般的声音问:“垃圾桶在哪儿?” “在厨房下面左数第二个橱柜里。”我瞟了一眼保险套底端的白浊,叮嘱道:“记得打个结,别洒出来。”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沿着他走动的身影,我的眼神飘向了床头柜。 抽屉里面有一只电动按摩棒。 可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用吧? 待他回到沙发上坐定,我微笑着,好声好气地劝道:“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龙星凉”本来就耷拉着脸,这下表情就像马上要哭出来:“我是不是……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我反应了一下,理所当然地答道:“对啊。一个陌生男人在我家待到这么晚,我家人朋友知道了都得担心呢。” 他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 我屁颠屁颠地送他到玄关,迫不及待地用脚将他的运动鞋挪到他面前,只等着他一走就奔向我的床头柜。 他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直勾勾地盯着我。 顺着他的眼神,我瞟到了自己没有扣好的蓝色衬衫,深红色的文胸托出了半边白扑扑的乳房。 我连忙伸出手来整理自己的衣衫,却冷不防被一具结实的躯体抵到了墙上。 “姐姐……我、我好像又可以了……我们可以再试试吗?” 我的胸紧紧贴在墙上,挤出云朵的形状,双手十指绷紧,在墙上无规则地抓挠。呻吟的分贝随着身后男人的动作强度不断升高。 “啊……哈……再朝下一点,对,就是那里……肏我,乖乖,用力肏我……啊……”我的淫声浪语被他的冲刺撞得七零八落,口中竟要像下体一般滴出涎水来。 幸而我的指令还是被他听进了耳中,并一丝不苟地执行。攻城锤一般的狂击猛捣让我意识迅速飘散,似乎要勾着我的大脑升上云端。 可那云层下面偏偏像是有块看不见的玻璃板,差了一点了,怎么也上不去。 我于是伸出左手来揉弄自己的胸部,右手则伸向下体的阴蒂,应和着他的撞击快速捻搓。 不想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我的手臂和小腹之间插入,按在敏感的欲珠之上,取代了我右手的工作。 旁人的触碰带来的刺激总比自己更真切。阴道和阴蒂完全落入他的掌控,我的身体外部被他包围,内部也被他填满,浑身上下无不是他的气息,无不被雕刻成他的形状。 “快些……再快些!我快要来了……不要停……”我尖叫起来。 终于,歇斯底里的撞击,狂风暴雨的捻搓—— 我的身体开始痉挛,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他就着交合的姿势把我按在墙上,吻着我的耳垂,轻声道:“姐姐好色哦……” 我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讨好似地在我耳垂上舔了舔:“现在我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我没有理解他这句话里的逻辑关系。 但清晰可感的是,阴道里才刚刚疲软下去的肉棒又抖抖索索地挺立了起来。 看来今晚是没法放他走了。 …… 陆家嘴某商场负一层的饭店里。 “建筑工人啊……”孟予佳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欲言又止。 “以前是建筑工人,现在无业。”周欢纠正道,然后看着我欲言又止。 “论学历,论收入,论家境……”林深截住了话头,欲言又止。 她们的意思我哪能不明白? 我战术性地喝了一口水,分辩道:“我们不是那种正式的关系。” “他在你家住了半个多月了,帮你做饭洗衣洗碗搞卫生,这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孟予佳瞪开了一双火眼金睛。 “莫非……你在包养他?”周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兴奋得眼睫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啊这,咳、咳,”我呛了一口水,接过林深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差不多吧……” “小青青出息了!!!”周欢激动得猛拍我的肩膀:“龙星凉弟弟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同事?我要求不高,小栗旬那样的就行。” 孟予佳还在穷追不舍:“那你每个月给他多少钱?” “啊?”我有点懵:“倒也没有给钱,就是他住我家,吃穿用度算我的。” 周欢惊叫道:“包吃包住,就让人家当牛做马陪睡觉?这算什么包养?!你这是讨了个老婆啊!” 我去夹牛腩的手僵在半空。 “龙星凉”自从那晚上住进我家,就包揽了全部家务,我早上起床有了热乎乎的豆浆烧饼,晚上回家有了不重样的可口饭菜,家里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 而且睡觉前还有花样繁多的特殊服务。 不过除了给他购置了几身简单衣服以外,好像确实没给他花过什么钱。 房租是我本来就要出的,水电费包在房租里,不用我单独缴;两个人购买新鲜食材的花费算下来并不比我一个人的外卖费贵;甚至有了他打扫卫生,连每周末的钟点工阿姨都不用雇了。 怎么算起来我还赚了。 “我们章青太有魅力了。”林深抛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说真的,”周欢兴奋地搓着手:“弟弟那方面怎么样?是不是《致命女人》里面刘玉玲说的那样,‘oh youth !’?” “你怎么不问林深?”我白了她一眼:“林深才是弟弟专业户好吧!” “不不不,”林深摆手道:“我交往的都是弟弟,你的观点比较全面。” 我看着三人期待的眼神,无奈道:“这个弟弟吧,感觉是个处……” 林深一脸同情。 我伸出食指林深,意思是“你懂我!”。然后我话锋一转:“不过这年轻力壮的小马达确实够劲,而且弟弟学得挺快,现在花样真是一套一套的,我都快跟不上了。” “哪儿学的啊?你教的?”周欢好奇道。 “教是教了一点,不过他主要应该是自学成才。”我回答:“有一天下班回家比较早发现他在看AV。” 三人恍然大悟。 “那、那、那,”周欢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一晚上最多做过多少次?” “只算晚上吗?”我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确认道。 周欢重重地点点头。 我勾勾手指,示意她们附耳过来,说了一个数字。 桌上一片土拨鼠尖叫,引得饭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为什么?我也讲不太清楚。 也许因为他出现得不明不白,就像某只为了觅食而偶尔光顾我家阳台的鸟儿,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哪天飞走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也有经济的原因吧。我并不习惯约会的时候让男方统统买单,而为一个男人单方面花钱也让我觉得荒诞。AA制或者你来我往地的回请才让我比较自在,但是他根本毫无收入嘛。 这么想来,我们甚至没有一起出门约过会。那当然算不得男女朋友吧? 嗯,只是包养的关系。 会好好表现的 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回到了家门口。 深吸一口气。 我将食指放上指纹锁的区域,门锁的转动声刚刚响起,门内果然就传来了拖鞋刺啦刺啦急促摩擦地板的声音。 “你回来啦!”他弯腰将拖鞋递到我脚边,然后直起身来,睁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邀功似的地望着我。 我甚至能幻想出他身后那条不停摆动的尾巴。 “谢谢。”我说。 我换好了拖鞋。 平常的他,这时候一般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耳边挑逗地问我是要“先做爱还是先吃饭”。 可此时的他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里有兴奋又期待的光芒在跃动。 难道今天是他生日?在等礼物?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我心里正犯嘀咕,他终于开口了: “你闭上眼睛。” 我蹙了蹙眉,确认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不能同居了三四个月以后突然想起来要谋害我吧? 我于是闭上了双眼。 像是不放心似的,他绕到我身后,用两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我的眼睛。 他起伏的胸膛推着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进,那胸腔里强劲的心跳隔着衣料和皮肤清晰可辨,震得我有些双腿发软。 若他这时候问我“先做爱还是先吃饭”,我肯定选前者。 他领着我坐下来。是餐桌的位置。 “别睁眼哦!”他叮嘱道,腾出了一只遮挡我眼睛的手。 木筷子离开玻璃桌面的声音。 “张嘴,啊——” 我听话地张开了嘴。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熟悉的辣度瞬间在舌苔上蔓延开来。 稍一咀嚼,口腔里立刻迸发出鸡蛋的香甜和肉块的醇厚,裹挟着姜蒜末的辛香席卷上耳蜗。 农家一碗香。 有大半年没有回家了呢。 我赶紧停住咀嚼的动作,以免那一丝潮意不小心溢出眼眶。 见我半晌没有动作,他忧心忡忡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啊?我下次换个抖音号学……” “不是的,”我侧过身来搂住他的肩膀:“是太好吃了,好吃得我说不出话来。” “那太好啦!”他开心地回抱住我,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你总说上海这边饭店的辣椒炒肉不正宗,我就上网去找食谱学,看了好多个视频才选了这个。原来你家那边的辣椒炒肉要放鸡蛋啊……” “是农家一碗香,”我打断了他:“放了鸡蛋的叫农家一碗香。” “啊……”他面色有些窘迫:“我做错了是不是?” “没有,你做得很好,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之一了。”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我靠在他的肩头,开始苦恼。 无功不受禄。我不是白占人便宜的人。 思考了一会儿,我捧起他的脸,问他:“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再买件衣服好不好?” “啊?”他似乎没有理解我的话。 我解释道:“我说,我再给你买件新衣服,可以吗?你做得这么好,我总得表示表示。或者裤子?鞋子?” 他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了下来。 我直觉自己说错了话。 “我、我不需要新衣服,你之前给我买的那几件够穿了。 ”他生硬地推开了我,坐到餐桌对面:“快吃饭吧,一会儿菜要凉了。” 饭桌上是漫长的沉默。 不是那种情意绵绵只需眼波流转的沉默,也不是那种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沉默。而是那种双方都知道出了问题,但都不太确定问题出在哪里,而先开口的人最卑微,先开口就是承认“你比胜负重要”,是那样的沉默。 沉默着。只有突兀的咀嚼声折磨人的耳膜。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先开口的是他。并不令人意外。 “挺好的。”我说。 我是个给台阶就下的人。 他站在洗碗池边洗碗。 我在沙发上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我把手机放下,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明天你要去买菜吧?我们一起去,好吗?”我用脸颊蹭着他的缎面睡衣,滑滑的很舒服,是我给他买的。 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不知为何,我就是突然觉得一起买菜提议也许会让他开心。算是作为刚刚逼迫他先开口的补偿。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每次买菜都把小票拍照发给你了。” 我气笑了:“我不是说你昧了我的钱,我也不是去监督你的。我就觉得每次买菜都是你一个人去的,我们可以一起去一次。” “真、真的吗?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骗你干嘛?”我没好气地回答:“不乐意就算了。” “乐意!我乐意!”他急忙擦干了沾着泡沫的手,转身将我拥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 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衬衣里。 我连忙制止:“你先洗碗,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呢。” “那你先忙,忙完了就叫我。”他坏心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立马就想起了昨夜是如何被他舔到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腿心跟着就涌出一股热液。 不行不行,还得加班呢! ……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超市里挑挑拣拣。 他是那种会拿着手机计算器计算一包八卷和一包十卷的卫生纸哪个更划算的人。他会直接看向一排货架的最底端,精准地找到超市员工巧妙隐藏起来的低价之选。他会在果蔬区径直走向挂着红黄色海报的促销摊位,然后一丝不苟地在一堆歪瓜裂枣中挑选卖相最不差劲的商品。其认真的程度让我险些以为买单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我。 而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以前的我。刚到英国被物价差距吓坏的我,刚到上海时存款都交了租房押金的我。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了。 我从货架上随手取下一盒黑巧克力,价格大概十倍于他刚刚全程省下来的钱。 我觉得满足。 买完单后,在超市的出入口,我被人喊住了。 “咦这不是章姐吗?”说话的是公司里的女性后辈:“旁边小帅哥是谁啊?”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早该想到有不少同事也在这边住的。 活泼的后辈自动脑补了答案:“我知道了!是你的表弟吧?学生物医学的那个!你之前说要介绍给阿欣的!” 眼前的状况容不得我沉默。而与比自己小十岁的男孩子厮混,在我脑海里并不是一个可选的答案。 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是啊……” 我将身体挺得僵直,怕侧过去一点点就会看到他的表情。 “你可没过说你表弟这么帅!别介绍给阿欣了,介绍给我吧!”后辈咯咯笑着,乱开玩笑。 我含含糊糊地应允下,抛下一句“有机会再聊”,就拉着“表弟”头也不回地跑了。 家里的气压低得可怕。 他背对着我,菜刀一刀一刀地落在砧板上,好像一刀一刀地砍进我骨头里。 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保持着不会被菜刀不小心砍到的距离。 “你怎么啦?”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有些厚颜无耻。 他又咚咚咚地剁了几刀,用鼻子哼出来一句“没什么”。 “你别闹。”我心虚地看着砧板上的菜:“西葫芦都快被你剁成酱了。” 闻言,他把刀往砧板上重重一放,擦干净手,解下围裙,直直瞪向我,语调拔得极高:“表弟——?” 我眼神躲闪:“这不是……一时嘴快嘛……” 他眼里尽是羞愤,脸上的表情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泄了气。他垂下头来,低声说:“我知道,我让你丢人了。” “不是的……”我惊慌地想要辩解,却也不知道可以辩解些什么。 他等了半晌,眼中郁色在沉默中愈积愈深。 “对不起。”我放弃了检索借口,闭上眼睛:“如果你想走……” 身体突然失重。 是他用力将我拉入怀里,狠狠抱紧。 “不走。”他在我耳边,说得认真极了:“我懂。我会好好表现的。” 我犹犹豫豫地伸出双臂,回抱住他的腰。感觉自己像旧社会剥削农民的万恶地主。 他有些满意似的蹭了蹭我耳边的头发,轻声道:“饿了吧?我先给你做饭。” 工作日的正确打开方式(微H) 我们度过了一个相安无事的周末,关于超市发生的尴尬,我们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起。 周一的清晨,我还沉浸在深深的睡梦中,恍惚间下体传来浅浅的快意,一波一波温柔地推上颅顶,耐心而坚定地驱逐我的睡意。 我迷迷糊糊的,唇边溢出无意识的呻吟。 伴随着我的动静,下体传来的感觉变得强烈了些许,一根游舌的形状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我感觉到它滑过我双腿之间的沟壑,那中心处不知何时已流水潺潺,被它拍打出哗哗的水声。 无休无止的刺激让我无法再忽视那条舌头的存在。我裹着被子,调整了姿势,朝着舌头的方向张开双腿。 它领会了我的意思,十分乖巧地深潜入湖底,在泥泞的甬道之中左右翻搅。舌头的长度够不到我深处的敏感点,只是在层层迭迭的肉壁间不断作乱,惹得我的情欲愈发浓烈,更何况还有毛茸茸的发丝在我敏感的大腿内侧轻柔地摩擦。很快,我的阴道内壁就绞动起来。 此时,双腿间的动作戛然而止。我正要嗔怒,一股强大的吸力就从下体传来,含住我的阴蒂,裹住我的阴唇,简直想要把我的子宫都吸出来似的。我霎时爽得魂儿都离了体,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两抖。 等这吸力的余韵过去,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乘胜追击。一双纤长有力的手掌托起我的臀部,好供那吸盘般的双唇放肆豪饮。噗呲噗呲的吸吮声,还有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透过羽绒被传出来,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显得无比清晰。 我在欲望的潮涌间,一浪高过一浪,被越推越高,眼见着就要攀上潮顶。 我急不可耐地抓住双腿间摩擦的发丝,将他的头颅朝我的腿心用力按下,迫使那快感进入我身体的更深处。 他握住我臀肉的双手收紧了,像是在勉强维持呼吸的空间。只是那唇舌地部分却顺从地任由我挤压,只恨不得顺势将整个下巴嵌入我的下体。 在他狂乱的吸吮之中,我尖叫着,颤抖着,迎来了高潮。 我惬意地喘息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地下翻滚上来。 “早上好!”他说。 “从哪儿学来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口是心非地嗔道:“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俯卧在我的身上,亲吻我的脖颈和肩窝:“你喜欢就好,你喜欢的我都学!” 叮铃铃—— 手机的闹钟响起。我按掉了闹钟,在放下手机之前瞟到了支付宝发来的通知,是一笔二十四元的亲密付。 他用头发蹭了蹭我的颈部,抬起头来,对着身侧空气大声喊道:“小爱同学,拉开窗帘!” 窗帘应声滑动,突然透射过来的阳光让我眯起了双眼。他见状,连忙伸出手来,轻轻捂住我的眼睛。 “5、4、3、2、1。好了!”他移开了手。 我睁开双眼,适应了光明,看到他讨好的笑脸。 “谢谢,你真好。”我毫不吝啬地给予鼓励。 夏日清晨的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在发尾上镀出薄薄一层似金似银的柔雾。 我伸出手来薅了薅他的头发,感叹道:“你的头发长长了啊。” “是不是很邋遢?”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你不喜欢我就去剪掉。” “没有,挺好的,还可以再长一点。”我的食指从他的耳尖划过:“等长到这么长,你就去做个发型,会看起来很像日剧里的小帅哥。” 像《贤者之爱》里的龙星凉。 “你喜欢看日本的电视剧?”他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喜欢哪个明星?我去看他的照片参考一下发型。” 我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蛮多的吧,小栗旬就不错。” 口不择言了。总不能让他知道他在我姐妹之间的外号。而我甚至不确定小栗旬是不是留过龙星凉那样的偏分中短发,他似乎一般是短头发? “小……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怎么看过日本的片子。”他显得有些局促。 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红着脸补充道:“我是说,没看过日本的电视剧。” 我轻笑一声:“我知道,你看AV嘛!” “也、也不经常看的,我就看那么一两次、几次,”他慌乱地分辩,声音越来越低:“是为了学习……” 他紧张的样子让我觉得更好笑了。 “都是成年人了,看AV又不犯法,你想看就看嘛。” 我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那你喜欢看什么电视剧?”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喜欢《士兵突击》。 ……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啊。 “快起床吧,不然你要迟到啦!”他从床上翻身起来,催促道:“我去晨跑的时候给你在小区门口买了面条,就是你喜欢的那家。汤是分开装的,面还没有煮,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这解释了那笔亲密付。 我突然响起那家店一碗面就要二十多,于是问道:“那你吃什么?” 他在阳光中笑容灿烂:“家里有挂面,我自己煮一碗酱油汤挂面就行啦。” 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莫非真是当代黄世仁? 上司而已 “章姐,王总找您。”一个年轻同事凑到我的桌前。 “好的,谢谢。我马上就去。”我在Excel报表中又敲下几个字,站起身来。 王总是财务部的主管,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其实我们是同一年入职公司的同事。2016年的英国脱欧公投让这家公司对英业务出现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于是紧急招募了大批精算人员来预测成本、定价和竞争压力等事项。多亏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才缺口,我这个在小镇会计岗位浑浑噩噩两三年的“名校毕业生”才终于走出了泥潭。 王总也是作为精算人员入职的。然而五年后,我才勉强混成了财务部分支部门的主精算师,他却已经摆脱了数据和模型,一跃成为了部门主管。 我敲响了王总办公室的门。 “请进。”沉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打开门,将沉重的门扉按在墙边固定住。办公桌后方那个男人的注视着我的这一连串动作,让我感到不太自在。 我走到他办公桌前两米处站定,努力不让我的视线飘到他的手腕上——那上面戴着一只厚重的手表,价格也许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 王总双手交叉,支撑在紫檀木的桌面上,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我拉出一个业务性的微笑:“请问王总找我有什么事?” 他这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哦,是的,英国那边又调整了本地员工的最低比例,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一些福利要求,我们需要你计算一下我们的必要调整范围。相关的文件我会发邮件给你。” 这种小事,明明直接发邮件就好了。英国那边的部门肯定是发了邮件过来的,他甚至可以直接转发给我。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微笑着应下了:“好的王总,我这周内发回给您。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我们计划大力拓展一下英国那边的手机应用搭建业务,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参与计算成本和定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英国那边会找个咨询公司的人过来上海帮忙,不会让你太辛苦。” 我点点头:“好的,那我等消息。如果王总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工作了。” “章青。” 我刚作势转身便被叫住,只好硬生生地止住动作转回来。 他垂直眼皮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抬眼望向我:“你最近……气色不错。” “谢谢王总。”我转身离开,没有忘记关上他办公室的门。 …… “前男友和别人结婚之后成了你的顶头上司,只有你才忍得住不辞职。”周欢啃了一口手中的韩式炸鸡,声音脆得馋人。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炸地瓜条,也拈了一只炸鸡翅,大大咬了一口才回应道:“是他财迷心窍甩了我,我又没做错什么,要辞职也是他吧?” “说实话,要是我们公司老总的儿子追我,我很难忍得住不动心啊。爱情事业双丰收么不是?”林深喝了一口柠檬汽水。 “你跟谁一边的?”周欢眉毛一横。 林深赶紧表态:“垃圾!渣男!混账东西!怎么敢为了公司老总的女儿抛弃我们小青青?!见利忘义、忘恩负义、始乱终弃、不是东西……”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赶紧止住她的话头:“这么说显得我很惨的样子。我们多少算是和平分手吧。” 孟予佳一身正气地反驳:“他傍上富家女之后甩了你,你管这叫和平分手?新华字典都得管他叫渣男!” “跟了富家女可以平步青云,跟我在一起只能背房贷背到死,谁都知道怎么选。”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由他们去吧,不想在讨厌的人身上浪费哪怕一分钟。” “那也不是他在办公室言语骚扰你的理由!”周欢将手中的鸡骨头丢进纸盒,一拍桌子:“明明都结婚了,不知道他老婆知不知道他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林深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一下。 “打击面这么广?你那弟弟不是挺好的?”我打趣道。 林深一愣:“哪个弟弟?” “你有几个弟弟?”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林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出重磅消息:“其实我最近刚和微博上认识的那个弟弟分手了,现在和滑板弟弟复合了。” “啊?!”我们其他三人齐声惊呼。 周欢急眼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竟然不知道?!” 林深讪讪笑了笑:“也就上个星期的事情,我想今天我们见面说比较好嘛。” “可是你不是说滑板弟弟控制欲太强了吗?又不让你去乐队,又不准你晚上出来玩,连你穿什么衣服都指手画脚的。为什么和他复合?”孟予佳忿忿道。她永远是我们中间最理性的一个。 “就……他有一天晚上喝醉了,跑到我家楼下说离不开我,求我重新跟他好嘛。”林深说话的底气不太足:“然后我刚好跟微博弟弟有点矛盾,就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啊,他不愿意跟我一起住。所以我就想要不再跟滑板弟弟试试……” 说罢,她又补充道:“而且他说了嘛,以后会尊重我的想法。” 我们其他三人默契地止住了话头,知道这姑娘一时半会儿是劝不回来了。 周欢打了个圆场:“滑板弟弟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比如说愿意做饭。” 我附和了两声,被孟予佳一瞪,赶紧闭上了嘴。 …… 领导层发下消息,王总之前提到的手机应用搭建业务就正式开始筹备了,英国咨询公司的人也来到了我们上海总部。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他。 这天上午,王总领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进了公共办公室。我飞快地扫了一眼,继续忙活我的Access。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英国雷恩咨询公司来的顾问,名字叫……” “Oh! Ching! No way!” 王总介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位顾问反客为主了。听到有人用蹩脚的英语口音叫我的名字,我诧异地抬起头来。 Leevi。 丹麦人Leevi,我在英国留学时的校友Leevi,我巴西舍友的死党Leevi。 被时光模糊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打得我措手不及。 王总被截断了话头,神色不悦地看着外来者凑到我身边。 他咳了两声,招呼一位年轻的女同事道:“小李,你过来。” 然后他转身介绍道: “Mr. Pedersen, she will show you our business… ” “Just call me Leevi, please. And I’d like to stay with Ching, if you don’t mind, Mr. Wang. We are old friends,”说着,Leevi转头向我抛了个媚眼:“And we had so much fun together, hadn’t we?” 王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用几乎威胁的语气问我:“章青,你觉得呢?” 我的眼神游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 “I’m OK.”我握紧了手中的鼠标。 我带Leevi简单参观了一下公司,然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到休息室介绍手机应用业务的情况 “Here’s the thing…” 我blah blah地说着。他的目光偶尔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我的身上,一丝一缕都叫我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为他介绍业务,明明有很多人可以做这件事。 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还在期待些什么。 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 作者的话: 以下就全世界都说中国话啦,时不时放个英语句子充当语境。 毕竟英文大家看着累,我写起来也没什么把握哈哈…… Leevi(微H) 那是2008年的夏天。 我从举国的奥运狂热中抽离出来,只身来到英国西部的曼彻斯特,这里的人谈论经济衰退的威胁多过于谈论奥运金牌。从此,社交网络和现实生活就割裂成了国内国外两个世界。 来到曼彻斯特,才知道它根本不靠海。“海边的曼彻斯特”原来是一座美国小镇。 这座后工业时代的城市里,新经济驱逐了旧产业。昔日繁荣留下的残躯,只能见缝插针地在崭新的摩天大楼之间挤出喘息之地。 惟有工业时代的贫富差距被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甚至被发扬光大。火车站前、商场附近,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挤满了无家可归的乞讨者。 精算学在曼彻斯特大学属于数学学院。由于专业的关系,有些课我和商科的人一起上。商科有很多中国留学生,大多有钱到令我瞠目结舌,他们的家产想必是我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庞大数字。 我很识趣地避免与他们来往。毕竟他们随便一顿饭钱就是我爸爸一周的工资。 假期的时候我偶尔会去英国的其他城市转转。欧洲是不去的,需要另外办签证,很是麻烦。 与我合租的是一个巴西男孩,学的是商业分析。他的皮肤是晒得很健康的古铜色,衬得牙齿白得发光,笑起来的时候便像小小一轮太阳。 我们偶尔会做爱。 这让我赶due的生活显得不那么无趣。 仅此而已了。 不过我没想到他玩得还挺花。 一天傍晚,他敲开我的房门,说带了个同学回来,要玩3P。 我很是震惊了一会儿。这个术语我只在网络小说里偶尔看见过,从未真切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稳了稳心神,不让自己露怯。然后装模作样地瞟了一眼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说我还有风险理论的作业要做。 Leevi就是这时候初次登场的。 他从巴西舍友的身后探出头来。浅金色碎发,修理齐整的浅浅胡茬,一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冷不防撞进我心里。 “Hi!是我们一起上的那节风险理论课吗?我已经做完了,之后我可以帮你。”他说。 巴西室友挪了一下身体,给他的同学腾出位置。 我看着这位金发碧眼版的布拉德·皮特,看着他粉色衬衫包裹不住的结实身躯,还有喉结耸动间蓬勃的男性荷尔蒙。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看到我点头,他很高兴地伸出手来:“I’m Leevi。你叫什么名字?” “Qing.”我握住他的手。 “Ch……Ching……?” 呃……行吧,我懒得纠正他蹩脚的中文发音,语气含糊地应下了。 巴西室友也很高兴,走上前来就与我拥吻。 Leevi绕到身后靠近我,将我的双肩把握在手中,低头摩擦我的脸侧。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坚硬热烫的胸膛下,浑厚的的心跳。 三个人很快就以亲密的姿势倒在了我的床上。 关于这场三人的荒唐,过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回忆里只有模糊的肉体不断翻滚耸动,连某条腿或者胳膊属于谁都无从分辨。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我们从傍晚一直做到了半夜。所以想必过程是十分愉悦的。毕竟那时已经入了秋,曼彻斯特的天黑得很早。 酣战结束之后,我们点了外卖披萨。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甚至又被两人按在沙发上来了一轮——因为我不小心将混着火腿片的番茄酱汁滴落在了乳房上。 我和Leevi就算认识了。 他离开之前,竟然真的陪我做完了风险理论课的作业。 …… 那个Leevi,现在居然穿着西装出现在上海的写字楼里,和我一起端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听我讲公司的业务。 有种既视感,又陌生极了。 有人说英国的硕士留学生总是特别怀念留学生活,因为脱离了父母的管束却仍然享受着他们的资助,在短短一年里见识了太多的自由与繁华,而一回国就陷入社畜的囚笼。 我想我应该正相反。我把那段时光深深埋藏在心底,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一段幻象,才能觉得现在两点一线的生活是理所当然。 而那幻象的某一部分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此刻的生活里。让我的记忆和心神都紊乱了。 “我大致清楚了。”Leevi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这个业务在英国确实是很有潜力,可是我觉得你们最大的风险应该是安全问题。我看到你们的架构里都留了‘后门’吧?会把信息都发回给中国总部。” “留‘后门’是国际标准,并不是我们特意留的。我们也会保证客户的信息安全。”我解释道。 “英国人不会信任你们的。相比德国和美国的竞争对手,你们没有优势。”Leevi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国际标准的意思是,德国和美国的服务商也必须留‘后门’,也会把信息发回给他们总部。”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可那是德国和美国,你们是中国。” 无须更多解释。 我叹了口气,说:“这不是我的领域,你可以在周五的项目会议上提出来,业务部和研发部可能比较清楚。” “嗯。工作都说完了吧?”Leevi突然沿着沙发的靠背凑近,正经的表情瞬间就不见了,换上几分轻佻:“不如跟我说说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的鼻尖凑离我的耳边极尽 ,耳侧的汗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温度。我的心跳霎时就漏了一拍。 我有些怨恨,恨他总叫人一惊一乍的。 我想拉开距离,但身体却偏偏僵住了,动弹不得。 “挺、挺好的。”我含糊地应付。 还未等他继续作怪,一个略带威严的男声从休息室门口响起:“章青!” 是王总。 我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Leevi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勉强从我身边退开了一点。 “如果介绍完了,就回去工作。人力那边还在等你的结果。”王总用的是假设句,但语气几乎是不容反驳。 我应了声,回到工位上。 刚一坐定,就长舒了一口气。 …… “姐姐回来啦?今晚吃剁椒鱼头哦!”‘龙星凉’穿着围裙站在门口,笑容灿烂。 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不敢望他。只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回应:“哦?这么大的菜?你岂不是很辛苦?” “我反正有时间嘛!”他说着,转身去灶台边起锅热油。 我看到茶几上摆着一本John Zelle编写的《Python程序设计》,我认出那是我很久以前看过的书,不知道他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 “你对编程感兴趣啊?”我随手拿起书翻了翻。我并不靠这本书学Python,买来看是因为这本书写得不错,深入浅出还很有意思。 热油浇在蒸锅里的菜上,发出嗞啦嗞啦的声响,混着剁椒气息的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他带上隔热手套,将一个大盘子从蒸锅里端出来,摆在桌上。 “我给你整理柜子的时候看到了这本书,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摘下手套,快步走到电脑跟前,兴奋地向我展示:“我今天写了一个能做加减乘除的代码呢!” 他献宝似的运行了一个任何学了半个小时的人都能写出的简单程序,我给予了他肯定的微笑:“你很有天赋嘛!” “是吗?”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后面的部分好像很难。”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真的吗?你对我真好!”弟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上了他的车(微H) 2008年深秋的曼彻斯特,寒风已经凉得刺骨。经济危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华尔街’和‘失业’成为所有商科课堂的高频词,以及所有学生饭后的谈资——似乎不对此发表些什么评论,就显得像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呆子。不过对于大部分象牙塔里的学生来说,这场山呼海啸的经济大衰退的影响也仅止于此了。 一上午的编程课让我头昏脑胀的,冷不防被秋风吹得一哆嗦,赶紧裹紧了大衣。这才刚刚清醒了一点,看到食堂门口长长的队伍,脑仁又疼了起来。 “Hey, Ching!”队伍中间,一个人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我认出那是Leevi。 那次愉快的三人行经历之后,巴西室友每隔一两周便会带他回来,不过我在学校里很少与他有交集。 我对一个3P中认识的男人保持着客气,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向队伍的末尾走去。 “Come here!”他邀请道。 我望了望没有尽头的队伍,果断选择站在他的旁边。 为了向后面的人强调我并不是无礼插队的人,我主动与他攀谈:“Antonio没来吗?” Antonio是我的巴西室友,他们两个总是成双成对在我面前出现。现在只有我和Leevi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倒有些像在偷情。 “他有小组作业。”Leevi说道:“我很少在食堂看见你。” “因为真的很难吃啊,还要排很久队,我宁愿回家吃泡面。” 排在前面的女生闻言猛地转过头来,朝我们疯狂点头表示赞同。我和Leevi都忍俊不禁。 “确实。”Leevi说。 我扬起眉毛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丹麦人吗?丹麦也不是什么以美食出名的国家吧?” “那也比这儿好吃。我们的肉丸子蛮不错的。”他骄傲得毫无道理。 我不记得在那条长长的队伍中我们后来还聊了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聊。总之吃完饭后,他十分自然地跟我回到了合租房。 门一关,他就迫不及待地抱我、吻我,脱我的衣服,说Antonio把我看得很紧,可他只想跟我做。 最后这句话简直杀伤力极大。我的腿瞬间就软了,软倒在他的身上。 他把浑身赤裸的我抱到餐桌上,分开我的双腿狠狠地入,餐桌被撞得摇晃,木地板也跟着摇晃。薄得透明的保险套之下,他鲜红的性器尖啸着向着我的子宫全力冲刺,将我撞得魂飞魄散。这不把我弄坏誓不罢休的劲头,让我愿意相信他的话: 他只想和我做。 …… “人到齐了,我们开会吧。”一个很有气场的女声响起。 记忆里肉体横陈的淫靡餐桌迅速与会议室冰冷的玻璃大桌重合,我从往日的片段中收回了神思。 身边西装革履的金发男子探头过来:“靠你了,Miss Interpreter。” 我闻言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去,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的胡子还是那样短而齐整,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人不适。 研发部的人介绍了一下开发情况,简洁清楚。手机应用的业务我们在国内已经开展了一段时间的,为了开拓国际市场还专门成立了自己的美工部,放弃外包形式。硬件方面绝对没得说。 营销、公关、人力、业务部也都发了言,中规中矩。 最后是财务部的代表,讲话内容是成本和定价,都是我们之前就讨论好的,没什么水花。 我一个精算师,本来只要算好数交上去就行了,没必要出现在这里。是英国来的顾问先生死皮赖脸非要把我拉过来当翻译。 数字的事情说完,财务部同事和我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我们英国office请来的项目顾问提到了一个problem,就是在information security方面,现在中国产品的风评啊,在国际层面受到了影响,我们可能很难得到英国政府和企业的信任。业务部门这边可能不能依靠传统打法,看能不能另外发发力。” 会议室鸦雀无声。 长桌上空原本悬着一个硕大的空气球——信任度的问题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没人愿意碰,生怕提出问题就会不得不接下解决问题的任务。而这个问题根本轻易解决不了。 偏偏外来的顾问在我们财务部这边,他要提出来,我们总不能糊弄他。 于是现在我的同事把这个空气球拉了下来,摆在了会议桌的正中心,让大家没办法视而不见。 好在她机智,在接到空气球的同时就把它丢给了业务部。 业务部的代表就是开头发言的气场女子,也是我们的项目主管。她临危不乱,思索片刻就一个巧劲把球又扔了出去:“我们业务部做的是marketing的事情,准入门槛还是要靠公关部跟政府去谈吧。我理解是我们公司每年对公关部投入那么多,对KPI又没有什么要求,这种时候是不是可以往前站一站?” 被人说钱多活少不做事,公关部的男同事不乐意了:“我们做公关,竞品也在做啊,他们的投入可不比我们少,我们要把影响力和他们拉平已经不容易了。国际环境的问题我们也没有办法。我理解是cost是不是可以cut掉一些,在价格上面提高竞争力。” 球又抛回来了。财务部同事的脸色不太好看,立马反唇相讥。会议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渐渐吵嚷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你怎么不翻译了?”Leevi催促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无法从满屋子的互联网黑话中梳理出头绪。这让我有些焦躁,索性直接说:“They have no idea and just want to pass the buck.”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财务部同事惊恐又倾佩地望着我。 社死了。 我忘记了,虽然Leevi不会说中文,但是在场的可全都英语精通。 而我竟然直接说他们在甩锅。相当于把空气球戳炸了。 社死了。 会议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项目部主管说了一句“会把问题上升给领导层”,算是草草收尾。 “你不是我们高薪请来的顾问吗?不应该给我们解决问题吗?!”在回部门的路上,我怒气冲冲地责问让我出糗的罪魁祸首。 “我是打算提的啊,你们一下就吵起来了,根本也没给我机会。”Leevi一脸无奈的样子。 “哦?你有什么办法?”我停下了脚步。 “办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让利。要么让利给英国企业,让愿意无视政府而跟你们合作。要么让利给竞争对手,让他们主动退出,这样你们客户就没得选了。”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哪有那么容易!让利也就是要让其他项目受损失。大家都有KPI,谁愿意把自己的工资让出来给我们做嫁衣?除非让领导层拍板,倒逼其他项目割肉,但这层层迭迭的利益关系,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我也不过是一个打工人而已,怎么想都觉得没必要。 “下次再说吧。”我祭出了脱身大法。 回到部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简单收拾了东西就下班了。 刚走到公司园区大门口,滴滴上还没有司机接单,一辆黑色小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响了几声喇叭。 我瞟了一眼,看着身边三三两两的下班人群,想着那应该是接别人的滴滴司机。于是又低下头来刷手机。 那喇叭声却不依不饶。我再度抬起头来,打算给一个“禁止噪音扰民”的眼刀,却见到一颗金色的脑袋从驾驶位的窗口探出来。 “Ching,Here!”他热情地朝我招手。 不知怎的像在招呼我一起在学校食堂排队。 我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 “你没开车?我送你啊。”他邀请道。 现在是晚高峰,我看了一眼手机,滴滴显示我前面还有一百多人在排队。我没犹豫太久就坐上了他的副驾。 “你就在中国呆三个月,也买了车?”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们公司给我配的。”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稍稍避让了从后方蛇行超车的一辆红色斯柯达。 我嫉妒到表情扭曲。 在晚高峰水泄不通的道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会有短时间的沉默。 再一次沉默过后。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路,突然像开玩笑一般地说:“你的上司看你看得比Antonio还紧。”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只附和地笑了一声。 “Is he THE Mr. Right?”他在等待通行的间隙转过头来:“我好像没在曼大见过他。” 我一愣。大脑在紧急为记忆除尘。 等终于想起相关的片段,我不太自然地扭过头去,模棱两可地说:“他结婚了。” “Sorry for you.” “就在前面一点点,右手边那个大门。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我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引擎熄灭的声音,旁边的安全带也发出了咔哒的声响。听到的那瞬间,我并未感觉到这是什么预兆,直到胸膛贴上了他的心跳。 唇也贴上了他的唇。 他将我揽在怀里,用力加深这个吻。 他的古龙水不是从前的味道,但依然是沉稳的木质香。香味还十分新鲜,想来喷上才不太久。 男人唇部的皮肤有些粗糙,在我的唇上厮磨,诱我放他的舌长驱直入。 冷不防,我就被他撬开了牙齿。他的舌尖细致地扫描我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连牙齿间的缝隙也不放过。 他的手紧紧扣住我的后脑,嵌入我的发丝之间,就像是怕我逃跑。可我早已软了手脚,根本无力逃跑。 我被吻得气息不畅,心脏却在愈来愈剧烈地跳动,似乎企图抢救我的呼吸系统。大脑一定是不运转了,否则我怎么会伸手搭上他的腰? 嘟嘟——嘟嘟嘟—— 刺耳的喇叭声从后方疯狂响起。 我们默契地分开。 我匆匆整理好衣服,与他道别。 在我推门下车之前,他喊住了我:“明天下班来地下停车场找我,好吗?我还送你回来。” …… “你回来啦?”弟弟在门口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颈侧诱惑地耳语:“那今天是先吃饭还是先做爱呢?” “做爱吧。”我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泄欲(H) 我把“龙星凉”按倒在沙发上,胡乱地在他的脸颊和颈侧落吻。去解他纽扣的手太过急躁,反而帮了倒忙,纽扣卡在扣眼里,怎么也扯不出来。 弟弟制止了我愈发没有章法的动作,主动脱下了家居服,连我的衣裤和文胸也一并脱下。他叼住我胸前一只奶,夹在牙齿之间浅浅地磨、细细地吸。 我很喜欢这样,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 但今天的我实在是没什么耐心。现在这具空虚的肉体,只想要被填满。 我捧起他的脸,吻他的唇。 腿心之间的地方早已濡湿,隔着内裤薄薄的布片,摩擦他睡裤之下的雄性器官,引诱着那东西一点点壮大,大成适合我的尺寸。 “姐姐今天怎么这么心急啊……”弟弟笑得甜美。还在有限的空间里挺了挺腰,用他那打磨成器的杵轻捣我的瓶口,那里面的液体立刻满溢出来,汁水横流。 我扭动着腰肢,在他的杵上轻轻划圈。我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脸不红气不虚地胡说八道:“姐姐今天可是想了你一整天呢。” “真的吗?”他的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欣悦。右手却不像眼睛那样单纯,摸摸索索地就伸进了我的内裤,一根纤长的手指在洞穴的入口轻轻浅浅地试探。其实完全无需试探。那处早已经湿滑无比,便是一只小臂,想必也能塞进去。 我身体还立着,气息已经先软了三分,几乎是呻吟着嗔怪道:“你不信就算了。” “我信,我信!”他急忙明志,想了想又补充道:“一定是我今天早上做得很好对不对?” “你一直做得很好。”我催促道:“别停下啊!” “啊抱歉,我太开心啦!”弟弟吐了吐舌头,连忙塞了一根手指进穴,在肉壁间敲敲打打地试探。 “嗯……” 在他的手指敲到某一处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颤了颤,他便在那处停下来,轻轻柔柔地刮挠。这下我身体可抖得止不住了,打着颤儿去寻那更大的物件。 “姐姐真贪心,我的手指头还没玩够呢。”他咬着我肩头的斜方肌,不叫我动作,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不过姐姐要呢,我肯定会给的……” 他话音刚落,又塞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进去,刮挠的动作加上了进进出出的抽插,速度也快了不少。 我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大口大口地喘息,喘息声很快变成了尖利的吟叫。 他顺势将我暴露在外的胸脯一口咬住,配合着手指愈发狂野的动作,全面进攻我的所有敏感点。只须臾间,我便尖叫着泄了身子。 “今天姐姐高潮得好快啊。”他得意地望着我,手指头还在我的身体里抠弄,挑拨我高潮的余韵。 “但是姐姐还没有吃够呢!”我褪下他的睡裤,一根暗红火热的性器就弹跳出来,被我一手把住。 “嘶——姐姐轻点,不然我还没喂饱姐姐,就要先射啦。”他带点娇羞地埋怨道。 “知道啦。”我抓着他那东西套弄了两下,拿起茶几上的保险套撕开给它带上,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坐了下去。 “嗯……”这次呻吟的是他:“姐姐好紧,我一进去就要受不了了。” “那你可得坚持住了,”我威胁道:“要是敢在我之前先射了,就罚你给我舔一晚上。” “那……那我也是愿意的。” 他说这话时,脸有些泛红,煞是可爱。这就叫我生出了些蹂躏的欲望。于是我下体咬着他的东西,飞快地起伏,锤打出一片啪嗒的水声。 “嗯……姐姐……姐姐好棒……吃得我好舒服……” 他叫得动情,我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我停下了动作,站起身来,吩咐道:“我们把沙发垫挪到地上,我想在地上做。” 他的眼神朦朦胧胧的,沾染了浓重的欲色。却还是乖巧地依言照办。我把他按倒在地上,重新坐了上去。才动作了几下,我还是觉得不够意思。 我的公寓客厅算不得很大,但还是比曼大攀岩厅的器材室敞亮多了。 嗯? 曼大? 我为什么会想起曼彻斯特大学? 发情的身体拒绝去深究原因。我指示小爱同学将窗帘拉到只剩一条缝。昏暗的光线让房间显得狭窄,气氛也终于暧昧起来。 我终于勉强满意了,这才双手向后撑在他的身体两边,仰头在他身上尽情摇摆了起来。我的阴户被不断撑开,丰沛的淫液顺着男孩的阴茎潺潺流下,打湿了周围卷曲的黑色毛发,再沿着他臀瓣的缝隙滴落在软垫上,很快就在绿色的布面上浸染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呜咽得煞是诱人,我忍不住稍稍抬起头来去看他的脸。他微眯着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表情不太明朗,但仍然可以看见一排雪白的牙齿深深嵌入下唇。竟有几分可爱。 我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弟弟好可爱啊,姐姐肏死你好不好?” 他很识趣,呻吟着回应:“嗯……姐姐……姐姐肏我……” “不要脸的小东西!”我笑骂着,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阴囊。 他的身体一抖:“呜……姐姐……那样好爽……” “爽吗?”我右手把住他两只皱巴巴软绵绵的小肉球,轻轻揉搓:“姐姐还没满意,你怎么能先爽了?要好好惩罚你!” “姐姐……不行了……真的好爽啊……”他受不住,不知不觉地向上挺了挺腰。毫无章法的戳刺竟也寻到了我那处软肉,我被猛击了两下命门,身体都绵软了,手上的动作也失了分寸。 “啊……姐姐……抓得太紧了……怎么办,我、我要不行了……”他慌乱中,突然反客为主,双手托住我的臀瓣,猛烈地挺着腰向上顶弄起来,火热的坚挺毫无保留地撞入我的身体,在我的阴道内壁上狂烈地进出摩擦,搅打出淫靡的水沫,一片片一滩滩地涌出来,将两人的交合处浸得湿透。 我身体早就软烂得不行,抽不出半分力气,只能由着他摆弄肏干。我的尖叫声很快变得高亢,他收到了信号,也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朝着我疯狂撞击,仿佛恨不得把我撞碎了,揉进他的身体里。 终于,在拍击、尖叫、呻吟所有这些声音都到了频率的极限之时,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带着阴道的内壁都在不住地绞动,体内夹着的肉棒受不住这索命般的搜刮,终于缴械投降,一股热流于是隔着塑胶薄膜烧灼了我的花心,叫我又抖了两抖。 他抱着我躺在沙发垫上,迫不及待地问我满意了没有。我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那我以后三十多岁了,做不动了,没办法让姐姐满意了,那时候可怎么办?”他突然有些担忧。 三十多岁就做不动了?男人这么不行的吗? 我突然想起他才二十岁,三十岁对他来说,也许像是我的五十岁。这么想想也就理解了。 “这么远的事情,想它干嘛。”我嘟囔着,拿起手机。 “你在看什么?”弟弟凑过来。 “淘宝啊,”我大大方方地把手机摆给他看:“给你添点衣服吧。” 他愣了一下:“又要给我买衣服?你之前给我买的衣服还挺新的呢。” 我想了想,之前只给他买过一次衣服,就是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四五套衣服来来回回地穿,怎么也不算“新”了。 我坚持道:“天气转凉了,给你买点暖和的衣服。你有什么想要的款式吗?” “你给我挑就好,我不太会看。”他挠了挠头:“我去做饭吧,都准备好了,下锅就行。” 我嗯了一声。 我正在淘宝上看得眼花缭乱,手机上方跳出来一条微信提示——“[狗头]富贵,勿相汪”的四人群里有人发了个网络段子。我立刻点进去,一下就笑出了声。 正在热锅的“龙星凉”闻声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在刷手机就没有言语。我抬头确认他正在忙,动起大拇指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我:你们记得我在英国认识的那个丹麦小哥吗?他现在在我们部门当临时顾问】 【林深:什么丹麦小哥?不是巴西小哥吗?】 ——【我:巴西小哥是我室友,我说的是他带回来的那个丹麦小哥】 【周欢:那个丹麦海王啊???】 【林:卧槽我想起来了】 【周:你们要再续前缘吗?】 【孟予佳:你们要再续孽缘吗?】 ——【我:多想不开的鱼才能和海王再续前缘?】 【林:那我就放心了。你之前在群里号了一个月的丧你还记得吗】 ——【我:(否认三连)】 ——【我:那不是我,我被盗号了】 群里瞬间被“不要脸”表情图刷屏了。 我想了想,还是敲下了这条信息: ——【我:不过他今天开车送我回家,还在车上亲了我。】 【周:!】 【林:!】 【孟:!】(引用:【我:多想不开的鱼才能和海王再续前缘?】) 【周:你打算怎么办?】 【周:前男友上司+前炮友同事,你们公司现在是修罗场啊】 【孟:把持住姐妹,家里还有个弟弟】 我抬头看了一眼,弟弟挥着勺子不知道在炒什么菜,看样子快要出锅了。 ——【我:再看吧】 ——【我:我给你们报告最新进展】 Easygirl 那时候Leevi带我在曼彻斯特大学的每一个角落做爱。 我们还是会和Antonio三人行,但更多的是两人私下碰面。 他会带我到图书馆的墙边,把我压在高高的书架上顶弄。或者到花园的深处,灌木丛掩映之间,把我抱在他腰间缠绵。再或者在讲座的间隙偷偷跑出去,在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偷欢。 有时候也会带我溜进攀岩厅拥挤逼仄的器材室,在泡沫垫上做。在那里我们常常用女上位,因为我嫌那些泡沫垫脏兮兮的。 迟钝的我那时候还不明白,熟知校园里每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意味着什么。 直到又一次和Antonio三个人在出租屋的床上翻云覆雨之后,我看到床的边缘,Leevi脱下的内裤的上,卷着一根长长的金色波浪发。它显然不属于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往日再明显不过的无数蛛丝马迹在我的脑海里迅速聚合,缠成一只巨大的爪子,将从未消失的警惕心,从深埋的泥土里疯狂地挖掘出来。重见天日的瞬间,它便迎风而长,将心脏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我的自尊心拒绝承认我的愚蠢。 我故意往Antonio那边蹭了蹭,蜿蜒试探:“你们成天到处找女生做,不怕把身体搞坏?” 成天。 到处。Girls。 “Carpe Diem,”回答的人是Antonio:“到了四五十岁,反正也做不动了,不如趁年轻做个痛快。” Leevi点点头表示赞同。 迂回的问话自然只能得到间接的回答,但是信息已经十分明确了。 很好,现在我必须做出一切都知道但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于是我用微不可察的动作甩掉了眼里的不甘心,装作只是好奇地戳戳Antonio:“喂、喂,你们最多玩儿过几个人的?” 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敢看Leevi。 Antonio从枕头里把脑袋拔出来,有些懵懵的样子看向Leevi :“上个星期在Lena家,她是不是有两个室友?那就是五个人?” Leevi也想了想:“好像是。应该没有过更多的了。” “哇三个女生诶……”我摆出赞叹的表情:“你们忙得过来吗?” Antonio棕褐色的眼睛一亮:“你不是一直不让我带别的女生回来吗?怎么突然感兴趣了?要不下次我带两个回来试试?” “不了不了,”我连忙摆手:“我才没你们那种性癖。” “其实我也喜欢三个人,”Antonio若有所思:“四个人容易变成两对人各做各的,五个人总有一个没事干,三个人的互动最多。” 不得不说好像有点道理。 “怎么现在是剖白时间吗?”Leevi打趣道:“那我也来问问题好了。Qing你一周做几次?” 心虚让我梗在当场。 “哇不是吧!”Antonio惊讶得哇哇乱叫起来:“你不会只和我们做吧?” “我的确只和你还有Leevi做。”我索性承认了。不过偶尔是“你”和Leevi分开做。 Leevi也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我看你挺会,以为……” 他没说完,就被Antonio抢过话头:“怎么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会不会不太公平啊?” “Never mind. ”我装出十足的云淡风轻的样子:“I’m waiting for my Mr. Right.” 是waiting for 不是looking for,我简直想为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模棱两可的句子点个赞。 “So when this Mr. Right is available,你就会甩了我们?”Leevi言语中带着笑意,显得十分可恨。 “哇不是吧?我真心拿你当炮友,你竟然拿我当替代品?”Antonio装模作样地捶胸顿足。 我被他逗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要他别演戏。无论如何,我“心有白月光”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可是Asian girls很难找嘛,她们都只跟自己人玩。”Antonio停止了号啕,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望着我:“而且像你这么nice的就更难找啦。” 这个nice显然不是在说我的外貌。这就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但惹到我的是这句话里另一个重点:“Asian girls?你知道我是哪个国家的吗?” “当然知道啊,你不是日本人吗?”Antonio一脸“这还用问”。 Leevi也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无语。 下头了。 “Fuck you two,”我说。 Antoine立马躺倒:“来呀!” 从那以后,我在校园里总是尽量避开Leevi。有两门我们一起上的课,我也总是抓几个同学一起进教室,坐得离他和Antonio远远的。 某天概率课之前,我在走廊上和一个男生一边讨论小组作业,一边等其他组员。 Leevi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像往常一样热情地向我打招呼,眼神却在上下打量我身边的男生。 我礼貌地回了个Hi。 那天放学之后,我就被他堵在了教学楼的墙角。 “就是那个人吗,你的Mr. Right?你们在一起了?”他单手撑着墙,将我锁在他身体投下的阴影之中。标准的壁咚。 “没有。也不是那个人。他是我小组作业的队友。”我下意识地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也不让Antonio带我去你们的地方?” 他这是在做什么?捉奸吗?他有什么资格? 我本想质问他,却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年末啦,要准备考试啊。你不用复习的吗?” “你骗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飞速复盘,思考是何时何地哪个表情泄露了心事。 他接着说:“明明是因为我说你是日本人。” ???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那天你脸色很臭,我就去问了大课上的亚洲学生。”他解释道:“他们说你是中国人,还说中国人被当成日本人,是可以绝交的程度。” 倒……也没错。 我一乐,心里堵着的气突然就散了好些。 我揉了揉笑得发痛的肚子,说:“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道歉,那我就原谅你吧。” “口说无凭。”他不依不饶。 “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原谅我了?” “啊这……”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那我再说一次。” 他扑哧一笑:“你的脑子都用在学习上了吗?” 说话间,他低头凑到我的耳边,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占据了我的鼻腔,就像他低沉的嗓音响彻我的脑海: “让我舔一舔,我就信你。” 我脸上腾地一下就烧得滚烫。 我当然知道他要舔的是哪里。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他舔过。但是语言就是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原本心照不宣的事情,一说出来就全都变了样。 一说出来,真实可以变得不再可信,谎言可以被套上约束,肉体的媾和也可以暂时披起情欲的伪装。 那天,他带我到学生社团活动室,舔得我高潮了一次又一次。 在那之后,我们又恢复了从前那样的肉体关系。 至少我努力说服自己我们只是肉体关系。 这让我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网上说的easy girl。 有人说,当你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什么负面形象的时候,不要怀疑,你就是。 按照这个逻辑,那我就是easy girl了。 可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在心里拷问自己。就像是电视上,记者采访亿万富翁,问他们是何时赚到第一桶金的。 是明知Leevi性伴侣无数,还依然决定留下来当其中之一的时候? 还是早在第一次三人行的时候? 也许更早一点,在巴西室友坐到沙发上,我的旁边,第一次问我要不要来一发而我欣然接受的时候。 也许还要更早。 在我搭上前往伦敦的航班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将去往父母亲戚双手伸不到的地方,从此我的一切行为都只关乎我个人。 我可以逃课打游戏、天天吃泡面。 可以做爱、怀孕、流产。 抽烟、泡吧、嗑药。 然后在出租屋里光线明亮的桌前跟父母打一个视频电话,说我在学校很努力,成绩很好,早睡早起身体棒,老师喜欢朋友多。 从心态来看的话,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个easy girl了。 而且虚伪至极。 地下停车场(上)(H) 现在的我也同样虚伪。 ——【我:今晚加班,晚点回来】 【弟弟:什么时候回啊?我等你吃饭】 ——【我:不清楚】 ——【我: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退出微信,熄灭了手机的屏幕,我走出电梯。 虽然是下班时间,地下车库也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毕竟买车养车也是很大一笔开销,不是所有职工都负担得起。 我几乎没来过这个地方,一边朝前走,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Leevi短信中说的B9区。 突然左前方传来嘟嘟两声短促的鸣笛,我循声看去,正是他那辆公司给配的黑色小轿车。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辆奥迪A6。并不是最新的款,但应该也价值不菲。 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这个停车的位置选得很巧妙,在停车场的角落,消防通道和墙壁的夹角处,极其不显眼。 我坐上了他右手边的副驾。 他说Hi。但是并没有要发动汽车的意思。 “你比以前更成熟了。”他转头看向我。 我于是也看向他,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为他轻佻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深度,竟有点侯麦电影的味道。 “你也不错,身材保持得很好。”我礼尚往来。 “我一直很喜欢成熟的女人。”他的右手放在我们之间的地方,在变速器上摩梭。 但他依然不打算发动汽车。 周围浮动的空气暗示我,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两厘米。 我不打算跟他走完欧洲男人甜言蜜语的小套路。索性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脱掉了内裤,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成熟?” 他愣了一下,沉沉笑了起来:“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正好。”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他不再装模作样。直接扑上来,坐在我的身上低头吻我,吻得用力极了。他的强势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于是伸出手去锤打他的胸膛,不料想被他抓住了手腕,挣扎不脱。 他很粗暴。粗暴得让我兴奋。 他坚实的躯体毫不留情地狠狠挤压着我,他的胸膛蛮不讲理地在我胸前的软肉上磋磨。他张开的嘴不由分说地裹住我的双唇,他火热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胡搅蛮缠。 我的嘴被他的舌头撑得大开,喘不过气来。我呜呜咽咽地求饶,却只让他更加兴奋。一丝涎水终于控制不住地从我的嘴角流下,叫我羞愤难当。 我用力挣开了他的身躯,想要擦去嘴边的液体。却被他将另一只手也控制住。 “内裤都脱了,”他的声音低沉得诱人:“怎么现在想反悔吗?我不会让你走的。” “谁要反悔!”我反唇相讥:“我就是来泻火的,你要是做不到我满意,也别想下车。” “一言为定。” 他吻在了我嘴角的水痕上,然后一路向上,又将舌头塞进了我的口腔,卷起我的那一根,翻滚缠动。 我被吻得软了身子,便缴了械,任他施为。不想他却愈来愈过分,分出我一根食指,插入我们唇舌交合之处。 我的舌头被他的舌头要挟着,去舔弄自己的手指。嘴唇已经扩张到极限,不适感加上羞耻心,让我又呜咽着抗议了起来,可那些短促的声音片段,还未能逃出口,就被他搅得粉碎,吞吃入腹。 他还在无休无止地吻,吻得我神志不清,没留神便叫他一只手揉上了我的乳房。 男人手上的力道非常巧妙,我没忍住让一丝呻吟溜出了齿间。 他这才终于放过了我的唇,低头深深地看着我:“你好性感啊。我喜欢听你这样叫。再叫给我听好不好?” 我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得看你有多大能耐让我叫出来了。” “那我试试?”他笑得颇有些淫邪,偏偏配上那浅金色的头发和绿宝石一般清澈的眼珠,就是叫人讨厌不起来。 他扯开了我的纽扣,拉下我的文胸,一只白花花的乳房刚一暴露在空气中,就被他的口腔抢占。 男人的技巧绝对是炉火纯青的程度。他把我的乳房深深吞下,乳尖的红豆抵在他的咽喉上方,口腔内壁随着吸吮的动作不断蛹动,连绵不绝地刺激着顶端的敏感处,甚至还有后槽牙在我的乳晕上左右厮磨。 我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这让我觉得羞耻。他还没有碰我的下半身,还只是吸吮我的乳头,我竟就快要高潮了。 “别……别……”我手忙脚乱地阻止他。 他终于松了口,得意地说:“你记得在礼堂的厕所吗?我第一次这么吸你的奶的时候,你直接就泄了出来,我都吓了一跳。” 我轻轻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表示记得。 “不过看来今天你比较想吃正餐嘛……”他抓起我的手,细细吸吮我的每一根手指,挑衅一般地看着我。 我另一只空闲的手努力撑起身体,靠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知道吗?昨天你送我回家之后,我在家里用震动棒做了好多次,喷得床单都湿透了……” 我感觉到他磋磨我手指的牙齿突然一紧。 “你这条小母狗,”他放过了我的手指,恨声道:“我满足你就是!” 说话间,他伸出手放倒了座椅,紧接着褪下我的裙子,把我翻了个身压倒在座椅上。 臀部冷不防挨了一个大巴掌,我惊呼出声,又赶紧捂住嘴,想起地下停车场里还有下班的人。 “你可得捂住了,一会儿有你叫的!”他托起我的小腹,将我的阴户朝向他。他从车门边拿出一个保险套,迅速带上。硕大的性器从我双腿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去,他身体就耸动起来。 “你、你怎么不进来?”我的阴蒂被他的龟头反反复复地碾过,触电的感觉从那处释放出来,在全身游走。 “先让你这样去一次,”他喘着气说道:“我忍一忍,今天一定让你爽死。” “可是、可是我想要你那东西嘛!”庞大的空虚感攫住了我,偏偏那处的快意又不断上涌,叫我满足得快要崩溃。 “乖,”他吻了吻我的颈侧:“肯定会让你吃到的。” 他双手从我身后绕上前来,用力把玩我的胸。身后,男人挺腹的频率迅速拉高,每一次都精准地分开我的花瓣,捣上我的阴核,捣得我意乱情迷。 “我……我快要……”后面的话不必再说,我已经哗啦啦地喷了他一身淫液。 “喷得这么快,”他又给我屁股上来了一巴掌:“看来昨天晚上的震动棒没让你玩够啊。” “震动棒……怎么比得上男人的大肉棒……”喘息让我的语气不太均匀,像是令人羞耻的呻吟,呻吟着求欢。 “这跟大肉棒,想你也想得快要炸了。”他举着阴茎在我泥泞的沼泽入口搅动,上一波潮水还没流尽,被他这么一拨弄,又流了两股出来。 我扭着腰向后去吞吃他那东西,却又被他避开。 我不乐意了:“你做不做?” “急什么?我说过了,今天要让你爽死。” 我身体突然失重,竟是他双手提起我的臀,埋头在那泉眼处豪饮起来。 “啊……啊……太……太用力了——”我用手臂死死堵住就要夺口而出的尖叫。才不过几秒钟,我又抖抖索索地喷了他一脸。 羞愤难当,我伸脚去踹他。他却不躲不闪任我踢踹,专心致志地转着舌头,撩拨我高潮的余韵。 我全身上下酸软难当,很快就耗尽了力气,只能趴跪在座椅上,哼哼唧唧地凭他舔玩。 “小母狗,你知道你这里现在肿成什么样了吗?”他还舔得津津有味。 我拒绝回答。 “给你看看吧。” 我还在想他这话什么意思,冷不丁就被他把身体整个翻了个面。他跪在座椅的边沿,抬起我的双膝放在他的两肩,我便以倒挂的姿势卡在了他和座椅的夹角里。 像某个诡异的瑜伽体式。 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个体式的意义。 我的眼睛被迫看着自己的下体。那两片花瓣的确已经红肿不堪,四下都沾染了乳白色的液体,显得淫乱至极。 而在那花瓣的后面,他的头被夹在我的双腿内侧,乌溜溜的眼睛从我的耻毛之上探出来,直勾勾地与我对视。那么他的嘴就必然对准着我的…… “唔……” 穴口突如其来的吸吮让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我忍不住低吟出声。 原来他还不打算放过我! 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他的舌头再次进攻,我再次被抛上浪尖。最可怕的是,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动作,他每一次微垂头颅的角度,他脸颊肌肉的每一次收缩,甚至隐约能从我丛生的耻毛之间瞥见他性感的舌苔。刚刚从我私处舔过的舌苔,反射着亮晶晶的水色,不知是舌头本来的湿润,还是从我私处卷起的淫液。 怎么能如此羞耻,又如此刺激? 我快要疯了。 而他才刚刚开始。 他从大动作的舔舐转为精雕细琢。灵巧的舌尖熟稔地撬开我的小阴唇,探入那河谷之间,一毫一厘地细细勾勒我阴蒂的形状。 我身下的穴剧烈地开合,将它的空虚叫嚣得人尽皆知。 他完美地掌握时机,立起舌尖在我的阴蒂上重重一按,我的身体立刻剧烈地颤了两颤。 我又喷了。 地下停车场(下)(H) “满意了吗?”他粗粝的手掌来来回回地抚摸我的阴户。 “呜……满意了……”我语气娇软得像在哽咽,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这声音出自我的咽喉。 “满意了,那就该我了。” “嗯?” 猛地,他硕大的欲根直捣入洞,穿透了我的身体。 “啊——”我惊叫出声。 他捂住了我的嘴,低声道:“喂,外面有人哦,他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身体往前一顶。我吃痛要叫,却害怕被人发现,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我求他停一停,等那人走掉。 他却笑得浑身发抖,说根本没人,是骗我的。 我气不过,挣扎着去打他。 他反将我一把抱住在:“对了,你不是喜欢3P吗?” “那也不能随便抓个路人啊!” “我说的不是路人。”他伸手又拿了一只安全套,咬开,套在了…… 变速器的杆子上! “你——你——”我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试一试,你若不喜欢,我们就停下。”他抚摸着我的发丝。 我们换了个姿势。他从背后抱住我,跨坐在两个座椅之间,用把尿的姿势把我悬在变速器的上方。 整个动作最羞耻的地方不在身下,而在眼前。 “快,快放开我……”整个停车场尽收眼底,叫我惊慌失措:“那边还有人,他们过来就会看见的。” “不怕,车窗都贴了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他好言安慰道,却又话锋一转:“只要……你不叫太大声。” 我将信将疑。 他问道:“准备好了吗?要来了哦。” 我悬着的心并未放下,却还是应了声。 他手上的力气慢慢放轻,引着我的身体一点点下沉,我的阴户很快触碰到了带着塑胶套的皮质变速杆。 这质感似乎并不差,跟家里的震动棒差不多,只是……头部更大一点。 我伸手拨开了花瓣,好让进入更顺利。 “可以吗?”他这会儿又温柔得叫人感到陌生。 “嗯。”我点点头,主动向下去攀咬。 他笑道:“别急着动,等我也进来。” 他抹了一把我花心流出的汁液,往我的后穴里塞进一根手指,轻轻地抽动试探。 扩张的后穴挤压着前庭的空间,推着我的软肉附上体内的异物。我嘤咛一声,忍不住又开始扭动腰肢去寻那快感。 他在我臀部重重拍了一下:“小母狗,等等我呀。你要再喷我肉棒上,我可没办法忍住不射出来。” 我勉强答应了。 扩张的过程慢得让人心焦,但他总算是把真东西放了进来。我的整个下身,前前后后,被塞得满满当当。 “嘶——你后面比前面更紧,我要快点才行。”他的手扶着我的膝窝,将我微微托起:“我要动了。” 待我一答应,他就迫不及待地挺送起来,每一次戳刺都将我身体抛起来一点又重重落下,连带着前庭里那东西也在进进出出。 “哈……啊……”一时竟分辨不出是谁的呻吟声,也许是我们两个人都有。 “好……好爽……”离开英国之后,我再也没有如此放纵过自己。 “是前面爽,还是后面爽。”他靠在我的肩头,语带威胁。 “唔——”我坏心眼地装作思考。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忿忿道:“前面比较爽!”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风雨骤至。仿佛要报复似的,他在我的后庭快速抽插起来。 “啊……啊……是后面、后面爽……”我哭唧唧地求饶:“你好厉害啊,肏得我好爽……啊Lee……” 前方的消防通道里突然走出两个人,我猛地捂住嘴巴。 我正对着他们,双腿大开、衣衫不整,半边乳房还挤在文胸外面。社死的威胁让我惊慌不已,下半身不由得夹紧了。 “嘶——轻点,宝贝儿,我快忍不住了——”Leevi在我的身后,看不见车窗前方的路人。 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也许是防窥膜起了作用。我放下心来,开始主动扭腰摆臀。 Leevi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刚刚喊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啊。”我故意道。 “骗子!看我不惩罚你。”他把住我的腿大大分开,狂风骤雨般地抽送。 “噢——Leevi——你肏得我好爽啊Leevi——你的鸡巴好大——我的屄要被操烂了!”看着停车场没有了人影,我放声浪叫起来:“Leevi……Leevi……Leevi ——啊!!!!” 两根淫具在我的身体里一前一后、一进一出地快速肏弄,一时间淫浪飞溅。很快,前后两穴同时传来了灭顶的快意,我尖叫着喷薄而出,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他滚烫的精液还在安全套里一股一股地拍打在我的肛壁上,我是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了。他只好又伸手玩了玩我的阴核,让我不自觉收缩的肉壁陪他爽到了最后。 …… 奥迪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晚高峰早就过了。他很顺利地送我到小区门口。 他把我搂在怀里又亲亲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末了又问:“今天太棒了。我们明天还可以见面吗?我是说,在停车场。”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推门下车:“我可受不了天天这么搞。我会再联系你的。” …… 小区门口,一个纤长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 是弟弟。 我伸手阻止他拥抱我:“热死了,今天出了一身汗,我先洗个澡。” 弟弟跟上了我往家走的脚步,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加班到这么晚?怎么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想去找你,又不知道怎么去你们公司。你们公司在哪儿啊?” 我打开静音模式的手机,微信界面提示有二十几条未读信息,其中十三条来自【弟弟】。 【弟弟:姐姐加班累不累?】 【弟弟:姐姐我好想你啊,我要等你吃饭】 【弟弟:姐姐你几点能下班?】 【弟弟:姐姐?】 ……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晚上10点24分。没想到我们在停车场逗留了近三个小时。 “你吃饭了吗?”我问他。 “没呢。” “怎么不吃啊?”我有点生气。带着心虚的生气。 “我要是先做了,你回来不就只能吃剩饭剩菜了吗?” 我叹了口气,有些歉疚:“那我们快回去吃饭吧。” “嗯!吃完饭我给你看我今天新写的代码好不好?”弟弟骄傲得眼里都闪烁着光:“我写了一个学英语单词的代码,就是看单词填字母进去的那种,还加了一些小青蛙的图案。” 还有图案?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代码了,可以算是软件了。 我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他还真有点天赋。 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的话: 这本书看的人很少诶。喜欢的人多多给我留言吧,没有珠也可以的。 别让我单机更文,求求了! 去读书吧(H) 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热腾腾的饭菜刚上桌,香料的味道直往我鼻腔里钻。 我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先尝了一块小炒黄牛肉。细嫩弹牙,是没有加淀粉、完全用快火爆炒出来的牛肉。能用电磁炉做出这种味道,还真是了不起。 他把一碗饭放在我面前,自己也坐了下来,动了碗筷。 他时不时投来柔情蜜意的目光,今日看来分外刺眼。 眼神闪躲了一会儿,我抬头问道“你说你高中考过了学业水平考试是吧?” “是啊, 不过成绩不太好。” 他夹起一块菜放进碗里,跟着扒了一口饭。 “那你喜欢编程吗?” “感觉挺有意思的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要不……”我想了想,下定了决心:“你去读个书吧?读个大专,我供你。” 他满脸惊愕地抬头,手上的动作一点点迟滞了下来,只有嘴唇在微微颤动,似乎在咀嚼我的字眼。 吃过晚饭,我捧着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搜索学校的信息。他洗刷好碗筷就乖乖坐了过来。 “我本来觉得你学厨师也可以,”我将屏幕转向他,一边给他展示某家职校的网站一边解释:“但是学编程的话你以后的选择会比较多。虽然我是可以教你啦,不过我也不是专门学这个的,恐怕不能帮到你很多。而且,有张文凭还是不一样。” “你……”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是不是觉得我每天都在家里,看着心烦了?” “呃,为什么这么说?” “或者是……觉得我不挣钱、没有用?”他哭丧着一张小脸。 我的母爱一下就奔腾了。我将手搭上他的脸颊轻轻抚摸,试图抚平他脸上的难过。 “别胡思乱想,我是真的觉得你很聪明,又有天赋,浪费了未免可惜。当然,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呆在家里也可以的。有人帮我洗衣做饭整理家务,我觉得生活方便了很多。”我莫名想到了那个脱口秀演员黄阿丽说的——【你们知道我如果有个老婆的话,成就能有多高吗?!】。 我平白享受了这么久的“贤内助”服务,总得为他做些什么才是。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我,头枕在我的肩头,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有天赋。我更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读书。” 我温柔地抚摸他的发丝:“说什么傻话!你有天赋的地方可太多了。你总是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有厨艺,直接出去开店也完全不成问题啊!” “谢谢你。”他将脸埋进我的肩头闷闷地说。 “别跟我客气。”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的肩头突然收到一个吻。 这个吻迅速繁殖扩展,密密匝匝地落在我的脖颈、前胸,向着乳房的方向蔓延过去。 我急忙制止了他。 他抬起头来,眼眶有些泛红:“姐姐今天不想要么?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今天实在是要不了了。可我又不能说实话。 “傻子,我又不是满脑子只有那事。”我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睑,一颗滚烫的液体从我们肌肤相贴之处滑落,我便又垂头将那水痕一厘一厘地吻去。 他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说:“可是姐姐,我现在突然好想要你,好想好想。” 这…… 我无语了。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被弟弟剥光了衣服按在沙发上。 “姐姐,你的奶头今天好红好肿啊,好可爱。”他俯身将红肿的奶头含在嘴里。 “文胸不合身,磨到了。”我糊弄道。 Leevi不像我那个前男友上司,并不是那种喜欢在女人身上到处留吻痕、给人找麻烦的人。但是他知道我喜欢被吸奶,刚刚抱着吸了不知道多久,红肿是自然的。 奶头被吸了一晚上,现在有些麻木,弟弟再舔弄也没什么感觉了,我于是催促他去玩下面。 他的舌头听话地滑了下去。 “姐姐……你的下面也好肿啊。”他一边舔舐我的两瓣阴唇,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还、还不是你刚刚蹭的!”我心虚地提高了音量。 他停下了舌头的动作,身体攀了上来,将我控制在双臂之间,自上而下地看着我,带着安全套的阴茎还在不停地摩擦我的水淋淋的肉屄。他说:“姐姐真的好可爱。” 我有些起鸡皮疙瘩:“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可爱,你没有别的词了吗?” “是真的很可爱嘛!”他撒娇道,手上扶着性器,换用龟头在我腿心的褶皱之间滑动。像顺带一提似的问:“姐姐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我心下陡然一惊,竟真像被丈夫逼问是否红杏出墙的妻子。 希望表情没有泄露什么。我故作硬气地回答:“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倾身下来将我紧紧揽在怀里:“因为姐姐太优秀了,我怕姐姐有一天会不要我。” “别乱想。”我搪塞道。 “嗯,不乱想。”他吻着我的耳垂:“姐姐如果想要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我被他游鱼嬉水一般的龟头撩拨得不行,刚刚才被肏了个透的身体竟又起了反应。我哑声道:“姐姐要你放进来。” “都听姐姐的。”他拨开我的阴唇,一厘一厘地缓缓进入,动作温柔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终于将一根阳具完完整整地吞了进来,我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弟弟那东西虽然不如Leevi的又大又粗,但弯弯翘翘的别有一番趣味。 就像现在,他滑溜溜的龟头顶在我那处极敏感的软肉上,只需轻轻抽送,就能让我那处受到碾压磋磨的全方位刺激。 偏偏他今天的动作又轻巧极了,并没有大开大阖地抽插,专盯着我那处轻轻浅浅地顶弄,像一只狂蜂嗡嗡地乱舞,针脚密密麻麻连绵不绝地戳刺在我的敏感点上。是只管我爽到升天、不顾自己的架势。 淫液从两人交合处股股滑落。我双腿环绕着他的腰,呻吟声被越推越高,很快就颤抖着泄了出来。 他轻轻吻我的颈侧:“姐姐喜欢吗?” 我闭上双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他又问道:“我也想去,可以吗?” 我早已力竭,眼睛都没睁开,只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闻声,身上的男孩动作了起来。还处在高潮余韵之中的屄穴冷不防再受刺激,我惊叫一声夹紧了双腿。 “啊……姐姐那里好紧……我被姐姐夹得要射了……”他的面色潮红:“我好喜欢姐姐……啊姐姐……姐姐喜不喜欢我?” 我的指甲嵌入他后背薄薄的肌肉里,尖叫声变得高亢:“喜欢!姐姐最喜欢你了!啊,再快些,我又要来了——” 他答应一声,奋力抽送起来。肉鞭狂甩之中,他闷哼一声,瘫倒在我的身上。 我将他环抱住,身下的潮水还未泄尽,一股一股地爽得我头皮发麻。 我浑身上下都像要散架了似的。以后再也不能像今天这么乱来了。 待两人的呼吸都平缓下来。弟弟就着交合的姿势紧紧抱着我,说话的语气真诚得令人动容:“姐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也要对你更好一些。” 我暗暗叹了口气,深觉受之有愧。 “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我睁开眼睛,眼底恢复了清明。:“我明天帮你打电话问问学校那边。现在虽然已经开学了,但是总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