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光玩家她撂挑子不干了【nph】》 001入戏 凌晨三点,满室寂静,窗外风声呼啸,雨点噼啪,空气中满是泥土被溅起的土腥气。 披头散发的女人面色惨白,眼下挂着一圈深色的青黑,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布满血丝,正直勾勾地对着发光的电脑荧幕敲键盘。 直到敲下最后一个句号。 “搞定啦!”宋稞欢呼一声,终于把毕业论文搞完了,她又检查了一遍格式,保存好文档再一键发送给导师。 “赶紧睡,再不睡该猝死了。”她合上电脑倒头躺在床上。 十分钟后。 宋稞痛苦的睁开双眼,表情狰狞。 她真不该喝那杯加浓冰美式…… 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自动亮起,没调暗的屏幕刺的宋稞眼睛差点瞎掉。 谁啊大半夜发消息? 骂骂咧咧滑开锁屏,赫然显示了一条来自橙光的消息弹窗。 “亲爱的玩家,您收藏的《风月谋》更新了。” 我日日日日日日日!!!!! 宋稞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眼睛瞪成了铜铃,握住手机的五指都在发颤。 失踪的作者竟然更新了,而上一次更新还是六年前,六年前宋稞还是个高中生,第一次接触到《风月谋》,就被游戏跌宕起伏的剧情和精美绝伦的立绘给深深吸引,不可自拔。 可惜作者是个鸽子王,留下几万字的大坑后就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消失在人海。 这些年,宋稞无数次试图找它的代餐,但总是缺了点什么,橙光她删了又下,下了又删,最后还是舍不得注销账号。 就在她彻底放弃以后,现在告诉她,作者更新了。 多日通宵的疲惫被全部抛之脑后,宋稞飞速点开橙光收藏夹,在标志着鸽子窝的分类里找到《风月谋》。 更新日志里,作者还是一如六年前的高冷神秘,只留下了一段:“本次更新3000+,祝玩家游戏愉快。” 才三千,根本不够看啊,宋稞泪牛满面,兰州拉面一样的泪水滚了出来,卑微的在评论区恳求。 ID:青稞美酒:“太太啊您终于回来了您知道孩子这两千多个日夜是如何度过的吗?比敬妃数瓷砖还要寂寞如雪呜呜呜呜三千真的不够孩子看啊信女愿荤素搭配换得结局……” 宋稞刚在评论区敲完,下一秒,就刷新到了作者回复:“我记得你,六年来一直坚持催更的ID(笑)本来打算弃坑退花,可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这次是为你准备的特别版本哦,希望你玩的开心。” ID:青稞美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打滚)(到处乱爬)(上蹿下跳)(摘下玫瑰花递给太太)(感动) 作者没再回复,估计是下线了。 宋稞退出评论区,美滋滋打开游戏。 画面里q版的橙娘还是那身熟悉的小裙子,在进度条上龟速移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稞总觉得这次游戏加载的时间比以往要长得多。 终于,随着清脆的一声加载提示音响起,宋稞兴奋的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牙,桀桀的笑声格外鬼畜。 轰的一声巨响,刺目的闪电将昏暗的房间照亮。 吓得宋稞虎躯一震,一句脏话差点飙出来。 与此同时,手机充电器噼里啪啦的爆发出一阵火花,正充着电玩手机的宋稞感觉到整条手臂发麻,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昏迷前她还在想,早知道多看几次消防常识科普,她再也不敢边充电边玩手机了…… 002体验 * 笛声悠扬,碧绿翠竹中,男子长身玉立隐于竹影间,雪青色衣袂随风而动,察觉到窥探的视线旋身看向你的方向,如画眉眼,芝兰玉树,宠溺一笑,声音泠泠,他唤:“到我这来。” 画面渐暗,再亮起时。 “马儿,我最心爱的姑娘来见我了!”少年策马踏过柔软的青草,高高束起的发尾飞扬,一双眸子亮似繁星,笑容灿烂到能灼伤世间一切晦暗,露出一侧尖锐的犬齿,好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正带着他最赤忱的爱意向你奔赴而来。 场景如走马观花,扭曲一瞬,又变了模样。 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对着你,肩膀宽阔,脊背笔挺,他穿着玄色盔甲,浑身浴血,身下是堆积如山的尸山血海,刺目的烈日透射下来,投在他身上,也照不亮、遮不净那厚重的血腥。 身后黄沙大作,断井颓垣,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俊美的面上是溅上的大团血污,那双眼睛黝黑无光,望之便带着深入骨髓的悲怆绝望,他朝你伸出手,喉音嘶哑,“选了我,便再无反悔的机会,这人间炼狱,你我共坠。” * “搞什么???” “刚刚是放了段op是吗???” 宋稞人傻了,而且如果她眼没瞎的话,刚刚出现的那几个人,不就是《风月录》里的几个主要攻略角色吗? “玩家青稞美酒,op播放完毕,这是作者为您创造的特殊体验模式,接下来请开始您的游戏旅程,祝玩家游戏愉快。” 甜美的电子女音从虚空中传来。 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选项框,上方写着福利通道四个大字,字体边框闪着诡异的桃粉色暗光。 想到游戏里三个心眼子各有千秋的攻略角色,在游戏里他们鬼畜起来宋稞只觉得带感喜欢摩多摩多,但若真要她自己亲身上阵,宋稞只想原地去世。 她拔腿就要跑,可周遭却像有一层无形的结界,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跑,到头来都会回到原地。 ciao!这还是强制的…… “收集完所有结局图鉴,玩家即可返回现实世界。”电子女音适时响起。 宋稞手忙脚乱的点开面板,直到看见熟悉的存档按钮时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通关要求倒也不算太难,作为一个资深的橙光玩家,宋稞本身就是一个图鉴收集狂魔,尤其是游戏中可以无限存档,意味着她可以无限次复活试错,游戏难度便大大降低。 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宋稞苍蝇搓手式兴奋,按下了游戏按钮。 白光四溢,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靠,下次能不能换个转换场景的方式,老晕厥,不是低血糖也变低血糖了。 003破绽 宋稞刚恢复意识,睁眼便瞧见一支羽箭正直直朝她射来,那箭速度极快,凌厉的破风声刮过她的耳畔。 叮的一声,长箭便略过她,死死钉在身后的树木之上,一条花腹长蛇被钉死在上,已然死透了。 远处的青年男子正手持长弓,身形欣长,宽肩窄腰,身上的黑色兽毛大氅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黑眸锐利。 他冷淡的撇了她一眼,收回弓转身离去。 宋稞六年来不知道刷了多少遍剧情,立刻便反应过来,这是三大攻略男主之一的凌莘,身世凄惨,性格孤僻,看起来阴郁冷漠不好接近,但事实上,这位却是最好攻略的角色。 眼下她有两个选项,一是跑上前去道谢,二是惊吓过度柔弱的昏倒在地。 选一就是走凌莘的分线,选二接下来她会被路过的谦谦君子顾怀之救回去。 作为一个图鉴狂魔,宋稞选择两条线都走。 她存好档,确保等会还可以走另外的线,然后按下了选项一的按钮。 “公子,请留步!” 少女焦急出声唤道,一路小跑追向那青年,鹅黄色的裙摆飞舞,鸦青色的秀发在奔跑间凌乱。 青年并未回头,足下步伐悄然放缓。 “公子,方才多谢你。”少女微微气喘,昂起瓷白秀丽的小脸,面颊因奔跑泛着胭脂色的红晕,明亮的双眸澄澈剔透,感激的望着青年。 “小事。” “救了我的命,怎能算小事。”宋稞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一条长条状之物,光滑冰冷。 “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就用它作为报答。” 凌莘瞳仁一缩,无他,宋稞手中握着的,正是刚刚被他射死的花蛇。 “这可不是普通的毒蛇,而是罕见的烈雪蛇,蛇胆可入药解百毒,蛇血能滋养润燥。我在这雪山上蹲守了半月,才终于找到这一条。现下,便将它送予公子吧。” 白雪皑皑,日光浮金。 宋稞逆光站立,发丝被染上浅浅金影,明眸皓齿,清丽至极。 而那双细白的手心中,正躺着那丑恶狰狞的毒蛇。 好一个胆大的小女子。 凌莘眸色渐深,抽出腰间匕首递给宋稞:“样子丑陋,有碍观瞻,你取下蛇胆便可。” 宋稞双目微微瞪大。 好家伙,这是把她当胖东来员工了是吧,送他东西还要给剖腹洗净处理好。 为了图鉴,她忍了。 “公子,给。” 碧绿的蛇胆被妥帖的放在丝帕之上,宋稞嫌蛇胆腥气,用随身带的帕子垫在掌心递给凌莘。 蛇胆碧绿,丝帕雪白,捧着它的十指纤纤,莹白如玉。 凌莘接过东西,连带着蛇胆下的帕子。 宋稞正要出口说手帕还她,凌莘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它装进了贴身里衣。 算了,沾了蛇腥味,不要也罢。 宋稞又将话咽了回去,在她看来,手帕和便携包装的小包纸一般,因此并不太放在心上。 凌莘的耳廓泛红,她没要回帕子,果然,早对自己有所好感。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沙沙声不断,足履踩在松软雪地之上不停。 凌莘心下惊骇,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步履倒退,来时脚印也如同融化般消逝无痕。 那鹅黄衣裙的少女茕茕孑立,笑吟吟的站在雪地里。 凌莘想张口让她快逃,告诉她此处有妖邪作祟,自己无法自控,可现下连出声都做不到。 凌莘眼睁睁看着自己倒退回雪地起点,眼睛一眨,宋稞已重新出现在巨树之下,树干上鲜艳狰狞的毒蛇正吐着蛇信,悄然贴近。 来不及思考,凌莘重新抽出弓弦,箭羽对准毒蛇,又是叮的一声,花蛇挣扎几息便垂落躯体。 他无法理解这荒谬的一幕,时光倒流还是妖术惑人?为什么刚刚发生过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 树下的少女转过身子,瞧见那花蛇,惊叫一声,踉跄两步,软绵绵的倒伏在雪地里。 她明明不怕蛇,现下为什么又会被吓得晕了过去? 凌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保持一派冷静平淡,他收回弓弦,旋身离去。 身后果然未响起少女唤他的声音。 假借着树林的遮掩,凌莘足尖点上树干,无声无息跃上树顶,沉着脸在暗处观察昏迷的少女。 是人是妖,他都要叫她露出马脚。 004碰瓷 宋稞等了几分钟,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确定那道黑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立刻翻身爬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美观有余,厚实却不足,在雪地里躺一会便冻的四肢发僵。 她刚刚存档了凌莘的分线,现在开始走顾怀之的线。 整理好衣物褶皱和裙摆铺陈的弧度,宋稞搓了搓冻僵的脸蛋,确保表情自然,接着摆了一个优美的姿势,柔弱的倚靠在树干之上。 没多久,一道清润的男声响起。 “姑娘,你没事吧,为何一人昏倒在此处?” 来了!宋稞强忍兴奋,虚弱的扑闪了几下扇子似的长睫,水眸潋滟,楚楚可怜。 “我……我是山下的医女,来这里寻烈雪蛇入药,一时不察,竟被它伤到……”她咳嗽几声,面容惨白。 “可是姑娘身上似乎并没有伤口。”顾怀之语气轻慢,清隽出尘的脸上带着戏谑之意:“看起来,似乎这蛇死的更惨些。” 那被钉死的花蛇尸体好像都带着股深深的怨气。 宋稞表情一僵。 她怎么忘了顾怀之腹黑促狭的属性,他可比外冷内热的凌莘要难糊弄多了。 “想来是哪位好心猎户射杀了烈雪蛇,小女子生性胆小,猛然瞧见,惊惧之下一时昏了过去。” 躲在树上被称为猎户的凌莘闻言,脸色更沉了几分,唇形无声骂道:“小骗子。” “是吗?”顾怀之拉长语调,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当然……啊!”宋稞被忽然凑到面前的蛇尸吓了一跳,在心里将顾怀之骂了个狗血淋头,猛然闭气,又昏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怕蛇。”顾怀之将可怜的蛇尸从折扇上甩落,拦腰抱起宋稞,将人拢在怀里,雪青色的长袖将娇小的少女覆住,为她遮避风雪。 “只能先将这柔弱的小娘子带回府了。” 他状若无意的朝凌莘藏身的树桠撇去一眼,似笑非笑,自成写意风流。 等二人身影渐远。 玄衣男子从树顶旋身而下,落地无声,英朗俊逸的面上覆了一层沉郁之色。 两指成弧置于薄唇下,发出一声短促高亢的鸣声。 几息之后,碧空中飞来一只雪鹰,长翅雄伟,空中盘旋几圈后稳稳落在男子肩上,姿态亲昵。 凌莘从怀中取出丝帕,雪白柔软的质地,右下方绣了一株青色谷穗。 帕子香味浅淡,里面裹着的蛇胆却不翼而飞。 那条花蛇尸体还孤零零的躺在雪地里,雪鹰得了凌莘的指示,欢天喜地的飞到蛇尸旁,尖锐的利爪几下便将其开膛破腹。 露出那碧绿莹莹的蛇胆。 时光回溯,步伐倒退,蛇胆复位,为何帕子却未物归原主? 凌莘唇瓣紧抿。 他一定会找到真相。 —————— 设定是存档可以回溯时光,但仅恢复游戏中固有的情节,超出剧情安排的行为,不会被撤销。 宋稞送帕不包含在原剧情之内,因此即便时光倒退,毒蛇复生,手帕也不会消失。 005昵称 一开始宋稞是装昏,可嗅着顾怀之身上的雪松香气,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身下是高床软枕,墙角的熏炉青烟袅袅,屋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宋稞掀开床幔,赤着脚下榻,脚底是绵软丝滑的雪白色兽皮。 并未点灯,却有盈盈光晕,她抬眼望去,几颗碗口大小的夜明珠正悠悠吐露着柔光。 真是穷奢极欲,宋稞啧啧两声,对顾怀之家里的泼天富贵有了进一步清晰认知。 如果要是走凌莘的分线,他虽靠自己一身武力拼得功名地位,可也许是战场上待久了,从不讲究穿衣吃食,偌大一个府中,除了几架古朴的座椅床榻,再无其他器具家什。 宋稞还记得自己从前攻略他时,有段剧情是凌莘的老父受不住粗茶淡饭,薄褥粗衣,同凌莘大吵一架,怒骂他俸禄都花到哪里去了,竟这般对待长辈。 那时候的凌莘眉目凛然,语气森冷:“我多花一分,战场上的兵士们便少花一分。京都的冬日只是难熬,边塞的飓风暴雪却能杀人。” 老父讷讷无言,羞惭万分,自此再不敢多言。 宋稞十分佩服凌莘的高节,但并不妨碍她很没骨气的选择先攻略出身于簪缨世族的顾怀之。 门外传来叩叩两声。 “姑娘醒了吗?”是顾怀之。 宋稞眼疾手快的扑回床上,盖紧被子,作出虚弱的姿态,才朝屋外道:“我醒了。” “那在下便进来了。”顾怀之推开门扉,他换了装束,一身月白色刻丝锦袍,袖口以银线绣以云纹,行动间似月光粼粼,更衬得他风姿奇秀,神韵独超,清华俊美如寒月。 冷风裹挟着雪绒扑面而来,被这暖意融融熏的昏昏欲睡的宋稞倒清醒了几分。 顾怀之折扇轻摇,笑容清浅:“不知姑娘住我府中可还习惯?” “自然是习惯的。” “那便算算账。”这清风明月的青年嘴里却说出市侩话语:“千金难求的金丝碳,万金寻得的夜明珠,无价无市的沉香木,以及姑娘身上盖着的蜀锦被褥,这些,姑娘打算怎么结账?” 狗东西……强买强卖是吧…… 少女秀眉微蹙,十足局促惊惶:“叨扰了公子,实在是忏愧,可小女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求来世结草……” “简单,姑娘留下做我府中婢女即可,每月月俸便用来还账。” 宋稞:?你小子在这挖坑等我呢是吧? 宋稞掩唇轻咳几声,眼眸弥上雾气:“自然、自然是愿意的,可小女子这幅破败身子,怕是无法替公子效劳,还是让小女子寻一处僻静地,自行了此残生罢。” 纤弱的少女乌发如云,瓷白的小脸上一片愁云惨淡,让人望之生怜,谁见了也不忍再为难她。 可顾怀之偏偏是个例外。 “姑娘何须妄自菲薄,你睡着、不,昏迷的时候,我已替姑娘号过脉,脉象强健平稳,体魄如牛,少说也有百八十年寿命。莫说做个普通婢女,就是家丁护卫也是做得的。” 宋稞:…… 眼见无论如何都推脱不得,宋稞强笑一声,“那便依公子所言。” “倒忘了请教姑娘姓名,日后也是府内的一分子,总需要知晓名字便于称呼。” “小女子姓宋名稞,青稞的稞。” “那我便唤你小果罢。” “……公子高兴就好。” —————— 顾·黛玉:这名字是单我一个人叫的,还是别的野男人都叫得的?凌莘那厮都叫过了,那我偏要与他不同,就唤你小果,只许我一人叫得。 006集雪 被顾怀之安排的明明白白,宋稞自知无法阻碍强制剧情线,神情怏怏,乍一看还真有些病弱的模样。 顾怀之大手一挥,大发慈悲的允她今晚再休息一夜,明日正式上岗。 宋稞:“慢走不送。” 待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她还未做好成为一名婢女的心理准备,橙娘适时上线,又炸了一个惊天巨雷。 “亲爱的玩家,接下来将开启为期一月的养成阶段,请利用这段时间充实学习、拓展技能。” “每日分为早中晚三个板块,根据时间不同,解锁场景也有所区别,比如早上可以去早市、郊外、书院、药房、当铺,中午可以去酒楼、商铺、寺庙、密林,晚上可以去夜市、赌场等,更多隐藏场景请玩家自行解锁。” “而一天中只有三次活动机会,每次活动都会触发随机事件,同时也可以学习打工,增加个人数值。” “请玩家争取通过一月之后的婢女转正考核大会,考核失败将达成暴尸荒野、孤魂野鬼be结局。” 橙娘的声音一如往昔的甜美动听,用词却十分残暴。 本想着摸鱼混过去的宋稞点头如捣蒜:“定不辱使命!请组织时刻监督我的工作!” 宋稞划开考核通关要求,一溜数值排列清晰明了。 耐力>30 聪慧>30 勤劳>30 忠心>30 她又点开自己的属性面板: 耐力:2 【不爱吃苦瓜】 聪慧:10 【有点小聪明】 勤劳:2 【摸鱼能手】 忠心:0 【随时准备跑路】 很好,离达标还差得远。 前三个数值通过每日安排的学习活动就能增加数值,但第四项忠心值,宋稞在地图板块上试遍了项目,忠心值依然纹丝不动。 “我怎么才能加忠心值?” “请玩家自行探索。” “……行。” 翌日。 鸡鸣还未破晓,还在会周公的宋稞就被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宋稞带着痛苦面具,睁开眼就瞧见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正哼哧哼哧试图把她拉起来,约摸五六岁的样子。 见宋稞醒了,小姑娘大眼睛眨啊眨,一笑现出两个沁了蜜似的小梨涡,乖到人心坎里去,甜甜道:“果果姐姐,你醒啦!” 宋稞心里的火唰就灭了一大半,软声道:“小妹妹,请问你是谁啊?” 难道顾怀之不止坑了她,还坑了这小萝莉,雇佣童工?!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小姑娘立马骄傲的一叉腰,神气极了:“我是你的监工,你叫我铃铛就好啦。” 不等迷茫的宋稞反应过来,铃铛火急火燎的催个不停:“哎呀,别问了,你再不起来,梅雪就没了!到时候管事姑姑非罚你俸禄不可!” 听到银子,宋稞腿不酸了,人也不迷糊了,一个轱辘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她发誓,这辈子赶早八都没这么麻利过。 少顷,梳洗完毕的宋稞被铃铛拉到了一处梅林。 天边此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银装素裹中,朵朵艳丽的梅花点缀其中,红梅映冰雪,梅香习习,风光无限。 而身在其中的宋稞却根本无心欣赏。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摇摇欲坠的鼻涕,心中几乎化身成电报机将顾怀之骂到祖宗十八代。 大冬天让人收集梅花上的雪泡茶,还必须赶在太阳升起来前。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身旁铃铛的小脸蛋也冻的绯红,边干活还不忘回头鼓励宋稞:“果果姐姐,努力呀!” 看着铃铛踮起脚努力够梅花的样子,宋稞实在是良心受不住,顾怀之没人性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她可看不下去。 “铃铛,这些交给我就行了,你去找个避风处躲一躲,别冻坏了。” “真的吗?可是我走了,姐姐一个人干不完怎么办呀!”铃铛歪歪头,发髻上的小绒球也跟着跳了一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啊眨,简直是小兔子修炼成人形。 被萌出血的宋稞捂住脸,“姐姐很强的,放心吧。” 铃铛又被劝了几句,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冰天雪地里,藕色长裙的少女藏身在艳丽花瓣中,嫩白的面颊红晕点点,鼻尖也泛着可爱的粉意。 少女鬼鬼祟祟的查探环境,确保周遭没人,眼疾手快的从地上薅了一大把雪塞进收集的瓷器中。 嫣红的唇瓣张张合合,隐隐约约像是在诅咒某人,提上小筐,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梅林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 又转瞬被吹拂过的风声打乱。 恍若幻觉。 007寺庙 “果果姐姐,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收集完啦!你是不知道,我把满满一筐梅雪交给管事姑姑时,她脸上的表情有多吃惊!”铃铛捧着脸,粉嫩小脸上满是对宋稞的崇拜之情。 宋稞尴尬的干咳一声,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喂到铃铛嘴边,小姑娘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啊呜啊呜吃的香甜。 “管事姑姑平时对你很严厉吗?” “啊?”铃铛的嘴边还沾着糕点屑,闻言抬起头来,思索了一下才道:“没有啊,管事姑姑对我很好,就是她不许我做很多事,也不让其他姐姐同我说话。” 这不是妥妥的孤立式霸凌吗? 宋稞眉头紧锁,心疼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不过现在有果果姐姐陪我啦!铃铛超级超级开心!”她学着宋稞的样子,也从碟子里挑了一块糕点喂给宋稞,“果果姐姐,你也吃~” “谢谢铃铛。” 等两人吃完东西,宋稞上午还有其他的活要做,只能和铃铛分别。 “果果姐姐,我明天还可以来找你玩吗?”铃铛扒在门框上,小小一只,水雾蒙蒙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宋稞。 “当然可以啊,铃铛姑娘可是我的监工。” “真的?!”小姑娘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铃铛提起裙子小跑到宋稞身前,踮起脚飞快亲了她脸颊一口,也不等宋稞反应,又像阵小旋风一样溜走了。 远远的丢下一句:“果果姐姐明天见!” 铃铛离开好一会,宋稞脸上都还挂着痴汉的笑容:“嘿嘿,萝莉~” 高兴归高兴,但任务还是要做的。 宋稞点开属性面板,天不亮就起来为顾扒皮干活,她属性值不加简直天理难容。 在看清面板数据那一刻,宋稞:泪飙了出来…… 耐力:4 【聊胜于无】 聪慧:10 【有点小聪明】 勤劳:2 【摸鱼能手】 忠心:-5 【随时准备跑路】 好消息,耐力值加了两点。 坏消息,忠心值掉了五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忠心值还能变负数啊?!!!!! 她到现在不但没找到加忠心值的方法,甚至还掉了五点,这样下去她到月底肯定完不成任务,呜呜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她好怕痛她不要体验那个破结局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宋稞在屋内抓狂发疯了半天,之前安静如鸡的橙娘终于看不下去玩家这幅模样,主动蹦出来:“给玩家一点增加忠心值的提示,去寺庙也许会有惊喜。” “你早说啊!”宋稞光速弹坐起来,端庄大方、仪态得体,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疯的模样。 橙娘:…… 根据系统地图的指示,宋稞在越过了三座山、两条河、一道沟以后,终于看到了矗立在半山腰处的庙宇。 庙顶铺满琉璃、金碧辉煌,建筑高耸入云,屋脊高高扬起,金身塑像同样栩栩如生,空中香烟缭绕,雾气蒙蒙。 宋稞揉了揉差点被闪瞎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藕色长裙。 这富丽堂皇的地方,是她这种消费水平能进的吗? 又向橙娘核对了一次地址,确认就是地图中的地方后,宋稞咬了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台阶前正洒扫的小沙弥拦住她,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女施主,请问可有拜贴?” “什么是拜贴?我并没有。” “施主有所不知,拂灵寺乃是皇家专供寺庙,常人想要进寺需有专属拜贴方可入内。” 可笑,求神拜佛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也难怪这里奢靡到惊人。 宋稞心中冷笑,也不欲为难这小和尚,微微一笑谢道:“多谢小师父解惑,我这便离开了。” 她一路大概是步行前来,脚底的绣鞋染着深深浅浅的黄泥,额发被汗水粘湿,鼻尖布满细密汗珠,面颊通红,形容狼狈,却愈发显得一对明眸清澈见底。 小沙弥心生不忍,“女施主,若不嫌弃,小僧可带你从侧门进去悄悄参拜。”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小师父。”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宋稞感激不已。 “那便随贫僧来吧。” 小沙弥引着宋稞到了一处隐蔽小门,同镶金嵌玉的朱红色正门相比,这扇清漆脱落的暗色木门实在是破败的可以。 “女施主,从这扇门进去后左拐便可到佛像前参拜,小僧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带路了。” 宋稞行了一礼,再度诚恳道谢后推门走了进去。 她身后,那杏黄长袍的年轻沙弥轻叹一口气:“阿弥陀佛,缘也,命也。” 008念经 依照小沙弥的指示,宋稞沿路左拐,一座古朴大气的殿堂映入眼帘,同其他香火鼎盛的佛堂不同,此处整洁明净却罕有人迹。 宋稞踏上台阶,殿内檀香扑鼻,慈眉善目的佛像高坐于台上,台下跪坐着一位雪白胡须的老和尚。 “姑娘,你来了。” 老和尚眼也未抬,语气熟稔,似乎早侯在这里,静待多时。 宋稞心中惊讶,这是遇到真老神仙了? 她恭敬的朝对方行了一礼,试探问道:“大师知晓我为何而来?” “姑娘所求,倒也简单,忠心二字,心诚即可。”老和尚从袖中掏出一只木鱼放在身侧。 “这是何意……” “老僧言尽于此,姑娘回去罢。”老和尚阖上眼帘,不再应答。 宋稞弯腰捡起木鱼装进怀里,“小女子悟了,多谢大师赠物。” “别……”老和尚表情有些僵硬,欲言又止。 “大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宋稞疑惑道。 “……无事。” “大师告辞!” 待宋稞离去,那清秀的小沙弥出现在殿堂,老和尚看见他,一张老脸立刻皱成了干椰菜,“明玦啊,那小丫头片子把我的木鱼给顺走了。” 明玦嘴角微扬,轻轻摇头,“倒是个办法。” 老和尚哭丧着脸:“那我的木鱼怎么办?” “改日我再赠你一只便是。” “那感情好,我要梨花木的。” …… 回到顾府后,宋稞将木鱼摆在桌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研究出什么门道。 怎么看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旧木鱼。 可橙娘既然说寺庙有线索,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木鱼肯定有什么特殊功能。 要不,敲敲看? “笃笃”两声,音色厚实悠远。 宋稞打开属性面板,忠心值那一栏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要辅助念经吗? “阿弥陀佛,祝顾怀之新春吉祥,吉星高照!佛光庇佑,有求皆应,所愿速成,早成佛道!” “笃笃笃……” 宋稞念的专心,丝毫没注意到窗户上映衬的人影踉跄了一下。 门外的顾怀之摸了摸鼻子,他原本是准备过来逮宋稞偷懒的,没想到自己这般待她,她还能私下里为他诵经祈福,虽说用的词不伦不类,但好在也算诚心。 这般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罢了,日后对她好些。 顾怀之难得的生了点不好意思,轻手轻脚的踱步离去。 外间的一切,宋稞全然不知情。 她念完一通后,又调出面板,忠心值那一栏显示为-3.9。 真的有效果! 宋稞又惊又喜,虽然只有零点一,但总算叫她找到方法了不是。 三个时辰后。 宋稞念到嗓子冒烟,唇舌似火燎。 祝福词也几乎用光了她毕生所学。 这下她的数值还不直接加爆? 信心满满的准备验收成果。 忠心值:-3.9 【随时准备跑路】 巍然不动的数值好像都在嘲笑她傻兮兮的做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无用功。 宋稞:……顾扒皮我amp;%hhfghhjjjb¥#@§№☆shsiwhdv。3、●◎□◆○◎/!!!!! 009茶汤 宋稞怨念深重的轻叩门扉:“公子,我来了。” “是小果子啊,进来吧。” 宋稞依言进屋,一眼便瞧见墙面上的墨竹挂画,饶是她不懂绘画,也看得出笔触飘逸大气,定然是名家之作。 室内倒是清光明净,案几、画案、琴桌一应俱全,空气中隐隐有墨香浮动。 顾怀之正立在画案前,手握狼毫在画纸上凌空点涂,长发未束,青丝如墨,肤如玉,眉如画,莹莹烛光中,竟似羽化登仙的神明。 可他一开口,便立马从空中跌落到了地面,混不正经,“小果子,快来帮你家公子我磨墨,手举了半天,可是会酸的。” 本来念词三个时辰结果一分没加,就已经够郁闷了,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人传话说顾怀之让她去身前伺候。 生产队的驴也不带这么用的啊! 宋稞忽略掉先前那一瞬的惊艳,沉着一张俏脸,默不作声的开始磨墨,她动作虽慢,每一下却碾的十足用力,全当碾的是顾怀之。 没多会儿,墨汁便足够浓稠乌黑。 “色泽不错。”顾怀之用毛笔蘸饱墨汁,随手在宣纸上画了一道,寥寥几笔,一串绿意盎然的葡萄藤便跃然纸上。 葡萄藤上缀着的大颗葡萄更是画的栩栩如生,都能让人想象到果皮下甜美生津的滋味。 宋稞看的口干舌燥,嗓子干的要命,偏之前顾怀之催的急,她连杯水都没喝上。 “小果子觉得我这画画的如何啊?” 宋稞僵着脸,毫无感情的赞道:“极好。” “好在何处?” “……” 眼见着快把人逗毛了,顾怀之见好就收,“小果子说好,那定然就是极好的。”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白玉似的小壶,和一只配套的小茶盅。 浅褐色的水柱顺着壶嘴倾倒而下,流入那精雕细琢的茶盅里,激起异香阵阵。 修长白皙的指节托着茶盅,顾怀之递到宋稞手中,“小果子,为了报答你磨墨的苦劳,就请喝杯清茶吧。” 尽管她并未言说,可皴裂发白的唇瓣却瞒不了人,更何况,顾怀之耳聪目明,明明白白听见宋稞看葡萄画时悄悄咽了两次口水。 那茶水实在是诱人至极,黄澄澄的茶汤悠悠飘着香气,晶莹剔透宛若琥珀。 宋稞都快渴昏头了,也顾不上客套,接过茶盅一饮而尽。 清甜润泽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干涸的喉舌久旱逢甘霖,熨帖极了。 宋稞喝完,顾怀之立刻续满,笑意盈盈:“看来小果子很喜欢这茶。” 解了燃眉之急,这第二杯,宋稞慢了下来细细品尝,吃人嘴软,她态度也软化下来,“确实是人间难得,不知这用的是什么茶叶?” 宋稞喝完其实就后悔了,她是真的很怕从顾怀之嘴里说出什么价值连城的罕见品种,万一他又赖她头上怎么办? “不过寻常的毛尖,算不得什么。” 宋稞的一口气还没松完,又听他说:“唯一特别在这泡茶用的水上……” 某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宋稞眼皮跳了一跳,握着茶盅的手指不由得捏紧。 “……这水要用日升前梅花花瓣上的雪水化开,而小果子你喝的,正是你今日收集的那雪,梅雪难得,这一筐,也只融出这么一小壶,公子待你好吧,这一壶可全归小果子了……欸,小果子,你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宋稞此时面如菜色,喝也不是,吐也不是。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自是清楚地上的雪水有多脏,细菌,微生物,冻死的虫尸…… 一细思就更想要吐了。 狗贼害我! “公子,我忽然身体不舒服,能让我先回去吗?” 顾怀之一脸遗憾,“本来还想再同小果子聊一会,既然你身体不适,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快回去休息吧。” 宋稞一口银牙咬的咯咯响,“多谢公子体谅。” “去罢。”顾怀之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挥手送客。 等那道娇小的身影兔子似的蹿远了。 顾怀之立马笑的前仰后合,拊掌大笑,眼尾甚至都微微润湿。 笑了半晌,顾怀之悠悠然从白玉小壶里倒了杯新茶,薄唇轻抿,滋味确实不错。 同宋稞说,是用她收集的地上残雪泡的茶,自然也是诓她的。 “哈哈哈哈……”想着宋稞当时的表情,顾怀之又笑开。 他虽说决定日后待小果子好些,可无奈逗她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简直是其乐无穷。 010小猪 回屋后,宋稞又是漱口,又是用沾了细盐的柳枝反复刷牙,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心里仍然膈应的慌。 早知如此,她哪怕跟着凌莘吃糠咽菜,也好过被顾怀之这个狗东西戏弄。 捶胸顿足,悔之晚矣。 脑海中不断设想着八千八百八十八种恶整顾怀之的方法,想着想着,宋稞迷迷瞪瞪睡着了。 外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 窗纸上有飞絮般的雪影悠然飘落,朔朔声不断。 白茫茫的天地间,万籁俱寂,屋内燃有淡淡的熏香,隐含春意。 门窗紧闭,光线昏暗,垂落的床幔之下,少女眉目安然,嘴角微弯,放于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嘟嘟囔囔含糊说些呓语。 “狗贼……吃我一拳……” 宋稞醒来时简直是神清气爽,郁气全消。 她昨晚做了个极快活的梦,梦里顾怀之被她暴揍一顿,委委屈屈抱头蹲在墙角,扯着小手绢哭哭啼啼。 梦境太过美妙,哪怕脑子已经清醒了,宋稞依旧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试图延续梦的长度。 于是,等铃铛蹦蹦跳跳的跑到宋稞床边,准备如昨日一般将她拉起来时,宋稞反客为主,剥粽子似的几下除了小姑娘的外袍,再将人一把捞到被窝里。 铃铛瞪大眼睛,迷惑道:“果果姐姐,你在做什么呀?” 宋稞顺毛捋着小姑娘毛绒绒的发顶,手感上佳,一边哄骗道:“铃铛有没有听过一句谚语?” “什么谚语?”铃铛非常上道的问道。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四季如梦。冬天,就该是用来睡觉的时候,而且小朋友不睡饱的话,以后会长不高哦。” 铃铛似懂非懂的唔了一声,小手捂住嘴偷偷笑起来,果果姐姐身上好香好暖和哦。 她伸出两只白嫩的小短手,悄悄揽住宋稞的腰,渐渐的竟也有了困意。 屋内一大一小相拥而眠,岁月静好。 屋外却差点闹翻了天。 伺候小小姐的姑姑清晨起来才发现小人不见了踪影。 小小姐身体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给她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等惊怒交加的顾怀之带着下人将整个府内查了个底朝天,最后竟愕然发现自家小妹正被宋稞拥在怀里。 小妹睡的浅,从宋稞怀里探出一颗小脑袋,瞧见顾怀之,大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小小声说:“哥哥你来啦~”她伸出一根肉乎乎的食指比在嘴边,示意顾怀之轻点,别吵醒了果果姐姐。 顾府发生的喧哗与骚动,倒丝毫没惊扰宋稞的美梦,兀自睡的香甜。 顾怀之:…… 挥退下人,他上前捏住宋稞的鼻尖,眼见着少女白皙的小脸一点点涨红,漂亮的眉峰蹙起,看着马上就要醒了。 下一瞬,嫣红的唇瓣张开,一呼一吸,睡的格外流畅自然。 顾怀之扶额,这是谁家的小猪投胎成人。 他又捂住宋稞嘴巴,这下是真没法呼吸了,宋稞憋的难受,愤怒的睁开眼睛,哪个狗贼扰人清梦?! 瞧见那张可恶的俊脸,宋稞立刻清醒过来。 “唔唔……”给我松开狗东西! 顾怀之直起身,面容如玉,神清骨秀。他一手轻摇折扇,另一手背到身后,自成一派雍容。 “小果子,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公子可都要以为你睡死过去了,那欠的账可就没人还了。” 宋稞: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生怕顾怀之又是来找麻烦的,宋稞将铃铛挡在身后,“是我强迫铃铛陪我偷懒的,你要扣月钱,就扣我一个人的。” 顾怀之微怔,躲在宋稞身后的小姑娘心虚的缩成一团,“顾铃铛,你玩够了没有?” 宋稞:“?” 011采药 粉白小脸皱成了包子,小女童攀着宋稞的左臂,几乎整个小身体都挂了上去,嗓音糯糯,委屈极了:“果果姐姐,我一开始没想瞒你的……” 宋稞面无表情,右手捧着本书读着,目不斜视,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 铃铛见宋稞不理她,慌得失了神,黑白分明的杏眼聚了一汪泪,“是哥哥,哥哥他说府里来了个很有趣的姐姐,逗起来特别好玩,还说你傻乎乎的很好骗,我就想去见识一下,又怕我说了身份以后,果果姐姐你会像其他人一样再不同我玩……” 一旁被亲妹妹卖了个干净的顾怀之摇扇动作一滞。 他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喝水,假装没看见宋稞瞥过来的死亡视线。 “我错了果果姐姐呜……” 眼见着小奶包马上要变成小泪包,宋稞再也装不下去,将铃铛抱到怀里,轻点她鼻尖,嗔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不许骗我了。” 小姑娘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保证。” “乖。”宋稞悄悄甩了甩发麻的左胳膊,刚被这小东西扒的,整条手臂都没知觉了,人虽小可份量不轻。 顾怀之见没热闹可看,理了理外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站起身,上前两步,一把提起铃铛又塞在怀里,“小果子,我先带小妹走了,今天多有打扰,改日再同小果子赔罪。” “我不走!我不走!”铃铛拼命挣扎起来,小腿乱蹬,顾怀之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意思是回去再跟你算账。 小人立刻怂了,垂头丧气,沮丧极了,委屈巴巴说:“果果姐姐再见……” “小果子再见~” 一大一小两兄妹,一个清雅绝尘,一个粉雕玉琢,不同的气质,却同样的磨人。 宋稞摆摆手,总算送走这两尊大佛。 按照惯例检查了一遍属性面板,数值依旧惨不忍睹。 宋稞的计划是上午去郊外采草药增加耐力点,午间去药房卖药换钱,最后夜里去书坊买书增加聪慧值。 为了不达成暴尸荒野的be结局,她也算是拼了这条小命。 事实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游戏里只要手指轻轻点几下屏幕,就可以完成采摘工作,而现今宋稞身临其境,才发现远没有那么简单。 城郊。 时值隆冬,虽不至滴水成冰,但呵气就立即化成一阵白雾在眼前飘过。 搓了搓冻的发红的双手,宋稞弯腰跪伏在地,小心的拨开积雪,在冻土中摸索着草药的痕迹。 她找的专心,丝毫未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沙沙声。 一团温热直直冲到宋稞怀里。 宋稞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身后恰有颗石子,脚一崴,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接着腕部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嘶……” 她痛的倒吸凉气,而罪魁祸首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唧唧叫个不停。 宋稞这才发现原来是只雪貂,雪白毛皮,黑豆眼,可爱的紧。 “你这小东西,可害惨我了。” 雪貂从宋稞身上跳下,小爪子在雪地里刨的飞快,没多久嘴里叼着什么跑了回来。 献宝似的将那团东西放在宋稞身前,宋稞甚至从它那张小毛脸上看出人性化的骄傲表情。 “这是给我的?” 宋稞不确定的问道,雪貂用粉鼻子又推了推。 看起来黑乎乎的一团,其貌不扬,能是草药吗? 宋稞指尖刚碰到那团东西,橙娘的电子音冷不丁的在耳边响起:“恭喜玩家,获取极品灵芝一棵。” 宋稞的手微微颤抖,“能卖多少银子?” 橙娘淡定的道:“根据目前的市价,大约在五百两左右。” 橙娘话音未落,宋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灵芝塞进怀里,感激的冲雪貂抱拳:“貂兄,想必你一定是作者为我安排的女主福利,替我好好谢谢作者太太。” 雪貂歪歪头,一双绿豆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但确保这个人类已经拿到东西,它一溜烟的跑了,雪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地中。 宋稞更确定这雪貂是作者派来的,看看这不求回报潇洒的姿态。 来到游戏这么久,她可算是体会到了点爽文主角光环。 心情一美,脚上的伤也不算什么。 宋稞从树林里捡了根枯枝,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朝城郊方向走去。 等那道娇小身影走远了,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玄衣男子才从林中现身,面容冷峻。 刚刚那只雪貂缠在他手上,温驯的舔舐小爪。 男子喃喃道:“作者……女主福利,是什么意思?” 012流浪猫 等再次见到人烟,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 来时只需一盏茶的路程,因为伤了脚,返程花了宋稞多上几倍的时间。 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宋稞此时无比怀念共享单车,只要扫一扫二维码就能骑遍市区,而现在她出行只能靠这种古老的交通方式——步行。 随着人流逐渐变密,街道也渐渐繁华起来。 许是年关将近的缘故,市集十分热闹,街道两侧摆了不少售卖货物的摊子,有卖时令糕点、糖果、麻花类的小吃摊,也有卖珠花、香囊等的小摊。 一时间,叫卖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熙熙攘攘,热闹的紧。 宋稞眼尖的在一众店铺间搜寻到了挂着“济世堂”招牌的店面,既然是医馆,想来也是收药的。 不知为什么,宋稞心头隐隐发慌,定了定神,怀中揣着的灵芝给了她一点勇气,心想卖个药材,能出什么事?自己大约是过度紧张。 医馆内,正中央挂着一副医者仁心的行书字幅,再往下摆放着一排宽大的木质柜台,将屋子分成两块。几个伙计在药柜前穿梭忙碌,空气中飘着中药的清苦味。 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头坐在柜台后,他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正极为专注的噼里啪啦敲着算盘。 “抓药还是问诊?”老头眼也未抬问道。 “都不是,我是来卖药材的。” “我们这可不是什么杂草树根都收。”他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说着就要叫伙计轰走宋稞。 “灵芝收吗?” 老头这才抬起眼皮,眼球浑浊,隐隐冒着精光,沉声道:“先看看成色和年份。” 被橙娘断定为极品的灵芝一拿出来,老头那双老眼立刻亮了,他猛的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抓。 宋稞眼疾手快一把收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头眼珠转了几转,枯瘦如鸡爪的右手捋了捋稀疏长须,“你这灵芝品相一般,年份太浅,一般医馆是不收的,但老朽看你一个女人家采药不易,你若愿意的话,这个数如何?”他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 “五百两?” “咳,五十两。” 宋稞扭头就走。 当她是傻子来糊弄吗。 “等等!”老头忙出言阻止,冲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精壮的伙计立马堵住出路,形成一个包围圈,虎视眈眈。 “姑娘,这灵芝你是卖,还是不卖?” 宋稞不为所动,冷冷道:“不卖,天下难道只有你们一家医馆吗?” 老头呵呵一笑,神情嘲讽:“那姑娘便试试,到时候再回来求老朽,可就没这个价了。”他挥挥手,伙计们便散开来,露出了大门。 宋稞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来,她从街头走到巷尾,直走到日暮西沉,商贩归家,也没有找到一家医馆敢收她的灵芝。 他们像是统一得到什么消息一般,宋稞还没掏出东西,就被请了出去。 怪不得那老头如此笃定。 她脚腕本就负伤,又一口气走了这么多路程,不用掀开裤脚,宋稞都能猜到腕部定然高高肿起。 寻了一块青石板,也顾不上脏不脏,宋稞直接坐了上去。 一对归家的母子路过,小童牵着母亲的手,糯声糯气的撒娇,女子耐心的柔声回应,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拖的很长。 宋稞怔怔看着,鼻头一酸。 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尽管她可以存档、无限次复活,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游戏,可它又不完全等同于游戏,在这里,她会累、会受伤、更会感觉到疼痛,这里的人也不是一条条固定的数据NPC,他们各有各的性格、情绪和背景。 宋稞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任务。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她的心脏就被强烈的恐惧感所裹挟。 宋稞环臂抱住自己,将头埋在怀里,眼前视线渐渐模糊,温热的液体顺着面颊滑落,在衣襟上氤氲出深色的痕迹。 “妈妈,稞稞好想你,稞稞好想回家……” 暖橘色的夕阳下,少女缩成一小团,兀自哭的伤心,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猫。 倏尔,肩头一暖,有厚重柔软的披肩被放在宋稞身上,将她整个人牢牢包裹起来。 宋稞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块玄色衣角。 她身侧的青石板上,整齐放着几张银票和一盒药膏。 而银票的数额,刚好是五百两。 —————— 某人:爱一个人,就要为她花钱。 013脚伤 宋稞瘸着腿回到顾府时,天色昏暗,长街静谧。不想多生事端,她小心避开守夜的家仆,借着满庭丛木遮掩,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她的小院。 夜深人静,星月黯淡,屋内一片漆黑,推开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宋稞凭着记忆,抹黑往烛灯方向走去。 蜡烛被点亮的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室内,也照亮了一张隽逸清雅的男子面孔。 宋稞吓的魂魄差点飞到天上去,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一时之间面色都惨白几分。嗫嚅道:“公子……怎么还没休息?” “还知道回来?”顾怀之寒着脸坐在木椅上,他找了宋稞整整一夜,担心她在外出了什么事,是否遇到什么危险…… 少女脚下的绣鞋被积雪浸湿,污了大片,手里拄着根破破烂烂的细木棍,身后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小脸雪白一片,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睫毛轻颤,垂下眼睑,不敢同他对视。 像一只闯祸后跑出家,皮毛被雨淋湿,灰溜溜回来的小动物。 顾怀之满腔的怒火如同被戳破的水囊一样,淌了个干净。 将宋稞打横抱起,又动作轻柔的放在榻上,顾怀之蹲下身来,握住她的脚踝,伤处肿胀到发紫,皮肤下是大片深紫的淤青,瞧着格外严重。 顾怀之的眉头皱的几乎打成结,“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你再多耽误会,这只脚就别想要了。” 宋稞从被顾怀之抱起来就僵成一条,小小的脑袋里满是大大的疑惑,“公子,你这是……” “……是铃铛哭着喊着说要找你,最后实在等不来哭着睡着了,我被她缠的不耐烦才在这里等你,也是看你可怜,好心帮你按按,可别多想。” “你事后不会管我要诊疗费吧?”宋稞非常警惕。 顾怀之:“……不收银子。” 宋稞闻言才将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顾怀之低头耐心的替宋稞揉捏踝部,掌心温热,力度适中。昏黄的烛光中,他的面容俊美如仙,竟隐隐带着温柔。 宋稞耳根莫名发烫,顾扒皮怎么会温柔呢,一定是错觉!她甩甩脑袋,试图将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又在犯傻了,顾怀之眼眸带笑。 一时之间,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在外奔波一天,宋稞又累又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逐渐难舍难分。 “好了,明天我再给你上药……” 顾怀之抬起头,才发现宋稞已经睡着了。 真是头小猪。 一夜无梦。 宋稞再醒过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身上被子盖的严实,被窝暖意融融,光裸的脚丫踢到一个硬物,宋稞将它从被窝里掏出来,才发现是个精致的汤婆子,热了一夜,现在还残留着一点热气。 满脸享受的躺在床上,就在宋稞快要被这腐朽的生活给侵蚀时…… 欸,她的包裹呢?! 宋稞忙翻身坐起来,视线四处搜寻,直到看到桌上眼熟的蓝布包,才松下一口气。 那里面装的可是关乎她任务成功与否的关键,提着一只脚,宋稞金鸡独立蹦到桌前,布包解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书册,墨香满满。 哈,聪慧值的香气~ 由于脚受伤的缘故,接下来的日子里,宋稞都光明正大的躺在床上偷懒,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读那晦涩的书本,属性数值也在缓慢攀升。 014花灯 “果果姐姐,啊——” 小胖手捏着一瓣黄澄澄的蜜橘,喂到女子嘴边。 宋稞倚在软枕上,手中捧着一本线装书,张嘴叼住橘瓣,咀嚼两下,甜蜜的汁液溢满整个口腔,甜的她眼眸幸福的眯了起来。 “好甜,谢谢铃铛宝贝~” 奶团子的小脸霎时升上两团红晕,果果姐姐喊她宝贝哎…… 小胖手更有了无穷动力,哼哧哼哧剥皮剥的浑身是劲。 “咳……” 某道不合时宜的轻咳声响起,顾怀之看着妹妹那副不值钱的小模样,心中很是觉得丢脸。 宋稞借口脚伤,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不说了,顾怀之甚至有次发现这懒丫头用带子绑了颗苹果,挂在床架上,时不时歪头啃上一口。 简直懒到令人发指!他今天说什么都要把她带出去走走。 “今日是花朝节,夜里城楼下有花灯表演,你们可愿前去凑个热闹?” 宋稞的视线并未从书页上挪开,见惯了后世各种灯光秀的她,对所谓的灯会实在是提不起太大兴趣:“我就不去了……” “可惜了,听说今年的花朝节场面十分盛大,据说还有番邦的杂耍班子也会露面,他们喷火套圈的绝活被称为一绝……” 顾怀之语气不急不缓,循循善诱。 一旁的铃铛听的心驰神往,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渴望之色,“哥哥,真有那么好玩吗?” “当然。不过可惜小果子不愿同去,我一人可看顾不过来你这个小皮猴,只能留你在府中咯。” 好一招祸水东引。 铃铛这下也没心思剥橘子了,黏糊糊的缠在宋稞身上,也不说话,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她,嘴巴撅的能挂起个小油壶。 “好好好,我去还不成吗。”宋稞无奈缴械投降。 小丫头瞬间喜笑颜开,她就知道果果姐姐待她最好了。 “咦,小果子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公子我从不强人所难的。” “你……”深吸一口气,宋稞挤出一个笑,“我愿意去,非常愿意,求求公子带我和铃铛去吧。” “那好吧。”顾怀之这才满意一笑,尽显得意,“晚上见,小果子和小铃铛~” 宋稞感觉他身后隐隐有条狐狸尾巴正上下摇的荡漾。 入夜,城楼集市。 十里长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千百条五颜六色的灯谜,悬挂在楼阁之上,一旁细绳上则挂着灯谜的彩头,活灵活现的兔儿灯、金鱼灯,还有繁复精美的彩绘宫灯,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铃铛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眼睛都看不过来,她早早换上一身火红的小裙子,外披金红羽锻斗篷,盘了花苞头,用同色系的绒球装饰,玉雪可爱,活像是画里走出的年画娃娃。 宋稞牵着铃铛的小手,她穿着一件碧色长裙,外罩银白底色翠纹斗篷,发髻低垂只斜插一支珍珠簪子。衣着打扮并不华丽,却愈发显得清丽动人。 微风吹过,沿街长廊下的烟火摇曳,宋稞微微仰头去瞧,明明灭灭间,眼眸中星光点点,璀璨难言。 顾怀之恰巧回头,少女脸上正绽开明媚的笑意,眉眼弯弯,笑容灿烂。顾怀之怦然心动,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酥麻,他有些慌乱的别开眼,不敢再看。 裙角被轻轻扯了一下,宋稞低头温声问道:“怎么了?” 小姑娘有些羞赧,怯怯指了指不远处高高挂起的兔儿灯:“果果姐姐,我可以要那个小兔子灯吗?” “当然可以。”宋稞上前两步走到小摊前,“老板,我要一只兔儿灯。” 小摊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闻言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灯啊,是不卖的,需要猜对灯谜兑换才行。” 宋稞呆住,要是高三时期的她站在这里,兴许还能试上一试,可现在她是大四即将毕业,先前学的东西早早还给老师。 宋稞心生退意,余光瞥到一旁发愣的顾怀之,眼前一亮,这可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015面具 015 猜出花灯会上的灯谜对顾怀之来说的确轻而易举,可他一向逗弄宋稞惯了,要真是不图回报,立即顺了她的心意,这丫头说不定又要来一句收不收银子的话来,反倒将他噎个不轻。 思忖至此,顾家少爷矜贵的微昂下巴,他今夜一身宝蓝长袍,袍袖绣有点点竹纹,外罩镶兽毛月白色大氅,发束玉冠,长身玉立,清贵至极:“猜灯谜可以,可本公子有什么好处?” 宋稞险些被这容色晃了眼睛,等听清他说的话,那点微末的旖旎心思瞬间被抛到了爪哇国去。 她扯了扯嘴角,“公子想要什么?” 心中暗忖,如果这家伙敢口出狂言,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回去后定要把他爱惜的那些梅花祸祸光,看他日后还学不学别人附庸风雅喝什么梅雪。 顾怀之沉吟不语,眉头紧锁,似乎在进行艰难的思绪斗争,宋稞的心情也不由得随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而七上八下。 “替我买……” 他故意拉长音调,吊她胃口。 买什么?金银玉器?名家书法?还是珍稀古玩? 就在宋稞为自己即将干瘪的小小荷包默哀之际。 “……一幅面具。” 也许是她脸上的惊讶之色太过明显,顾怀之收起折扇,不轻不重的在宋稞发顶敲了一下,语带不满:“想什么呢?你那点微薄身家,本公子可看不上。” 看不上你还天天扣我工钱,可恶! 捂住头,故意装作吃痛的样子,哎呦一声,“我这就去买,公子你可一定要拔得头筹啊。”她将铃铛塞到顾怀之怀里,娇小的身影挤进人流里,似游鱼入水,眨眼就没了踪影。 顾怀之欲揉她发顶的手僵在空中,轻叹一声,低声自语道:“也不知道性子怎的如此着急,又没说不给你银子。” 收回手,他掂了掂怀里的小姑娘,“铃铛最近是不是又胖了?莫要学你的果果姐姐那般懒散,不然早晚要吃成只小肥猪崽。” 铃铛才不吃他这一套,傲娇的一扭头,花苞头上缀着的小绒球也滑出一圈弧度:“哥哥真笨,果果姐姐跟我说了,女孩子要吃饱了才能健健强壮、打跑坏人呢!” 顾怀之嘴角微勾,“倒像是她能说出的话……”他顿了顿,似低低的笑了一声,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好了,是哥哥说错话,铃铛姑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哥哥这一回罢。” “哥哥替我拿到小兔灯,我就不计较啦~” “好嘞。” …… 另一边。 宋稞借着身形灵活,循着来时的记忆,很快找到了那家卖面具的小摊。 可站在面具摊前,她却开始犯难。 面具琳琅满目,种类繁多,每一幅都绘制的极为用心,顾怀之也没说他要什么样式的,自己若随意挑了一幅,回去后他又找茬该怎么办? 摊贩老板是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婆婆,见宋稞为难,出声询问道:“姑娘可是不知该选何种款式的面具?” 宋稞点点头,“婆婆能给我一些建议吗?托我买面具的那人,最是吹毛求疵,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挑选。” “他平日可有什么偏好呢?或者喜欢的植物、动物?” “唔……他应该很喜欢竹子,梅花,我见他书房里放了不少相关的物什。” “姑娘,你瞧瞧这幅如何?”老婆婆从挂架上取下一幅,递到宋稞手里。 是一只狐狸式样的玉白色面具,眼下的位置绘了星星点点梅花图案,冷凝的色调因那点艳色而蛊人心魄,怎么看怎么风骚。 再没有比它更适合顾扒皮那厮的面具了。 宋稞大喜,掏出荷包就要结账:“谢谢婆婆,我就要这幅了。” “姑娘是小摊今夜第一位客人,为求个好彩头,老妪再赠你一幅面具。”老婆婆又挑了一幅兔子样式的递给宋稞,同样玲珑精致。 宋稞微怔,随即展颜,“很好看,但婆婆许我换个其他样式的吗?” “当然可以,请挑个自己喜欢的吧。” 等宋稞挑好她那副时,老婆婆不禁惊讶起来,她以为小姑娘家都是偏爱那样式可爱娇俏的面具,可这俏丽的小女子,挑中的却是一幅青面獠牙的异兽面具,乍一看能吓人一跳。 “姑娘确定要这一幅?” “是呀,多谢婆婆。”少女粲然一笑,扣上面具,将那张花般明媚的面容盖住:“婆婆再见。” 碧色衣袂飞扬。 等婆婆再看去时,摊上放着摆好的银两,而价格,刚好够买三张面具。 016偶遇 戴着那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具,一路上收到不少路人打量的目光,宋稞不以为意,兴致高昂的走在街上,时不时还撇过头颅去瞧周围的杂耍表演。 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巨大的烟花倏然在上方炸开,流光溢彩,灼目的火星从空中四散飞舞,划出曼妙弧度,乌黑长夜中,似闪烁繁星。 那烟火美极了,映亮了半个天空,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 宋稞也专注看着,大朵大朵的烟花开到极致又化作流星渐渐消逝,一时之间,她被这盛景震撼到短暂失神。 也许是乐极生悲,宋稞还没回过神来,猛的撞上一堵硬墙,撞的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面具的凸起处撞上额头,接着便一阵刺痛,痛的宋稞眼眶湿润,双眸含泪。 “你还好吗?” 那堵“墙”说话了,宋稞才意识到自己撞到的原来是个人。 她抬起头,面前正站着一个男人,黑衣黑发,身形欣长挺拔,面上带着半张金属制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唇色淡漠,下颌利落。 宋稞隐隐觉得有种熟悉感。 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哪怕对方只露了小半张脸,也看得出气质卓绝,更别提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这样的人,在这个乙女攻略世界中,除了是男主之一,谁还能有这般配置? 可惜橙光游戏中,玩家有一条约定俗成的共识,即选了攻略哪位男主,过程中就要专注那人,选项中摇摆不定,只会使得男主们的好感均不达标,惨淡收场。 当然,如果是尊贵的制霸玩家可以忽视此条共识。 她现在走的是顾怀之的一周目线,如果对方真是凌莘,现今的条件可不适合攻略。 思虑在三,还是先溜为上。 少女低声说句抱歉,提起裙角就要溜走。 “慢着。” 他侧身轻巧的挡住去路,微微疑惑,“为何躲我,你认识我?” “怎么会,我们素昧平生。”扶了扶下滑的面具,宋稞心跳加速,生怕被认出来。 “那你在躲我。”他又重复一遍,语气笃定。 男子伸手摘下脸上的半张面具。 宋稞的一口气滞住。 面具下的面容平淡无奇,丢到人群中便很难找到。 那口气悄悄舒了出去。 不是他。 心神松懈下来,为表礼貌,抬手也摘去面具,宋稞耐心解释说:“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刻意躲你,只是有点急事……” “上次给你的药膏还有吗?”他冷不丁开口。 宋稞愣了,这是什么牛头马嘴的神奇对话:“什么药……”突然福至心灵,她恍然大悟,“你是那天给我银票还有药膏的大侠!” 认出他是那人之后,情况便瞬间颠倒过来,喋喋不休的人变成了宋稞。 “那天可算得上我来到这里最倒霉的一天了,采到灵芝却卖不出去,甚至还差点被强买强卖,那个医馆还叫什么【济世堂】,要我看该改名叫【黑心馆】……” 少女说的眉飞色舞,双手不停比划,说到兴起,还模仿了一下那医馆老头捋胡须的小模样,活灵活现,妙趣横生。 她将一件不幸的事情描绘的轻松快乐。 只字未提那个坐在青石板上,低头抱膝,泪流满面的姑娘。 男子默默听着,是一位最合格的听众。 “小果!小果!小果——” 属于顾怀之的声音突兀响起。 青年在人群中穿梭,神情焦急,寒冷的冬日里,竟额际发汗。 宋稞忙探出头唤:“我在这——”她见顾怀之听见后朝这里奔来,刚想和神秘大侠道别,才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不愧是大侠,神出鬼没。 宋稞暗赞他有高手风范,扭过头想将这事和顾怀之分享。 下一瞬,她被拥入了带着松木香气的怀抱。 顾怀之紧紧抱住她,用力大到好像想将她融入骨血。 “我差点以为,你又丢下我了。” 017酒楼 青年身量高大,将宋稞抱了满怀,她整个人都陷在他怀中,眼前一片黑暗,她听见他起伏激烈的心跳,感受到落在她颈间呼吸的滚烫。 她指尖蜷缩,松了又合,最后小心翼翼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问:“公子,怎么了?” 少女清泠的声音将顾怀之从汹涌的情绪中拉出,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宋稞,他呼吸猛然一窒,脸颊火烧火燎,忙松开双臂:“抱歉,我失态了。” 他垂下头,不肯看她,视线紧盯着脚下地面,仿佛上面开出了花来。 两人相携而行,可氛围却莫名尴尬起来。 瞥见顾怀之身后没有小奶团的身影,宋稞刚想开口询问,试图打破这尴尬气氛,顾怀之就好像未卜先知般:“你迟迟未归,我便让人先将铃铛送回府中,所以不必担心。” “那……” “猜谜游戏我也拔得头筹。” “我选好了面具,公子可满意?”她献宝式递过那张狐狸面具。 “谢谢。”顾怀之接过,没发表意见,也没有故意找茬,简直油盐不进。 “……”这下宋稞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宋稞头一次怀念顾怀之聒噪的样子。 “大姐姐,要不要看看香囊?”穿着花布棉袄,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凑到宋稞身前,胳膊上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气味各异的香囊。 “小妹妹,不好意思啊,我并不需要。”宋稞略带歉意婉拒道,本身顾怀之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正同她生闷气,自己若还让他再等,肯定会气的更狠,到时候更难哄,苦的还是她自己。 小女孩遭到拒绝,丝毫不气馁,扭头又向一旁的顾怀之推销起来:“大哥哥,你不给你的娘子买一个香囊吗?大家都说花朝节夫妻互送香囊的话,花神娘娘就会保佑他们恩爱和睦、长长久久呢!” 宋稞慌的不行,“小妹妹,你误会了,我和他……” “都要了。”顾怀之面无表情的掏出银子递给对方,从傻眼的小女孩手里拿过竹篮,又一把放到同样呆滞住的宋稞怀里。 小女孩很快缓过神来,笑的合不拢嘴,夸赞的话不要钱一样说个不停:“大哥哥和大姐姐是我见过最般配的夫妻!花神娘娘一定会保佑你们相敬如宾、早生贵子……” “咳。”顾怀之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虚咳一声,掩饰嘴角上扬的细微弧度,“好了,你也卖完了货物,快快回家去吧。” 围观了全程的宋稞:……她真的傻眼了,这还是那个抠门的顾扒皮吗? 抱着一筐香囊,宋稞觉得自己鼻子都快被香到失去嗅觉。她敏锐察觉到顾怀之心情又变好了,心生疑惑,难道顾怀之也是冲动消费缓解压力的类型? 不能吧?要不自己也试试? “公子,我饿了。” 少女眨巴着一双杏眼,眼睛晶亮,满怀期待,像只吐舌头要骨头的小狗。 “忍着。”顾怀之冷酷无情、铁石心肠。 艹。 果然还是熟悉的抠门。 她叹了口气,认命般接受了自己的悲惨命运。 谁让自己一开始贪图享乐,选择先攻略这狗贼…… “还不跟上?”顾怀之走了几步,才发现宋稞没跟上来,一个人站在那里长吁短叹,看着沮丧极了。 “再不跟上,公子我可就带其他人进酒楼了。” 青年挥着折扇,正站在酒楼门外,热情的小二赶忙迎出来招呼。 “欸?欸!”宋稞瞬间满血复活,一路小跑跟上他踏入那装潢豪华的酒楼中。 顾扒皮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她想。 018汤圆【微h】 一开始宋稞还担心是不是有诈,可随着小二一道道端上桌的珍馐美馔,将圆桌摆了个满满当当,她反倒不慌了。 这么多山珍海味,就算把她卖了也付不起。 各色各样的食物中,摆放在正中央的甜汤格外引人注意,小二送上来很是自豪的介绍说,这是他们酒楼的主打招牌——玫瑰露汤圆,秘方是大厨家祖传的,别的地方都吃不到。 心生好奇,宋稞盛了一碗,剔透的胭脂色甜水里,几颗圆润晶莹的小丸子窝在其中,轻轻咬开,露出里面精心调配好的玫瑰内馅,馥郁甜蜜的滋味接着盈满舌尖。 唔……好好吃~小二果真没有夸大。 宋稞正要再吃一颗,却撞上顾怀之投过来的视线,他目光灼灼,隐含笑意。 宋稞一头雾水,这家伙不好好吃饭,看她做什么?自己又不是咸菜,还能配米饭。 雷打不动万年装死的橙娘忽然上线,“请玩家作出选择——” 虚空中浮现出两个半透明选项框: 一、和顾怀之分享汤圆 二、独吞所有汤圆 什么嘛……原来他是想吃她的汤圆,碍于面子,想吃甜食还不好意思开口。 情感上告诉宋稞选择第二个选项,可橙娘一般不轻易跳出来,这次莫非有什么深意? 看在顾怀之请自己吃饭的份上,宋稞决定分他几颗,确定了选项一。 按钮按下的那一瞬间,似乎有粉色光线一闪而过。 揉揉眼睛,一切正常,估计是自己眼花了。宋稞并未放在心上,换了一把新勺,盛了颗汤圆递到顾怀之唇边:“公子,啊——。” 顾怀之没有多想,顺着她的话乖巧张嘴,接着一颗圆溜溜滑嫩嫩的小丸子滚落到口腔。 他下意识咀嚼,甜蜜的滋味绽放。 宋稞期待的捧脸,“好吃吧?” 顾怀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这汤圆里是不是有酒?” 小二说了,玫瑰露汤圆中的玫瑰内馅需要用陈年高粱酒腌制,因此会有一股独特的醇香。 宋稞点点头,“公子你不喜欢吗?” 顾怀之唇瓣轻颤,断断续续道:“我、不能、喝酒……” 话音未落,“碰”的一声,青年的脑袋砸在桌上,昏了过去。 宋稞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揽在怀里,万幸万幸,心跳还在,呼吸还有,人还活着。 她刚想唤小二叫大夫来,手腕突地被握住。 靠在她怀里的青年咕哝一声,浓密的睫羽轻颤,眉头紧锁,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啦公子你还好吗难不难受……” 宋稞又惊又喜,吐豆子似的问了一连串。 却没注意到顾怀之神情不对。 往日清明的眼神,此时迷离一片,指腹下触碰到的肌肤冰凉丝滑,他忍不住轻轻摩挲。 耳边的声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怀之心烦气躁,索性从源头堵住,精准的堵住那开开合合的小嘴。 少女挣扎起来,却被缠的更紧。 “唔……清醒一点……你看清楚我是谁……”宋稞艰难的夺回呼吸,气喘吁吁含怒提醒他。 他的动作倒真停了下来,温柔捧起宋稞的脸,凑的极近,视线一寸一寸仔细打量。 就在宋稞以为顾怀之冷静下来时。 他又俯下身,长睫垂下阴翳,眉眼缱绻,玉雕似的容颜俊美无俦,笑容徐徐绽放,妖异惑人。 “我看清了,你是……我的小果子……只属于我一人的小果子。”他的嗓音撩心入骨又隐匿着笑意,专注凝视少女无瑕面孔:“所以,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被他语气中强烈的占有欲惊到,宋稞一阵心悸。 她再次试图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可腰肢被牢牢掐住,似是不满宋稞的挣扎,顾怀之拿起一只酒壶,仰头倒在嘴里,固定住宋稞的头颅,嘴对嘴又贴了上去,唇舌相依,清亮的酒水被他用口悉数渡到她嘴中,一滴不剩喝了干净。 “咳……”宋稞剧烈咳嗽起来,舌尖一片辛辣,她酒量不算太好,一壶酒下肚,眼前天旋地转。 “…咳……你疯了!” 她手脚绵软,头晕目眩,若不是被顾怀之抱着,定要跌坐在地。 宋稞才不要感谢他。 身体骤然失重,宋稞被打横抱了起来。 顾怀之喜静,要的是专门的厢房,绕过扇屏风隔断,内室放着一张供客休憩的软榻。 顾怀之将宋稞抱到软榻上,不等她喘口气,俯身又吻了下来,不同前两次的浅尝辄止,这次他吻的又凶又猛,宋稞几乎有种要被他吃掉的错觉。 胸前一凉,衣襟不知道何时松散开来,白腻绵软的一团被兜在浅色肚兜里,屋内烛光明亮,更衬的细腻雪乳莹白如玉,随着呼吸起伏轻颤。 顾怀之眸色渐深。 宋稞被亲的迷糊的脑子找回几分理智,如果说前面亲亲还属于橙光可接受的尺度范围,可现在完全是发出来就关小黑屋的程度啊!她是不是穿错游戏了? “不专心……” 顾怀之察觉宋稞出神,心生不满,索性将最后的顾虑也抛之脑后,手指沿着衣摆下沿探入,很快触到了绵软的下缘,轻捻慢揉。 酥痒陌生的感觉自胸口蔓延,宋稞再顾不上思考什么游戏bug,慌忙抱起胳膊格挡:“混蛋,不许摸!” 顾怀之竟真的乖乖停下动作。 哄道:“不摸,那亲亲。” 亲亲勉强可以接受,这是橙光能看的,宋稞迷迷瞪瞪想。 他手指绕到她背后,肚兜的系绳一松,少女上身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接着湿热柔软的口腔便覆了上来,乳肉被大口吞入,滑腻的舌头在胸前滑动,舔吮,发出暧昧情糜的黏糊声响。 宋稞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019纠缠【微h】 宋稞羞臊交加,白净的小脸涨的通红,意识到顾怀之在做什么后,热气从体内直冲头顶,手脚发烫。 她猛的推他胸口,混乱间手指似乎勾上什么东西,宋稞想也不想就胡乱扯开,只听滋啦一声,顾怀之的衣襟活生生被她撕开。 青年精壮有力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如玉,锁骨突出,腰腹处壁垒分明,隐隐约约的人鱼线蔓延而下。 “小果子这么着急?”顾怀之低低笑出声,“这下,我们倒是赤诚相待,颇为公平。” 宋稞手里还抓着从顾怀之身上扯下的碎布,满脸无辜,她没有,她不是,别瞎说! 他不遮不掩,索性褪下被扯烂的上衣,握住宋稞手腕,轻轻一扯将人拉到怀里,赤裸的肌肤相贴,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宋稞一个瑟缩。 “登徒子!臭流氓!顾……”宋稞挣不开,小嘴不干不净地骂他。 顾怀之低头作势要吻。 她吓了一跳,立刻双手交迭捂住嘴唇,唇肉先前就被他亲的发麻充血,再亲下去,定要肿起来。 整张小脸捂的严实,只露一双漂亮的杏眼,眼中带着得意,在说,这下看你怎么亲。 顾怀之没让她得意太久,侧过头,细密的缀吻落在她纤细的颈侧,坚硬的牙齿顺着下滑的弧度轻轻用力,留下一串不甚明显的印记。 “你属狗的啊?” 宋稞气急,伸手要去打他。 顾怀之一把捉住她的手,再拢进掌心。 他的目光专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光彩潋滟,闪着点点的、琐碎的流光,宋稞在里面看见一个小小的倒影,是她。 心头发慌,宋稞愣了两秒立即转过头,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尾音带着不自知的甜腻:“不许这么看我……” “好,不看。”他没问为什么,语调宠溺。 宋稞刚疑惑他怎么突然如此听话,接着身体一僵,某人的手游蛇般无声无息伸进她腿心处,肌肤温度一寸寸攀升。 她整个人像掉进热锅里一样,血液全涌到脸上去。 理智告诉宋稞,她应该立刻把顾怀之推开,狠狠骂他一通。 可腿心处的酥麻几乎深入骨髓,从脊柱般流窜起电流一样的快意,太、太色情了…… 顾怀之的指腹柔软温热,唯有虎口和中指处因常年用笔留有薄茧。 现在,他正用最修长的那根手指,拨开宋稞下裙布料,沿着饱满的阴阜处绕圈打磨,一点点拨开花瓣,缓慢却不容拒绝的层层深入。 她想伸腿踢他,脚丫子刚伸出来,就毫不留情的被镇压住,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双腿被迫分开,顾怀之的指节送的更深。 “哈……”她呜咽一声,眼尾沁出泪来。 太奇怪了…… 本就醉的不甚清醒的脑子更是成了一团浆糊。 指腹触到一处肉芽,只是轻轻点了几下,少女就反应颇大,双腿拼命乱蹬,试图找到支点,弓起腰腹逃开。 可细腰被掐的死死,哪能逃得掉? 湿淋淋的透明爱液打湿花穴,滴滴嗒嗒顺着臀线滴落,将裙角染上水色。 “小果子的果汁好多……”顾怀之顶着那张风光霁月的脸,嘴里说着淫词浪语。 宋稞还没从刚刚的快感缓过神来,正想啐他厚脸皮,笔直纤细的双腿被捉了起来,搭在顾怀之肩上。 湿哒哒的花穴彻底暴露在视线之下,宋稞羞耻的恨不得晕过去:“不要脸!混蛋!” 她翻来覆去的也只会这几句骂人话,听在顾怀之耳中,不觉得生气,反倒很是甜蜜。 “我还可以更混蛋些。” 宋稞瞪大双眼,震惊的看见顾怀之褪下亵裤,露出蓄势待发的肿胀分身。 020狡辩 “且慢!!”她急惶惶的喊,甚至破了音。颇有种在刑场上大喊一声[刀下留人]的豪迈来。 顾怀之也被震了一震,果真停下动作,黑眸幽深如点漆,喉结滚动了两下,嗓音因情欲染上沙哑,“小果子有什么话要说?” 眼角眉梢、话音话外都只传达了一个意思——看看宋稞要怎么狡辩。 “我……”她还真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借口,讷讷说不出话。 “呔!吃我一掌!”宋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化掌为刀,啪的一声砍在顾怀之后颈。 预料中顾怀之被砍晕的画面并未发生。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拍我做什么?怪痒的。” “……”宋稞尬笑,“有只蚊子,我帮你拍死。” 顾怀之心想这数九寒天的怎会有蚊子,但他贴心的没有拆穿。 “小果子无话可说,那便继续吧。”顾怀之说着又挺身靠近,色泽浅淡的粗壮肉茎身触到湿润糜软的嫣红花穴,顶端分泌出清亮的液体。 宋稞急中生智,大叫道:“不行!我们还没有成婚,这于礼不合!” 顾怀之微微歪头,想反驳她,可他现在智商掉线,大脑运转的格外缓慢,“小果子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不一样!”宋稞想也不想否定道,“明媒正娶、三书六聘,你我正式结为夫妇之后,我们才可以做这事。” “唔……”顾怀之被宋稞唬住,依稀残存的理智告知他,宋稞说的有道理,他不能无名无份的要了她身子。 眼见有戏,宋稞连忙乘胜追击,劝道:“公子,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喜欢一朵花,未必一定要摘下它,爱是克制,爱是恒久忍耐……” 她绞尽脑汁,搜肠刮肚说了一堆,也不知道顾怀之是否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是我考虑不周。” 宋稞大喜,刚想夸他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一肚子黑水的家伙拉着少女柔软的小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英姿勃发的胯下。 恬不知耻道:“可我胀的难受,小果子帮帮我罢。” 宋稞:“……”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踌躇不决间,忽的想起存档功能,抱着微弱的希望,她颤巍巍打开面板,云端存档中,是否喂食汤圆的选项占了最末一格。 万幸!宋稞一向谨慎惯了,无论多细枝末节的选项都会存档,没想到这一举动今日竟救了自己。 少女眼睛唰的亮了起来。 想着反正会时间倒退,不出口恶气她实在心绪难平,啊呜一口狠狠咬在青年肩膀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顾怀之吃痛。 接着眼前一黑,周围空间扭曲成一团,画面如同积雪般快速消融。 他再醒过时。 少女正端着一碗甜水汤圆,兀自吃的香甜。 见他看过来。 立即警惕的抱住小碗,加快速度,几口咽了干净,还不忘龇起小白牙解释:“公子,不是我小气不同你分享,这汤圆内馅浸过酒,苦的很,定然不合你胃口。” 顾怀之太阳穴刺痛不已,零碎的画面不断交织盘旋,他不信鬼神,只觉得自己是发了癔症。 一想到画面里少女娇喘吁吁的妩媚姿态,长袍遮掩下的胯下就一阵发紧。 顾怀之羞忏的不敢看宋稞,哪怕是幻觉,他此举也实在是轻浮孟浪至极,如何对得起他学过的孔孟之道。 摇开折扇挡住绯红面颊,耳尖血红一片。 闷声道:“本公子什么八珍玉食没见过,怎会同你抢劳什子汤圆,好好吃你的便是。” …… 某处府邸中。 雪落无声,雪落有痕。 男人身形伟岸,体态挺拔。 俊眉深皱,刀裁般的面容如染上霜雪般肃冷。 换做是谁,在入睡不久后,一眨眼又穿戴整齐出现在冰天雪地里,心情都不会太美妙。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帕,指腹抚摸过上方的凸起,默然半响,又妥帖收拢好,踱步回房。 ———————— 两个冤种男主。 021心意 花朝节那晚过后,顾怀之似乎就隐隐躲着宋稞,起初还能解释成巧合,可有一回,宋稞陪着铃铛在梅园堆雪人,正玩的开心,余光不经意瞥见一道欣长身影。 顾怀之站在长廊下,隔着影影绰绰的树影,他的表情也模糊不清。 骤然与宋稞视线交错,顾怀之愣怔片刻,眼底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不待她反应,便又错开眼,率先抬步离去。 宋稞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月白袍角。 那道身影转瞬消失在廊道拐角。 宋稞复盘了回档后的剧情,一切如常啊,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又怎么惹上这尊大佛。 “果果姐姐!快来堆雪人呀!” 铃铛堆了两个雪球,正试图把它们垒到一起。 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像这种古早乙女游戏,男主都是有点神经质在身上。 宋稞不打算再继续折磨自己的脑细胞,笑着朝铃铛跑去:“来啦!” …… 离转正考核的日子越来越近,其他三项数值已经达标,唯剩最后的忠心值迟迟不涨。 即便橙娘不说,宋稞心中也不免焦急起来。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宋稞提前打听好顾怀之行踪,等到暮色渐深,白日忙碌喧嚣的顾府静谧下来,她蹑手蹑脚的溜到顾怀之房外。 屋内点着油灯,顾怀之的影子被投在窗纸之上,他手捧着一本书,读的专心。 宋稞有些狐疑,早过了顾怀之平常就寝的时间,为什么今日这么晚了他还不睡觉? 没办法,她只能缩着身子,蹲在窗沿下,默默祈祷顾怀之快点上床。 须臾之后,直到宋稞冻的脚底发麻,四肢都不像自己的了。 似乎是上天听见宋稞的祈祷,顾怀之终于放下手中书册,俯身吹熄蜡烛,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以防万一,宋稞又等了一会。 动作极轻,将窗子推开一条小缝,月华如水。 借着清柔的月色,宋稞看见顾怀之静静仰躺在床上,他穿着雪白中衣,双臂规矩放在胸前,眉目温润,睫羽纤长。 宋稞尽量收敛气息,一点点推开窗户,直到能容一人通过。 手撑在窗沿,一用力,视角变幻,旋身落在地面。 顾怀之先前同宋稞说这具身体力壮如牛,倒真没说谎,瞧瞧,轻轻松松,无声无息便翻窗成功。 若是期末测八百她有这个身体素质,破纪录岂不是分分钟钟? 自己说不定还能开发个女侠支线呢。 少女双目清亮,神气扬扬,她踮着脚,一步步靠近睡着的青年。 离近了看,宋稞才发现顾怀之衣襟并未拢严,露出一点线条漂亮的锁骨,白的晃眼。 她脑子里不禁浮现那晚回档前的事。 脸颊浮起一点红晕来。 小声嘟囔道:“真真是蓝颜祸水。” 差点耽误了她的正事。 伸手在怀里一通乱掏。 她找的专心,因此也没注意到顾怀之指尖微颤,眉头轻锁。 终于翻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宋稞面露喜色,“小木鱼,可找到你了。” 是了,她大半夜鬼鬼祟祟潜到顾怀之房间里,就是为了忠心值,那天加了零点一忠心值之后,宋稞隐约猜到这木鱼或许是要当着正主面敲才管用。 可最近顾怀之一直躲着她,自己又不能拉着他袖子,强迫人家来听。 况且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万一不行,她也好赶快去找其他方法。 “笃笃笃……” “希望顾怀之得偿所愿,万事顺遂。” “希望顾怀之平安喜乐,安康如意。” “希望顾怀之……” “……觅得佳人,长相厮守。”属于男子的清润嗓音道。 宋稞吓得一呆。 顾怀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撑起上半身,他望着她,眉眼专注而温柔,再装不下他人。 “小果子,你的心意,我已知晓。” 022蜻蜓 宋稞脸上的问号几乎快要具象化。 她想解释,可好像说什么都无法挽救现在的局面。 “公子你误……” 【忠心值+10】 宋稞:“……” 顾怀之微讶,“果子想说什么?” “我说公子你终于知道……我喜欢你了。”迫于积分的诱惑,宋稞忍着牙酸认下这口黑锅。 “是怀之的错,这么久都未发现小果子对我的情意。” 依照顾怀之往昔的恶劣行径,还不知要怎么笑她痴心妄想,反正要被嘲笑,还不如自己先行找补几句。 这样想着,她道:“怎会是公子的错,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从不敢多作妄想……” “你怎知,只是你一人的妄想?”顾怀之出言打断。 他漆黑的双眸星光点点,似乎是将满天繁星、月石都揉碎在眼中,有某种厚重的情绪在眼底不断翻腾。 宋稞心序乱了一拍,慌乱别开目光,“小果不懂公子的意思。” 顾怀之声音放的很轻,若不侧耳细听,轻易会被忽略过去,现下万籁俱寂,沉夜静谧,因此他的字字句句皆清晰传到少女耳畔。 “互诉心意这种事,应是男子主动,若早些知晓,我应当先行表达我对小果子的心意。” “顾怀之,心悦宋稞。” 窗外又下雪了,纷纷扬扬,应了少女纷乱如麻的心绪。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少女额头,少女睫羽颤抖似蝶翼,双手无意识的攥紧裙角,骨节微微发白。 等那温热的吐息离远了,她才敢抬眼看他,脸皮烫的厉害。 “现下,小果子也该知晓我的心意。” 青年的视线温柔到几欲溺毙眼前人。 救命!犯规!教练他犯规! 宋稞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快熟透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板着脸,匆匆丢下一句:“公子早些安歇,我先告辞了!” 少女强装镇定,努力作出波澜不惊的样子。 偏同手同脚的步伐彻底出卖了她。 僵着身子走到窗户边要原路返回。 “小果子,门在那边。”顾怀之的声线难掩笑意。 宋稞:“……谢谢提醒。”转了方向,推开门,抬步走了出去。 纤细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带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 等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宋稞再装不下去冷静的假象,都顾不上拍掉肩上的落雪,就一把扑进松软的被褥上,将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 好丢脸…… 两分钟后。 橙娘赶在宋稞把自己憋死前及时上线,“恭喜玩家,成功达成考核目标!” “真的?!” 宋稞猛的抬起头,因为缺氧还有些头昏眼花,她不可置信的点开面板,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面板上忠心值一栏右侧标着鲜艳的红勾,意味着已经超过三十的任务要求。 “数字不对啊?” “方才在顾怀之那里加了十分,算上先前的负分,怎么算也过不了三十。” “难道是之前敲木鱼加的分数?” “那也不能一下子加那么多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橙娘:“一切解释权归橙光官方所有。”说完就光速下线,宋稞再怎么呼唤也权当听不见。 —————— 橙娘:完全不敢告诉她是倒带bug的补偿…… 023美梦【微h】 一缕青丝剐蹭过他的耳廓,带来阵阵细小的酥麻,空气中隐约有甜腻的香气浮动,呼吸交缠间,柔软的小舌顺着胸前隆起的肌理细致舔舐,温热丝滑的口腔包裹住乳粒,舌尖不住吮吸玩弄,发出暧昧的啧啧水声。 他无法自抑杨起胸膛,将乳粒更深送入对方口中,试图用牙齿咬住下唇,可仍然止不住细碎的呻吟流泄。 似乎是不满足于此,少女的小手触到青年劲瘦的腰间,再抚摸他线条优美的肩胛肌肉,沿着漂亮的脊背沟壑,缓缓下落。 青年的瓷白肌肤被染上嫣红,疏淡如寒山的眉宇也布满淫靡欲色,他视线迷离,薄唇微启,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嗓音低哑,断断续续,“求、求你……” 少女露出一点得逞的笑意,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像只骄矜的西域波斯猫咪。 语气恶劣的问他:“求我做什么?”说着俯身用尖锐的犬齿轻咬青年凸起的喉结。 “呃啊……”他终于被她刻意放缓的动作给折磨到发疯,抛下羞耻,“求你、求你用小穴操我的阳具……” 少女有些不满,她嘟起小嘴,“你胯下的东西,按照民间的说法,该叫鸡巴,肉棒。” 青年已然面红耳赤,唇瓣嗫嚅半响,紧闭双眼,自暴自弃道:“……求你操我的、我的……肉棒。” 她这才咯咯的笑起来,低头亲了亲青年血红的耳尖,“盛情难却,我便却之不恭了。” 他不敢睁眼,眼前一片黑暗,听力就愈发灵敏,窸窣的脱衣声后,少女跨坐在他的腰腹上,花穴轻缓的在腹肌上摩擦,湿哒哒的液体浸湿衣料。 少女甜腻的轻喘像小勾子似的,勾的他神思不属,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五指无意识攥紧了身下被褥。 “噗,不逗你了~”少女抬起小屁股,用纤细的手指覆上阴阜处,掰开层层迭迭色泽艳丽的花瓣,对准青年早已充血肿胀的肉茎,缓缓坐了下去。 两人同时因为脊椎处窜上的电流而发出舒爽的呻吟…… “公子,舒服吗?”少女笑着凑到他耳边问。 …… “唔……”顾怀之骤然惊醒,胯下濡湿的一片,提醒着他方才做了一场多么香艳的美梦。 而对象,正是他心悦的女子。 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今日阳光难得明媚,泼洒在洁白无瑕的雪面上,有点点明亮的金光浮动,纤毫毕现。 他与小果子,男未婚女未嫁,自己却夜夜思之难寐…… 顾怀之面色发红,愈发觉得羞愧,明亮日光之下,更使得他的隐晦心思无处遁形。 可若让他放弃小果子,那又是万万不可。 青年目光坚定了些,或许,他该早些将婚事提上日程…… …… 024订亲 一个月以来,转正考核任务一直像把悬顶之剑牢牢挂在宋稞心头,为了完成任务,她吃了不少苦头,不说兢兢业业,也算得上是劳心劳肺。 骤然告诉她,数值达标了,不用再担心那暴尸荒野的悲惨be结局,她一时还有些恍惚。 那夜稀里糊涂被迫表白后,宋稞本以为顾怀之不会再躲他,可接下来连续好多天,别说见面了,她连顾怀之的人影都碰不见。 他不主动来找她,也算好事,只要一想到她那晚没出息的模样,宋稞就想一头把自己埋枕头里给闷死。 如此这般平静了一段日子后,漫漫寒冬将逝,冰雪消融,春光初现,万物复苏。 初春里,某个悠闲的午后,宋稞见铃铛无聊,索性在纸上画了格子,简单介绍了五子棋的规则,同她在纸上玩起来。 铃铛皱着小眉毛,小手里抓着根毛笔,表情严肃极了,很是郑重其事地画了个圆圈,“果子姐姐,该你了。” 宋稞拿起毛笔,托腮思索,故意自言自语道:“哎,该下在哪里呢?” 铃铛紧张的看着宋稞的笔尖在纸张上方悬空滑动,屏息敛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宋稞假装没看见那显眼的四颗连成一线的圆圈,伸手在格子另一侧画上叉。 “耶!果果姐姐,我赢啦!”铃铛画上圆圈,五颗连成一线,喜笑颜开,笑声清脆。 小姑娘的模样实在可爱,宋稞手心有点痒,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手感好极了。赞道:“铃铛好厉害呀~我自愧不如。” “没关系呀,果果姐姐可以找哥哥帮你,他下棋可厉害了!” 乍听见顾怀之的名字,宋稞一怔,算算日子,他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铃铛最近有碰见他吗?” 铃铛摇摇头,“没有,哥哥好像很忙,我前天去书房找他,都没人在,我问其他人哥哥去哪里了,他们只说他在忙。”小姑娘有点沮丧,“我都有点想哥哥了。” 宋稞摸摸她的头,转移话题道:“我们再下一次棋吧。” “好~” …… 虽然气温升了许多,可春寒料峭,少女依然裹得严实,她上午吃撑了,在园子里散步消完食,才拖着懒洋洋的步伐回房。 门一推开。 屋内坐着个男子,身如玉树,长眉若柳。 几月不见,他似乎清减了许多,长袍阔袖穿在身上,厚缎腰带系在腰身,勾勒出清瘦的弧度。 身上只穿一件青色锦袍,除了束发的玉冠,再没有旁的装饰,却丝毫不显得简陋朴素,反而气质清华,风姿独秀。 “好久不见,小果子可想我了?” 宋稞本想回一句少自作多情,可视线触及对方视线时,他的眸光炽热坦诚,闪烁着温柔的情意,她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变成了:“我还以为公子早都忘了我呢。” 说完宋稞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怎么酸溜溜的啊! 顾怀之闻言眨眨眼,嘴角微弯,“忘了什么,也不可能忘了我的小果子。”说完拉着少女坐下。 宋稞勉勉强强别别扭扭坐在座位上,十分不习惯他这宠溺的姿态。 “我亲自泡的茶,尝尝。”他递过来琉璃制的透明茶盏,白皙的手指像质地上好的暖玉。 眼前人言笑晏晏,目光似水。 宋稞不禁想到那杯她自作自受的雪水茶,眼神中透露出一点抗拒,“其实我不是很渴……” “那尝尝今天厨房新做的梅花糕。”顾怀之并未气馁,收回茶水,也不勉强她,转而介绍起吃食来。 碟子里摆的糕点小巧玲珑,颜似皓月,中间印着嫣红的梅花图案,瞧着倒十分诱人。 宋稞有些心动,捏了一块试探性咬了一小口,眼睛霎时亮了起来,酥松适中,清甜软糯,入口即化,咽下去后,舌尖还萦绕着淡淡的甘香之气。 “好吃!”她抿唇一笑,想起了此行正事,边吃边问:“不过公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贸然出现,是想商讨一下我们的婚事选在什么日子……” “噗……咳咳……”宋稞大惊失色,糕点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呛的厉害。 顾怀之一惊,忙上前替宋稞轻拍顺气,喂她茶水,好不容易才顺下这口气。 喉咙因方才的剧烈咳嗽还有些干涩,宋稞全然顾不上,她脸上满是惊讶和困惑,“不是,我们什么时候定了婚事,怎么都没人通知我?” 顾怀之眼里浮现一丝受伤,低落道:“小果子与我已经互表心意,现下竟是想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吗?” 宋稞:……还泡什么茶,我看你自己就是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 025欢愉 “恭喜玩家,触发剧情条件,开启【进击吧,新娘子!】主线任务。” 虚空中那六个大字金闪闪、明晃晃,宋稞就是想装瞎都很难。 她嘴角抽搐,忍住狂扁橙娘的冲动,定定神,“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是不是、这有些…呃……太突然了……” 顾怀之的双眸漆黑,直直凝视着她,“可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一时间,周遭仿佛静止住了,只能听见他清朗明越的声线。 “在下想和宋稞姑娘结为夫妇,从此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唤她作娘子,同她亲近恩爱。” “所以……”顾怀之眼神专注,让人觉得,天地虽广,世有万物,可此时他的眼中却只有面前心悦的女子。 “宋稞姑娘,请问你愿意嫁于顾怀之为妻吗?” 他难得正正经经、连名带姓的唤她名字,竟是在这种时候。 宋稞的心情像沸腾的生涩浆果酱,咕噜咕噜不停冒泡,而泡泡破裂时又流淌出丝丝缕缕的酸甜。 少女抬起眼帘,眸光有些复杂。 都说真心才能换取真心,可他的真心,自己却无法回以对等。 青年静静望着她,神情自若,表情保持着淡定从缓,并不欲施压于她。 “我愿意。” 她最终是出口答应。 喜悦之色如此清晰的出现在顾怀之脸上,还带着眼角眉梢,每一寸肌肤,都透着难以言喻的欢愉,他苍白的容颜上,多了些血色,盛若日暮晚霞的瑰丽。 唯有他自己知道,在等待宋稞答案的时间里,藏在袖中的双手因过于用力而骨节泛白。 “小果子,你偏好什么款式的嫁衣,我虽已经找绣娘缝制了一套,但你若不喜欢,就再换,还有,你想要宝石还是什么其他材质的头面……” “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也让小果子变成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嫁娘,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见证……” “等我们成了婚,我们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天气再热些的时候,我在山上有几处庄子,已提前叫人收拾干净、腾好屋子了,到时候带着你和铃铛,一起去庄子里避暑,那里景致虽不如府里精致,但胜在青山绿水、绿意盎然,很有一些野趣,我想你一定喜欢……” 顾怀之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眉宇间始终闪烁着快活的光芒。 宋稞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他描绘的画面,也忍不住溢出一点笑意,“嫁衣都提前备好了,庄子也收拾好了,你就笃定我一定答应嫁你?若是我没应你,这些吃的用的是不是通通都收回?” “怎会。”他摇头,“即便小果子不愿嫁给我,我一样会将世上最好的捧到你面前。” “而且假设并不成立,小果子难道忘了是谁深更半夜潜入我房中,傻兮兮的敲木鱼祈福?”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说这事,宋稞脸皮就臊的慌。 看这家伙得意忘形的样子,真真是碍眼极了。 “好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宋稞毫不留情的送客。 顾怀之探头看了眼窗外明亮的天色,“现在睡?” 恼羞成怒·宋稞:“我睡午觉!” “好好好,那我不耽误你的午觉,小果子快睡吧。”顾怀之出言安抚,转过身小声说:“还没成婚,就已经夫纲不振……” “什么?” 顾怀之:“我说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他站起身来,朝门外走了几步,还没走远,又回头问:“差点忘了这事,小果子觉得婚期定在什么日子比较好,需要避开干支同气且与你伤官五行相同的日子,也不可冲克你我的夫妻宫和生辰八字用神……” 宋稞差点被这一连串的陌生词汇砸晕,再听下去头都要大了,她摆摆手:“你定日子便好了,我都可以。” 顾怀之嘴角极快浮现一点得逞的笑意,转瞬敛去,面上作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是个麻烦差事,只能我回去后好好考量。” 要让顾怀之来选,要不是怕吓跑宋稞,他恨不得将婚期直接定在明日,反正是越快越好。 他故意将成婚日期忌讳说的晦涩又冗长,就是知道宋稞耐不下性子听,既然她都说了随他决定,那便容不得日后再反悔。 不过心里这些小九九,自然是不会让宋稞知晓。 “嗯嗯,辛苦你了。”宋稞不明所以,还傻兮兮拜托人家,以为自己偷懒成功,占了多大便宜。 —————— 结婚忌讳知识来自度娘。 026隐忍 幕间。 回去的路上,顾怀之神情如常,有风拂过,将青色的衣带吹动,显出削瘦的腰身,苍白肤色在漆黑长发映衬下更失了血色,好像要随风飘去。 直到进了自己的屋子,他屏退下人,喉间一甜,接着鲜血便从唇角溢出一条血线。 褪下上衣,上半身裹满了纱布,由于一路行走,拉扯了伤口,已然被血浸透。 青年额头上滚落黏稠汗珠,呼吸沉重,费力取下沁血的纱布,露出后背狰狞的交错鞭痕,伤口皮开肉绽,有已经结痂的旧伤,也有皮肉外翻的新伤,显然不是一日间形成。 熟练的撒上药粉,止了血,再裹上新的纱布。 一通动作下来,顾怀之已然脱力,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更是面白如纸。 身上痛极,可他心中却无比快活。 这几个月来,他怎么会是不愿见宋稞呢,明明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自顾怀之知晓宋稞对他心意,他便筹谋着与她结为夫妇。 顾氏祖上数代显贵,世代簪缨。家族中规矩森严苛刻,顾氏子弟婚嫁喜丧都需禀明顾家族老,得了应许方可行事。 顾怀之身为顾氏嫡系血脉,加之他端方雅正,学富五车,自幼便声名远扬,是京城世家子弟之间的佼佼者。 他的婚事必定要慎之又慎。 所以当顾怀之告知顾父自己要娶宋稞时,可想而知面临了何种盛怒。 顾父暴怒之下使了家法,碗口粗的鞭子,一道狠厉过一道,鞭鞭染血。 顾怀之只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一遍遍说:“孩儿欲求娶宋稞为妇。” 鞭声凌厉。 第七十九下时。 顾怀之吐出一口血来,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对于这个最优秀的儿子,顾父还是有几分纵容,他压下怒气,退了一步:“这女子的身份低贱,可你既喜欢,做个侍妾玩物倒也无妨。” 他喜欢她,爱她,尊重她,自然要给她这世上最好的,如何能让她做妾呢? 顾怀之摇头,坚定道:“孩儿只想以正妻之礼求娶宋稞。” 顾父气急反笑,“好啊,想不到我顾家竟出了一个情种!”他丢下长鞭,声音冷的几乎凝结成霜,“你若想娶那无父无母的卑贱孤女,便每日来祠堂接受家法,若能坚持三月,我便允你。” 顾怀之俯身叩首,“孩儿谢过父亲。” “你!”顾父被顾怀之冥顽不灵的态度气的三尸暴跳,拂袖而去。 三个月来,顾怀之果真日日前来。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夜夜疼痛到难以入睡,剧痛袭遍骨髓,身子日渐消瘦虚弱,可前去祠堂,未缺过一日。 顾怀之到底是熬过来了。 八抬大轿,三书六礼,他答应她的,做到了。 027印象 昨夜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蒙蒙亮,宋稞还在睡眼惺忪中,就被鱼贯而入的侍女们柔声唤醒。 宋稞半梦半醒的被她们挽发换衣,直到浸了热水的面巾轻柔的贴在脸上,混沌的大脑这才清醒过来,宋稞不大习惯这样全方位的服侍,接过面巾:“各位姐姐,我自己来就好,就不劳烦你们了。” 为首的婢女身量柔美,眉目秀丽,身上襦裙虽然颜色素净,面料较他人却更精致些,显然地位高上不少。 “姑娘这是折煞奴婢们了,都是我等份内之事,谈不上劳烦。”她半屈膝盖,行了一礼,“姑娘唤我灵冬便是,是夫人派奴婢前来,请您前往清颐园一见。” 宋稞一愣,心里霎时打起了退堂鼓。 灵冬嘴中的夫人,自是指顾怀之的母亲,顾舒氏,游戏中对她着墨不多,只知道对方同样出身望族,身份高贵。 她脑子里不断浮现从前看过的各种高门大户勾心斗角的宅斗剧情,一张小脸几乎凝成苦瓜。 “我能不去吗?”宋稞垂死挣扎。 灵冬温柔一笑:“姑娘说笑了。”潜台词就是别做梦了。 等收拾妥当,灵冬在前引路,宋稞则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沿着碎石铺就的花径前行,两侧林木已经冒出绿芽,春意渐浓,宋稞不断深呼吸,手心微微发汗。 一盏茶后,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白墙黑瓦,上方用狂放草书题了叁个字,字迹透着一股疏狂大气,宋稞仔细辨认,才确认是“清颐园”叁字。 灵冬见她看的出神,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们夫人亲自题的匾额。” 都说字如其人,宋稞微微诧异,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她刻板印象中的深宅妇人。 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池碧绿湖水,寒冰消融,波光粼粼,院中松柏环抱,雅洁明净。 “姑娘,夫人就在屋内,请进罢。”灵冬拂开竹帘,抬手示意她进去。 怀着略忐忑的心情,宋稞进入屋内。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雕花窗棂半开,炽碎的光芒透过格纹筛进室内,檀香阵阵,浮尘微渺。 妇人背对着宋稞,正跪坐在软垫上,案上供奉着一尊玉雕菩萨,她侧颜娴雅,岁月静好。 宋稞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出言打断这静谧一刻。 但所幸对方很快站起身来,回头看向她。 妇人盘着乌黑的发髻,皮肤白皙,面容端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的气质,行动间,裙裾摆动极小,钗环不动 “宋稞见过夫人。” “贸然派人唤你前来,我并无恶意,你不必紧张。” 她声音平淡无波,“你年纪尚轻,身边又无女性长辈教导,想必许多婚事事宜不甚了解,眼见婚期将近,怀之特意求到我这里,给你指点一二。” 说是指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顾怀之的一片苦心。顾舒氏是舒府嫡女,舒家祖先是开国名将,曾立下汗马功劳,她的父亲同样手握重权,位高权重,因此舒家同顾家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 更难得的是,顾舒氏自身也极为出众,她自幼拜得名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未出阁前便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女子典范。 顾怀之替宋稞求来她的指点,实则相当于为宋稞镀上一层耀目金光。 即便是孤女,有了这一层关系,旁人便不敢轻易欺辱了她去。 想通其中关节,宋稞的内心酸涨,她没想到,顾怀之竟为她思虑的如此周全。 夫人虽态度冷淡,可教诲严谨,各类忌讳礼节都说的清晰明了。 宋稞心中感激,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记忆。 两人一教一学,气氛意外和谐。 半日时光匆匆而逝。 灵冬轻声提醒:“夫人,到了午膳时间了。” 宋稞摸摸鼻梁,“那宋稞就不打扰夫人用膳,先行告退了。” 夫人凉凉瞥她一眼,端方高贵,优雅姿态浑然天成,“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让客人空着肚子离去,可不符合我的规矩。” 说完莲步轻移,朝着食厅方向前去。 宋稞还在发愣,灵冬笑起来,“看来夫人很喜欢姑娘。” “啊?” 028生姜 这顿饭简直吃的宋稞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并非饭菜不美味,相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连米饭都用的上等精米,颗颗唇齿留香。 坐在对面的夫人纤手执箸,吃相文雅,咀嚼无声,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名门风范。 跟人家比起来,宋稞觉得自己吃饭简直是牛嚼牡丹、囫囵吞枣。她小心翼翼用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碟菜,还没看清就送到嘴里,一股辛辣冲鼻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救命!是生姜! 为了不在美人面前出丑,宋稞极力控制表情,强忍住把那团东西吐出去的冲动,梗着脖子,痛苦的上下咀嚼。 她眼泪都呛了出来,假借捋发,手指飞快拭去眼角泪花,面上还努力作出一派风轻云淡。 少女努力维持着体面,殊不知,她一举一动早都尽收对方眼底。 夫人表情平淡,淡漠的眸子里却流出一丝笑意。 嚼到后面,宋稞神智都有些恍惚了,感觉她整个人都是姜味的。 一餐毕,宋稞道谢后,飘着步伐离去。 宋稞走后,顾舒氏靠坐在靠椅上,灵冬站在椅后替她按摩肩颈,轻声道:“宋稞姑娘可真是个妙人,那块姜那么大,她竟生生咽下去了,想来也是怕在您面前失了礼,夫人可莫要怪罪她。” “我怎会这般小气,还同个小辈计较这些。”顾舒氏眉目温和,“确实是个有趣的孩子。” “说来宋稞姑娘的脾性,倒是和您出嫁前有些相似,很是活泼生动。” “是吗?”顾舒氏垂下眼睑,目露落寞。 灵冬一慌,自知失言,忙跪了下来,“都怪灵冬不好,提起过往……” 她俯身扶起灵冬,叹气道:“不怪你。自我嫁入顾家那日,昔日过往,皆如过眼云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 妇人又重新走向案几菩萨立像前,双目轻阖,屈膝跪在软垫,神态安然,喃喃自语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灵冬眼眶一红,只怪自己多嘴,又让夫人想起那些不痛快的往事。 她忍下泪意,默不作声退出屋子。 …… 引着宋稞返程的是另一位婢女,名唤小荔,年纪小的很,瞧着也不过八九岁。 路过花园小径时,遇见了小荔的同伴,约她去房里看新出的帕子花样。 小荔眼馋的很,可还是拒了,说自己还要送宋稞姑娘回去。 同伴撇撇嘴,说去晚了好看的样式可都叫别人挑走了。 说完两个小家伙齐刷刷的望向宋稞,目含期待。 目睹全过程的宋稞:…… 宋稞摆摆手,无奈道:“我记得路,不用麻烦小荔了。” “谢谢宋稞姐姐!”“谢谢姐姐!” 两人小脸上满是掩不住的雀跃,甜甜的道谢后,手拉着手,蹦蹦跳跳走远了。 方才还喊姑娘呢,现下就叫上姐姐了。 宋稞摇头失笑。 能在这规行矩步的顾府中,仍保有难得的天真烂漫,想来她们的主子顾舒氏,定然是难得的宽厚仁德,绝不是表现出的不近人情。 来时只顾着紧张,她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沿途风景,返程倒是有了机会。 行走在薄雾弥漫的道路上,但见空气清新,满目翠绿,幢幢树影间,隐约可见假山流水、亭台楼阁。 逛完一圈,宋稞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眼见着马上到了她的小院。 少女狡黠一笑,眼珠转了转,侧身换了个方向,朝着顾怀之书房的位置走去。 029碎片【微h】 书房外。 阳光透过窗棂格角,男子身上的白衣被光斑切割成和谐的细碎图案。他背对着门扉方向,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握着毛笔,在案几上铺着的宣纸上书写。 少女放缓呼吸,踮起脚尖,蹑手蹑脚挪到青年身后,准备吓他一吓。 脑海中不禁已经幻想起顾怀之被吓惨的模样,心中暗笑。 近了,近了。 还差叁步、两步…… 在宋稞脸上的得逞笑意即将扬起之时,顾怀之突然转过身来,打了她个猝不及防。 “啊!”宋稞险些被吓得当场去世,左脚拌右脚,整个人接着便失去平衡,斜斜朝地面摔去。 她本能的挥舞双臂,慌乱间手心抓到根衣带,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捏紧。 却没想到那带子这般脆弱,发出滋啦一声破裂声后,断成两截。眼见着即将摔倒地,摔她个屁股墩,宋稞害怕的闭紧双目。 腰间一热,大掌稳稳托住少女细腰,将人揽在怀里。 一连串动作说起来复杂,发生起来不过眨眼功夫。 后怕的舒了一口气,宋稞回过神来立马倒打一耙,杏眼瞪得圆溜溜,“顾怀之!你突然回头干嘛,差点把我吓死!” 这一幕要是叫旁人看见了,定然会啧啧几声,感慨这小妮子颠倒黑白的功夫,恐怕连川蜀的变脸绝技都比不过她。 顾怀之哑然失笑,“若不是做贼心虚,小果子怎会如此慌张,你方才鬼鬼祟祟溜到我背后,又是想做什么坏事?” 宋稞气势陡然一弱,别开眼神,试图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不冷不热……哈哈……” 她说着就矮身想要溜走。 后颈却被人扣住。 青年上前两步,将人又拉回怀里,宋稞的后背紧贴着顾怀之胸口,隔着衣物,也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隆起弧度。 顾怀之低下头,又靠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白嫩的脖间,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宋稞顿觉脸上一阵燥热,还没来得及出声,尖尖下颌被青年捏住,迫使她扭过脸来,深深亲了上去,唇舌碾转缠绵,勾缠间发出腻人的喘息和黏稠水声。 宋稞被亲的晕晕乎乎,简直像陷入一团柔软云雾中去,她的视线渐渐失焦,胸前高耸也随着喘息上下起伏,果冻似颤颤巍巍。 氛围渐渐灼热起来。 直到胸前一凉,布料松动,露出大片白皙肌肤,绵软雪乳委委屈屈缩在鹅黄色肚兜里,欺霜赛雪。 “唔……你干什么呢……”她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捂,双臂环抱在胸前,却不料愈发显得沟壑深深。 顾怀之喉结动了一动,视线黏腻。 宋稞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向下,后知后觉察觉到他在看什么,脸红的几欲滴血:“不许看!” 他柔声哄道:“好,不看。” 好啊,这招骗过她一次了,还想再来一次是吧!上回说不看不看,结果亲了上去。 “大骗子,我才不相信你。” “真不看。”他无奈叹气,也不知道自己的信用度在她眼里怎的这么低。 顾怀之伸手替宋稞拢好衣襟,眉目清俊,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小果子不许,我只有听话的份。” 难道她真误会他了? 那晚他喝了酒,神志不清,也许自己都不清楚做了什么。 宋稞表情有点别扭,“我以为……对不起,误会你了……” 低低笑声从上方传来。 宋稞抬起头,就看见顾怀之满脸促狭笑意,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就被打横抱上案几,宣纸被压在身下凌乱不堪。 接着后脑勺便被扣住,铺天盖地的吻又落了下来。 大掌顺着衣襟缝隙溜了进去,带着薄茧的大掌牢牢裹住嫩乳,揉捏玩弄,指腹剐蹭乳上翘起的奶尖,豆腐似的软肉甚至快要从指腹中化作水流淌而下。 “听小果子的,不看,那摸一下总可以。” 上身衣服依旧穿的整齐,连一点多余的肌肤都没暴露出来,可动作的手掌在布料上不断顶出凸起弧度,即便看不见,也能猜得到衣料下方色气的画面。 胸前酥麻绵密的快感袭来,宋稞手指蜷缩,急促喘息。 她努力镇定心神,试图故技重施:“不行!我们还没有成婚,这于礼不合!” 顾怀之感觉有点晕,随后大脑袭来一阵尖锐刺痛。 花灯节,酒楼。 他掐着少女细腰,两人俱衣衫尽褪,少女纤细笔直的双腿被迫分开,露出湿漉漉,艳色淫靡的花穴。 她俏丽明媚的小脸满是红晕,她道:“不行!我们还没有成婚,这于礼不合!” 零碎的记忆一点点清晰,画面逐渐同眼前之人重迭。 场景熟悉的仿佛已经上演过一次,语气,表情都分毫不差。 顾怀之眼眸沉沉,惊疑不定,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