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至死不渝》 第1章 第一章 再遇年少欢喜 琛柏书在酒店门口下了车,他人还没站稳,就有人大步走过来。 “祖宗哎,你可真是急死我了,就等你了,我他妈都是看着手表指针数秒的。” 宋城急的大步走上前,今天是他的婚礼,本来就急的焦头烂额,还赶上伴郎行程紧迫,眼看着时间就要来不及,总算是见到了人。 “琛哥快快快,去楼上换衣服去,礼服都已经放在房间里了,赶紧的我都快被你急死了。”宋城拉着人就往里走,手指急躁地点着腕表,给他看时间。 琛柏书还拖着个小行李箱,七月正值酷暑,天气本就闷燥,路上还火急火燎地紧赶着,额头早就起了热汗。 “太对不起你了,路上堵车根本走不动,我就差直接跑过来了。” “他妈的你要不是我小祖宗,我今天非弄死你!”宋城急的按电梯的手都在颤,可正赶不巧,电梯正在往上运行,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宋城气的低骂一声。眼看着时间来不及,宋城提起他手边的行李箱就往旁边楼梯口走,“这样等要急死我,直接走楼梯吧,也就在六楼。” 琛柏书说道:“行。”他来的本来就晚,也生怕耽误了时间。 俩人还没进去,就有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宋城快来,这边都要开场就位了,都等着你呢。” 琛柏书见状连忙道:“把房卡给我,我自己上去。” 宋城眉头紧皱,他现在真的是哪里都走不开,结婚本是件欢愉的大事,他却一直忙的焦头烂额,只能把房卡递给他。 但刚把房卡塞在琛柏书手里,宋城又觉得不行,没个人带着他怕琛柏书一会儿又找不到地方,赶在琛柏书跨进去之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等等,你这样不行,我找个人带你上去。” 宋城内心急躁地扫视了一圈,一眼扫过会场门口的人,随后眼睛一亮。 “薄言,过来救个急,赶紧的。” 这个名字实在太过熟悉,琛柏书本能地顺着宋城的目光看过去。虽说人群中熙熙攘攘,但他还是一眼就落到了宋城口中的人身上。 眼前的男人有着曾经熟悉的轮廓,一身裁剪整齐的西装勾勒着修长健硕的身材,成熟稳重的气势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浓郁强烈。 薄言闻声大步赶过来,目光先是落在琛柏书身上,漆黑的眼眸深邃犀利,看的琛柏书呼吸一滞。然后他才是看向宋城,问道:“怎么了新郎官?” 宋城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他,急道:“快!辛苦你跑一趟,帮我带柏书上楼换个衣服,房间都在六楼,房卡我已经给柏书了,一会儿就要开场了,我走不开,电梯下不来我快急疯了。” 他一口气说完,气都没喘匀。薄言二话不说接过行李箱,说道:“我知道了。”说罢他看向琛柏书,内心的眼熟也因为宋城的话让他想起眼前的人是谁,笑道:“好久不见了。” 琛柏书忍不住攥紧手里的房卡,哑声道:“好久不见。”他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薄言。 内心哪怕有着不可言喻的心悸,但这个时候也不是久别重逢的场合。宋城一手一个把人推走,声音干涩微颤,“一定要准时下来啊,算我求你俩了。” “放心吧新郎官。” 薄言率先走进楼梯间,长腿一步四个阶梯地往上跨,琛柏书沉默地跟在身后,薄言哪怕是拎着个行李箱也比他快的多,等到了六楼,俩人几乎隔了一层的距离。 薄言神色未变,伸手拉了他一把,道:“哪个房间?” 琛柏书很久没这么爬过楼梯,嗓子都是疼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房卡,喘息道:“6106。” “这边。”薄言带着他的胳膊往右边走,走了几步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琛柏书把房卡贴上去,“滴”的一声过后,他转过把手推门进去,房间的空调已经提前打开,冷风扑面,琛柏书舒爽的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活过来的感觉了。 第2章 薄言把行李箱推进去放在旁边,随后转身退出房间,握着门把手道:“礼服应该都挂在衣柜里了,我在外面等你。” “好。”琛柏书连忙应道。 薄言点了点头,顺手带上房门。 琛柏书从衣柜里拿出礼服换上,心道宋城孺子可教,虽说从始至终没找他要过尺码,但衣服和鞋子都正合适。 琛柏书不敢耽误时间,换好礼服简单对着镜子扫了一眼就出了房间。一出门他就能看到薄言站在窗口抽烟,男人闻声侧首看过来。 “好了?”薄言手里的烟已经燃了大半,可能是因为刚抽过烟的缘故,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仿佛带着磁性。 琛柏书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薄言夹着烟的手指上,“好了,久等了。”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格外修长。 薄言掐灭烟头,扔进旁边垃圾桶里的同时顺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哑声道:“时间足够,还有近十分钟呢,来得及。” 琛柏书松了口气,扯了一下紧闷的领带。这个天还穿的那么正式的确有点憋得慌,再加上闷热的空气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麻烦你了。” 薄言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低笑两声,“好歹以前都是同学,不用那么客气。”俩人并肩往电梯方向走,他目光一瞥发现琛柏书一直扯着领带的动作,沉声道:“一会儿有个合照,拍完照就可以解下来了。” 电梯升上来,俩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琛柏书瞬间明了薄言话里的意思,手指一僵,“那就好。” 两个人格外的沉默,琛柏书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狭窄的电梯里只能听到电梯的运作声和微弱的呼吸声,鼻息间隐约还能闻于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 薄言似乎还喷了一点点香水,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淡淡的很好闻。 电梯到了一楼,一道轻微的“叮”的一声成功将琛柏书的乱七八糟的思绪拉了回来。 “到了。”薄言率先走出电梯。琛柏书连忙跟上,也是趁着这个空隙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章 婚礼紧张无措 两个人走到后场,宋城和唐池已经在指定的地方准备就绪,就等时间到点。宋城一直在原地焦急地走来走去,目光一直放在会场入口的方向,看到他们之后双目骤然一亮。 “急死我了,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宋城焦虑的面孔下总算是露出一抹笑意,“薄言太谢谢你了。” 薄言笑道:“好了啊,别那么客气了,这几天我都听你说了很多遍了,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宋城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谢意。 这几天如果不是有薄言帮他,光凭他自己肯定会乱的一团糟。 不得不说,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薄言,因为只有薄言才会那么临危不惧,做事有条理,帮他把细节都规划的明明白白。 想到这,宋城不由觉得佩服,但随即当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琛柏书身上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不由收敛起来,眼神里透着幽怨。 琛柏书原本妄想试图蒙混过关的心思也落了个空,他也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的过错,于是叹着气走上前,笑着问道:“生气啦?” 宋城撇过头不去看他,阴阳怪气道:“哪能啊。”他想起来这几天手忙脚乱的忙碌,气的胸口发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大学就口口声声说等他结婚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分担的人如今不仅没帮上忙就算了,还差点没赶上他的婚礼。 他一个上午忙的连个休息的空都没有,但还是时刻盯着手机的消息情况,每次一看到看着对方发来的“堵车走不动”的消息就如坠冰窟,冷汗直冒。 不过好在最后琛柏书还是赶上了。 宋城不禁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一脸淡然。 “别生气啊,要不我给你道个歉?”琛柏书认识宋城那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宋城的装模作样,但他还是耐心地哄着,毕竟这次真的是他有错在先。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次临时出差会出了点意外,以至于白白耽误了几天的行程,差点就和婚礼时间错上。 宋城眉头一挑,惜字如金道:“没生气,不要。” 琛柏书开着玩笑道:“真没生气?那一会儿我还能以伴郎的身份上台吗?你不会把我赶下去吧?” 宋城瞪了他一眼,“等你上台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琛柏书耸了耸肩,故意当着他面说道:“那我还是不上去了,不然被新郎官踹下来就太丢人了。” “别逼着我在现场揍你。”宋城狠狠地咬着后槽牙,脸上的伪装瞬间维持不下去了,凶狠道:“哄人没有哄人的自觉,不好好哄就算了,还净给我添堵是吧?!” 琛柏书笑吟吟地凑回来,“那我可就当你不生气了啊,回头再拿这件事找我茬可就不礼貌了。” 宋城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没生气。”就琛柏书这个样子,他哪敢生气, 琛柏书愉悦地搂着他的肩膀,张开嘴正要说点什么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琛柏书滞了两秒,因为他明显感触到手心下男人身体的紧绷和微颤。 琛柏书只是困惑了两秒就瞬间明了,随即眉头微挑,笑着调侃道:“紧张?” 宋城身体一僵。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琛柏书说的话是事实。其实他从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出现这种状况,身体紧绷内心慌乱,不管他怎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都没有效果。 第3章 他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结婚恐惧症,每次一想到内心就感到慌乱,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种慌乱也更加明显,手指都在无意识地哆嗦,但好在他一直在忙,也没人发现。 不过最让他没想到的还是琛柏书竟然仅仅只靠这一下就能发现出来。 宋城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窘迫,眼神幽怨地看着琛柏书。 琛柏书哈哈大笑,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有什么可紧张的,眼一闭不就过去了。” 宋城没好气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又没结过婚。” 琛柏书张开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虽然没结过婚,但你看,我现在一点也不紧张啊。” 这性质完全不一样,宋城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紧紧地抿着唇,他看着腕表转动的指针,心脏“砰砰”只跳,心跳声几乎将他淹没,汹涌澎湃。 琛柏书改成搂着他的脖子,语气里的嘲笑毫无遮掩,“没关系的,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肯定会更好。” 宋城只感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提醒道:“唐池听到了铁定要揍你!” 琛柏书虽然明知道对方肯定听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往唐池的方向扫了一眼,只见对方偏着头正和身边的人说话,目光并没注意到这边。 琛柏书舔了舔嘴唇,随即威胁道:“她要知道了我就揍你。” 宋城对他这蛮横不讲理的行为感到困惑,“揍我干什么?” “揍你见色忘友。”琛柏书攥紧拳头,在他肩膀上警告性地捶了两下。 宋城嘴角勾起,脸上的神色变得温润,眉头上挑,道:“难道我们两个不才是真爱,唐池才是那个友吗?” 琛柏书被他这句话完全取悦,心情甚好地揽着宋城的脖颈就往肩膀上按,“那你可完了,等一会儿我就找唐池告状,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和她说一遍,这可是她老公亲口说的。” 宋城原本的一点愉悦瞬间消失殆尽,他就没见过比琛柏书更加无赖的人了,咬牙道:“口说无凭。” “不不不。”琛柏书闻言一笑,带着他的手一起抬起来,而手指指着的方向就是站在一直默不作声的薄言。琛柏书笑道:“看到没,有人证。” 薄言闻言笑道:“那你俩得看谁贿赂的多了,不过可别杀人灭口啊。” 几个人说笑间,婚庆团队的人大步走过来,暂时打断了几个人无聊的玩笑对话,“时间就要到了,新郎官准备下马上就要上台了。” 第三章 婚礼喧嚣情况 宋城示意自己知道了。等人走后,宋城眉头紧皱,脸上的淡定也逐渐维持不下去。宋城几近绝望,内心的慌乱一览无余,失神自语,“好难。” 这个样子可不行。 琛柏书看着宋城,心道虽然结婚出现紧张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宋城这个样子完全让人放心不下,估计就算上了台也会频繁出错。 他虽然并不介意宋城出糗,但毕竟是婚礼,他还是得尽量让宋城放松下来。 “宋城。”琛柏书叫他。 宋城下意识应道:“啊?”他扭头看着琛柏书,神色黯然一脸疑惑,仿佛在问他什么事。 琛柏书没做任何言语,只是突然冲他一笑。 宋城不明所以,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后背直冲天灵盖,浑身都极为不自在。他看着琛柏书一脸邪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琛柏书往前凑了一步,突然冲他伸手过来。 宋城莫名呼吸一滞。然后下一秒,疼痛瞬间席卷而至。 “啊啊啊……”宋城惨叫一声,腰上柔软脆弱的皮肉被琛柏书大力拧掐着,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耳边嗡鸣,浑身打颤。 琛柏书加大力度,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痛痛痛……”耳边嘈杂的嗡鸣声几乎让宋城听不清琛柏书说的什么,双眼神涣散无法聚焦。宋城疼的龇牙咧嘴,全身的肌肉都绷到极致,但即是如此也没有让琛柏书的手指松动一下。 他虽然搞不清琛柏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这一下是一点余力都没留,是赶着想把他送走的力度在掐着他。 宋城一边掰着琛柏书的手指一边不停地倒抽着冷气,声音嘶哑痛苦,“宝贝儿松手!宝贝儿松手!” 琛柏书见他如此,于是松开手,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宋城揉着被他掐的生疼的皮肉,如潮水般的剧痛涌上身体的四肢百骸,疼的他浑身哆嗦,“还感觉怎么样?我他妈都快被你直接掐死了。”宋城嗓音里几乎带着哭腔,“祖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如此狠毒。” 琛柏书啧了一声,眉头一挑,“目光短浅,你就说你现在还紧张吗?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宋城只感觉腰上和被火灼了一般,“哥哥哎!下次能换个方式对我好吗?你这已经不是为我好了,是想送走我了!”宋城咬着舌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狰狞吓人,他喘着粗气道:“你知道腰上的皮肉掐起来有多疼吗?我他妈刚才差点没直接疼死过去!” 琛柏书摸了摸宋城眉头紧皱痛苦不堪的脸,刚摸上去就感觉指腹一湿,瞬间明白过来是宋城疼的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第4章 琛柏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有点心虚,从口袋掏出纸巾给他擦脸,悻悻道:“好啦我错了,你看你现在不都不紧张了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定当顶天立地,加油,我看好你。” 宋城疼的头皮发麻,浑身都不好受,但谁让对方是琛柏书呢,他也毫无办法,也生不起气来,只能忍着疼痛,直喘气。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司仪的声音应声响起。其他两个伴郎也凑过来,其中一个把宋城推出去的同时往他怀里塞了一捧鲜花,“加油吧新郎官。” 宋城踉跄两步走上台,场面顿时热闹起来,他站在台上喘了几口大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疼痛哪怕淡了一些也让足以让他神经微颤,耳边仿佛还有嗡鸣声。 宋城感觉四肢都在打颤,他暗自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可惜没控制力度,这一下让他疼的眉头紧皱,倒抽一口冷气。 疼疼疼。 欢愉的音乐伴随着台下的喧嚣和掌声一起迸发,唐池由唐父挽着出场,宋城只能隐下疼痛抬起头,扯出笑容。 琛柏书和薄言已经拐到舞台侧边,琛柏书看着宋城僵硬的面孔叹了口气,兀自喃喃道:“怎么越看越呆。” 薄言闻声道:“结婚嘛,都这样。” 琛柏书原本只是喃喃自语这么一句,他也没料到薄言会听到回应他的话,现场很吵,音乐声和喧嚣声夹杂在一起,对方声音又有些低沉,按理说听起来可能会有点嘈杂不清,可他就是听的一清二楚。 但随后他还是从薄言的话里寻到了重点,他忍不住滞了一下,讷讷问道:“这样说你很有经验嘛?” 琛柏书目光落在台上,宋城从唐父手里接过唐池的手小心握住,他沉浸似地看了一会儿才偏过头,沉思片刻,颔首道:“也可以那么说。”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琛柏书却抿着唇半响都没说出话,胸口涌上一股酸意,哪怕他已经预料到,可真到自己听到的这一刻,胸口还是发闷到呼吸困难。 不过想想也是,都是快奔三的人了,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也都往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台上已经到了白热化场面,喧嚣和掌声响起,念完誓词宋城沉稳地单膝跪下来。唐池嘴角含笑地等着他给自己戴上戒指。 琛柏书心思早就没了影,他迷惘地跟着鼓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看着宋城歪了身子把重心放在右半边身体,然后跟着放下了另一条腿。 这一刻,琛柏书和所有人一样,都先是静了两秒,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一句脏话本能地从口中迸出来,“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牛逼啊新郎官!” “这这这才刚开始就奠定了以后的家庭地位了是吗?!” “哈哈哈。” 场面瞬间达到了一个最高峰,只见宋城双膝跪在唐池面前,手里还捏着戒指,他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震撼的事,捂着脸不忍直视。 司仪哪怕是见惯了世面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正好趁机调高气氛。宾客掌声四起,口哨声连绵不断。 琛柏书笑的停不下来,摸出手机把这场面拍下来,“这傻子怎么那么呆。” 薄言扬着嘴角,目光诧异,“宋城这一跪,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第四章 何必互相伤害 琛柏书撇了撇嘴,嫌弃地看着台上的宋城,“蠢死了。”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吧。” “都是借口。” 薄言闻言轻笑,虽是低低的两声,却仿佛在琛柏书耳边突然炸开了一样。 琛柏书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以前高中的时候他就觉得薄言的嗓音很好听,低沉带着磁性,挠的人心口酥痒,而且对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也会随着尾音微微上挑,显得眼尾狭长深邃。 薄言察觉到他的目光,笑意不减,偏过头问他,“怎么了吗?” 琛柏书抿着唇,把目光落回台上,摇了摇头道:“没。” 新人交换完戒指,一吻结束,掌声四起。 宋城冲着挥了挥手,几个人走上台。唐池背对着抛完捧花,被另一个伴郎接住,转身就塞给旁边清冷的伴郎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把人压弯了腰。 等一切事宜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合照,先是亲属,再是朋友。 宋城来来回回跑了几遍,等亲属挨个拍完又跑下来招呼伴郎伴娘上去,天本就燥热,哪怕会场打着冷气身上也起了热汗。 宋城抬手擦掉脸上的热汗,一扭头就看到琛柏书冲着薄言笑的没心没肺,而薄言清冷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偏头应和着。 他揽着琛柏书,喘着粗气,问道:“宝贝儿什么事儿笑的那么开心?” 琛柏书愉悦正浓,见到是他之后眉头一扬,笑道:“宋城你可真是震惊我二十年,直接双膝下跪,我寻思你到底是求婚呢还磕头呢?” 宋城一只手捂着脸,“我都说了我紧张啊,我从上台就一直在想我一会儿是跪左脚还是右脚,我全程下来都是懵的,等我回过神我都已经跪下去了。”别说琛柏书那么觉得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像是婚礼现场。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紧张,一上台脑袋就一片空白,所有的流程步骤都给忘的一干二净,全靠着司仪说该干什么了他就跟着干什么。 琛柏书调侃道:“怎么?难不成还有点意犹未尽呢?要不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再好好体验一把。”他纯属就是想看宋城笑话。 第5章 宋城隐忍着无地自容的羞臊感,偏得琛柏书得寸进尺,狠狠地抿了一下嘴唇之后把人拨开,“想得美!要跪那也是关上门跪,哪能白白给你看!” 琛柏书将人扯到面前,“刚才还说我是你的大宝贝儿呢,这就变了?” “已经单方面破裂了。” 琛柏书讥笑道:“妻管严,我会永远记得你今天的壮举的。” 宋城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他突然对于琛柏书准时参加婚礼这个事情产生怀疑,分不清究竟是好是坏,这个时候不体恤他就算了,反而净看笑话。 琛柏书在气势上从来不服输,宋城瞪他他就瞪回去,等两个人走上台了都还是一点都互不谦让,不知道的哪里会以为这是婚礼现场,更像是约架现场。 唐池看着这两个无聊的和小朋友一样的男人,提醒道:“现在可是在会场,谁都不许动手。” 琛柏书嗤笑一声,“我可不屑于和妻管严的男人动手。”他连语气里都带着轻蔑,字字都含有挑衅的韵味。 宋城咬紧牙关,“我可从来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琛柏书这张嘴实在让人气的牙痒痒,浑身仿佛都在刺挠。 “不比某些人,跪的那么老实,我还以为拜把子呢。” “那也比你个单身狗好。” “妻管严!” “单身狗!” “……” 两个人正吵着,周遭突然笑成一片,琛柏书这才意识到声音一直都没收敛,完全被人听了去,都正兴致极佳地看着他们。 这对琛柏书来说有点别扭,虽说他和宋城关系很好,平常打闹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对于现在那么多人看着,还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何况还有薄言在场,薄言本就站在他侧方,他余光一瞥就能看到对方挂在嘴边的笑意,意识到这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仿佛变的灼热起来。 好在宋城脸皮厚,反应的也快,招呼人站好,“好了好了,不闹了,来来来拍几组合照,拍完差不多也就到点可以开餐了。” 一群人因为刚才的玩笑笑意正浓,从凌乱到整齐这个过程中相机的“咔嚓”声时不时响起,琛柏书看向镜头,这一刻,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摄影师有点眼熟。 他先前并未在意过这人,或者说他连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过,可这一眼,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熟悉。 但那人半张脸都被相机遮住,只露出一张薄唇和一个坚挺的下巴,阳刚英俊的轮廓带着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可看了半响也没看出来那人长什么样,又是不是他认识的人。 宋城就站在他旁边搭着他的肩膀,他想扭头问一下,正赶上那人按下快门,他又怕说话影响拍摄,于是只能作罢。 合照拍完,宋城招呼着另外两个伴郎和伴娘先过去包厢,等人走后,他又跳下台子。 琛柏书看着他一手一个椅子拎上来,还没等他想明白宋城到底要干些什么,就见对方又突然把其中一把椅子放回台下。 琛柏书好奇道:“你这是干嘛?” 宋城并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坐在椅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才笑着拍了拍大腿,“宝贝儿过来,咱俩拍一个。” “你老婆可还在这看着呢。”琛柏书最受不了他这种贱兮兮的样子,就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必顾及我的感受,我就知道宋城打着和我在一起的幌子来和你搞暧昧,我都已经看透彻了。”唐池眼眸放光,一点都不遮掩自己脸上的兴奋与激动。 琛柏书深知这俩人没一个正常人,而唐池更甚,从高中就喜欢乱磕他和宋城cp,宋城也就是凭借着这一关键才把人追到手的。 那么些年不仅不加以收敛,反而更加沉迷,其实只是这样拍个照并没什么不妥,因为这都已经成了常态,会场也没有其他人,但琛柏书还是迟疑了。 因为薄言就在旁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个想法迟疑,其实很大概率以后不会再见第二面,也不会再有联络,可他还是难得的别扭了一会儿。 他想了又想,最后归根结底是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吧。 第五章 宋城家小祖宗 宋城当然不会知道琛柏书在顾虑什么,他只当对方是不好意思了,起身把人拉了过来一起坐在椅子上,“宝贝儿别想了,快点儿的,我那边还有一堆事儿要赶着处理呢。” 琛柏书坐在宋城腿上,他刚想骂点什么就瞥见对方眼底乌青的黑眼圈,宋城健硕的身体靠在椅子上,脸上虽说带笑,但笑意下掩盖着疲倦。 这一刻,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其实想想也是,这两天最累的就属宋城,为了婚礼忙前忙后,所有的流程都得他自己去交涉,连休息的空都没有。 而他身为最好的朋友,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来的那么晚,让宋城提心吊胆的守在酒店门口。 琛柏书一扫所有忧虑,咬牙道:“只能拍一张!” 宋城慵散靠在椅子上,“好好好,祖宗哎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琛柏书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身坐在宋城腿上,一条手臂撑在椅子靠背上,“我还难伺候,那你怎么不坐我腿上拍。”他对这个坐姿最熟练,很多时候他们拍照都是这样的。 “得。”宋城伸手扶着琛柏书,笑的一脸张扬,“我闭嘴,全听你的。” 第6章 摄影师从几个角度都拍了几张,唐池穿着个婚纱也跟着挪来挪去,凑近了相机看,也正因此,琛柏书终于是看清了摄影师的模样。 那是一张很淡然,清冷的面孔。 一组照片拍好,宋城又挨个揽着拍了一遍,最后由唐池拍照,给他们四个来一组合照。 琛柏书光是站在一起就感觉到妥妥的压力,他只是正常身高,和这三个人一比的确稍有逊色,几乎都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好在宋城最为懂事,让他坐在椅子上。琛柏书学着宋城刚才的姿势慵散的背靠椅子翘着个二郎腿,宋城他们三个则站在椅子后面。 琛柏书哪怕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气势,头顶灯光打下来,他整个人都被浓郁的阴影彻底覆盖,好不容易等到拍完,手心都起了一层热汗。 宋城带着唐池上楼换衣服,琛柏书跟着薄言和淳时进了另一部电梯上楼,得空他和淳时打过招呼,包厢里还有其他几位伴郎伴娘,都正聊着天,见到他们,几个人起身打招呼。 “你们好啊,我们几个都是宋城工作上的同事,初次见面,我叫东南。” 琛柏书笑道:“你们好,我们是宋城高中同学,我叫琛柏书。” 东南眉眼一挑,“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你这个名字我可是很熟悉的。”他语调一转,“宋城他家小祖宗嘛。” 琛柏书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提起,东南的话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他不禁问道:“宋城经常提起啊?” 东南哼笑道:“那当然啊,宋城每次张口小祖宗闭口小祖宗的喊,我可是好奇很久什么人能把宋城训的那么乖巧了,今天终于是能见到真人了。” 琛柏书抿着笑,“有没有落差感?” 东南细细打量着他,莞尔笑道:“落差感肯定还是有的,我以为怎么都得是那种粗壮魁梧,脸上带刀疤的凶悍大哥呢,没想到长的那么清秀。” 清秀这个词琛柏书听过很多次,可能是因为他长的显小的缘故,大学他每次陪着宋城去网吧总得被网管警告一句“未成年禁止上网”,哪怕现在工作了有时候合作方也总是开玩笑说“贵公司怎么派了个刚成年的过来”。 后来他也问过同事,同事就如现在的东南一样细细地打量着他,支支吾吾地含糊道:“可能你长的比较清秀吧,你看我,粗犷硬汉,你看你……小脸削瘦……眼神清澈……” 他扯不下去了,于是道:“反正看着就很稚嫩。” 稚嫩这个词其实不是太适合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但好在东南用的是“清秀”两个字,琛柏书心情甚好,“权当你是在夸我了。” 东南笑出声,搭在旁边男人肩膀上手指无意识地勾着男人坚挺的下巴,“抱歉抱歉,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了。” 琛柏书知道他并无恶意,摆摆手道:“没事,我都习惯了。” 东南的性格属于大大咧咧的类型,有他在就不会冷场,一直找着话题聊天,直到宋城和唐池回来也没让双方很尴尬地坐着。 “聊什么呢那么高兴?”宋城给唐池拉开椅子,坐下来揽着琛柏书的肩膀。 “聊今天怎么把你灌醉,让你哭着求饶呢。”琛柏书随口一说拿他开玩笑,但说完想想也挺刺激的。 把宋城灌醉以后,他可以用手机拍下来宋城的丑照,然后在把他求饶的话录下来,这么一来的确有点看头。 宋城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揽着他肩膀的手臂也跟着收紧,“开玩笑呢吧?” 不等琛柏书回答,东南站起来,给他点了一遍人数,“除了这几位漂亮的美女以外,我们五个刚才已经统一战线达成共识了,今天的目标就是让你哭着求饶。” 唐池笑的没心没肺,宋城不可置信地看着东南旁边的男人,“高数他们真的那么商量的?” 东南怕他露馅,连忙搂着他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按,嚷嚷道:“那当然,他只听我的。” 高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的身体一歪,伸手扶住椅子,眼皮微抬,他顿了两秒,才淡淡“嗯”了一声。 高数听着他的回答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地说道:“我都说了高数只听我的,你还明知故问,只会自讨苦吃。” 宋城咬着牙,对他的胡闹感到毫无办法,只能把矛头指向他旁边的人身上,“高数你能不能对他强势一点,给他打一顿让他老实点,那他从今以后还不是得乖乖听你的话!” 高数脸上没什么情绪,眉头都没抬一下,“不能。” 东南搂着人笑的眼尾都弯了,牵着他的手在桌子下狠狠搓了两把,眼底荡着光,高兴的摇头晃脑地没个正形。 高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变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强势冷淡中带了点温润。 第六章 你老婆还在呢 琛柏书一眼就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从开始他就觉得两个人关系匪浅,光从行为举止上来说就不像是普通朋友,而其他几个伴娘也没有表现出惊愕的神情,想来都是心知肚明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一个女生敲了敲桌子,笑道:“东南,你再当着我们几个的面秀恩爱那可就人神共愤了啊。” “那没办法啊,你要也有个那么优秀的对象你也忍不住整天想带出去炫耀炫耀啊。”东南说话一点都不顾忌,似乎根本不怕被其他几个人明白他们的关系,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想法。 第7章 宴席开始,菜陆续被端上来,宋城起身倒酒,边倒边说:“很感谢几位能作为伴郎伴娘来出席我和池塘的婚礼啊,从这个身份上呢也足以说明你们都是我和池塘最好的几个朋友了,其他客套的也就不多说了,来一起碰一个,当做我和池塘欢迎各位的礼仪了。” 一群人起身举起酒杯碰在一起,东南打趣道:“别以为你说点好听的今天就能对你手下留情啊,我们可商量好了,今晚灌醉你,让你求饶的。” 宋城笑道:“看咱俩今天谁先喝倒求饶,到时候高数帮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东南喝了酒,理直气壮道:“那可不行,高数和我是一起的,那肯定是我们俩喝你一个。” 宋城已经看的透彻,玩笑道:“那我还是直接求饶吧。” 一群人笑起来,开着玩笑边吃边聊。不过吃了还没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走进来,打了声招呼就把宋城和唐池叫了出去。 “你们继续啊,我和池塘得先去敬酒了。”宋城牵着唐池出了包厢。 琛柏书没接触过,而且对于这种事情他也知之甚少,他正疑惑着旁边的薄言就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偏头解释道:“婚礼是按照唐池老家的习俗,新人需要到每个包厢敬酒。” “那他喝的过来吗?不用陪他一起去给他挡酒吗?” “不用,这个时候的敬酒是新人对宾客的敬酒,新人不用喝,到时候如果有人来包厢灌酒我们再挡就行了。” 琛柏书明白过来,但不知为何,他从薄言口中听到这些话胸口有些发闷,薄言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没人会回答他,薄言举起酒杯和他磕了一个,琛柏书迷惘地举起酒杯,等反应过来杯子里已经没了酒,嘴里干涩,他也不知道这一口到底有没有喝到酒。 酒过三巡,薄言中途接了个电话出了包厢,他还没出包厢就点了接听,琛柏书隐约听到对面是个女生,声音柔甜,而薄言的声音也格外温润耐心。 “在呢?怎么了?”包厢门被关上,隔绝了包厢里的喧嚣。 想来是他的伴侣。 琛柏书连喝了几杯酒,那架势的确有点吓人,连隔了个座位一直沉默的淳时都抬眼看过来,沉声道:“喝那么凶?” 琛柏书这些年酒量练的很好,何况喝的还是啤的,这点酒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压力,他举起酒杯坐过去,和他碰了一个。 淳时举起酒杯,眼皮轻抬,“都那么熟了,喝一口意思下就行了。” 琛柏书笑起来,“没事儿,这点酒我还是能喝的。”说完一饮而尽,把空荡的酒杯放在桌子上。 他和淳时认识,高中时候关系还算不错,那时候淳时身边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总是聚在一起打球,都算熟悉。 不过想到这,琛柏书还是顿了一下。包厢里东南的声音络绎不绝,在这其中,他忍不住低声问出心里的疑惑,“禾辞有消息了吗?” 禾辞也是他高中同学,当年和淳时还有另外一个男生尹恪关系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禾辞大学开学当天突然失踪了,那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他们挨个联系打给可能认识的人,哪怕后来报警也终究是毫无所获。 禾辞就宛如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了一样,不论如何寻找此人都毫无结果,这几年过去了,后续情况他也不是太了解,但也没听说过有找到禾辞的消息。 很多人都已经往不好的方向想了,但谁都不敢点出来,因为谁都无法忘记当年尹恪狼狈的模样。 淳时沉默半响,他这个样子琛柏书已经明了,他本想安慰几句,可话还没吐出来,喉咙已然发紧,半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两个人沉默着,空荡的酒杯没有添上。 东南的声音清亮,在这其中,他隐约听到淳时哑声道:“没有。” 过了许久,包厢门被推开。宋城和唐池也敬完酒回来了,宋城揉着酸痛的肩膀,看到琛柏书坐在薄言的椅子上侧首和淳时说话。他走到身后,双手搭在琛柏书的肩膀上,凑上前问道:“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和我说说。” 琛柏书回头一看,目光先是看到宋城,然后才是宋城旁边的薄言。 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坐在对方的椅子上,于是起身坐回来,道:“大人的事儿你别过问。” 宋城手臂搭在他的椅子上,暂时从忙碌中偷闲下来,神情格外慵散。宋城眼尾上挑,半边身子歪向琛柏书,道:“你都开始对我有秘密了是吗?” 琛柏书推开他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含羞道:“别这样,你老婆还在呢。” 不仅唐池在笑,其他几个人也都在笑。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唐池拉着旁边的女生一直小声嘀咕,时不时抬起头眼神放光的看着他们两个。 眼底的含义不言而喻。 宋城忙了一个上午都没好好吃上一口饭,这个时候难得的空闲下来,也顾不上斯文,撸起袖子边吃边说:“别嫌我吃的埋汰啊,我都快饿死了。” 事总是出奇的多,不管什么大事小事都得他亲自出面,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忙的够呛,每时每刻都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得了空稍稍休息一下,让他喘口气。 “你早上没吃饭吗?”琛柏书给他打了甜汤放在手边,从他来开始宋城就一直在忙东忙西地没个歇停,他一眼就能看出宋城神情下的疲倦。 第8章 第七章 画饼画的熟练 宋城端起小碗大口喝着冰凉的甜汤,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着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一整个早上都快忙死了,根本没空吃饭,早上啃了块面包还没吃一半就被人给抢走分了。” 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突然扭头看向琛柏书,脸上充斥着怒气,道:“你知道我一个上午有多么吗?我不仅得迎宾还得和婚礼团队核对流程,还有什么会场设备,餐厅事项啊什么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而这些本来都是该你去做的!” 宋城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啐出来的,“你特么个小王八蛋,净会在关键时候坑我。” 琛柏书悻悻地拍着他的后背,这一切主要都还是他的责任。 上半个月他就一直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帮他减轻负担,可如今打脸来的太快,他不仅半点没帮上忙就算了,还差点没赶上婚。 琛柏书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这次我是真错了,关键老大临时指派我出差,我原本计划前天就能谈好然后就赶过来的,谁知道人家突然生个病,昨天上午才稍微好点,我都担着得罪客户的风险给他解释了一通人家才帮我处理掉,签完合同我连夜就赶过来了,马不停蹄的。” 宋城伸手婉拒他的解释,淡然道:“拉倒,别解释那么多,我不听。”随后冷笑一声,努着嘴道:“有些人啊,画饼画的熟练,关键时刻指望不上。” 琛柏书收紧手臂。 宋城话里虽然冷淡,但他却从中听不出有任何不满的韵味,而宋城的故意找茬也几近与和傲娇一般,仿佛只要再给他画个大饼,他就能顺着重新信服一样。 琛柏书将宋城看的透彻,手指点着他的肩膀,道:“我们可说好了不能翻旧账的。” 宋城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可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应允,完全是琛柏书单方面的想法。 宋城理好思路,正要继续说点什么包厢外面突然一阵喧嚣,紧接着门也被人从外面推开。宋城往门口看去,走进来七八个人,统一都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 一群人杂乱无章地开口,“宋城我们来给你敬酒了。” 这架势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冲着灌酒来的,宋城放下筷子一脸忧愁,连忙站起来和琛柏书一起把椅子都挪开,“哥哥们哎,你们先吱个声,这是一起敬还是打车轮战站的?” “其他的不知道,反正和弟妹的话肯定是一起敬一杯的。”为首的男人搂着他的肩膀笑道。 宋城知道今天这酒肯定是跑不掉的,把人都招呼进来,一边将酒倒满一边说道:“哥哥们今天可饶小弟一命,允许我喝啤的啊,我这一整个上午都没吃上几口饭呢,这要一杯白的我可就得进医院了。” “机会也只有这么一次,肯定得小小灌你一回,不过你放心,做哥哥的肯定不会乱坑你的,今天就喝啤的,不乱喝也不掺酒。” “我们人多,怕你吃不消,允许你每次半杯的喝。” “对对。” “哈哈哈。” “……” 宋城闻言轻笑,挨个把空的酒杯倒满,最后确定了每个人每个酒杯里都有酒才拐回来,搂着唐池道: “第一杯还是要满的,也谢谢你们呢能来参加我和池塘的婚礼,今天我真的太忙了,上午很多事儿也都是哥哥们帮我看着的,很多地方肯定还是招待不周的,这里十分感谢各位,我今天可说了太多了,回头不忙了我和池塘肯定再请各位好好吃一顿,到时候肯定好好招待,这第一杯呢我和池塘先敬各位。” 宋城和唐池把酒喝完,继续将酒杯倒满。 “新娘子能喝酒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女士呢总得有享受特权的权利,何况还那么漂亮的女士,接下来的酒不如让新郎官代替。” 唐池笑道:“多谢各位的好意,不过呢今天总归还是我和宋城的婚礼,何况几位还都是和宋城一个地方长大的,这酒肯定还是得喝的。” “这这这可太给面子了,宋城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一群人受宠若惊,话都说不利索了。 宋城眼底含着笑,大笑道:“那当然,能娶到池塘肯定是我最大的福气,话都在酒里了。”宋城举起酒杯连喝两杯,唐池也把酒喝完。 一群人热闹起来,都端起酒杯碰了一个,“今天看在新娘子的面子上一会儿少灌你一点酒。” 唐池一连喝了四杯酒,脸色都没变,笑道:“那就谢谢各位了,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们可得手下留情啊,他要是耍起酒疯我自己可架不住啊。” “放心放心。”一群人拍着胸脯保证,“冲新娘子给了那么大的面子也不能乱闹。” 一群人还算理智,果真只是每人敬了一杯,期间祝贺语说的朴实纯真,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不知道中间从谁说着说着又开始叨扰起来,叮嘱新娘子一定要好好对待宋城,宋城太苦了。 宋城听着哭笑不得。 唐池不厌其烦地应允,好在中间有东南转移话题活跃气氛,拉着喋喋不休的男人连喝几杯。 一群人边说边喝,等到宋城喝完一圈一圈下来就瘫坐在椅子上,摆摆手求饶说自己不行了。 宋城的酒量远不止此,琛柏书心知宋城这时候不找个台阶下肯定还得被灌一圈,一群人酒瓶未空意犹未尽,这时候伴郎就可以挡酒了。 第9章 东南看着清瘦酒量却很好,啤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嘴又会说,把人哄的嘴的都合不拢,最后不知道怎么说的把人罚了几杯都还乐呵呵地和他一个劲诚恳地道歉,喝的满脸通红。 琛柏书也喝了不少,啤酒虽然度数浅但耐不住喝得多,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往下灌,他醉意上头几乎来者不拒,只要酒杯伸过来他就喝。 最后喝到不知道几点才算结束,一群人喧嚣结束的时候琛柏书听着动静,一清二楚,但脑袋的晕沉让他只想睡觉。 第八章 醉酒后的迷惘 后来似乎是有人把他扶了起来,他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想去看看是谁那么好,不过眼前一片模糊,一切都仿佛打了马赛克,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想来应该是宋城吧。 琛柏书打了个酒嗝,想到这,整个人放松下来,把体重都压向对象,眼一闭直接就睡了过去。 琛柏书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让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 等到他闻到房间里清凉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才回想起来一切,摸索着开了灯,刺眼的灯光让他难受的皱起眉头。 琛柏书坐起来,腰间的被子滑落,房间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哆嗦。还没等他下床,他这才突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衣服都搭在床尾椅子上,而最上面的内裤尤为明显,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一切。 琛柏书心道宋城果然禽兽,虽然把他好心扛回来但也不至于连条内裤都不留吧,这要是有人敲门他睡的迷迷糊糊就这么起身那得多尴尬。 他一边幽怨两句一边揉着脑袋,可能是因为刚醒的缘故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心道酒果然不能多喝,后遗症实在太大。 就这么揉了半响,琛柏书终于感觉自己好点,身上的一身酒气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等他出来手机正好有消息提示音,琛柏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推开阳台的门,阳台有个休闲椅,正好适合晚上乘凉。 琛柏书躺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发现屏幕一连串几个未读消息都是宋城发过来的,大意就是问他醒了没有。 “刚醒。”琛柏书回他。 消息刚发过去还没两秒宋城就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琛柏书点了接通,转瞬间宋城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 “荡荡你可真能睡,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被宋城这一提醒,琛柏书这才注意到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这一觉竟然直接睡了近十个小时,而且中间也没有醒过来过。 琛柏书心安理得地躺在椅子上,蹬直了腿伸了个懒腰,“那你打电话是准备夸我两句的吗?”宋城似乎在开车,屏幕只露出半个身子,他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你这是还在外面呢啊?” 宋城看着前方,抬着下巴“啊”了一声,道:“这不是还得给你送宵夜嘛,我本来都买好了,谁知道你那么能睡,看你没醒我就和唐池分着吃了。” “那你还白跑一趟干嘛,我等会儿自己叫外卖不就行了,你这上午还喝了酒呢就敢开车?”琛柏书眉头微皱。 宋城笑出声,“荡荡你是不是睡傻了,都上午喝的酒了,而且还是啤酒,现在早就已经消化完了好吧。”趁着红绿灯,他捞起手机,“好了啊,我都已经买好了,等着我就行了。” “那行吧,你路上小心点。”琛柏书被他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一股饥饿感,白天虽然吃了点,但大多时候都是在喝酒,这一整天也没怎么吃,胃都有点难受了。 “好,薄言在你隔壁108,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你去看一眼把他也叫起来吧,我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 琛柏书没想到薄言还在,也就是说他今天还能再见到薄言最后一面。琛柏书有些说不上来的亢奋,但内心亢奋的同时让他又想起来还有淳时,于是问道:“淳时呢?淳时吃过了?” “淳时下午就走了,他行程太忙了,已经先回去了。”宋城叹了口气,想想还是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我们能聚一次,还都那么忙。” “那也没办法啊,现在又不是还在上学那会儿天天见面,现在都得工作啊。”琛柏书也觉得惋惜,总觉得高中时期仿佛还在昨天,离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成年人的世界太过忙碌,不会再有年少时的悠闲自在,而且这世界太大,路太多,人一转身,谁又能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宋城也深知这点,手指忧愁地点着方向盘,继而问道:“我让你请的假有没有请到?” 琛柏书从椅子上坐起来,眉头微皱,“就请到三天假,一个礼拜想都不要想,而且现在正值旺季,这三天假还是我加点加班拼凑出来的,不然我们老大能批两天就不错了。” 宋城眉头紧皱,语气不满,“你这老大也太苛刻了吧,请假也不给批,不给人足够的休息时间哪能给他创造高利润。” “乖啦,虽然苛刻了点但我们老大这个人还是很好的,而且帮我过很多次,这点你也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可能还这么干下去。”琛柏书温柔地哄着他。 宋城叹了口气,他也正是因为知道琛柏书老大平日里对他很是照顾才从来不会提议琛柏书换个地方发展的,但奈何这样他们也就很少能有机会聚在一起,而他自己也因为唐池的工作原因不能和琛柏书在一个地方发展。 第10章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忧虑,琛柏书哄道:“好了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机会我们肯定能聚在一起的。” 宋城抿着唇。 前方绿灯亮起,宋城启动车子驶出去,神色忧虑,“没个人照顾你我都怕你生活不能自理。” 琛柏书不满地啧了一声,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这些年不也活的好好的嘛,也没见缺了吃缺了穿啊。”宋城总有一种他不看着自己,那他就一定会过的一塌糊涂的错觉。 宋城应道:“是是,你最棒了。” 琛柏书眉头一挑,撇着嘴道:“真敷衍。”随后他看了看时间,道:“好了就先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开车了,开车注意安全,我先去看看薄言起了没。” 宋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道:“好,你直接点挂断吧,我开车不方便。” “好,待会见。” “待会见。” 琛柏书挂断电话,起身拿了房卡走出房间,走到薄言的房间门口敲响房门。 第九章 心悸蠢蠢欲动 不过薄言比他想象中睡的还要沉,他接连敲了两三遍也没有听到动静,等他都开始怀疑薄言究竟在不在房间的时候才终于是从房间里听到一声沙哑带着困意的嗓音。 “来了。”房间里安静几秒,过了一会儿琛柏书才隐约听到拖鞋踩在地毯上的窸窣声,随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柏书啊。”薄言打了个哈欠,双眼猩红带着浓浓的困意,头发凌乱,一身的酒味浓郁强烈,几乎是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就直接扑面而来。 眼前的男人随意披着睡袍,胸膛大片古铜色的肌肤裸露在外面,薄薄的一层布料勉强遮盖着身体健硕的肌肉,若隐若现的反而更加让人血液沸腾。 年少时的暗恋男神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亲昵地站在面前,高大的身体罩下一道阴影,琛柏书的心跳“砰砰”地激烈地跳动着,鼻息间充斥的都是男人身上独有的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琛柏书看着眼前的薄言,呼吸不由轻缓了许多,语无伦次道:“啊对是我,宋城去买了宵夜一会儿就到,说是给你打电话没有接,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薄言似乎没发现他的异常,又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嗓音沙哑道:“抱歉啊,上午喝酒喝的头疼,睡的太沉可能没听到声音,你先进来等我一会儿吧,我洗个澡就好。”说完侧过身体让他进来。 “那打扰了。” 琛柏书迟疑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高中的时候他和薄言接触并不多,可能也就只是说过几次话而已,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的确是没想到还能再遇到薄言,再加上往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也想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多接触接触对方,也算是弥补了以前的遗憾。 “不打扰,要不是你来叫我,我肯定还一直睡着呢,被你这么一提我也真的是饿了,多谢你了。”薄言关上房门,走进浴室扬着声音说:“麻烦你在床上坐会儿,我洗个澡,很快就好。” 琛柏书看着凌乱的床铺,脑海里自而然地浮现出男人睡觉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个和个变态一样,薄言的声音也拉回了他的思绪,连忙大声应道:“好。” 琛柏书肯定不会随便坐在别人床上,于是便坐在旁边的小沙发躺椅上。 不稍片刻,浴室传来淋浴水声,琛柏书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可这淋淋沥沥的水声仿佛是在耳边响起般的清晰,每一滴水滴都尽数落在他敏感的神经上。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倒是把自己激了一身的火,体温都烫了起来。 这要被薄言发现他的异常肯定会把他当成变态暴揍一顿的吧。 琛柏书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跑到阳台以免被发现,晚风闷燥带着点凉意,最适合让人压制这内心焦躁不堪的悸动。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丢人,竟然只单单靠着一点慌乱的意淫就有点蠢蠢欲动的趋势,这种感觉让他感到窘迫,说不上来的羞耻。 琛柏书把手伸进口袋想抽根烟缓缓,可手一摸却摸了个空,后知后觉他这才想起自己穿的是件睡袍,烟盒被他落在了房间里。琛柏书有些颓丧,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去拿就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 洗好了吗?琛柏书疑惑的想着,为了以免薄言出来后问起,他转身回到房间坐在沙发椅上佯作玩手机,他看了下时间,宋城应该也就快到了。 琛柏书只感觉口干舌燥,他还是想抽根烟,不过他这一出去等下再回来也不太合适。 想想还是算了,等一会儿回到房间再抽吧,在别人房间里抽烟总归不好,何况薄言洗好澡他也应该回去了,就这么一直呆在别人房间里想想也不合适。 琛柏书放下手机,躺在椅子上看着头顶的灯光,他正入神,突然听到浴室传来薄言的声音。 “柏书,你还在房间吗?” 琛柏书坐起来,不解地回应,“在,怎么了吗?” “浴室好像没有干净的浴巾了,我也忘记拿干净的内裤了,可以麻烦你帮我的行李箱里拿一下睡袍和内裤吗?” 琛柏书顿时惊慌失措,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男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环绕,时刻提醒着他。 内裤……睡袍……内裤……内裤…… “啊?啊好。” 第11章 这……这……这是他能看的嘛…… 琛柏书眼前浮想联翩,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他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别多想……别多想…… 话虽如此,但嘴角根本抑制不住地咧起一个弧度,内心的激动让琛柏书的手指都在哆嗦,眼神微亮亢奋。 男人低沉的声音继续传出来,“行李箱就在衣柜旁边,你有看到吗?” 琛柏书脸红耳赤的几乎不能见人,他攥紧手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看到了,稍等一下。” “好,麻烦你了。” “没关系。”琛柏书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把睡袍和卷成条状的黑色内裤的拿出来,脸红的几乎要滴血,他敲响浴室门,等薄言打开门侧着身体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 “谢谢。”薄言露出半个身体,从他手里接过衣服。 “没事儿。”琛柏书咳了一声,冷气夹杂着男人的麝香味一起从浴室扑出来,几乎要将人彻底淹没。 男人的手臂结实粗壮,手掌上还带着未擦干净的水珠,灼热且微凉的指腹划过身体,仅仅一个无意间的触碰,就足以让琛柏书呼吸一滞。 这这这……琛柏书脑袋一片空白,话都想不利索了。 薄言换好衣服走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麻烦你了,我洗澡之前还没清醒,往浴室跑连衣服都忘记拿了,浴巾我早上刚到的时候洗澡用了,忘记和前台要干净的了。” “这又没事儿。”琛柏书摆摆手,目光忍不住落在男人笔直修长的小腿上,男人小腿上的肌肉鼓起,线条分明,男性象征的腿毛浓密流畅,出奇的顺平,看着是很舒服的那种。 第十章 美男出浴画面 琛柏书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腿,顿时有点不忍直视,抿着唇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可目光一瞥,眼睛仿佛长在了薄言身上一样,移都移不开。 薄言个子高他是有目共睹的,拍照的时候光从头顶打下来的阴影他就知道,可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坐在沙发椅上看薄言还得仰着头才行。 男人身材健硕,古铜色的肌肤紧致流畅,胸口半裸的胸肌发达鼓起,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脖颈间的喉结也因为他的动作时不时上下滑动。 琛柏书看着这美男出浴的画面,只感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琛柏书暗骂自己没出息,咬着舌尖拉回思绪。 好在薄言并未注意到他的情况。一只手从床头拿起手机打开,手指滑动几下之后才偏过头说道:“宋城给我发消息了,他已经到了就要上来了,那我就直接让他到我房间了,我们就在这吃可以吗?” 琛柏书双手撑在身后,眼神迷惘地看着男人,也忘记把目光挪开,呆愣道:“好。” 薄言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突然低低笑了一声,琛柏书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敛了笑低头在回消息。 等薄言擦好头发房门正好被敲响,薄言打开房门。 宋城拎着几个大袋子走进来,边走边说:“大晚上我都不知道给你俩买什么吃的好,我从网上看了这家烤鱼店口碑很好,配菜我都已经直接让他下进去一起煮好了,我还特意加了一份面条,闻着还挺不错的。” 琛柏书把茶几上面的东西收起来放在一边,袋子还没开封他就能闻道浓郁的香味,“孺子可教啊。” 宋城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打开,“那当然,我要买一堆你不喜欢吃的那我还不得挨揍啊。” 琛柏书笑道:“那不能,至少也得过了今天再说。” “那我可真的该庆幸一下了。”宋城把筷子递给他,回头看向薄言,“晚上咱就别喝酒了,我买了冰水,咱就喝水吧。” 薄言坐过来,“水就行,再喝酒我可就真的吃不消了,上午喝的吐了两回才睡着,睡的迷迷糊糊的总感觉睡不好。” “这两天可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有你帮我,我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宋城把筷子递给他,他也由衷的感谢薄言为了他的事能提前两天就赶过来帮他,如果不是薄言,光他自己肯定忙的一团糟,而且对于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薄言提醒他,他也根本就想不到。 想到这宋城就觉得有些憋屈,随即狠狠地瞪了琛柏书一眼,咬牙道:“不像某些人,关键的时候净掉链子。” 矛头突然指向自己,琛柏书知道这件事毕竟是他的问题,咬着筷子态度诚恳,含糊其辞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城也没真的生气,见他那么乖摆手道:“行了行了,原谅你了。” 琛柏书傻呵呵地乐着,“爱死你了。” 宋城闻言笑起来,把矿泉水都拧开,“来来来,以水代酒,总的来说呢还是得谢谢你们,特别是薄言,你也知道我自己一个人的,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今天可就真的得丢人了。” 薄言余光瞥了一眼,握着矿泉水一起碰了一下,笑道:“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不要那么见外啊。” 宋城笑道:“是是,赶紧吃饭吧,我赶着回来就怕烤鱼凉了有腥味,快尝尝。” 几个人这才伸了筷子,宋城买的这家烤鱼的确不错,鱼肉炖的烂糊一戳就破,汤汁也很浓郁,又麻又辣,吃起来很过瘾。 宋城晚上吃过了并不怎么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他俩吃,几个人边吃边聊,宋城过了半响才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道:“薄言我和你说个事儿你记住没?” 第12章 薄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无奈道:“宋城你真不用那么客气。” 宋城正襟危坐,严肃道:“什么客不客气的,我可没和你商量,这是通知你,反正你时间自由,又没什么耽搁,你这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都差以身相许了,正好和荡荡一起,我连房间都提前收拾好了。” 薄言笑起来,他和宋城关系一直都挺不错,这些年也常联系,他也知道宋城的性格,再推脱下去也不好看,于是笑着点头答应。 “那我就打扰了啊。”说到这他语气顿了一下,神色里透着疑惑,“不过荡荡是……” 宋城闻言欣喜,随后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当着薄言的面这么叫过琛柏书,于是下巴冲着琛柏书一点。 “荡荡是柏书小名。”说完他忍不住啧了一声,眼尾一挑,语气慵散抱怨,道:“不过你可别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叫他,不然他指定得揍人。” “我什么时候揍过人了!”琛柏书咬着牙瞪他,小名突然被这么当着暗恋的人喊出来,让他有些不自在,窘迫羞臊。 特别是当薄言用着意外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都仿佛如坐针毡一般的刺挠。 宋城笑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是是,没揍过,我说错了行吧。” 薄言倒是来了兴趣,问道:“是哪个dang呢?” 宋城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抢在琛柏书开口之前说道:“淫荡的荡。” “荡漾的荡……”琛柏书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城,眼神错愕,瞳孔睁大。 须臾,手指不由一僵,只听“啪”的一声,筷子突兀地落在茶几上,砸出几滴汤汁。 宋城笑的停不下来,薄言虽然极力克制,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琛柏书羞耻的几乎无法直视对方的目光,内心抓狂。 宋城趴在茶几上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敞开了大笑。 正大笑间,身边突然起了一道风声,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紧接着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倒在沙发上。 第十一章 俩人相隔不远 “荡荡……我……啊!”他刚想求饶,毫不留情的拳头瞬间落在身上。 宋城惨叫一声抱住脑袋,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琛柏书连打带掐一点都没客气,哪怕他在此之前都口口声声告诉自己一切恩怨都过了今天再算,可到了这一刻,什么话都成了放屁。 “今天我就要你的狗命。”琛柏书咬着牙,专逮着对方腰上的柔软狠掐。 “荡荡饶命。”宋城浑身哆嗦,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护着腰,疼痛占据了酥痒,宋城痛苦地“嗷”了一声,身体不断躲避。 琛柏书根本不再搭理他,手指狠狠地拧着着对方腰上的皮肉,宋城咬着手臂闷哼,冷汗直冒,腰上的皮肉实在太过脆弱,白天的阴影让他禁不住哆嗦,绷紧了身体试图缓解。 不过琛柏书可没那好说话,手下一点都没松,凶狠地咬牙道:“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宋城绝望地攥紧手指。等到琛柏书松了手,宋城眼角都疼的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我要死了。”宋城神情涣散,大口吸着冷气,连嗓音都在颤抖。 琛柏书发泄完不满的情绪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舒坦,脸上的凶狠被温柔代替。琛柏书温顺地摸着宋城的脑袋,体贴道:“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宋城趴在沙发上只露出半边侧脸,一条手臂无力地低坠到地上,低垂着眼睫沉,声音沉闷微还带着微颤,“谢谢大哥关心,我趴这个缓一会儿就好了。” 琛柏书伸手帮他擦掉眼角的泪水,“那我继续吃饭了。” 宋城抿着嘴低低“嗯”了一声,委屈的有苦难言。 琛柏书用纸巾把筷子擦干净。薄言光看着都觉得疼,担忧道:“宋城没事儿吧?” 宋城爬起来,但随着他的动作也牵扯到腰上的肌肉,刚隐下去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宋城疼的倒抽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地面目狰狞,半响才缓过来劲,强撑着摆手道:“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这一句“习惯了”包含了太多信息,宋城掀起衣服一看腰上果然一片青紫,全都彰显着琛柏书刚才的恶行。 宋城把上衣脱掉,用冰凉的矿泉水瓶敷着腰间的青紫,冰凉的寒意减轻了大部分疼痛,也让他感觉好些,心疼的讷讷道:“这要被池塘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琛柏书把嘴里的鱼肉吞下去,用筷子指着他腰上的青紫,笑道:“我觉得唐池知道了不会心疼,她可能会一脸兴奋,认为这是被男人掐出来的。” 宋城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坚毅硬朗的面孔上染上一抹红晕,“呸,臭不要脸的。”他说完看到薄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和琛柏书,扶着额头汗颜道:“薄言你不要纠结这个话题啊,少儿不宜,不堪入耳。” 薄言也的确不明就里,但宋城的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上午东南和高数两个人匪夷所思的亲昵和关系,他略微一想,也大概能猜出其中的意思。 宋城滚动着腰间的水瓶,突然道:“哎对了薄言,我记得你这几年也是在a市呢吧?” 薄言边吃边道:“恩对,在a市也有两三年了。”随后他注意到关键,抬起头看着宋城,疑惑道:“也?” 第14章 他现在的确是不知道干点什么了,但睡又睡不着,再加上琛柏书也是和他一样,他更加想拉着他一起打发时间,至少有个人陪着。 琛柏书一扭头就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薄言抿着唇笑,低垂着眼睫,“拜托啦。” 琛柏书还是第一次见到薄言这和平常不一样的样子,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薄言一直都是偏向于成熟稳重,高冷的气势总给人一种规矩的距离感,让人可望不可及,而此时的薄言温润尔雅,性格洒脱带着亲昵,还有点青春的少年感。 “那就打扰了。”琛柏书心想,或许这才是放下伪装之后,薄言真实的一面。 “荡荡你不要老是这么说,明明一直都是我在打扰你,你怎么那么客气啊。”薄言把人推进来,打开电视,他偏头看着琛柏书从床尾绕道另一头。 琛柏书在沙发椅停下来,弯腰坐了下去。 这让薄言有些怔愣,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直到琛柏书顺着靠背完全躺下去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薄言说不清自己的内心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但他对琛柏书这个行为感到困惑。 他忍不住低声唤道:“荡荡。” “啊?”琛柏书躺在沙发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他下意识回了一声,扭头看向男人。 薄言靠在床头,神色不解,“荡荡你坐床上啊,坐那干什么?”他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琛柏书怔愣两秒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迷惘也瞬间消失殆尽,清醒之后,他突然发现薄言的眼眸深邃犀利带着邪意,神色狐疑不解,带着浓郁的探索,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 琛柏书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后背都在冒冷汗。 对他来说,薄言永远都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悸,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他也深知这点,所以本能地和薄言保持距离。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明目张胆的距离感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琛柏书懊恼地咬了下舌尖,“不用不用,我躺这一样的,也能看到。” 他本来没有想太多,现在他也只希望薄言不会多想。 虽然他真的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怕薄言误会。 薄言暗暗攥紧了手里的遥控器,抿了一下唇之后坐起身,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荡荡坐床上啊,我特意请求你陪我一起看电影的,哪能让你坐在椅子上。” 琛柏书还未说话,只见薄言突兀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僵硬,嗓音也被他拉的缓慢悠长,“荡荡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他话说到这里神色已经开始逐渐窘迫,别说是他,琛柏书脸上也僵了一下,这无疑是给足了压迫感,琛柏书连忙坐起来,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怕就这么坐你床上不合适。” 薄言闻言更加不解,不过他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倾身拉着琛柏书坐在床上,无奈道:“荡荡你不要总是那么见外啊,随意点就好。” 琛柏书苦不堪言,默不作声地吞了口唾沫,心道你穿个睡袍露着个大长腿在我面前我怎么随意点啊。 第十三章 半夜电话误会 薄言用手臂垫着脑袋,歪着头道:“荡荡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我都可以。”琛柏书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有什么想看的电影,他平时看的很杂,都是从页面随便挑一个打发时间,有时候看完连电影名都没记住。 “那我就随便挑个了啊。”薄言收回目光,浏览着电影页面打开简介挑选,最后选了一个比较偏向于机甲猛兽的热血片。 电影开场之后气氛变的宁静,静的连旁边人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对于光看电影要不要说说话,或者探讨一下剧情这些琛柏书也拿捏不定,因为说话怕打扰,不说话太安静别扭。 琛柏书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薄言,男人慵懒的靠着床头,目光一直落在电视上,看的正入神,如此这样琛柏书也舒下心来,静静的一起看电影,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岂料他刚收回目光,薄言就突然扭头。 琛柏书吓的一个激灵,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难道薄言发现自己偷看他了? 琛柏书脸色僵硬,脑海里瞬间闪过一系列的应对措辞,例如“我想换个电影”,“帮我拿瓶水”,“我困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吧”之类的话。 内心的无厘头借口让他有些慌乱,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而薄言也仿佛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只是凑近了低声道:“屏幕有点反光,我把灯关上了啊。” 薄言离的不是很近,但也不远,灼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间的那一刻,琛柏书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脑袋里的思路出奇的明亮,他竟然还有空想一下又不是在电影院,薄言为什么要凑近和他说呢? 声音还那么低。 琛柏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眼皮突突地跳动着让他感到不安,生硬道:“啊?好。”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自己偷看被发现了,那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太尴尬了,薄言应该会直接把他当成变态一样,哪怕会顾及一点,但估计他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15章 薄言侧身摁灭开关,房间里瞬间暗了一片,只有屏幕的荧光在面前闪烁,但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寂静被打破,薄言话也多了起来。 “一部电影里面总得有那么一两个惹麻烦的角色,他要不乱跑根本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琛柏书的注意力回到电影剧情上,侧着脑袋和他探讨,“的确讨人嫌,不过估计也是为了剧情需要,总得有几个人平淡无奇的配角来衬托一下,这样才能彰显出主角的牛逼。” 薄言想了一下,认同了他的想法。随即道:“这么说也对,不过这角色在设定上还是有点问题的,一边嚷着报仇一边还那么中二,你看他这两次出行都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他命由编剧不由他,不过按照他这么蹦跶,要还能活到最后才值得让人深思了。” 两个人对着角色探讨,随着剧情过半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琛柏书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他扭头一看,薄言已经侧身拿起手机。 薄言看了一眼手机,随后回头看向琛柏书,笑道:“荡荡你先看,我接个电话。”薄言起身下了床,拿着手机进了阳台,带上了门。 夜色虽浓,但男人的背影依旧清晰可见,琛柏书看着薄言靠在阳台围栏,半边侧脸淹没在黑暗当中,心道这么晚会是谁给他打电话呢? 应该是他女朋友吧,不然哪会有人都凌晨了会给他打电话。 琛柏书想到这心里有些发酸,房间的空调吹着冷风他却浑身闷燥,他仔细听着阳台的动静,但不知道是不是薄言声音太小的缘故,他听不到有任何声音传进来。 嘈杂的电影声音连绵不断,掩盖住了窗外的一切声响。 薄言这一通电话不知道打了多久,他似乎格外的有耐心,转身躺在了阳台的躺椅上。这下琛柏书再也看不到薄言了,男人彻底淹没在黑暗当中。 直到琛柏书看的眼睛都发酸了阳台才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推拉门被打开再关上,薄言打了个哈欠,一边走过来一边问道:“怎么样了荡荡,那个配角还活着吗?” “还活着呢。”琛柏书耳边嗡嗡作响,电影剧情已经到了后半部分,用来烘托主角的配角依旧从危难中丝血逃生,成为了少数的幸存者。 “这样的吗?”薄言的语气中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我接个电话回来就看不到他了呢。” “每次都死里逃生,不过他也终于长进了,不那么莽撞了,后半部分的剧情他还算讨喜。” “那我这算是直接跳过了他的成长期,不过这样也好,光看他前半部分的确提不起太大兴趣。” “中间没什么太关键的剧情,跳过也没关系。”琛柏书大致给他说了一下剧情,薄言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侧首听他说,时不时点头附和他说的话。 “那还好。”薄言笑道:“谢啦。” 琛柏书抿着唇,“这又没事儿。”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似是感慨又似是随口一提,“你和你老婆很恩爱嘛,大半夜是来查岗的吗?” 其实琛柏书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不是很礼貌,因为严格上来说他和薄言今天才算是熟悉,他也没这个资格来询问别人的隐私,可对于电话那头大半夜都不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对方的一则通话,他还是嫉妒的。 这平常到底得多被薄言宠溺和纵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心安理得。 至少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剧情。 琛柏书看着电视,他不敢去看旁边的薄言,怕从黑暗里看到对方眼底的宠溺和温柔。 他正想着,只感觉到坐在旁边的人动了一下,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表现的正常一点。两秒过后,他终于是从黑暗里听到薄言清冷的嗓音。 不过随即,他愣了一下。 第十四章 男神一直单身 “你怎么会那么想?”薄言的嗓音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他侧身看向琛柏书,漆黑的眼眸在黑暗里明亮深邃。 琛柏书捉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心跳突兀地慢了一拍,他隐约从中听出了一丝微妙的含义,内心瞬间燃起了一丝侥幸,他小心地问道:“我说错了啊?” 这一刻,他说不上来自己内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情绪,忐忑?紧张?慌乱?意外?但更多的还是不安,他怕自己过度解析理解错了意思,可又有点期望。 琛柏书的目光抑制不住地看向男人,男人的模样在黑暗里模糊不清,但就算只是个大致的轮廓,他也能描绘出男人完整的模样。 因为他梦到过无数次。 薄言闻言笑起来,“你怎么会说是我老婆啊,吓我一跳。” 琛柏书已经彻底听不透薄言的话,迟疑道:“我看这大半夜的来个电话,以为是你老婆查岗呢。” 薄言将双臂垫在脑袋下,无奈道:“怎么可能啊,是我妹妹,她失恋了给我打电话诉苦呢,我全程都没说上几句话,全听她骂那个男人了。” 琛柏书不敢再多想,怕自己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担忧道:“那她没事儿吧?” 薄言无所谓道:“没事儿,骂累了她就跑去睡觉了,我最后还说她呢,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这不是扰民嘛。” “那她怎么说?” “给我转了一千块钱,说是给我的辛苦费。” 第16章 琛柏书攥着被角,干涩道:“那还挺好。” 薄言挑着眉目,“是挺好的,正好赶上今天你陪我看电影她就给我打来电话,白赚一千,荡荡你怎么和个福星一样啊。”他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语气格外温柔亲昵。 喜欢的人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阵阵低沉带着磁性,琛柏书全身的骨骼都快要在其中被融化掉了,他咬着舌尖生硬道:“没有没有。” 薄言勾着唇角,柔声道:“荡荡真棒。” 琛柏书几乎快疯了,这一句话直冲天灵盖,如江水般汹涌澎湃彻底将他吞没。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情欲,仿佛是附耳说的淫靡情话。 琛柏书一下子就硬了。 下体的反应让他感受到羞耻,他竟然只凭着薄言随口的一句话深陷其中,而且还是在和对方几乎紧挨着的情况下。琛柏书难堪窘迫,他自认为定力还算不错,可如今在薄言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怕被薄言发现这羞耻的慌乱,于是弓起腿遮掩,尴尬的苦笑着,他只希望电影尽快结束,好让他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薄言一切正常,似乎并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和匪夷所思的地方,“不过呢……”他突然话音一转,扭头看向琛柏书,琛柏书感受到他的目光,假意偏了点头。 “不过呢下次荡荡你别这么突然吓我了一跳了,我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老婆,你突然这么一说我都懵了。” 这一次轮到琛柏书彻底蒙圈,脑海里一瞬空白一瞬亢奋,等他彻底回味明白薄言的话,内心说不上来的激动,他不敢相信这是薄言亲口说出来的话,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几乎只是在下一秒,他就已经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你没结婚?” 薄言脸上的神情在黑暗里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变化,只听他笑着说道:“这很让人意外吗?” 琛柏书掐着大腿,疼痛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他胡乱遐想出来的。 内心的激动几乎要狂涌而出,琛柏书死死地咬着舌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即便有着疼痛刺激着神经,也丝毫不顶什么用处,心跳依旧是“砰砰”地激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跳出胸膛。 薄言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每次我一和别人说我是单身都是一脸不信啊。” 琛柏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不管他怎么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都是不可遮掩的,脸上的笑意逐渐明显,这个时候他也不怕被薄言看到,嗓音微颤,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啊。” “那也没办法啊。”薄言扶着额头。 琛柏书小心地问道:“你这些年没谈啊?” 薄言散漫地耸肩道,漫不经心道:“没有,一直都没遇到合适的。”他继续叹了口气,随后道:“不过呢……也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 琛柏书一下子就想歪了,他下意识瞄了一眼薄言的下面,顿感震撼。 年少暗恋的优秀男神竟是性…… 琛柏书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窖,他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薄言口中亲口说出来,而且说的还是那么坦然,一点都不避讳…… 这话题的确有些让人尴尬,虽然这种事情不好,但薄言的大胆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敬佩。不过这种事毕竟是人生大事,何况他还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如果栽在这种事情上的确就太过可惜了。 琛柏书暗暗决定,一定要帮助男神重铸荣光。他正忧虑着要不要大胆指出建议,就突然听到薄言开了口,道:“每次一看到别人哄对象那么麻烦,我就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内心的荒唐瞬间破散,琛柏书脸红耳赤地咳了两下。他竟然误会薄言是…… 罪过罪过。但这也不能怪他,谁叫薄言说的模棱两可,很容易就让人想歪啊。 不过琛柏书自我检讨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薄言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折在这种事情啊。 但想到薄言的话,他还是不禁问道:“那你家里人不催吗?” “还好,我父母很是蛮尊重我的意见的,只要我最后给他们弄一个孙子就好了,我现在想怎么过日子他们不会干涉。” 提及到谈婚论嫁,琛柏书还是有点郁闷,所以正如薄言所说,他总会有一天结婚<a href=" target="_blank">生子,也仅仅只是现在单着而已。 “那你自己不急吗?” 薄言笑道:“看开点就好了,我一个人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过的也挺好的,目前也没那么多烦恼。” 第十五章 缘分总会到的 说完,他看着琛柏书,继续道:“我都已经看明白了,结婚无非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如果相爱还好,不想爱纯属耽误人,我也不想因为迫于周边的压力和人在一起,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会因为一些烦琐小事闹的不愉快,所以没必要,我相信缘分总能让我遇到我的另一半” 琛柏书沉默半响。薄言说的话一切都在理,结婚无非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只是关键在于看两个人能不能把日子过好,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会面临的一个问题,平淡且又盛大。 薄言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那你呢?白天我好像还听到宋城说你呢。” 琛柏书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一样,按照你的话来说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第17章 薄言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笑道:“遇到同类了,我们都是单身狗。” “这说的也太可怜了吧。”琛柏书回握住他的手,薄言的手掌宽大温热,比他都还大了很多,松开后被握住地方一片灼热,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薄言安慰道:“没事儿,有我陪着你呢。” 琛柏书心里一暖,但还是问道:“那要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呢?” 薄言轻笑,漫不经心道:“那就一直等下去呗。” 电影结束恰到这时,最后的剧情谁都不知道到底在讲述什么,但肯定是主角战胜一切邪恶,日子恢复平淡和平。 琛柏书一夜未眠,头脑格外的清醒,直到第二天薄言敲响他的房门他都一直保持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样子。 这一个晚上他想了很多,但全部都是关于薄言,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去胡思乱想,从薄言的单身到薄言口中的缘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问题,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一直想了一个晚上。 他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起身下了床,佯装着困意被吵醒的样子打开门。不过下一刻,他就忍不住呼吸一滞,瞳孔骤缩,而佯装的困意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只见薄言上身穿着一件无袖t恤,胳膊上的肌肉紧绷有致,线条分明地连筋脉都清晰可见,身上健硕的肌肉也大块鼓起撑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而薄言的下身也只穿了一件五分短裤,衬得小腿笔直修长,大腿上的肌肉流畅,几乎让人看的眼睛发直。 他知道薄言的身材很好,昨天穿着衬衫和浴袍就能隐约可见,可如今这么直观的看到,还是让他的内心无比震撼。 这大早上的也太犯规了吧。 “早。”琛柏书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然后齐聚汇在小腹,瞬间就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薄言对此毫无自知,勾着唇角温润道:“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已经快要八点半了,我想着问你还要不要一起下楼去吃早餐了,给你发的消息也没有看到回复,所以我才直接过来敲的房门。” “没有没有,麻烦你先进来等我一下,我刷个牙很快就好。”琛柏书压抑着内心的悸动,侧过身子让薄言进来。 薄言走进来,“没事儿不急,时间足够的。” 琛柏书脑袋昏昏沉沉,耳边全都是薄言带着磁性的嗡鸣声,他走进浴室深吸了口气,看着镜子里无比羞臊自己,他目光往下,一眼就能看到下身被顶起一个弧度的浴袍。 啊啊啊!琛柏书挠着挠头,内心抓狂,他怎么和个发情的野兽一样欲求不满,怎么每次一被薄言不经意间的撩拨就能勾起火啊?! 这个感知让他还是有点郁闷的,想他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开了二十多年的手动挡,一直都是有着自制力的,如今在薄言面前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被撩拨起来。 琛柏书羞耻的看着镜子,眉宇间透着情欲,最后他咬着牙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肯定是因为单身太久,又赶上也有段时间没有纾解,所以才会一点就着。 洗漱完换了衣服,相对于薄言喷血型的着装他倒是更加保守,上身t恤下身休闲裤。其实这个天穿长裤有点热,但琛柏书也毫无办法,有薄言在,他再穿个短裤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更加有目共睹,让他倍有压力。 两个人下了楼,餐厅已经有很多人在用餐,琛柏书能感觉到俩人一进到餐厅就有很多灼热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严格的来说是落在他身边,薄言身上。 琛柏书偷偷瞄了一眼,只见薄言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发觉到其他人一直在偷瞄他的目光,而是自然而然地拿了餐具顺手递给他,琛柏书连忙接住。 打了早餐两个人挑了个位置坐下来,薄言打了一杯麦片牛奶放到他面前,笑道:“尝尝这个,这两天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琛柏书心中一动,端起来喝了一口,牛奶是冰的,里面还加了一小块冰块和花生碎,对于闷热的这个天喝起来正合适,口感也挺不错,不甜不腻。 “谢谢,是挺好喝的,我很喜欢。” 薄言眼尾狭长上扬,笑意正浓地看着他,“喜欢就好。” 琛柏书眼神微闪。薄言的目光对他来说太过灼热,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正视对方的眼睛,再加上一个晚上荒唐的意淫,他也生怕内心不堪的心思被男人看穿。 琛柏书细细品味着嘴里牛奶的余香,他正吃着包子,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随后在他的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只见那五根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从他面前掠过,捏起他餐盘上的水煮蛋。 视觉上的冲击感让琛柏书眼前一暗,他抬头一看,只见薄言已经敲碎鸡蛋,给他剥着蛋壳。 “不用不用。”琛柏书瞬间意识过来薄言的行为,受宠若惊地伸手去抢,“我自己来就好。” 薄言手掌一偏躲开他的手,笑道:“没事儿,顺手的事情,我来就好了。” 琛柏书有苦难言,他看着薄言修长的手指捏着光滑的鸡蛋,而那剥开的蛋壳落在餐盘的小格子里,无比强烈的刺激几乎让他发狂,仿佛薄言手里捏着的不是鸡蛋,而是他一样。 第十六章 慌乱震惊无措 在这漫长且煎熬的等待中,薄言终于是剥好鸡蛋放在他的餐盘里。琛柏书连忙道:“谢谢。” 薄言抽了纸巾擦手,随后双手交织撑着下巴笑着看他,“荡荡你不要总是那么客气,我很有压力的啊。” 第18章 琛柏书心道我才是真的压力山大,但薄言的话让他有种他们其实很熟的错觉。他点头道:“好好好,我的错。” 薄言甚是满意,笑道:“这才对嘛。” 琛柏书忍不住攥紧筷子,薄言的温润让他毫无抵抗力,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去更好的回应薄言。 可能对于薄言来说,他的体贴是对每一个朋友都应有的一种方式,但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他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的。 琛柏书看着杯子里的牛奶,就算这一切都只是薄言一视同仁的态度,他也觉得齁甜,涌满胸腔。 他想的正出神,突然感觉到坐在对面的薄言动了一下。他抬起头,只见坐在对面的薄言对着他招手,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 薄言不是对着他招手,而是对着他的身后在招手。 琛柏书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宋城和唐池走过来。 等人走近,琛柏书问道:“你不是要补觉嘛?” 宋城给唐池拉开椅子,困意十足的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啊,池塘得吃早餐,我肯定得陪着啊。” 唐池坐下来,笑道:“我都和你说了我自己来就行了,难得我还能跑丢啊。” “那可不行,万一有不长眼的趁着我不在找你要联系方式怎么办。”宋城蛮横的语气里带着宠溺,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大早上的别恶心我啊。”琛柏书最受不了情侣间腻人的恩爱方式,他每次看都忍不住浑身一颤,只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宋城曲起手指点了两下桌面,目光戏谑,嗤笑道:“单身狗就要有单身狗的觉悟,乖乖闭嘴,你没有资格点评有对象的。”他当着琛柏书的面捏起他餐盘里吃了一半的鸡蛋塞进嘴里,眉宇间都透着欠揍的气息,一脸挑衅。 琛柏书将餐盘挪开,没好气道:“你特么不自己去拿吃我的干什么玩意?” “吃你的是你的荣幸,不然怎么不吃别人的只吃你的?”宋城心安理得的连他的半杯麦片牛奶也一饮而尽,继而低头和唐池柔声道:“在这坐会儿,饿了就抢荡荡的,我先去打饭。” 唐池抿着笑,“好。” 琛柏书瞪大了双眼,质问道:“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宋城拿着杯子哼笑转身,根本不去搭理他。 唐池笑的花枝招展。薄言看着他们之间的幼稚,把手边的杯子推到他面前,“要不你先喝我的吧,我还没动。” 琛柏书虽然知道薄言是真心的,但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推回去,慌乱地摆手,道:“不用不用,宋城去打了,等会儿就回来了。” 唐池撑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突然道:“薄言,你应该喝一口再问他。” 琛柏书大惊失色,咬着牙道:“唐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唐池的话让他感觉到羞耻,几乎不敢再去正视薄言。 随后他偷偷瞥了一眼薄言,好在薄言低垂着眼,神色正常,似乎并没有深究唐池话里的意思。 他不禁松了口气。 不过他想,哪怕薄言真的如唐池所言喝了一口再问他,他也肯定不敢要的吧…… 琛柏书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似乎有点庆幸,但又有点惋惜。 唐池撑着下巴,目光一直在琛柏书和薄言两个人身上巡视,秀发顺着肩头滑落,挡住了她半只眼睛。 琛柏书一直注意着薄言的动静,而薄言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唐池话里的玩笑,许久过后,突然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琛柏书,神色严肃。 琛柏书呼吸一滞,大气都不敢吐。 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发现了? 琛柏书攥紧手指,紧张地的等着薄言的下话。 不过随即,内心的担忧就被骤然打破。 只见薄言端起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不确定的询问道:“这样?” 一瞬间,琛柏书瞳孔骤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薄言。 唐池愣了一下,激动的捂着嘴笑。 空气仿佛凝聚,视觉和感官的双重刺激让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滞停数秒,心跳声雷声贯耳,仿佛在耳边跳动。 他已经彻底搞不明白薄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如唐池所言,如他所想。 他虽然在刚才想了一下,但不管他怎么想一切终究都只属于是他自己荒唐的瞎想,如今薄言真的这样做,他竟然不能如自己所预料般的淡定。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薄言,眼神迷惘慌乱。 薄言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犯规的事情啊! 也正是在唐池的笑声中,琛柏书从惊愕中回过神。 瞬间,琛柏书就变得手忙脚乱,无地自容地抿着嘴,手指僵硬,“不是……薄言你不要乱听她的谗言啊……唐池开玩笑呢……你……你……” 他一连说了几次,但到了最后不管他怎么说都再也说不下去,嗓子里干涩发紧,最主要的还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更合理,怎么说才不会让薄言起疑。 但他更加好奇,薄言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哪有喝了一口再给别人喝的啊,这不是间接接吻吗…… 琛柏书脸红耳赤,几乎要疯了。 不过薄言的唇看起来很薄,很软…… 第19章 片刻之后,薄言也似乎终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只见他两根手指弯曲抵着额心,闭着眼睛叹道:“抱歉,我刚才魔怔了。有时候我脑子转的比较慢,就没想那么多,你别介意啊。” 琛柏书重重地松了口气,憋在胸口的一腔烦闷也终于被疏通。 “没事儿,你不要被唐池误导了,她有点傻,纯属是光有颜值没有智商。”这才对嘛,他就说怎么薄言那么突然,着实吓了他一跳。 第十七章 谁也得罪不起 唐池这般是因为他们关系非常熟,都可以说是知根知底,而且他们一直不会对于某些事情隐瞒和介怀,所以这种小事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正常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但薄言不同,薄言是他年少时暗恋的对象,多年未见虽说如今关系好了点,但他并不想让对方知道他的取向问题。 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有人能接受自然也有人不能接受,他摸不清薄言究竟是态度,所以他并不想那么早就让对方知晓。 不!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会被薄言知晓。 他好不容易才慢慢接近了一点薄言,并不想让这暂时的美好被破坏。 想到这,琛柏书攥紧手指。 唐池笑道:“荡荡,我可还在这呢,你当着我的面骂我你是想挨揍吗?” 琛柏书还没彻底从慌乱中走出来,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她,道:“我这夸你呢。” “没看出来。” 琛柏书莞尔笑道:“那可能是你没理解到。” 唐池睨了他一眼,撇开目光道:“夸的很好,下次别夸了。” 琛柏书学着宋城的语气,讥笑道:“夸你是你的荣幸,不然怎么不夸别人只夸你?” 琛柏书这极其欠揍的样子让唐池无言以对,她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地咬着后槽牙睨了他一眼。 旁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宋城端着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越是走近他越能感受到两个人的敌意,心里咯噔一声,直感不妙,但也只能顶着头皮发麻,漫不经心地坐下来。 “吃吧池塘。”宋城岔开话题。但刚坐下,唐池就挽住他的手臂,伸手指着琛柏书,气愤道:“这傻逼欺负我。” 琛柏书伸手指着她,“这娘们先欺负我的。” 两个人一起告着对方的状,气势汹汹地互相对峙,谁也不让谁。宋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额心突突直跳,古有老婆和妈掉进河了先救谁,今有老婆兄弟吵架维护谁。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宋城在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两遍,这个时候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于谁对谁错,而是怎样小事化了。两边都不得罪,他虽然这样想,但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总得有偏量。 宋城内心煎熬了一会儿。不过好在他心里就已然有了决策,这种事情肯定没法两者兼顾,无非就是选一抛一。 宋城果断偏袒自家老婆,踩着琛柏书上位,连忙道:“别和小孩儿一般见识,快!趁热吃。”边说边把筷子递给她。 小孩儿琛柏书:“……” 薄言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几个人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宋城开完发票问前台要了信封装起来。走出酒店大堂,这一刻,为期几天的忙碌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宋城的内心说不上来的舒畅,“终于结束了,我这几天真的是都快忙疯了。” 唐池搂着他的手臂,“好啦知道辛苦你啦,中午给你好好给你做顿大餐犒劳一下。”她当然也知道宋城的辛苦,也是对宋城的辛苦最为深切体会的。 每天从早忙到晚,几乎连人都见不到,好不容易等到大晚上回来还没睡几个小时又不见了踪影,她每天只能在睡意中才能感受到宋城回来的动静。 宋城仅凭着唐池的一句话就感动的稀里哗啦,全然不顾琛柏书和薄言的存在,低头亲在唐池的额头上,“宝贝儿你真好。” 琛柏书别开目光,嫌弃道:“好恶心。” 宋城也不恼,搂着唐池愉悦道:“单身狗请不要发表意见,你并没有这个权利,知道吗?” 琛柏书把别开的目光重新移回来,他冲着宋城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言语,却直接抬脚踹了过去。 宋城躲也不躲,硬生生让他踹了一脚。琛柏书踹的不重,他虽然没感觉到多痛但还垂着眼睫幽幽说道:“荡荡你这是霸凌知不知道?”他伸手摸了摸被踹的地方,轻轻拍了两下。 琛柏书笑道:“那让你踹回来?” 宋城可不敢。上前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努了努嘴道:“那还是算了。” 他不禁叹了口气,挨了一脚有理也没处说,也就是琛柏书能这么肆无忌惮。不过随即,他眼眸一转,唉声叹气道:“我好难啊,受了委屈连个给我撑腰的人都没有。” 宋城神色一敛,脸上的神色逐渐低落,但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随口的一句哀怨。 琛柏书抿着嘴,眼眸一深。 宋城这时不时一句的牢骚还是让他无可奈何,哪怕他知道宋城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还是心里一软。这话换谁来说都像是一句不满的抱怨,但只要是宋城说出来的,那绝对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宋城不一样,宋城从小就居无定所,流浪为生,身前身后都没有任何人,他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足够坚强,谁听了都没法不心疼。 第20章 宋城眉毛一挑,歪着脑袋亲昵地贴着琛柏书的肩膀,一脸无辜地问道:“怎么啦荡荡?” 琛柏书瞪了他一眼。他不得不承认,每次一想起来宋城小时候的生活他就胸口发闷,偏得宋城这个当事人每次都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提起的不是自己一样。 想到这,琛柏书怒从心起,没好气道:“少啰嗦,闭上你的狗嘴,还不去开你的车。” “得嘞。”宋城用两根手指在脑袋旁边往上一划,毕恭毕敬道:“大哥稍等。”他大步走了几步,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宋城的车子停在中间,两边都有车子,琛柏书正等着宋城把车开出来,薄言已经先把车子开出来,他打开副驾驶的车窗,侧着身体笑问:“哪位肯赏脸坐我的车啊?” 琛柏书原本打算坐宋城的车的,听到薄言开口于是应道:“那我就打扰了啊,正好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宋城也已经把车子开出来,下了车从车头绕道另一边体贴地给唐池拉开车门,闻言诉怨道:“荡荡你是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嫌弃死了。”琛柏书不想继续和他废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十八章 一切尽在无言 一行人到了家,宋城打开房门相当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欢迎光临寒舍,都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就不介绍了啊,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不过如果嫌闷的话鞋柜里有拖鞋,都是新的,我都洗晾干净的。” 宋城买的是一个四居室,不过后来因为寻思也用不了那么多房间于是改造加大了客厅,单独装修一个地方用来当餐厅,客厅和厨房是敞开式的,坐在沙发上就能看到厨房的动静。 琛柏书从鞋柜拿出拖鞋换上,轻车熟路地进了房间。他并不陌生,可以说宋城和唐池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这个房间就是专门给他备的,而且连房子的装修风格都有他的意见。 宋城带着薄言进了另一个房间,“薄言你就睡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床比较大,毛巾浴巾啊什么的都是新的,我都已经消过毒洗晾过了,放心用就行。” 薄言笑道:“麻烦你了啊。” 宋城把房间空调打开调好温度,随后笑着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幽怨道:“说什么呢!都什么关系了还那么客气,再说了,我结婚你帮着我忙前忙后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 薄言叹道:“好好好,我的错,一定改。” “这才对嘛,原谅你了。”宋城扬着下巴,“那你先休息会儿,中午我们就先在家吃,晚上我们再出去吃,我去看看荡荡怎么样了。” 薄言应道:“好。” 宋城带上房门。琛柏书的房间就在斜对面,他一进门就看到琛柏书在摆弄着窗台的一盆薄荷,他倚在门框,双臂交织环在胸前,语气上扬,道:“每天定点给他浇水,比我一日三餐都还准时,满意不宝贝儿?” “满意。”琛柏书实话实说,这盆薄荷他养了小半年了,一直放在宋城这里让他养着,而且他的满意并不单指这一盆薄荷,而是对一切都很满意。 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连床单都不见一丝褶皱,物品的摆放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而最让他舒心的还是房间里淡淡的香薰味,舒怡而不刺激,闻着很是清新。 宋城走进房间,侧身隔着窗帘靠在墙上,“满意就好,也不枉我三天两头给你收拾了。”眼尾狭长上挑,明显能看出来他的高兴 “真棒。”琛柏书睨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结了婚就把我忘了呢。” “哪能啊,你和池塘我可都当祖宗一样供着的。”宋城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一起拨弄着薄荷叶,道:“你可得扪心自问,我可一直都没亏待你啊。” 琛柏书提醒他,“早上你可是踩着我偏向唐池的。” 宋城知道这是要算旧账,毕竟昨天的风光时刻已经不在,琛柏书也不会纵容他的肆无忌惮,于是他也提醒对方,道:“我们可说好不许翻旧账的,你要这样,那我可有的翻了。” 琛柏书哼笑道:“翻旧账也得看是谁翻,不是说谁都能翻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能你批判我,我还不能反驳一下?”宋城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 是不是玩不起?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这不是无赖是什么?! 琛柏书无视掉他眼底的不可置信,理直气壮的无赖到底,笑道:“回答正确。” 宋城睁大眼睛,胸口起伏,哀怨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琛柏书侧过身,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嗤笑道:“乖,认清现实吧宝贝儿。” 宋城抿着嘴。虽说男人打人打不脸,但他对于琛柏书的行为没有丝毫不满。挨过两下,他哀怨道:“那要像你这样无理取闹我干脆直接躺平任卿蹂躏,反正说什么都不顶用。” 琛柏书拍完不算完,改成捏着他的脸扯了两下,道:“或许你也可以挣扎挣扎,说不定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宋城深知绝无可能,张开手臂一脸凛然,认命道:“我不挣扎,我就好这口。”他撇了撇嘴,闭着眼睛扬起下巴,“反正都是徒劳,我不反抗了!” 琛柏书见着他这个样子,用手盖着他的脸把人推开,道:“那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21章 宋城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神微亮,但其中夹杂着迷惘,“什么机会?”他显然是不相信琛柏书会那么好说话。 琛柏书略微思考了半响,随后沉声道:“那就问个传统的问题吧。” 宋城眼皮跳了两下,隐约猜到他要问什么。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只听琛柏书说道:“如果我和唐池同时掉进……” 这话一出口,已经无需继续说下去就能让人知道他接下来说什么,而宋城对这种问题也是见怪不怪,没等琛柏书说完,就兀自给出了他倒背如流的答案。 “掉河里先救你,你更重要,我更爱你。”宋城大气不喘。 这种问题他被唐池折磨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一样的问题,一样的角色,不论是谁问,答案总能应对一切。 宋城哼笑着,得意地勾着唇角。他虽然对这种问题极有把握,但也怕琛柏书继续找茬,随后道:“你可别随便试探我,你知道我脑子转的慢,我这要说错了话你还不得揍我啊。” 在他心里,琛柏书和唐池的价值永远都是对等的。 唐池是他的挚爱,这些年一直陪着他,他觉得人生幸福不过如此这般。 但对于琛柏书,他找不到有什么称呼可以涵盖他在自己内心的分量。挚友也好,挚爱也好,他都觉得不尽如意,总感觉还差了一点。 他当年逃课打工,穷的连工地单卖两块钱一盒的米饭都舍不得吃的时候,是琛柏书维护着他毫无价值的尊严,将他从脏乱灼热的工地里揪出来的。 他灰头土脸地活了十几年,第一次有人愿意走近他,是琛柏书让他在最绝望、最无助的生活里看到了希望。 可以说,如果不是琛柏书,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埋头忍着烈阳,缩在破旧的连雨水都挡不了的破屋子里麻木地活着呢。 第十九章 情趣你懂不懂 想到这不堪的往事,宋城收紧了搭在琛柏书肩膀上的手臂。他看着眼前的人,笑意忍不住更深。 但琛柏书丝毫不买他的账,嘴角一撇,道:“真敷衍。” 宋城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内心的美好也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彻底熄灭,他就这么不可置信地看着琛柏书,他那么虔诚,那么积极注重,怎么到琛柏书嘴里就成了敷衍了?! 许久之后,他才仿佛像是回过神来,一把扯过琛柏书的手掌,狠狠揉了两把,不服气的瞪着他,质问道:“哪里敷衍了?” 琛柏书抽回手,强词夺理道:“我话都没说完你就直接打断我,这还不敷衍?” 宋城蓦地攥紧手指,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低吼道:“这也叫敷衍?” 这难道不是他态度积极,认真对待? 琛柏书不答反问,道:“怎么不叫敷衍?”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宋城气的牙痒痒,憋屈的全身都在刺挠。最后只能闷声捶了几下墙发泄内心的抓狂。 他算是看出来了,琛柏书就是仗着他无可奈何,专拿他消遣,寻乐子,把他耍的团团转。 琛柏书哼笑着从旁边拿起小喷壶去洗漱池接了半壶水,道:“都是一个体育老师教的,你也一个德行,谁也别说谁。” 宋城跟着他跑了一趟,从他手里抢过小喷壶,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极反笑,道:“行!你牛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琛柏书不爱听这话,没等宋城说完就眉头一皱,抬腿往他屁股上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没有多大力气,宋城摸着屁股,眼底的幽怨淡化歇菜,他识趣地闭上嘴,过了一会儿,才嘟囔道:“无良霸凌。” 琛柏书掐掉两片枯黄的薄荷叶,眼尾一挑,道:“有意见?” 宋城浇完水,撒娇似地歪着头蹭着他的肩膀,“哪敢啊。”他把嗓音拉的缓慢悠长,探着头道:“那踢也踢了,这事儿可就翻篇了,我不和你计较,你也别和我计较了,懂了不?” 他争不过琛柏书,琛柏书会耍赖,他耍赖的话根本毫无效果,琛柏书也不会给他一点面子。 不等陈柏书回话,他就已经断章取义地单方面默认了琛柏书的认同,搂着他的肩膀岔开话题,肃然道:“好了谁也不许再提,下个话题,中午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琛柏书睨了他一眼,没先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啧了一声,道:“你可还比我小两个月呢。” 宋城几乎要被他这软硬不吃的态度气的大骂,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笑意再次被淹没,“我在问你中午吃什么,你说的什么?我说的什么!” 他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但不管他怎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胸口的一腔热火始终都灭不下来。 琛柏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转悠,“我这是在提醒你,你比我小。” 宋城抓了抓头发。许久,才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这他妈叫情趣!情趣你懂不懂?!” 琛柏书竖起手掌制止他的话,偏头道:“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情趣你还是留着和唐池情趣吧。”他最受不了各种情趣以及腻歪,每次都有种头皮发麻般地刺挠,哪哪都不舒服。 不是直男,却长了个直男的命。看不得爱情,对爱情过敏。 宋城气的直喘气,他背对着琛柏书,头顶在窗户上。这个时候他不敢去看琛柏书那张欠揍的小脸,怕看了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想狠狠揍他一顿解解气。 第22章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咬字极深,仿佛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嘴里吐出来的。 琛柏书坐在床上,笑的没心没肺,道:“随便,不挑。” “随便?不挑?”宋城喃喃自语,随后突然嗤笑出声。 半响过后,他敛了神色,转过身又道:“随便?不挑?” 他的目光极其意味深长,仿佛是在询问,但更像是质问。 他像是不厌其烦,嘴里嚷嚷的还是那么几个字,“随便?不挑?”他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琛柏书,“不挑?” 他虽然没有继续挑明,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你自己挑不挑还没点数? 宋城心道:不说别的,你就说我要是切块肉切的卖相不好看你还吃不吃吧。 琛柏书的挑剔他是最有发言权的,琛柏书从来不吃偏向于冷门的食物,只吃他熟悉且能接受的。而且在吃食上也是有着相当严格的前提的,主要还是先看食物的卖相怎么样,如果卖相不好看,哪怕是他喜欢吃的他也不肯多吃一口。 都上升到这个程度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挑呢? 宋城努努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琛柏书神色未变,附和着他的话,点头道:“恩对,不挑,做什么吃什么。” 他这时候倒是乖。宋城扶着额头,嗓音里充满笑意和戏谑,“行吧……行吧,我还是自己看着来吧。” 琛柏书对他的调侃不予理会,道:“少啰嗦,跪安吧,看你就烦。” 宋城抓着他的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颤颤巍巍道:“随意说爱都是会消失的是吗?” 琛柏书嫌弃地“咦”了一声,把手抽出来,道:“从昨天就已经消失了谢谢。” 宋城不依不饶,重新抓住他的手捏了两下,强横地想拉他起来,“我不管,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长存,你得陪我一起去超市买菜。” 琛柏书将人推开,“想都别想,我一个晚上没睡,现在困死了。” 宋城闻言诧异,道:“那你一个晚上都在干嘛?” 琛柏书有点语塞,顿时有点后悔自己话太多,他总不可能直言自己一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所以才会没睡觉吧。 虽然他和宋城关系最好,但他也并不想让对方知道他内心的心悸,这种事说不好,哪怕他明知道宋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乱说,但他还是存在着一点私心,毕竟这属于他整个年少的秘密。 他并不想这个秘密被其他人知晓。 第二十章 根本没法抉择 他正不知道怎么说,宋城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愕然道:“难不成我走之后你俩又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琛柏书杂乱的思绪瞬间明了,但宋城的话让他脸色一黑,低骂道:“说什么屁话呢!什么叫背着你偷偷干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城哀怨地看着他,“那谁知道,毕竟我又不在场。” 琛柏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就一块看个电影而已。” 宋城不可思议地道:“什么电影能看一整个晚上?” 琛柏书喘了口气,随即抬起腿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说了就看个电影,看完我就回房间了啊!” 宋城捂着腿闷哼一声,琛柏书这一脚踹的丝毫不留情,疼的他一时半会连腰都挺不直,但嘴上依旧不肯退步,“那你说你一整个晚上都没睡!” 琛柏书一下子呼吸轻了很多,他看着宋城,眼睛忍不住闪躲,但转瞬即逝。 宋城跳了两步坐在床上,疼的龇牙咧嘴,狰狞道:“快说,不许沉默!” 琛柏书重重地抿了一下嘴,舌尖顶着上齿,沉声道:“我通宵打游戏呢!”人总是心虚的,他忍不住攥紧手指,胸膛的心跳声愈发激烈。 他不知道自己这说法到底有没有说服力,宋城究竟会不会相信。而宋城眉头紧皱着躺在床上哼唧,也没立刻表现出其他反应,他看着这一幕,莫名产生了一种慌乱感。 但话已经说出来,被拆穿就太匪夷所思,他也不知道宋城到底有没有想什么,或者看穿什么,但是他现在只能强装镇定,哪怕是假的也得让它变成真的。 他在口中憋了口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宋城才终于停止痛苦的哼唧,似乎才想起还有这茬,抬起头,狐疑道:“真的?”他看着琛柏书,因为疼痛缓轻,脸上也浮现淡然的神情。 琛柏书将嘴里憋的一口气咽下去,冷静地点了点头,道:“真的。”随后,他突然愣了一下,两秒过后,他才反应过来。继而吼道:“你他妈怀疑我?这种事儿我还骗你干嘛?” 宋城在床上翻了个身,嘻笑着平稳落地,举起双手道:“那我肯定无条件相信你啊,那你休息,我先去超市买菜了,保证让你满意,把你喂的饱饱的。”他小跑两步踱到门口,攥着门把手探着头笑的一脸欠揍,另一只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道:“午安宝贝儿。” 琛柏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快滚!” “得嘞。” 宋城关上房门。 房间外的走道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消两下,便逐渐沉寂。 琛柏书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床上,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似是困意上头,眼皮耷拉地合上。 第23章 耳边瞬间清澈许多,身心也逐渐轻松。 空调内机运作的声响连绵不断,房间外宋城和唐池的说话声微末细弱。窗外烈日正浓,知了不知疲倦,车辆来往鸣笛…… 在这其中,掩盖了一声喘息。 中午吃过饭几个人凑在一起打了会麻将,一个下午下来宋城输的最惨,不是在点炮就是在点炮的路上,他是一点都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变本加厉的丝毫不见收敛。 最后还是薄言接了个电话去了阳台,这场“豪送”才算告一段落。而琛柏书和唐池赢得盆满钵满,笑的甚是开心。 宋城坐在椅子上磕了根烟,薄缕烟雾缭绕,他也跟着笑。 时间过了六点,外面的闷热稍微好点,几个人收拾收拾准备出发。晚上吃的是火锅,火锅店的冰激凌一绝,口味也多,一顿饭下来除了唐池和琛柏书的拌嘴,倒也顺利。 唯一苦的还是宋城,他夹在中间,两个人一起告状,他根本没有办法,左右为难的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不管帮谁他都得挨揍。最后他索性直接闭嘴保持沉默,一直闷头干饭。 后来反而是多亏了薄言岔开话题,才让他得了空喘息。 “我们来的时候我看附近有个景区,人还挺多,吃完饭我们去逛逛怎么样?” 宋城快被俩人烦死了,连忙道:“这个好,我路过几次都还没去逛过呢,听说晚上人最多还有灯光秀,正好时间还早。” 琛柏书攥着他的胳膊,凶狠道:“别岔开话题,你先说我和唐池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唐池挽着他的胳膊,佯怒道:“今天一定要给出个结果!” 宋城快疯了,他几乎想把剩下的冰激凌盖在头上让自己冷静冷静。 唐池和琛柏书两人分开来看都很正常,但凑在一起就和两个幼稚鬼一样不可理喻,嚷嚷着非要他做出个抉择来,但这抉择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来的,一边是他老婆,一边是他兄弟,他根本没法去做选择。 如果只有一个人在,不管是谁他肯定都会说“救你,先救你,一切以你为先,你最大”之类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另一个人不在场,也听不到,所以才敢那么说。 但是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他不管怎么说都无法平息两个人的幼稚问题,搞不好还是混合双打。 他不敢。 他好难。 薄言靠在椅子上笑的温润。 宋城苦着脸,三两下把碗里的肉片吃完,拎起东西就走,“我吃好了,我先去结账,我在楼下等你们啊,我去抽根烟。” 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座位,身影渐远。 景区离的不远,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何况晚上怕人多不好停车,所以车子还停在商场。一路上唐池和琛柏书吵的不可开交,还没到景区就已经分道扬镳。 宋城拉着唐池往另一个方向走,“薄言,荡荡我可就交给你了啊,别把他弄丢了啊。” 薄言笑道:“放心放心。” 唐池讥笑道:“弄丢拉倒。” 琛柏书怼道:“你丢了我都不会丢。” 眼看着两个人越发激烈,宋城连忙拉着人走了,他一个晚上被吵的头疼,在吵下去没等他们吵出结果,他就已经疯了。 第二十一章 不要调侃我啊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路边小孩的泡泡机随着晚风打出泡泡,小桥流水映着灯光,船只载过桥洞驶向另一边,独特的方言小曲轻缓悠长,余音绕梁。 两个人走上小桥,喧嚣的吆喝声已然从另一头传过来,人声鼎沸之中,岸边垂柳细长的枝条落在水面,赶上凉风,灯光一照,水波分明。 “真热闹。” 琛柏书撑着桥看着水面,轻舟渐远,他闻言偏头看向薄言,男人虽说站立在他下面一节台阶,却依旧和他平视,周围烛火灯明,他们隐在其中,这种感觉,让他蓦地欣喜。 “是很热闹。”他侧身挤过人群,站在桥中央。 薄言走上前,和他站在一起。他穿的还是短裤,长腿一迈,在夜色中泛着冷白,光是视觉上的冲击感就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摸两把。 只可惜有贼心没贼胆,琛柏书吞着唾沫收回目光。还没动,小桥人流缓动,薄言就已经扯上他的胳膊,轻声道:“小心。”他拉着他走下石梯,“桥上人太多了,还有点窄,我们还是下去逛吧。” 七月的天,夜晚闷热中带着点凉意,琛柏书只感觉到手臂上的手掌既温热又微凉,舒服的毛孔都在绽放。 许久,他才从这种舒坦中缓过神,哑声道:“好。” 下了石梯,靠在外围有一长街的小吃摊,琳琅满目各有特色,两个人顺着走了一圈,大多摊位都是处于人挤人的一个状态,实在让人没有想要排下去的欲望,最后还是挑了个人少的摊位买了两杯冰饮。 等挤出人群,薄言把饮料递给琛柏书,笑道:“人也太多了,我是好久都没逛过这种人多的地方了。” “辛苦你了。”琛柏书接过递过来的饮料,闻言道:“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啊?不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薄言拆了吸管,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半响才道:“实不相瞒,我和朋友出去玩我们都是去酒吧喝酒。” 琛柏书有些意外,因为薄言看起来就属于清冷的类型,再加上他强硬的气势,以及他对生人的沉默冷淡,很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远离喧嚣的感觉,的确看不出来他是经常会去酒吧的人。 第24章 不过同时,他也突然眉心一跳,心口仿佛和堵了一口气般的沉闷,他喝了口饮料,冰凉的液体入喉才感觉好些,他故意问道:“光喝酒啊?不干点别的?” 去酒吧光喝酒吗。 他忍不住去想。 凭着薄言这完美的身材和面孔,到哪都属于夺目耀眼的存在,总会有人趁此主动,虽说薄言的人生规划是遇到合适的,但大家毕竟都是成年人,也会有自己的需求,对于某些事情也都放得开。 这种事谁都说不清,兴许就看顺眼了。 不是吗。 他问自己,也问薄言。 他一边低头咬着吸管,一边侧耳注意薄言的动静。 薄言沉默一秒,他就紧张一秒,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问礼不礼貌,但话已出口,已然收不回来,他不用胡思乱想太多,兴许薄言也没有明白他其中的意思,模棱两可地回答掉这个问题。 他没等太久,刚从饮料里吸到几粒椰果,身边突然闪了一道阴影,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已经覆上一张大手,随后轻轻揉了两下。 须臾,只听男人轻笑着,嗓音低沉带着磁性,哑声道:“想什么呢,肯定只喝酒啊。”他似是有点无奈,叹道:“荡荡你不要调侃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让琛柏书蓦地一僵。 如果是宋城揉他脑袋,那现在他就能把人按倒揍一顿,因为对他来说,发型和他的尊严一样不容侵犯,这本事一件令人气愤的一件事,可对方是薄言,琛柏书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半点气愤都生不出来。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 摸头杀。 他曾经最嫌弃,最头皮发麻的情侣间的一个动作。 可如今他丝毫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还有点……酥痒? 这个感知让他有点慌乱,因为除了酥痒他在无其他不适,他不仅仅是因为薄言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更是因为自己这无迹可寻的反常,他想不通这其中缘由,但后知后觉,他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是薄言,所以才会如此。 薄言似乎是没有发现他的僵硬,淡然地收回手,继续说道:“不过呢每次他们喊我一起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想去,主要还是不喜欢那种环境,但是奈何根本推脱不掉。” 琛柏书嗓子干紧,还没从薄言犯规的余热下回过神,呆愣道:“啊?为什么推脱不掉?” 薄言扭头看着他,语气无奈,道:“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有我在能喝到免费的酒,还能要到联系方式。” 这话有点不耻于口,有点自夸的意思,但琛柏书确信肯定是真的。 “也对,何乐而不为啊。” 薄言扶着额心,语气无奈,“荡荡。”他话里包含了太多,但大多都是来回应琛柏书对他的调侃,“没办法,他们都知道我一直单身一个人,平常肯定也没什么大事,所以挺……嗯执拗的。”他停了一下,似乎想找一个更适合的词来形容,但话到嘴边,也就直接吐了出来。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忧愁就转换成了愉悦,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就连嗓音里都抑制不住的欣喜,“我平时太无聊了,也不知道去哪玩才好,不过现在知道你也在a市了,而且还离得那么近,之后休息了我肯定就得多去打扰你了。”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他和琛柏书的关系更进一步,所以连话都多了起来,但说完似乎是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补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吗? 他询问着当事人的意见,纤长的五根手指收紧握着塑料杯面,眼眉在阴影中显得深邃微亮,他脸上挂着笑意,静静地等着答复。 琛柏书叼着吸管,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之后才松开。 他说:“当然。” 当然可以。 第二十二章 薄言被人揩油 琛柏书没那么矫情,何况他也由衷希望能和薄言关系更近,以及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毕竟对于年少时的暗恋,他从未想过能再次遇到,更何况现在还走在一起出来闲逛。 这是他这几年从未想过的情景。 年少时他是个胆小鬼,连和薄言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如今能和薄言成为朋友,他虽然不奢求太多,但也安居如此。 薄言眉眼带笑,“那可就说定了啊。” 琛柏书只觉得嘴里冰凉的柠檬水甚甜,他咬字极深地“嗯”了一声的同时也重重地点了下头,点完头才觉得自己这样简直和傻子一样,顿时感觉脸上有点发热窘迫,他已经不好意思去看薄言脸上现在究竟是何表情了。 等他整理好情绪,两个人已经到了景区的闸门。人更多,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脑袋,气势磅礴的吓人。 “这晚上人也太多了吧。” 琛柏书眉心直跳,“这景区晚上是有什么活动吗?那么热闹。” “还是进去看看吧,人那么多应该挺不错的。” 两个人过了闸门。 其实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不会那么赶着往上凑,他还是喜欢平平淡淡的闲逛,这种人挤人的场面很难让人有凑上去的欲望,不过因为有薄言在他身边,他还是存在私心,也想和薄言如其他同行的人一样一起在其中相伴而行。 想法虽说是好的,但现实与之相违,刚开始还挺顺畅,但还没走多远就赶上人流缓动,本就紧窄的道路几乎水泄不通,跟着走了十来分钟甚至连百米都没走出去,差不多就是处于一种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的状态。 第25章 薄言叹了口气,道:“真是寸步难行。” “本来还以为人挤点也不至于很难走,谁知道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琛柏书探着头看前面的情况。 主要他还是怕薄言不耐烦,毕竟是他先提议进来的,这时候走都走不动的确让人着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薄言烦躁。 不过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薄言神色正常,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抚平着他的情绪,“别急,前面音响声已经很清晰了,应该快出去了。” 琛柏书放下心来,这个时候拐回去也不现实,既然薄言没有芥蒂那就无事,何况那么多人都聚在一起,景区里面指定有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琛柏书饮料都喝了大半也没看到前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正闷声喝着饮料,手臂突然被人从旁边攥住。 这灯光幽暗下突如其来的手掌让琛柏书吓了一跳,牙齿一下子咬住了吸管,身体一颤,还没等他下意识抽回手臂就瞥到手掌的来源竟然是旁边的薄言,继而冷静下来。 薄言攥着他的手腕,感受到他的哆嗦,连忙低声道:“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儿,我刚才走神了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吗?”琛柏书已经缓过劲,从他知道是薄言之后内心连点余悸都没有,格外的平静。 薄言闻言松了口气,手指点了两下,道:“我寻思牵着你,人太多,万一被挤散了可就麻烦了。” 琛柏书抿着嘴,点头道:“也对。”他瞥了眼手腕上指节分明的宽厚手掌,手腕被指腹触碰,一小片肌肤变的灼热酥痒。 他就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经不起一点撩拨。 还没走两步,琛柏书只感觉手腕上的手掌突然收紧,这一下力道有点大,琛柏书眉头微皱,还没说话,就见薄言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琛柏书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他这么一问,薄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眉头紧皱,弯腰向他凑近,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琛柏书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些急了,手臂挣了一下,“怎么了?” 薄言下巴绷得紧紧的,好看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低沉嗓音沙哑带着迟疑,欲言又止道:“刚才好像有人偷摸我啊。” 琛柏书一时呆愣,眼神惊愕,“啊?” 有流氓?! 薄言重新攥紧他的手腕,眼底的挣扎一览无余,坚毅硬朗的轮廓僵硬着,就连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也跟着滑动了两下。 “我也不确定,不过刚才我后腰的地方好像被摸了两下,我本来还以为是你扯着我呢,所以也没在意,可是刚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你左手一直拿着饮料呢。” 琛柏书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任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没有扯你啊,大概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四处看了看,妄想从中看看能不能发现有神色异常的人。 薄言抿着嘴想了一会儿,道:“应该也有个三四分钟了吧。” “这也隔了有一会儿了,这流氓只要不傻也该换了地了。” 琛柏书有些郁闷,心道谁那么大胆,他都没摸着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肯定是有人趁着人流缓动趁机揩油,反正没人注意,就算被人发现也能以不小心的触碰作为借口。 他神经兮兮地看了一圈,到底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沉声道:“没办法,谁让你长的那么招蜂引蝶的。” 薄言蓦地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后无奈地轻笑道:“好好好,我的错。” 这流氓到底还是没个踪迹,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琛柏书唉声叹气了一路,本来因为人挤人走不动就已经够烦了,现在自己心仪的男神还被人偷偷揩油,这要不是因为现在在外面,他真的要抓狂崩溃好好地吼两嗓子发泄一下了。 这种憋屈就好像打满气的气球,明明一戳就破,可就是没有能戳破的东西,最后只能全部积聚在一起,撑的气球一直处于爆破的边缘。 胸口憋了一团火,琛柏书喘着粗气,刚想喝两口饮料缓解一下内心的烦闷,可一阵空荡的吸溜声过后,却发现根本就没喝到多少,他低头一看,只见吸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 琛柏书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他妈谁干的?! 第二十三章 这也太犯规了 前方突然疏松,音响声骤然大了起来,紧随着独特的声音也隐约传来,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欢呼,琛柏书抬起头,也立马被惊呆了。 他们还没彻底靠近,但不远处舞台上震撼的长枪划过黑夜,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独特的戏腔足以让人热血澎湃。 “好!” 掌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薄言拉着琛柏书大走几步,看台围满了人,他们挤不进去,只能找了靠边的位置,但好在也能将看台一览而尽。 “竟然是京剧!”薄言攥着他的手腕一直没松,深邃的眼眸漆黑明亮,嘴角也兴致极佳地勾起一个弧度。 “这一趟真是来值了。” 薄言侧首看着他,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最多估计就是舞台剧呢,没想到会是京剧,好多年没听过了。” “你还对这些感兴趣啊?”琛柏书没想到薄言会懂这些,因为节目才刚开始,台词还没说两句,本来他只觉得词曲略显耳熟,经薄言这么一说,也瞬间明了。 第26章 周围喧嚣热闹,掌声轰动。 薄言歪着头凑近,扬声道:“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在戏团里待过,小时候我跟着她住在乡下,每天都会听她唱,所以也知道一点。”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琛柏书双目炯炯地看着他,原本想抱个拳感慨一下,可是左手腕还被薄言攥着,右手拿着饮料,着实空不出来手,只能作罢。 “羡慕了,佩服佩服。” 薄言捏了捏他的手腕,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我小时候特别皮,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后来听腻了之后就呆不住了,总想着偷溜走去玩,那时候一听到奶奶唱我就感觉头皮发麻,对我来说这还算是一个小阴影了。” 琛柏书有些惊讶,“你这得听了多少啊。” 薄言将目光放回台子上,眼眸闪过一道流光,神色轻柔,似是回忆,似是惋惜。 “也有个一年多吧,天天雷打不动的和上课一样。我奶奶那时候思想就属于……嗯……特别坚定的那一种,每次都必须要求我听她唱完才能跑出去玩,就因为这当初我可没少挨打,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琛柏书试图想象了一下薄言坐在小凳子上听着戏曲的模样,乖巧又调皮,圆溜漆黑的双眸四处张望,试图趁着空偷偷溜走,可还没挪动两步,就又被奶奶给叫住按在椅子上,那精致的小脸流露出委屈与不甘,又好笑又心疼。 他想着想着自顾自地笑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琛柏书连忙干咳两声敛了神色,哑声道:“奶奶还真打啊?” 薄言眼尾微眯,终于是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手腕,随后在琛柏书的注视下将右手伸到他的面前平整张开,另一只手在掌心点了两下,给他指着一处,“就这,奶奶可真不拿我当外人,每次都是用戒尺朝这打五下,真的疼。” 琛柏书低下头,哪怕在这灯光幽暗的环境下他也能清晰地看清薄言宽厚的手掌,目测就比他的还大了很多,掌心的纹络分明,生命线长长的延续到手腕,爱情倒是线断断续续的让人捉摸不透。 薄言的手指尤其的纤长,同时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作为一个手控,薄言的手掌几乎就是按照他的理想型来长的。 不,或者说已经超过了他的理想型。 琛柏书强忍着想伸手捏两把的冲动,眼神亢奋,眼底就是薄言粗壮结实的小臂,连上面的凸起筋脉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太犯规了! 琛柏书大喘了口气,强迫性地让自己别开目光,嗓子干紧发涩,道:“奶奶那么凶的啊。” “我们家最凶的,小时候被打的多了我都怀疑我不是她亲孙子,我还特意打电话问过我妈。” 薄言比琛柏书高了近一个头,再加上他身体半边阴影一遮,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琛柏书低垂的半张侧脸,并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琛柏书抬起头,微微侧开脸,“怎么问的?” 薄言轻笑,“就问我到底是不是你捡的啊,不然奶奶怎么老揍我。” “那阿姨是怎么说的?” 薄言嘴角勾起干咳两声,随后故作严肃,神色严谨,学着薄母的语气调侃道:“你奶奶退出戏团之后就跑去当老师了,听你爷爷说那时候她的学生还偷偷给她起了个外号。” 琛柏书很给面子地接话,“叫什么?” 薄言眼尾一挑,“叫大魔王!” 琛柏书突兀地笑出来。 薄言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坚毅硬朗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润,唇角微动,“不过说真的,我小时候的确太调皮,挨揍也活该。” 琛柏书道:“小孩子嘛,活泼一点才正常,不然一板一正的还不得憋坏啊。”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又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薄言小时候是冷酷的样子,高冷矜贵,妥妥的小帅哥,眼尾狭长泛冷,一瞥过去,眼底毫无情绪,仿佛没有他感兴趣的事情一样。 琛柏书傻呵呵地咬着吸管,也不吸,就那么叼在嘴里,心思早已不知云烟。 薄言曲起手指,低沉地笑了两声,“我也这么觉得啊,但我奶奶不这么想,她可一直都励志于把我培养的板板正正,有家教修养的那种。” 琛柏书眼神迷惘,还没从云烟中清醒过来,“啊?” 薄言以为他没听懂,于是解释道:“就那种事事条例分明的,就比如平常行为举止,那就必须得矜持有度,有着绅士修养,最主要的还是让人看着就有一种书香门第的气息。” 琛柏书这下彻底回过神,眼神飘忽了两下。 薄言察觉到他的目光,任由他打量着自己,没等他说话,就轻笑道:“可惜奶奶的期望最终还是破灭了,小时候她越要我怎样我就越和她反着来,气的她三天两头就得狠揍我一顿。” 台上正精彩。 …… “明日发兵。妃子随孤同行。” “领旨。愿大王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后宫备酒,与大王同饮。” …… 第二十四章 难掩心疼悸动 琛柏书有些心疼,“那你这完全是被揍大的啊。” 他从这对话中,突然有种仿佛他也参与了薄言小时候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欣喜,但反应过来现实之后,更多的还是遗憾。 如果和薄言早点认识,那他们一定早就成了朋友,这些年肯定也一直在保持联络,或许关系也已经到了见面就能拥抱的程度。 第27章 但话又回来,他们曾经也没太多交集,就算真的只是说上两句话,也不一定就会成为朋友,兴许也和路人一样,毕了业各奔东西,徒有一个联系方式躺在列表里,从始至终也不会有一条消息出现。 倒不如现在这样,没有联系方式,他就不用时刻关注对方的动态,也不用强硬地挤出两句打扰的对话,转念也不用被对方忘记。 薄言慵散轻笑,语气淡然,“小时候皮糙肉厚的,特别顶揍。” 他很久没回忆过往事,如果不是因为这熟悉中的京剧,他根本不会提及,何况这还是他有点小丢人的一段黑历史。 他现在细看过去,还是忍不住的想笑。小时候的自己果然是够皮的,净和人唱反调,和青少年提前多年的叛逆期一样。现在想想,还多亏了奶奶手下留情,不然就按照他这么作,能平安长大才是个奇迹。 琛柏书捂着心口,玩笑道:“心疼。”他故作漫不经心,可眼底的情绪暴露无遗,他怕被薄言发现,于是垂下眼。 薄言闻言怔愣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又重新牵起琛柏书的手。这次不是手腕,而是手掌。 “荡荡,你怎么那么好啊。”他手掌很大,五指纤长,直接就将琛柏书的手掌完全握在掌心,发泄似地揉捏了两下。 力度不轻不重,但足以琛柏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整到破防,呼吸一滞,身体紧绷。 许是薄言刚才拿了饮料的缘故,还有点水渍,琛柏书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体温,温热又微凉。 手上也宛如千斤重般,他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唯独手臂使不起丁点力气,仿佛下一刻就要自然坠下,可正因为有薄言一直攥着不放,才不至于让他那么丢人。 他明知道薄言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没有其他意思,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不由自主的就往歪处去想。 薄言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他对自己也有好感?不然怎么就突然握住他的手?还是在外面这么多人的地方,他不怕被人看到……被人误会吗…… 想到这,琛柏书瞳孔一缩。 不不不!薄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呢。再说了,薄言又不是同,就算是同也轮不到他啊,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动作吗!宋城也经常这样啊,更过分的也有!他这时候怎么就和个变态一样啊,猥琐恶心不堪! 废物! 琛柏书咬着舌尖,狠狠地在内心骂了一句自己。 恶心! “荡荡?”似乎是因为没等到他的回复,薄言疑惑地看着他。 琛柏书连忙稳住心神,道:“抱歉,刚才走神了。” 薄言看着他,“啊?想什么……” 他唇角刚起,琛柏书就禁不住眉心直跳,这种事问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啊! 他该说什么?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在想他吧?! 琛柏书陷入两难,他正寻思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这个时候响起,不管是谁,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解救,让他有了喘息的空。 他摸出手机一看,是宋城。 宋城加分! “宋城的,应该是在找我们吧。”琛柏书忍不住赞赏一波,和薄言说过之后点了接通。 “喂?” “宝贝儿晚上好。” 宋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愉悦轻松,看来是他们分开之后他省了很多麻烦,逛的还算不错。 琛柏书嫌弃地拿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拿回来贴在耳边,沉声道:“少恶心我啊,干嘛?” 宋城委屈道:“宝贝儿你这样可就过分了啊,我那么担心你,还害怕你走丢了,特意打个电话问问。”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又掺杂着唐池的声音进来,“走丢拉倒。” 琛柏书回道:“少操心,你走丢我都不会走丢。” 他听着宋城在电话那头轻声哄了两句,唐池总算没有继续怼下去。 宋城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废话下去,道:“我看到你们了,一会儿别走,附近有个烧烤店,等下我们撸串去啊。” “这才刚吃过晚饭没多久不嫌撑啊。”琛柏书四处看了看,“你们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你们?” 相较于他们这里,宋城那边明显安静许多,虽然他能隐约听到戏腔,但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应该是离得远。 “烧烤又不占肚子,再说了,等这结束还不知道到什么,那时候肯定也饿了,我刚才问过,人家24小时营业,看着也很不错。” 宋城应该是看到了他四处张望,笑道:“别找了,我们在旁边一个饮料店二楼呢,正好能勉强看到。”说完他啧啧两声,“不过这观影效果真不好,还是侧边,看的费劲。” 琛柏书侧着身体,“那你过来啊,这边还有空呢。” 宋城声音没精打采的,“算了,人太多了,不想再拐一圈挤过去了,那么热的天,会蒸发的。” “那你还是老实待着吧,看你就烦。” 宋城哀怨吼道:“荡荡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琛柏书听着他那头瞧着玻璃的声音,笑道:“那你说我以前什么样的。” 宋城沉思片刻,道:“耍横,无赖,没良心。” 第28章 琛柏书啧了一声,语气危险,“我的意思是让你夸两句,不是让你作死啊。” 宋城闷声道:“我这不是在说实话嘛。” 琛柏书往后退了两步,特意偏离薄言的视线之内,背过身捂着手机面露狰狞,凶狠咬牙道:“你特么要是皮痒痒了你就直说,我保证让你舒坦到极致。” 第二十五章 深深的罪恶感 放完狠话,琛柏书直起身子看了眼薄言,好在对方一直看着舞台似乎并没注意到他。不等电话那头宋城废话说完,直接散漫道:“行吧,没事儿就挂了,这边太吵了听不清。” 他说的不假,他一直把手机贴着耳边,再加上周遭的喧嚣轰动,一惊一乍的吵的他头疼。 宋城一句话都没说完,琛柏书已经挂上电话。 琛柏书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好心情,淡然走上前。 刚到身边,薄言似是随口一问,“宋城也在附近啊?” 琛柏书收起手机,神色已不见刚才的凶狠,抬起头笑道:“啊对,说是等下结束了一起去撸串,他连地儿都找好了。” “好。”薄言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这场也已经过半了,差不多也就半个小时了吧。” 琛柏书怕他误会以为赶时间,解释道:“不急,宋城他们还逛着呢,而且这才刚吃过没多久,真要这会儿吃也吃不下。” 薄言低笑两声,“也对。” 见此,琛柏书放下心来。 他正要回应,薄言突然凑近,正疑惑,就见薄言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荡荡,刚才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顷刻间,琛柏书瞬间反应过来薄言问的问题。 因为宋城电话这个小插曲,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他没想到薄言竟然还记得,最关键的还是又直接问了出来。 琛柏书只感觉双腿无力发软,几乎想给他跪下来。 不是大哥,正常人谁会耽搁了这么久又问这事儿啊!刚才他还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搪塞过去呢,好不容易打了个岔,竟然没过去?! 他该怎么说? 想工作?想生活?想爱情? 想你? 琛柏书嗓子发紧,但他脑子转的也快,转念间就已经确定好理由的方向,他吸了口气,眉眼一抬刚要说话,可眼底映入薄言俊朗的面孔,瞬间失语。 他做不到当着薄言的面撒谎啊! 琛柏书陷入深深的罪恶感,哪怕他紧张的连吞几口唾沫,也始终摆脱不了内心的慌乱,他深知对着薄言撒谎不好,但他更不想让薄言发现端倪,于是只能强硬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开始装傻。 “啊?什么事儿啊?”琛柏书露出一脸迷惘,假装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果然话音刚落,薄言就闻声一愣,狭长的眼尾肉眼可见的往上一挑,细长的眼睫微微一颤,更显得漆黑的眼眸深邃犀利,眼底的涟漪仿佛也带着探索的韵味,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上发现些什么。 琛柏书放轻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慌乱到心跳剧烈,大有一种要跳出胸膛的趋势。 他静静等了几秒,才在煎熬中等到了薄言低沉的嗓音。 “嗯?”薄言的嗓音带着磁性,“就刚才我叫你,然后你说你走神了的时候啊。”似乎是怕解释的不够清楚,又道:“然后我就问你在想什么呢,宋城电话刚好进来打断了。” 装傻装到底。 琛柏书挠了挠头发,当着薄言的面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随后又佯作回想起来,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你说那时候啊。” 琛柏书窘迫的抬起头,自己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闻言,薄言笑着点头,语气惊喜,“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叫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在笑哎,所以有点好奇,不过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毕竟是我问的太过了。” 他这个样子琛柏书更加过意不去,但这个时候他也在无办法,只能继续把谎言圆下去,道:“没有不方便,我就是想到你说的那句话所以忍不住想笑。” 薄言不解,“哪句?”他仔细回想,也没想到自己说的哪句话有什么不对。 “就你说我怎么那么好啊那句。” 薄言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但琛柏书因为这句话觉得发笑,他想多半是有误解,连忙解释道:“我真的在夸你啊,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琛柏书安抚过他之后笑着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身边几个朋友都知道我什么德行,从来不这么夸我。” 薄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更加不解,“为什么?” 琛柏书努了努嘴,“你看宋城就知道了,这两天被我气的都快抓狂了。”熟悉的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肆无忌惮的格外欠揍。 薄言明了,笑道:“原来如此。”他勾着唇角,“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啊,洒脱活跃,直来直往的让人很舒服。” 他是真的对琛柏书感到贴切,他习惯了客套,唯独在琛柏书这里他才能感受到轻松愉悦,而且琛柏书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清澈,像是藏不了心思般纯真。 “那我就谢谢夸奖了啊。”琛柏书喝了两口饮料,哪怕到嘴只有一点儿他也觉得格外甜腻。 薄言的话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欣喜感,也让他有种自己就是薄言口中如此这般的错觉感。 第29章 话到最后,场面安静。 …… “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 “怎么!” “免你牵挂。 ” …… 话到结束,现场安静片刻,掌声雷动。 散场时人多,琛柏书和薄言在角落待了一会儿,等到人散去大半才跟着人流走出去。 宋城已经提前发了定位在等着,店里的的确不远,没走几分钟就看到宋城在店外抽烟侯着。 宋城显然是知道他们会从这个方向来,目光一直落在这边,隔着人群招了招手。 琛柏书伸手示意自己看到了,等走近,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刚才那样一边抽烟一边挥手和傻子一样?” 宋城掐了烟扔进垃圾桶里,直接搂着他的肩膀往店里带,哑声道:“没觉得傻啊,我还觉得自己那样超帅呢。” 第二十六章 直白心照不宣 晚上人容易燥,但好在店里空调开的足,迎面凉风打在身上,撇去了内心大半的浮躁。 琛柏书耐着性子,“那你这自我感觉也不怎么样啊。” 店里火爆,每一个桌子都挤满了人,杂乱无章的喧嚣热闹非凡。 宋城脚步未停,揽着人上楼,闻言不满,道:“荡荡,你以前可说我是你见过最帅的男人,怎么变了?” 琛柏书把人推开,就算室内开始空调这么搂着也让他觉得喘不过来气,在人群中挤了那么久,全靠着一杯冰饮冲凉,后背早就起了热汗,衣服贴着肌肤,浑身都不舒服。 “那难道不是你求着我,我才说的吗?” 宋城不许,又改成拉着他的胳膊。 琛柏书眉头紧皱,扯着衣领沉闷道:“热!” 宋城充耳不闻,“谁理你,你就说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帅的吧。”可能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总有一种攀比胜负欲,他非要从琛柏书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琛柏书并不买他的账,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宋城气的咬牙,攥着他的胳膊几乎想直接捏碎他。 上了二楼,位置靠窗是个四方小座。唐池已经点好串,桌子上两个餐盘堆的满满当当,还冒着热气。 等人走近,店员也已经把啤酒端上来。 唐池接过来打开,“啤酒我暂时只点了三瓶,都是冰的,你们安心喝,回去我开车。” 宋城郁闷的心情稍微好点,握着唐池的手掌揉了两把,柔声道:“宝贝儿贤惠。” 唐池哼笑道:“难道还是一天两天的了?” 琛柏书跟着薄言坐在一起,闻言嗤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注意影响。” 唐池撑着下巴,手里还把玩着刚起掉的瓶盖,“单身狗就要有单身狗的觉悟,琛荡荡,你这目前可没有嫌弃的资格,想发表意见至少也得有了对象以后再说。” 琛柏不急不躁,头一歪偏向薄言,“2对2,谁也别想说谁。” 薄言瞬间明了,抬手摆了两下,笑道:“这里也有个单身狗啊,这个时候我可和荡荡是一个阵营的啊。” 琛柏书大喜,愉悦的唇角微起。 唐池伸出一根手指在两人面前摇了两下,他先是指着薄言,道:“一个是有能力不想找。”随后她手指一偏,再是指向琛柏书,继续道:“一个是没能力找不到,性质是不一样的。” 琛柏书漫不经心道:“找不到拉倒,找不到我就勾搭宋城,然后将你踢下位。” 唐池笑意更深,摊开双手无所谓道:“欢迎至极。” 宋城慵懒地靠着椅子,笑的和傻子一样。 眼看着话题越说越偏,薄言也在笑意中打趣道:“安心吧,荡荡那么优秀,总会找到合适的女朋友的。” 闻言,几个人心照不宣。 唐池最先反应过来,语气嘲讽,“优秀?”她像是听到了一场玩笑,目光带着审视,将琛柏书上下打量了一遍,调侃道:“也没看出来哪里有点看头啊。” 琛柏书假笑道:“看点多了去了,只能说你的双眼高度近视。” 唐池啧啧两声。不等她继续反怼下去,宋城就已经很有自知之明的插足进去,“停停停,宝贝儿咱不聊这个,吃个串。”他一手一个把烤串递到唐池和琛柏书嘴边,赶紧打断对话。 两个人吵起来遭罪的还是他,到时候再闹起来,他左右为难,帮谁也落不到好。 “来来来碰一个。”宋城举起酒杯,把饮料塞在唐池的手里,酒杯往下一点,道:“一醉解千愁,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琛柏书举起酒杯和他撞在一起,“我可一直都没说什么。” 宋城连忙道:“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 唐池冷哼一声,“那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是我在说?” 宋城苦不堪言,抓着她的手握着饮料抬起来,“都是我的错,来来来,干杯。” 几个人闹成一团,但好在没再继续下去。薄言看着宋城这疲惫且游刃有余的模样也不由笑出来。 碰了酒,店员又端来两盘烤串,一整个桌子被摆的严实,肉串的香味浓郁扑鼻。 薄言见状,道:“怎么还有?”这实在太多了,盘子本来就大,每一盘都堆着小山隆起,他们要是晚上没吃饭就算了,这么多吃的完吗。 第30章 唐池对着单子看了几遍,“谁让你们来的那么慢啊,我也不知道点什么,就看着随便点了,应该还有一点没上。” 宋城一条手臂搭载靠椅上,笑道:“那赶紧吃,不然一会儿没空放,而且肉凉了也腥,两位给点力啊。” 串烤的还滋滋冒油,样式也还不错,琛柏书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吃的还算满意,但他看着这满满当当的烤串还是忍不住眉心突跳。 “这能吃完吗?” “四个人还怕吃不完这些?”宋城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坐直将部分烤串挑出来放在一边,一边挑一边提醒道:“这几串是羊肉串,荡荡你拿的时候注意点。” 薄言有些疑惑,“荡荡不吃羊肉?” 宋城“啊”了一声回应,继续从盘子里将烤串分好,随口道:“对,你别看他长的和个好人一样,其实就数他事儿最多,你看这些羊肉、韭菜、花菜什么的,都是他不碰的。” “这样啊。”薄言像是在记着什么,目光落在宋城挑出来的事物上。 有人可以听他吐槽,宋城话也就多了起来。 “挑食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还是他吃饭主要看卖相。”宋城挑好,抬着下巴冲着琛柏书,戏谑道:“卖相如果不好看,不管什么他都不吃。” 琛柏书脸上微热,有些窘迫。他和宋城熟悉所以觉得并没有什么,但薄言不一样,薄言毕竟是他暗恋的男神,说的直白点,他也是个虚伪的人,他当然也只想把最优质的一面展现给薄言。 可现在自己这不堪的一面被赤裸裸地挑出来,这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慌乱感。 第二十七章 目的意味分明 宋城撑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荡荡,都是自个人,我总得把你的喜好都和薄言说说,这样你们回去之后一块聚聚的时候薄言能做好准备,万一吃饭挑的你不喜欢的怎么办,饿着了我会心疼的。” 薄言也应和着他的话,“是啊,我们离的那么近,后面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也更多,我得好好做做功课,本来就够打扰你了,这要再不细心点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薄言神色正常,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挑剔表现的烦躁与嫌弃,唇角一直带笑,身体微微前倾,极其有兴致地和宋城边吃边探讨。 宋城的喋喋不休对于琛柏书来说是一场煎熬,这毕竟都算是他的缺点,他本想咳嗽两声提醒一下宋城,但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丝毫不见停歇。 琛柏书忍无可忍地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宋城话语一顿,沉闷的闷哼一声。 “怎么了?”薄言正听着,话说了一半却突然没了下文。 宋城不动声色地瞥了琛柏书一眼,僵硬道:“没事儿,腿突然抽筋了,我缓缓。”他穿的短裤,琛柏书还没个轻重,疼的他面上的假笑都几乎维持不下去。 琛柏书同样假笑,提醒道:“那你好好歇会儿。”他眼神一瞪,警告地看着他。 宋城大喘了口气,有苦难言,但他还是探着头,以一种小朋友上课偷偷说话的语气凑近了低声说:“回头我列个小作文发给你。” 薄言颔首道:“那好。”他说完侧过身体看向琛柏书,“这样也好,知道了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才好注意。” 琛柏书语无伦次地攥着掌心,“没有的事儿,你不用在意。” 宋城全然忘了琛柏书话里的警告,哑声道:“那这样我可就把荡荡交给你了啊薄言。” 薄言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放心,放心。” 琛柏书心底蓦地一颤。这个时候,不管薄言说的是不是客套话,都让他内心慌乱。 这种慌乱不是紧张,而是欣喜若狂,受宠若惊。 他能隐约感受到薄言话里的真情实意,这让他有种不真实感。薄言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对他上心呢。 窗外的闷热夹杂着知了蝉鸣,微风一吹,掀翻了内心的浮躁。 烤串原本还觉得点的多了,但最后愣是吃的一干二净,签子杂乱地堆满了一个盘子。不得不说,味道很好,连琛柏书那么挑剔的人都觉得满意那就真的算是非常不错了。 唐池得控制身材,所以吃了几串就停下来。他们几个酒倒没再多喝,三瓶下去就换成了喝牛奶。于是就很诡异,三个大男人吃着烤串喝着牛奶,但凡是路过的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时间过了十点,这一场热闹总算结束,回去洗洗弄弄也快要十一点。 琛柏书刚躺下,房门就被敲响。 “门没锁。” 他说完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宋城。 宋城刚洗完澡,身上披着个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进来,顺势关上房门,“宝贝儿这就休息了?” 琛柏书坐起来,“那不然呢,这个点不睡觉还能干嘛。” 宋城走到床边坐下来,偏头道:“给哥哥擦个头发?” 琛柏书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你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他也刚洗完澡,一身轻松,动都不想动一下。 宋城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情淡了,都不给擦头发了。”他也不闹,背对着自己擦着头发,突然叫了一声,“荡荡啊。” 琛柏书没好气的哼一声,“干嘛。” 宋城低头笑了一下,“我们很久都没坐下来聊过天了吧。” 第31章 他这么说肯定意有所指,琛柏书几乎立马就能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宋城似乎知道他很抵制这个话题,所以并没有等他有所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也知道,池塘他父母就她这一个闺女,宝贝的不行。再加上我从小就是个<a href="" target="_blank">孤儿,他们本来就对我不满,能让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两个在他们跟前,最近这几年我估计也没法去跟着你在一个城市发展。” 琛柏书哑声道:“少啰嗦。” 宋城比谁都难,他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这大半年宋城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有个坎,其实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见面少了。 可宋城不这么认为。 宋城的理念执拗,他认定的感恩就是做到事事条理。 感恩是什么? 感恩就是离得近,照顾好,一日三餐不重样。 他一直觉得他为了唐池辜负了自己,所以一直过意不去。 可再大的恩经过这么几年也早该还完了,不应该还有这种心思。 可琛柏书却不清楚,他虽然对宋城的艰辛有所感受,可对于宋城来说,他是他独自流浪十多年,第一个让他感受到希望的人,也是第一个给予他希望的人,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道曙光。 他感激不尽。 “可我到底还是没能照顾好你。” 琛柏书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盘腿坐在他身后,从他手里拿过毛巾,给他擦着头发。 “我他妈都已经26了,你也照顾我快9年了,我又不是废物,难道你还怕我生活不能自理?” 宋城低头看着地板,没说话。 琛柏书掰正他的头,慵懒道:“我真的从来没觉得分开发展有什么不好,毕竟保持距离感友谊才能长久,我们整天待在一块,你迟早都得对我有意见。” 宋城沉默着,肩膀颤了一下。 琛柏书耐心地给他擦着头发,过了许久,等到他头发都快要擦干,终于是听到了宋城沙哑的声音。 “早就对你有意见了。” 还能开玩笑,那就正常。 琛柏书扔了毛巾砸在他身上,没好气道:“有意见你就走,别在这待着。” 宋城接住后背掉落的毛巾,怔愣地放在腿上折叠整齐,“你也别怪我拉着薄言。”他话只说了一半,但已经意味分明。 其实琛柏书知道,这两天宋城都在有意无意地把他往薄言身边带,目的已经相当明显了。 第二十八章 担心不无道理 琛柏书躺倒在床上,捂着额头声音无奈,“你这不是添乱吗。”他知道宋城是为了他,但这种事也不是说能随便就能强求的。 宋城并未转身,“薄言的这个人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也有和他保持联系,也能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现在既然没个喜欢的,不如考虑他。” 琛柏书很想告诉他其实他一直都喜欢薄言,从高中就一直喜欢,可他并不想让宋城知道,没有可能的事情那么多年他都没说,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想还是止于口中。 “你不要那么想当然的啊。”琛柏书有些无语,“我虽然是同,但我又不是只要是个男的都喜欢。” 宋城坚定自己的想法,“日久生情,近水楼台。”他对于琛柏书还是觉得愧疚,这本来都是他应该照顾好的,可他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失言了。 荡荡从前那么帮他,可他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 琛柏书被灯光照的懒洋洋的,打着哈欠道:“这种事儿哪还有强求的?你不要净说一堆屁话,正常点好吗?!” 宋城重重地点着床铺,将床单戳的凹下去一块,“那还不是你不让人省心?” “我特么又不是废物,你不要总觉得我离了你生活不能自理行吗?!” 宋城反问,“难道不是?”他想起来种种前例,沉声道:“你除了会烧壶热水你还会干嘛?” 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但琛柏书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突然的沉默,宋城背对着也能想象出来琛柏书脸上的表情,更加得寸进尺。 “分开半年了,你就说你动过煤气吗!”他语气肯定,根本不是质问。 琛柏书更加无言以对,被人这么赤裸裸的拆穿,让他脸上有些窘迫,最后恼羞成怒,抬腿踢了宋城一脚。 “一日三餐还是点外卖?”宋城声音低哑,“哦不对,一日两餐,你公司楼下就有早餐店,附近的外卖吃的满意吗?” 按照琛柏书的挑剔,他能吃的好? 琛柏书喉咙发紧,他没法反驳,因为宋城说的都是事实。 正如宋城所言,自从分隔两地,他的生活质量的确是降了一大截,早上没人会再给他早起准备早餐和中午便当,晚上也没人会再主动给他按摩。 宋城动也没动,他这个反应,更加坐实了琛柏书在他心中的样子,冷笑道:“怎么?说不出话了?” 他一想到琛柏书在他不在之后过的有多杂乱,就胸口发酸,沙哑道:“中午晚上点的什么吃的?总不可能是米饭吧。” 话题已经没法再继续聊下去,琛柏书也不想再和他废话,哪怕宋城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还是手指一抬指向门口,“少啰嗦,我要睡觉了,快滚。” 宋城坐着没动,语气轻扬,“恼羞成怒?” 第32章 琛柏书撑起身体,恼道:“快滚。”宋城对他了如指掌,他根本没法反驳。 宋城知道再继续下去事态会逐渐严重,琛柏书真要彻底生气他也哄不好,何况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于是站起身,毛巾一甩搭在肩头。他终于是转身看向琛柏书,坚毅硬朗的轮廓严肃认真,沉声道:“你自己清楚,也不用我多说。” 琛柏书攥紧床单,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滚。” 宋城沉默片刻,才像是终于妥协,舒展了一下四肢。伸完懒腰,他像是轻松许多,也没再继续关于这个话题聊下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临走之前,道:“灯要带上吗?” 琛柏书眯起眼睛,“带上。”他突然感到一股无力感,他说不上来这空虚具体体现在哪。他就这么躺在床上,过了许久,才听到床边轻微的脚步声。 房间归于黑暗,房门也被带上。 等人走后,琛柏书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空调内机的运作声响。 宋城担心的不无道理,因为宋城最了解他。 可宋城并不欠他什么,他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他从来都没觉得这些有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的生活回到应有的轨迹。 宋城的话响彻脑海,这一刻,他终于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人的孤独感,从前因为有宋城和唐池一起,他并没有感受到孤寂是什么感觉。 但自从分隔两地,他对生活有了不真实感和陌生感,一切都正常如行,却又截然不同。 他想,也许这就是深夜抑郁,他没法不去正视宋城的话。 夜深了,有点冷。 琛柏书裹紧被子。彻夜未眠。 他就这么闭目假寐,等到天亮,等到房间外传来动静,他才终于感受的困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宋城也不知道自己熬到几点,双眼通红难受,想着起床倒杯水喝,刚出房间就碰见对门的薄言也出了房间,穿戴整齐,他有些意外,打着哈欠小声道:“薄言你怎么起那么早。” 薄言带上房门,轻声道:“我习惯早起,我下楼跑步。” 路过客厅,宋城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时间刚过六点,他不由佩服,“还是你厉害,桌子上有门禁卡你带着,门锁密码010916,到时候要打不开你再叫我就行,我喝口水得继续睡觉,困死了。” “好,那我先跑步去了。”薄言拿了门禁卡带上房门。 宋城哈欠不断,他靠着冰箱倒了杯牛奶,看着薄言换了鞋走出视线。 薄言对这里不熟,出了小区他就绕着小区外的人行道跑。清晨空气最清新,路上行人三两个,两侧的柳荫挡去了大半闷热,跑起来甚是轻松。 因为不用上班,他也不用赶时间,所以在平时的基础上又多加练了一个多小时。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帮宋城,锻炼也少,极限的运动量让他有点吃不消,最后连紧身的运动上衣都被汗水彻底浸湿。 疲倦劳累让他身上的肌肉都在紧绷鼓起,双腿也因为过度的运动变的酸软不堪,全靠着身体本能的支撑才足以让他站立,但更多的还是力量发泄彻底的快感。 第二十九章 余悸波动未平 薄言强撑着慢走近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这要放在平时,他最多走个十来分钟就能缓过来,可如今他还是能感受到身体肌肉的酸软。 运动果然还是要每天保持,不然体能很容易就跟不上进度。 时间也不早了,薄言没再闲逛,顺着路线回去。等他洗漱好,宋城也已经准备好早餐摆放在桌子上。 “唐池和荡荡还没起吗?” 宋城拐回厨房,颠了两下平底锅,将金黄的煎蛋倒在盘子里,一边解下围裙一边说:“不用管他俩,他俩太懒,至少也得到中午才能起来。” 薄言坐下来,笑道:“好吧。” 宋城端着剩下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牛奶喝凉的可以吗?” 薄言道:“都行,谢谢。” 宋城从冰箱拿出两瓶牛奶,放在他面前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切言语都在这两下之中。 薄言也反应过来,略带无奈的笑了两声,他的确太客气了。 早上吃的简单,正常粥和面食,两盘小菜,鸡蛋做了两种,除了煎蛋还做了茶叶蛋。宋城的手艺很好,这也得亏了他以前任劳任怨照顾两个人,才有这般的下得了厨房。 早餐是按着量做的,刚好足够。 吃完饭宋城收拾餐具,薄言跟着想帮忙,刚起身就又被宋城按回在椅子上,“好了啊,就两个盘子有什么好帮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薄言坐在椅子上,只能作罢。宋城做事有条理,几乎没有他能帮上的。他来回溜达两遍,实在没什么能帮上忙的,最后到阳台抽烟。 一支烟还没抽完,身后的推拉门就被人打开,他侧首一看,宋城走到他身边停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递给宋城。 宋城接过来,磕了烟点燃,“怎么不在客厅抽,阳台多闷啊。” 薄言笑道:“透透气嘛。” 他烟瘾不大,一天也抽不了两根,只有实在无聊或者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一根,何况客厅开着空调,烟味散的会比较慢。 “也是,这么闷着的确不知道干点什么。”宋城吐出烟雾,“都怪荡荡太懒,不然我们还能凑一块打打牌。” 第33章 “又不用上班,难得的能好好休息一下。” 宋城点着烟灰,随意道:“都是借口,他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就算上班他起个床也得磨叽半天,纯属就是懒。” 薄言一支烟抽完,他掐灭烟头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闻言笑道:“我看着挺好的啊。” 宋城突然就想起以前的种种,眉宇间透着温柔,“好什么啊,以前我们一块上班,我一个早上要叫他三次他才能爬起来。”他话语里虽然皆是嫌弃,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 薄言撑着窗台,似乎很感兴趣,“这样啊,难道有什么讲究吗?” 宋城狠狠抽了口烟,看着窗外,一眼仿佛还在昨天。 那时候刚入社会,为了离公司近点他们特意租了个附近500米不到的两室一厅,那时候毕竟是刚出社会,房租挺贵,但省吃俭用不乱花的前提下还算是在足以承担的范围之内。 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早上能多睡一会儿而已。 但这只是仅对于琛柏书和唐池而言。 他每天照常六点四十起床,下楼跑步到七点半,等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敲琛柏书的房门,然后才是自己洗漱刷牙。 叫醒琛柏书对他来说是一堂必修课,但他还挺庆幸琛柏书一直没有起床气,每次不吵不闹,只会睡意迷惘地应付地一声。 但除了这一声动静之外,房间再也传不出其他动静。 时间还充足,他知道这个时候琛柏书怎么叫都不肯起来,所以没必要继续僵持下去,而是先去准备早餐。 等过了十分钟,他会再敲第二次门,这个时候的琛柏书就会隐约意识到时间问题,身体和思想做起斗争,他会爬起来动两下。 但他依然不会起。 因为琛柏书知道,只要不是他气急败坏,那就还有时间。 而他会趁着这个时间去叫唐池,再加上电饼铛里还有早餐,所以他不会耽搁下去。 在等到早餐快准备好,他就不会再敲第三次房门了,虽然琛柏书会总是嚷嚷着房间属于他的领地,是他的个人隐私,但这个时候他不会再尊重琛柏书口中所谓的坚持,而是直接推门进去。 然后他就能看到琛柏书睡的迷迷糊糊,顶着被子跪趴在床上的样子。 按照琛柏书的话来说,这证明他曾经挣扎着起来过,只是没成功。 宋城边说边笑,最后笑的抑制不住还被烟呛了两口,偏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虽然这种事曾经是他经历最多的,普遍的甚至毫无新鲜感,但他每次看到琛柏书被他拽起来睡的一脸懵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薄言也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抿着唇笑的半天都没谁出来一句话。 烟还剩一小截,但宋城笑的根本抽不下去了,只能摁灭烟头。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随后心有余悸地往旁边联通阳台的房间看了一眼。 偌大的落地窗紧闭,房间也被厚厚的床单挡的看不到丝毫,他后知后觉地才算松了口气,笑道:“你可别和荡荡说啊,他要知道了铁定得揍我。” 薄言颔首笑道:“放心放心。”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宋城看着时间,道:“先聊到这,我得去超市准备中午的菜了,你先看会儿电视吧。” 薄言闲着也是无聊,于是道:“那我们一起吧,我自己在家也没事。” “也好。” 俩人一起跑了趟超市,有薄言一起拎着,宋城就多买了一些,还特意买了榴莲。 这种东西主要就体现在了贵上,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不舍得花个两三百去买个榴莲,但琛柏书和唐池喜欢。 他现在毕竟不在琛柏书身边,也能想到琛柏书平日里的节俭辛酸,兴许是因为亏欠,他内心的情绪尤为强烈,只想尽可能的去弥补琛柏书,给他喜欢的,最好的。 第三十章 闷声躺平无赖 可他又想起琛柏书今天就要返程,内心的失落感难受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抿着嘴,捧着榴莲的手掌收紧,尖锐的外壳刺着掌心,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神色黯然,半响都没其他反应。 琛柏书起来之后就没看到他俩的人影,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听到动静坐起来,只见两个人大兜小兜的拎着,热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湿紧贴着肌肤。 “呦。”宋城拎着菜进门,看着人之后呦呵一声,“这哪家大少爷,怎么起的那么早?” 琛柏书从沙发上坐起来,全然不理他话里的戏谑,他看着两个人,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怎么出那么多汗?” 宋城将菜都放在桌子上,直接动手将上衣脱掉扔在旁边椅子上,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瘫靠在他身上,“超市离的又不远,我寻思骑个电瓶车就行了,谁知道那么热,烤人。”他语气有些歉意,“早知道就不让薄言跟着一起了,热的都是汗。” 薄言换了鞋,走过来站在空调吹风口,扯着衣领道:“好了啊,又不是你让我去的,再说了,那也不能让你自己跑一趟啊,不过就是等下冲个凉的事儿。” 话虽这么说,但宋城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薄言那么帮他,他还让薄言跟着他跑骑个电车跑一趟。 宋城闭着眼睛,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琛柏书的身上,喘着粗气。 第34章 琛柏书把人推开,但人起来之后又贴着凑过来,来回几次,不厌其烦。 “你特么一身汗你往我身上蹭?蹭干净了?” 宋城咂摸着嘴,被空调吹的眉心已经舒展,神情自在。 他百无聊赖地赖着琛柏书,头歪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蹭干净了,舒服。”他们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情,连情绪都没受到影响。 过了夜,那就翻了篇,谁都不能再提,当然谁也不能记在心里。 琛柏书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按翻旧账,他比谁都吃亏,宋城一翻一个准,他根本没有理由和机会去反驳。 但好心情只限于宋城老老实实。 宋城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骨架就大,再加上长期都有锻炼,一身的肌肉健硕结实,光是体重就比他个菜鸡重的多。 琛柏书坐着平衡差,宋城还几近躺着贴着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唯有撑着沙发才不至于被压的一起倒在沙发上,更何况宋城还不老实,时不时动两下,伸个腰什么的,他差点没气死。 “你特么直接弄死我算了,你重的和头猪一样,是想直接压死我?” 宋城抬起手臂在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摇了两下,心安理得道:“荡荡,我可没压着你,我这是靠着你的。” 琛柏书顶着他的脑袋,“这是重点?” 宋城反问:“难道不是?”他笑了两声,得寸进尺地说道:“让我再靠会儿,你不知道外面有多热,我都快蒸熟了。” 琛柏书推了他两下,这次直接没推开,恼道:“那你就往我身上蹭?我早上刚洗的澡,你身上一股汗味,滚去洗澡去!” 宋城不理,舒服的眼睛都眯着一条缝,低声道:“谁让你那么懒起不来的,你没一块我心里不舒服,也得让你沾沾汗。”他虽然这么说,但琛柏书真要一起,他肯定还是舍不得。 琛柏书气的拧着他胳膊上的肌肉,想让他起来,但宋城只是眉头一皱,却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掐吧掐吧,就不起。”宋城闷声无赖,琛柏书越掐,他就越躺平。 琛柏书感受着身体的重量加重,气的咬牙切齿。 惹不过他还躲不过?! 于是身体往旁边一斜,直接躲开宋城压过来的身体,而宋城的半边身体也顺势从他后背滑落,跌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琛柏书烦死了他的无赖,起身坐到另一边沙发。可刚站起来还没动,手腕又突然被人从身后攥住。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力气袭来,直接又将他拽坐在沙发上。 “你个狗东西!”琛柏书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宋城侧躺在身后,长臂一圈,揽住他的腰,“汪汪。”两道闷声之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琛柏书在宋城身上避无可避,于是换了个方向,冲着房间大喊,“唐池你还管不管宋城了,特么的狗玩意搂着我不让我动。” 他原本是打算找唐池评评理,但他却忽略一个问题。唐池只是追究他们两个谁更重要,所以才会喜欢和他拌嘴,而这种小事儿恰巧是唐池最感兴趣的。 “等等我出来了。”唐池的声音应声从房间传出来,随着两道着急忙慌的小跑,她也从房间拐出来,不过随后又拐回房间,“等下等下,我拿手机。” 琛柏书额心突突地跳动着,哑口无言。 他本来就烦,又偏在这时宋城的低笑声从身后传出来,他就更气了。 “狗东西,有没有天理了!” 她话音刚落,唐池的声音就再次传出来,“天理来了。”她小跑两步,拖鞋的趿拉声络绎不绝。手里拿着个手机滑动着,一边走近一边对着两个人“咔咔”拍着,嬉笑道:“回头打印出来,给你裱起来。” 琛柏书无言以对,“你能正常点吗?”他叫唐池出来是让他管管宋城的,不是来拍他俩暧昧照的。 可显然他找错了方向。 唐池拍了几张,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图片,笑道:“不夺君子所爱,要顺应民心啊。”她抬起头挑了挑眉,眼底一片戏谑,“好了啊,我这还化着妆呢,你俩想怎么玩怎么玩,别再叫我了啊。” 她举着手机,用手指抚了下眼尾,略带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琛柏书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愕然道:“这又不用上班也不出去的,你还化妆干什么?”他实在感到惊奇,语气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又不用出去见人,还化妆干什么?! 第三十一章 有泪不能轻弹 唐池闻言嗤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个土鳖懂什么,不出门你不是人啊?我不得画个淡妆啊!” 她这样说,琛柏书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你大早上满脸油头我都看过,你这时候装什么大美女?” 唐池清秀的面孔染上怒色,“别说的那么恶心,你特么想挨揍是吧!”她最听不得这些,气的咬牙。 琛柏书瞬间怂了,缩着身体往后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姐姐我错了,饶命。”他亲眼见过唐池一手拎一个大桶矿水泉上楼的样子,比他还猛,这就是所谓的平常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女生。 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宋城当时都是和他一起亲眼所见,还愣是唐池每次把水递给他的时候,他都二话不说,一点异议都没有地给她拧开瓶盖。 第35章 大哥大姐,你们自己都不觉得尴尬吗?! 唐池这才放过他,冷哼着回了房间。 宋城哈哈大笑,薄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狭长的眼尾上挑,眼眸深邃带笑地看着他。 琛柏书脸上有些窘迫,主要还是因为他和宋城的胡闹被他一览于尽。他和宋城熟悉,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但碍于薄言,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宋城鲤鱼打挺地从沙发上蹦下来,双手交织负在脑后,“洗澡洗澡。”琛柏书刚被气到,这个时候他就不敢再继续闹下去了,再闹下去挨揍的就是他了。 薄言额前的碎发被空调冷风吹的凌乱,闷燥也逐渐淡化,于是道:“那我也先去冲个澡了,一身汗味。”他撩起半截衣服,露出一小段精致的壮腰。 琛柏书怔愣了一下,“啊?好。” 薄言闻声笑着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琛柏书看着男人的身材挺拔修长,后背的白色t恤湿了一片,双肩的肌肉隆起,撑的布料凹凸紧致,鼓鼓囊囊的包裹着男性健硕的力量象征。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黏湿,脖颈间的青筋随着每一次喘息微颤,几乎让人挪不开目光,直到房门被关上,才总算让琛柏书收回了发直的视线。 这身材,几乎让人羡慕到了极致。 下午没再出去闲逛,主要还是因为天气太热懒得动,再加上晚上还得跑长途,所以也没什么活动,趁着薄言回房之前,宋城将榴莲剥开放在盘子里。 榴莲果肉大块实在,但味是真的大,宋城将阳台打开,饶是如此,一股浓郁的榴莲味也仿佛散不尽一般地弥留遗存。 薄言对这不是很感兴趣,浅尝了一小块就回房休息去了。宋城也挑了一块,其他都让琛柏书和唐池分了。 唐池喂了他一块,他作势咬了一小口,琛柏书看到不愿,挑了块大的喂他,他推脱不掉,只好也咬了一口。 可这一口,从两个人吃完他都没咽下去。 嘴里发涩干紧,他趁着洗盘子灌了两口水,才算是终于咽下去。 唐池嫌他俩太闹,回房间追剧去了,这样一来,客厅就只剩他俩。 宋城将窗帘拉上,客厅暗沉下来。电视声音开的很小,宋城从冰箱拿出冰镇的西瓜一剁两半,和琛柏书一人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他还没吃几口,就把西瓜放在了茶几上,抽了湿巾擦手,瘫坐在沙发里。 琛柏书见他这样,欲言又止问:“怎么了?”其实他从始至终都能看出来宋城兴致不佳,也深知因为什么。 宋城眼睛泛红,瞬间就哑了声音,“没什么。”他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琛柏书就要走,胸口就忍不住发酸。 他感觉自己和惺惺作态一样,更像个柔弱没有骨气的男人,动不动就情绪上头,动不动就哽咽。 他其实并不想让琛柏书发觉他的失落,但琛柏书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尖刺,深深地刺进他的血肉,让他几乎喘不过来。 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有了发泄倾诉的对象。 可他再怎样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出来,不要让荡荡发现,更不要没出息地哽咽出来,都没有一丁点用处。 因为琛柏书还是要回去的。 他知道。 成年人的生活没法改变,一步一步都是有轨迹的,哪怕都是身不由己。 少顷,肩膀搭上一条手臂,将他圈过去。 宋城唇角微颤,别过脸去。 琛柏书看着电视,眼睛也有些酸,但他还是开着玩笑,道:“别哭啊,这么丢脸的事情我可不会哄你的。” 宋城用头抵着琛柏书的肩膀,声音沉闷,几乎听不透彻,“谁哭了。” 琛柏书强笑两声,“对对,我冤枉你了。”他忍不住放轻呼吸。 随后,宋城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动静。他等了半刻也没听到只字言语,安静的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知道宋城没有睡,因为对方的呼吸声粗重没有节奏,他静静地等着,沉默着,不去打破这难言的幽静。 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隐约感觉到肩膀颤了两下。 很轻微的两下,微末到几乎察觉不到。 但琛柏书确信,这不是他的错觉。 空气瞬间清冷了许多,宋城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只有电视里发出的稚嫩声音。 …… “怎么样,生完气了没有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哪一次离家出走不是到河边啊,不用想都知道你到哪了。” …… “好傻。” 这一次,宋城不再加以掩饰嗓音里的哽咽,张口狠狠地咬住琛柏书肩膀的一块皮肉,崩溃的声音低闷嘶哑,“好傻。” 琛柏书没感觉到疼痛,因为宋城咬下去的一瞬间已经改成了用嘴抿着。宋城的哽咽断断续续,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字。 “好傻。” 琛柏书湿了眼眶,眼前模糊一片,他只能听到电视的声响和宋城的低呜声。 他抬起头,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他扯出一抹笑容,笑着说: “好傻。” 的确好傻,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哭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一个崩溃,一个压抑。 男儿有泪不轻弹。 全他妈放屁。 第36章 情到深处,是你,也是我。 第三十二章 难舍难分难别 电视到了下一集,宋城起身洗了把脸,回来之后,谁都没提及刚才的事情。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下午看了十几集的动漫,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薄言睡醒,从房间走出来,才算是终结了这无言的沉默。 “睡醒啦。”宋城动了动酸痛麻木的腿,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惊讶道:“都快五点了啊,光顾着看电视我都忘记看时间了,我先去做饭。” 薄言道:“我帮你吧,正好让你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宋城将落地窗帘拉开,阳光透进来,客厅瞬间明亮,他转身看向薄言,有些意外,“薄言也会做饭啊?” 薄言笑道:“我自己一个人住,点外卖我怕不干净,所以就自己学了点。” 他这么说就属于自谦了。宋城不着痕迹地瞥了琛柏书一眼,“同样是一个人住,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 人与人最本质的区别从生活就能看出来,薄言的规律对比琛柏书的懒散,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琛柏书躺倒在沙发上,半张脸埋进柔软的靠枕里,语气平淡,“我是废物。”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何况这仅仅几天相处下来,他也能深刻体会到薄言的优秀和作风,与他而言,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薄言面前,他被虐的体无完肤。 难怪人总说人比人气死人,这何止啊!他几乎都没脸见人。 薄言神情温润,话语间都是偏向于他,“别这么说,我以前估计还不如荡荡呢,我刚工作那会儿连地铁都不会坐呢。” 宋城撇撇嘴,也明白薄言是在维护着琛柏书,揽着他往厨房走,“你就别帮他说话了,荡荡的傻超乎想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琛柏书幽幽道:“宋城你是想死吗?” 他话音刚落,宋城的声音就从厨房传过来。 “我错了荡荡。” 晚饭吃的早,落日余晖都还没落,窗外知了仿佛不知疲倦,吵的人静不下心。 薄言做了一道红烧肉,可能是宋城提醒的他,肉块切的很是均匀,肥少瘦多,色泽很浓,料味也香,光从卖相上就能看出薄言的厨艺,不腻不柴。 一顿饭下来,吃的格外冷清,虽然都很平静淡然,但都心知肚明。 吃完饭琛柏书回房间收拾东西,宋城将碗泡在水池里,闷在阳台抽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烟也一根接着一根。他没去趁着空多和琛柏书坐坐,因为烟太呛,他咳了半天。 唐池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躁,心疼的说不出话。 等他抽完烟,他突然有种迷茫的感觉,他从客厅转到卧室,看了一圈,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他又想起来水池的餐具没刷,于是拐到厨房,可过去一看,水池里空无一物,灶台也被擦的不见水渍,案板被收起来,刀具也被挂起来。 他站在厨房,淡然,又空落。 18:27分,里侧的房间传来一道轻微的声响。 那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嘈杂刺耳。 他听到薄言的声音,又听到琛柏书的声音,沉闷的脚步声踩在地板上,也步步落在他的心上。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迎面就见到人走出来。 薄言知道几个人的不舍,欲言又止的不忍心打断这片安静,但他还是道:“宋城唐池,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城拍拍身上的烟味,“好,路上小心。”这一刻,内心的不舍最为强烈。 不见时想念,见过后又舍不得人走。 琛柏书那么废,没他在,过的应该很不顺心吧。 毕竟他从前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自从他和唐池回到这边,琛柏书就得自个面对生活的难题,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琛柏书能不能吃好,他那么挑,有没有哪家外卖符合他的口味。 没有人叫他起床,早上还会不会迟到?甚至连晚上下了班之后,连他腰酸背痛都没个人给他按摩。 他看着琛柏书,艰难地别开目光。他怕再看下去,他真会当场破防。 琛柏书走上前搂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唐池也是,都不要让对方担心。” 宋城没有动作。 倒是唐池点点头,从口袋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本来想婚礼那天给你们的,谁知道你们那么能睡,不过现在也不晚,这是新婚佳人的祝福,图个彩头,祝两位早日遇到良缘。” “谢谢。”两个人没作推辞,将红包收了起来。 琛柏书捏了捏宋城的脸,想让他开心一点,但纵使他从宋城的脸上扯出笑容,宋城还是兴致欠佳。 “好了啊,乖一点,我有时间了就来了。”琛柏书喘了口气,喉咙干紧。 他和宋城这么多年严格来说只有两次分别,一次是宋城和唐池回到这边发展,一次就是现在。 他也舍不得宋城和唐池,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早就成了一家人。 分别是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随意,没有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每天忙忙碌碌,两点一线,为了一点碎银,早就身不由己。 第37章 宋城僵硬片刻,才抬起手回抱住他。 “好 ” 分开后,琛柏书看着宋城和唐池,强撑着玩笑道:“两位努努力,我可一直都等着当干爹呢。” 唐池干涩笑道:“想当干爹,那你的私房钱可得多准备一点。” “放心放心。”琛柏书敛了神色,拍了拍宋城的肩膀,“那我们就走了啊,不要送了,我怕你哭的太难看。” “谁会哭啊。”宋城从他手里提过行李箱,一起下了楼。 薄言将车子从地下室开上来,宋城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放进去。他看着琛柏书上了车,像是再也忍不住似地连忙上前扒着窗口。 他应该是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琛柏书也不好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三十三章 亲昵温柔耐心 过了半响,宋城一直攥紧的手指才慢慢松开。 琛柏书强颜欢笑,“上楼吧。” “路上小心。”宋城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身合着眼眸,下巴已经明显颤抖,“薄言开车。” 薄言听出了他嗓音的哽咽,担忧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琛柏书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车顶,“开车吧。” 开车吧,不用再等下去。 再等下去,就真的憋不住了。 夜色已晚,高架上车流拥堵,车子走走停停,颠的人睡不安稳。 琛柏书迷糊地睁开双眼,他呆呆地看着车顶,车里一片昏暗,好半天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直到窗外的一声车笛,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动了两下,刚坐起来,旁边就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醒了荡荡?” 琛柏书这才想起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从坐上车他就为了防止眼泪掉出来一直仰着头靠着椅子,谁知道后来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地就这么睡了过去。 “抱歉啊,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他略带歉意地笑了两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躺着睡的,车座被彻底放下来,而他睡着的时候车座是正常立起来的,估计是他睡着的时候薄言帮他放下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疑惑,薄言笑道:“我看你坐了半天都没反应,想来是睡着了,所以趁着堵车的时候就帮你把椅子放下去了。” 琛柏书脸上划过一丝窘迫,这么说来他睡着的样子岂不是被薄言看的一清二楚? 他睡觉张没张嘴,打没打呼噜? 这要张嘴还打呼噜,那不得丑炸了! “谢谢啊。” 薄言打开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没事儿,不过荡荡睡的真沉,我给你放倒坐椅的时候颠了一下你都没醒。”他想起来琛柏书睡着的样子,就忍不住勾了唇角。 堵车的时候他停下来,还没看看前面的路况,就感觉旁边突然一动。只见琛柏书睡的香甜,兴许是坐着睡不舒服的缘故,他嘴里咕哝两句。 他没听清到底说的什么,正要凑近细听,琛柏书的脑袋已经顺着靠椅滑落。 他连忙伸手扶了一下,紧接着掌心就被柔软的脸颊蹭了两下。 软软的,痒痒的。 因为睡的不舒服,清秀的小脸微皱,嘴里又是咕哝两句。 他还是没听清。 琛柏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睡着的时候有点死,不摇我两下我都没反应。” 这么些年,也就宋城有耐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叫他,不然按照他这么睡,刚开始那几年早就因为迟到工资都被扣完了。 想到宋城,琛柏书垂下眼睫,眼眸望向车外,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两个车道全是车辆,灯光闪烁的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密密麻麻的停滞在原地,有不少人都下了车,靠在路边抽烟。 “这怎么那么堵?” 薄言胳膊垫在车窗,细长的手指指着车前,“前面应该出车祸了,警车刚过去。”他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赶上暑假,大多都是接孩子出来玩的,这么堵下去到a市估计得半夜了。” “等吧。”琛柏书倒是不急,刚睡过他现在还挺精神,何况他本来熬夜就多,就算通个宵第二天也不影响上班,他摸出烟盒,“抽烟吗?” “给我一支吧,这等着也是无聊。” 琛柏书磕了烟递给他,打了火伸到他面前。 薄言叼着烟,原本摸着口袋的手也连忙掏出来,将烟夹在指尖,受宠若惊地将手偏开,“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琛柏书将火递近,“好了啊,这就不用客气了,快。” 薄言只好将烟重新叼在嘴里,探着头凑近。 透过烟雾,琛柏书只感觉一股强势的男性气息骤然逼近,几乎将他包裹在其中。 男人就着他的手抽了两口,烟雾穿过他的指缝飘散,灼热酥痒。 “谢谢啊。”薄言低低笑了两声,手指夹着烟支伸出窗外点了两下。 “别那么客气啊,蹭着你的车,应该是我谢谢你呢。” 薄言抽了口烟,嗓音低哑歉意,“本来想着一起有个伴呢,没想到会那么堵,还耽误你时间了。” 琛柏书连忙摆摆手,故意道:“那你是在说我刚上车就睡觉了啊。”薄言的话让他有些慌乱。 闻言,薄言一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这么想啊。”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被琛柏书这么想。 第38章 琛柏书当然知道薄言没有这个意思,而且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所以才甘愿和薄言一起同行,哪有现在什么所谓的耽不耽搁的问题。 “那谁都不能再说了啊。” 薄言抽了口烟,语气无奈,“好,好。” 过了有大半个小时,前方道路疏通,站在外面的人也都上了车,薄言启动车子跟着驶出去。 “前面有服务区,荡荡需要上洗手间吗?” 琛柏书正巧有消息进来,他低头回着消息,“我不用。” “好,那我就不停了。”薄言的余光从他手机上扫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专心开车,“荡荡现在干什么工作啊。” 琛柏书回了条消息,抬起头看着薄言,“我啊,我就做商务的,就和销售差不多。” “厉害啊。”薄言略带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 “不像吗?”琛柏书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惊讶,有些小得意。 “的确不像,因为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哇,这人好嫩。”他做着惊讶的表情,声音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等他说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的确如此,因为琛柏书看起来就很白皙清秀,说是刚过二十也不为过,初见第一面的时候他也是那么觉得,若不是当时他认出琛柏书,直到他的大概年龄,很容易就让他产生了一种年龄上的代沟。 饶是现在,他也没法用同年龄段的目光看待琛柏书,内心总是忍不住的柔软许多,像他最亲密的弟弟,耐心温润,展现出一副大哥哥的态度。 琛柏书被他这个惊讶的语气和模样逗笑,“那我可就当你在夸我了啊。” 第三十四章 麻木不堪回首 很多人都这么说他,他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从薄言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身体的骨骼被羽毛撩拨,酥痒难耐。 “我可真的在夸你啊。”薄言偏着头冲他勾唇轻笑,随即收回目光,疑惑道:“不过你怎么会选择这种商务的工作啊,我感觉和你的性格不是那么符合啊。” 琛柏书听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他将双手交织背在脑后,无奈道:“因为工资高啊。” 薄言闻言更加疑惑,因为高中那会儿,琛柏书家里有钱这是有目共睹的。 琛柏书似是回忆,“你应该也知道宋城的家庭情况吧。” 薄言点点头。宋城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当年被人拿出来大肆宣扬,闹的很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宋城从小一个人长大的,说白点,他穷怕了,他比谁都明白没钱过的是什么生活,他嘴又会说,所以就选择了这种偏向于销售带提成的工作,多劳多得嘛。” 但这不关你的事吧。琛柏书替薄言无声提出这个问题。 他兀自说下去,“当年其实我对警校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我觉得很帅。”他顿了一下,“宋城高中那会儿很闷,话也说的少,整天沉着一张脸,和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他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自嘲还是在嘲笑宋城,“他什么话都埋在心里,所以后来我问他的时候他没立马说报什么,而是先问过我,我那时候也蠢啊,和他说过之后他才说他也想报警校。” 薄言攥紧方向盘,“这一听就太假了。” 琛柏书哈哈大笑,“对,就是太假了。”他话锋一转,瞬间沉了脸,“我当时也不相信,问了几次他都说没骗人,就差给我发个誓了,我都没想过他会骗我。” “然后你就相信他的话了?” “怎么可能。”琛柏书舔着唇齿,“这屁话一听就假,你别看宋城看着冷酷老实,其实就他谎话连篇,他能长那么大,光靠他自己流浪早特么饿死了,” 他想起来就气的胸口疼,“他和我说他是孤儿,他不想让所有孤儿都和他一样,他想帮他们找到归宿。” 这话由宋城来说,根本没人相信会是假的。 “他说的时候一脸严肃,我竟然还信以为真了。”琛柏书咬着后槽牙,气道:“要不是后来我和老宋谈话,我都不知道他一直最想报的竟然是a大市场营销。” 老宋是他们高中班主任,高三下半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和学生谈话,一轮二轮,三轮四轮,不厌其烦。 他永远都忘不了老宋找到他和他谈谈最近情绪和学习上的问题。等聊完,他刚转身还没走几步,老宋又突然把他叫下。 “小琛子。” “干嘛?”他并不喜欢这个外号,因为听着和古代太监一样,偏得老宋都这么叫人。 “宋城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回过身,不明所以,“嗯?” 老宋皱着眉,欲言又止,“前两天我刚和宋城谈完,以前他的第一志愿一直都是a大,可他最近似乎有其他意向了啊。” 宋城和他关系最好,所以老宋想探探他的口风。 一瞬间,他僵在原地。他这才想起来他似乎从未问过宋城往后的发展方向,他一直以自己为中心,潜意识的认为不管自己怎样,又或者去哪,宋城都会和他一起,而宋城也从未主动和他提起过, 他听到自己咬着字音,“什么意向?” “不清楚。”老宋看着他,“我找过他三次了,每次都是a大,可前两天我再找他的时候,他说暂时待定,要重新考虑一下。” 第39章 考虑什么。 c大警校。 薄言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都是为了和你一起啊。” 琛柏书肆虐地舔着唇齿,重重地“嗯”了一声。 宋城把他当傻逼一样的耍。 他把宋城当傻逼一样的揍。 “唐池其实也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是她家就她一个女儿,随便她怎样,反正以后家底都是给她的,所以她也跟着我们一起学市场营销,纯属就是拿个学历就行了。” 薄言听出了关键,“也?” “昂。”他喘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大学就凑在一块报的一个专业,宋城很长一段时间都感动的稀里哗啦。”他忍不住笑出来,“后来宋城就当着我和唐池的面说:” “只要我还活着,你俩尽管混,我来养。” 薄言眼尾上挑,“宋城那么浪漫的吗。”他虽然这么说,但话语里却听不到有疑虑的韵味。 不得不说,宋城永远都是最佳的伴侣,耐心深情,家务全包,懂得浪漫。 偶尔也耍个小脾气,幼稚的和个被抢了糖的小朋友一样。 琛柏书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窗外灯火阑珊,一切都在飞逝。 “他初中的时候长得凶,妥妥的不良少年,整天无所事事一群人聚在一块,全靠着听他身边那群小弟说的,他天生吃这碗饭,一听就会。” 说到宋城,他的话总是很多,很多时候他为了顾及宋城的感受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他的过去,这是宋城最黑暗的时候,他不想让宋城回忆起这伤心事。 但唐池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他们既然要走到最后,就必须对彼此坦白一切。也正因此,他所知道的大多事情都是由唐池逼迫着宋城说出来的。 他虽然知道宋城的经历,但从宋城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久久静不下心来。 而宋城的麻木,更是让他心疼的说不出话。 他想不通老天怎么会如此不公平,那么对待一个8岁的孩子。 上天给他的世界加了黑暗,可能中间打了个岔,等他想起来补上光明时,已经过了8年。 16岁的少年两套校服换着穿,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架,逃课,然后去工地干活。 六月天躁,烈日下,尘土沙粒清晰可见。 少年在工地闷头苦干,一言不发。周遭没人在意,因为谁都很忙,谁都没有嫌空把自己不值钱的同心情分享到别人身上。 第三十五章 情话脱口而出 中午难得的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工地门口有卖盒饭的大姐,灰头土脸的工人坐在树下狼吞虎咽地吃着盒饭,轮到宋城,他看着米饭两元一盒的标牌,望而止步。 他赶到工地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少年穿着不合身的无袖t恤,小臂也因为长久的苦力粗壮结实,肌肉紧绷。 宽大带花的衣摆被他塞进裤子里,身上的一层褪色老旧布料满是泥污,早就被汗水浸透贴着肌肤,少年的身材显露无疑。 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难受一般,脸上没什么情绪,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在意。 他拍了拍被泥土沾满的衣服,转身找了个还未完工的阴凉地休息。 周围满是土瓦砖块,连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的,他似乎见怪不怪已经习惯,随意地将上午穿来的校服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 他侧着身子,枕着半条手臂,也正因此,他看清了宋城后脖颈火红起皮的皮肤。 那是被晒伤的样子。 过了不知道哪个城市,突然下起了大雨,窗外一片模糊,连雨刷都来不及将玻璃上的倾盆大雨刮弄出一片清晰的视野。 车子不敢开的太快,好在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十分钟,雨势减小,薄言将车速提上去。 “那你呢?你现在干的什么啊?”琛柏书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歪着头和薄言说话。 “我啊。”薄言漫不经心道:“我前两年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咖啡店,平常就看看店什么的。”他说的随意,仿佛不值一提。 “咖啡店,厉害啊,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琛柏书接触过的咖啡就只有公司免费提供的速溶咖啡,而且他还一直喝不惯,每次喝完他都能清晰感觉到喉咙里浓烈的苦涩,长久不去,哪怕漱口吃糖也没什么卵用。 “荡荡你不要调侃我啊。”薄言笑道:“有时间你过来的话我带你去店里逛逛,放心,一切消费由薄公子给你买单。” 琛柏书被他这个自称笑到,“你和朋友在酒吧是不是也这么说啊?” 薄言眨了眨眼睛,无辜又调皮,“怎么可能啊,一般都是有人给我买单的。” 琛柏书追问,“美女给你买过单,那得留个联系方式吧?” 薄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敛了神色,义正言辞道:“谢谢美女,我喜欢男的。”他说完笑出声,喉结微颤。 琛柏书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看着薄言,眼底的惊愕几乎溢出来。 薄言说的什么? 谢谢,你是个好人,但我喜欢…… 喜欢男的? 他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薄言怎么看都不像是同。 不过他错愕得同时也保存了一点理智,不消片刻他就反应过来这只是薄言用来回绝的借口,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又不免有点失落。 人真奇怪,一边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样,一边又不想让对方和自己一样。至少这样,他不会存在侥幸心理,也不会落差太大。 第40章 琛柏书强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那如果是遇到男的问你要联系方式呢?” 薄言游刃有余道:“抱歉,我女朋友管的严,不允许我私自添加好友。” 琛柏书松了口气,心道幸好自己刚才没问薄言“你是同啊”,不然就太尴尬了。 突然凶道:“不行,必须加。”他现在就和薄言曾经拒绝的人一样。 薄言低垂着眼皮,似乎是被他这一声凶到了,冷清的嗓音委屈低哑,微末含糊,“那好吧,那还是加一个吧。” 琛柏书被他这个样子取悦到,笑了半天。 薄言侧首看了他一眼,也不由勾了唇角。 后面的路程走走停停,琛柏书又迷迷糊糊睡了两回,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醒的时候他迷惘地坐起来,坐了一会儿眼睛泛酸,他看了薄言一会儿,又躺下去接着睡 等他第二次醒来已经到了后半夜,是被一道轻微的车门声震醒的,他困意地睁开眼,躺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坐起来,才发现座椅又是被放下,他也是一直躺着的。 琛柏书脸红耳赤,窘迫羞臊,两次了,他几乎都没有脸面去面对薄言了。 他扭头往车外看去,发现是加油站,呆了两秒,连忙拉开车门下了车。 薄言从超市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水和饮料,见到他,大步走过来。 “荡荡醒了啊。” “昂,加油嘛?”琛柏书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来。”他真的一直都挺能熬夜的,但是和薄言一起,他总是忍不住犯困,就和睡不够一样。 薄言打开车门将他推进去,“好了啊,已经加过了,你再睡会儿,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a市了。” “你该累了吧,换我开吧。”琛柏书搓了把脸,又拍了两下,让自己清醒。 薄言笑着将手里的零食饮料放在他腿上,“别那么客气啊,我平时都开习惯了,没感觉到累。” 琛柏书抱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有点不好意思,等人从车头拐到驾驶座,他略带歉意的挠了挠头,“抱歉哈,一路上光睡觉了。” 毕竟薄言邀请他同行是为了能有个人聊聊天打发下时间,可他却一路睡了个彻底,都快直接睡到a市了,而且还有他打算给车子加油的钱也始终没有花出去,他就和个骗子一样,纯属为了蹭车。 “荡荡你不要那么客气啊,你能陪我一起,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我来的时候一个人都快憋疯了。” 薄言调出导航,神色严谨,语气凶巴巴的带着点玩笑,“荡荡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不然一会儿从高速把你扔下去,让你走回去。” “我错了。”琛柏书举起双手,求饶道:“哥哥饶命。” 话音刚出,琛柏书两眼发昏,几乎想直接拉开车门自己走回去得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哥哥饶命? 他妈的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哥哥饶命? 脑子被门夹了吗? 第三十六章 快被你磨疯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宋城传染了,不然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他怎么脱口就出,一点都没迟疑? 而薄言一脚离合,车子往前颠了一下,直接熄了火。 薄言像是受到了重大的冲击,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他肢体略显僵硬,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扭过头,神情说不上来的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是怒,是何情绪。 琛柏书语无伦次地摆着手,“不是……我……” 薄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说点什么,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吐出字节,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最后他就像终于妥协了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这次终于有声音了。薄言眼神一亮,连忙唤道:“荡荡。” 这一声有点大,琛柏书惊了一跳,怔愣地看着他,“啊?在。” 薄言喘了口粗气,似乎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他抬手扶着额头,语气无奈,道:“抱歉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朋友这么叫我,吓了我一跳,情绪有点激动,让你看笑话了。” 何止吓了你一跳。琛柏书喃喃自语,这也吓了他一跳。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学着宋城没个正经的痞话,连他自己都听着恶心腻歪,头皮发麻。 “抱歉啊,这两天被宋城这么叫,我都魔愣了。”这虽然在朋友间是很正常的一句称呼,但他面对着薄言,还是说不清的心虚。 或许……这真的是他内心真正的心声。 “不不不,是我反应过激了。”薄言健硕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将一层薄薄的布料撑起又放下,脖颈间凸起的喉结滚动,唇角微颤,“关键你声音软软的,听着很酥,我就没反应过来,你别建议啊。” 话里话外,薄言都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只字不提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叫,难道不觉得很别扭吗? 琛柏书有种很强烈的罪恶感,薄言可能并没多想,但他的内心还是带着点私心,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和藏了一个肮脏的想法,背着薄言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变态一样。 “我的错我的错。”琛柏书捂着脸,一言难尽,薄言越是那么说,他就越罪恶。 薄言抿着唇,伸手扒开琛柏书半掩着脸的手,“荡荡啊你别不好意思啊,要说也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第41章 话虽那么说,但琛柏书还是脸红耳赤。 薄言打了火启动车子,但车子只是驶出一段就停了下来,随后他将车子熄灭,唉声叹气地趴在方向盘上。 琛柏书忙道:“怎么了?” 薄言搓了把脸,欲言又止道:“完蛋了,我现在一点都静不下心。”他觉得很荒谬,就因为琛柏书无意间的一句“哥哥饶命”,就让他慌乱到手无顿挫,浑身都不自在。 他也不怕被琛柏书笑话,因为他慌乱到手指都在哆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过后,他攥紧拳头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但如此这般,也不是他想冷静就能立马冷静下来的。 “啊?”琛柏书脑袋慢了一拍,“那我来开车?” 说完,他拉开车门准备下车,但车门已经被薄言锁上,没有动静。 “荡荡。”薄言突然开口叫他,声音响亮。 “啊?”琛柏书还是一脸怔愣,不明所以,不等他反应过来,薄言已经抬起了头正看着他。 随后薄言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认真,深邃漆黑的眼眸不自觉地晃动一下。 “荡荡。”他又叫了一次,但这次语气重了许多。“荡荡,能像刚才那样再喊一次吗?” 琛柏书眨了下眼,眼神迷惘。 薄言硬朗坚毅的轮廓浮现一抹别扭,似乎是觉得羞耻,但他还是坚定地看着琛柏书,红润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眼底的期待不加遮掩。 但随后,当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听到琛柏书的回应,他似乎终于是回味到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他连忙道:“不行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在意。” 转念间,薄言的眼眸划过一丝失落。 琛柏书回过神,慌乱地抓住男人粗壮的手臂,哆嗦道:“不……不是……” 薄言拧动钥匙的手指骤然一僵,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浓郁的欣喜已经在瞬息间涌上心头,“荡荡。”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嗓音微颤,“荡荡……你的……你的意思是……” 他已经说不下去,内心的愉悦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琛柏书羞红了脸,手指一蜷,忍不住将手掌收了回来,声音细微,“没有不愿意。” 薄言激动的不知作何反应,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掌,紧紧地攥在掌心里,“荡荡。”他简直不敢相信琛柏书竟然会答应他这无理的要求,他感觉自己这时候就和哄骗了一个乖巧的弟弟一样。 “荡荡,谢谢……谢谢……” 琛柏书听着薄言激动的都说不利索的话,脸上红的几乎要滴血,他羞臊的想挡一下,可手被薄言紧紧地攥着,让他只能这么直白的面对着薄言。 这样的琛柏书让薄言的内心升起一股不知名的蹂躏感,他看着琛柏书,突然很想将他搂在怀里狠狠地圈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无法逃脱。 意识到这种想法,薄言忍无可忍地舔着嘴唇,眼底一片猩红。 他已经顾不上太多,琛柏书那一句“哥哥饶命”到现在都还在耳边语音环绕,心脏“砰砰”地激烈地跳动着从未停歇,他就像个初尝荤腥的毛头小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想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单身太久,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仅凭着琛柏书这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这种燥热也是欲望,但不是生理上的欲望,而是心理上的欲望。 他想再听一次,再听一次这让他躁动的话。 薄言声音沙哑,充斥着非常强烈的危机感,“荡荡,别再磨我了行吗,求你了,我都快被你磨疯了。” 第三十七章 强迫情话流连 琛柏书看着他眼底一片猩红,惊的呼吸一滞,薄言的话带着催促的意味,让他瞬间丢了心神。 薄言等的着急,坚毅硬朗得轮廓已经染上焦灼,连语气都充斥着威胁,沉声道:“快说,再不说就真的从半路把你丢下去了。” “哥哥……饶命。”琛柏书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索性双眼一闭,脱口而出的一句“哥哥”响彻车里的每一个角落,只是等他喊出来之后,气势又骤然跌落,声音逐渐小了很多。 话音一出,带着凉意的车厢连空气都凝固了许多。 薄言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半响都没有反应。 他这个样子,琛柏书更加窘迫,他猜不透薄言到底在想什么,又是怎么看待他一个大男人说这种……骚话。 琛柏书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小心地唤了一声,“薄言。” 这一声酥酥的,尾音都在紧张的微颤。 路边的灯光打进来,照亮了昏暗的车厢,只见薄言原本惊愕无措的眼眸骤缩,身体也闻声猛地哆嗦了一下。 薄言呼吸一滞,坚挺的下巴绷的紧紧的,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修饰着坚毅的轮廓,而那深邃无措的眼眸瞬间充斥了一股邪意,以一种极为侵略性的气势扑向琛柏书。 琛柏书被他不可阻挡气势逼的身体呈现出畏缩的状态,他将身体陷在座椅里,沉重的气息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薄言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从未了解到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薄言永远都是带着笑的温润模样,而现在的薄言神色凝重,眉骨挺直向上却带着些阴沉,盯的人毛骨悚然。 第42章 “荡荡,再叫一声。”薄言粗喘一声,紧紧地攥住琛柏书的手掌。 他力气很大,琛柏书疼的闷哼一声,薄言显然是听到了,揉捏的手掌蓦地一顿,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松开,反倒是眼眸通红,更加邪意地盯着琛柏书。 猩红的眼眸危险极了,眼底划过一道阴鸷,转瞬即逝。 琛柏书打心底忍不住退缩,但退缩的同时心底也跟着升起一股难言的感觉,他有些说不上上来,但神经的亢奋让他的感官一直处于一个顶峰的状态。 “哥哥。” 来回的几次不要脸皮,已经让他看淡许多,薄言如果都不介意,那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事实证明,人都是犯贱的,他也不例外,薄言的威逼利诱给他一种刺激感,他就好像被薄言所重视,意识落在海绵上,没有个着落感。 欲落不落,一直在边缘徘徊游荡。 但是这样的薄言,还是让他有点心悸。 “荡荡啊。”薄言眼底浮上血丝,内心的躁动让他忍不住舔着唇角。许久,他才终于是纾解般地喘出一口粗气,嗓音沙哑满是忍耐,“你可真是想弄死我才甘心。” 他从未想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竟让他这如此沉迷,酥软无助的腔调让他的胸口升起了一股很强烈的暴虐感,如果可以,他想直接将琛柏书搂在怀里狠狠蹂躏,特别是那张让他听的心乱如麻的小嘴…… 他要看着那张小嘴颤抖,颤抖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也不算完! “薄言……”琛柏书胆怯地唤了他一声。 这一声,贯彻心灵,将两人的荒唐思绪彻底拉了回来。 顷刻间,薄言如坠冰窟,他看着琛柏书漆黑明亮的眼睛,心跳蓦地乱了一拍。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荡荡那么乖,可他却……可他却内心肮脏,淫乱不堪! 薄言为自己肮脏的思想感到羞耻。 紧窄的车厢里飘散的是清新的香薰,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男性气息,这是独属于琛柏书身上的气息,按理说他们走了一路应该早就嗅到,可并不如此,他也只是在现在才突然闻到的。 不对。 他脑袋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他闻到过,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闻到过,在酒店爬过楼梯的时候,在会场他低头和琛柏书说话的时候,在宴会结束他背着琛柏书上楼的时候,在晚上他们躺在一起的时候,在挤在一起看京剧的时候,在…… 在……在……在随时的时候。 他都闻到过,只不过他从未在意,没有上心。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理作用,在他意识到这点之后,鼻息间的气息也尤为强烈,整个车厢都仿佛飘溢着独属于琛柏书的气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可能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抓狂暴虐,越发强烈。 “我下车抽根烟。”薄言拉开车门,连忙下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虚的缘故,下车的一瞬间双腿突然发软,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瘫倒在地,好在右手攥着车门,才不至于那么丢人。 这种时候,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和琛柏书待在一起,光是空气中琛柏书淡淡的气息都要将他彻底熏陶,而且他发现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他硬了。 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最令他害怕的还是,他不确定琛柏书有没有发现。 他伸手扯了一下,后背冒得都是冷汗,他安慰自己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短裤,而且自己还一直用胳膊挡着,琛柏书应该……应该没有发现吧。 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对着一个男人硬起来,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想让琛柏书知道他是个变态。 恶心的变态。 对着一个男人硬起来的变态。 薄言迎着晚风深吸几口粗气,稍稍纾解了一下内心的浮躁之后他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找的什么借口,寻思抽根烟就回去。 他这么想着,可一摸口袋,却摸了个空。 烟呢? 没有。 火呢? 也没有。 那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薄言瞬间僵住,有点接受不了目前这个情况,说白点,他现在也没这个勇气去面对琛柏书,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才好,但是如果回去的身上没有烟味,那更让人尴尬。 左右衡量利弊过后,心中有了想法。 第三十八章 情话撩人心弦 他不想表现的自己太过逃避,于是又坐上车。 琛柏书靠着椅子,闭着眼,脸色微红,闻声慌乱地睁开眼,似乎是没想到他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荡荡。”不等琛柏书开口,薄言就率先打破了这尴尬,“刚才抱歉。” 琛柏书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就觉得羞耻,他宁愿这件事就被两人心照不宣地藏在心里,这么直白的提出来,他的神经一下子又绷到了极致。 “别这么说,主要还是我的问题。”毕竟是他先开的口,如果没有那一句口无遮拦的骚话,现在气氛也不会那么凝重。 薄言从手边的小格子里摸出烟盒,磕了一根叼在嘴里,不过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又抬手取了下来,可随即他又重新叼回嘴里,还没两秒,又取了下来。 第43章 他这么来回两次,琛柏书都看的莫名其妙。 薄言兴许也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于是张口咬住烟蒂,重新磕了一根递给琛柏书。 “你别介意,我……”他实在说不出来,他总不能直接说我是个变态,被你几句“哥哥”叫硬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发情发到了荡荡身上。 琛柏书接过烟,他也顺势将薄言欲言又止的话接了下去,“我没生气,本来就是我的错,我还怕你生气呢。” 薄言的脑袋一下子就清晰很多,“我生气什么?” 琛柏书抿了下嘴,他也能隐约感受到薄言的情绪,对方因为强硬地让他喊出那句话,所以心存愧疚,但这些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能算做是事儿。 “毕竟是我先喊的。” 薄言点烟的动作没停,他将火送到烟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喊的什么?” 等他说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手一松,火机已经从手心掉落,砸在他的腿上,好不容易平复了点的心神再次慌乱。 身体远比意识有自知之明,等他意识到,手已经摸上了车门把手,正往外开。 他用了极大的隐忍才不至于将车门推开逃下车。 果然,琛柏书闻声惊愕地看着他。 薄言话都说不利索,摆手道:“不是不是……”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没……” 话没说完,薄言就住了嘴,因为这时候,他不管说什么,听起来都很假。 没什么?没这个意思? 可他话都说出来了,还叫什么没这个意思? 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一个晚上净是胡言乱语的。 “我知道,我知道。”琛柏书脸红耳赤的同时也在尽力安抚着薄言的情绪,唇角微颤,无奈道:“你不要老是拿我寻开心啊。” 如果不是知道薄言的性格,他都开始怀疑薄言是在明目张胆的调侃他。 薄言侧着身体去摸掉落的火机,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摸着火机的手和假的一样,哆嗦了半天都没点燃。 “抱歉。”好不容易点了烟,薄言额头都起了薄汗,紧窄的车厢开着足足的冷气,可冷风吹到身上,仿佛成了热风,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一身都燥热难受。 烟是没法再点下去,薄言索性将烟和火机一起递给琛柏书,哑声道:“荡荡,我没其他意思,刚才……刚才是我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才好了。” 他现在乱的一团糟,根本不知道怎么和琛柏书解释才好,怎么解释才能消除他们之前的疑虑,他现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难题。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蠢,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可现在他不仅犯了,还理智全无地将程度带的更深,已经到了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的地步。 琛柏书接过烟和火机,他没抽,而是攥在手心里。 别说薄言紧张,他也紧张的没个歇停,内心的慌乱让他坐立不安,手下一不小心没个轻重,直接攥瘪了烟盒的边角。 “没事儿,我没在意,你也别在意这点事儿了。” 别说薄言不知道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如果说错了话,他不能保证薄言后面会不会因为这点事儿有了芥蒂,那他们还能再见面,再有联系吗?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宁愿这场乌<a href="" target="_blank">龙不曾发生,或者直接被两人遗忘掉。 但眼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薄言靠着座椅,狭长的眼尾看着琛柏书手里攥着的烟盒,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纤细,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烟盒,发出“哒哒”的细微的声响。 奇怪的是,这一段“哒哒”的声响,竟让他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荡荡。”他将窗口开的更大,手指伸到窗外点落烟灰,内心的慌乱也随之飘散,他冷静道:“荡荡,我们还是得说清楚,不然以后我面对你还是没法忘记这件事。” 琛柏书听着他这么说以后的事情,也莫名安下心来,对他来说,薄言怎么看待这件事儿他并无意见,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以后”。 “好。” 薄言坐直身体,挺拔的后背完全贴合座椅,结实粗壮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再往下看,半裸的大腿肌肉块块鼓起分明,纤长健硕的双腿挤在方向盘下,光凭视觉上的冲击感,就让人看的眼睛发直。 “我可能是嗯……”薄言顿了一下,清冷低沉的嗓音欲言又止,坚毅硬朗的轮廓浮现一抹窘迫,“我可能是因为没谈过恋爱,所以你刚才这么一喊我,我就有点没走出来。” 闻言,琛柏书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薄言。 薄言看向窗外,兀自苦笑道:“我是不是挺变态的。”他的语气无奈,嗓音低垂,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他不像是在询问,反而像是自言自语。 琛柏书从来没想过薄言竟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因为不管怎么看,薄言都不像那种单身的状态,更何况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第三十九章 心悸流连沉浸 个子高,长的帅,五官坚毅硬朗,身材挺拔健硕,自己创业,温润尔雅,成熟稳重…… 第44章 这样的男人,几近于完美,怎么可能会没谈过恋爱呢? 眼底的不可置信迟迟没有散尽,琛柏书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琛柏书沉浸在薄言没有谈过恋爱这件事情上走不出去,别说他不相信,他敢肯定,就算现在随便拉个人过来那人的反应估计也是相差无几。 “嗯?”他声音太小,薄言没有听清,于是侧身凑近,“荡荡你说什么?” 琛柏书回过神。 男性的气息骤然逼近,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琛柏书再次倒在座椅上。他突然结巴起来,心乱如麻,“不是……没说什么。” 薄言沉默半响,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掩去了他眼眸里的涟漪。 “对不起。”薄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别过头的时候唇角颤了一下。 “不是……你别……别这么说。”琛柏书注意到他的微妙变化,忙不迭地伸手去扯薄言的手臂。 刚触上去,他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颤了一下,随后绷的和石头一样坚硬。 薄言被他这突然的触碰惊了一跳,手指一僵,小半截烟支差点顺着指缝滑落,他下意识夹紧手指,等一股灼痛从手指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手指抽痛一松,烟头已经从窗口掉了下去。 薄言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琛柏书,目光先是落在对方的小脸上,随后才是被对方攥着的胳膊上。 “荡荡?”他有些不解,身体紧绷着,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犀利,隐在昏暗中。 琛柏书的手很软,温度偏凉,敷在他的胳膊上就和敷上了一层湿润的海绵一样柔软,他很舒服,甚至还有点享受。 他很少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身体的接触是日常中很常见的一件事情,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现在这种情绪,他具体说不上来,手臂突然炙热难耐,挠的他全身都酥痒起来。 琛柏书怯懦地想收回手,薄言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冒起了冷汗,毛骨悚然般的如坐针毡。 但是碍于他怕薄言继续纠结这些事,还是强忍着无形的压力按耐下去。 “我没觉得。”琛柏书喘了口粗气,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磨砂打火机,低声道:“我没这么觉得,而且这在朋友间是很正常的行为,宋城……宋城也这样过,没什么的。” “真的吗?” 薄言推开车门将地上泛着火星的烟头踩灭,他也不知道是对于琛柏书的话半信半疑还是因为什么,拉着车门的手也在昏暗的灯光下收紧,可他的眼眸含着期待,似乎是真的想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回答。 当着人的面撒谎,琛柏书还是心虚的,但他还是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淡然。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真的。” 薄言关上车门,细细地看了他一眼。 琛柏书紧张起来,宋城总说他不适合撒谎,他也不知道宋城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既然会这么说,总会有他的道理,所以长久下来,他每次撒谎,总感觉会被人看出来。 他不知道薄言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但他自己认为,他做的没有什么问题。 须臾,在这漫长的十几秒的等待中,薄言终于是偏头笑了两声,“谢谢你荡荡。” 琛柏书悠地松了口气,缓解般地笑道:“不要那么客气啊,我们都那么熟了。”其实他这么说有点自以为是,毕竟严格上来说,他和薄言也没熟悉几天。 “荡荡谢谢你,本来我还怕你会生气,一直提心吊胆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没想到你会原谅我。”薄言反握住他的手,双手捧在掌心,温柔的搓了两下。 琛柏书很少和薄言有那么亲昵的行为,薄言的手掌温热宽大,可以将他的手掌完全包住。他蓦地止了呼吸,手心手背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不消片刻,他的手心就出了些薄汗。 “这点事儿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啊。”琛柏书生硬地开着玩笑。 薄言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他的紧张,笑着揉捏着他的手指,“没有没有,我可没那么觉得啊。” 琛柏书用余光瞥着两人包在一起的手掌,道:“既然没有,那就不许再提这事儿了。” “好。”薄言收紧了手掌,声音沙哑歉意,“不过这件事儿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不能让你白白就这么受了委屈,这要被宋城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骂我呢。” 琛柏书笑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不说我不说,宋城哪里会知道啊。” 薄言似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关节,兴许是因为问题被合理解决,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慵散轻松,轻缓道:“那过两天有时间了我再来找你,然后请你吃顿大餐好好赔罪,到时候你可不能找个借口随便打发我啊,不然我就过不去这个坎了。” “那当然不会。” 琛柏书不做推辞,何况他也希望能再见到薄言,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想着想着突然低声笑了两下,颔首抬着下巴冲着薄言,笑的眼尾都弯了。 薄言似乎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琛柏书甚是愉悦,唇角的弧度已然不做遮拦,薄言也不急,格外的有耐心,就这么一下接着一下轻轻地安抚着他。 俩人也没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等琛柏书笑意减停,薄言才慢悠悠地停下松开手。 第45章 而琛柏书右手的手心里,还躺着手心大的石墨色高档火机,再细细看下去,还能看到他掌心被火机边角硌出的印子。 月色正浓,窗外也凉风,两边的车窗都被打开,丝缕薄烟从窗口被吹散,稍许在紧窄的车厢缭绕,落入薄薄的一层布料之内。 男性的独属的荷尔蒙气息强势浓郁,夹杂着淡淡烟草味,让人流连忘返,沉浸其中,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第四十章 夜色正撩人心 休息片刻,车子终于继续行驶。 进了a市,行程就快了,虽然有了点小插曲,但还是在凌晨之前到了琛柏书住的地方。 夜色正浓,小区里只有三两个窗口还亮着灯光,其他都已经归于寂静。 薄言下了车,绕到车尾帮琛柏书将行李从后备箱拎出来,哑声道:“那荡荡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下次见啊。” 琛柏书从薄言手里接过行李箱,刚抬头,就见薄言曲起手指抵在唇边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因为开了五六个小时的夜车的缘故,薄言的神色疲倦,眼底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乌青,本就漆黑深邃的眼眸也浮上血丝,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琛柏书有些担心他的状态,何况薄言还是先送的他,又赶上大半夜,薄言这个困倦的样子更是让他放心不下任由他继续驾车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荡荡你回去也早点洗洗睡吧。”薄言打着哈欠,伸手和他再见,“荡荡拜拜,保持联系啊。” 说完,薄言转身准备上车。 琛柏书本就担忧的心思更加沉重,薄言的话无疑刺着他的心窝,不等人抬腿上车,他连忙伸手拽住男人的胳膊,急切地喊了一声。 “薄言。” “嗯?”男人的嗓音低沉倦意,稍许的疑惑添了几分磁性,他转身看着琛柏书,道:“怎么了荡荡?落下东西了吗?” “不是,没落下什么东西。”他抬着下巴,微微仰着头看着薄言,担忧道:“我看你都打了好几个哈欠了,你这样开车也不安全,要不你今晚就先在我这凑合一晚吧。” 薄言愣了一下,莞尔笑道:“没事儿,也没多远了,这个点不会堵车,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就到了。” 琛柏书没有松开手,眉头微皱,“你这开了一个晚上了,这再疲劳驾驶很危险的。”薄言顺路带他,他不仅白吃白喝,连原本给车子加油也忘了,这让他感到了有种骗了薄言的感觉。 薄言的话对他来说,字字落入心底,更加激发着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和心虚, 如此这样,他更加不放心让薄言再开着车没个歇停地赶回去。 “别再说了,你这累的眼眶都红了,凑合一晚明天再走吧,你事情再忙也不能赶这一晚吧?” “不赶时间。”薄言面露迟疑,“方便吗?” 琛柏书忙道:“我自己租的房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薄言沉默下来,似乎是在考虑,他也有这个意思。 见状,琛柏书不再给他考虑的机会,将他另一只一直搭在车门的手扯下来。 “好了啊,这个时候你还和我客气吗?我坐了你的车,总得报答你一下吧,这都大半夜了,你自己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 薄言抵不住热情,再推脱下去就太过了,眼睛有些泛酸,于是应了话,“那就打扰你了。” 琛柏书闻言欣喜,“这才对嘛,走走走,上楼。”说着他就扯着薄言要上楼,不过刚走两步,他就停下来,因为身后的人纹丝未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回过身,扯着薄言的手臂想将他拉过来。 薄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凑近两步,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荡荡,车子停在这半夜估计会被物业打电话警告的。” 琛柏书这才反应过来薄言的车子还停在过道,略显尴尬地撸了把头发,“我一激动就给忘了,车子从前面停到地下车库,我车位空着的。” “好。”薄言笑了两声,低头看着什么,“那就麻烦荡荡带一下路了啊。” 琛柏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底就是自己还扯着他手臂的场景,顿时窘迫涌上来,忙不迭地松开手。 “好。” 夜色撩人,心猿正意马。 琛柏书目前在住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别居,房子的格调主要偏向于简约深色,客厅干净整洁,不见任何杂乱以及用不到的物品,虽然离家几日,但房间里尘埃的味道很淡,更多的还是草木淡香。 “荡荡喜欢养盆栽啊?”薄言跟在他身后,目光从客厅扫视一眼,光是明面上的植物盆栽就有四五盆。 琛柏书笑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有时候脾气差,有个朋友和我说养点植物会有耐心一点。” “这主意倒挺不错的。”薄言点点头,认可他的话。 “完全没效果。”被他这么夸,琛柏书有点雀跃,但他还是实话实说,“本来上班就烦,下了班还得伺候它们,又是浇水又是修剪的,我就更烦了。” “然后……”薄言几乎都能相出琛柏书一边烦躁的不行又给盆栽浇水的闷气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目光从花草梗叶上多看了两眼。 琛柏书努努嘴,有些不耻于口,“然后我掐叶子发泄一下。” 这性格属实有些执拗,薄言笑道:“那这些够掐的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烦躁的时候靠掐叶子来发泄怨气的。 第46章 琛柏书带着他往房间走,漫不经心道:“真要说起来那肯定不够,但这些花都是我朋友送我的,看着他的面子也不敢太过分,不然等他哪天过来玩看到的都是光秃秃的盆栽,他铁定得揍我。” 薄言跟着他进了房间,琛柏书刚把房间空调打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看来关系很不错的那种啊。” “同事,关系是挺好的。”琛柏书笑笑,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窗户先开一会儿散散味,你可以先洗澡,浴室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洗漱用品,里面也有浴巾毛巾,都用真空袋密封的,放心用。” “那好,那我先去洗澡了。”薄言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的衣服。 琛柏书见此,说道:“换掉的衣服都先放在那就行,等下我洗完澡一起扔洗衣机里。” “好。”说完,薄言进了浴室。 等他洗好,房间里已然不见琛柏书的身影,将毛巾搭在洗漱台,他侧着身体吹头发,正往房间看着,突然发现床单被罩也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第四十一章 肃然沉重冷酷 薄言随便吹了两下头发,拿着换下的衣服出了房间,刚到客厅,就看到琛柏书赤着上身躺在沙发上,腰间歪斜地搭着一条毛毯,头发鬓角湿了一块,看样子是洗过澡了。 听到声音,琛柏书扭头看过去,看到薄言手里的衣服之后起身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 “洗好了啊,衣服我扔洗衣机里,你赶紧回房间休息去吧。” 薄言看着他走进阳台,跟了两步就听到洗衣机运作的声音。 “没事儿,洗了澡轻松多了,你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衣服洗的也快,等下我来搭就行了。” 琛柏书将盖子合上,走出阳台推着他往房间走,“好了啊,20分钟就能好,路上睡了一路,我现在也没那么困,正好玩会手机。” 薄言的个子很高,他在后面推着,眼睛正好与宽大结实的肩膀同齐,被这么一挡,他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歪着身体往前看。 “没事儿。”薄言往那一站,任由琛柏书推着,双腿半步都没有挪动,转过身面对着他,笑道:“我明天又不用上班,要休息也该你早点休息。” “好了啊,不用那么客气,我就在沙发上睡,它一会儿停了我就起个身搭一下就行了。” 薄言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他看向沙发上那一床凌乱的薄被,眼眸低垂,问道:“你怎么睡沙发?” 琛柏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手指一蜷,忍不住缩了回来,生硬地哈哈笑了两声。 “我习惯了,我喜欢看着电视睡觉,有点声音吵着我才能睡得着。”他也知道自己这说法有点牵强,但他们毕竟才认识几天,很多事情都还没熟悉,所以他的内心还是有点侥幸的心理。 也许薄言就信了呢。他这么告诉自己。 但不消片刻,这种不合逻辑的侥幸心理就荡然无存了。 因为薄言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 琛柏书呆愣地面对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心底才骤然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薄言原本猩红的眼眸已然不见疲倦,唯有眼底犀利的审视,看的他心虚的手足无措。 就这么一个眼神,琛柏书气势都没了,嗓音微弱带着惬意,“也没骗你……” 他是挺喜欢睡在沙发上的,因为家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电视的声音能让他感受到安全感,让他的孤单感不是那么重。 所以严格上来说,他说的也不算是假的。 但薄言不会在意他的理由是什么,神色严峻肃然,一时也看不出来究竟生没生气,但气势却变了,变的更加具有压迫感,可嗓音依旧低沉淡然。 “因为我睡了你的房间,所以你只能睡沙发了,是吗?” 琛柏书忙道:“不是,还有个房间呢,你别这么想。” “那你怎么不睡另一个房间?”薄言坚毅的轮廓出现少许微妙的变化。 琛柏书紧张地站在原地,他就像个被老师约谈的学生,打心底的胆颤。 他能感觉到薄言情绪的不对,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薄言,似是隐忍,又似是质问。 他正巧低头,随即就愣住了。 薄言的手指明明随意地低垂在身体两侧,可精壮的小臂上青筋和血管狰狞暴起,骇人的仿佛都要爆开,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另一个房间我闲置用来放杂物了。”他只能实话实说。 他身边很少有能留人过夜的朋友,其他几个熟悉的都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对于登门都是能避则避。 因为他自己住,平常没事儿就喜欢把物品归类,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都是固定的,用完就得物归原位,摆放整齐。 他有些强迫症,所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理来,也就是说他习惯了。 事虽小,但真要做起来还是很麻烦的,要是有人动了他的东西随手放在一个地方,他根本就是属于一种忍无可忍的态度,只要见到了,就一定要抓着人强制归类好,不做不行。 一次两次下来,周边的人很少会再来第三次,就算再约,去哪都不会来他家,不然走之前还得用毛巾把地擦干净,实在承受不起。 他想着往事,走了神,直到被薄言低哑的声线拉回来。 “那你睡房间,我睡客厅。” 第47章 琛柏书愣了一下,随即慌乱地退后两步,张开手臂急道:“这怎么行!你睡房间,哪有客人睡沙发的。” 薄言不再和他废话,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行不行的,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你。” 他感到一股闷燥,这种闷燥从他看到沙发上多出的一条薄被就已经生出来了,他宁愿是自己睡在沙发上,也不愿看到琛柏书因为他而委屈自己。 本来就是他有所打扰,他怎么可能看着琛柏书因为他遭受到不公呢。 “不行。”琛柏书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人拉住,但薄言的力气非他能比,非但没有拖住,反而自己被薄言带的挪了两步,完全就拉不动。他立马就急了,“不行,站住!” 薄言靠在沙发上,健硕的体格纹丝不动,睡袍领口因为他的动作敞开一片,露出睡袍下大块的胸肌,小麦色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将单薄的布料撑起再放下,再撑起。 “不起。”薄言的眉宇间已经夹杂着怒气,硬朗的面孔看起来冷酷肃然,气势也逐渐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琛柏书顶着压力,拽着他的胳膊,嗓音急切,“你起来。” “不起。”薄言还是那么一句话,这次直接将头偏了过去。 琛柏书能清晰感受到薄言的怒气,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那么过激,引发现在这个情况。 “沙发那么小,你躺着睡连腿都伸不直。”房间只有一个,何况还是他强行把薄言留下来的,他当然不可能让薄言睡沙发。 他现在有些后悔,这几天下来,薄言一直都是温润耐心的模样,连急躁都不曾见,可他现在竟然逼的薄言升起气来,这让他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第四十二章 突然的起争执 薄言看了他一眼,随后当着他的面躺了下去,扯了个靠枕垫在脑袋下,“不小,就这么睡。”他一只手原本被琛柏书攥着,躺下去的时候直接挣脱了,双手背在脑后,闭上双眼就要休息。 琛柏书急的拉他起来,睡在这里怎么行!他应该睡在房间才对啊! 而薄言不做任何理会,神色未变,感受到他的手触过来的时候直接伸手拂去。 “薄言你听我说,只是睡一晚,睡哪都一样,真的。”琛柏书语气几近带着乞求,双手扶着薄言的肩膀将他侧躺着的身体翻过来。 薄言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声音冷淡,“既然睡哪都一样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要休息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吧。” 琛柏书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你开了一个晚上的车更应该好好休息,我平时也总是睡沙发的,我都习惯了,你不要介意这些啊。” 薄言突然生气,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他觉得是没有什么,但薄言现在的情绪让他明白他还是忽略了薄言的感受。 他想着只有一个房间,让薄言好好休息,自己睡个沙发也没有所谓的委屈不委屈,到底还是想错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薄言直勾勾地看着他,“就因为我开了一个晚上的车,所以就把房间让给我?” 琛柏书攥着手指,面对着薄言的质问他说不出一个字,他自知理亏,越是解释越说不清。 薄言的身体修长健硕,两条长腿一伸,紧窄的沙发根本容纳不下,只能半弯曲地立着,看着都难受。 见此,薄言冷哼一声,从沙发上起身。 他明明是往房间的方向走,可琛柏书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心慌,他跟了两步,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拽薄言的手臂。 薄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突然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他抬手拂去琛柏书的手,大步往房间走。 简单的两个字,却在心窝处荡起了水波。 回去?回哪? 琛柏书有一瞬间不明所以,但心底的不安让他知道薄言的话另有深意。他低头看着刚被拂落的掌心,等他抬起头,薄言已经进了房间,房门未关。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他就听到从房间传出来的轮子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脑袋才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琛柏书恍然回过神,连忙跟进了房间,半掩的房门之后,行李箱被摊开放在地上,而薄言,正把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放进去,乱糟的衣物和里面其他物品的整齐形成鲜明的对比。 琛柏书心底一颤,走进去将房门关上,后背紧紧地靠着,双手也背在身后将门锁关上,他像做了一件错事,惩罚面临的这一刻才感到了无比的恐慌。 “薄言,你干什么?!”他上前从薄言手里抢过他刚从衣柜取下的衣服扔在床上,微斥着。 薄言也不回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沉默地将床上的衣服重新捡起来。 琛柏书见状,连忙伸手去抢。 “那么晚了,你一言不合就要走,说得过去吗?”琛柏书眼睛通红,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不想看到他们两个闹成这样,他知道主要是他的错,但他从始至终都是为薄言着想,并没有其他意思。 “松手。”薄言冷着一张脸,似乎真的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不松。”琛柏书咬着牙,攥紧了衣服的一角,他也不管衣服贵不贵,会不会褶皱,就是不松。 两个人争执着,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究竟是小题大做还是理所当然。薄言因为琛柏书委屈自己生气,琛柏书因为薄言一言不合收拾东西就要走而生气,如果这是宋城,他都能直接把人按在床上揍。 第48章 但薄言不是宋城,他也不敢把人按在床上揍。 他很少在薄言面前展现自己虚伪的一面,毕竟薄言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没想过两个人会再见,又会因为宋城相识,所以这几天以来,他都耐着性子做事,很少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他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宋城知道,唐池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但薄言不知道,因为他不想让薄言知道,不想让薄言见识到他肆无忌惮的痞性。 他爱恋着都来不及,哪里会舍得惹薄言生气。 正走神,手里突然一空,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衣服已经被薄言抽走,直接扔进了行李箱里。 薄言弯下腰,沉着脸将行李箱关上。 琛柏书呆愣地走上前,急的额头都起了汗,“薄言。” 薄言抬手将行李箱拉起来,从床上拿起手机就走,冷声道:“我们都要冷静一下,回见吧。” 琛柏书张开手臂拦住他,他知道,如果今天放薄言离开,他们很大的概率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气道:“冷静什么?今天事今天解决,你要敢走,信不信我打死你!” 凶巴巴的语气配着张清秀白皙的小脸着实有点违和,薄言抿着唇,面上平静,仿佛听进去了他的话,倒也没动了。 琛柏书气势汹汹地瞪着他,“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薄言敛着神色,淡然道:“不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拎着行李就要走?”琛柏书用食指戳着他的胸膛,指腹下的肌肉硬邦邦的,还没几下,突然跳动了一下,惊的他手指都戳偏了。 薄言半眯着眼睛,粗哑道:“关你屁事。” 琛柏书从没听过薄言说过粗话,他立马意识到薄言真的气急了,这股怒气彻底将他胸口的烦闷浇灭,瞬间歇了菜。 “走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睡哪都一样,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因为这点事就生气?”他耐着性子,语气平缓地和他商量。 但显然薄言并不买账,强横道:“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琛柏书眉角乱跳,他一把扯下薄言攥着行李箱把杆的手,一脚踢到墙角,“行,那就当你没生气,那你说现在怎么弄?” 第四十三章 口干舌燥难耐 “问我?问我有什么用?你不是很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吗!”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幼稚,竟然在这里因为一点小事和琛柏书争执,但他还是气对方私自的决定行为。 琛柏书身体一震,他开始顺着薄言的话细想,突然发现薄言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因为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他想当然将薄言归类到睡房间,而他自己睡沙发。 是,他是有错,但他也是为了薄言,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还能怎么分,总得有一个睡沙发,难不成两个人…… 两个人? 琛柏书突然呆住,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内心的慌乱让他心虚地别开眼睛,不敢直视薄言。 他怕自己内心的想法被薄言看穿,他怎么会突然那么想? 他问自己,他怎么会那么想?他怎么可能和薄言睡在一块? 他虽然明知道就算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这很正常,也不会有人多想,但他还是觉得这和天方夜谭一样。 说的直白一点,他觉得不真实。 他从年少就喜欢的男神,怎么可能会离他那么近,怎么能会和他躺在一起睡觉呢……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他们真的能睡在一起,那薄言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去看待。 既然只有一个房间,现在也在争执谁睡房间,谁又睡客厅,那他如果提出来他们都睡在床上,那薄言…… 那薄言会怎么说? 行? 又或者是……不行? 可他又想,万事皆有可能,就像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遇到薄言,也没想过他们如今不仅成为了朋友,还曾有过匪夷所思地亲昵呢。 想到这,琛柏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半响才说出话来,“我这不是为了你嘛。”因为刚才荒唐的意淫,琛柏书脸红耳赤,烫的人发慌。 薄言瞥了一眼墙边的行李箱,道:“但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好。” 他不需要这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好,因为他是荡荡,他是独一无二的,他舍不得让琛柏书受一点委屈,可如今却是为了他,因为他,琛柏书才会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琛柏书强势道:“不需要也得要,反正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薄言走近两步,铺天的气息瞬间逼近,无声胜有声,男性的强势在此刻就能完美的展现出来,琛柏书呼吸一滞,内心感受到恐慌忍不住退缩,双腿也受不住般地微颤。 但他还是强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也不怕被薄言看出来他眼底的惊慌,扬着下巴做着最后的倔强。 “吓我也没用,你要想动手你就打,不过打完了你就给我乖乖睡觉去。” 薄言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他低头看着琛柏书,他个子高,头顶灯光打下的阴影就足以将琛柏书完全笼罩其中。 “我不会动手,但你要这样,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会想要动粗。”他带着邪意地舔着唇齿,嗓音里充斥着危险与胁迫,咬字道:“用点别的手段。” 第49章 这无形的压迫感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琛柏书喘着粗气问道:“什么手段?” 薄言似笑非笑地挑着眼眉,眼眸漆黑,深邃的带着邪意,坚毅的轮廓已然不见怒色,嗓音轻佻,“想知道?” “只要你给我乖乖待在房间。”反正薄言也不会揍他,琛柏书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他第一次感受到薄言不一样的痞性,清冷的面孔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更能刺激着他的感官。 薄言低低笑了两声,嗓音温柔亲昵,磁性般的声线撩的人骨骼都酥了,琛柏书深陷其中,还没有所反应,突然感觉薄言动了一下。 下一刻,手臂突然被一双大手攥住,一道强横的力道强行将他的身体往旁边一推。 这突然的行为让琛柏书没有任何防备,甚至连点反抗都来不及做,脚下踉跄两步,直愣地往床边倒去。 身体的悬空让他惊慌失措,双手胡乱地想要抓个东西撑一下,可眼前除了罪魁祸首再无其它,而身体的倾倒让他根本触碰不到对方。 不过没等倒下,他就松了口气,因为腰间已然环上一条粗壮的胳膊,紧接着,一道健硕的躯体也紧跟着贴了过来,压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垫被两具贴合在一起的肉体压的陷进去一块,但无人在意,因为四目相对,鼻息间充斥的都是对方的气息,男性的荷尔蒙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直逼而来,压的人直不起腰。 薄言喘着粗气,嗓音粗哑凶狠,“荡荡老实点,不然咬你。” 琛柏书倒在床上,双眸睁大,身上的重量让他动弹不得,头顶的灯光更是打的他睁不开眼,但此时此刻,薄言放大的轮廓足以让他一览而尽。 他从没离薄言那么近,还是以现在这么暧昧的姿势。 他再次感受到了一种不真实感,身体和意识都在飘飘然的没个着落感,他怀疑自己早就睡着了,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在梦中的场景,他和薄言没有闹的不愉快,也没有争执,更没有现在的暧昧。 他迷惘地眨了下眼睛,灯光刺的他眼睛,他忍不住偏开头。 但紧随着,一双大手卡上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着对方。 似乎是因为没有都得到回应,薄言的轮廓上浮现一抹不满,“听到了吗?我让你乖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内心的暴虐感几乎充斥着全身的神经,他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欺负琛柏书的欲望,他知道这欲望远不止如此,他还想狠狠地去蹂躏,最好将对方弄到哭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思,他是个男人,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想法,可这几天下来,琛柏书已经走进了他的生活,并且打乱了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琛柏书,从喜怒哀乐到肆无忌惮,尤其是现在这般无助的样子。 更加能让人热血沸腾。 他突然感觉嗓子异常干紧,口干舌燥的全身都燥热难耐。 第四十四章 他的确太扭捏 “不许再挑衅我了,知道吗?” 琛柏书眼眸失神,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回应他。 薄言一只手握住他的两个手腕置于头顶,得到回复他也没有起身,反而阴沉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第一,你睡房间。” “第二,都睡房间。” “三十秒之内作答。”薄言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等琛柏书有所反应,就已经开始自顾自地数秒,“29,28……” 琛柏书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道:“什么?” 薄言没有回应他,周身的戾气浓郁强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25,24……” 琛柏书没想到自己内心的想法会从薄言口中说出来,耳边环绕的都是薄言说过的话的嗡鸣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19,18……” 第一,你睡房间,第二……都睡房间。 这是薄言说的话。 都睡房间。他没有听错,对吗? 他不断问自己,问自己有没有听错,问自己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可问来问去,他又突然害怕起来。 他怕薄言反悔,更怕是在做梦。 “11,10……” 随着数字不断减小,琛柏书莫名慌乱起来,他突然感觉到迷惘和恐慌,他终于开始在两个选项中抉择起来。 如果按在他的意愿来说,他肯定是选择第二个,可如果选择第二个,他又多愁善感起来。 薄言会不会多想?会不会显得他似乎很想和薄言睡在一起? 虽然这是真的。 睡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但他也不想让薄言挤在客厅紧窄的小沙发上,薄言身材比他健硕的多,这要在沙发上睡一晚,那第二天身体肯定都是酸疼的,哪哪都不舒服。 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正疑虑着该作何选择,薄言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加重了许多,他几乎都能感受到薄言灼热的呼吸。 “3,2,1,结束。” 说完,一直卡着下巴的大手骤然收紧,琛柏书闷哼一声,他感觉到粗长的手指将脸颊两侧的肌肤捏到变形,声音不容抗拒,“选!” 琛柏书被这一声厉喝激的身体一颤,内心的羞耻让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对,他是个变态。 第50章 “二。” 说完,琛柏书耳根都红了,想抬手挡一下,可不仅手腕被对方攥住,就连身体都被高大的身躯紧紧地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就像个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待着。 须臾,他听到头顶传来低低的两声轻笑,嗓音与记忆重叠,温润尔雅,撩人心扉。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薄言多捏了两把柔软的小脸之后才松开,他翻身侧躺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琛柏书,笑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再敢唬我,可就不会再这么温柔了。” 琛柏书扭捏地动了两下,从床上坐起来过了两秒他才像是明白什么,眼神错愕地看着笑个不停的男人。 “你故意的?” “啊。”薄言唇角勾起,一点都不避讳,淡然道:“不给你点教训,我怕你记不住。” 琛柏书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男人恶劣的趣味,顿时感觉受到了愚弄,气的咬紧了后槽牙,“我特么一听你要走我都快急死了,你竟然还耍我?” 薄言没有立马反驳他的话,而是坐起来,大手覆盖上他的手背,语气低落地解释道:“别怪我荡荡,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太见外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要太客气的吗,你这样总是给我一种距离感,我感觉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琛柏书胸口的怨气也没倾诉出来就被熄灭,他突然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薄言会那么想,可薄言的话让他心中触动,他扪心自问,是这样吗? 他沉默片刻,细细想着这个问题。 过了半响,他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 是的。 他似乎真的如薄言所言,他真的太客气了。因为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两个男的挤在一起凑合一晚,而是抉择在一个睡房间,一个睡沙发的问题上。 他想,如果是薄言那么做,或许他比薄言的情绪更加强烈,轻则他可能只会认为是自己打扰了薄言,给他添了麻烦,不然怎么会让他委屈地只能睡在沙发呢。 可重则,他可能会因此心存芥蒂,他会想当然地认为薄言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他是个多余的,不应该来打扰他的的想法。 有了第一次,那他肯定不会再来第二次。 他突然很庆幸薄言性格温润耐心,没有如他这么想,那他们往后肯定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 想明白之后,琛柏书终于感到一阵后怕,胸口涌上一股失而复得的激动,他哆嗦地攥住薄言的手指,颤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啊。” 薄言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眼底一片温柔,“我知道的,所以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要总把我当外人啊。” 琛柏书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话虽如此,但是谈何容易。 见此,薄言终满意道:“那就好,乖一点下次见面才会有奖励。” 等衣服洗好,两个人一起将衣服搭在阳台。其实这完全没必要,加上内裤两个人的衣服也就才六件,但薄言怎么说都要一起,都没半分钟,就完事拐回了房间。 床上原本的薄被换成了一个双人毛毯,床头的枕头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不得不说,这么一看,还真有点温馨的样子。 夜已深,两个人不再耽搁,上了床准备睡觉。 琛柏书刚上了床,还没躺下突然就瞥见薄言将外面的睡袍脱了下来搭在椅子上,蓦地惊了。 薄言恍若无知,浑身赤裸只留一个内裤,一身健硕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完美的身材挺拔匀称,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因为他前倾搭衣服的动作,将后背拉的格外修长。 事情太过突然,琛柏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知作何反应。 发生了什么? 第四十五章 赤裸同床共枕 薄言怎么突然把衣服脱的干干净净?这身材也太好了吧,全是肌肉…… 这……这是他能看的吗?不要充钱的吗?! 琛柏书沉浸在惊愕当中,正在此时,薄言背对着的身体突然一动。一瞬间,琛柏书手忙脚乱,连忙坐下来用被子盖上。 薄言半靠在在床上,随意地扯着被子搭在腰上,上身完美的肌肉根本遮拦不住,腰间的人鱼线和凸起的腹肌半遮掩的一个状态更加让人热血沸腾,尤其是胸膛的胸肌,健硕又不夸张,紧致流畅。 薄言正要躺下,突然注意到琛柏书还穿着睡袍,疑惑道:“荡荡你还不睡吗?” 琛柏书眼都直了,听到声音被抓包似地慌乱,一边躺下一边语无伦次地应着,“睡了睡了。” 他眼前都是薄言赤身裸体的样子,一身的肌肉完美流畅,线条分明,尤其是抬腿上床的时候,将中间的山丘凸显的更加明显,惊得人胆战心惊。 好大。 饶是沉睡的状态,就将黑色的内裤顶起了一座凸起的帐篷,根本无法忽视。 薄言见此,皱起眉目,将刚躺下的琛柏书拽起来,语气不满,“荡荡,睡觉不要穿着衣服,不然睡着的时候会很不安稳。” 琛柏书挣扎两下,闷声道:“不用不用,我喜欢穿着衣服睡。”他可没这个勇气光着躺在薄言身边,这要身体的变化被发现,那他真的就直接原地去世了。 何况男人总会有点自尊心,相较于薄言一身的肌肉,他的身材就很显得平平无奇了,虽然他也一周去个两三次健身房,但和薄言一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第51章 “不行,睡觉尽量裸睡,衣服再薄还是有穿着感的,如果睡意浅,很容易就会醒的。”眼看说不通,薄言直接上手去扯他的衣服,“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睡眠对于一个人的状态有多重要?快点的,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呢。” 琛柏书挣脱不掉,薄言的力气比他大的多,被子一掀腰间的带子直接就被对方扯开,前面顿时就赤裸了一片,他慌的伸手去抓衣服,一条粗壮的手臂已经横插过来,将他的手别开。 在薄言面前,他就像个稚嫩的小孩,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没办法,琛柏书只能任由他将睡袍脱掉,脱完他就拉回被子盖上。 薄言将他的睡袍搭在椅子上,“这才对嘛,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说的轻松,但对于琛柏书而言,此时赤身裸体的薄言于他而言就是最致命的,他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和思想。 琛柏书脸红耳赤,其实根本不用改正,因为他睡觉一直都是裸睡,他不喜欢穿着衣服睡,感觉穿着衣服睡就和白天睡觉没什么两样,总觉得别扭。 薄言笑了两声,“晚安。”他伸手按灭灯。 房间归于黑暗,琛柏书吞了口唾沫,哑声道:“晚安。”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睁大了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他已经很久睡觉的时候旁边有过人了,他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旁边的人。 他忍不住歪了头,偷偷地看着黑暗里的男人。 薄言睡的很规整,双手交织垫在腰腹,虽说还隔着一点距离,但他还是隐约能感受到薄言身上灼热的体温,和个火炉一样。 他莫名心猿意马,躁动不安,耳边的呼吸声节奏轻缓悠长,每一次都落在他的神经上。 他突然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因为睡过去,今晚就过去了,那么下次,他也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 但内心的胆怯让他没有那么放肆,连忙收回目光,这要是被薄言发现,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后果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但肯定是最严重恶劣的一种。 琛柏书不再胡思乱想,深呼了几口气冷静下来,果然人心一静睡的也快,不消片刻,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打鼾声。 晚上空调开的冷,还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寻着热源翻了个身,凑了过去。 琛柏书睡的还算不错,但睡梦中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他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出来,也不知道挣扎多久,他才感觉到东西离去,身体轻松许多。 闹钟响起的时候他还有点懵,翻个身将头埋在被子里继续小憩,他没将闹钟关掉,因为这是第一个闹钟,这个闹钟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吵醒,络绎不绝的噪音才能让他不至于再轻易睡过去。 只是睡着睡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忘记什么,可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琛柏书有点强迫症,不想到就誓不罢休,但人的意识时好时坏,哪有那么容易。没等到他想起来,倒是等到了被子外的闹钟停下来,他正疑惑,被子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扯下来。 紧随着,他就看到了薄言清冷的轮廓。 哦对,他忘记薄言也在了。 琛柏书打了个哈欠,想通之后胸口也顺畅许多,于是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继续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翻了个身。 只是刚翻过去,赤裸的身体蓦地一颤,僵住了。 “薄言啊。”琛柏书忙不迭地爬起来,他就说闹钟怎么会突然自己停下来,原来是被薄言关上了。 “你什么时候起的啊?”琛柏书不再赖床,抓着浴袍往身上披。 薄言似乎是刚运动完回来,身上满是热汗,将衣服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也湿了一片,被他随意地往后捋着。 “六点左右我就起了,出去跑一会儿也才刚回来,正好听到闹钟在响。” “厉害,都是一个点睡的,你竟然还能起那么早。”琛柏书佩服地看了他一眼,拐进洗漱间洗漱。 “还好,我习惯了早起,生物钟一到就睡不着了。”薄言从行李箱拿出衣服,冲着浴室的方向扬声道:“我买了早餐在桌子上,你弄完早点出来吃,我先在外面的浴室冲个澡。” “好。”琛柏书含着牙膏沫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第四十六章 无措的空落感 等他洗漱完出来,薄言还没洗好澡。早餐买的挺多,包子饼啊什么的都买了一些,看起来还挺不错,等他吃的差不多,薄言也换好衣服出来,手里还推着个行李箱。 琛柏书手里的半个鸡蛋瞬间吃不下去了,内心的失落感尤其强烈。 薄言要走了。 他似乎总在经历着分别,从前是宋城和唐池,如今是薄言。成年人的世界好像就是如此,身不由己的忙碌总会添点趣味,可趣味一过,又归于平静。 不见时虽想念,但总有一天会学会习惯,可见过之后,又念念不忘。 薄言拎着行李箱出来,说道:“荡荡,我等下也得回临城了,正好我顺路送你到公司吧。” 琛柏书噎着鸡蛋,灌了大瓶牛奶才咽下去,扬声道:“好,麻烦你了。” 其实他不想麻烦薄言再拐一趟送他,可他一想到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有点难受。 薄言从阳台取下昨天换洗的衣服折叠整齐放进行李箱,“没事儿,我又不急,正好再多和你待会儿。”他突然很不想走,从早上醒来到洗完澡,他都有种空落感。 第52章 他沉思了良久,最后归咎于琛柏书。 他想,他是舍不得荡荡的。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下了楼,八点刚落,高架上都是赶着上班的车辆,有点小堵。 琛柏书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看起来不是特别有兴致,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车厢里只能听到机械的导航声,听起来甚是烦躁。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琛柏书攥紧挎包,终于开了口,“那我就上去了啊。” 他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 薄言也沉着神色,“好。” 如此,琛柏书推开车门下了车,即使不舍,他也毫无办法。才刚下车,就听到车门的另一边也被打开,他下意识扭头看去,正见薄言从车头绕过来,停在他面前。 薄言抿着薄唇,漆黑的剑眉微皱,“有空了我提前约你,可得空出时间啊。” 琛柏书点头道:“好。” 早上人流多,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确惹人注目,更何况其中一个还身材高挑健硕,面目坚毅硬朗,不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目光中带着不知名的意蕴。 薄言恍若不知,“那你上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琛柏书生硬地扯出一抹笑意,“那下次见。” 薄言垂下眼睫,“下次见。” 这场分别太过潦草,没有更多的言辞与客套,久别之后必然不舍,但不舍,不正是人最常感受到的情绪吗。 一个进了大厦,一个进了车子。此别过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又或者,还能不能再见面。 琛柏书跟着人流挤进电梯,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情绪萎靡,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没个精神,薄言的出现对他平淡的生活来说就是一个变数,彻底影响到了他。 周围人挤人,他靠着墙角,眼前是各种各样的面孔和身形,有人欢愉有人哀愁,有人高挑有人稍逊…… 但所有人,都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个。 他想薄言了。 他告诉自己。 电梯到了26层,琛柏书挤出电梯。接连近一个星期出差不见人影,他才刚进办公区域,就有人吃着早餐迎上来。 “琛宝贝儿,怎么样?单子拿下来了吧?”封然吃着包子,隔着塑料袋捏着伸到他面前。 琛柏书伸手推拒回去,道:“还算顺利。” 封然跟着他回到工位,“奶茶多冰少糖。” 琛柏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都没让你请我吃大餐呢。”封然侧身靠着桌子,“你这一份合同光提成都近十万,要你一杯奶茶算我爱你。” 说到提成,琛柏书不免有些嘚瑟和欣喜,对他来说,这笔订单纯属于意外之财。 甲方姓贺,是大学那会儿打游戏认识的,算是个游戏搭子,那会儿每天的聊天都是“打不打游戏”之类的话,除此之外,不会再涉及其他话题。 等他工作后每天忙碌,游戏也随之淡了,一起打游戏的机会相当于零,不消几次,便没了联系。 前段时间突然给他发个消息,问他朋友圈的项目,他才发现是自己发错了朋友圈。 他有两个微信,一个工作一个私人,他从来不会在私人的微信发布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东西,但对方看到了,他也就大概说了一点,本来当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对方来了兴趣,约他谈谈,前后不过十天,就将合同敲了下来。 所以说他才会觉得这笔订单属于意外之财,没有过多的疑虑,也没有相当苛刻的打压,水到渠成般地就订了下来。 提成加上绩效,还有一堆奖金,他这个月最起码能拿到十多万,他就算下半年白吃白喝,也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琛柏书美滋滋的翘着唇角。 “爱吧爱吧,有小迷弟总不会嫌多。” 封然撇撇嘴,见他得意忘形,两根手指弯曲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语气重了些,提醒道:“奶茶!” “没问题。”琛柏书心情甚好,原本因为薄言的一点沉闷也淡了些,“奶茶管够,下了班让你宰一顿都行。” “真的?”封然笑道:“一号路有家新开的龙虾烧烤,新店开业全场八折,啤酒畅饮。” 琛柏书道:“龙虾才值几个钱,允许你吃顿好的。” “我都想了大半个月了,要不是怕一个人去吃看着可怜,我早就去了。”封然闻言不满,“关键我每次回家还得路过那,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 琛柏书上下打量着他,“看出来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封然沉闷地啧了一声。 琛柏书问道:“那要是不好吃怎么办?” 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慎重道远,“傻了吧你,不是自己掏钱的都是最好吃的。” “那你这岂不是蓄谋好几天了?” “也才蓄谋一个星期而已。”封然眉眼一挑,笑道:“你一出差我就这么想了,就等金主回来买单了。” 第四十七章 封然不对劲啊 琛柏书笑道:“那看来我这单能拿下来少不了你在背后的默默祈祷付出啊。” 封然理所当然道:“宝贝儿出马,一个顶俩,还能有拿不下来的?” 这话说到琛柏书的心坎上了,他听着很是喜欢,抓着封然抵在桌子上的两根手指攥在掌心狠狠揉捏,“上道啊!别说一顿烧烤了,就是给你买个充气的都行。” 第53章 封然疼的苦着张脸,抽出被掐出印子的手指,没好气道:“你还是买个自己用吧。”说完,不再打理没个正形的琛柏书,径直回了工位。 开完早会,琛柏书跟着老大进了办公室,将合作的规划以及后续跟进汇报了一下。 沈随之低头翻看着手里的合同文件,淡然道:“没问题,你的项目你自己全权负责,现在合同已经签下来,就等银行那边放款,款一到,你的提成和奖金也就确定下来了。” “谢谢老大。”琛柏书甚是欣喜。 “发票该报销的拿来签字,除了公司照发的奖金之外,我个人允承你一笔奖金,或者你可以选择休假,我给你报销吃住。” “要钱。”琛柏书两眼放光,欢呼道:“老大威武!” 沈随之抬头睨了他一眼,神色不变,捞起旁边的手机按了几下,紧接着琛柏书就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他摸出来一看,是笔转账。 看到金额之后,琛柏书脸上的笑意更深,嘴角咧的一点都不矜持,连眼尾都快眯出褶皱,“爱死你了老大。” “不用爱,你们拿的出手业绩,我得的团队提成才多,都是你们的功劳。”沈随之声线清冷,继续处理手边的文件,“没事儿了就回去工作,老规矩,下午记得订下午茶,开好发票拿来报销。” 这是他们团队的规矩,开单订下午茶,但其实还是走的公司的账,主要就是把得人心的事留给他们做,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说他们公司这点就非常好,临时出差不管成与不成,全部都走报销,公司在福利上一点都不苛刻,底薪固定,但绩效和各种奖金很多,也就是所谓的多劳多得。 说的简单点,钱就在那,想要?想要你就拿出业绩。 “得令。”琛柏书笑的花枝招展没个正形,走近两步道:“晚上我和封然庆祝去吃龙虾,老大一起呗。” 沈随之头也不抬,“让我去买单的?” 琛柏书耸耸肩,道:“哪能啊,这不奖金刚到手嘛。” 沈随之双手交织立在桌面上,嗤笑道:“那不还是我的钱?” 琛柏书一想,果真如此,顿时大悟,“那让封然请客!” 沈随之清冷的轮廓浮现一抹龟裂,他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琛柏书,顿时哑口无言,良久,两根手指骨节顶着额心,无奈道:“封然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封然都说了,能为我花钱是他的荣幸。”琛柏书笑道:“怎么样?下班一起啊。” 沈随之轻抬手指摆了两下,动作慵散,“免了吧,今天不赶趟,晚上我有个朋友要过来。” “好吧。”琛柏书摊开双手,“看来你没这个荣幸啊。” “少啰嗦。”沈随之将手边的钟表翻转过来对着他,声线肃然,“九点四十了,滚回去工作。” “得嘞。”琛柏书撇撇嘴,出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他刚坐下来封然就坐着椅子凑过来,小声道:“怎么样?老大赏多少奖金?” 琛柏书打开电脑,神情故作低落,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声道:“没有,老大说我出差不提前打申请,奖金扣了。” 封然意味分明地啧了一声,“净瞎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信吗?” “相信啊。”琛柏书睁着双眼一脸真诚,随后侧着头凑到封然耳边,小声道:“1888。” “卧槽。”封然瞬间爆了一句粗口,眼神里充满震惊,“真的假的?” “废话!”琛柏书压着嗓音,也不怪封然震惊,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掏出手机直接将页面调出来,伸到封然面前,“还能骗你啊!” “这心都快偏到太平洋了吧!”封然睁大眼睛,咬牙切齿地用手肘戳了戳琛柏书,“我上次可就才666。” 琛柏书听着封然语气里的羡慕酸劲,扬着下巴一脸得意,内心的愉悦根本抑制不住,耸了耸肩,道:“没办法,人长得帅自然也享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封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张口就骂了一句,“傻逼。”随后,直接蹬着椅子走了,不愿意在搭理他。 琛柏书不急不恼,看着转账页面,傻笑了半天。 似乎因为这个插曲,封然兴致不是太高,琛柏书三次回头两次半都能看到封然撑着下巴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干嘛,撑累了就换只手,也没其他动作。 他凑过去看过,电脑屏幕上只有六个加粗加黑的大字:“7月月度汇总”,除此之外,下面连一个字都没有。 “你干嘛呢?”他忍无可忍地拍了拍封然的肩膀。 封然呆愣地扭过头看着他,看了大概七八秒的样子,才猛地一个激灵,面容失措。 “我擦。”封然瞳孔骤缩,一脸懵逼的状态,歪着身子看向他的工位,手指来回比划着,惊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琛柏书皱着眉头,并不答话,而是用手指点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一行大字,问道:“你干嘛呢?” 封然看了看电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神色迷惘道:“写月度汇总啊。” 琛柏书听着他话里的一本正经,气的都想上手揍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直接上手点着鼠标,从电脑调出日历来,手指点着今天的日期,问道:“今天几号?” 第54章 封然还是不明所以,“10号啊。” “10号你写个屁的月度总结?”琛柏书揽着他的肩膀脑袋凑在一块,压着声音低声道:“你想什么呢?被老大看到能弄死你!” 第四十八章 献殷勤也没用 老大虽然一向体恤入微,但只要是正常上班点涉及到工作方面上的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的一个态度,没有什么所谓的手下留情,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顾及情面而言。 可以说所有人多多少少都被批过,他也没少被骂,刚开始那半年骂的最狠,饶是如今,他也会因为文件错字,上班迟到,抽烟时间太长什么的被骂的惨不忍睹。 想当初,他要但凡脸皮薄点,早就弃了这高薪工作跑路了。 而封然现在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的确让人摸不清情况。 可他说完,封然却一脸惊讶,道:“我没干什么啊。” “你没干什么盯着屏幕大半天?”琛柏书都快笑了,“咋了?这几个字能给你生钱啊?” 封然老实地点点头,认真道:“要没有这几个字,月底老大能扣我奖金。” 琛柏书见他还有空开玩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曲指就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封然闷哼一声,小声哼唧了几句。 他声音太小,还支支吾吾的,琛柏书没听清,但他也满不在乎,气势汹汹地瞪着封然,等他的解释。 封然自知理亏,心虚地和他大眼瞪小眼,他看出了琛柏书眼底的含义,默不作声地选择装傻,可就这么沉默无言地认真看了半响,他像是终于坚持不下去般,脸上的轻佻也逐渐收敛。 许久之后,他突然叹了口气,声线惋惜。 “琛宝贝儿啊,我可能要辞职了。” 七月,天太热了。 诺大的办公区域空调都在运作,明明凉风“哗哗”地往外吹,可始终抹不去内心的燥热。 下班前半个小时,预定的水果茶终于送到,一趟接着一趟,奶茶水果零食摆满了整个会议室桌子。 一群人高兴地欢呼。 “感谢琛哥,琛哥万岁!” “琛哥万岁!” “好人一生平安,一胎抱俩,俩年抱四个!” …… 喧嚣响彻会议室,天热的时候最适合喝加冰饮料,难得的热闹休闲,将一天的沉闷和疲倦扫荡干净。 琛柏书玩笑道:“刚才那个两年抱四个是谁说的?我连对象都没有你给我生啊?” “琛哥,你要中意我也没问题啊。” 说话的是个刚入公司没两个月的小青年,算是他的徒弟,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激情,说话也放得开。 “我是不反抗的,任卿蹂躏,24孝最佳好男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过我不会生啊,琛哥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 一群人哈哈大笑,站在他旁边的秦淮侧着身体调侃,“这你就不懂了吧小付,抓住你琛哥的心,谁还在意你会不会生啊!” 周围的几个人笑的更欢。闻言,琛柏书捡了个橘子砸过去,“别教坏祖国的花朵啊,你要不正经,咱们向沈哥打申请,让你继续回去好好工作。” 沈随之眼尾一抬,“我是没意见,小书今天最大,他要说让你回去加班我可拦不住。” 秦淮双手投降,连忙道:“琛哥我错了,饶命啊。” 众人哈哈大笑。 熟悉的字眼映入心底,琛柏书又突然想起昨晚他叫薄言的样子,但与之不同,他甚至连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完全不像是薄言的那种反应。 他突然好奇,当时的薄言是怎么想的,可不管他怎么好奇,也无从所知,毕竟他不是薄言。 琛柏书舌尖一顶,流氓似地打了个响,手指轻抬虚虚一点,“饶过你了。” 秦淮双手抱拳,倾身道:“谢主隆恩!” 琛柏书笑起来,不过他的好心情只限于此,在瞥到身边的封然之后,顿时敛了神色,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看向别处。 这一看,他又突然瞥到斜对面的小付。不知怎的,付睿哲没了刚才的活跃,正捧着杯奶茶站在最后叼着吸管,也不跟着一起疯抢,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刚看了一会儿,对方却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突然冲着他的方向抬起头,蓦地一愣。 这一下,就好似做了亏心事被人抓包,琛柏书慌乱了一下,可转瞬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毕竟他也真的只是无意间看向对方,于是冷静下来,冲着他点了点头。 付睿哲像是慢了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才机械般地点了点头。点完之后,似是终于回过神来,脸色肉眼可见地蕴红,连忙喝奶茶来掩饰。 琛柏书看的莫名其妙,心道这小孩儿咋了。 时间过了六点,一群人将办公室收拾干净准备下班,封然自觉拎着两个人的包跟在后面,跟着人流挤进电梯。 琛柏书能看出来他欲言又止的意思,电梯人多不好言语,等出了公司,对方已经两三步跟上来。 “宝贝儿你就别开车了,晚上我送你回去,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一起到公司。” 琛柏书淡然道:“献殷勤也没用。” 一天了,他始终记得封然说过的话,他根本想不明白,干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离职。 他和封然是同一批入职的,认识都快四年了,可以说是知无不言的存在,每次对于什么事都会拿出来一起衡量,然后才会做出抉择。 第55章 长久以来,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从来没像过今天这般,太过唐突,甚至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生气啦?”封然就好像能看出来他内心的想法,解释道:“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突然决定的。” 他就算这么说,琛柏书也还是一脸不悦。 先是宋城和唐池,再是薄言,如今又轮到封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近似乎总是经历着分别,而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些。 他明白,如今不是上学那会儿,不会因为寒暑假之后不再见面,因为开学后总会齐聚一堂再回来。 但成年人的世界不一样,一旦说了再见,那往后要么很难见面,要么就是再也不见。 手机里空有一则联系方式,也许刚分离的时候联系会频繁点,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无缘的人或物总会变的平淡,直到被彻底抹平为止。 第四十九章 封然迷惘失措 “别和我说,不感兴趣。”琛柏书凶恶地瞪了他一眼。下了停车场,他站在车门旁边,也不言语,就一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模样单手插兜站在那。 封然相当有眼力见,连忙上前弯腰给他打开车门,大有一种车童的觉悟用手心帮他挡着车顶。 琛柏书见此,一直微皱的眉心稍微舒展一点,弯腰坐了进去。 封然关上车门,从车头绕到另一边坐在驾驶位上,这才道:“那我要不说了你不会揍我吧?” 琛柏书系上安全带,脸上没什么情绪,平静道:“不会。”他看着车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封然笑着启动车子,“那如果我硬要说你听不听啊?”他怎么说也对琛柏书了如指掌,他但凡不继续说下去,铁定了要完,不过他也有意如此,故意调侃着对方。 琛柏书“啧”了一声,清凉的声线已经夹杂着不耐烦的意味。 见此,封然不在挨揍的边缘欠揍下去,缓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就怎么突然打算辞职了,你也知道,我都干了这么些年了,干得好好的谁会突然辞职啊,何况现在工资待遇在同行业都算比较好的了。” 琛柏书不悦道:“那你还计划着辞职干什么?” 封然沉思道:“以前都没计划过,主要就是今天早上坐着坐着突然想到的。” “你这不就是一时兴起吗?”琛柏书眉头紧皱,“你这就和深夜emo有什么两样?” “也可以那么说,但我想我是决定好了的。”封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清楚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不是琛柏书口中所谓的冲动。 闻言,琛柏书顿时就不想搭理他了,将椅子往后放了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假寐。 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也不怪琛柏书气恼,的确是他的问题,在一块上班那么多年了,突然就说要辞职,任谁都觉得荒唐至极。 别人可能还会认为他开玩笑,但琛柏书最了解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真是假,所以才不会保持质疑,而是像现在这般气愤的生闷气。 他也不想如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内心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过了片刻,琛柏书还是一动不动地半躺着,虽说呼吸均匀,但眉心的褶皱已经将他此刻的心情展现出来,就单单这不言而喻的烦躁,他也根本静不下心来。 封然自然知晓,手指敲着方向盘,发出一阵“哒哒”的微弱响声,车厢里的空调内机声将呼吸淹没,听的极不真切,在这其中,他终于是开了口。 “我早上坐在那,突然就感觉一股不真实感。” 话音刚落,紧窄的车厢立马陷入了一阵寂静,但琛柏书已经睁开双眼,没坐起来。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问自己怎么会坐在这里。”封然冲着他偏了点头,眉头微皱。 他记得那种感觉,全身都感觉到了别扭的刺挠感,他看着坐了四年的工位,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第一次生出了陌生感和空落感。 几乎只在一念之间,这个想法就冒了出来。 我坐在这里干嘛? 他不解地问自己。 但随后,他又更加不解地问自己。 “我不坐在这还能坐在哪?” 琛柏书的话与之相同,在他回想的同时也随着响了起来。 “你不坐在这还能坐在哪?”琛柏书像是听到了笑话,坐起身看着他,眼底带着审视,“难不成你还是个失落在外,等着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的<a href=" target="_blank">豪门大少爷?” “那我第一个就先包养你。”封然原本躁动的心逐渐变得平淡,听着琛柏书话里的调侃,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充斥着强烈的邪意,“然后用链子把你锁在床上,每天把你翻来覆去地……” “那我还是先在你继承家业之前弄死你吧!”琛柏书讥笑地打断他的话,小臂微微用力,肩膀上的肌肉凸起绷紧。 封然对于他话里的威胁不为所动,笑的满是坏意,“然后每天翻来覆去地把你揍一顿,让你给我整天牛逼哄哄的,非把你打服为止!”他边说边作势拍打着方向盘,语气非常嘚瑟。 “建议你闭嘴。”开着车,琛柏书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封然低低笑了两声,嗓音的欢愉轻缓悠长,“荡荡啊。” 琛柏书心情不佳,“干嘛?”封然很少会那么叫他,一般都是直接叫宝贝儿,他觉得这样会更贴切。 第56章 正赶上红灯,车子慢悠悠地停下来。 封然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的。” 琛柏书半躺着扭头看向他,不由敛了神色。 封然脸上明明带笑,可话里都是低落苦闷,“其实我不走也行,但我总觉得我应该去某个地方,见某个人。” 琛柏书相信他的话,随即收回目光,揉了揉发酸的眼眶,问道:“去哪?见谁?” 封然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前车驶出去,他跟着启动车子踩下油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见谁,不过后面就四处逛逛吧,总能知道目的地在哪的。” “那要是找不到呢?还回来吗?” “找不到就一直找呗。”封然哈哈大笑,“这种事,总得讲缘分。” 缘分这两个字,琛柏书近期是第二次听到了,每次听到,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万事讲缘分,可如果缘分未到,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就像他花了六年再见薄言一样? 他不明白,可人这一生,又能花多少个六年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提辞职?”终于还是提到这个问题,琛柏书顿时感到语塞,嗓子干紧。 “明天。”封然的话里没有一丝迟疑,像是早就决定好般的坚定,“然后尽快把手头的项目交接干净,争取在月底离职。” 琛柏书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和封然认识了四年,在一起工作了四年,可到头来,他们只能再一起共事二十来天,二十来天之后,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从此相见亦难,别亦难。 二十多天,于四年面前而言,实在是太短了。 短到只用一天,一个上午,一个瞬间,就能决定往后的规划。 第五十章 舒坦尚且自在 他们来的早,但饶是如此,店里大半也坐满了人,琛柏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斜对着空调,人声喧嚣中,空气中飘荡着烧烤味和龙虾的香辣尤其浓郁,对于无辣不欢的两人,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对着菜单胡乱画了一通,光是龙虾就点了三种口味,至于烤串,基本就属于看到什么画什么的程度,到最后也不知道勾了多少才算为止。 店里的啤酒是都是用小铁桶装的,里面塞了大半的冰块,酒瓶冰凉带着水雾,封然拎了两瓶出来,手指立马就被这刺骨的凉意激的一蜷,放桌子上一放,掌心已经沾了一手的水珠。 “那么冰的吗。”封然攥着掌心,忍不住搓了两下。 “这得是一直放在冰块里冰着的吧。”琛柏书伸手摸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一股冰凉,“这样最好,啤酒冰点才好喝。” “也对。”封然点点头,将掌心搓热之后,用啤酒扳子将酒盖扳开,倒在杯子里。 酒液灌满了杯子,大量的酒沫淹过杯口,然后顺着杯壁涌出来。 封然赶紧低头抿了一口,“擦,不能浪费。” 琛柏书笑道:“至于吗?” 封然哼哼两声,脑袋往前凑近,低声道:“怎么不至于?!他们营销的手段主要就体现在串贵,我当然要靠酒水喝回本了。” 只要是不涉及到工作,私底下的他们还是蛮幼稚的。 “全场八折呢。”琛柏书委婉地提醒他。 “打几折他们都肯定有利润!”封然肃然地看着他,对他的话抱有迟疑的态度,“一块肉都能穿多少了串了,你不想想去菜市场单买一大块肉才多少钱!” 琛柏书不答反问,道:“他开店是为了什么?” 封然答道:“赚钱啊!” “靠什么卖钱?” 封然不明所以,“靠串啊。”他刚才点菜的时候注意到,荤素几乎都是四五块一串。 闻言,琛柏书温润地扯出一抹笑,手指点着桌面,道:“你别管人家赚多少,赚多少是人家的本事,或者你也可以买了肉自己烤自己做,这样最划算,也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封然巴巴道:“我就好奇一下呗,难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琛柏书正襟危坐,“你要好奇以后你可以开个烧烤店,这样你就能明白他们纯利润有多少了。” 听着他的话,封然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惑,摸着下巴贼笑道:“那宝贝儿能来给我当老板娘吗?” 琛柏书笑了两声,端起酒杯堵住他的嘴,“那请问你是豪门流落在外的大少爷吗?” 封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倒满,他歪着头沉思片刻,随后摇了摇头,遗憾道:“恐怕不是。” “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荒唐的想法吧。” 封然顿时不满,哼唧着控诉他的话有多过分什么的,一直含糊不清地嘟囔个没完没了,琛柏书脸色未变,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越说越勇。 虽然他大多都听不真切,甚至都不知道封然说到哪里了。 直到店员端着两碟凉菜和一盘冰镇龙虾上来这场微末的喧嚣才算结束,封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带上手套,开始着手剥龙虾。 剥好一个,他倒没吃,而是放进了手边的小碗里,继而继续剥下一个。 琛柏书吃着烤串,空调歪斜对着他吹着凉风,不冷不燥,甚是舒坦。 旁边过道有人走过,封然敛了神色,面容硬朗坚毅,“对了,你去参加宋城婚礼赶上没?” 第57章 “差点没赶上,最后十来分钟才到的。”琛柏书将碗里的三五个龙虾肉一筷子夹完,直接送进嘴里,吃现成的感觉总是格外的舒心,还不用他沾手剥壳。 “果然吃龙虾就得两个人一起,一个剥壳,一个净等着吃,完美!” 封然斜眼瞥了他一眼,哼道:“也就我能包容你,不然换个人你早就挨揍了。” 琛柏书并不认可他的话,还没等他反驳,封然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补充道:“宋城不算。” 封然自然知道宋城对他有多好,别说龙虾壳了,就是火龙果籽给他挑出来也不为过,但提到宋城,他又忙问:“他婚礼那天你没迟到吧?” “没有,不过差点。”琛柏书想起来就觉得后怕,“路上堵车,最后十来分钟才到,差点没急死我。” “你要迟到,我感觉封然推迟时间都有可能。”他虽然开着玩笑,但这么一想,他真感觉宋城能干出这事来。 “那可不行。”琛柏书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时间都是订好了,这要过了那我可真就是罪人了。”他知道宋城不会介意,但毕竟还有其他人,如果突然延迟,别说宾客有意见,就连女方父母那边肯定也得有意见。 宋城本就容易让人落下话柄,这样一来,就更加过不去了。 封然点点头,“也是。”他和宋城的联系主要都是源于琛柏书,所以哪怕现在,他们关系都还算不错,何况这几<a href=" target="_blank">年下来,他最能清楚琛柏书对封然来说有多重要。 冰镇龙虾数量不算很多,也就十来个,他没要一会儿就全剥干净,不大的小碗堆的满满当当,成了一座龙虾小山。 封然脱掉手上的塑料手套,将小碗推到琛柏书面前,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不提这糟心事,越说越不舒坦。”别说琛柏书烦躁,连他自己都觉得闷燥。 他本来也是和封然约定好会去出席婚礼的,可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临近日期突然接收到客户邀约。 他本想让老大推给其他人,可一了解才知道对方竟然还是个大客户,没办法,他只能接受,忙不迭地去见客户。 就算他紧追紧赶地去约谈,可等他处理完一个阶段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后面也的确挪不出来时间,只能连夜打电话和宋城解释清楚取消航班。 对他们来说,身不由己的事情实在太多,说的直白点,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要自然会有别人要。 第五十一章 薄言来视频了 虽然封然一直说没事,但没能去参加他的婚礼,说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琛柏书握着酒杯一饮而尽,眼底划过涟漪,“这还不是你提起的?” “我的错,我的错。”封然看着琛柏书眼底的狡黠,坚毅硬朗的轮廓透着无奈,也不等对方多说,端起酒杯就是连喝三杯,随即将酒杯翻转杯口朝下。 “呐,够诚意不?”他这三杯喝的急,几乎是直接顺着喉咙咽下去的,连个舒缓都没有,又接着下一杯继续喝下去。 嗓子里的着酒精苦涩呛人,封然连打两个酒嗝才感觉好些。 琛柏书见状,将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龙虾肉推过去。 封然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宝贝儿你怎么那么好啊?平常不都得你吃剩下的才能轮到我吗?” 他边说边笑,又用两根手指将碗推了回去,眉心落了温柔。“好了啊,我这要一口吃了你回头想起来还不得找我事啊。” “不吃拉倒。”琛柏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也明白封然好心,于是两筷子夹起来塞进嘴里。 烧烤和龙虾陆续端上来,两张桌子摆的密不见缝,满满当当的都是肉串。 肉串色泽不错,又麻又辣,上面还撒了一层白芝麻,虽然前两天刚和宋城他们吃过,但这五香俱全的烤肉和公司楼下的快餐相比起来还是非常归类于山珍海味的,只要不傻,都选前者。 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琛柏书吃的甚欢。 酒过三巡,啤酒仅剩两瓶,两个人没感到醉意,于是又让店员拿了几瓶。 这次拿来的比之前更冰,倒出来还带着薄薄的一层细绵冰沙,酒精的苦涩淡了许多,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有点冰的扎牙,喝一口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琛柏书喝的慢,封然当然不会催他,自个倒是英勇,喝的极凶,几乎是两口串一杯酒,幸好杯子浅,不然按照他这个喝法,迟早得吐。 一口细绵冰沙下去,封然坚毅硬朗的轮廓皱的是愁眉苦脸,刺骨的寒意顺着喉咙往上激,头都是隐隐作痛的,喝了半瓶实在喝不下去了,只能放在一边等绵冰融化。 “头疼,这喝完不得进医院吧?”一连喝了七八瓶,封然半点醉意都看不出来。 琛柏书隐约能明白他为什么喝的凶,酒精的确是最好的麻痹物,将内心的空落和烦躁得到有效的纾解。 他也不阻止,这点酒和他们应酬时喝的相比还不够看,他随便抽出来一瓶刚拎上来的啤酒晃了晃,果然听到沙冰撞在酒瓶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要不要找店员换成常温的?” 封然扶着额头,凉意和疼痛刺激着大脑神经,让他有些难受,连忙摆手道:“换换换!”他是一点都喝不下去了,牙冰的麻木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行不行啊你。”琛柏书挑衅地讥笑两声,冲着不远处的店员招了招手。 第58章 封然咬牙切齿地点着铁桶里的满满当当的空瓶子,“你到现在三瓶都没喝完,其他都是我喝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琛柏书抬着下巴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少啰嗦。”等店员走过来,他简单说了下情况。 店员闻言歉意道:“抱歉啊,我看两位这边在菜单上勾选的是冰镇的,所以后面再加的时候我也就没再多问下情况,不好意思啊。” 琛柏书摆摆手,温润道:“没事儿,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问题,冰的实在喝不下去了,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稍等。”店员拎着小铁桶去换新的。 等人走后,封然漆黑的眼眸散发着幽光,略带酸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这种态度对我。” 琛柏书笑着看他,“你都要走了,还说这些屁话干什么。” 得,这是记仇了。 封然很识趣地选择闭嘴,埋头撸烤串,还没等他把签子扔进签桶里,倒是先听到了一阵微信铃声。 他刚放下签子,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是黑屏的状态,于是明了,那只能是琛柏书的了。 他抬头一看,正瞧着琛柏书已经拿起手机,不过随即他就莫名发现了对方脸上的不自在。 琛柏书一口冰凉的酒水含在嘴里没咽下去,他看着屏幕上的视频通话,明亮的眼眸逐渐睁大,而嘴里的液体也仿佛格外辛辣,辣的他不知作何反应。 封然擦掉手指上的油渍,店里的轻缓音乐夹杂着络绎不绝嘈杂的手机铃声,见他半响都没反应,不禁疑惑,“怎么不接?” 琛柏书低头将嘴里的酒水吐进垃圾桶里,抽了纸巾擦着嘴角,眼底的惊愕根本无法压抑,他没想到薄言竟然会主动联系他,而且上午才刚分开,这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封然的声音让他镇定下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已经逐渐冷静,漫不经心道:“我一个朋友。” “接啊。”封然还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总不能你们谈的都是国家大事,我还得避嫌?” 琛柏书白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 说完,他浅吸一口热气,在一直作响的手机上点了接通,下一刻,薄言俊朗的轮廓就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这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一天不见,已然甚是想念。 “哈喽。”琛柏书瞬间哑了声音。 “哈喽荡荡,有打扰到你吗?”电话终于接通,薄言看着屏幕那头的琛柏书不由勾起唇角,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尾明显落了笑意。 “没有打扰,这个快七点了,早就下了班了,哪里还会忙啊。”琛柏书抿着嘴,内心的愉悦的越发激烈。 “那就好,我寻思你也该下班到家了,所以到现在才给你打的电话。” 话音还未落,他就突然发现屏幕那头的背景很陌生,不像是在家里,而且还隐约传来喧嚣的嘈杂声,他不由愣了一下,问道:“你在外面啊?” 琛柏书“啊”了一声,忙解释道:“正好赶上下班没事儿,和朋友在外面吃烧烤呢。” 第五十二章 不想挂断视频 薄言顿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打扰,眉头微皱,纠结道:“那我是不是打的不是时候?要不我晚上再打给你吧?” 话虽如此,但他的话语里充斥着难言的迟疑,他不是在肯定,而是在询问着琛柏书的意见。 他看着屏幕里的人,故作轻松,可却又忍不住紧紧地抿着薄唇,等待他的下话。 他不想挂断视频。 琛柏书自然不明白薄言的心思,每次他在面对薄言的时候,内心总是不可抑制的紧张,更别说去猜测对方的心思。 上午刚刚分离,晚上就突然主动联系他,这让他有种不真实感,格外的欣喜若狂。 怕对方挂断电话,琛柏书忙道:“不打扰,就我和朋友两个人在,没有不方便。” “那就好。”薄言不着痕迹地喘了口气,挺直的眉骨覆盖剑眉,眉心骤然舒展许多,唇角已经挂上笑意,柔声问道:“荡荡吃的什么?” “烧烤还有龙虾。”琛柏书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每次回应起薄言的话总是乖的不行,勾的屏幕那头的男人眼眸越发深邃,“你呢?吃过了吗?” 薄言半靠在沙发上,慵懒道:“没有,店里刚才有点事,刚处理完。” 琛柏书双眼一亮,“你的那个咖啡店吗?” “对啊。”薄言轻笑两声,低沉的嗓音透过屏幕传过来,他像是看穿了琛柏书眼底的期待,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说:“要不要带你参观一下?” “要。”琛柏书兴奋地点了点头,他也真的想知道薄言每天在什么环境下工作,就好像这样,他就能走进薄言的生活一样。 “好。”粗哑的声线过后,镜头晃了一下,薄言的轮廓消失在屏幕当中,琛柏书有些可惜,但随后映入屏幕的就是金碧高档的场所。 薄言走出卡座,修长的手指伸出在屏幕内,给他介绍着店里的区域布局。 “店里的话一共有三层,每一层的经营类型都是不一样的,一楼的话主要就是娱乐场所,分为ab两个区域,a区域要比b区域稍微大点。” “我现在是在b区,b区的话主要就是娱乐场所,比如桌球啊保龄球之类的,晚上打牌的比较多。” 第59章 琛柏书看着屏幕半天都没见薄言停下来,从屏幕里他也没看到薄言口中b区的娱乐场所大概是什么样的,只能随着薄言的走动看到宽阔的区域,相当大,人也多,镜头掠过人流,传出一阵喧嚣。 摄像头始终没有往四处挪动,随着薄言应该是上了两节阶梯,终于是停了下来。 “这就是b区的娱乐场所了,能看清吗?”薄言举起手机挪动,将宽阔的区域都映在手机上。 随着手机的移动,琛柏书看的眼花缭乱,呆愣道:“这才是b区啊?” 薄言站在楼梯口,从上往下转了近乎一圈,“对啊。” 琛柏书听着那边从始至终轻缓的音乐,顿时有些不确定了,“那你刚才走那么远是在哪?” “也是b区啊。”薄言下了楼,边走边将摄像头反转回来,看着琛柏书迷惘错愕的眼神,忍不住扬了唇角,“我刚才是在卡座,得从休息区那边绕过来。” “你这光一个b区都那么大了?”琛柏书眉心突突直跳,虽说从手机里看的不够真切,但从薄言的运镜上他还是能大致了解到。 薄言狭长的眼尾微抬,矜持道:“还好,也不是很大。” 琛柏书顿时无言以对。只见薄言又走了半响,大概能有近一分钟才算停下,这一分钟的过程中,琛柏书听了不下于五次“老板好”,着实让人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 薄言简单地将a区在镜头前晃了两下,似乎是在顾及他的感受,只是委婉地介绍了一通。 “a区就没什么看点了,就类似于一个酒吧,现在人少,十一点以后人最多,一般到凌晨两三点之后才会开始散场。” 他越是往三两句上介绍,琛柏书越是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单单是这一楼的两个区域,就已经大到他始料未及,一点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原本想的是一个咖啡小店,两三个店员的那种,可现在这三层楼,一楼分ab两个区域,涵盖了酒吧和大型娱乐,到底哪点相关了? 琛柏书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你开的是咖啡店吗?” “是啊。”薄言似乎并无觉得不妥,理所当然的点着下巴,悠哉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可转瞬他又想起来电梯信号不好,通话可能会中断,于是转身改成走楼梯。 “咖啡店在二楼,我一般都是在二楼待着,因为楼上舒适,还有躺椅沙发,最关键的还是楼层的隔音效果都是非常好的,楼上几乎是不会听到楼下的动静的。” 上了二楼,二楼的装饰和一楼的差别很大,随着薄言的走动,镜头远处大多都是以懒人沙发为主,等薄言停下来给他运镜大概看了一下之后,他才明了。 二楼说是休闲区,倒不如说是个大型图书馆,木质的壁橱沿着墙壁,排排书架上堆满了书籍,没等他多看,薄言像是看到了有趣的地方,已经将镜头移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薄言伸手一指,说:“荡荡,看到那个位置没?” “看到了。”琛柏书看着那一盆几乎和比一个成年男性还要高的巨大的盆栽,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薄言含蓄笑道:“那可是个风水宝地。” 琛柏书更加疑惑,微微歪了点脑袋,问道:“这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 “有啊。”薄言笑的意味深长,低沉的嗓音带动着脖颈间性感凸起的喉结,“那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亲嘴的。” 琛柏书惊的张大嘴巴,他没有谈过情爱,所以对这些事情还保持着比较封建的思想,震惊的语无伦次,“这这这难道不怕被人看到吗?” “不会,晚上角落灯光暗,而且那盆栽长的茂盛,枝叶还大,一挡根本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 第五十三章 浅尝咖啡初恋 琛柏书瞬间脑补了一部大片,欲言又止地看着薄言,耳根都红了。 “这不是现场play吗?” 薄言看着屏幕里这茫然无措的小脸,心都在颤抖,他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什么感受,但琛柏书总是能时刻勾着他的神经。 “荡荡啊。”薄言声音沙哑,声线干涩夹杂着微微波动,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攥紧,拇指不着痕迹地点了镜头翻转,干咳两声喘了口气,强硬地笑道:“想什么呢,就光啃两口。” 内心的臆想相差太大,琛柏书顿时有些窘迫。 薄言顺着往里走,举着手机给他看四处的情况,淡然道:“都是成年人了,互相啃的这些我们不管,但是如果在我们店里发生些有伤风俗的事情我们还是要管一下的。” 琛柏书不敢乱说,谨慎地问道:“比如?” 薄言笑道:“比如刚才那个角落。” “还真有过?”琛柏书睁大眼睛,内心的惊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啊。”薄言语调轻缓,“去年年底还有俩呢,我到现在都记得,凌晨一点多,裤子都脱一半了,幸好被我们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不然这要是换成其他人看到,那对我们来说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琛柏书没想到真会发生这种事,惊讶的半响都没说出话来,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比较严谨,对于这些情情爱爱都还偏向于保守的程度。 对此,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这未免也大胆了吧!天大的荒唐事也不能玩的那么刺激吧?! “到了。”薄言突然停下,将手机拿稳,清冷矜贵的嗓音低沉磁性,“欢迎来到咖啡小店。” 第60章 琛柏书忍不住凑近屏幕,抬起眼皮。 只见手机屏幕里显映出来的是一个深色吧台,而吧台后面的一面墙,是用平面玻璃打造的一个格子储物柜,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不下于几十种。 咖啡豆,可可粉,茶叶,牛奶,一系列的东西种类不同,数不胜数的就这么呈现在手机屏幕里,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最让他震撼的,还是边缘的一列格子中,竟然摆放的都是各种手办。 机甲的,玩偶的,人物的…… 琛柏书颤道:“你管这叫小店啊?” 薄言低笑两声,抬腿走近吧台,准备材料的店员见到他之后唤了一声“老板好”,薄言点着下巴,对这手机里的人儿说:“荡荡想喝什么饮料?” 琛柏书幽怨道:“我想喝也喝不到啊。” “今天我先替你浅尝一下,这样等你下次过来的时候我才能知道这杯咖啡踩不踩雷。”薄言温声道:“我得给你最好的体验,不然你要不喜欢我可就太丢人了。” 琛柏书心里一暖,薄言的话亲昵温柔,让他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 “既然你请我,那你替我挑一个吧,我咖啡喝的少,也不知道哪种好喝。”他话音一顿,又连忙补充道:“要加糖啊,我不习惯苦的那种。” “荡荡吃不了苦的啊?”薄言摸着下巴暗暗记下,对着满墙的瓶瓶罐罐想了一会儿过后,冲着旁边的小哥说道:“那给我调一杯“初恋”吧,再加一份淡奶。” 话音一出,琛柏书呼吸一下子就滞了,他呆愣地睁大眼睛,后知后觉才明白这是咖啡的名称。 电话那头传来其他声音,“淡奶加入“初恋”的话奶香味会比较重,老大你喝的惯吗?要不要加两块冰块冲一下?” “荡荡怎么说?咖啡喜欢喝冰的还是热的?”薄言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询问着电话那头人的意愿。 琛柏书喉咙发紧,过了片刻才找回嗓子的感觉。 “要。”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乱如麻。 薄言可能没什么其他意思,但于他而言,最致命不过。一杯咖啡还起那么让人匪夷所思的名字,不管是谁,恐怕都会和他一样,胡思乱想吧。 想到这,琛柏书灌了杯啤酒,压下内心的慌乱,但随即,他又将目光放在手机上。 薄言已经将镜头翻转过来,闲散地坐在椅子上,男人的轮廓硬朗,眉眼带笑,“我还没喝过这种,一般小年轻点的多,也不知道好不好喝,合不合你的口味。” “没事儿,我都随便,反正也是你帮我尝。” “也对。”薄言点点头,两根骨指撑着下巴,将男人精致的下颚线显得格外流畅修长,“那你现在最好贿赂贿赂我,不然不好喝我也说好喝,然后留着下次坑你。”男人的无聊趣味带着点恶俗,露出一抹邪狞的笑容。 琛柏书不是直男,却长了个直男的命,沉思后老实道:“发个红包?” 薄言抿着薄唇,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道:“荡荡,用钱贿赂我是不可行的,建议你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 薄言的话给了他一个方向,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应在耳侧,琛柏书蓦地心中一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红了脸。 昨天羞耻的记忆再次浮现脑海,琛柏书脸红耳赤,故作装傻,但内心的慌乱让他连话都说不利索。 “那那那我也不知道。”说到最后,他的那点微末气势越来越弱,几乎不敢再去正视男人的眼睛。 琛柏书心虚地别开脸,他这一抬头,正好对上封然的眼神。封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吃了,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着他,唇角微颤,竭力地压抑着笑意。 四目相对,封然也不言语,只是挑了挑眉目,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琛柏书心知肚明,但面对着封然他没有丁点地慌张,反而格外的冷静,面色也不改。 其实他一直不担心被封然知晓会怎样,因为封然并不认识薄言,单这一点,他就没有什么负担压力。 同时,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始终不敢让宋城知晓,不然的话,他肯定会面临着宋城永无止境的质问,这是他躲也躲不掉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时的宋城有多气愤,一边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又不可遏制地气势汹汹地向他质问。 第五十四章 暧昧情话撩拨 “那么多年你竟然一直都有暗恋的对象!还特么从高中就开始暗恋?你特么竟然还瞒着我不和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你说!” 宋城的嘶吼质问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大问题,可以说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瓶颈,他根本没有突破的可能,因为到最后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最头疼的问题。 好则一天两天解决,坏则十年二十年,兴许一辈子都是个茬也说不准。 他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突然很后悔当初没有告诉宋城,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时不时因为这点事而烦恼,总是有一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但事与愿违没法后悔,琛柏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胸口好似卧了一团火无处发泄,正巧封然撞上来,他眼神一凝,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无声狠道:“少啰嗦!” 封然立马敛了神色,双手投降,抿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第61章 薄言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欢愉道:“你现在在外面,那我要求也不能太过分,但是呢如果太简单的话又太便宜你了,对我来说不公平,那这个机会我先暂时留着,等我想到了好的想法再和你说,怎么样?” 说完他顿了一下,琢磨之后似乎是觉得不妥,脸上的表情陡然严肃几分,语气也跟着强硬许多,“不行,你的回答没有决定权,我说怎样就怎样,留着下次了。” 琛柏书一句话都没酝酿完就被他断个彻底,“你这也太果断了吧?” 薄言面无表情道:“以后你会见的更多的,早点习惯吧。”说完,面上的伪装破裂,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个不停。 琛柏书心跳加速,男人的笑声低哑磁性,宛如海水般一样汹涌地从手机里向他扑过来。 咖啡做好,薄言端起杯子起身闲逛,他喝了一口,细细地品着。 “咖啡豆用的是牙买加的蓝山,加上冰块和淡奶之后,口感醇香偏向于微甜,里面还加了薄荷,咖啡本身的苦涩被淡化许多。” 薄言端着咖啡又抿了一口,感受着喉咙里咖啡独有的醇香,“第二口的话口感比较醇厚,但醇厚的同时又不会感到甜腻,而是非常轻柔细绵的那种。” “想喝。”琛柏书巴巴地看着屏幕,饶是他对咖啡不感兴趣,但经过薄言这么一说,他也升起浓厚的兴趣。 “乖一点,等你休息了就带你来喝。”薄言柔情地哄他。 他看着屏幕里的人儿,突然感觉格外的口干舌燥,他低头喝了一大口,缓解过后,口中的醇香却越发浓郁,甜的他心都快化了。 “那你什么时候休息?万一我去找你的时候赶上你上班,那可就尴尬了。”他突然很想见薄言,想到他都有种立马开车奔赴过去的冲动。 薄言眼眸荡起波动,扬着唇角深沉道:“荡荡,只要你来,我都有时间。” 琛柏书心中一颤,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这也太会了吧…… 谁家单身了二十多年的单身会这么说话啊…… 这撩拨的人简直欲罢不能,浑身燥热。 琛柏书喘了口气,连忙塞了几口剥好的龙虾肉缓缓,他看着屏幕里的薄言,只见对方神色淡然,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脚步沉稳地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薄言将镜头反转,对着三楼的装饰,直到镜头翻转地一瞬间,一直紧绷的神经才蓦地松懈。 琛柏书的眼神纯真灼热,被琛柏书那么看着,他突然像个胆小鬼,也不敢无事就把镜头反转,生怕自己表现的太过不自在。 身体的僵硬让他感到麻木,全靠着机械般的行走才能不至于那么丢人,这要是被琛柏书发现他的异常,那就真的显得他太奇怪了。 哪有人对着一个男人的到来感到欣喜若狂的……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在酒吧时被男性要微信的场景,旁边的一群人看着热闹,等人走后,都在起哄他男女通杀。 以前他当个插曲不甚在意,扭头就忘了,可现在,他却发现,他一点都忘不了了。 “薄言?还能听到吗?”见手机那头半响没有声音,琛柏书不明所以,以为是音量出现了问题,忙不迭地唤了几声。 “在呢。”薄言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一口将咖啡一饮而尽,举着空荡的咖啡杯伸到屏幕内。 “抱歉,刚才喝咖啡呢,所以没顾上说话,冰块化了的话水分会比较多,口味也不如刚冲好的好喝。” 琛柏书道:“原来如此,刚才一直没听到声音我还以为是我手机坏了呢。” 薄言抿着薄唇,狭长的眼尾肉眼可见地颤了一下,琛柏书的话犹如一柄利剑,深深地刺进他的骨肉,一边让他感受着无尽的疼痛,一边又让他迸发出最深刻的愧疚和耻辱。 荡荡那么乖,宁愿以为是自己手机坏了,也不会去怀疑他…… 可他却在骗他。 “没有,我的问题。”薄言嗓子干紧,他偏头干咳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 琛柏书并无察觉,视线一直跟着镜头往前看,但除了一道接着一道的门,他也没看不到其他东西,于是道:“三楼呢?三楼是什么?我好像听到包厢里的声音了,是ktv吗?” “聪明。”薄言整理好情绪,将镜头翻转对着自己,“三楼的话也可以说是ktv包厢,不过包厢也分商务和普通两种,商务包厢肯定会稍微高档一点,主要就是一些富家子弟玩酒局的,普通包厢面向大众,不过会有最低消费。” “多少?过万吗?”琛柏书也跟着去过几次酒吧,但他没进过包厢,一群人出来玩热闹才重要,他大多都是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 薄言笑道:“没那么高,就五千。” “那这最低消费定的还挺低的啊。” “就随便定一个意思一下而已,不然随便两个人点了杯饮料就说要进三楼包厢,那我不得亏死。” “也对。”琛柏书点点头表示赞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真的有人那么要求。 第五十五章 那就是没追上 逛完三楼,也就没有其他事情了,薄言也始终没有提及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打视频,琛柏书等挂断电话之后才慢慢想起这点,不过眼下,他也的确没空再去细想。 第62章 因为刚挂断通话的手机已经被人从手里抽走。 封然将手机摁灭塞进兜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笑意终于有了突破口,他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漆黑明亮的眼眸邪狞张狂,意味深长地盯着琛柏书看。 琛柏书被他这眼神看的如坐针毡,两人都没说话,却又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就这么等了一会儿,琛柏书终于僵持不下去了,微微前倾将他的头掰到另一边。 “荡荡啊。”封然扭回头,眼里满是戏谑,“有情况啊?” 琛柏书往嘴里塞了两块烤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情况。” 封然问道:“新找的男朋友?” “不是。”琛柏书格外的冷静,封然一直都知道他的性取向,对这种话题他并无顾忌。 封然长长地“哦”了一声,修长的手指骨节敲击桌面,发出一阵“咚咚咚”的杂音,“那就是没追上?” “建议你闭嘴。”这话直接说到了点上,琛柏书恼羞成怒,狠狠地咬着口中的肉串瞪他。 封然的话说的太过直白,这让他有种当众裸奔的羞臊感,但同时他也明白,封然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 何止是没追上,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封然不接受他的建议,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以前也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个朋友,那就只能说是你回去的这一趟遇到的,可他又叫你荡荡,按照你这个脾性,多半是以前玩的好,但又是很多年没有联系过的吧?” 琛柏书不满道:“我什么脾性?” 封然自然不会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不做应答,手指敲着桌面,微笑道:“请不要扯开话题好嘛!” 琛柏书“啧”了一声,不管是宋城还是封然,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就算他随便说两句,怕也是敷衍不过去的。 于是,他纠正着封然的说辞,木着脸指出来,“有一点你说错了。” 封然忙道:“哪点?” 琛柏书干涩道:“以前也不是很熟。” “单相思啊。”封然一脸戏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我怎么看都像是暗恋啊。” 他这么一说,琛柏书就更难受了,胸口一阵酸意,握着酒杯的手指也陡然泛白,常温的酒水比冰的更涩更苦,他这一口含在嘴里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没错,就是暗恋。”琛柏书垂下眼睫,声音沉闷。 封然看出了琛柏书打算告诉他的意思,继续详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高中。”琛柏书将酒杯倒满,和封然一饮而尽。 这个秘密他独自守了十二年,这十二年他谁都没告诉,宋城也好,唐池也罢,如果不是今天薄言突然给他打视频,那他也不会告诉封然。 可现在封然既然看出来了,那他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 他知道这个秘密总有一天会被人知晓,他也想过无数种这么一刻时他的情况,也许会紧张,也许会羞耻,可不管哪一种,都是他顾虑的一面。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格外的冷静,甚至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很轻松,就好似心无旁骛,再也没有烦恼的那种轻松。 封然没有继续急着追问下去,而是摸着下巴思索半响,才道:“宋城是最了解你性格的,按理说你要有这么个暗恋对象宋城也不会自个往火坑上跳总是催你找个人安定下来……” “而且被你这么一说,我才突然发现,好像以前一直都没听过你和宋城提起这个事吧?” 琛柏书呼吸一滞,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封然提前打断。 “难不成宋城不知道这事儿?”封然瞳孔骤缩,再逐渐睁大。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意外和错愕,脸上的惊奇更是到了亢奋到不可遮拦的程度,他忍不住拍手叫绝,“厉害!厉害啊!宝贝儿你可太棒了,竟然还瞒着宋城这么个大事。” 琛柏书抿着嘴,生硬地想扯个谎,“宋城知道。” 这要被宋城知道,他肯定要闹起来,瞒着他是算一个,封然竟然知道他不知道的事这又算一个,单这两件事,就足以让封然连夜飞过来砍他。 应付一个封然就够麻烦了,更甚的宋城他是一点都招架不住。 “宋城知道?”封然一脸恶趣味,摸出手机将屏幕按亮,提议道:“那我们打个电话问问?正好我也想知道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品行如何,现在干什么的,万一有项目能谈谈呢,你说是吧?” 说着,他起身坐在琛柏书身边,一手揽着他肩膀一手当着他的面找出宋城的微信点开。 琛柏书恼羞成怒地将手机夺过来一把按灭,凶狠地瞪他,“皮痒了是吧?” 封然搂着他格外亢奋,“宋城真不知道啊?”他也没想到琛柏书竟然真的有事能瞒着宋城,而且一瞒还那么多年。 琛柏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不敢再继续扯下去,再扯下去,那事态就真的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了。 作天作地他也不敢让宋城知道啊,宋城虽然纵容他,但也得分什么事,就按照这两个事来说,挨揍都是轻的,他暂时还不打算让宋城知道,能拖一天是一天。 封然美滋滋地搂着他的脑袋往肩膀上按,“想不到我竟然还能知道点宋城不知道的大秘密,宝贝儿你说,他要知道不会揍我吧?” 第63章 “揍死拉倒。”琛柏书听着他绿茶般的语气更加憋屈。 封然神色不变,笑道:“那我只能先告诉他,然后求他从轻发落了。” 琛柏书眉心突突地跳动着,他气的攥紧拳头,强硬地咬着字,“他要揍你我拦着。” 闻言,封然十分满意,非常温顺愉悦地蹭着他的肩膀,笑的呼吸都乱了,“还是宝贝儿最好,爱你。” 第五十六章 难言的自卑感 琛柏书被他恶心的后背灌冷风,搓了搓手臂,睨了他一眼后半眯着眼眸,阴冷道:“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保密嘛,懂的。”封然边笑边坐正身体,“那他知道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一清二楚,琛柏书道:“他要知道那才叫完蛋。” 封然脑子转的极快,几乎只是瞬息就从他这三言两语里悟出了关键,漆黑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意外,他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腕,错愕道:“难不成他不是?” 琛柏书瞬间哑口无言,封然一猜一个准,和在人伤口上揭疤没什么两样。 封然被这不可思议的事实震惊的止不住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不住地连连赞叹,“宝贝儿啊宝贝儿,你可真是太能了,太能了……” 喜欢谁不好,竟然喜欢上直男。 他话只说了一半,想想还是算了,琛柏书的事情他不方便多说,毕竟他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也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的发出感慨,不管对与错,话说出来,只会徒增忧愁。 果不其然,琛柏书脸都黑了。 酒是喝不下去了,光这点难受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封然看得出来,所以也没再给他加上,而是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加满。 他举起酒杯,手腕轻晃,看着液体被撞出来,打在手上,他像是看的醉了,等半杯不剩,才幽幽地送到嘴边,一口喝尽。 琛柏书食不知味地吃着烤串,含糊瞥了他一眼,“别浪费酒啊。” 封然笑而不语,接着将酒杯加满,但这次倒真没再如刚才那般。 他放下酒杯,抽了纸巾擦去手上的酒渍,突然道:“宝贝啊。” 琛柏书不解,抬眼看他。 “宝贝儿啊。”封然哼笑着,极其洒脱,“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说的难听点,青春期的喜欢无非就是看脸看身材,你喜欢他,可你了解他吗?” 琛柏书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他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封然的话犹如一把重锤,直面的向他砸来。 “总不能全靠着你那点微末的印象和遐想来定义这个人吧?万一哪天你又突然发现这个人和你一直想的不一样,你会不会失望?”封然虽然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但他还是站在风口上问了出来。 琛柏书沉下心。 封然说的没错,青春期的喜欢无非就是看脸看身材,高中那会儿他也正是因为一眼心悸才陷了进去,少年的轮廓在记忆中烙下深深的印记,可他细想,他从前也没真正认识过薄言,不是吗? 饶至今日,他也依旧不知道对方的喜好,对方的脾性,因为他记忆里的薄言,清冷温润,唇角含笑。 可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 人的情绪和性格多了去了,那除了清冷,除了温润,他还了解些什么?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他把薄言架的太高,所以在见到薄言生气的一刻,他的内心首先升起的是新奇,然后才是慌乱。 他自己都清楚他不了解薄言,他只知道温润耐心的薄言,却从来没有想过暴烈强势的薄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换做他也是如此,他心安理得惯了,无非就是面对不同的人表现自己不同的一面。 在外他懂得克制,行为举止大方有度,可在内,他肆无忌惮,还不是把宋城磨的抓狂! 他现在了解的只是薄言在外的性格,可在内呢? 薄言在内是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他了解什么? 他什么都不了解,甚至连薄言的生活习性都不了解,他只靠着这些年他单方面自以为是的认知来定义而已。 与此同时,他又想起封然的话。 “你会不会失望?” 会不会? 他沉默许久,年少的第一印象永不会被磨灭,面对薄言,不管是怎样的薄言,他都是心悸一般的存在。 他不知道其他暗恋的人是怎样一个心理,但他高中三年,以及直到现在,他的内心都存在着一股不可言喻的自卑感,这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变的。 年少时他因为转角遇到薄言高兴一整天,如今的他因为再遇薄言亢奋的热血沸腾,久久不能平复。 所以,如果当他见到了和他记忆不符的薄言,他会后悔吗? 他问自己。 想到这,他微微抬着下巴,他终于不再疑虑,侧首看向封然,原本黯然失色的眼眸在有了答案之后就已经变得明亮,神情严肃真诚。 “我不会失望。” 他听到自己说: “能认识他,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 封然点到为止,不再多问,他起身去上厕所,他没问琛柏书要不要一起,琛柏书也明白他是想留一个闲余让自己冷静冷静,但不论怎样,他都静下心来。 第64章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从往事到如今,从宋城到封然,到最后,他竟然格外滑稽地想了一下在宋城婚礼酒席上那一盘他只吃了两块的鸡柳,顿时有些可惜。 人真是奇怪,总是在失去或者遗憾之后才会感到后悔,他也是。 他遗憾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宋城,这样他也不会一个人孤苦伶仃那么多年了。 他遗憾自己高中怎么就不能再勇敢点,为什么像个胆小鬼一样的只敢偷偷地注视着薄言。 他遗憾…… 他遗憾烤串怎么点了那么多,为什么怎么吃都吃不完。 他遗憾…… 他在这其中,看着封然走过来,一步接着一步,沉稳有力,可他的脑袋里还是千篇一律的胡思乱想。 封然停在他面前,塞给他一颗剥好包装的甜糖,说道:“走了宝贝儿,代驾快到了。” 琛柏书接过糖果塞进嘴里,摸着口袋站起来,“那我先去买单。”可手插进裤兜里,却摸了个空。 他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封然拿走,可转念又想起封然的手机应该在他这,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他正疑惑,想来是无意间落在了沙发上,于是打算回去找,可还没等他转身,封然就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两步手机来。 “手机没丢,单我也买过了。”封然手指一岔,将其中一部手机递到他面前。 第五十七章 淫靡情欲不堪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琛柏书根本没察觉到手机是什么时候被摸走的,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将屏幕划开。 他按了几下,果然,手机里没有任何支付记录。 “就在你傻的可怜的时候偷走的啊。”封然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手指肆意拍了两下,道:“好了啊,一顿烧烤还分什么谁买单啊,你要非要请客,那你把咱们公司拍下来,让我做ceo少奋斗30年,怎么样?” 琛柏书神色不悦,对他偷偷买单的行为耿耿于怀,“把你分开卖了也不够拍的。”本来就是他拿了奖金请封然出来搓一顿,没成想却直接被捷足先登了。 封然道:“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打工人吧。” 时间不到九点,夜色暗沉,一缕凉风顺着扑面,吹乱了额前的碎发。 俩人站在树荫下,趁着等代驾的空档,俩人凑在一起抽了根烟,吞云吐雾地看着人流车辆。 烟过半支,封然问道:“话说那男的叫什么来着?” 琛柏书木着脸,说道:“薄言。” “哦。” “嗯。” 俩人不再言语,代驾小哥赶在烟蒂熄灭前赶来。封然从他手里拿过烟蒂摁灭,几乎将零散的一点点烟丝也都给摁了出来,最后一同扔进了树底下的垃圾桶里。 两人坐在后面,琛柏书喝的少,几乎没感到什么醉意,两桶一共就才十二瓶,除了最后剩的两个半瓶没喝完,其他都是封然喝的。 车里开了空调,封然又把车窗打下来,一路神色淡然,眉头都没皱一下,要不是一身的酒气,还真看不出来是喝过酒的。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封然跟着一起下了车,轻浮地冲他勾勾手指,“等着宝贝儿,明天给你带早餐。” 封然喝完酒睡的格外沉,琛柏书有些不放心,“等你不会迟到吧?” 封然拍着胸脯说:“迟到包全勤。” “有钱直接给我转账得了。”琛柏书看了看时间,说:“你干脆今晚住这吧,不然明天还得再跑一趟多麻烦。” 封然往后靠着车门,摆摆手说:“还是算了,本来就喝了酒,我这要给你房间弄乱了收拾半夜我也收拾不完。”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摆着手让他快上楼,“行了,快回去洗洗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快滚。”琛柏书赶他走,意思是等他走了他再上楼。 封然笑着摇了摇头,拉开车门上了车,示意代驾开车。 琛柏书看着车子启动驶出去后才转身上了楼,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情绪不佳,洗完澡还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哪天,他突然非常想念薄言,于是纠结过后和老大请了两天假,那天也不知道老大是心情非常好还是非常不好,竟是什么也没问,大手一挥,直接批了假条。 说来奇怪,他明明不知道薄言的店在哪,可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他直行,等他下了车,薄言竟在店门口等着他呢,似乎早知道他会来。 琛柏书此时已经感到些不对劲,但他没有多想,因为薄言已经走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店里走。 他低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十指交叉的手掌,心情甚好。 薄言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一句“你怎么突然来了”都没有问,而是直接拉着他穿过一楼的酒吧上了二楼,直奔吧台。 吧台小哥就仿佛认识他一样,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开始低头做着什么。 还没等他细看,薄言已经相当体贴地给他拉开椅子,他没有推辞,坐下来后薄言也跟着坐在他身边,又是牵起他的手攥在掌心,一脸亲昵地看着他。 他也不说话,就一直这么看着他,眼底温柔带着涟漪,仿佛世界里只有他一样。 琛柏书莫名不安起来,忍不住攥紧手指,谁知他刚有了动作,薄言就好似发现了他的慌乱,轻柔地拍着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第65章 这一下接着一下的安抚轻柔缓慢,格外有耐心,等他彻底平静下来,掌心的温热才重新将他的手背全部包住,严密的不见缝隙,不稍片刻,他就感觉手心出了一层沁汗。 正在此时,吧台的小哥终于做好,端着一杯咖啡放置在两人面前。 琛柏书觉得杯面的拉花很是眼熟,但没等他想起来,就见薄言已经端起杯子递到他唇边,他几乎立马就明白了薄言的意思。 这是要喂他。 他心知这样不妥,可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兀自地倾身凑上前,就着薄言的手抿了一口。 咖啡是冰的,本身的味道被稀释大半,已经感觉不到咖啡的苦涩,而且奶香味也很浓。 按理说咖啡不苦不涩,口味绝佳,理应没什么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苦?”低沉磁性的声线突然响起。 他抬头一看,正对上薄言柔情似水的眼眸。 男人唇角勾起,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似乎是为了验证咖啡苦与不苦,他低头喝了一口,琛柏书看着他印在杯子上的薄唇,眼尖的的发现薄言修长的手指是勾着的。 那也就意味着杯子被扭转,而他此刻喝的地方,正是他刚才抿过的地方。 琛柏书蓦地瞪大眼睛,心跳都在加速。 还没等他意识到这算不算所谓的间接接吻的时候,薄言就已经凑了过来。 他看着突然放大的面孔,呆愣地眨了下眼睛,迟钝地感受着唇上的柔软。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呆愣,又或许是为了让他更能深刻体会到,于是连两秒都没过,唇上的柔软就逐渐加重许多。 男人的气息灼热,尽数喷洒在他的鼻梁上,烫的他浑身一颤。 他忍不住向后畏缩,可男人的另一只大手已然攀上他的后脑勺,将他的所有退路截停。 与此同时,一股温热且冰凉的液体也随之渡了过来。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能按照身体本能的意识慌乱无措地狼狈吞咽。 男人的气息更加强烈,几乎在以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向他涌来,将他彻底淹没在其中。 第五十八章 男性灼热气息 也不知道吞了多少下,终于是没有液体再继续流进来,他刚要松口气,就又被迫提了上去。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唇瓣突然被一个滑腻灼热的东西舔了一下。 软软的,酥酥的。 随后,这滑腻更加灼热过分,从上唇到下唇,细细地描绘着,每一处都不曾被落下。 他从未接过吻,心跳更加激烈地跳动着,大脑一片空白,慌乱的不知所措,也不敢乱动,只能就这么呆呆地睁着眼睛。 眼前的男人轮廓是那么熟悉,让他感到了不真实感,他甚至不敢眨下眼睛,生怕下一秒,就不见了。 贪恋许久,直到他眼睛泛酸才意犹未尽地作罢,男人的眼眸深邃,带着邪意,低沉的嗓音也格外的沙哑危险。 “还苦吗?” 琛柏书晕头转向,几乎分不清是不是现实。 还苦吗? 琛柏书舔着嘴唇,他问自己。 男人凑的更近,额头贴着额头,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不苦了。”他低哑一声。 声音从嘴里迸发出来的一瞬间,他蓦地睁开眼睛,随后,身体一个哆嗦,从床上挺直地坐了起来。 昨天未将窗帘完全拉上,半边刺眼的阳光从窗台打起来,琛柏书喘着粗气,心跳急促,吞着唾沫,喉咙和鼻息间仿佛都还弥留着男性灼热的气息。 浓郁且强烈。 眼前一片迷惘淫靡,唇边湿润甜腻,他下意识抬手一摸,竟摸了一手的口水。 这可太糟糕了。 但随即,他又发现了一件更为糟糕的事情,身体瞬间从慌乱变成了僵硬,不敢乱动,脸色苍白。 许久,他颤巍地掀开被子。这一看,脸全黑了,手指猛地攥紧了半搭在身上的被子一角。 擦!他兴奋了。 浅蓝色的布料肉眼可见地深了一块,黏腻难受地贴着肌肤,而且此刻,鼻息间一股咸腥浓重的气味尤为强烈。 这也太丢人了吧! …… 封然平时周末来的多,有他的备用门禁卡,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按照琛柏书的习性还没起,没想到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刚要去房间叫他,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随后就见琛柏书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封然有些惊讶,不确定地反复看了几遍时间,试探地问道:“宝贝儿昨晚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今天起那么早?” 他特地空出了琛柏书赖床的时间,所以提前到了一个小时,就是怕时间不够,现在也才刚过七点。 “睡醒了不就起了。” 琛柏书想说任督二脉没被打通,倒是思春被打通了,但这种事给他一百个脸皮他也说不出来,直到现在,梦里的荒唐都一直在他脑子里络绎浮现,迟迟不肯散去。 封然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从柜子里拿出吹风筒,说:“有点反常啊,你这又是早起又是洗澡的,难不成是背着我偷偷早起跑步了?” 琛柏书不想多说,封然太了解他,每次他说个什么都能被他过度分析,如果分析错那就算了,关键每次分析的都还八九不离十,这他还哪敢多说点什么。 第66章 封然将吹风筒递给他,“心虚了?也不说话。” 琛柏书神色未免,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插上电,背对着他说:“对,心虚了。” 封然半靠着墙壁,侧身摸着下巴打量他,说:“我看也是。”他总觉得琛柏书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说不上来。 按照琛柏书的脾性,一个月能早起一次要么是通宵未睡,要么就是尿憋醒的,但琛柏书皮肤偏白,熬夜的话眼底的黑眼圈会很明显,可他现在一脸轻松,虽说眉目微皱,却不见半点疲倦,再加上昨晚还喝了点酒,熬夜纯属不可能。 可如果是尿憋醒的,那琛柏书肯定会再回去继续补觉,更不会如现在这般还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 他绕着琛柏书到处打量,随口一说:“难不成是做春梦做醒的?” 这无意的一句话纯属他瞎猜,他也没想着会得到回应,因为他声音不是太大,吹筒声也极为嘈杂,可就奇了怪了,这几个字就那么清晰突兀地传进了琛柏书的耳朵里,顿时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眼前再次清晰地浮现出薄言放大的轮廓,唇上的柔软让他颤了两下,握着吹风筒的手骤然攥得更紧,手里一僵,热风对着头皮一处吹,烫的他狰狞地抽了一口冷气,连忙将吹筒挪开。 封然本来都回到餐桌边上,听到这一声细微的声响之后下意识回头去看,这一看,他就敏感的发现琛柏书极为不自在,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吹筒吹的微红。 他顺手捏了个包子,闲哉地溜到旁边靠着墙,“呦!这是怎么了?烫着了?” 琛柏书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背过身不想看他,“吃你包子,小心噎着。” “谢谢关心。”封然假装看不出他的不情愿,嬉笑着凑到另一边,非要让他直面自己,“不过宝贝儿,你脸红什么啊?” 琛柏书瞪他一眼,“你眼瞎了?我脸红什么?”说着,他将吹风筒功率开到最大。 嘈杂声瞬间大了很多,但封然依旧不依不挠,扬着声音喊:“眼没瞎,看宝贝儿还是那么帅,不过宝贝儿你脸为什么红我就不知道了,能好心告知一下吗?” 琛柏书垂着眼皮,根本不去看他,随便吹了两下将头发水分吹干,封然相当有眼力见,一口将剩余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放进柜子里。 但这不算完,他三两步走到桌子边,调侃道:“宝贝儿你还没和我说为什么呢?” 琛柏书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挑着包子问:“什么馅的?” “这是土豆牛腩的,这是猪肉的,然后就是豆腐的和奥尔良的。”封然一个个给他分类好,连黑米粥都殷勤的给他插上吸管,做完这些,他又道:“宝贝儿告知一下呗。” 这一而再的行为简直不厌其烦,琛柏书额心乱跳,捏起一个包子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第五十九章 要禁得住诱惑 “建议你闭嘴。” “谢谢,暂时不接受建议。”封然一副虚心的坐下来,吃着包子还意犹未尽地探着头,一脸欠揍,“难不成真被我猜中了?” 琛柏书头也不抬地吐出一个字,“滚。” 封然笑着和他商量,“有趣的事情分享出来那才能把效果最大化,无非就是点个头或者摇个头的事情,你给我个回答我不就不继续问下去了。” 其实就琛柏书现在这反应,他几乎都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但是他还是想从对方口中亲口说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宝贝儿,做春梦是非常常见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咱俩都那么熟了,还遮掩什么。”封然挑了挑眉目,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是不是和那个薄言?” 不管这事有多荒唐,但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琛柏书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封然双目炯炯,眼底含着趣味。 琛柏书沉默半响,果然和人交往不能找聪明的,不然自己根本没什么秘密啊。 内心虽然抓狂,但他还是扯出一抹邪狞的笑意,情深道:“和你。” “来来来宝贝儿,我就知道宝贝儿最好,做春梦都想着我。”封然眼神一亮,把包子往嘴里一塞,张开手臂就要抱他。 封然神经大条,一点都没觉得恶心和不适,很大程度上他和宋城很像,丁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更别谈及其他杂乱的心思。 琛柏书一脸嫌弃,伸手抵拒着他的头,将他推坐回去。 “够了啊,再恶心我小心废了你兄弟。” 封然撑着下巴笑,“我兄弟你可也认识啊,他是最喜欢你的,每次见了你都琛哥琛哥的叫,比叫我这个亲哥还亲,他要知道你要废了他,还不得偷偷抹眼泪啊。” 琛柏书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再继续扯下去。 封然有个弟弟叫封后,小青年才17岁就已经比他俩还高了,前两年见的时候还是个稚嫩的小豆丁,总和长不大的一样,可自从上了高中,身高就蹿蹿的往上长。 少年天生玩性大,对学习一窍不通,能考上高中也是被封然打上去,谁知道高一刚开学就想着辍学跑路,封然知道后二话不说就请了假赶回家,一到家就把人揍了一顿,打的扫把杆子都断了两个,怎么说都得让他上完高中。 可惜少年天生不是学习的料,整天闲得发慌,全靠玩手机过一天,后来还被逮到了,老师打电话都打到了封然这里,顿时把封然气的牙痒痒。 第67章 封然一合计,这样不行,于是想了两天,合计出来的结果就是让封后去当体育生,至少这样每天都有训练,也不用担心玩手机的问题了。 封后听了后果断拍案,再加上那会儿也一直苦恼自己的身高,于是找了老师问这事儿。 事实证明,封后去当体育生是最正确的选择,一直苦恼的身高问题也不再是个问题,等封然过年回家一看,一米九几的小伙往那一站,我嘞个去,比他还高!光是半年下来就练了一身的腱子肉,比他在健身房一周两次练的还结实,青春的激情澎湃彰显的淋漓尽致。 但长的似乎只有身高,心性还是和从前一样,缠人的和长不大一样,每次开视频见了他都“琛哥琛哥”的叫,嘴甜的特讨人喜欢。 他喝着粥问封然,“这都暑假了小后也该放假了吧?” 封然嗤笑一声,“臭小子今年都高考完了,一考完就和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整天瞎玩,在家待了半个月,又跟着几个同学也不知道跑哪封去了。” 琛柏书一脸惊讶,“小后今年都高考完了?那么快的吗?我还以为他得明年呢,也没听你说啊。” 封然无所谓地说:“说他干嘛,成绩那么差,懒得理他。” 琛柏书瞪他一眼,连忙道:“成绩出了吧应该?” 封然哼了一声,“出了,连志愿都报过了,勉强过了个二本线。”他忍不住扬了唇角,臭小子总算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挺好的啊,小孩儿一眨眼高中都毕业了,你也真够牛逼的,一点风声都没放。”琛柏书也感到高兴,“叫小后过来待几天啊,这么个好消息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封然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阴沉着脸狠声道:“我都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前两天打电话说在安徽,今天凌晨看他的朋友圈又定位的南京,问了他一句早上才给我回的消息,他又和我说他在苏州。” 琛柏书不禁疑惑,“他们出去玩钱够吗?” 封然冷笑一声,“考个二本,老头子奖励他一万,我又奖励他两万,再加上一些亲戚给的,小兔崽子比我都有钱!”他看着都眼红,当初他考个一本,总共到手也就才两百块钱,还是亲戚偷偷给的。 琛柏书咂摸着嘴,欣慰地笑着,“小后真棒。” “棒个屁!他敢回来我就揍死他。” 琛柏书“啧”了一声,“你揍他干嘛?” “一群未成年乱跑,连个大人都没有,揍他都是轻的。”他想起来就气得慌,一群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点都不担心自身的安全。 “好了啊,都挺大的小伙子了,做事知道分寸。” “他有个屁的分寸!”封然双眼通红,咬牙切齿语气狠戾,“上个月毕业了说是有个女生在散伙饭上给他表白,他直接当着人面说瘦的和杆子一样,他一手就能掰断。” “而且周围还一群人,愣是一点都没给人家留面子,那女生当场就哭了,老头和我说的时候,我都想一巴掌拍死他。” 琛柏书惊讶道:“小后都开始被人表白了啊。”他感到高兴,一脸赞赏,“也是,小后那么帅,有追求者那是肯定的。” 封然敲了敲桌面,严肃道:“你能注意点关键吗!” 琛柏书点点头,粥也不喝了,同样严肃道:“不过你得和小后说清楚,他现在各方面想的还不够全面,上了大学后不能因为图新鲜去谈恋爱,必须得有男人该有的责任和气概才行。” 第六十章 一点都不为难 封然额头青筋暴起,加重语气,“关键!” 琛柏书继续点头,“大学谈恋爱那是必然的,宁做忠犬不做渣男!” 封然捏了个包子塞进他嘴里,“得,你还是吃包子吧。” 琛柏书宛然一笑,小样。 吃完早餐两人开车到公司,因为封然来得早没赶上早高峰,一路畅行没有停堵,刚进大厦就瞥见电梯正要上行,琛柏书连忙跑了两步,电梯里的人注意到,帮忙按了一下。 两人跑过去才发现是沈随之,顿时有些意外。 “老大那么早到?”电梯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别人,现在时间还早,连八点半都不到,也是赶巧了。 “我住的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一起了?我记得你们应该不是一个方向的吧?” 封然搭着琛柏书肩膀笑着说:“琛宝贝儿不想开车,哭着求着让我今天带他一段。” 琛柏书蔑了他一眼,“不是你哭着求着要献殷勤吗?” 封然亲昵地点点头,“是是是,我哭着求着的行吧。” “你不要说的一副妥协为难的样子。” “没有啊,我一点都不为难,真的。”封然瞪大眼睛,一脸无辜。 他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他是被强迫的。 琛柏书踹他一脚,“滚!” 封然站在角落,还是那么两句话,“宝贝儿,我真的一点都不为难,真的。”说着,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随之看着两个人闹腾,轻笑一声。 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几个人跟着出了电梯,琛柏书难得来的早一次,本来以为他们是第一波来的了,没想到刚进了办公区就看到一个背影,竟然是付睿哲。 这小孩都来那么早的吗? 琛柏书有些惊讶,毕竟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上班那么积极了,别说别人了,就说他自己,他工作都那么多年了到现在还喜欢卡着点到呢,付睿哲能来那么早的确让他意想不到。 第68章 付睿哲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听到动静后回头一看,见到来人后“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下一刻,朝气蓬勃的面孔上就挂上了真诚愉悦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激情亢奋。 “琛哥早。” “早啊小付同学。”琛柏书不免有些疑惑,他又不是什么来巡查的,怎么这小孩见到他就站起来干嘛? 还没等他问出来,封然就凑上前,意有所指地笑着说:“小付同学,偏心了啊。” “啊?”付睿哲面露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封然搂着琛柏书的脖子,说:“你看除了你琛哥,还有我和你沈哥也是一起来的,你一回头眼里全是你琛哥,总不能就因为他是你师傅就偏心偏的那么狠吧?”他开着玩笑寻乐子。 付睿哲瞬间明了,顿时就有些窘迫,他也没想那么多,看到人之后就叫了出来。 没等他说话,琛柏书就先帮他解了围。 “滚一边去,我小徒弟也是你能调侃的?”琛柏书一把将人推走,封然的话说的不假,这样的话的确让人有点尴尬,好在不是外人,不然很难说清楚。 封然一边走一边回头嚷嚷,“你也是个小气鬼!” 琛柏书攥起拳头,半眯着眼睛,满是戾气地说:“信不信我揍你!” 封然“啧啧”两声,对他的行为深感委屈,靠着桌子冲着茶水间的沈随之喊,“老大,你看到没!职场霸凌!” 沈随之端着杯子出来,先是将两边都看了一遍,随后才抿了口奶茶冲着琛柏书说:“揍完他可就不能再揍我了啊。” 琛柏书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不是工作时间,沈随之相处下来还是很轻松的,没有所谓的上下级层次,见此,他冲着封然挑衅道:“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错了,我闭嘴。”没有人撑腰,封然一下子就蔫了,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琛柏书嗤笑一声,这才算完。他搭上付睿哲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突然瞥到付睿哲桌子上的冰咖啡,愣了一下。 “小付同学,你大早上就喝咖啡啊?” 付睿哲看着桌子上的咖啡,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昨天和朋友出去玩,玩到凌晨三四点才结束,等回到家也睡不着了,不喝杯咖啡我怕白天没精神。” 琛柏书眉头微皱,“你这就算喝了咖啡也不顶什么用,白天还得上班你还敢玩的那么疯,想什么呢?” 他说着惩罚性地往付睿哲头上敲了一下,这小孩还真是仗着年轻胡作非为,疯玩一个晚上都不睡觉,那白天能有精神吗! 付睿哲捂着头,仰着头委屈巴巴地认错,“琛哥我错了。” “装乖也没用。”琛柏书低头就能看到他轻颤细长的眼睫,没好气地抬手又是一下。 但打完到底还是心里一软,安抚地揉了揉打的地方。他从小就没有弟弟,也没有体验过当哥哥的感觉,所以对比他小的都比较宽容,就和封后一样,他一直都当做自己弟弟一样对待。 “到九点还有半个小时呢,睡不着也趴一会儿,困了就去洗把脸。” “好嘞,谢谢琛哥。”付睿哲笑的阳光。 琛柏书见他还笑的出来就来气,不抬手又是一下打在他的脑袋上,“少嬉皮笑脸的,快睡!” 付睿哲神色一直未变,被打了也笑的一脸欢快,笑的眼尾都弯了,琛柏书简直莫名其妙,都快以为这小孩被打傻了。 等他回到工位,才发现旁边的工位上已然没了封然的身影,他往办公室看过去,望着紧闭的门板,心口蓦地一阵空落。 他坐在工位上无所事事,开了电脑看着熟悉的桌面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付睿哲已经埋下头假寐,他呆站了半响,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其他同事也陆续到了,他站着就显得太过奇怪,闲逛地溜到茶水间,寻思泡一杯奶茶缓解一下内心的郁闷。 第六十一章 封然决然辞呈 时间还早,后勤还没有上新奶茶,他从柜子里翻出袋装的,可包装还没撕开,他又突然瞥见旁边的速溶咖啡。 迟疑过后,他还是将奶茶放了回去。 咖啡冲的快,他又加了袋白糖,加完之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又加了一袋。他试着抿了一小口,虽说没喝多少,可入口还是有一股很浓郁的咖啡苦涩直冲嗓子,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他忍不住想,都是咖啡,那速溶咖啡和薄言挑选的那杯“初恋”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会不会也是同样的苦涩,他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有些好奇,就好像明明知道它是自己最讨厌的类型,却还是忍不住去接触。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他也一样,他想,可能是因为薄言的关系,他才会如此好奇。 他没有将咖啡倒掉,而是站着喝完了,喝完之后,喉咙的苦涩逐渐浓烈,他又开了盒冰酸奶,大半盒下去才感觉稍微好些,虽然苦涩没有彻底散尽,但至少让他尝到了甜头。 封然这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他坐在电脑面前根本静不下心来,一份资料连一页都没审核完,他完全就看不进去。 等封然从办公室出来都已经快要十点,琛柏书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门一响,他就抬起了头。 第69章 封然一出门就往他这看,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颔首一笑,十分悠闲地溜回来,嘴里还是一样的吊儿郎当。 “琛宝贝儿就那么在意我啊?” “怕老大一巴掌给你拍死了。”琛柏书白了他一眼,到现在说话都还没个正形。 “老大那么爱我,哪里舍得打我啊。”封然耸耸肩,侧着头和他说悄悄话。 “拉倒吧你。”琛柏书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很多,“怎么说?” 封然的事,到底来说还是一个走不过去的坎,他一想着不久的将来可能连面都难见一次,心口就堵得慌。 封然沉默了一下,说:“老大目前是应允了,不过让我最少也得干到八月底再走,这一个半月主要就是先做好工作交接,同时让我也再好好考虑考虑,他暂时不会把辞呈递上去。” 琛柏书看着封然的自若的神情,他知道这结果根本没有什么改变,但还是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封然偷偷瞄了他一眼,琛柏书眼底的黯然毫无遮拦,他心口一阵揪疼,他也想过为了琛柏书继续留下来,可只要他一闲下来,内心的空落感就将他彻底淹没,以至于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好好工作。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荒唐的心理作用,但他可以确定一点自己浑身不自在的原因。 他不该再待在这里。 可去哪里,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走肯定是要走的,无非就是早晚的事,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是慎重考虑过的,八月底也好,正好也赶上小后大学报到,我能去送他。” 琛柏书话都没听完就拧了眉头,冷笑一声,“两个小时也叫慎重考虑?”甚至都没有两个小时,封然作出决定不就是在他昨天回来之后突然决定的! 封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清楚自己有多过分,毕竟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弄出这事,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宝贝儿别生气啊,包你这两个月的一日三餐怎么样?” 琛柏书冷酷地扭开头,自嘲地讥笑,“没生气,不配。” “配,怎么不配!天仙配!”封然讨好地蹭着他的肩膀,笑吟吟地哄他,“点杯奶茶好不好?我渴了。” “你哪位?”琛柏书将他头扒开,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蔑视地看着他。 封然深受打击,瞪大眼睛手指哆嗦地指着他,低微的嗓音微颤绝望,“昨晚在床上你可不是那么说的啊!” “滚。”琛柏书更看他不顺眼了,拖着椅子离他远些。 “宝贝儿喝嘛,我都渴了。”封然看着琛柏书冷肃地木着脸,突然就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那么莫名其妙。 琛柏书听到“噗嗤”一声笑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渴就喝自来水去,别来烦我。” 他是一点都不想搭理封然,越说越气。 封然的辞呈正式进入轨迹,中午下楼吃饭正巧遇到沈随之,于是三人同行,吃饭的时候聊了几句,但更多的还是聊到封然辞职的事情上。 封然已经决定好的,就算是沈随之问,他也是如此,只是简单的概括一下他的问题,总是感到一股迷惘感,总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这,可当问到他那应该做哪,他又说不出来。 沈随之听着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让他再考虑考虑,毕竟他们一起从事那么多年了,爱恨情仇都快凑齐了,而且就单是福利待遇方面和制度方面,他们公司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但封然心意已决,沈随之只能作罢,说两句就给规划接下来的事情,主要就是对于后续交接这方面的问题,以及他手里掌握的资料和人脉。 前者关乎公司,后者更贴向与自己的利益,虽说大部分只有一两次合作,甚至一次都没合作的,但基础打好了,谁也说不准在这之后会不会成为一笔大单。 交接的工作毫无疑问的落在琛柏书身上,沈随之一提出来封然就给出了回答。 “这两个月我会带着琛柏书一起应酬,外出打卡我会提前打申请做好报备。” 怎么说他也干了四年,经手的单子大大小小,他有自己的人脉和圈子,这些资源都是最宝贵的,除了琛柏书,他没办法做到全盘托出。 说的直白点,他离职交接的主要都是工作方面的事情,这些年交际的人脉资源都是他一杯酒一杯酒喝出来的,那都是他的。 他不是什么圣人,没有义务带着其他交接同事去眼熟他的客户,将他的资源和利益白白拱手相让。 他没有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能留给琛柏书,只能将他以后的道路辅助的更顺畅,将他以后的利益最大化。 第六十二章 约谈奢侈聚会 “好,这段时间小书辛苦一点,手里没项目的时候就跟着封然熟悉熟悉他的客户,这样你以后也轻松些。” “好。”琛柏书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宁愿不要。 封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七月中旬,天太热,窗外的气温都三十来度。 外卖小哥将外卖送过来的时候一身热汗,封然从冰柜里拿了瓶冰水给他,小哥感动的双目炯炯,直到进了电梯都在说谢谢。 封然自知过错,用尽了法子哄人,琛柏书一连喝了两杯饮料,撑的靠坐在椅子上休息,双目一抬,看着封然尽心尽力的帮他处理文件。 第70章 封然余光一瞥,看着垃圾桶里两杯空瘪地饮料杯,嘴角抽搐,忙道:“我牺牲中午休息的时间给你处理文件,不看功劳也得看苦劳,再生气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琛柏书有意罚他,盖上毯子双眼一闭,淡然道:“再说吧。” 舒坦,谁都想有,有人帮他分担工作,他自然乐得开怀。 封然看着他一脸敷衍,顿感这一遭算是白干了。 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从这两杯奶茶过后,琛柏书的行程就忙了起来,他一边要处理自己手边的项目,一边又要跟着封然见客户,好在他以前和封然一起应酬的多,大多的客户都还有个模糊的印象,相谈还算融洽。 以前封然为了能让他轻松点,大多的交谈都是他自己来,而他只要跟着就行。 但是现在不同往日,封然讲解产品的同时也会时不时把话语权抛给他,他只能接着封然的话继续往下说。 晚上见的客户是封然头两年就认识的,姓宋,叫宋之迎,是个大老板,在利益的点数上没有太过分,封然请示了沈随之,沈随之没有意见之后才算是最终敲定下来,给出了答复。 宋之迎应允,只等回去开会过下提案,最多两个礼拜就能约谈签署的事情。 今天说是了解新产品,倒不如说是聚会,因为从始至终相处下来都很融洽,极为轻松,很大程度给琛柏书一种错觉,他们不是甲乙双方,而是朋友凑一块闲聊的。 谈完时间还不到七点,正好还没用晚餐,于是宋总做东,说是他朋友新开的店,正好去尝尝味道。 封然考虑到琛柏书得有个适应的过程,正要推拒,宋之迎就笑着说:“好了啊,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这点面子总不能都不给吧?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和琛合作,总得让我表现一下诚意。” “那行。”封然不再推拒,看了琛柏书一眼。 琛柏书回意他,示意他没问题,笑着说:“那就先谢过宋总了。” 宋之迎摆摆手,“哪里的话,好歹咱们也都见过几次面了,难得今天有时间好好聚聚认识一下。” 琛柏书笑着点头应和,但他其实心里在说,我可真的是没有多少印象啊。 他不记得以前跟着封然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宋之迎,因为他那时候就当是陪衬,只想着早点谈完早点下班,基本就属于转眼就能忘的程度,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宋之迎竟然对他有印象,这让他有些惊讶。 毕竟大老板每天那么忙,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能记得他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受宠若惊的好事。 几个人不再闲聊,开着车到了宋之迎口中的地方,店面很大,刚下车就有人迎过来。 “稀客啊,竟然想起来跑我这看看。” “不是你三天两头让我过来给你冲冲业绩吗。”宋之迎侧身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林琅,这家店就是他开的,这两位是我朋友,封然和琛柏书。” “你好。”林琅伸出手,挨个打过招呼。 “你好。”封然和琛柏书也伸出手握上去。 简单的打过招呼,几个人往里走。 宋之迎笑着说:“怎么说我也带了朋友过来给你撑场面,不得开瓶酒表示一下?” “老狐狸。”林琅哼笑一声,“我今天不给你开瓶好酒你还不得把我店给砸了?” 路过大厅,他随手抓了个服务员,“去我的私人酒柜拿两瓶好酒送到楼上,先让主厨把招牌菜都烧上,其他的等会儿再点。” “好的老板。”这待遇的确不多见,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下去吩咐了。 “走,咱们上二楼,二楼安静。”林琅伸手按了电梯。 宋之迎说:“没看出来你这还挺大的嘛。” 林琅搭着他的肩膀说:“没点场子怎么敢让你过来!你应该早点通知我和朋友一起,好歹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这要给你丢人了回头还不得宰我啊。” 宋之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如果是你,那我肯定就让后厨炒盘蛋炒饭给你,可你带了贵客,怎么说也得给你加俩菜。”林琅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坑你一次了。” “那这么说今天我是多亏得了封然和琛的荣幸啊。”宋之迎冲着他俩挑了挑眉。 封然和琛柏书笑笑。封然说,“可别这么说,马上我就不好意思了。” “受得起。”林琅揽着他的肩膀,“要不是两位哥哥来,宋之迎今天可没这个福气。” 宋之迎“啧啧”两声,倒没说话。 电梯门开了,林琅走在前面将他们领到包厢,包厢不大,中规中矩的能容纳六七个人,看来已经提前整理过了,只留了三把椅子。 包厢里还有个待定的服务员,林琅摆手示意她出去,不用在这招待。 服务员点了点头,带上包厢门出去了。 “别嫌地小啊,这个包厢是我单独留出来做聚餐用的,虽然<a href=" target="_blank">空间不大,和别的比不了,但就这个我是上了心的,不管是设计还是装修,都是我亲自把关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几个人落了座,宋之迎看着包厢里的装饰淡然道:“还行,没什么挑剔的。” “怎么听你一说就那么敷衍呢。”林琅笑骂,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将桌子上的菜单摊开。 第71章 第六十三章 林琅热情招待 “看看吃什么,中餐西餐都有,想吃什么点什么,菜单上没有的也可以点,难得几位能来捧场,今晚算我的。” 宋之迎将餐单递给琛柏书,抬了抬眼皮一脸戏谑,“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好?” 林琅冷哼一声,说:“要不是看两个哥哥的面上,今天你买单我肯定给你往贵了点,坑的你连裤衩都不剩。” 他说着走到琛柏书面前,拿起杯子给他倒水。琛柏书一见,这可不行,哪有让人老板给倒水的,忙道:“我来我来。” 没等他站起来推拒,林琅就用手肘压着他的肩膀坐下来,“好了啊,这点小事就别客气了啊,小哥先点,看看想吃什么。”他用手指勾着餐单挪过来,突然兴致地问了一句:“小哥大学毕业了吗?” 话音一出,宋之迎和封然蓦地一愣,随即就笑了出来,而琛柏书同样如此,刚才的客套一下子就没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之迎笑着起身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茶壶,重新倒了一杯放在琛柏书面前,说:“自己倒的自己喝了吧,下次可别说这话了。” 林琅立马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举杯将茶水喝尽,眼底闪过惊讶,“小哥难道不是啊?” 琛柏书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啊。” 林琅一脸的不相信,可他看着两个人止不住的笑意,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暗忖真是自己想错了。 “我的错,我的错。”林琅歉意道:“小哥你这看着也不像出了校园的啊?一股文化气息,长的和二十出头一样。” 宋之迎倒完茶水坐回椅子上,闻言调侃道:“何止是你,我当初见到琛的时候和你差不多,我还寻思是封然他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让他带的呢。” 封然听了一脸趣味,挑了挑眉玩笑道:“那这实习生我可不敢带,我给他当实习生还差不多。” 林琅“啊”了一声,唇角一抿,“抱歉了小哥。”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琛柏书笑着摆摆手,他也知道林琅没什么其他意思,倒没在意,这么长久以来,他早就麻木了。 林琅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额头叹息,“主要你这给人的感觉就和我们不一样,是我看走眼了,一会儿酒来了我先自罚三杯给你赔个不是。” “太客气了吧。”琛柏书有些意外。 “那必须的,我的错,来来来,小哥先点菜。”林琅半响都没能从惊愕中缓过劲来,因为不管怎么看,琛柏书都是一副二十出头的年纪,和他们一比很明显就能感觉出来不是一个年龄段的,让人总是往小了去想。 他也没再具体去问年岁,但既然是和宋之迎封然一起的,估计也都是在左右,相差不会太大,但饶是如此,也让人难以置信。 这么一想,他翻开菜单给琛柏书介绍。 “中餐的糖醋小排挺不错的,在风评上一直稳占前三,金枪鱼来一份吧,正好今天送来的有蓝鳍金枪鱼,这玩意营养价值最高,其他的海鲜我也让人随便弄点,拼个拼盘,a5和牛我是最喜欢的,口感上非常嫩。” “你这一犯错,出手就是那么阔绰啊。”宋之迎自然清楚这其中的价值,有些意外,大手一挥,满是豪爽,“那就按照刚才说的都来一份吧。” 林琅假笑道:“蹭饭的那位,有点觉悟,安静一点。” 宋之迎哈哈大笑,“行。” 琛柏书翻看着菜单,琳琅满目的菜品以及图样看的他眼花缭乱,很多的菜品都是他没见过的,有些甚至还是以英文和其他语言标注,厚厚的一本菜单,汇聚了也不知道多少地方的特色。 林琅从置物台拿了平板下单,屹立在琛柏书侧方,时不时在他翻看到哪一页就伸手点着一处,给他讲解。 琛柏书听了个大概,菜单上的价格高的离谱,他还见到了林琅刚才介绍的一些,饶是以前见惯了山珍海味,也有些瞠目结舌。 因为吃不起。 根本吃不起。 就算是一道普通的糖醋小排也是过百,a5和牛都是直接按克来算,一份金枪鱼都要过万! 这是他能吃起的吗?! 宋之迎笑着说:“琛,今晚能不能坑林琅一顿就全看你了,别客气,什么贵点什么。” 琛柏书苦哈哈地笑着,他感觉压力山大,根本就没法点,这毕竟不是他买单,点多了点贵了都不太好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宋之迎道:“这样,都随便点两个,然后剩下的让林琅自己看着来。” 林琅说:“你这一说就把问题抛给我了,那我要是上少了不够看,是不是就显得我太抠搜了?” 宋之迎双手交织置在桌面上,“多点那肯定更好,吃不完我们打包带走,难得吃顿好的,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必须得且行且珍惜啊。” 林琅犀利的眼眸一凝,“还是你行。”说完,他拍了拍琛柏书的肩膀,挑衅地冲着宋之迎哼笑,“小哥你可别给我省钱啊,这桌子上今天要出现便宜的,这狗东西能笑我一年,我能不能保留点面子,可就全靠你和封然了啊。” 封然比他放得开,“那今天可就多谢款待了。” 林琅手指一抬,忙道:“这就太客气了啊,能认识就是荣幸,今天怎么说也得让两个哥哥满意才行。” 第72章 几个人随便点了几道菜,包厢门被人敲响,走进来两个服务员,一人托着两瓶红酒,另一人托着酒具,放在桌子上就退出去了。 林琅将酒打开倒在醒酒器里,一边说着:“这酒还是我前两年托朋友从国外托运回来的,光是保险我都花了上百万,一共就三瓶,之前开了一瓶尝着还挺不错,一直放着不舍得喝,正好今天拿出来一起尝尝。” “看来今天是沾了琛和封然的光啊,有口福了。” 宋之迎自己就喜欢喝各种红酒,研究的有些头目,自然能看出其中不菲的价值,也是属于有钱买不到,而且不多见的品种。 第六十四章 豪爽大气林琅 “有这点自觉还算不错,这要平时,给你看一眼都不要想。” “过分了啊,我可一直都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还对我抠抠搜搜的?” 林琅闻言商量,“那你家里酒柜的酒让我挑两瓶?”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宋之迎微微假笑,直接否决了他的话。 林琅脸色瞬间黑了,宋之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轻松的场面,琛柏书和封然也忍不住笑起来。 点完菜不多时,一道道奢侈的菜肴也陆续端上来,包厢里弥漫的都是浓郁的香味。 事实证明,琛柏书就是长了个豪门少爷的胃,这种精致高端的菜品和摆盘都十分符合他的喜好,鲜有能让他挑剔出来的菜。 几个人也的确是饿了,吃起来一点都不像合作关系的拘谨,很是放得开,倒是辛苦了林琅,一直都充当着服务员,从始至终都是端菜倒酒,也没个歇停。 酒醒过之后口感更好,更加细腻,琛柏书喝过很多好酒,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难得的喝到这种品质的红酒,还是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好酒主要就是细品,越品越回味。 林琅还记得自己的过错,一个劲的和他赔酒,连喝三杯,他看着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琛柏书,竖起拇指赞扬道:“还是小哥酒量好。” “工作嘛,每天都和酒打交道,不喝没办法啊。”琛柏书扫了一眼桌子中间的酒瓶,顿时有些肝疼,“这酒那么贵,这么喝还真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这话说的不对,”林琅立马就敛了笑,“酒再好,也得让人喝的尽兴才有价值,不然它就只能当个展示放在柜台里。” 宋之迎哈哈笑道:“我不嫌弃,回头展示的酒都送到我那吧。” 林琅瞥他一眼,“想得还挺好。”没说两句,他又和琛柏书聊起来,“听小哥刚才的话,小哥也懂酒?” 琛柏书笑着摇头,半响才开口道:“不,我不懂。” 等菜上的差不多,林琅敬了一圈酒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他毕竟是初次和他们见面,甚至都可以说不算认识,留着也不合适。 等他走后,宋之迎“啧啧”道:“平常他可没那么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是端茶又是倒酒的,全仗着你俩的光,我是能享受一回。” 他和林琅认识多年,再熟悉不过,他可从来没见过林琅那么热情,这要放在平时,别说开那么好的红酒了,连倒茶都不可能。 不仅如此,还一直在旁边尽心尽力地充当服务员,上菜倒酒的,就没停下来过。 这简直和他印象里的林琅毫不相干。 封然说:“全是给你面子,不过你们劳烦林总,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没事儿,我看他刚才还乐的开怀呢。”宋之迎虽心有存疑,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摆摆手道:“不提他,咱们继续喝酒,来,一起碰一个。” 封然和琛柏书端起酒杯,和他虚虚一碰。 这顿饭愣是吃了近两个小时,林琅点的实在太多,根本吃不完,他们三个人绕着十几个菜吃,林琅中途进来两次,还一直询问着要不要加菜,要不要加酒的话,再点也是浪费,几个人连说不用。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封然冲着琛柏书眨了眨眼睛,随后就借口去上洗手间,宋之迎不疑有他,任他去了。 封然问了地方,上完厕所后没有直接回包厢哈巴狗,而是径直下了楼。 这顿饭吃的太贵,虽说原本是宋之迎做东,再是林琅应允,但怎么说都过意不去,琛柏书也是,于是找到前台,本想着假装随口问问用餐金额,谁知竟没套出话。 前台小姑娘说:“抱歉先生,2101我们老板吩咐过,账目不入<a href=" target="_blank">系统。” 这一听就是专业术语,封然眼神一眯,说:“别哄我,我可看着你们老板亲自在系统上点的单。” “抱歉先生,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前台小姑娘露出职业笑容,似乎是防止他继续问下去,于是继续补充道:“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想了解,我可以帮您呼叫我们老板过来,具体的事情您都可以问他。” 这两句话,一下子就给封然堵的哑口无言,他偷偷来结账,这要被林琅和宋之迎知道,肯定少不了麻烦,只能又上了楼。 吃饱餍足,桌子上有很多次菜几乎没动几筷子,海鲜更是有余留,澳洲龙虾也没动,虽然有些可惜,但几个人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宋之迎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招待人进来打包,林琅闻讯赶来,亲自给他们装盒。 一桌子菜,挑了几个没怎么动的和贵的打包,宋之迎要了两个,其他让他俩带走。 第73章 酒局还没结束的时候,林琅就已经相当体贴地叫了代驾,等代驾到了,他才亲自送人出去,路过前台,前台的小姑娘拎出来两盒酒,光看外包装就非常不凡。 “这次招待不周,主要我今天店里有事儿走不开,下次,下次两位来,小弟一定好好陪两位哥哥喝。” “已经很麻烦你了,菜都是最贵的,还开了两瓶好酒,太破费了,回头有时间我和琛柏书再好好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酒更不要,你不要拎了。” 封然推拒着不要,这一顿饭太贵,林琅一出手就那么阔绰,这酒肯定也不便宜,他更不可能去要了。 “下次吃饭我就记得了,不过酒一定是要的,第一次认识,总得留个好印象,别推了啊,再推就真的过分了。”林琅拎着酒揽着人往外走,一点都不给他拒绝推辞的机会。 宋之迎也道:“好了啊封然,酒肯定要留的,哪有送酒还推回去,这不是不给人面子吗!” 他虽然不知道林琅今天怎么那么大方,但肯定是帮着他说话的,而且就两箱酒而已,也算是朋友间的送礼。 “对啊,以后都认识了,哪还那么客气,连个面子都不给?”林琅故作生气,拧了眉头,语气也重了些。 第六十五章 低微过分殷勤 这俩人一唱一和,封然顿时就拒绝不了了,有些为难和不好意思,衡量过后,咬了咬牙,道:“那行,那就多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咱们再好好聚聚。” “这才对嘛!”林琅也没真的生气,面容舒展露出一个笑来,“哪有那么客气,认识就是缘分嘛。” 把人送上车,林琅扒着车窗和代驾说话,“小哥,他俩喝了点酒,有什么你多担待,注意安全啊。” “没事儿,您放心。” 时间也不早了,透过车窗,几人挥手再见,约着下次再聚,直到看着车子彻底驶远,才堪堪放下手。 天色很晚,夜里有凉风,身前身后灯光阑珊,将男人的身影拉的极长。 宋之迎倒不急着走,他随手将打包的饭菜放在副驾驶座上,随后靠着车门看着林琅,问:“怎么不笑了?” 原来,从人走后,林琅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就淡了下去,脸上淡然冷峻,和刚才的热情温润完全两样,反差如此之大,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这才对嘛。 林琅这个人,哪有那么爱笑。 认识那么多年,他怎么说也对林琅知根知底,从他们来,他就能感觉出来不对劲。 车子未停的时候林琅是站在门口迎他,可他看到的是孤僻阴冷的林琅站在那,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从车子上下来之后,这才是一切的开端。 林琅这个人性子冷,整天就沉着一张脸,不好说话,更让人琢磨不清,别说今天他做东,就是端茶倒水那更绝无可能,要不是这脸长的一样,他都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林琅本人。 碍于封然和琛柏书在场,他不方便多问,也不可能直接就揭穿他的伪装,但他清楚,问题肯定出在这,不然,按照林琅的性格,哪可能会那么热情殷勤,还那么多话,一直笑迎相送。 不论今天是不是他在这,就算换个其他人,也肯定和他是一样的心情。 纠结,疑惑,震惊。 甚至更甚。 林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低头拍了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又或者是不想回答,连看都没看宋之迎一眼,转身就要拐回酒店。 还没走,他就突然听到身后缓缓传来一道笑声,那笑声充满调侃和趣味,摆明了是要存心看他笑话。 “是琛柏书吧。” 宋之迎的语气坚定,不是疑问去问他是不是,也不是和他确认,而是就是自信。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遥不可及的星空点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扑朔迷离。 话音一出,林琅脚下果然没有动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宋之迎知道,他猜对了。 有了答案,他忍不住勾了唇角,硬朗的面孔上浮现舒心,愉悦,和胜利。 “他一直在围着他转啊。” 从招呼人上楼,到主动端茶烧水,再到开酒上菜,一切都是从琛柏书开始的。 第一次来,琛柏书明显就能看出来很是拘谨,点个菜也是半天没个选择,而林琅看到后,也是主动就给他推荐讲解,而推荐的菜,全是按最贵的来。 就单说那一大盘金枪鱼,还都是最稀缺的蓝鳍金枪鱼,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直接就下单了。 林琅推荐的时候是他疑心最重的时候,这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他可不认为光凭他的面子,就能让林琅那么豪气。 再说那两瓶红酒,比那一整桌子菜都要贵,82年拉菲,不同于市面上滥竽充数的红酒,那绝对是最纯正的82年拉菲。 85年的拉菲找点渠道那也是能买到的,可82年的却不一样,其含量价值更高,多少人想喝都喝不到,一共就那么多,喝完就真的没有了。 可林琅一开,就是两瓶。 “不解惑一下?”今天这事,不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大事,这个疑惑,已经困了他一个晚上,要不是碍于不方便,他早就直接质问了。 半响过后,他终于是感觉侧前方的男人动了。 林琅转过身,目光透着夜幕,望向一方。 第74章 宋之迎抬眼看过去,瞬间明了。 那是刚才琛柏书车子离开的方向。 随后,他听到林琅开口说:“我见过他。” 男人的嗓音不像之前那般温润,更多的是冷肃低哑,声线没有一点感情和波动,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宋之迎眼神深邃犀利,“见过?什么时候?” 琛柏书的工作就是商务,如果只是简单的见过,那也只可能是在合作上见过,但这个说法根本不可能,从琛柏书的表现上来看,他是真的不认识林琅。 “我十二岁的时候。”林琅面色不变,神情淡然。 十二岁,距离现在也有十五年了。 宋之迎眉头紧皱,内心的疑惑更加强烈,隐约还是觉得说不通。 “但我看,他好像并不认识你。” “自然。”林琅语气坚定,更像是理所应当,“他当然不可能认识我。”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这种说法不妥,于是换了个更准确的说辞。 “他当然不可能会认识我。” 会?他用的是会? 宋之迎兀自琢磨,林琅的语气,更像是一种低位者上述的卑微。 可林琅再怎么说也和他们不同,是地地道道的富三代,祖上在a市扎根,主打的就是房地产,商业上更是做到了大亨的地位,不管是在a市还是其他地方,都有庞大的产业和地位。 可现如今,他竟然从林琅的语气里听到了低微的意味,他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过分理解了。 沉思过后,宋之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将他的思绪规整的更加清晰,同时,他也终于想到了关键所在,忙问:“在哪见的?” 林琅神色阴沉,声线低哑。 “江城,琛家。”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将夜色划破。 宋之迎脸色变的煞白,扶在车门的手掌蓦地攥紧,纤长的手指关节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白,深邃的眼眸此时已然失态,其中满是错愕,不可置信。 第六十六章 诱惑不可自控 “江城?琛家?” 他问完,林琅已然转身回了酒店。 凉风一吹,却无人应他。 再说琛柏书和封然,俩人到家后已经很晚,一堆打包的吃的都让封然带走了,他家里虽然有冰箱,但是对于锅碗瓢盆这些是没有的。 他不会做饭,封然会,大多时候他都是去封然那蹭饭,当初搬到这边的时候也是因为这点,所以对于用不到的东西他都给扔了干净。 封然走过之后,他想着洗洗睡了,正往浴缸里放水,房间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谁会给他打电话? 琛柏书调好水温,一边走一边想,难不成是封然忘了什么? 可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薄言,这就让他很没想到,没等他有所迟疑,手指就已经摁在了接通上。 视频一接通,男人的低沉带笑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晚上好荡荡。”薄言满是愉悦的轮廓出现在屏幕里。 “晚上好。”琛柏书坐在床上,咧着嘴笑。 薄言心情明显很好,笑意不减,可在看到他这个时间还穿着衬衫之后,明显淡了很多,微怔道:“还没下班吗?” “下班了,晚上和客户吃饭呢,刚到家。”见到薄言,琛柏书只觉得一天的疲惫仿佛都烟消云散了,格外的舒心轻松。 薄言眉头微拧,“这都快十点了,每天都这么晚才下班吗??” “也不是,平常的话大多都是准点就下班,就今天忙了一点。”琛柏书难得解读明白薄言的担忧,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暖意。 就算他这么说,薄言的神色也没有舒展太多,他虽然和琛柏书的工作不在相同领域,但也明白这类工作每天最多的就是应酬,而应酬,就得喝酒,喝多少永远都是个迷,也没个准。 他看着眼前琛柏书清秀,甚至带着点稚嫩的小脸,根本不能去想琛柏书在酒桌上被灌酒的场面,一想,心口就一阵揪疼。 琛柏书眼看着薄言眉头越皱越深,连忙道:“别担心啊,我干这行都好几年了,早就习惯了。” 他这么一说,薄言整张脸都垮了。 早就习惯了。 这几个字平淡无奇,却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薄言紧紧地抿着薄唇,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似乎是不忍直视,将手机拿远,偏开头。 镜头突然一晃,琛柏书还未有所反应,屏幕就将视线拉开,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只见整个屏幕里,除了薄言五官俊朗的面孔,还有着健硕赤裸的上半身,完美的身材展现在眼前,仅仅一眼,琛柏书就忍不住呼吸一滞,脑海里闪过那晚薄言躺在身侧同床共枕的画面,小腹顿时涌上一股热流。 不可自控。 他竟然还有空想了一下薄言怎么没穿衣服,可想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傻的可怜,都这个点了,差不多都要准备睡觉了,谁还和他一样穿着衣服啊。 想通之后,他又将目光放回在薄言身上。 眼前的男人坚毅硬朗,脖颈间的喉结突起明显,狭长深陷的锁骨映出一处沟壑,仿佛能在里面乘个小船一样,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薄言的身材是他见过最好的,一身的肌肉健硕结实,胸前的胸肌更是庞大坚硬,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均匀流畅的上下跌宕起伏,再往下是一个坡度,坡度连接着的就是线条流畅分秒的结实腹肌,看得人眼睛发直。 第75章 琛柏书偏过头喘了几口粗气,目光躲闪,好不容易压下小腹的热流,可一看到薄言,内心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就光凭镜头的距离,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薄言此时坐躺的姿势,两条大长腿弯曲立在身前,腰间随意搭着一层薄被,手机隔着被子置在腿上,而被子下…… 被子下,是…… 琛柏书脸红耳赤,生怕薄言发现什么,瞬间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薄言喘平呼吸,收回目光,眼底映入的就是琛柏书红晕的脸庞,让人看的想狠狠揉捏两把。 “荡荡怎么了?热吗?脸怎么那么红?” 琛柏书被薄言低沉疑惑的嗓音唤回神志,一下子就慌了,“啊?啊,是,对,确实有点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胡乱说了一堆之后,忙不迭地去摸空调遥控器,对着正吹冷风的空调按了一通,他也不管薄言能不能听到,但这样,至少不会让他那么心虚。 “刚回来没多久,刚才到浴室放水呢,忘记开空调了,哈哈,哈哈。”琛柏书面上微笑,内心却苦的发慌。 他忍不住心道:完了,傻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和个傻子一样,打个电话,就没冷静下来过,薄言又不吃人,他慌什么啊! 他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薄言对他的手忙脚乱感到新奇,一脸兴致地着看他,心情甚好,“荡荡别慌,你刚从外面回来,空调温度不要开的太低,不然会受凉的。” 琛柏书抿着嘴点点头,不敢说话,他怕一张口,声音就哆嗦。 薄言低笑两声,想起什么,笑着和他商量,说:“荡荡,你还没洗澡,那你先洗澡,然后我们再聊?” 琛柏书又是点点头,胡乱地“嗯”个不停。还没“嗯”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身体蓦地一僵,眼眸逐渐睁大,透着慌乱。 薄言不明所以,“怎么了荡荡……”话没说完,镜头一倒,就已经对着天花板了。 “我的水!我水没关!”琛柏书惊慌无措地大叫,直接将手机丢在床上赤脚跑进浴室。 水面未过浴缸,琛柏书紧提的一颗心也瞬间放了下去,忙不迭地将开关关上。 薄言拿着手机凑近,一脸担心,好在片刻,手机那头就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小跑的沉闷声,逐渐清晰。 随后,镜头一晃,手机被人拿了起来。 “没事儿吧?”他连忙问。 “没事儿,没溢出来,吓我一跳,我都忘了这茬了。”琛柏书松了口气,光顾着打电话了,要不是薄言提到洗澡,他都没想起来浴缸里还放着水呢。 第六十七章 不堪的荒唐事 水算是放了满满一缸,幸好他之前调成了温水,不然照这么放热水,他不仅没法洗澡,甚至连水都没法放掉。 “怪我,不分时间打电话。”薄言垂下眼睫,有些自责,要不是他不分情况的打电话,也不会闹出这一场乌龙。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一闲下来就浑身燥得慌,总想着找人聊天,可每次打开手机,都是下意识地就去找琛柏书的对话框。 琛柏书连忙道:“没有没有,你别这么说,主要还是我的问题,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今天可就麻烦大了。” 薄言脸上的阴郁不见好转,嗓音低低的,“那你先洗澡吧。” 琛柏书攥着手机,他看着强颜欢笑的薄言,立马就不想挂断电话了,低着头兴致不佳,哼唧半天也“嗯”不出一个字来。 “舍不得我啊?”薄言看出他的扭捏,心口一软,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连他自己都惊了一跳,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可他细细想了一下,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说什么呢你。”琛柏书脸色瞬间爆红,刚才还琢磨着怎么安慰薄言的两句话陡然忘了个干净。 薄言这话,怎么听怎么亲昵暧昧,像是吃了蜜饯般的甜腻,让人深陷其中。 “我这不是看你半天不说话嘛。”薄言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好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去好好泡个澡吧。” “好。”琛柏书戳着屏幕,也不点挂断,等着对方先点。 可谁料薄言也是那么想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个弧度,眼底一片温润。 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迟迟也没等到视频通话切换,最后还是琛柏书先僵持不下去了,眼睛酸涩地眨了两下。 薄言低笑两声,话里没个正经,说:“不挂视频,难不成是想给我直播洗澡?” 琛柏书羞臊不堪,“谁那么想了!” “是是,是我那么想了。”薄言哈哈大笑,笑声止不住,“那怎样?到底开不开视频?不开你可别撩我,开的话我就给你刷跑车。” “懂的那么多,肯定平时没少看。”羞臊过后,琛柏书眼神幽幽地,泛着涟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话有多酸溜。 “冤枉啊,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啊。”薄言听到这,偏过头笑了一下。 都是成年人,对于这种话题没有什么可敏感的,琛柏书看到薄言笑,他也莫名跟着笑,腼腆中带着点羞涩。 等他反应过来,羞耻和窘迫瞬间涌上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到这时候,琛柏书也没有脸面在继续聊下去,胡乱说了两句就打算先去洗澡,偏得薄言玩性大,存心逗他,一直意犹未尽地缠着他问真不开视频? 第76章 琛柏书脸皮薄,耳垂都红了,在薄言的趣味中手忙脚乱地点了挂断。 屏幕切换跳到聊天页面,他看着薄言的微信头像,内心的浮躁始终淡不下去,没法子,他只能靠着泡澡来纾解自己身体的燥热。 泡了还没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水雾蒸的还是太久还是因为刚才黄腔的后遗症,小腹的暖流越发强烈,不可自控。 他其实一直都很清心寡欲,对于这种事也没有过于的贪嗔,可此时此刻,在温暖的水流中,眼皮不由自主地趿拉下来,倒不是困,而是遐想。 他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薄言五官俊朗的轮廓,内心的羞耻刺激的他更加亢奋,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在这冲动之下,手也不由自主地往下伸了过去。 宽敞的浴室散着迷惘的薄雾,低沉粗哑的男性喘息声断断续续,水波淹没身体,盖过浴缸,最后又溅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窗外的月光从半掩的窗台偷偷溜进来,照射在水纹波动的水面,头顶刺眼的灯光被水雾笼罩的昏暗迷离。 不稍片刻,白皙的额头就起了薄汗,顺着清秀的脸颊滑落,从纤长,脉络分明的脖颈摔下,直直地打在赤裸的锁骨上,溅起了一滩水渍。 一声低哑过后,浴室终于是归于寂静。 琛柏书喘息片刻,等到水温渐凉,起身三两下冲完澡,披着浴袍出了浴室,他从床上摸起手机打开,最上面的好友列表并没有其他消息,不免有点失落。 心里不由暗骂,薄言个骗子,不说了洗完澡再聊的吗,也没发个消息问问他洗好澡没。 话虽如此,但琛柏书没有感到半分生气,毕竟也是,每个人都很忙,哪有那么多空聊些有的没的,何况天色已晚,明天都还要上班,也该睡了。 他其实也想给薄言发句晚安,但或许是因为刚刚做了件淫靡不堪的荒唐事,还是靠着那点淫想,他感觉不管做点什么,对薄言来说都是一种刻意和侮辱,何况他现在也真的没有这个勇气去直面地面对薄言。 这要被薄言看出端倪,他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想通这点,琛柏书顺畅很多,早早躺了下来,一天的疲惫和荒唐的情事,让他没有什么精神,关了灯就睡下了。 这一睡,就是闹钟响起,或许是因为昨晚睡着的时候带着遗憾,他难得的没有赖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打开之后,看着未读消息,他先是一喜,可在看清旁边的头像和名字之后,又蓦地垂下眼帘。 消息不是来自薄言,而是来自封然的弟弟,封后,凌晨三点多发的一条消息。 “琛哥琛哥,我今天中午到a市,你可以和我哥一起来接我吗?” 这小子就嘴特别甜,格外讨人喜欢。 琛柏书得知封后要来,阴霾的心情也逐渐淡了些,算下来他也很久没有见过封后,的确有点想了,连忙回了消息。 “好,中午我去接你。” 回完消息,琛柏书起床洗漱收拾,等他下楼也没收到回复,估计是这小孩这几天玩的疯了,凌晨三点多给他发的消息,估计又是一个通宵,正补着觉还没睡醒呢。 他不由感叹,果然还是年轻好,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无忧无虑的。 第六十八章 眼里只有琛哥 等他到了公司,封然已经到了,正坐在工位上吃着早餐,他走近一看,发现封然目光呆滞,没精打采的。 他走到后面拍了拍封然的肩膀,调侃道:“这是怎么了?一脸肾虚样。” 封然怔愣两秒,随后才是僵硬地回头看了看,神色憔悴,见到是他,颓丧着脸地将桌子上另一份早餐递给他,说:“昨晚睡觉忘记把手机静音了,睡到半夜突然就被两声消息提示音吵醒了,惊我一跳。” “封后的消息?”琛柏书将塑料袋拆开,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那你继续睡就是了,难不成半夜睡不着又弄了?” 封然早餐也吃不下去了,双手垫着桌角,幽怨道:“本来继续睡是没问题的,可我一看清是小崽子今天要来的消息,顿时就睡不着了。” “高兴的?”琛柏书笑着说。 封然扭过头,拉着一张脸,没什么情绪地说:“你看像吗?” “挺像的,小后知道肯定很开心。”琛柏书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开心个屁,自从知道他要来,我一个晚上都愁的睡不着觉。” “这有什么好愁的?”琛柏书三两口吃完一个包子,又去拿另一个。 “烦啊。”封然哀怨一声。 “烦什么?”琛柏书不解。 封然被他问住了,呆坐着看着电脑屏幕,也说不出个点来。 半响,他才摇了摇头,一脸呆滞地说:“不知道。” 琛柏书翻了个白眼,“得了啊,你自己睡不着还怪小后,什么哥啊你!你要嫌烦让小后去我那,正好我天天无聊死了。” 封然听闻,扭头看向他,欲言又止地张张嘴,似乎是顾及着什么,倒没说出来。 琛柏书知道他肯定憋不出好话,但还是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封然拖着椅子离他远点,捂着胸口一脸真挚地说:“小后跟着你不会一天饿三顿吧?我可就那么一个弟弟,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琛柏书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就抬起腿踹他,但由于离得远,还差了一截。 第77章 封然笑了半天,幸好他有自知之明。 琛柏书站起身,抬腿就踹,这次踹到了。 “给老子滚!”踹完不算,还直接上手了。 封然挨了一顿揍,一手捂着腿,一手扶着脖子,哭着一张脸控诉,“你这就是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闭上你的嘴。”琛柏书瞪他一眼,顺势拎走了他桌子上的包子。 封然看着桌子上只剩下一个他刚吃了大半的包子,顿时就红了眼,崩溃喊道:“我的包子!”他早餐这才刚吃,连一个包子都没吃完,就都被抢走了! 他还特意买了两份,哪有这么的强盗,自己吃完了还来抢他的! 琛柏书背过身不去看他,闲哉地吃着包子,别说,还就得是别人的才是最好吃的。 封然崩溃,抓着他的后背去抢,琛柏书压根就不搭理他,三两口直接塞进嘴里,当着他的面吃了个干净。 上午没什么事,琛柏书和沈随之大致交代了一下昨晚合作的事宜,宋之迎早上就给了他回复,对合作非常满意,没有意外的话,月底之前就能把合同签下来。 对于这次合作,很多细节其实他都是很模糊的,但好在有封然在,事先挑了重要的点先和他说,不然这场汇报,他肯定磕磕绊绊的,漏洞百出。 沈随之了解到情况,问了几个点就让他们出去了,封然趁着又向沈随之给两人多请了一个小时假,说明情况之后,沈随之也没有意见,同意了,给他们按外出打卡,回头补回来就行。 俩人知道沈随之这是在给他们走后门,忙不迭地感谢。 封后坐的是高铁,十二点半左右到站,中午还好,没那么堵车,他们到了还没五分钟,就见封后从出口走了出来。 “这里。”封然看到人,连忙挥挥手。 封后听到声音,也挥挥手,穿过人群小跑过来。 大半年不见,这小孩长的人高马大,穿着身短袖短裤,将身材拉的格外修长,薄薄的一层布料,根本挡不住少年的肌肉,被撑的隆起。 “琛哥,你真来了。”小孩儿看到他,眼睛都亮了。 “当然了,你来我肯定得来接你的啊。”琛柏书去拿他单肩挂的背包,封后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小孩似乎比以前更高了,虽说皮肤比以前也黑了点,但更像个大人了。 “我来,我来就行。”封后亢奋的停不下来,攥着背包袋子颠了两下自己背,“太久没见,琛哥我都想死你了。”没等话说完,他就已经张开手臂将琛柏书搂了个满怀。 “好了好了,我也想死你了,快上车,外面那么热。”琛柏书拍拍他的背,封后足足被他高了一个头还多,这么一抱,他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他自己不算太高,但也是个正常身高,和封后这一比,的确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差距。 “喂喂喂,”没等俩人上车,封然就不满地叫了几声,一脚踹在封后的屁股上,“臭小子,没看到你亲哥啊?你亲哥还在这呢,我又不会隐身,你眼里就光有你琛哥了是吧!” 封后摸摸屁股,拍了拍被踹的灰,一脸幽怨,“哥你都多大了,还在乎这点?”他眉头微皱,这才正视着他亲哥。 “还知道叫哥?人家亲弟弟见了面都是先叫亲哥,你倒好,先叫你琛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打酱油的呢。” 他是觉得这弟弟越来越不能要了,哪有这样的,他要不说话,这眼里哪还有他的存在! “高铁站没有打酱油的吧哥。”封后嘟囔着,和对待琛柏书不一样,面对封然他一脸抗拒。 但为了照顾一下他脆弱的哥哥,还是无可奈何地张开手臂,撇撇嘴,有点不情愿,“那抱一下?” “抱个屁,一身汗,臭死了。”封然眼眸一瞪,一脸嫌弃。 “你看!我不抱你有意见,我现在要抱了你又嫌弃我,你这还让我怎么办?”封后立马嚷嚷起来。 第六十九章 封后可狼可奶 他是真的冤的慌,怎么做都不对,就他这亲哥难伺候。 “好了啊,都快热死了,快上车,先去吃饭,小后该饿了。”琛柏书看着两个人闹别扭,拉开车门把封后推进去,“上车上车。” 这大中午三十多度的天,谁闲的没事儿在太阳底下又吵又闹的。 太久没见,小孩儿格外的热情,缠着琛柏书一起坐在后面,掏出手机给他翻看拍的上百张照片,给他讲中途有趣的事。 “这张图片是我们在南京音乐台拍的,可能是因为我们去的不赶巧,所以没见到多少鸽子,喂谷料的时候笑死我了,同行的一个朋友还被鸽子啄了一下,手心直接就红了。” “这些都是那附近的风景,好看是好看,不过那边是真的绕,赶上暑假人又多,我们在附近住的宾馆,头两天打不到车,就走下山,每次都摸的找不到地儿,七拐八拐的哭的心都有了。” “琛哥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是安徽的吧?我特意去了,不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夜市了,夜市小吃是真的多,几条街都是,我感觉我这趟最少胖五斤,都是这么吃的,嘿嘿。” “……” 琛柏书听着也笑,小孩儿玩性大,记忆倒真好,每张图片都能说出来是在哪个地方,脸上洋溢着阳光洒脱的笑容,说到兴奋时,还喜欢歪着头蹭着他的肩膀,一口一个“琛哥,你知道嘛”的叫。 第78章 俩人是开心了,前面当司机的封然倒是生起了闷气。 “臭小子,你他妈就知道说给你琛哥听,不知道说点给我听的?”封然透过后视镜看着笑的正欢的两个人,恼的咬紧了后槽牙。 他就说这弟弟没法要了,那么长时间没见,忽视他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一心就光扑在琛柏书身上,不仅如此,玩了大半个月的有趣事也是丁点都不说给他听,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反倒像只小狗一样的蹭着琛柏书。 这和对他的态度完全不相干啊!到底谁才是他亲哥啊! 封后对此毫无自知,激情的诉说被打断,努了努嘴,声音有点闷闷的,“我和琛哥聊的时候你不是也能听到嘛!” 封然冷笑着质问,“这是能不能听到的问题吗?” “不是吗?”封后身体往下滑,两条大长腿弓起,抵着前面的靠背。 封然气的牙痒痒,“小兔崽子,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封后挽着琛柏书的胳膊,俩人挤在一块,他坐在中间,前面的空调出风口正对着他,吹的他眉心舒展,又半靠着琛柏书的肩膀,格外享受。 “可别仗着自己大就胡作非为啊!你要揍我,我让琛哥帮我揍你,琛哥你是和我一边的吧?” 封然冷笑一声,颇为自信地抬起下巴,声音带着讥讽和自信,“小伙子,你还是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琛宝贝儿,你说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琛柏书前后看了看,没等他做好抉择,就正对上封后漆黑的眼眸。 不得不说,这小子苦肉计打得一手好牌,似乎是因为担忧自己在和封然之间没有优势,一张薄唇抿的紧紧的,几乎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尤其是那泛着可怜巴巴的英伟面孔,让人没法不心疼。 琛柏书揉了揉小孩儿寸板坚毅的脑袋,心都快化了,“当然帮你了!” 话还未说完,小孩儿失落可怜的面孔就已经浮上亢奋,搂着他高兴的止不住吼叫。 “琛哥你真好!我就知道琛哥最好了!哈哈哈,琛哥,琛哥。”封后哈哈大笑,眼尾弯了一道,显得更加狭长纤细,兴奋的一直叫他,也不嫌烦。 “好了好了。”琛柏书拍了拍他的后背,这小孩儿和疯了一样,搂的他更紧,都快喘不过来气来了。 “狗玩意。”封然狠狠啐了一声,他自然能透过后视镜看清封后的卑劣行径,全靠苦肉计得人心,他不耻与之相比。 随后,他又不满地瞪了琛柏书一眼,咬着牙生闷气。 叛徒!临阵倒戈的叛徒! 琛柏书坐在右边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封然幽怨的眼神,顿时笑了,挑了挑眉头。 你还和小孩儿一般见识啊?! 封然嘴里嘟囔着什么,冷笑一声。 小孩儿的高兴也不知道怎么能持续那么久的,等到了饭店也不见停,就一直缠着琛柏书,热情的让人吃不消。 封然面无表情的停了车,开车门,下车,开车门,一系列的动作条理分明,不急不躁,不等后面的俩人反应过来,就直接从后座拧着封后的耳朵给人拧下来。 “哥?你干嘛啊?疼疼疼!” 停车场很大,附近没人,封然也不管封后的哀叫,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封后被踹踉跄两步,差点没站稳,连忙躲到琛柏书身后。 “哥,你可就那么一个亲弟弟,你要给我踹废了,有你后悔的!” “后悔?后悔个屁!老子就不知道后悔俩字怎么写的!” “哥!是哥!你可不是老子,不要超级加辈啊!” “长兄为父,打你也是天经地义!”封然见他还嬉皮笑脸的开玩笑,顿时就更气了,上前又要揍他。 封后连忙往后退两步,一脸警惕,“君子动口不动手,和平<a href=" target="_blank">年代,拒绝暴力,你要打我!我立马躺地上讹你二十万。” 封然怒气冲冲,将手指关节掰的咔咔作响,“二十万!老子给!”这小崽子是真的欠揍,不打一顿难解他心头之恨。 封后见状,连忙大喊,“琛哥救命!” 琛柏书挡着封然,把人推走,“好了啊,快点上楼吃饭了,这都一点多了,吃完饭还得先送小后回去呢,本来就多请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要再迟到回去可就不好看了。” 封然透过琛柏书狠狠瞪了一眼藏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封后,狠声威胁,“小兔崽子,别以为你能跑掉,晚上我再收拾你!” 这顿打肯定是跑不掉的,敢那么不把他放在心上,就得有这点觉悟。 琛柏书“啧”了一声,回头冲着封后说:“那小后这段时间就住我那,回头我找张门禁卡给你备用。” 第七十章 没出息的玩意 封然瞪大眼睛,“你认真的?你还真打算把他饿死?他这要瘦个几斤,回去了老头子能抽死我。” 他倒不担心这点,主要还是琛柏书有点小洁癖,家里收拾的干净利索,什么东西都有该放的位置,他倒怕封后去了之后弄的一团糟,净添麻烦。 “去,去,琛哥我去,我想去你那待几天可以吗?” 没等封然再继续说下去,封后听到之后就已经连忙叫出来,两步凑上来揽着琛柏书,难掩眼里的激动,他像是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问:“琛哥我真的可以去吗?” 琛柏书本来就没开玩笑,封后小心试探的样子更让他心里一软,他也喜欢封后,这种感情不是像对薄言那种,只是最纯真的拿封后当弟弟的宠溺。 第79章 “当然,你去了正好和我陪个伴,我天天一个人在家无聊死了,有你在正好给我解闷。” 封然按了电梯,烦躁的走进去,“去个屁去!你琛哥家就一张床,哪有多余的地给你睡!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去!” “我可以打地铺,睡沙发,绝对不会添麻烦的。”封后扭头看着琛柏书,连忙说。 封然瞪他,“吃呢?他自己都顾不上还得顾着你吃?” “我会做饭,我可以给琛哥做!”封后攥着琛柏书的胳膊,低着头不肯放弃,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能留在琛哥那里。 “好了啊,小后去我那我又不会虐待他,你操心个什么劲。”琛柏书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封后松了口气,冲他笑笑。 “我哪担心这个,这不是怕他去了给你添麻烦嘛!”封然眉头微皱,这毕竟是他弟弟,这要在琛柏书那给添了麻烦,他也过意不去。 “我会非常非常注意的。”封后和他保证。 琛柏书听着他卑微讨好的话,心口就和堵了一团火一样,沉闷的喘不过来气,沉声道:“哪有那么多麻烦,行了就这样定了,都不许再说了。” “谢谢琛哥。”封后开心的咧着笑,都快咧到了耳根。 “没出息的玩意。”见此,封然只能作罢,瞪了他一眼,别过头没好气地骂他。 封后这时候老实了,乖的不像话,任由封然骂他,生怕多说什么封然又反悔不让他去。 中午吃的火锅,大小伙子正值青春,又是个体育生,再加上早上没吃饭,吃的比琛柏书和封然两个人加起来都多,封然一边骂他能吃的和猪一样,一边又多加了几个肉。 火锅嘛,量不多,但吃着过瘾,封后吃的满头热汗,最后又灌了两瓶冰饮才算堪堪停了筷子。 “好久没那么放开了吃了,真爽!”封然靠着沙发,舒坦的喘气。 “老家那边没有火锅店吗?”琛柏书不明白他怎么好久没那么吃饱过,有点心疼,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有,我的意思是以前得体训,所以对吃的喝的都是有规定的,我们老大特别凶,谁敢在他头上蹦跶,能被他训成狗!” 琛柏书给他递纸巾,也想起来这事,以前就听封后提过两句,他们对辛辣的,冰的都有管控,就是怕吃坏肚子影响训练,但是再这么一听,还是觉得封后也挺不容易的,一连两年多,吃喝都不能尽兴。 “那你被训过吗?”封然问他。 “谢谢琛哥。”封后微微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汗,随后对着封然点点头,“当然了啊,我们整个队就没有不被训过的,刚开始那会儿不懂事,三天两头偷跑出去吃喝,也不知道我们老大怎么知道的,每次体罚的时候就让我们大中午的在太阳底下跑,什么时候累到彻底爬不起来,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他现在一想起来就浑身冒冷汗,那种训练,的确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阴影。 明明累的小腿发软,几乎喘不过来气,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摔到膝盖磨破皮见血这种情况也不能停,按照他们老大的话,就是只要跑不死,就给我往死里跑。 跑的最后,整个人都彻底虚脱,连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真的是完完全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汗如雨下这个词一点都没用错,每次跑下来,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着的。 那种感觉,具体说不上来,但就和欲死不能一样,让你崩溃的同时,偏偏吊你一口气。 封然一听,拍着桌子大怒,“什么狗屁教练!这不是玩人吗!” 他声音粗哑,一点都没压制,店里还有其他人,听到声音后一下子就都看了过来,店员也跑过来问了情况,琛柏书连忙和人道歉,表示他们会注意的,店员安慰两句,这才退下。 封然脸色阴沉,不见好,他没想到封后在学校都是受这种苦。 封后倒是已经看得开了,相反他现在还特别感谢以前的教练,如果不是教练的严格,也不会有他的成功。 “好了啊哥,你是不知道我们体育生过个考核有多难,十个人能有一个人过那都是谢天谢地了,一组全部pass掉那都是非常常见的情况,你不努力自然有别人努力,少个竞争者人家还高兴呢。” 封后喝了口水,面部严肃,“哥你知道失败意味着什么吗?失败意味着你高中三年全部白干,所有的辛苦全都打了水漂,在成功面前,汗水一文不值。” 他这三年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句,每天开始训练之前,老大就会让他们站在空旷的操场上冲着天空大喊三遍,这是已经印在他们dna里的话。 话糙理不糙,现实就是如此,总有一天会给你好好上一课。 封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封后,成熟稳重,在他的记忆里,封后给他的印象还一直处于总和长不大的傻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愣住了,觉得很欣慰,不过这种欣慰并没有太过长久,顷刻间就荡然无存了。 “看傻了哥?”封后一改严肃,笑嘻嘻地伸着脑袋凑到他面前。 “滚。”封然一巴掌拍过去,看他更烦了。 第七十一章 封然约法三章 几个人也不再继续坐下去,结完帐就先把封后送回去,本来封然还想默不作声的拐弯回他那,岂料琛柏书和封然聊天竟也看着路呢,快到十字路口,他这才刚换档,琛柏书就坐直了前倾,看他往哪走。 第80章 正前方是回他那,右手边是到琛柏书那。 “右拐你老看前面的红绿灯干嘛?”这边可以直接右拐,没有其他限制和标识。 “我降点速,拐弯降速你不知道啊!”封然仰着脖子理直气壮,心虚地狡辩,有琛柏书看着,他只能打转向灯往右拐。 车子拐了弯驶出去,琛柏书这才坐回去,继续听封后给他讲这段时间有趣的事和地方。 俩人把封后送上楼,封后难得来一回,兴奋不减。 “鞋柜里有未拆封的拖鞋,洗漱用品浴室里都有,要是还需要什么晚上咱们再去超市买,正好再买点吃的喝的放家里。” 琛柏书领着人往房间走,“你一会儿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床单被罩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换,你先凑合着睡。” 封后抱着包,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几步才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想起来封然说过的话,连忙停下脚步问:“琛哥,你这不就一张床吗?” 这把他往房间带,这不是让他睡床吗?! 封然从冰箱拿瓶水的功夫就见俩人快到房间了,皱着眉头喊:“小崽子你给我滚回来睡沙发!” 其实不用他说,封后没等琛柏书回话就拐了回来。 琛柏书连忙去拉他,“好了啊,睡哪不一样,那沙发哪够你睡的。”封后的体格和薄言差不多,这一看就挤不下,他可不想第二天起来之后看到封后腰酸背疼的样子。 封然低吼,“谁管他够不够睡!不够睡那就在地上铺个凉席,反正不可能让他睡床,没那么娇贵,你别惯着他!” 封后也忙不迭地附和,“对对,我在沙发旁边打个地铺就行了,琛哥你不用管我。” 琛柏书说:“不行,地上多硬,你睡床我睡沙发 ” “不行什么不行,你别惯着他。”封然拧上瓶盖,严肃地警告封后。 “你既然要在你琛哥这待着,那就得答应我几个要求,达不到,现在就跟我滚回去!” 封后连忙说:“我什么都答应。”只要能留下来,什么都不是问题。 封然冷哼一声,“第一、不许把你在学校的臭习惯带过来,自己注意卫生,就在客厅打地铺,没事不许乱进你琛哥房间,进之前必须要敲门,得到允许才能进去。” 封后应允,“好。” 封然加重语气,“第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许麻烦你琛哥,还有!所有物品的摆放都是有固定位置的,用完放回原处,不许乱拿乱放。” “没问题。” “第三、不许在家里大吵大闹,尤其是晚上,不管是打游戏还是看电视,一律不许发出动静,你琛哥第二天还得上班,必须得保证睡眠质量,知不知道!” 封后郑重的,同时也对着琛柏书再三保证,“没问题,我一定会注意的。” 他这么说,封然脸上的神情才稍微松缓了些,“记住你的话!要让我知道了你做错事惹你琛哥不高兴,我他妈非抽死你!” 本来让封后住在这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要是再弄出点幺蛾子,他就真的没脸再面对琛柏书了。 封后小鸡一样的点头,乖的不行,“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惹琛哥不高兴的。”他说完看向琛柏书,一脸认真,“琛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琛柏书叹了口气,说:“别听你哥的,没那么多规矩,随意点就好。”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那么好强要自尊,封然这话说的的确有些过了。 这要给小孩儿整忧郁了,那可就真的罪过了。 琛柏书带着封后简单熟悉了一下家里,封然趁着这个空跑到杂物室,竟还真翻出来一堆拼接的软垫。 他把东西搬到房间外面的公共浴室,三两趟地扔在里侧的淋浴隔板间里,揪着笑的合不拢嘴的小崽子过来,扔给他一把刷子。 “你中午正好把这垫子都用刷子刷干净,冲洗干净拿到阳台去晾晒,中午太阳大,晚上之前肯定能晒好,弄完之后记得把地都拖干净,你琛哥有强迫症,看不得地上有污点,自己注意好。” “好。”大小伙子脱了鞋袜赤脚站进去,放了水开始动手。 封然看着他弄了一块,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带着琛柏书回公司,俩人路上赶了点,但好在也来得及。 趁着电梯上升的空档,琛柏书和他理论。 “小后一个大男孩,再怎么说也是有自尊心的,你看你说的那些话,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面子有什么用?能给他当饭吃啊!再说了,那小子皮糙肉厚的,要真为那几句话就伤了自尊,那只能说明是他自尊太不值钱了。” 琛柏书还是觉得不妥,封然的话太过犀利,让人听着就很不舒服,更何况十六七岁的少年。 封然自然清楚琛柏书也是为了封后着想,一顿低骂过后他又平静下来,沉声道:“你别为他操心,我是他亲哥,他什么时候扎毛的我都知道,没那么脆弱。” “行吧。”他也不方便多说,他没有弟弟,在这方面肯定不如封然更懂得怎么相处才最合适。 封然在面对封后时,虽然总是暴躁犀利,但他流露的真情是没法遮掩的。 想来封后最清楚不过,所以才总是表现的一副神经大条的样子,如此,相处的也更轻松,没有长久分离的距离感。 更多的只有血脉相通的亲切,无忧无虑。 第81章 电梯到了楼层,俩人走出电梯。 琛柏书没想到下午才收到薄言的消息,他忙着打印材料,手机突然就跳出两条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还配了个大哭的表情包。 他看着哭的打滚的表情包,第一眼还觉得想笑,可在看清楚消息内容之后,顿时一点笑意都生不出来了。 第七十二章 薄言恹恹病态 “荡荡对不起!” “我昨天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半夜空调吹的还发烧了,刚睡醒。” 琛柏书手指一颤,差点没拿住手机,哆哆嗦嗦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点意识,连忙回了消息。 “发烧了?严重吗?去医院看了吗?”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心焦如麻起来,就好像生病的不是薄言,而是他自己一样。 他紧紧地攥着手机,内心格外焦虑,现在每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怎么就生病了呢!薄言现在怎么样,身边有没有个人照顾啊?! 该死的,这薄言怎么回个消息那么慢!总不会是烧的连手机都拿不起来了吧? 想到这,琛柏书的脸瞬间就白了,眼前一黑,他连忙抓住桌子边角稳住身体,心跳激烈地跳动着,心乱如麻的思绪让他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重要消息。 “已经退烧了,半夜我就觉得浑身发冷,也没在意,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睁不开眼,也提不上力气,后来还是店里的同事找我有事,打我电话也没人接,就来我家看看情况,这才发现是发烧了,连忙给我送到医院去了。” “那身边有人照顾你吗?”琛柏书心口一阵揪疼,有些后怕。 幸好有人去他那看看怎么回事,这要是没人在意,那还不知道得烧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呢! 亏他昨天还提醒他别把空调温度调那么低,自己都不听话,还好意思说他! “上午有同事在,我感觉差不多了刚才就让他先回去了。” “那就好。”琛柏书松了口气,至少薄言最不舒服的时候有人照应着,能给他倒杯水喝,那就好,那就好。 他刚回完消息,紧接着就有一条最新消息跳出来。 “我想见你荡荡。” 这一行小字简单直接,不加以掩饰,似乎透露着对方所有的情怀。 琛柏书大脑一片空白,半点反应都没有。 薄言这话对他来说太过暧昧,他们就好像是分居两地的伴侣,在最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看到对方。 他不是什么圣人,何况他也一直都喜欢着薄言,他不管薄言有没有其他想法,但他没法不胡思乱想。 直到传来视频通话申请,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他才蓦地回过神,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连忙握着手机出了办公区域。 这一段路,琛柏书几乎是跑着的,内心的心悸越发强烈,掌心的震动和铃声络绎不绝,大有一种不接通不罢休的气势。 等到了偏僻地,手机依旧没有挂断,琛柏书这颤颤巍巍的点了接通,可能是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他却带薪谈情,手指都在哆嗦。 “荡荡。”屏幕里映出薄言的轮廓,他半靠着床头,身后的墙壁一片雪白,刺得琛柏书眼睛一疼。 因为生病的缘故,薄言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有一种病态的无精打采,恹恹的,垂着眼,可怜极了。 “荡荡,我还以为你不想接听视频呢。”薄言固执地盯着他,坚硬硬朗的轮廓第一次浮上委屈,眼睛都不眨。 琛柏书哑着声音解释,“没有没有,我刚才在办公区呢,得先出来。”他看着这样虚弱病态的薄言,没法不心疼,他现在多想直接过去,去陪着他。 有他在,他能好好陪着薄言,也能照顾着点,至少不会让薄言最虚弱的时候,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连个依靠都没有。 生病的人最没精神,同时心理也是最脆弱柔软的时候。 薄言抿着嘴,眼底先是染上一抹欣喜,但随后又是划过失落。 “对啊,我忘了,你这个时间还在上班呢。”他果然还是不长记性,明明昨天还说自己不分时间的打扰荡荡,过意不去,可今天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没事儿,下午也不忙,开视频也不打扰。”琛柏书摇摇头,他也不想挂断,薄言现在这个情况,他根本放心不下,更静不下心来去工作。 “好,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薄言心口一暖,没什么精神的情绪也稍稍高涨一点,只是还没一会儿,他又扶着额头,眉头却皱着。 琛柏书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问:“又难受了?” “嗯。”薄言五官皱着,连嗓音都是干涩沙哑的,没什么力度,“估计坐的发慌,我躺会儿就行,那你接着工作吧,离开太久免得被领导发现。” “那行,你先躺下来,不舒服就叫医生。”琛柏书也跟着难受,他没怎么生过病,但也知道生病的时候一个人有多难受。 薄言一条胳膊撑着侧躺下来,眼皮半阖着抬不起来,不放心地轻声说:“那荡荡你忙,视频别挂,我想看着你。” “好,不挂,你休息会儿。”琛柏书和他保证。 生了病的薄言格外脆弱,和他健硕得体格不相符,谁能想到,薄言那么成熟坚强的一个男人,在最虚弱的时候也会表现出那么脆弱的一面呢。 第82章 琛柏书看着他闭上眼睛,听到手机里传来均匀迷糊的呼吸声之后才回了工作位上,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打印的材料还没拿,于是又拐了一趟。 等他到了,他这才发现沈随之竟然也在那,正拿着他打印好的材料在看,还规整好了。 “老大。”他脚步慢下来,走过去悻悻叫了一声。 “嗯,来拿材料的?”沈随之半抬起头,金丝眼眶后面的一双眼眸狭长深邃,显得眼尾又细又长,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昂对,刚才接个电话,材料忘记拿了。”琛柏书解释两句。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离开工位太久,还是因为私人,也不知道老大站在这多久了,有没有注意到。 “第一页有两个错字,记得修改。” 沈随之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解释,用小夹子将材料夹好,没说其他什么,直接就递给他了。 “啊?好。”琛柏书不傻,知道这是放过他了,忙不迭地道谢溜人。 第七十三章 禁止撩拨犯规 他可不敢再继续待下去,多待两秒,他都怕沈随之看他不顺眼拿这事论及,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 虽然他脸皮挺厚的,可被所有人都看着的话还是会感到羞耻窘迫的。 琛柏书回了工位,从抽屉里翻出蓝牙耳机连接上,反复确认了几遍确定不会外放,才放下心来。 一个下午薄言睡的都极不安稳,琛柏书的耳机里时不时就会传来薄言似有似无的哼唧声,每到这时,他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情认真去听。 薄言的手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手里滑落的,他想起来去看一眼薄言情况的时候,突然发现屏幕里一片漆黑,想来是镜头被床单遮住,他也看不到薄言究竟是难受的哼唧还是梦里的低咿,但好在就那么两声,片刻就就停下了。 来回几次,他也没从薄言的梦喃中听出难受,就放下心了。 薄言中途醒了几次,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手机叫他,声音低哑含糊,带着睡意的朦胧,就像是下意识的呼喊,琛柏书都怀疑薄言知不知道自己在叫他。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会连忙低低应两声,听到声音,薄言会笑两声,像是满足般的纾解,不多时,又会睡下去,直到下午五点多才清醒。 “荡荡。”男人唤他。 “我在。”琛柏书笑着应他,看来薄言休息的很好,光是声音就能感觉到不一样,充满了活力与激情。 他一个下午光说“我在”都说了七八次,但他却没有感觉带丁点不耐烦,这给他一种薄言在依赖他的错觉,有应必答,他们的关系仿佛很贴近,亲密无间的亲昵。 “谢谢你荡荡,生个病还打扰你工作了。”薄言下了床站在窗口,舒展着身体,躺了一天,他现在满是力气。 略显歉意的嗓音低哑磁性,唇角带笑,温柔的轮廓映着余晖,洒脱肆意。 “没有打扰,你不要那么说啊。”琛柏书一边小声低语,一边起身出了工位,往茶水间的方向走,薄言感冒好了,他当然开心。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薄言笑着说:“不难受了,等会儿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琛柏书担忧了一个下午的心彻底放下来,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让你担心了荡荡。”病好了,他的思路也更清晰,他听着这一声不清的喘息,心里蓦地暖洋洋的,将他沐浴在其中。 虽然生了病意识不怎么好,但他隐约也能记起这其中琛柏书对他的关怀和耐心,这让他对琛柏书充满了歉意,但同时,更多是无法抑制的开心。 荡荡真的有在一直陪着他。 他是开心了,但琛柏书就不怎么开心了,安心一过,开始和他秋后算账,凶巴巴地瞪着他,“真的是,昨天晚上你还提醒我空调别开太低,你倒好,自己就先栽了个跟头。” 薄言很少见到琛柏书这么严肃的一面,又或许是因为他很久没这么被人气势汹汹地质问,有那么一瞬,他还真被这强硬的气势给问的愣住了。 “荡荡我错了。”他反应过来,温润自责的道歉。 他没想到琛柏书会拿这事质问他,这让他感受到一股真情实意的关怀。 一句道歉,直接将琛柏书原本倾巢而出的怨气压的歇菜了,酝酿好的话也顿时失语,他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一个下午想了很多,其中自然也就包括着薄言道歉,也在心目中做好了薄言道歉后的应对之策,按照原计划,这个时候他就会冲着薄言说:“道歉有用吗?” 说这话的时候气势要凶,显得自己很生气,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看着薄言坚毅的轮廓,一下子就生气不出来了。 随后半响,他觉得这样不行,还是打算在薄言面前硬气一回,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可刚深吸了一口打算吐出来,屏幕那头的薄言突然就凑近了屏幕,深邃的眼眸漆黑明亮,正炯炯地看着他。 琛柏书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犯规!他犯规!哪有用美色的! 薄言背靠窗台,坚毅的轮廓将大半个屏幕占满,薄薄的唇线流畅分明,颤了两下。 “荡荡,别生气了,我错了。”低沉的声音低落,带着讨好的意味。 琛柏书听的耳朵都酥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生气,什么强硬,全都忘了个干净。 第83章 “没……没生气。”琛柏书眼神闪躲,突然觉得自己很丢人,对方就光凭着三言两语,就把他打的片甲不留。 薄言声音闷闷的,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可你都不笑。” 琛柏书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没有说服力,连忙扯出一个笑,“这下好了吧?我就让你注意一点而已,真没生气。” 说完,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假的不行。 薄言还是一脸低落,“好敷衍。” 琛柏书愣了一下,“什么敷衍?哪里敷衍了?” 薄言抿着嘴,“笑的好敷衍。” 闻言,琛柏书呛了一口,差点没喘过气。 他到底哪里笑的敷衍了啊! 这要换个人,他气的能把人揍一顿,然后问他自己到底哪里敷衍了,可对方是薄言,他就和一头撞在棉花上没有两样,有一种使不出力的无力感。 但他还是冷静地扯出一抹笑,温润地轻声问:“这样总不敷衍了吧?” 如果薄言还是认为敷衍,那他几乎都要怀疑薄言是故意的了! 不过好在这种怀疑并没产生,薄言摸着下巴的胡渣,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温润一笑,“这下就好了。” 琛柏书松了口气,骤然轻松很多,他靠着台子和薄言聊天,似乎和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时间过的都很快,他感觉还没聊两句,封然就找到他,提醒他到点了。 薄言闻声后有些低落,但时间也的确不早了,笑着说:“那你下班吧,我也准备办理出院了。” “好,那你注意一点。” “好。” 说完,两人各自结束了话题,琛柏书自然而然地将手机摁灭塞进裤兜里,跟着封然一起出了茶水间下班。 第七十四章 无下限的封然 打完卡,封然随口问了一句,“薄言的?” 琛柏书挺高兴的,“昂对。” “他找你有事啊?你这一个下午来回出来两次了。” “他昨天晚上发烧了,今天早上同事送他去的医院,正好打电话问问情况。”他还是不好意思把事情都和封然说清楚,于是往简单了的说。 封然拉着他挤进电梯,“退烧了吧?” “退烧了,刚才醒了一看就和下午那会儿不一样了。” “那就好。”封然点点头,电梯人多,他扯着琛柏书往角落站,等电梯到了一楼,出了公司他才突然慢悠悠地开口。 “你一个下午两次出去老大可都看到了,特别是下班那会儿,你前脚刚走他就从办公室出来了,一直在你工位上坐着呢。” 琛柏书大惊失色,“真的假的?”他走的时候没注意,也压根没想起来往工位那边看。 封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时间。 “二十七分钟。” 琛柏书脸色铁青,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他离开工位的时间,顿时打了个冷战。 他几乎都能想象出来老大坐在他位置上阴沉的面孔,等着他回来宣判他的条状罪行,可到下班,也没见他回来。 他连忙问:“老大说什么了没有?” “问你去哪了。”封然语气调侃趣味:“我说你痔疮犯了,去厕所去了。” 琛柏书本就急了,听他这一说,眼一瞪,“痔疮犯了?你怎么不说我去看男科了!” 封然意味深长地往他下面看,笑的肆意妄为,“没看出来啊宝贝儿,你还有这问题?要不要给你推荐个专家号?保证让你重振雄风!” “滚。”琛柏书没好气地低骂一声,烦躁的抓抓头发,“烦死了,明天指定因为左脚进公司被骂。” 封然乐的不行,继续落井下石,“也不一定,或许是因为你长的太帅,老大嫉妒你才骂你呢!” “那我宁愿天天挨骂。”琛柏书脸色纠结,“与其挨骂,还不如明天请假,能躲一天是一天,多躲两天说不定老大就忘了呢。” 他是没有办法再面对沈随之了,一天两次无理由擅自离岗,还都被逮个正着,这一顿骂肯定是往狠了的。 “别那么消极啊,凡事看开点。”封然笑着安慰他。 “那明天老大发威的时候,你替我挨骂得了。”琛柏书翻了个白眼,气的掐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沈随之哪里都好,就工作时候骂人不留情,一点都不会因为私下关系就包庇。 这明天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挨骂,得丢人了。 封然揉着被他恰的生疼的胳膊,龇牙咧嘴地提醒他,“因为这点事就请假,那你这个月全勤可就没了啊。” 琛柏书顿时哑口无言,全勤没了,这比他挨骂更让人难受,直到上车,他的情绪也没有高涨起来。 封然哈哈大笑,系上安全带之后也没启动车子,琛柏书刚想骂他磨叽什么,就听到他说:“倒也不必那么忧愁。” “烦躁的不是你。”琛柏书幽怨地说。 封然自若地说:“五十。” “干嘛?”琛柏书不肯。 “快点,想不想解决了! 封然的语气虽然调侃,但胜券在握,琛柏书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倒真的从口袋摸出张一百的给他,一副忍痛割爱又大义凛然地拍在他手上。 “快说!要没用,你他妈必须翻十倍还我!”要不是他说有法子,他肯定不这么散财。 封然笑着将钞票塞进裤兜里,想来是觉得不妥,怕又被琛柏书摸了去,于是换到另一个口袋里。 第84章 “其实刚才是骗你的,傻子。”白赚一百,封然心情甚好,伸手捏了捏琛柏书清秀的小脸,笑的不怀好意。 “老大就没出来过,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待着呢。”说话,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他妈是活腻歪了是吗?耍我耍的很开心啊!”琛柏书瞪大眼睛,他没想到封然竟然是耍他的,亏他还担忧半天,怒气冲天地拍掉他掐着自己脸的手。 封然笑意不减,连忙启动车子,“开车不打闹,打闹不开车,我开车呢宝贝儿,你可不能上手,这要撞到其他车可就麻烦了。” 琛柏书脸色铁青,“你是真的欠。”后怕过后,他现在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不过对于封然耍他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封然笑的下巴都在颤,他趁着看右视镜的同时多看了琛柏书两眼,几乎将他脸的情绪和小心思解读个大概。 眉头上挑,满是坏意。 “有怨气可别和我动手啊,允许你揍封后,他皮厚,顶揍,而且还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类型,你可以尽情发泄,不过揍完他,可就不能再揍我了啊!” 琛柏书没好气地啐一声,“你这是什么哥!拿他当挡箭牌?” 封然理直气壮地说:“养弟十余载,用弟当一时,我可不是白疼他的,总得给我分忧解难吧。” 琛柏书嘴角抽搐,封然开着车,他再气也不能上手,咬着牙低骂,“你是真不要脸。”哪有这种净坑弟弟的亲哥! “要脸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我都已经不要脸二十多年了。” “看出来了。”琛柏书气的压根不想看他,“懒得理你,好好开你的车吧,再废话,我就真的忍不住想要揍你了。” 说完,他侧了身子,摸出手机不再去听封然哼唧的杂乱无章的小曲,他一摁亮屏幕,映入眼帘的就是右侧一个缩小的视频格子弹窗。 仅仅是瞬间,琛柏书就僵住了,同时僵住的,还有他胸口一腔的烦躁。 这一刻,正对着他半边身体的空调出风口,仿佛吹出的是刺骨的寒风,将他彻底笼在其中。 他没想到视频通话竟然一直没挂,这才想起来在公司的时候,和薄言说过下班之后,他随手就将手机塞进了裤兜里,根本就没有去做一个挂断视频通话的动作。 以至于这则通话,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连接着。 第七十五章 视频一直没挂 薄言应该是在开车,手机里只能看到健硕的上半身,到胸口位置就看不到了。 那头很安静,非常安静,甚至连空调内机的运作声,以及车辆的行驶声,都没有传过来。 琛柏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浑身发冷,但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的思绪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透彻,只在瞬息,他就已经反应过来薄言这是关闭了麦克风。 可他现在最忧愁的,就是他和封然说过的话,有没有涉及到薄言和一些敏感话题。 封然知道他喜欢薄言的事,如果无意中提到一句,哪怕只是几个字,那后果,也是他无法想象的。 这一刹那,琛柏书几乎仅用了不过数十秒的时间就将封然叫他下班,到此刻的行径轨迹,以及说过的话彻彻底底地回忆了一遍,每一帧的画面,就好像是电影一般,慢放在脑海里。 任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薄言竟然一直都没挂断通话。 就算薄言在医院的时候和他一样都是不小心,但后来上了车放正手机,不管怎么样那薄言肯定都是能注意到的,现在还没挂,那只能说明薄言是故意没挂的。 这也怪他,肯定是因为他没说清楚,所以薄言想当然认为和之前一样,一直默默保持着通话中。 “封然。”琛柏书反复回忆了几遍,自认为是没有谈及过其他关于薄言的话题,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谨慎地先将麦克风关掉,然后将手机微斜,给封然看正在视频中的页面。 封然开着车,听着声音下意识扫了一眼,看清他的手机之后,也有点惊愕,瞬间明了。 他眼神冲着屏幕扫了一眼,再是看向琛柏书,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他声音太小,而且还含糊不清,但琛柏书大概也能猜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声音关了吧?” “关了。” 从视频来看,薄言的手机应该是放在支架上的,他既然能看到薄言那边的情况,只能说明薄言的手机是一直亮着的,那他刚才一打开手机,对方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思考过后,为了防止被薄言发现端倪,他将镜头朝上,对着车厢,装作是无意间的行为。 “卧槽了,我才看到视频一直没关,我们刚才没乱说什么吧?”琛柏书眉头紧皱,声音都在急促。 封然脸色也逐渐沉重,对琛柏书的事,他肯定都得严肃地去对待。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思考,非常详细地捋了一遍经过和细节。 “在公司六点我去找你,我记得我只问了你一句电话是不是薄言的,你说是的,他生病住院,这个话题只到进电梯,进了电梯之后我们聊的是你上班开小差,一直到出了公司,再到上了车,前后最多不过十分钟,后面没聊起过薄言。” 前方正巧红灯,他停了车,说着说着他就皱起眉头,感到诧异,“进了电梯信号难道没断?” 第85章 琛柏书听了他又复述了一遍经过,这才松了口气,这和他记得一样,除了刚下班的那两句,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过薄言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打开手机一看,发现视频没挂!都快吓死我了。” 他没法不感到后怕,薄言和他不同,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看待这种事,如果被他听了去,那一切都是属于未知的危险。 封然安慰他,“不用担心,什么都没说漏。”他庆幸自己对琛柏书感情上的事过问不多,这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亲手毁了琛柏书以后的罪魁祸首。 话虽如此,但其实,他还是认为琛柏书在感情上还是有点怯懦的,按他的理念来说,喜欢就大胆去追,再不济,探探口风,循序渐进,一切有条理有预谋,只要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心意表现出来,对方就算在察觉后过度理解,那也不会影响到他。 可琛柏书的暗恋,只是一味的畏缩,将自己彻底隐藏在阴暗处,他内心的怯懦只要一天没有淡却,那他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也就一天没法更近一步,更别谈什么所谓的初步成效。 都说恋爱中的人最傻,琛柏书更甚,他都不知道琛柏书到底是傻还是呆,薄言生病想要见他,都到了连视频都不想挂的成都,再是直男,那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另一个男人依依不舍。 想念,这不就说明对方也是有情愫的! 要么是对兄弟的依赖,要么就是对感情的迷惘,意识的本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对方的不对劲,可琛柏书,愣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和个傻子一样自顾自地暗恋。 但凡他能大胆的多想想,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所获,毫无进展。 但他并不打算直接地去掺和琛柏书隐忍的感情,这种事,简单与否,只在几句话的事情,顺利的两三句话就能将解决,但如果不顺利的话,兴许一辈子也终将没个结果。 这事毕竟和工作不同,工作他就算给错意见也能想方设法地去补救,可感情,是人最复杂最脆弱的情绪,如果他猜想错了,那对谁都是个麻烦,所以,他没法掺和。 可按照琛柏书目前这个态度,那还指不定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初步的进展,他虽然不能明面上给出意见,但也能在某些时候引一下琛柏书的思路和勇气。 如此,也不枉他作为挚友的责任了。 他瞥了一眼还在暗暗鼓舞的琛柏书,眼眸微闪,沉思过后,说:“宝贝儿,我们又没有说漏其他话,你紧张什么?” 琛柏书呼吸一滞,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封然见状,继续说下去:“荡荡,我也不骗你,你现在的状态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心神不宁一脸慌乱,你说,他要看到这个样子的你,肯定会问你怎么了,那你该怎么解释?” 琛柏书顿时就被问的愣住了,他扭头看着封然,眼神里没有被拆穿之后的窘迫,只有迷惘。 第七十六章 不想挂断电话 封然的话响彻耳畔,给了琛柏书狠狠一个重击。 对啊,封然说的没错,他们又没有说漏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紧张? 他如果还紧张,那薄言发现了问起来,他又该怎么解释? 封然冷静地给他掌握主权,“相反,你等下完全可以装不经意随口一问,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琛柏书呆愣看着他,“问什么?” 封然叹了口气,心道人果然傻了,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无奈,说:“问他怎么没挂断电话,看他怎么说。” 琛柏书反应过来,有些迟疑,“可能是因为下班之前我没说挂断,所以他就以为和下午一样,继续保持通话了。” “可能!”封然抬起下巴冲着前方,话却是对他说的,“你也说了,可能是!这是你以为的,不是他说的。” 他语气一下子重了很多,这他要不是叫琛柏书,他压根就没这个耐心去给他指点迷津。 说的直白点,这又不是他的感情问题,他又没有好处,谁有这功夫去瞎凑这个热闹,但对方是琛柏书,他就没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琛柏书攥紧手机,微微低头看着薄言映在屏幕的半边身体,面色纠结,显然,他不想问。 封然的思路比他更清晰精明这事他一直都知道,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私人上都能深刻体会到。 可现在是他面对着薄言,薄言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不怕丢人的说,他没这个勇气去开口。 他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他可以允许薄言怎样他都可以,但他接受不了自己去给对方平添烦恼。 这问题一旦问出来,他就好像是对薄言的行为产生了怀疑和顾虑,非常像是一个极其不信任的态度去质问。 可封然说的也没错,他就算问了,又能怎样,他也……他也真的挺想知道,挺在意薄言的想法的,不是吗。 他告诉自己,也问自己,他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内心,何况他还有轻微的强迫症,这事一旦草草了之,也会成为一个困扰他的崩溃点,不论怎样安慰自己,都不可能善终。 “可以把麦克风打开了,关太久,万一他听不到这边的声音起疑心了,那可就麻烦了。”琛柏书已然动摇了心思,封然的话更是在无形中给足了他压力。 第86章 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你越是拖下去,他越是能发现,你想想,如果是你一路上听着薄言和朋友聊天,突然就听不到声音了,那你会不会认为是薄言故意关掉麦克风,就是为了不让你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的!” 琛柏书蓦地瞳孔瞪大,眼底的慌乱被击溃,他抿紧了嘴唇,再次看向封然,心中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封然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气势也逐渐强硬了许多,他微微侧首,好看的唇角在遮掩下,勾起了一个弧度。 成功了。他告诉自己。 琛柏书在呼吸后,端正手机,白皙的手指骨节弯曲,磕在手机屏幕上,将麦克风打开,他也不顾忌封然在场的窘迫感,清了清嗓子,冲着手机说:“薄言?能听到吗?” 话刚被吐出来,还没等他说完,一只大手就已经在屏幕中闪过,不过两秒,男人清冽磁性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在的荡荡。” 薄言独特的嗓音一出,琛柏书顿时就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感,刚才稳如泰山的镇定也开始有了动摇,不得不说,面对着薄言,他始终还是没法放下内心的胆怯。 “抱歉啊荡荡,我听到你和朋友在聊天,所以我就把麦克风关掉了,没敢打扰你们。” 没等他主动问出来,薄言就已经给他解释了一直沉默的原因,同时这样,也正好给了琛柏书问下去的机会,他先是下意识地看向封然,似乎是在找寻着信心。 封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扭头给他一个眼神,给足了他勇气和靠山。 “加油吧少年。”他无声说道。 这一句话,让琛柏书恢复了底气,可以说,封然在一定情况下,就是他最值得信赖的靠山,他咽下内心的紧张和胆怯,收回目光,望向看不到对方面孔的屏幕。 沉思过后,他故作漫不经心随口一说:“我就说呢,刚刚和朋友说着话呢,突然发现视频通话竟然一直连接着,差点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生硬,这不就显得他是故意当着薄言的面这么问,让他难堪。 可话都已经说出来,再怎样也无济于事,或许是因为封然也在,他也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和平时相差太大,至少不那么胆怯。 他只能祈祷这个话题可以快些结束掉,也算给他个解脱和心安。 他放轻呼吸,静静地看着屏幕,随后,屏幕里的人动了一下,他听到声音传过来,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不想挂。”男人似乎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遮拦,嗓音低哑沉闷,纤长的手指在镜头前挡了两秒,有些忧郁,。 隔着屏幕,琛柏书总感觉薄言话没说完,可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薄言再说些什么,这样一来,他也认为可能是自己想错了。 但没等他说话,薄言就突然叫他一声。 “荡荡。” 他连忙应了一声,“我在。”这两个字他太熟悉,已经成了一种意识。 薄言低声说:“荡荡,你什么时候休息啊,我想见你。” 男人的声音轻缓,拉的悠长,连带着琛柏书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被薄言这么一提,他也想薄言的紧,其实算下来,他们也就才分开几天没见而已。 从前没有联系时,他也只是在心中想念,可如今见了面,内心的思念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以一种江水滔滔汹涌不止的气势涌上来。 这份想念被无限放大,几乎将他所有的情感占据,他感觉他们分开了许久,真的很久。 琛柏书用了很大的抑制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在薄言面前失态,但即是如此,话里的失落也格外明显。 第七十七章 我可以去找你 “这周是没有休息的,因为前几天去宋城那我是提前支了假的,所以得一直到下周末才有空。” 薄言闻言,用手指划着屏幕,随后,漆黑的剑眉微皱,语气听起来也格外低落。 “今天才周二啊。” 到下周末,还有十多天呢。 此言一出,别说是他,就连琛柏书也不好受,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半个月他都见不到薄言了。 这也太久了吧。 “还挺久的,”琛柏书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合适,内心的干涩促使着胸口沉闷,呼吸不顺,“不过这不是还能天天开视频嘛,都一样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说辞不妥,于是改道:“都差不多。”其实他自己都清楚这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这样说无非就是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也是。”薄言似乎是到了地方,停下车将手机拿起来,正对着屏幕露出坚毅的轮廓来。他对着手机那头的人笑笑,“没关系,过两天我就休息了,我去找你。” 琛柏书挑了挑眉,眼神微亮,像是充满了光芒,炯炯有神。但随后,这光芒只存在片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漆黑的眼眸又跟着黯然下去。 “可我还得上班没有时间。” 薄言直勾勾地看着他,问:“你不希望我去吗?” “当然不是。”琛柏书连忙说,他当然也想薄言过来,只是他在时间上却又出了难题。 薄言来的话,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好好陪薄言出去逛逛,每次聊天,薄言都是给他说着有趣的东西,甚至连他之后去他那的行程都计划好了。 第87章 这么一对比,他差的太多。 薄言看出了他的忧虑,忙道:“那不就成了,你没时间我有时间啊,我可以在家等你,然后等你快下班的时候我再去接你,我们晚上也不要出去吃了,可以买了食材回来自己做。” 琛柏书听着电话那头薄言条理分明的规划,心情转好,这么一看,这也是个法子。 他忍不住暗忖自己得赶在薄言来之前重新把家里收拾一下,最主要的还是厨房,锅碗瓢盆也得重新备上,不然等薄言来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那就真的太耽误事情了。 至于食材……食材的话不急,他可以在下班的时候和薄言一起去超市买。 逛超市,他和薄言。 想到这,琛柏书止不住的傻笑,他一想起那画面就觉得热血沸腾,抑制不住的亢奋,直到旁边传来两道沉闷的干咳声,才将他从痴傻中挽救回来。 他抬头一看,正对上封然调侃趣味的眼神,连忙收了笑,正襟危坐别开目光,重新看向手机,好在薄言应该是在低头找着什么,脸上情绪不变,并没有注意到,他蓦地松了口气。 人果然还是不能傻乐,太丢人了。 “好,那你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 薄言嘴里叼了根烟,将手机换到右手拿着,偏头点了火,“应该也就是周五晚上,我就去了。” 还有三天。 琛柏书不厌其烦地划拉着屏幕看日历,加上今天一共就四个数字,他愣是数了三遍才数明白。 那么只要三天,三天后,他就能见到薄言了。 琛柏书越想越兴奋,白皙的食指一直敲着手机的边角位置,敲的镜头都在晃。 “好 ”他重重地咬着字,舌尖顶着唇齿,在口中憋了一口气。 屏幕里撩起薄缕烟雾,透过手机,他能清晰地听到男人吞吐烟雾的粗哑喘息,他顿时也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聊了一会儿,封然也停了车,他抬头一看,才发现都已经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心道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薄言似乎也发现他到了地方,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说了两句就结束了话题,但在结束之前,还是和他约好了晚上的电话时间。 “那我等到八点钟给你打视频,可以吗?” “好。” 这次,打了一整个下午的视频通话终于被挂断,屏幕切换到聊天页面之后,琛柏书看着319:13的通话时间,心口涌上一股不可理喻的悸动。 但没等他悸动太久,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的封然就开了口,随后,无奈调侃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好了啊,电话都挂了,你还能看到什么时候?”他看着琛柏书眼睛都不舍得离开屏幕,就直勾勾地看着聊天页面,顿时有些心塞。 这是已经彻彻底底被那个所谓的薄言勾了心魂啊! 事情一过,琛柏书才悠然升起一股不好意思,他终于是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目光,看向封然,“这不刚挂吗,我看看怎么了?”说着,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逃避性地说:“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封然锁了车,三两步追上去,“还少管呢!我看你都快被他迷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姓琛,名柏书。” “呦!记性那么好啊,那还记得我是谁吗?” 琛柏书正眼看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大吼一声,“狗东西!”这一声气势逼人,挪大的地下停车场响应着他吼骂的回音。 骂完他就溜,小跑几步。 “嘿,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封然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倒也有了心理准备,他跟着跑两步,揽着琛柏书的肩膀将人钳回来。 “小没良心。” 琛柏书按了电梯,说:“区别对待那只能说明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不然怎么不区别对待别人,偷着乐吧你。” 封然撇撇嘴,说:“谢谢您了啊,不过这待遇我压根就乐不起来。” 这话肯定是和宋城学的,他以前就听过,他是真不明白琛柏书怎么就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哪有这种说法,挨骂了还得高兴的。 电梯门打开,琛柏书走进去,“那还是你觉悟不够。” 封然按了楼层,闻言笑道:“你这可就太冤枉人了,我感觉我还挺有觉悟的。”他这一点都不是自夸,至少他个人认为,在某些事情上,他比琛柏书看的更透彻。 第七十八章 暧昧匪夷所思 说到这,他心中一动,也不做遮掩,抢在对方开口之前说:“宝贝儿,既然你觉悟够了,那容我问个问题可以吗?” 琛柏书微微一笑,“不可以。”他这么说,肯定是憋不出好话。 封然恍若无知,对他的回答并不理会,自然而然地忽视掉他的拒绝,继续说下去,“宝贝儿啊,刚才你们聊天我也一直听着呢,你们平常也都是这么聊天吗?” 这问题并没有什么逾矩,琛柏书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怎么?” 封然摸着下巴,沉思过后,试探着问:“那你没觉得你们聊天的时候很怪异吗?” 话音一出,琛柏书就偏头看着他,面上认真,浮上一丝疑惑,“怪异?”他细细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封然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 封然看着他这样子,油然叹了口气,陷入爱情迷惘的人,果然在面对感情问题时大多都是慢人一拍的。 第88章 可让他感到十分不解的是,琛柏书又没谈过,怎么第一次就那么傻,这太让人震惊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耐着浮躁给他指点。 “宝贝儿啊,谁家两个大男人聊天聊的电话都不舍得挂的?你见过吗?” 琛柏书这下懂了,本能地开口说:“我和……” 封然蓦地双眼一瞪,从琛柏书开了个口他就能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他就直接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别说你和宋城!” 琛柏书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怼回嗓子里,有些憋屈,但他这会儿也想不到其他说法,于是换了个说辞,木着脸说:“我和唐池。” 有时候宋城给他打电话打视频什么的,也会用唐池的手机给他打,所以说,他说的也不算错。 可话是他说的,也是他自己认为的,对封然来说,这无异于是赤裸裸的挑衅,胸口顿时涌上一腔热血,额头的青筋凸起暴动,漆黑深邃的眼眸染上一抹猩红,看起来危险极了。 琛柏书不动声色地抚掉他搭在肩膀上手肘,往后退了两步。 封然皮笑肉不笑地攥紧拳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森然道:“宝贝儿,你是存心的是吧!”他掰着手指,将关节掰的“咔咔”作响。 琛柏书面色不变,淡然道:“我又没说错。” 封然气的胸口起伏,往后退一步站在他身边,咬着牙喘了口气,说:“行,那除了宋城和唐池,总没有别人了吧?” 说完,似乎是怕他再投机取巧说些没用的,低哑着声音凶狠威胁道:“宝贝儿,建议你想清楚再回答!” 琛柏书本来还想说个“你”,但这个节骨眼上他怕说完封然真能气的揍他,于是非常有先见之明地选择了闭嘴,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见他那么乖,封然的气也消了大半,严峻的神色敛了许多,但语气还是不佳,咬的极重,“那就回归正题,每次薄言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被他这么一提,琛柏书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此刻,这种不对劲且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更加强烈,他也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薄言每次联系他,都只是简单纯粹的聊天,一些日常和有趣的事,往往这时,他沉浸其中,哪里还有其他想法,就算燃起了点,扭头也就不甚在意了,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都是挂断电话之后事情了。 然后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才会涌上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细软的羽毛撩过骨骼,带动了全身的酥痒,撩的人哪哪都不舒服,就好像是胸口堵了一口气,不顺畅的沉闷感。 很多时候他并不愿意多想,只当做是自己内心的窃喜和心悸,毕竟对他来说,能认识薄言就已经很知足了,更别谈现在还熟悉了,时不时还能打个视频见到对方,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是连做梦都做不到的剧情。 这段时间下来,他变得心安理得,不愿多想,只是就这么下去,他怕自己多想之后,心底的落差和失望会越发沉重。 可当封然说出来之后,他也突然感觉自己隐约接触到了一点璧沿,可再往深究,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于是,他抬起眼皮看向封然,艰难地张了张口,“那你的意思是?” 他忍不住放轻呼吸,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好像是进入了一处死胡同,前方一片迷惘,根本走不出去,急需有人将他带出去。 封然揽着他的肩膀,两根手指有频率地点着他的肩头,轻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早就过了十七八情窦初开的年纪了,不可能对事事都还抱着一副新鲜感去看待,你们这联系少数也有一个多星期了,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没有多想。” 几句话,彻底将琛柏书堵的哑口无言。 电梯“叮”的一声响,到了楼层,琛柏书看着打开的电梯门,有些郁闷。 他原本以为这话题既然到了家也就暂时不会多说,但出了电梯之后,封然却拐进了旁边的楼梯间,随后用手挡着厚重的木板门,明显是让他进来。 这样也好,拖下去,对他也是个放不下的负担。 于是他跟着走进去,封然摸出烟盒,磕了两根烟递给他一根,顺势点上,空阔寂静的楼梯间顿时染上几缕烟雾,熏的人眼睛泛酸。 琛柏书眯起眼睛,沙哑着说:“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不敢多想,怕想多了都是空欢喜。”这种事,哪有什么三言两语就能成真的,就单单喜性,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渠水。 封然严肃地看着他,“不敢想多?为什么不敢想?难不成他说的那些相见你之类的话,你都想当然的认为是兄弟朋友间最正常的聊骚?” “是。”琛柏书心中一动,封然说的太对,直接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不敢多想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点。 关系好点的兄弟间,这种的聊天内容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他拿什么多想,去想当然的认为薄言对他也是有些微末的想法的。 第七十九章 不像是开玩笑 封然狠狠抽了口烟,将烟雾从嘴里吐出来,突然凶狠道:“宝贝儿,今天既然说开了,那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也喜欢你,没开玩笑,不是兄弟间的喜欢,就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喜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越咬越重,几乎是硬生生地从口中迸出来的。 第89章 琛柏书本就处于呆愣中,他没料到封然会那么突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手指一僵,指缝间刚燃起的烟蒂顿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尘,烟味瞬间弥漫,不过好在他虽震惊,但意识还在,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他抬脚狠狠地踩在还冒着火星的烟支,没好气地低骂一声。 “滚!”封然是怎样的人,喜欢什么类型的他都知道,这话,纯属就是调侃开玩笑。 “你看,差别一下子就出来了。”封然神情自若地笑着,也没有因此感到不合适或者窘迫,手指轻点烟灰。 “我们至少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了,那你第一反应就是震惊,然后就能明白我是开玩笑,那你现在说,我刚才说喜欢你,你还除了震惊,还有什么感受?” 琛柏书气势没落,低头看着被踩瘪干巴的烟支,细想半响,才沉闷着声音说:“没有了,惊讶也就几秒钟而已。” 封然说:“所以,他每次和你那么说的时候,你感觉的是惊讶吗?” 琛柏书沉默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不是,感觉的是心悸,激动。”他没有因为不好意思就糊弄封然,因为现在,他急需有个人能给他解惑,哪怕到头来都是错的。 结果怎样都好,但只要现在,能让他身心得到满足,能让他听到足以透彻的回答就好。 封然终于问到关键,“那你觉得他每次说的时候,和我一样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回,琛柏书就彻底答不下去了,他看着脚下十来阶的台阶,却突然,找不到方向了。 他该怎么回答封然? 是说“感觉像是在开玩笑”,还是说“感觉不像是开玩笑了。 因为他不管说,都摆脱不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感觉,他感觉,没有任何验证的感觉。 这三个字平淡简单,却也是最沉重的词汇。 薄言说话的时候声线总是温润耐心,眼眸深邃亲昵,每一个话语都落入人心,他听的陷进去,哪里能听的出来波动或者其他含义,可就算是有,他又真的能听出来吗? 他回想着薄言说过的话,薄言的举止,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紧张忐忑的缘故,脑子里竟突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明白。 他没说话,封然也不急,靠着门板抽烟,等到了第三支的时候,没等他等到答复,却等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无言的沉默,在空旷的楼梯间震耳回荡。 琛柏书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一切的动静都是从他的口袋里传出来的,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摸出手机,眼睛半眯,是封后的,估计是小孩儿等的太久,见他们还没回来,想着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一接通,封后充满活力的嗓音就传了出来。“琛哥琛哥,你现在下班了吗?” “下班了,等下就到家了,再等一会儿哈。”琛柏书哑着嗓音,迷惘地顺着话拉开门就要回去。 不过他手才刚搭上门把手上,旁边就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他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就见封然嘴里叼着烟,眉眼微弯地摇摇头,连带着将他的手从门把手上脱下来。 “不急琛哥,你们路上慢点,我打电话就是想问下我可不可以进一下你的房间啊?我在收拾房间,现在就只有你的房间还没有打扫了。”封后记得封然的警告,果然先打电话征询他的同意。 琛柏书一脸欣慰,小后是真的惹人喜欢,但他琢磨清封后的话,连忙说:“不用不用,你别忙活了,回头我来就行了,我还想着我周末再收拾呢。” 这可不太好,小后好不容易来一回,哪有让人帮忙打扫屋子的道理。 “没事儿,在学校我们也都是每天打扫体育馆的,我的习惯了,琛哥放心,我保证不会乱动你东西的琛哥。” 没等琛柏书再拒绝,封然就已经从他手里将手机夺了过去,正忙着呢被人打扰,还是封后,他不由有些暴躁,粗哑着说:“别特么什么事儿都打个电话来问,你自己没点主见啊!” 封后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蔫巴委屈,“哥,这不是你说的嘛,进琛哥房间要先打招呼的啊!” “滚一别去,我特么是说你琛哥在房间的时候你要先敲门,人不在你还敲门问?”封然听到他的声音就烦,狠狠地抽了口烟,烟雾从鼻子喘出来,他又突然皱起眉头,满是戾气地补充,“不在家也不能随便进!” 两句话,就快要将电话那头的封后逼哭了,“那我到底能不能进啊?” 封然沉声道:“自己判断!”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琛柏书。 琛柏书笑的停不下来,“你这不是存心找茬嘛。” “和个傻子一样,看着就来气。”封然冷哼着掐灭烟头,偏头咳了两声,“怎么样?这都六点半了,总不能一个问题想一天吧?” 因为有封后打电话的插曲,琛柏书轻松许多,他笑着摇摇头,似是妥协。 他终于给出回复,“不像是开玩笑。”他难得大胆一回,说的不是“我感觉”。 不管是骗自己也好,至少这样,他能有一种薄言离他更近,对他有意思的感觉。 这就好像一场大梦,荒唐且美好。 封然听着他的答案,忍不住勾了唇角,随即想起来问道:“我看他现在应该也没有女朋友吧?” 第90章 琛柏书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封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诧异完全看不上,这么一个问题,瞬间让他觉得两个人的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他要有对象,还能一天到头缠着你给你打电话?” 第八十章 缘分可以是你 琛柏书无不震撼,不得不说,相较于而言,封然真的太过敏感聪明,就单单从他这不多见的几次通话中,就能断定出来许多细节,两天也是,现在也是,他感觉在封然面前,几乎藏不住秘密。 如果换成他,不怕丢人的说,那他肯定只能注意到一点,那就是:“卧槽!这男的声音真好听。” “没有,就没谈过。”琛柏书自卑的同时又压抑不住的高兴,直到现在,他一想起薄言竟然一直都没谈过恋爱就亢奋的热血沸腾,毕竟都是快奔三的人了,这听着就和天方夜谭一样。 “真的假的?”封然不免惊讶,抱有怀疑的态度,还是觉得玄乎,“他自己说的?” 琛柏书点点头,他明明刚抽了两口烟没多久,嗓子里却一点烟味都没有,满是甜腻。 封然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亲眼见到的?” 他突然觉得琛柏书是真的好骗,几句话就能把他哄的团团转,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谁能知道对方有没有谈过,而且就算谈过,他又哪里去知道。 他不由叹息,语气无奈,“他说的你就相信?那我说我也一直没谈过恋爱,你相信吗?” 琛柏书斜睨他一眼,撇着嘴却不提前半句话,说:“你长的就不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子。” 封然见此一脸戏谑,“怎么?他就像了?” 琛柏书一句话卡在嗓子里,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此刻,他忍不住去细想封然的话,内心长久的信任也随之动荡,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 正如封然所说,他说的你就相信了? 对啊,薄言说的他就相信了?他反复问自己。 算下来,其实他真正认识薄言也不过就才一个多星期,甚至连对方都没彻底熟悉,就这么无条件相信他说的话? 高中三年,他注意过薄言三年,脑海里闪过年少时的画面。 那时,他见过最多的就是薄言抽屉里塞着的粉红情书,他们座位离得不远,薄言坐在他右前方,他一抬头就能看到。 高中时候的薄言身材相当高挑,属于站在人群中都是高半个头地的存在,再加上那会儿的薄言总是挺着一张清冷的面孔,不知道暗地迷了多少个小迷妹……和小迷弟。 对于薄言感情方面上的事,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高二回校的情人节,有人堵到班级来送巧克力,顺理成章地趁着这个时候站在窗口和他表白。 看热闹的人堵的走廊水泄不通,这种场面,总是所有人都最感兴趣的,不过片刻,连楼上楼下的都到动静,忙不迭地跑过来凑热闹。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女生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血,站在窗口紧张地攥着手指,一脸期望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答复。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动静之后他就抬起了头,头抵着墙。 然后,他看到少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口,窗外的人群因为主角的出现瞬间安静许多,空荡荡的连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人群中的起哄每响起一声,他慌乱的心也就跟着急促跳动一下,他看着高挑的少年薄唇张张合合,耳边突然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进去,就连宋城叫他也恍若无知。 回忆起往事,琛柏书这才突然有些感悟。 高中时的情愫初动,总是充满了新鲜感,无不好奇和向往,而薄言到底有没有谈恋爱他,也不甚清楚,因为薄言从未应过,但很多时候,他站在走廊,时不时也会看到薄言和其他女生相伴而行。 被封然那么一提,尘封的记忆被解封,一股酸意涌上心口。 高中时他都不能确定,又何谈在那之后,大学,工作,这其中也都已经过了十多年了,他这些年不仅没有薄言的联系方式,更没有听人提及过关系他的讯息,至于高中以后的事,他又哪里能知道,能确定呢。 封然看着他陷入沉思,淡然道:“也不怪我说的太现实,但男人嘛,你自己想想,你相信吗?” 琛柏书看着地上的烟支,用脚尖轻轻踢开,许久之后,他低哑着说:“我相信。” 他相信,只要是薄言说的,他都相信。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内心一波三折,情绪杂乱无章,脑子里也静不下来。 他虽然对此保持疑虑的态度,但薄言的话,他还是没法选择不相信。 “荡荡。”封然突然叫他。 “怎么?”琛柏书微微侧首,眉间间的困惑还没散尽,视线却刚好与封然对上。 下一刻,他蓦地愣住了。 因为封然脸上,染上了前所未有的严肃,除了严肃之外,再无其他情绪。 “荡荡。”封然漆黑的眼眸凛冽暗沉,他直勾勾地盯着琛柏书,说道:“你和他的事其实我掺合并不合适,猜对还好,但是如果猜错了,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好,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一个男人清冷寡欲二十多年,要么是寡人有疾,要么就是有难言之隐,你的难言之隐是喜欢他,那他的难言之隐是什么,你清楚了吗?” 第91章 琛柏书突然想起那晚他和薄言看电影时聊的话题,他告诉封然,说:“他觉得结婚无非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他繁琐这种,只想追求自己的缘分。” 他说完,突兀地愣了一下。 寂寥的楼梯间还弥留着浓重刺鼻的烟味,台阶一节连着一节,地上涣散的烟灰看得人心烦。 随后,他听到耳边响起和自己内心领悟一样的话语。 “那这缘分,怎么就不能是你。” 封然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顾虑什么?人生在世数十载,咱们也都快27了,说的难听点,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27年?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活得不尽兴就算了,如果死之前还留有那么多遗憾,那就真的太可悲了。” “你都已经错过他那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难不成你还真打算等他哪天给你介绍了他女朋友,你才开始后悔?!” 第八十一章 不痛快找痛快 封然的话犹如道道惊雷,全部都狠狠地砸在他的身心上。琛柏书瞳孔震荡,从头到脚,都有种醍醐灌顶,清爽透彻的感觉。 这感觉就好像是全身的毛孔被打开,散去了所有压着他的负担一样。 封然没急着继续说下去,给足了他时间缓缓,这毕竟是件大事,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大事。 “别提那么伤心的事。”许久,琛柏书似乎是终于想明白,心里有了答案,他低着声音说:“人家都说我才二十出头。” “少不要脸了宝贝儿。”封然听清了他话里的铿锵,微微一笑,见他还能开玩笑,嘴角抽搐,说:“也就骗骗别人。” 琛柏书拍拍身上的弥留不多的淡淡烟味,抬起下巴,脸上洋溢着笑与开朗,他说:“只要别人不知道,那不就得了,我就说我二十岁,别人还能不相信?” “是是是。”封然笑笑,语气颇为无奈,“我们宝贝儿,永远二十岁。” 他这般说,原本是想着哄哄琛柏书脆弱的心灵,谁叫他经历了那么艰巨的一个质的跨越,他以为对方会满意,岂料一开口,对方的脸色就变了,为数不多时的自信与开朗瞬间无存。 “傻逼玩意!谁他妈二十岁!脑子瓦特了吧你!”琛柏书压抑着嗓音低骂,狠戾的声音瞬间在楼梯间里回荡嗡鸣,“我他妈都快27了,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了?!” 封然掰着手腕,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小白眼狼!你他妈就存心找茬是吧!” 琛柏书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阴森地盯着他,“逆子!想造反是不是!” 封然捂着小腿疼的往后退了两步,矜贵的西装裤上立马染了一排脚印灰尘,修长的小腿也跟着颤了一下,随即突然止不住的低吟,嗓音痛苦粗重,哀嚎不断,“你他妈怎么不直接踹死我?!” 琛柏书气势不减,上前两步,肆意地扯着他的脸,“法治社会,遵纪守法,说!还敢不敢?” “不敢了。”封然此刻也顾不上身后的墙壁有多脏,琛柏书这一下虽然不重,但恰好踹到了他小腿的的麻点上,一时动弹不得,只能靠着墙壁喘息,眉头紧皱。 琛柏书狠狠地掐了两把,直到把封然冷白的皮肤掐的通红才算作罢,摆摆手冷哼道:“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算你狠。”封然咬着牙,缓了一会儿忍着麻意动了动腿,顿时痛苦的闷哼一声。 这麻意几乎要人命,还不如直接疼呢。 他满是痛苦煎熬地喘了一会儿,才感觉麻意稍微淡了些,不再和刚开始一样强烈了。 “走吧,别让小后等急了。”琛柏书发泄完内心压抑的胆怯和沉闷,顿时感觉轻松许多,他听着封然逐渐顺畅的呼吸,轻声说了一句,最后将手重新搭在门把手上,用力拉开。 这一次,他终于将门拉开,窗外刺眼的光芒映着余晖,从此,三言两语再也无法诠释这内心慌乱的心悸,彻底掀翻了这平静无水波纹的江水。 俩人这才回去,一打开门,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家,别说琛柏书惊了一跳,就连封然也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只见客厅焕然一新,地板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映的闪闪发亮,桌椅柜子更是摆的整齐,一眼看过去,不论地面还是桌面,都是不见一丝水渍尘污,而且最关键的是,任何东西的位置都没有更变,都是还在哪就在哪的格局。 “这小后自己弄的?”琛柏书瞠目结舌,换了拖鞋之后脚都踩不下去了,这地板锃亮干净,哪还舍得弄脏。 “这小崽子吃错药了?”封然也换了鞋,犹豫过后,顺着墙边往里走,还没见到人就开始气势汹汹的嚷嚷,“小崽子!” “这呢这呢!”房间里传出一阵含糊的声音,封后连忙跑出来,手里还攥着条毛巾,看到人后,笑的眼睛都弯了,“哥你回来了啊!我就快弄好了,再等我五分钟就行。” ? “你这晚发育十多年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今天怎么那么勤快?”封然刚想夸两句,一低头就看到他赤裸的脚,连个袜子都没穿,脸色瞬间变了,“妈的,你鞋呢!活腻歪了连鞋都不穿?仗着年轻气盛都不在意会不会受凉?我他妈平常都怎么警告你的!” 封后这才想起这茬,心虚地将两只脚直往后藏,可不管再怎么藏,也无济于事,他连忙解释说:“不是啊哥,我刚才拖地呢,穿着鞋袜不方便,会被水浸湿,会在地板上留水渍不干净,我就脱了。” 第92章 封然压根不听他的解释,气的抽他,“你他妈还有理了?你那么牛逼,你怎么不上嘴舔?你舔得了!舔更干净!舔更省事!” 大小伙子下午嫌方便换了个无袖体恤,挨了两巴掌疼的龇牙咧嘴,“嗷!哥哥哥哥疼疼疼疼!”封然一边打,他一边躲,巴掌抽在皮肤上的“啪啪”声和哀嚎声在房间响彻不断。 琛柏书听到动静跑过去,“干什么玩意呢?” 封后已经被揍的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听到声音,尚未抬头见人,就嗷嗷大喊,“琛哥救命!” 琛柏书上前把人拉开,封然还不解气,临末又踹了他一脚,封后那么高的个子,缩在那的确有些违和,没有巴掌抽下来,他试探着抬起一点头,看着人确定被拉开后,才一溜烟的跑出房间。 封后边跑边喊,声音渐远,“我错了啊哥!” “滚。”封然气的大骂。 琛柏书被他吼的耳朵嗡鸣,皱着眉头问:“你没事儿揍他干嘛?” 封然往门口瞅了瞅,随后,突然咧嘴一笑,眼里哪还有半点怒气,心情甚好地拍了拍手,挑着眉头说:“我在你这受了气,总得再在别人身上找回来吧,不然我多憋屈啊。” 琛柏书听着他理所应当的口吻,额角青筋跳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他妈真牛逼,你不痛快,你还不让小后痛快?” 第八十二章 宝贝儿我错了 封然嗤笑地睨了他一眼,弯着腰凑到他面前,与他平视,“琛宝贝儿,那你说,我不痛快是谁造成的?” 琛柏书拍着他的脸把人推开,淡然地开口,“不知道。” 走廊脚步拖沓,一阵小跑,封后穿了拖鞋回来,这一趟来回,手里的毛巾竟然还在,可以看得清楚,他刚要进来,却又站在门口望而止步,一脸谨慎。 “哥,这下可不能再揍人了啊。”封后踢了踢脚尖,给他看脚上的拖鞋。 封然似乎想在他面前表现出霸气的一面,从人没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沉了下来,没好气地骂他,“傻了吧唧的玩意。” 封后整天挨骂,被他哥骂的是一点自信都没了,站在门口踌躇自闭,撇着嘴委屈极了。 琛柏书见状,连忙哄道:“别听你哥净说一堆屁话,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好玩意,自己不顺心就拿你撒气,别搭理他。” “谢谢琛哥。”封后高兴地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心大,心情一下子就转好了。 “行了别弄了,洗把脸我们去逛超市。”琛柏书去拿他手里攥着的毛巾,只是没等他碰到,小孩就已经连忙将手背到身后。 “没事儿琛哥,等我五分钟就行了,我就剩半边柜子没擦了,不干完我心里刺挠的慌,这又不是麻烦事。”封后傻呵呵地笑着,男性的气概展露无遗,强势中夹杂着温柔体贴。 “那你说哪没弄,我来。”琛柏书还是觉得不好,不管他和封后关系多好,再怎么说封后也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于是去夺他手里的抹布。 封然看着两个人争来争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了啊,小崽子乐意干你就让他干,你就别掺和了,走,我没出去,站这添堵。”他上前揽着琛柏书,将人带出房间。 “对对,琛哥你都上了一天班了,好好休息下,我一会儿就能弄完。” 琛柏书没办法,只能任他这么来,这的确太对不起封后了,这就才刚来,就辛苦地给他彻头彻尾地收拾屋子,不管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封然似是看出他的心思,漫不经心地嚷嚷,“我就没见过这小兔崽子那么勤快过,肯定是想在你面前献殷勤,讨你开心,这点事儿你还能不满足一下他?” 不过说完,他眼神微闪,啐声嫌弃鄙夷,他回头冲着房间狠狠骂道:呸!心机狗!” 封然的声音一点都不避讳,也不知道房间里的封后有没有听到,琛柏书侧耳听了一下,好在没听到动静。 “那你怎么不讨我开心!”琛柏书用手肘捅了捅他,下巴冲着房间点了点,示意他别乱说话。 再怎么说封后也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子汉,少年的自尊和面子尤其重要,这话说的,怎么听都贬低他的意思了。 小孩那么乖,他都喜欢的紧呢,哪里会需要封然口中的这些荒谬。 封然冲他挑挑眉,有些自恋地笑着说:“科学依据都说了,看帅哥心情不仅会变好,还能养颜长寿,我长那么帅,每天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肯定内心开心的不行,你这还不得长命百岁啊。” 琛柏书呵呵冷笑:“拉倒吧你,看你一眼,只会白白浪费一眼的时间,净瞎耽误工夫。” 封然听了不乐意,揽着他俩人一起坐倒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琛柏书说的这两句话让他心里不顺心了,非要卡着他的脸让他正视着自己,一边还连环问着“浪不浪费?看一眼就是浪费时间吗?”这种无厘头,无意义的话。 琛柏书被他烦死了,推了两把都没把人推开,后来气的拧他耳朵,封然只要不起他就拧的越狠,果然还没一会儿,封然就疼的嗷嗷大叫,一条胳膊撑着他身边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没等他还没坐稳,琛柏书就弯腿一脚,直接将人从沙发上踹到地上。 一道沉闷的身体落地声后,瞬间响起一道倒抽的冷气声。 第93章 “宝贝儿,你是真狠!”封然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他。 “已经够轻了,下次就换个地方踹了。”琛柏书眯起眼睛,抬脚踹在他的肩头,将腿蹬直。 封然被他的腿瞪的半边身子都往后斜,他看着琛柏书嘴角邪狞的笑,顿感裤子透进一股冷风,直往上蹿,忙不迭地往后挪了两下,连忙道歉:“宝贝儿我错了。” 见他认错诚恳,琛柏书懒得和他计较太多,片刻,封后也收拾完从房间出来,一行人这才下了楼开车往超市赶,附近就个大超市,离的不远,而且路边也可以临时停车。 正赶都下班,超市人还挺多,封然推了个车子往前走,几个人一个区一个区的逛,主要还是先把封后需要用到的东西买了,然后才是家里用到的。 因为封后应诺他可以做饭,所以他格外的激情活跃,买完了自己要用的就一副狼狗似地问了导购姐姐厨具用品的位置,一头就往前冲。 封然看着他神经大条的和傻子一样,止不住的叹息,但还是推着车子跟上去。 琛柏书也觉得家里该备上这些了,不仅仅是封后大展厨艺会用到,还是因为后面他自己可能也会用到的多的,他想起来薄言的话,也止不住的有些亢奋。 薄言厨艺的好坏暂时不论,就单是他们两个之后在家里自己开灶,这就已经很像是一个家的样子了。 那场面光是想起来就很温馨,薄言做饭的时候他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实在无聊,他还可以凑在薄言旁边观摩。 薄言的手指很好看,纤长有力,颠锅的样子肯定也很好看。 这么一想,他就更想薄言了,情绪尤其强烈,恨不得薄言现在就能来,这样的话就能和他一起挑选锅具,晚上回去之后,他也能看到薄言做饭的样子了。 虽说事与愿违有些可惜,但人要学会知足,他就只是想着总会有那么一天,就止不住的雀跃期待。 第八十三章 封然专坑亲弟 琛柏书不懂厨具哪种好用,以前有宋城在,事事都不需要他去操心繁琐,现在不同往日,但好在有封然,封然平常就自己做饭,懂的自然比他多,在货架挑挑选选。 可以见得封后平常是真的进厨房,大多的物品他都能和封然讨论优弊,琛柏书跟在后面,看着两兄弟挑挑选选往车子里放,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怕一说话,就暴露了他什么都不懂的事实。 一趟超市逛下来,推车塞的满满当当,除了必需品,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零食和饮料,这架势和来超市进货的一样,谁过去都止不住多看两眼。 结账的时候柜台上的物品就没停过,后面排队的两三个人很有先见之明地换了队伍,琛柏书本想在后面等着结账,谁料封然推着车子把他往前顶,让他装扫过的东西。 柜台放不下那么多的东西,好在旁边的导购很贴心地又帮着推来一辆小车,这样就轻松很多,琛柏书道了谢,装东西的速度赶不上收银阿姨的速度,两个人只能放弃边扫边装,一股脑的全都先放进推车里。 封然结了账,直接要了七八个大袋子,最后用完都还不够,但好在还有个锅没装,索性直接把剩下的东西都用锅颠着。 幸好他们来了三个人,不然这一大堆的东西还真拎不下,这时候就很考验臂力了,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封后,左手两个大袋子,右胳膊夹了一箱牛奶,手里还拖着装满东西的炒菜用的锅,直到将东西放进车子里,手臂都没晃一下。 这小孩儿平常不显,这一到用时,力气简直大的离谱。 封然显然也有些惊愕,将后备箱关上,拍了拍他满是肌肉的粗壮手臂,顺手摸了两把他暴起狰狞的青筋,咂摸着嘴是真心羡慕。 “你这练的可以啊!”估计没有男人能不羡慕这么健硕结实的肌肉,每一块鼓起的肌肉都充满力量,都彰显着男性强壮的体魄。 封后一脸真诚,挠挠头说:“还行吧,也没多重啊。” 这话就有点伤自尊了,琛柏书就拎了那么一段距离,手臂都还隐隐发颤,而且封后拎的比他俩都多都重,不成想连个大气都不带喘的。 俩人顿时就自闭了,心想这一周两次的健身房算是白去了,竟然连个未成年的小崽子都比不过。 封后恍若不知,但男人的基因里都有点天生的爱慕虚荣,他也不例外,感受到两个哥羡慕的眼神,面上虽然严肃,但内心,还是止不住的得意。 但这得意没能维持太久,仅仅只是维持到家而已。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就因为他这一句“还行吧,也没多重”就遭了罪,停了车,封然两只手各拎一兜,一点都不去再拿自己另外的两袋。 他一脸贴切地站在那,看着封后挨个拿,还往腋下夹,琛柏书看到他这行为气的踹他,封然就纹丝不动,也不允许他再多拿,看他往往前走凑就挤着身子把人挡开。 这样一来,就平白多出了两大兜东西。 封后拿完自己的,突然发现还多出两兜,他低头点了一圈,没错啊,随后又一脸懵逼地看了看他哥,瞥见他的悠闲轻松,不由吞了口唾沫。 “哥,你再拿点啊。” “都是你的。”封然温润地说。 封后刚想纠正,但又突然反应过来这话似乎也没错,因为主要都是因为他才买的,但多出来的他真拿不下,于是换了种语气,商量着说:“哥,那你能再帮我拿点吗?我拿不下啊。” 第94章 封然站在原地没动,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给予他最真诚的鼓励,“弟弟加油。” 一句话,直接干翻了两个人,琛柏书无言以对,绕过他去拿,却被封然直接伸手拦住。 “大小伙子嘛,这点东西还是不在话下的,也就还行。” 封后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后车厢里,都快哭了,本来自己就拎的最多,现在还多了两兜,他一共就两只手,这怎么拿啊! “哥!我亲爱的哥,我错了,我这真拿不完啊!”他颠了颠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他这么一说,封然觉得也对,考虑片刻,于是先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取下手指挂着的车钥匙塞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把车钥匙留给你,两趟总能拿完了吧?” 封后顿时瞠目结舌,唇角抽搐,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还是亲哥吗?! 他还怔愣中,封然已经哼着小曲转身走了,嗓音轻缓悠长,他听着这欢愉的声线,胸腔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是真的心累,心累过后,更多的还是后悔,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要不是他嘚瑟,哪里还有这些事儿。 可惜现在后悔也没用,天本来就燥,他也不想再多跑一趟,眼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他也只能将左手攥紧,再多拎一个,剩下的一兜没办法,索性直接用嘴咬着,好不容易拿稳了,脚下还没走,牙齿就传来阵阵酸疼。 刻骨铭心。 幸好这兜装的都是零食,不然今天指定得勒掉两颗牙。 长痛不如短痛,封后也不敢磨叽,咬紧了牙大步跟上去,快的身后带风,到后面,几乎和小跑没什么区别。 一进电梯,他就彻底拿不住了,连忙将东西都放在地上。 封然按了楼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讥讽,“小兔崽子,挺不错的嘛。” “哥,我牙都快勒掉了。”封后连吞唾沫,不甚粗鲁地擦去嘴角的口水,胸口止不住地起伏喘着粗气,咬着牙齿开合活动,牙龈阵阵酸痛酥麻,非常难受。 一下子拎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好拿,他踉跄着蹲下来,两条手臂搭着膝盖向前伸着,结实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更加明显暴起,血管狰狞可怖,仿佛要爆开一样。 琛柏书看的后怕,给他拍着后背顺畅。 封后微微侧身,看到是他,疲倦且真诚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谢谢琛哥。” 第八十四章 生活太淡加盐 封然哼笑着,像摸小狗一样地揉揉他寸板可见头皮的脑袋,随后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让他看不断上升的数字。 “加油吧少年,六楼到了。” 电梯“叮”的一声,悠悠停下,电梯门也随之打开。 封后非常烦闷绝望地嘶吼一声,嘶哑的嗓音低沉沙哑,狼性十足。 他搓了把脸只能认命,又挨个把东西捡起来,琛柏书也帮他拎,封后看到了,受宠若惊的亢奋,语无伦次地一个劲说谢谢, 东西太多,虽然也不是多重,但真的不好拿,琛柏书能帮他,他也不矫情。 他是轻松开心了,但封然就不高兴了,本来他就是故意为难封后,这下有人帮忙了还算什么为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琛柏书他骂不得,但对封后,他肯定是能骂的。 “没出息的玩意!这点东西都拎不住,还得让人帮忙,你有什么用?!” “不是,我……”封后毕竟年轻,听了这话,脸红耳赤,面上遮不住的羞耻窘迫。 “滚一边去!”琛柏书气的想揍封然,这缺根筋的玩意净会没事找事,他开了门将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接过丰厚手里的东西说:“别听他净说一堆屁话,说话和不过脑子一样,就会口嗨,你让他拎,他妈的我就不信他能拎完。” “那也比他个小崽子好,还要人帮忙,我就算不行我跑两趟,至少我不要让人帮!”封然已经倒在沙发上,半张脸埋在靠枕里,只露出个眼睛。 琛柏书随手从袋子里捡了包软糖砸过去,狠声道:“少啰嗦,刚回来就躺沙发上,晚上不吃了?还不过来收拾做饭!” “小崽子不是说他做饭吗?”封然恹恹地趴着,出去一趟又燥又热,几乎喘不过气,客厅的空调一直都开着没关,他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出风口,舒坦的不想动。 “东西不要收拾了?新买的锅碗瓢盆都不要消毒的吗?” 封然闭着眼装死,死活不想动弹,时不时听着动静偷偷眯开一条缝看看情况,直到最后琛柏书气的拿着锅铲要来打他,才不情愿地强撑着爬起来收拾。 琛柏书租的这房子是个实实在在的新房,这房子本来是房东买给自己父母住的,可老两口住惯了乡下,担心在城里住不惯没地方去,怎么说也不愿意搬进来,房东没办法,只能从了父母的意愿,但房子空置可惜,所以才想着往外租赁。 也正赶上他运气好,第一家看的就是这房子,他自己住也没那么多要求,直接就定了下来,可以说,他才是真真正正地第一个住进来的人,这房子甚至连房子的主人都没住进来过。 房子都是装修好的,家具电器齐全,厨房器具都有,虽然煤气大半年都没用过,但都是好的可以正常用的。 琛柏书不会做饭,所以他也不去厨房凑热闹,空本来就不大,再挤一个那就真的走不开了。 第95章 封然和封后在厨房忙的时候他就将买来的东西都归类好,等他忙完,厨房里的俩人才刚好将东西都洗刷一遍干净,趁着这时候,他正好可以冲个澡。 封然和封后两个人效率也快,正好两个灶台也不耽误功夫,不到八点,三荤三素六个菜也就做的差不多了,挨个端了出来。 “为了符合你的口味,切肉的时候我特意将半边五花肉分开,单独切了一部分纯瘦肉出来的。”封然语气上挑,讨喜地说。 “孺子可教啊。”琛柏书赞赏,他这么一看,果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红烧肉瘦肉居多,颜色也深,虽然有些带着点肥的,但看起来也是属于肥而不腻的类型。 封然天天做饭,对他的口味也了如指掌,他当然是放心的。 “那可不,我这要不按照你的喜好来,那你还不得直接把盘子扣我脸上啊。”封然调侃着给他打了米饭,放在桌子上。 “放心,再不喜欢也不会当着小后的面扣你脸上,怎样都得给你这个当哥的留足面子。” “宝贝儿你真好。”封然冲他微微一笑。 封后坐在他旁边,贴心地给他打了一碗排骨汤,轻声说:“琛哥,排骨汤是我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小心烫。” “厉害啊小后,光是看着就蛮不错的。”琛柏书实话实说,排骨汤熬的香味浓郁扑鼻,里面还加了冬瓜,熬的很烂。他试着尝了一口,就了一口米饭,说:“非常好,味道也不是特别淡,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琛哥多吃点。”封后笑的洋溢,攥着筷子的手激动的都在微颤。 封然瞅他这憨样,顿感不满,撇撇嘴,用筷子重重地敲了几下桌子,低吼道:“小兔崽子,老子的呢!” 封后愉悦不减,满是欢喜地也给他盛了一碗,讨好道:“哥,你也吃。” 封然冷哼一声,随后端着碗浅尝了一口,封后见状,迫不及待地问:“哥,怎么样?” “还行。”封然吧唧着嘴细品,倒没扫了他的兴致,面无表情的点评。 似乎每一个弟弟都想真情实意地得到亲哥的认同,这一刻,封后激荡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咧着笑,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场面实在太温馨,有了两个人的认可和赞扬,封后信心倍增,这样的话,他也能每天变着法的提前做好饭等着他们回来了,想着,内心的心悸更加雀跃,连打汤的手都在激动的颤抖。 好不容易打了汤,他贴着碗壁吹了吹,喝了一口。 排骨汤入口,香味浓郁,刚要咽下去,只见他却又突然像只膨胀到极致的气球,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 琛柏书和封然立马哈哈大笑,封然起身就打开冰箱拿了三瓶水放在桌子上,拧开瓶盖就咕噜咕噜地灌了半瓶,一点都没喘口气。 喝完水,他“啪”的一下抽在封后的脑袋上,笑的没心没肺,“傻狗,这就你说的会做饭?你是放了多少盐?怎么?生活太淡了想加点盐?” 第八十五章 病刚好就上班 封后一口汤含在嘴里根本咽不下去,有一点不小心顺着喉咙咽下去的时候,嗓子里瞬间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咸,他连忙起身到厨房水池吐掉,漱了两次口才出来。 “怎么那么咸啊。”少年的眉头紧皱,苦着脸,“我感觉我也没放多少盐啊。”他没想到只是一口汤就给他咸的咽不下去,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自豪和荣誉瞬间荡然无存,一点信心都没了。 第一次信心满满的给琛哥大显身手,就丢了那么大的一个人,都快自闭了。 “你做的我们哪知道?”封然笑的没心没肺,专往他伤疤上戳,“你还真听话,不先自己尝尝就给你琛哥喝,怎么,想咸死他继承遗产?” “琛哥对不起。”大小伙子卑微地抿着嘴,神色低落,他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 琛柏书拍拍他的肩膀,敛了笑轻声说:“好了啊,这又没事儿,已经做的很好了,也不是特别咸,可以就着米饭一起吃。” 封后艰难地说:“可汤不就浪费了嘛……” “怎么傻了吧唧的,”封后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汤留着明天喝啊,做什么不行,洗把脸脑子还进水了?别在这装可怜,赶紧吃饭!” 封后脸色这才好些,双目炯炯,他冲着封然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只要没浪费就好,不然他可真的就是净帮倒忙了。 几个菜除了排骨汤稍微咸点其他都挺不错,琛柏书最喜欢的还是封然做的红烧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瘦肉多,他喜欢这种,汤汁也浓,拌米饭最合适。 吃完饭封后洗碗,其实琛柏书打算他洗的,他俩做饭自己洗碗,分工也明确,但他刚收了两个碗就被小孩儿抢过去,说什么也不让他帮忙,说是他把菜做糟了,理所应当的就得他刷碗弥补过错,可琛柏书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小孩儿找的借口。 封然也把他推走,嚷嚷着不要耽误小崽子收拾餐具,给他赶到沙发看电视。 琛柏书无可奈何,还别说,真有点当废物的感觉,不过他也乐在其中。 随便找了个影片看着,舒坦地抱着靠枕躺着,还没躺一会儿,封然收拾完桌子把他落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他,说:“手机响了,应该是有消息。” 琛柏书接过手机,不甚在意,随手点开屏幕之后,歪着的身子也不由坐直。封然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八九不离十是薄言,他顺着坐在旁边,扫了一眼。 第96章 “吃过晚饭了吗荡荡。”看到内容,他歪着头枕在琛柏书的肩膀上,调侃着念出消息。 琛柏书把人推开,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歪着身子回消息,“刚吃过。” 封然不依不饶,说要给他出谋划策,只是他刚把消息回过去,薄言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滚开谢谢。”琛柏书稍有礼貌,坐到沙发另一边打视频。 封然一条手臂慵懒地搭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荡荡,这都快九点了,怎么才吃饭啊?”薄言清冷矜贵的轮廓出现在屏幕里。 可能是因为下午有封然的洗脑,琛柏书再见到薄言,心态也稳了许多,虽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至少不会激动到无措。 “朋友今天过来玩,我们下了班跑了一趟超市把厨房用的东西都补齐了,洗洗弄弄再做饭,所以今天就晚了点。” “荡荡也会做饭啊?那么棒,做的什么?”薄言有些意外,用东西将手机固定住,拖着椅子凑近屏幕,兴致极佳。 琛柏书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我不会做饭,都是朋友做的。” “那也棒。”薄言温润地看着他,问道:“前两天一起吃烧烤的那位吗?” “对,我就喜欢和他一起,有他在我还不用刷碗,正好。” 薄言笑着说:“关系那么好啊?” “还行,也就和宋城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抬头看了看封然,挑挑眉。 封然委屈地努努嘴,倒在沙发上一蹶不振了。 琛柏书才不管他,又将视线放回在手机上,只见薄言侧着脑袋枕着胳膊趴着,头顶的灯光打的昏暗暧昧,将男人强硬的气势温润的柔情许多。 没等他再多看下去,就忽然瞥到侧边的台子上,隐约可见的瓶瓶罐罐,陡然愣住了。 “你在店里?” 薄言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瞬间明了。 “昂对,睡了一天了,在家待着浑身都不自在,索性就来店里了,正赶上二楼吧台晚班的同事前两天找对象去了,路上堵车,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我寻思没事,就先帮他顶个班。” “你感冒才好啊,吃的消吗?”琛柏书眉头微皱,语气不满。 他没想到薄言感冒刚好又回到店里忙上了,生病的人最得保证休息,一切都得以自己的身体为主,他这么无休止的扑在工作上,的确让人又担心又气恼。 “没事儿,已经完全好了,再休息下去我就真的要发霉了。”薄言知道他的担心,心口一暖。 “那同事还要多久回来啊?当老板的都还得时不时帮人顶班啊,没有其他人了吗?” 薄言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还要一个小时就能到吧,其实还好,二楼一般都是两个人,今天例外,我担心会突然忙起来,所以我才在这待着,现在也没事,我就在这坐着就行,忙的时候才帮一下。” “你这一说,就更可怜了。” 薄言低垂着眼睫,嗓音低沉,“我都习惯了,这个点回家也就一个人,孤家寡人的,想想就难过,还不如在店里待着呢,人多还热闹,太晚实在不想回去了就到后面休息。” 琛柏书下巴微颤,心乱难平,他感觉薄言说的就是他,大多时候回到家就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的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他更能体会到薄言的这种孤独感。 现在他好在有了封后在这陪他,但薄言,又能有谁陪着呢。 “平常也都这样啊?” 薄言迟疑片刻,点点头,闷闷地“嗯”一声。 第八十六章 他急了他急了 琛柏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安慰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才好,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都是些毫无实际的空话,他更不可能开玩笑建议薄言趁早找个人就能摆脱这难言的孤独,他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不过脑子。 想想还是算了,选择了沉默。 正无言,厨房传来动静,他抬头一看,是封后已经收拾完出来,他半捂着手机,说:“辛苦你了小后。” “没事儿,应该做的。”封后看到他在打视频,也不多打扰他,比划了让他忙,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薄言注意到他在和别人说话,问道:“朋友和你说事情呢啊?开视频打不打扰你?” 琛柏书连忙摇摇头,解释说:“没有,朋友的弟弟暑假过来玩,刚才在和他说话呢。” 薄言点点头,这才放心,不过还没等他再说话,屏幕那头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封然拍了拍衣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说:“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俩也早点洗洗睡吧。” 琛柏书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并没发现薄言的怔愣,问道:“这就走了?反正小后也在这,你也在这睡就是了。” 虽然地方不大,但就算再多一个肯定也是能睡下的,一个打地铺,两个睡床,要么他睡沙发,都是可以的,主要这封然每天跑来跑去的,太麻烦。 封然闻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眼里划过一丝痞坏,扬着声音笑着说:“床都被你俩占完了,哪还有我的空?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琛柏书趿拉着拖鞋送他,“矫情,就你事多,不留拉倒,多你一个我和小后还嫌挤呢,要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第97章 封然一脸委屈,“好了啊,你变了,有了小兔崽子就开始烦我了是吧?”他站在门口换了鞋,调侃完拍拍手,漫不经心地说:“好了啊,别送了,明天小兔崽子别做早餐了,我怕你这再做一顿你琛哥就得去医院洗胃了,明天我买了早餐带过来。” 琛柏书没好气地低骂,“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拿这事说事,他看向封后,小孩果然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封后提到这事就过不去,脸红耳赤的涨的通红,一脸羞耻,闷闷地点点头,走到门口送他,“哥,那你路上开车慢点。” 封然瞪他一眼,“要你说?”骂完,脸上的严肃逐渐涣散,他低低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晚上可别闹腾你琛哥,他要被吵醒脾气可大了,会揍人的。” 封后只当他是在说约法三章的事情,一脸坚定地保证,“哥你放心。” 琛柏书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说的话也仿佛话里有话,听起来也不像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深究起来却又让人无从下手,琢磨不透。 没等他想清楚,封然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脸戏谑地冲他摆摆手,打断他的思绪,“宝贝儿,那我走了,明天见。” 琛柏书脸色一沉,“赶紧滚。” 送走了封然,封后似乎还因为被封然提起菜的事没法直面他,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浴室洗澡。 他应完才想起来手机还没挂,边走到沙发边上边按亮屏幕,也不知道薄言有没有挂断电话。 他这一看,才发现薄言竟然一直都在,只是已经从趴着坐了起来,但眉头却不知为何紧紧地皱着,仿佛是在困惑什么。 见到他,男人眼眸微闪,掩去了眼底的心思。 琛柏书不明所以地说:“抱歉哈,朋友刚才走,在送他。” “没事儿。”薄言的脸色十分怪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看着琛柏书,眉心紧皱又舒展,舒展又紧皱,来来回回。 琛柏书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薄言质疑片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试探性地问道:“你家……除了你还有别人?” 琛柏书更困惑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应着他的话说下去,“对啊,还有个弟弟呢,就我刚才走的那个朋友的弟弟,他前段时间高考完出去玩了,今天刚好过来,我就让他住我这了。” 话音一出,男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坚毅硬朗的轮廓几乎彻底阴沉下来,一双眼眸深邃犀利,泛着邪狞,看的他呼吸一滞,头皮发麻。 男人面上阴鸷,似乎还有点着急,突然道:“荡荡,我这边忙了,先挂了,回头聊。” “好……”没等他说完,视频就被男人挂断,随后,屏幕切换到聊天页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琛柏书百思不得其解,一脸困惑,什么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他不小心说错话,惹对方不开心了? 可他也没说什么啊。 琛柏书郁闷不解地坐在沙发上细想,可不管他怎么想,终究都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 哪怕他现在再疑惑也无从而知,坐了一会儿,只能满是疑虑地回了房间,他不知道薄言怎么那么突然,心里的忐忑让他静不下心,视频也刷不进去。 直到封后洗完澡敲响他的房门问他还有没有被子,他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小孩儿拿被子出来,连忙找了两床干净的薄被给他。 他想着让小孩儿和他一块睡床,毕竟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没那么多讲究,但小孩怎么说也不愿意。 他没办法,于是建议封后在屋里打地铺也一样,但封后也不知道是在顾虑什么,迟疑几秒之后一个劲地说不用不用,没等他说话,就抱着被子出去了。 琛柏书也不强求,想着可能是小年轻有自己的领域意识,自己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惬意还轻松。 想通之后他也没多在意,玩了一会手机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于是关了灯睡觉。 只是睡到半夜,他突然就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地顺着熟悉的键位点了接听。 第八十七章 荡荡是我薄言 “谁啊。”琛柏书语气烦躁,这大半夜的谁脑子有坑给他打电话。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压着声音简言意骇地低声说:“荡荡,是我,薄言。” 听到熟悉的名字,琛柏书被大半夜打扰的烦躁瞬间消了大半,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打着哈欠迷糊地说:“薄言啊,怎么了吗?” “荡荡,帮我开下门好吗?”男人似乎带着笑,但细细听,还有点不安的急躁。 “开门?”琛柏书睡眼惺忪的嘀咕,“开什么门啊?”他睡着的时候很难清醒,不然也不会天天定四五个闹钟,说到最后,声音越说越小,几乎已经没有声了。 他正低咿着薄言话里的意思,还没想明白,突然,只听客厅传来一声动静,似乎还伴着一道狠戾的低骂。 琛柏书吓得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迷惘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的确确是有一个动静,这才想起来封后在客厅,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睡意一下子就没了,连忙爬起来出了房间。 只见客厅的灯已经被打开,封后也已经起来,奇怪的是,封后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空的烟灰缸,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第98章 琛柏书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见到他出来,封后伸手护着他,让他别动,自己则一个人往门口的方向走,语气阴冷森然,“谁!” 琛柏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封后,完全没了平日的乖巧温润,只有无尽的阴冷。 他正怔愣地没反应明白情况,只听一道模糊的声音突然从手里传出来,随后,紧闭的门板也被人从外面敲响。 “荡荡,是我,我在你家门口。”男人的声音充满无奈,从手机里和门外传出来。 俩人皆是一愣,琛柏书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口,惊喜瞬间盖过先前的紧张,欣喜若狂,忙不迭地把门打开。 果然,门后面,是薄言。 大半夜闹了一场乌龙,琛柏书又怕又想笑,连忙把人迎进来给俩人介绍,还没等介绍完,封后就已经一个劲的开始道歉。 “对不起琛哥,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门外面有动静,还一个劲地压着声音说话,我一下子就想歪了,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你也对不起。” 他一想起来自己刚才神秘兮兮的样子就觉得丢脸,本来还以为能大干一场,谁知道竟然是场笑话。 “没有的事,也是我的问题,我突然过来,也没有提前和荡荡打声招呼,所以才闹了这一通笑话。” “好了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大半夜的,赶紧睡觉了。”琛柏书才发现薄言这过来竟然连个包都没带,他虽然疑惑,但还是没去多问,让人赶紧去冲个澡。 薄言略带疲倦的点点头,眼底一片乌青,再瞥到茶几另一头打的地铺和凌乱的薄被后,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也没有多余的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起睡在房间,琛柏书也怕封后多想心里不平衡,又和他提起去房间睡,他俩个子高睡床,自己打个地铺。 封后听后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打着哈欠把人往房间推,“琛哥琛哥,真的没事,你不要在意我啊,我睡哪都一样的,而且我睡觉不老实,还打呼噜,这要吵的你睡不好,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您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琛柏书就算再过意不去也不好再多说,只能道:“那你早点休息。” “嗯嗯,琛哥晚安。”封后站在门口没进去,打完招呼就带上了房门。 琛柏书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坐在床上,浴室的水声淋淋沥沥,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想起来看了眼时间,00:38分。 薄言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呢? 这个问题困惑着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薄言就有点不对劲,也无从而知,薄言突然过来,从临城到这少说也要两个小时,估摸着挂了电话没多久就直接过来了,总不可能是出差,出差哪有不带行李的。 他虽不解,但薄言能来也是高兴的,对他来说,这也是个惊喜,因为如果按照他的时间,想见薄言,那至少还得要十多天呢,想想都煎熬。 琛柏书亢奋的难以言喻,趴在床上激动的滚来滚去,还没滚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就停了下来,一阵寂静伴着窸窣声,吓得他连忙爬起来将床铺整理好,半靠着床头盖上被子,静静地等待薄言的……临幸。 临幸? 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词,不过别说,他现在躺在床上等着薄言出来的场景,还真的有点像古代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子。 他自己傻乐了一会儿,乐完才觉得自己这样子有多傻,听到动静,连忙敛了神色。 不多时,薄言就从浴室出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毛巾,琛柏书只看一眼,眼都直了,臊的人脸红耳赤,心猿意马。 也就是说……薄言里面什么都没有? 琛柏书顿感口干舌燥,往下躺了躺,目光却有点挪不开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面的面对薄言,几乎和全裸一样,腰胯的毛巾几乎遮不住什么,反而更加将男人高挑的身材衬得健硕,性感。 上身的八块腹肌匀称流畅,冷白的皮肤绷得紧致,连着大块鼓起的胸肌,随着每一次的呼吸上下起伏,带动着每一块骇人充满力量的肌肉。 而下身的双腿笔直修长,大腿的肌肉扎实有力,小腿上,更是分布着凸起的狰狞可怖的青筋。 男人腰胯上的毛巾于男人而言显然有些小,根本盖不住自身庞大的资本,将毛巾都顶的隆起。 琛柏书看的浑身燥热,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可能是因为他目光太灼热,连男人都察觉到,笑着问:“身材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偷窥被逮个正着,琛柏书脸涨的通红,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 薄言笑着坐在床边,侧着身体看他,“就还行?” 第八十八章 情欲肆意撩拨 琛柏书生怕他接下来又说一句“既然只是还行,那你怎么还看的眼都直了”,连忙打着哈哈说:“很好,很好。” 薄言温润地笑着说:“要不要摸一下试试手感?我可一直都在保持身材,练了好多年了,保证让你满意。” 琛柏书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大脑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就像是系统死机,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没等他回过神,薄言就已经抓住他的手往身上按去。 突然接触到男人赤裸健硕的肌肤,琛柏书心中一颤,下意识地蜷缩着手指,可因为他的动作,更能深刻体会到掌心的触感,男人似有察觉,恶趣味十足地绷紧身体,腰腹收缩起伏。 第99章 指腹下凹凸有致的腹肌突然的跳动,惊得他不由自主地就止住了呼吸。 他一直都知道男人的身材很好,也想过怎样的触感,可真到了那么一刻,内心的心悸不可控制,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血液也在沸腾,慌乱到手无足措。 “荡荡,不要害羞啊。”薄言的嗓音低哑,带着无尽的笑意。 紧致的皮肤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处轮廓沟壑流畅分明,充满了活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男人的体温更加灼热,烫的他从心底畏缩,止不住吞咽着唾沫喘息。 薄言单手枕着手臂,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摩挲,一个晚上的担忧终于放下来,他慵懒很多。 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就因为琛柏书家里多出个人留宿,他就连夜驾车赶了过来,甚至连个收拾行李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想起琛柏书家里只有一张床,那如果有其他人在,那岂不是和他上次一样…… 那岂不是和他上次一样,理所当然的和荡荡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吗。 想到这,他再也待不下去,心乱如麻地一点神志都没有,做出的事也让他自己大为震惊,百思不得其解。 可现在冷静下来,看到那个弟弟是在外面打的地铺,他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有多荒谬。 对啊,他到底在慌什么,都是男的,就算睡在一起又能怎样?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算不正常,那他又能以什么角度去担心,去看待这件事? 他搞不懂,也想不通,但现在一切安心下来之后,他突兀地不想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只想和琛柏书待在一起,不论干什么,只要是琛柏书就好。 “荡荡,手感怎么样?”握着的手仿佛柔软无骨,有些微凉,抚在身上凉爽无比,舒坦的他止不住叹息。 “挺好的,挺好的,时间也不早了,快点熄灯睡觉了。”琛柏书想抽回手,他的脸早就红了,他不想被薄言发现自己的紧张的心悸,只能紧紧地抿着嘴,可话一出口,嗓音却都是哑的。 这这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吧,这这这是他免费就能摸到的吗!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摸下去,再这么继续下去肯定要出事,他自己深知,也不断的提醒自己。 可另一边他又无法自拔地沉浸其中,还想继续,这可是薄言,他最喜欢的薄言,他为什么要拒绝啊,反正这也不是他耍流氓,从始至终,都是薄言在抓着他的手。 这不管怎样,都不怪他,都不是他的问题啊,所以他怕什么? 话虽如此,但内心的良知和教养让他没法再这么肆意下去,只能贪恋般地抽回手。 “不摸了吗?”薄言察觉到他的动作,没松手,有些爱不释手的攥在掌心里,但琛柏书的话点醒了他,于是点点头,“也对,时间也不早了,那先把灯关了吧。” 先?琛柏书突然注意到他的说辞,有些疑惑。 只是这疑惑没太久他就明白了薄言的意思,因为对方哪怕侧身关灯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房间归于黑暗之后,男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躺下来各睡各的,也留点距离,而是拉着他的手直接将他扯了过来,强势地圈在怀里。 赤裸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强势袭来,将他彻底包裹,琛柏书感受到对方胸膛的体温,瞬间慌了心神。 薄言这是要干嘛?怎么突然抱他,还离得那么近,关键他们都没穿衣服啊,就这么抱在一起! 他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只是却平白添了几分情欲。 “荡荡,你刚才摸过我了,现在该到我摸你了。” 男人的话不容置疑,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说完,他也不等对方有所回应,粗壮的手臂一嵌,将他彻底禁锢怀里。 随后,男人宽厚温热的手掌也顺着他的光滑的肌肤溜到后背,肆意的摩挲着。 琛柏书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触碰,身体猛地僵硬,但男人的动作不会因为他的僵硬而停止,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不消片刻,琛柏书就被撩的酥痒不堪,他难耐慌乱地推着男人,“别,痒。” 薄言将下巴垫在他的肩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粗重喘息着,“不行,你刚才都摸我了,得让我摸回来。” 男生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喘出来的,撩的琛柏书毫无反抗能力,身子都酥了。 “那是你自己抓着我摸的。”琛柏书慌乱地挣扎着,他不知道薄言怎么突然那么奇怪,对他上下其手,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去想这些了。 薄言的太近,还胡乱的摩挲着,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一直都喜欢着对方,这无疑带给他身心莫大的刺激,身体的血液都在颤抖,身下也越发闷热起来。 “那不行,那也算你摸了,我当然要……”男人沙哑危险的嗓音突然戛然而止,尾音诡异地上挑一些。 琛柏书似乎也紧随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下子就停止了无用的挣扎。 空气突然变得宁静,窗外知了仿佛感应到室内的动静,也跟着叫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坏到骨子的性 被子下乱做一团,琛柏书大腿僵硬,一点都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多喘。 第100章 原来,他竟在挣扎中,不小心将薄言腰胯上系着的毛巾顶掉了,尤其是此刻,对方的硕大正贴着他的大腿,没有丝毫的遮拦。 而且最糟糕的是,对方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脖颈间的呼吸还在,每一次的喘息都更加粗重,房间的安静,让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吞咽唾沫的声音,隐约间,他还能听到对方“砰砰”激烈跳动的心跳声。 别谈薄言,就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从薄言开始肆意之后,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了微末的变化。 他本来就是害怕被对方察觉,所以挣扎着弓起腿,可哪想,自己竟会不小心将对方身上唯一的遮拦给弄掉。 薄言沉默着,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脸上又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两个人相对无言,突然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过了许久,他才突然感觉到男人的手臂逐渐收紧,直至将他彻底禁锢在怀里,让他无处可以逃脱,甚至连双腿,都被男人夹住动弹不得。 “荡荡。”男人沙哑着声音,尾音微颤,他说完停了很久,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荡荡,你也感觉到了,你……你弄的,你得帮我。”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亢奋,从他大半夜驾车赶过来,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而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然开始走下坡路,或许是因为他许久都没纾解,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如果是在平常,他想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可现在,面对着琛柏书,他一点都不想压抑自己,一点都不想再提往日的自控。 琛柏书死死地咬着舌尖,男人的嗓音充满情欲,更加富有磁性,几乎让他浑身酥软。 “不……不是我。”他小心地反驳,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 薄言的话是什么意思? 帮?帮什么?难不成是…… “就是你。”男人陡然咬上他的脖颈,声音坚定,不等他再反抗,已经顺着小臂摸到他的手掌,这一刻,他不想再去顾虑后果,“就是你,都是你的错,你得负责。” 琛柏书只感觉脖颈间一阵疼麻酥痒,各种感官交织在一起,呼吸蓦地恐慌惊措地慢了一拍,心跳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你……不是……”琛柏书瞳孔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语无伦次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这这! 察觉到这点,琛柏书发自内心的恐慌,他虽然在上次对薄言有了点微末的认知,但他没想到会那么骇人失色。 “嘶。”薄言止不住地低吼,嗓子里阵阵粗哑低吟,“荡荡,求你了,帮帮我吧,我会道歉的,好吗?”他知道这样冒昧不好,但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叫嚣怂恿着他,让他自控不了地去过分。 不等琛柏书回话,灼热的呼吸贴着脖颈打出来。 男人低哑地倒抽冷气,在他敏感的脖颈间又啃又咬,狼性的呜咽声带着天性的暴虐。 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丢人,一直自以为是的自控在此时一言不值,长久的禁欲让他现在亢奋难耐。 仿佛之前所有的欲望都被积攒在一起,而现在闸门一开,全部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彻底淹没了他仅存的神志,与之同行。 他更想不懂自己怎么会对着一个男人发情,而且还是对着他一直定义为乖巧的琛柏书。 眼前的人清秀慌乱,却更能激发着他内心压抑的暴虐和蹂躏,对方的身上仿佛带着无限魔力,让他疯狂,沉迷,毫无抵抗力。 “荡荡,我会道歉的,但是现在听话,帮帮我,不然,我就咬破它。”男人不管轻重的用牙齿厮磨着颤抖的喉结。 男人的嗓音沙哑的听不清,他压低着声音,感受着怀里乖巧男人无助的表现,好在他虽被欲望掌控,但还记得客厅还有个不知名的弟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可门外就有人,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过来,但这种情况更能刺激着他的神经,不论身心,还是血液,都在狂躁的兴奋着,叫嚣着。 琛柏书从始至终就没平静下来过,不管是男人的亢奋还是这荒唐的的车速,都让他忽视不了现在的情况。 这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极不真实。 人真奇怪,对于这种荒唐,一边觉得羞耻窘迫,另一边心里又满是蠢蠢欲动,而且他发现,现在这个状况,反而更能刺激到他。 男人的低哑给了他勇气,或许是因为白天封然和他说的话,如今在面对薄言,他也大胆了许多。 夜里被子被人踢开,凌乱的半搭在床边,寂静的房间只剩下粗重的低吟和匪夷所思的“啧啧”声。 琛柏书有苦难言,本来他还想趁机反抗一下,可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压着他将他剥了个干净,危言恐吓。 荒唐的窘迫,让琛柏书瞬间就不敢乱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向男人妥协。 不知为何,男人最熟悉的荒唐事却在此刻变得生涩,男人倒抽的冷气络绎不绝,每到这时,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心惊胆战的止住呼吸,细细地去听男人低哑的喘息。 他想,如果不是荒唐被男人禁锢,内心的恶趣味早就展现了出来。 但现在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淫靡的气味,可男人的兴致丝毫不减,让他根本吃不消。 第101章 还没等他松懈,男人就已经对他的磨叽不满起来,半眯着眼睛犀利的眼眸,邪狞的威胁。 琛柏书现在只要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就心里发慌,都快哭了,无助地控诉。 男人坏到了极致,连哄带骗的欺负他。 这难言的荒唐,让他心情很好,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专门戏谑乖巧无助的琛柏书。 对方的每一次慌乱无措,让他不论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把对方弄脏,弄哭! 第九十章 颤抖崩溃无助 邪恶的想法带动着内心的暴虐,轻佻的手指顺着腰肢往上,琛柏书又想起刚才的荒唐,到现在喉结还在隐隐作痛,心中胆颤地缩着脖子。 可男人的指腹并未停留,而是点着下巴,来到他的唇边。 下一刻,他就听到男人如鬼魅的嗓音低低响起。 “荡荡,如果不乖的话,那我们只能换种方式了。” 都是男人,琛柏书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顿时吓得吞了口唾沫,身体无意识的哆嗦。 薄言看出了他的畏缩,满意地哼笑着,他爱死了这个样子的琛柏书,明明满是抗拒,可又无可奈何地只能崩溃绝望地妥协,忧虑与顾忌表现在气势上,颤抖无助,乖的不行,更能刺激到他的神经。 夜深人静后,窗外知了也已经停歇,琛柏书累的口干舌燥,等到他真的受不了快哭出来的时候,一直安于享受的男人终于眉头紧皱,呼吸也跟着粗重急促许多。 琛柏书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已然覆上他的手背,暴躁之后,男人发出犹如野兽般的低吼,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琛柏书疼的闷哼,淫靡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皱,五官狰狞。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骤然一烫,随后紧随而至,烫的他浑身哆嗦,下意识想躲开,可身体被男人禁锢,根本动弹不得。 粗重的喘息过后,这一场荒唐,才算是堪堪结束。 “荡荡。”薄言圈着他,纾解过后,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更多的还是身体的轻松愉悦,他也知道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于是慵懒享受着这贪恋的余温。 琛柏书羞臊了脸,鼻息间都是男性的腥烈气息,无不在提醒着他这荒唐的事。 可他目前根本没空去想这些,他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他颤着声音语无伦次,“你……我……这……下巴……” 可翻来覆去,他就是羞耻的说不出口,来来回回只能吐出这么几个字。 身体的感官无比清晰,他有些手忙脚乱,想擦又不敢擦,生怕抹的到处都是。 薄言轻佻地伸手探向他的下巴,琛柏书原以为对方会好心帮他抹干净,事实上男人也的确这么做了,可却是在他脖颈间肆意抹匀,沙哑着说:“对不起荡荡。 ” 他明明是在道歉,嗓音也诚恳,可手里的动作却轻佻恶俗,一点都不与之相符。 琛柏书的额头顶着男人宽厚的肩膀,鼻息间都是属于男人的气息,他有些难安地推拒着,“薄言,你先松开,我想洗个澡冲一下……” 他还是羞臊的说不出口身上到底是什么。 “不要。”薄言直接拒绝他,收紧双臂将他搂的更紧,俩人面对面的贴着,在黑暗里清晰可见对方的轮廓,他看着羞臊的琛柏书,心脏乱跳,毫无抵抗力而言。 琛柏书被他这一句“不要”拒绝的怔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薄言低声厮磨,“那你先说,下了床会不会生我的气?” 琛柏书怕他乱来,忙不迭地保证:“不会,我保证不会生气,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要去洗个澡。” 薄言慵懒低沉的笑着,搂着他轻轻晃荡,他明明给人一副温润尔雅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存在手机里,每天拿出来看看,然后威胁你。” 琛柏书哪怕知道薄言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慌乱了一阵,这让他想起往年的新闻,裸聊被勒索,诈骗几十万的事,他们现在虽差的远了,但还真有点像那么个情况,蓦地打了个冷战。 薄言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害怕,将下巴垫着他的脑袋,笑的甚是愉悦,说:“所以荡荡,要乖一点,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琛柏书连忙应道。 薄言这才满意,又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才放他去洗澡。他侧身想要开灯收拾,但手还没碰到开关就被人从身后拉住。 “先别开。”琛柏书急道。 “害羞了荡荡?”薄言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他的慌乱,心中的肆虐不减,但也没再打开灯。 “没有。”琛柏书颤着声音狡辩,手忙脚乱地摸到睡袍下了床往浴室赶,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看,惊慌道:“别开灯啊 ” 相较于在黑暗里被薄言看到,总好过开了灯后的坦然相对,那么荒唐的胡闹,让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脸面去直面薄言。 薄言流氓似地吹了声低哨,手臂交织垫在脑袋下面,笑着说:“荡荡,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琛柏书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薄言在他身上摩挲的画面,羞臊地抿紧了嘴,不再应他,慌不择路地跌进了浴室。 第102章 等人在浴室关上门打开灯光,薄言这才脱了伪装瘫软地靠着床头,他看着半边窗帘露出的夜色,心里又是悸动又是后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强迫了荡荡帮他做这种事,现在想想,心里的后怕更加强烈。 荡荡那么乖,可他竟然强迫着他帮他纾解,虽然都是男人,可对于帮别人做这种事心里肯定还是膈应的,他竟然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不可弥补的大错。 内心的恐慌更加强烈,虽然有琛柏书的保证,但他还是没法坦荡松懈的相信。 他害怕琛柏书生气,害怕琛柏书恶心他,可想想也是,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不嫌恶心呢。 浴室传来水声,他突然笑起来,两声过后,他又开始无声笑着,笑的后面越来越掩不住声音,他只能双手捂着脸,闷声大笑。 荡荡,荡荡。 他低喃地叫着,每叫一声,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就会颤动一分,他叫了许久,连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叫了多少次,但他知道一点。 他着了迷。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心意产生了怀疑,无止尽的怀疑。 如今事情已发生,感觉清晰犹在,他就算再怎么想欺骗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他看着浴室灯光,听着淋沥水声,第一次感到了迷惘无措。 第九十一章 心悸波动未平 而此刻的琛柏书正站在淋浴下,任由着水流打在身上,好不容易从薄言手里逃脱,还没松口气,又陡然提了上来。 现在有了灯光,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干涸的痕迹有多惊人,光是看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一阵心悸,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打了沐浴露冲洗。 可洗着洗着,内心就不由自主的心猿意马,眼前幕幕都是刚才黑暗里的荒唐,男人的低哑和浓烈的气息,他难得冷静下来,可在此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都听不得腻歪的话,说的通俗易通点,那就是没有直男的命,却长了个直男的性。 以前每次听着宋城和唐池聊天,他就恶心的起鸡皮疙瘩,就属于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因为一通电话,净只有一堆废话,甚至连个值得讨论的点儿都没有。 他怎么也想不通,就没个正事的你爱我啊我爱你的的情话,怎么就能说来说去的也不嫌烦。 再说封然,别看他整天一口一个“宝贝儿”啊什么的,那也是他听了两年已经麻木了的成果,要不然也做不到现在心如止水的程度。 但奇怪的是,似乎和薄言的每一次亲昵,他都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和反感,反而,更加沉溺。 他试着回想了一下每次和薄言聊天的场景,发现果真如此,心口还涌上阵阵暖意情愫,他又试着想了一下宋城和唐池腻歪的场面,顿时浑身一颤,满是恶俗冷颤。 这让他惊奇万分,难不成是因为单身二十多年,突然涉及到自己,所以神经质才会免疫,才会这么淡然平静的吗? 没等他想明白,门外就传来轻轻的三声敲击声,随后,男人低闷的声音在淋淋沥沥的水声中显得突兀清晰。 “荡荡,你洗了都快十分钟了,再恶心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啊。”男人的嗓音郁闷至极,恹恹的,好似受了打击。 “没有没有,就出来了。”琛柏书慌乱地抹了把脸,压根没空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连忙将淋浴关掉,扯过浴巾胡乱地擦了一通,披了浴袍就出去了。 薄言屹立在门口,腰胯间围着那条随手扔在床尾的毛巾,全身赤裸,等他出来,神色陡然黯然许多,漆黑的眼眸也满是失落和痛苦,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 “荡荡,我是不是个变态啊。” 琛柏书一身凉意,闻言惊悚,手足无措地胡乱摆手,“不是,这怎么就扯上这了,你怎么会那么想啊。” 他自己就不是个好人,那么多年都背着薄言藏了一个航脏的想法,如果真要说谁是变态,那他肯定比一时兴起的薄言更甚。 何况对于这种事,不管怎么来看,他都是自愿的,只不过碍于当下,他有所顾忌,更多的是怕自己太过殷勤乐意,而让薄言对他的看法改变。 如果薄言知道他内心的肮脏,肯定是一脸鄙夷,“噢!你那么乐意帮其他男人干这种事,你是变态吧!” 所以,此刻的薄言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样。 年少的爱恋与自卑让他对薄言知之甚少,以至于在他的印象里,薄言永远都是清冷矜贵的模样。 后来再了解,他又熟知了薄言强势果断的一面,人的情绪多变,都有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是知道的。 封然说的很对,他不能因为自己年少唯一的印象去定义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和印象差距太大,他内心的落差和失望也会越大。 而且,这样一面的薄言,他也是偷偷幻想过的,所以,他从未产生过像薄言这样卑劣的想法。 薄言微微颔首,目光凛冽暗沉,落在他半裸的胸口,刚压下去的心悸再次涌上来,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哑声唤道:“荡荡。” 他蓦地上前一步,展开双臂将对方圈在怀里,低头贴在他略带湿气的发丝上。 “千万别生我的气,好吗?” 他到底还是个胆小鬼,兴致时不论后果,肆无忌惮,可直到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犯的是一件多么大的错误,因为不管后果大小微弱,都是他不能承担的,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第103章 他不想看到对方生气的样子,不想看到对方在看他眼神上出现恶心,出现鄙夷,出现任何不好的一面。 琛柏书迟疑几秒,大胆的环上男人宽厚结实的脊背,心中颤动,难言的悸动。 他轻声说:“我真的没有生气,这事很正常,而且你也帮我了,互相帮忙嘛,也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未落,男人健硕的体魄就突兀地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慵散下来。 “谢谢你荡荡。”薄言用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对方细软的发丝,鼻息间充盈着淡香的沐浴露的气味,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他内心的欲望。 “好了,快去洗澡吧,时间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琛柏书也感觉到困意,他作息一向都很规律,很少会那么熬夜。 “好。”男人低低应着,又紧紧地抱了一会儿,才终于松开,进了浴室。 琛柏书摸了摸被薄言蹭乱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薄言松开他的时候,他总感觉头皮似有似无地接触到一处柔软,转瞬即逝,连他自己都不能十分确定。 浴室传来水声,夜里平静,琛柏书坐在床上等了还没两分钟,就困的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躺下来先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的迷迷糊糊,才感觉到旁边一沉,随后,他就感觉自己落进了一处温热的怀抱。 一夜好梦,事实上琛柏书并没睡多久就醒了,可能是因为薄言在给了他兴奋,第一个闹钟响起他就没了困意,睁开眼,刚想和薄言说早安,却发现旁边空荡如也, 连半点对方的身影都没有。 薄言呢? 他有些呆愣地摸不清状况,迷惘地坐起来,眼神呆滞地看着被子。 第九十二章 封然心累操心 琛柏书一度怀疑昨天会不会是他荒淫不堪的大梦,可喉咙间隐隐的疼楚,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他的幻想。 他一边疑惑,一边往床两头看了看才下了床,出了房间他从客厅到阳台逛了一圈,薄言不见就算了,就连封后也一起不见了,这俩人是一块出去了吗? 他正疑惑,突然就看到阳台洗晾的男人的衣服,想到昨晚的事,琛柏书的脸就不由红了起来,不过薄言的衣服都还在这,那他是穿的哪件衣服出去的? 一个早上琛柏书积攒了一堆的问题,可房子里空荡寂静,无人应他,等他洗漱好想想打个电话问问,门外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洋溢洒脱的笑声。 随后,门从外面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一大早就消失的两个人终于是出现了。 “琛哥早上好,你都起了啊。”封后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早上好。”琛柏书和他问好,话刚说完,换好鞋的薄言也出现在门口,俩人四目相对,看得人心猿意马。 “早上好荡荡。”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温润尔雅,狠狠地击落在人的心口上。 俩人应该是早起跑步去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额前的汗水打湿了碎发,顺着脸颊滑落,挂在下巴欲坠不坠,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被男人抬手擦掉。 琛柏书心跳慢了一拍,话也慢了一拍,等人进来,他才迟钝地回了句早上好。 他想起来,连忙问:“你俩起那么早啊。” 封后热的不行,进了屋就到厨房的水池洗了把脸,扬着声音说:“还好啊,六点左右就睡醒了,薄言哥起床洗衣服的时候我正好也起了,正好没事,就一起下楼跑步去了。” “怪不得我早上没看到人,那薄言你穿的衣服也是小后的?” “对。”薄言抽了纸巾擦脸,眉宇间的疲倦和纾解交错,温声说:“你睡的很香,所以就没打扰你,本来想看看你的衣服,不过有些不合身,正好小后有多余的衣服,就先借了一套穿。” 他说着轻笑,冲着厨房的封后说:“还得谢谢小后,不然就真的得裸体了。” 封后放光第回应,“不要那么说啊,琛哥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而且你也陪我一起跑步了,我还得多谢你呢薄言哥,这要我自己得多无聊啊。”他洗完脸从厨房出来,站在空调吹风口,止不住地感叹,“不过薄言哥你是真的厉害,差点都跟不上你了。” “和你一起跑我才是最有压力的那个啊。”薄言从冰箱里拿了水扔给他,灌了半大半瓶才去了一身的闷热,一身的阴霾在疲倦后发泄个彻底,身体格外轻松。 封后喝了水,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将四肢拉的极长,可以看的出来他的愉悦,他轻笑着,又扭头对琛柏书说:“琛哥,等回头有机会咱们一块跑步啊,今天和薄言哥一起跑真痛快,果然人多才更有动力。” “可别。”琛柏书连忙拒绝,“和你俩一起,那我就真的被虐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他可不敢和俩人一块运动,一个充满活力的体育生,一个身材健硕的成熟男性,哪一个都不是他可以与之相比的,他自己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真赶着凑,那就真的得丢人了。 封后兴致极佳,不想放弃,“琛哥放心,我会和你一起的。” “放过你琛哥吧,你琛哥丢不起这个人啊。”琛柏书一下子就恹了,长叹一口气。 薄言轻笑出声,笑的肆意。 还没一会儿,封然也到了,拎着两个纸袋子的早餐进了门,见到生人,他似乎也没多少意外,只是眉头冲着琛柏书挑了挑,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睛。 第104章 琛柏书明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给两人介绍。 等他介绍完,封然率先伸出手,“你好你好,早就听宝贝儿提起过你,难得一见竟然还长那么帅啊。” 薄言微微笑着,伸手和他握在一起,“多谢夸奖了啊,平常荡荡也多亏你照顾了。” “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封然自谦地摇摇头,简单的寒暄过后,封然把包子口味都分开,免得混淆,“早餐我特意买的多,快宝贝儿,趁热吃,肉的。” 琛柏书睨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 封然恍若不察他眼底的审视,淡然地笑着,“薄言你也吃,我也不知道你过来,平常喜欢吃什么类型的早餐,早餐我都是按照宝贝儿的口味买的,今天先凑合一下啊。” 薄言挨着琛柏书坐下来,“没事,我不挑,麻烦你了啊。” 封然摆手道:“可别那么说,太客气了啊。” 有了琛柏书在中间搭着话,几个人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也能聊的开,大多都是些琐事。 封然一点都不避讳,和薄言聊着平常的有趣事,但大多都是围绕着琛柏书展开来说,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说起昨晚的饭菜,又连带着损了一把封后。 小孩痛不欲生,这本来就是他的一个黑历史,被这么直白的拿出来说,羞臊的脸都红了,只能靠吃包子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封然早餐买的多,四个人吃都已足够,吃完的时候琛柏书才注意到这点,顿时瞪大了眼睛,封然已经把桌子上空的粥杯扫荡进垃圾桶,似有似无地冲他戏谑一笑。 琛柏书碍于薄言在场不敢多说,直到俩人收拾好去上班,电梯门一打开,他就直接粗鲁地将人推了进去。 封然脚步踉跄,差点没撞在电梯内壁上,连忙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琛柏书关上电梯,阴森地凝视着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封然一脸哀怨,无辜地看着他,“说什么啊宝贝儿。” “你怎么知道薄言会来,”琛柏书一点弯子都不绕,阴沉着撸起衬衫袖子,将手指关节掰的咔咔作响,“小后一大早就和薄言一起去跑步了,我可不相信是他和你说的。” 第九十三章 他来了不是吗 可如果不是封后说的,那封然又是怎么知道的,早餐买的多这可以忽略不计,但只有三个人,却买四杯粥,这就太匪夷所思了吧,可以说,这表现的就已经很明显了。 他知道薄言一定会来! 封然也的确如他所想,脸上的神色不变,大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凛冽感,他慢条斯理地拍掉手掌上沾到的灰尘,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他来了,不是吗?” 这一刹那,琛柏书突然就想起了昨晚封然走时候的不对劲,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昨晚你故意的?” 怪不得!怪不得昨晚他说出的话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怎么听都像是非常刻意说出来给某个人听的,现在一想,他才明白,昨天的话根本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全部都是说给电话那头的薄言听的! 事实虽然不差,但经他那么一说,很容易就让不知情的人浮想联翩,扭曲了事物的真相,如果是这样,那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薄言会突然赶过来的原因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薄言过来,岂不是…… 岂不是……是在意的?! 封然注意着他的每一个情绪,闲哉地上前揽着他的肩膀,悠然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姑且试试嘛。” 琛柏书抿紧了嘴,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他有点接收不过来了。 封然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手指点着削瘦的肩膀,微抬下巴,说:“你看,说到底你还得感谢我,就按照你俩那不清不楚的暧昧,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我一个外人看着都急。”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琛柏书心不在焉地走出电梯。 封然带着他往前走,颔首道:“虽然方法是卑鄙了点,但至少效果你也看到了,他过来了,不是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在意你的啊。” 琛柏书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想到了这层含义,封然的话他没法不动容,也正因为他,薄言才会来,他们才会在晚上发生了那么荒唐亲昵的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限拉近。 与封然相比,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和怯懦,也感叹封然的谋策,不管是哪一条主意,对他来说,都没有实际上的损失。 琛柏书打开车门,惊乱地靠着座椅,沉声道:“这次真的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这一句话被车门关上的声音盖住,封然系上安全带,像是闻所未闻,一脸疑惑地问:“什么?” 琛柏书以为对方没听清,于是又说了一遍,“回头请你吃饭。” 话音一出,封然蓦地停下了启动车子的动作,摇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突然说道:“不对。” “什么不对?”琛柏书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他。 封然沉声指出,“话不对。” 琛柏书眉头微皱,满是疑惑,听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没等他问出来,封然就兀自说了下去。 “你最先刚才开始的时候,说的可是谢谢啊!”封然咬文嚼字,语气严肃沉重。 第105章 琛柏书立马明白过来,瞬间变了脸色,狠戾地低骂,“滚!” 封然一改严肃,靠着座椅哈哈大笑,歪着身子搂他,“稀奇啊,我们宝贝儿竟然也会说谢谢了,不容易啊不容易,来!再说一个,让哥听听。” 琛柏书一丁点的感谢心理都没了个干净,恼羞成怒地掐着他伸过来的胳膊,狠狠拧了半圈,咬紧了后槽牙,怒骂:“傻逼玩意,我看你就是欠削!” 封然下意识抽回手臂,但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手指已经掐了上来,瞬间疼的倒抽冷气,五官狰狞,“疼疼疼疼,宝贝儿松手!” 琛柏书掐皮不掐肉,一点都不留情,钻心的疼紧随而至,涌上身体的四肢百骸,疼的封然浑身都在发颤冒冷汗,低吼不断,连忙哆嗦痛苦地挣开。 “宝贝儿你他妈真狠,亏我我还帮你出谋划策,你就这么对我啊!”封然倒抽着冷气,欲哭无泪,不助地揉着被掐的地方,低头一看,一片肌肤又红又紫的,尤其是阵阵不散的痛楚,才是最让人惊心动魄的。 “你就欠的。”琛柏书理直气壮的瞪他。 封然自讨苦吃,趴在方向盘上痛苦的哼唧哀嚎,控诉他的恶行,还威胁现在就上楼让薄言看看他的真面目,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堆没用的恐吓。 琛柏书看着时间听他没完没了,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打断他的威胁。 “八点十分了,你最好祈祷路上不堵车,不然咱俩今天会因为左脚进公司被沈哥骂。” 封然抬眼看了下时间,立马如坐针毡,他也后怕被沈随之在早会指名道姓的骂,搓了把脸,幽怨地瞅了琛柏书一眼,才启动车子驶出去。 但饶是如此,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听的琛柏书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早上车流量大,但好在一路畅通无阻,也是准时准点地到了公司。 上午有点小忙,宋之迎亲自打了两个电话商谈合作的相关事宜,电话先是打给的封然,封然简单说了一会儿就将电话递给了琛柏书,意思是让他来负责。 宋之迎来电的大致旨意就是关于产品的保障以及分析,可能是封然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第二通电话是直接打给的琛柏书。 电话一打就是几个小时,中间甚至连个泡杯咖啡的空都没有,好在封然非常有眼力见,泡的时候给他也带了一杯。 琛柏书顿感欣慰,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话上,直到中午才结束了通话。 但好消息来的也快,下午三点还没到,宋之迎就传来了结果,提案已经通过,可以约谈时间签合同了。 虽然这都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但结果下来,琛柏书还是止不住的高兴,事情早点解决也能早点缓口气,于是他和封然打算现在就准备材料过去,最多一个小时就到。 第九十四章 明目张胆诈骗 宋之迎笑着回应没问题,自己下午会一直有时间,让他们快到的时候发个消息,好让秘书提前下去接一下。 材料都是提前就准备妥当的,大概梳理了一遍材料俩人就赶了过去,等到的时候,宋之迎的秘书已经等在大堂,将两人带了上去,不过五点,合同就落了章,正式画上句号。 “好了,合同终于是签下来了,也能终于松口气了,以后就得请两位多多关照了。” 封然笑着说:“哪里的话,主要还是得宋总关照我们。” “都关照,都关照。”宋之迎将材料收好,抬头看了眼时间,“不着急回公司吧?时间也快到吃饭的点了,一块再去吃个饭怎么样?林琅那小子前两天还问我怎么不去他那光顾了,催得我都快烦死了,我给他打个招呼,今天正好一起过去。” 说着,他摸了手机就要联系林琅。 封然见状,连忙道:“可别,今天不赶趟啊,我们老大还等着我俩回去复命呢,再加上这几天柏书的一个朋友过来玩,还等着他下班回去呢,都约好了的。” 琛柏书也附和道:“对,今天是不好意思了,回头有空了咱们再约,反正时间还长,总有时间的。” 宋之迎也只能作罢,开着玩笑说,“真的?可不能是合同一签下来就不想搭理我了吧。” 琛柏书说:“怎么可能啊。” “你可别拿他开玩笑啊,你再多说两句他就该被你绕进去了。”封然笑着说:“反正以后交涉也多,总有时间,过几天周末吧,周末咱们再一块搓一顿,叫上林琅,算是好好感谢你俩上次的招待,再加上这一个单子也真的是麻烦你了,不请说不过去了。” “行了啊,说这就没意思了,合作都是双赢,哪分谁麻烦谁的,饭还是得吃的,回头确定了时间咱们再联系,得记得啊。” “行,定了时间我再和你提前打招呼。” 宋之迎点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先这样,回头有时间了咱们在聚,我也不耽误你俩的时间了,我送你们下楼。” 封然推拒,“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你忙你的。” 宋之迎揽着两人出了办公室,故作玩笑,“谁管你认不认识路啊,我送琛的,你就顺带的。” 封然轻笑,“行吧,这顺带我也认了。” 宋之迎一直把两人送上车才回去,路上的时候琛柏书给沈随之报喜,对方了解后直接又给他转了一千多的个人奖金,随后,封然的手机也跟着响了一声。 第106章 “肯定是沈哥给你转的奖金,我的也到了。” 封然开着车不方便看手机,琛柏书已经拿过他的手机解锁,果不其然也是,金额和他一样。 封然问:“多少?” 得了奖金,琛柏书心情甚好,说:“1666,咱俩一样。” “老大这次怎么那么好,往期我最高也就才一千。”封然有些惊讶,瞥了眼琛柏书,努努嘴说:“多半是凑了你的光,不然肯定不能那么高。” “感谢我吧,沈哥肯定是考虑咱俩一块,奖金如果发不一样你肯定得自闭,所以才让你光荣一回。” “那我的确是得谢谢宝贝儿,天降横财啊。”封然忍不住翘着嘴角,刚往右视镜看了眼后面的车辆,还没变道,就突然注意到什么,大惊失色,“等等,你干嘛呢!你动我转账干嘛?” 紧窄的车厢里哀吼声瞬间响起,琛柏书面不改色,将刚到手的奖金都转到自己手机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意外之财说到底还是属于天上掉馅饼,不是自己的不要,这种事儿不能信,以防诈骗。” 封然崩溃绝望,大声嘶吼,“什么叫不是自己的不要?这他妈是我应得的,我的奖金!你他妈还我钱!” 琛柏书将手机还给他,着重强调,“以防诈骗!” 这事态有人欢喜有人忧,半路拐了几趟,买了一堆的下午茶甜点,最后又联系了一家长合作的水果店,切了十几盒水果送到公司,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算是赶在了下班前到了公司。 东西太多,又好了几个同事下来帮忙,一进办公区域,一群人见了又是高赞又是哀嚎叹气的,赞叹的是一会儿有免费的下午茶吃了,而叹气的嘛,自然是别人开了单,自己只能巴巴地干瞪眼了。 将东西先放到会议室,俩人如旧的去沈随之的办公室,琛柏书将合同和材料一起递过去,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等交接完情况,沈随之也发现了封然的反常,一言不语的呆站在旁边,眼神黯然无光,仿佛丢了魂一样,于是问:“怎么?开了单还不高兴?” 封然神色失落,“开单是高兴啊,但我刚才,平白亏损了1666。” 沈随之问道:“发给你的奖金?我看你不是领了吗,怎么亏损的?”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遍,转账是被接受过了的啊。 封然默不作声地往琛柏书的方向瞄,虽未说话,但其中表达的含义已经相当明显了,沈随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一直淡然微笑的琛柏书。 琛柏书笑意不减地看着他。 沈随之:“……” 一阵无言过后,沈随之清了清嗓子,敛着神色岔开话题,冲着琛柏书继续说道:“宋总一直都是封然的单向客户,整个项目也都是他在全权负责,那这单按照规矩来,提成8:2,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琛柏书说道。 对于这单,他只能算是勉强参与了一个尾项,大大小小的材料与跟进都是封然在负责,只是到最后签合同的阶段的时候带上了他一起而已。 这一带就是分走了2成,要不是封然是自愿的,那大可以在事成后再做交接,这单光提成就有不下于30万。 他就没帮到什么忙,也就跟着凑了个热闹,这要换做是其他人,就算是不分提成也说得过去。 可以说,他就是简简单单地跟着封然跑了两趟,就分走了上万的提成。 第九十五章 随时都会倒戈 “那行,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确定下来了……”沈随之边翻看着材料边说,不过没等他做好记录,封然的话就插了进来。 “还是五五分成吧老大。” 男人的语气随意,自然,仿佛说着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但话音一出,其他两个人顿时都向他看了过来。 琛柏书怔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连忙道:“什么五五,就八二。”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沈随之的样子,明显和他一样,这让他确信这不是他的幻听。 这事不是小事,多一个点那涉及的金额都是成千上万,这要是他的项目,那他拿的安心,可他就没忙什么,就和对方讲解了一下项目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了。 就算他和封然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这么分。 这钱又不是小数,和一两千不同,他们这么多年闹来闹去,一两千转走就转走了,那是因为明白他肯定会在其他方面弥补过来。 本来封后这次来他就打算给他买点东西,就是怕封然知道了不肯要,所以才提前肆无忌惮的坑他一笔奖金。 但这性质和现在相比,就真的差的太远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封然面露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坚定地说:“听我的,就五五,我和宝贝儿的项目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五五分的,这单当然也一样,何况也多亏了宝贝儿,这合同才能那么快签下来,五五分成是最应该的,没问题。” 琛柏书脸色铁青,“别闹。”什么叫多亏了他,这合同本来就是已经要签下来了,他突然插了进去,就属于什么都没干就坐享其成。 “没闹,”封然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说:“行了啊,这还客气什么,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项目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能因为临末就突然改八二,规矩是规矩,咱是咱,少说这些没用的啊。” 第107章 说完,他对着沈随之说:“老大,就按五五。” 沈随之深深看了他一眼,半响才道:“行,我这先按五五报上去,后面再有争执自己私下协调,不要拿这事儿来烦我。” 他虽然是冲着封然说的,但话,明显是说给琛柏书听的。 他也没想到封然会那么阔绰,但细想就能明白,这多半还是和他自身的原因有关,因为要离职,心里还是觉得亏欠琛柏书,所以才想着用项目来弥补。 但这弥补的方式也太让人瞠目结舌,饶是他,也不由震惊。 汇报完情况,时间也快到下班的点,封然将下午茶的发票交给沈随之,三人一起出了办公室,而旁边的会议室此刻正喧嚣热闹,见到人出来,连忙招手。 “两位男主角,就等你们和老大出来了,赶紧过来主持一下好嘛,你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光让人看着却不能吃,是一件很罪恶的事啊!” “这不来了嘛。”封然笑着说。 站在门口闲聊的人立马都往里挤,让了道让三人进来,主场是封然和琛柏书,俩人站在正位,封然将东西拆开,大手一挥,凛咧肃然。 “加油吧帅哥美女们,我和宝贝儿的单子已经拿下,希望明天也能吃到你们的下午茶庆贺,你们可能不懂一个月总得站个两三次的感觉有多痛苦,站久了真的会有一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压迫感啊。” 没等他说完,底下就已经传出来阵阵低骂。 “虽然是祝福,但我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呢!”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好欠啊,好想揍他啊。” “我也是,组团一起吧。” 一群人气势冲冲地握紧拳头,嚷嚷着要和他一决高下,气氛瞬间高涨,封然哈哈大笑。 沈随之面色清冷,淡然道:“先生们女士们,有怨气也请憋着,一切都按照业绩说话,这个月谁的业绩最高,有权决定下个月的团建地点,目前琛柏书暂排榜首,封然仅次,我不认为你们揍了封然后琛柏书不会生气,君王一怒,后果自负啊。” 此话一出,尖叫声顿时如轰雷般响彻整个会议室,吵的人耳朵嗡鸣。 “啊?团建批下来了?” “真的吗?下个月就能团建了?爱死了,封哥哥,请原谅小弟刚才的眼拙嘴欠,有话好说啊!” “可以去海滩吗?琛宝贝儿,求求了!” 络绎不绝的喧嚣叫嚷掺杂在一起,混淆的模糊不清,场面混乱,也不知道是谁吹的口哨,和个流氓一样的贯穿驱驰。 琛柏书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团建那么快就批下来了,还提前那么早就说了出来,按照往年,最快也都是提前一个星期才说。 沈随之微微抬起手,示意安静,一群人立马就老实了,但难言的亢奋还是止不住,毕竟这种好事,怎么说都让人期待,不仅畅玩,还有工资拿,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了。 “团建虽然是批下来了,但如果月度效益不能比六月份提高20%,那一切都是白搭。” “为了团建,拼了!” “为了团建,拼了!” 还没宏伟壮志两句,一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嚷起了去哪玩,玩什么。 沈随之听也不听,直接让他们按照老规矩,三天之内统计好地点发给他,然后以月度,季度,年度销冠三位的意见作为第一参考。 话是这么说,但说的直白点,那就是以封然和琛柏书的意见为主,因为三项,封然自己就独揽两项。 而另外一项,也是因为宋之迎这一单,琛柏书跟着封然分了提成,再加上他自己的单子,很大概率这个月的销冠是他。 这几乎是已经能确定了,几个同事将封然夸的都快翘起尾巴了,有点主意看的透彻的,已经将注意放在了琛柏书的身上。 毕竟封然和琛柏书的关系有目共睹,封然就算攥着两分决定权,也抵不过琛柏书的一分决定权。 万事都得先过琛柏书的这关,没有他的应允,封然的应承那就不叫应承,随时都会倒戈。 第九十六章 一切都交给我 正聊的热火朝天,有人提了一嘴,“这次团建也可以带家属的吧?” 沈随之说:“和往年一样,有家属的带家属,没家属的带朋友,朋友限定一位,什么都没带的照常发红包。” “发多少?” “500。” 付睿哲笑着说:“那么好,这么说我们单身狗的也不亏了啊。” 旁边的人听后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傻小子,连个对象都没有你还乐着呢!” “哈哈。” 被这么一提,付睿哲这才意识到这操蛋事儿,刚才还洋溢的笑顿时就笑不下去了,萎靡地瘫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喝着饮料。 封然笑着看他们闹,趁着得了空旁边没人,和琛柏书一起往后靠,偏头挑了挑眉,似乎话里有话,“怎么样宝贝儿,今年的团建是打算拿钱啊还是带家属啊?” 琛柏书想都没想,“我哪有什么家属可带的……”话刚说了一半,他就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缓缓顿住了。 封然似是看透,满脸戏谑,却没言语,就这么看着他。 琛柏书的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薄言这个人选,往年他都是自己,也没谁可带,但现在他和薄言有了联系,就算邀请薄言一起,那也是可以的啊! 第108章 想到这,琛柏书有种难言的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薄言一起出去玩,也算是应了他之前一直说的话,有时间一块去玩,这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嘛。 想通这点,琛柏书几乎想现在就给薄言发个消息问他下个月的时间,可手还没摸到手机,又突然停住,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直面而来,将他的亢奋彻底浇灭个干净。 他这才想起,他的团建,他又有什么资格叫薄言一起呢,薄言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事,他如果提出来,那薄言如果没时间或者不想去,那不就是平添烦恼,让人为难吗。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要邀请薄言一起呢? 以朋友?他们刚发生了那种事,这个节骨眼上再提这事,那岂不是更加让人匪夷所思,值得深究吗。 琛柏书冷静下来,单手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攥紧,硌的掌心都疼。 正在这时,封然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深思。 “在想怎么开口?” 琛柏书下巴紧绷,凛冽地抬起眼皮,心里有些发毛。 封然的话太让人后怕,一猜就中,深邃邪狞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在他面前,好似藏不住一丁点的秘密。 “对。”现在这个情况,他就算地扯个谎圆过去也毫无意义。 “其实很简单,你也不用那么烦恼。”封然微微一笑,兀自喝着奶茶,将冰凉的珍珠咬的咯吱作响,“交给我就行了,你就负责等消息就行。” 事情已经说开,琛柏书就算再不好意思也忍不住好奇,不安地问道:“你想怎么提?总不能直接问他吧?现在时间还没确定,他要是忙,那岂不是会打扰到他。” “想那么多干嘛,没那么复杂。”封然恍若春风洒脱,将奶茶轻轻摇匀,他看着堆积粘黏在一起的珍珠,“啧”了一声,似是抱怨,道:“这珍珠不要钱的吗?怎么那么多!” 一句牢骚过后,他又将吸管递到唇边,倒没急着喝,而是闲哉地继续说下去。 “反正小后也在,我可以带他一起,这事儿不用你提,我会顺带问他一嘴。” “可时间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时间。”关心则乱,琛柏书也知道自己问来问去都是那么几句废话,但他没法不在意。 “我不是说了吗,这很简单。”封然休闲地喝着奶茶,神色不变,十分有耐心,“只要他有这个意向,自然会自己空出时间,不用你操心,我说了两遍了啊,再问就不礼貌了,一切都交给我,你呢,就老老实实地待着,静候佳音,知道吗!” 封然的话仿佛有种魔力,琛柏书躁动不安的内心逐渐被抚平。 他虽然还有些顾虑,但或许是因为长久的信任和自愧不如的落差,让他对封然的话再也产生不出质疑,他真的是无条件地去相信封然。 就好像……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结束完下午茶,该下班的下班,该加班的加班,俩人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封后的电话,问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回来,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电话开的免提,封然自然也听的清楚,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就立马嚷嚷起来。 “你他妈又做饭?家里能有多少食材够你浪费的!你家富二代啊没点自觉,饭能吃吗你做的!得了!你还是自己吃吧,我和你琛哥不回去了,在外面吃好的,我怕再吃一口就得进医院洗胃了,小兔崽子!” 电话那头的封后一改不好意思,语气坚定不移,充满自信,“放心吧哥,今天的饭菜都是薄言哥教我做的,我刚才尝了下,都挺不错。” “挺不错那有什么可吃的!我随便找一家馆子都比你做的好吃!”封然对待他弟,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大咧咧的损了个彻底。 琛柏书瞪他一眼,把免提关了,歪着身体和封后说:“别搭理那个傻子,我们最多十分钟就能到家,辛苦你了啊,那今天可得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封后听到他的声音,闻声的高兴起来,有点扭捏地说:“也不全是我做的,我就做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其他的都是薄言哥做的了。” “那也让人期待,不像你哥,屁事不干就会找茬。” 琛柏书借着损封然哄小孩,两三句话就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封后压抑着的笑意,少年的洒脱阳光兴奋,络绎不绝的说做饭的事。 俩人边说边聊,等到了小区才挂上电话。 封后不满的控诉,“你这也不能为了哄封后就拼命打压我吧,我内心也很脆弱啊,一碰就碎,碎的都没法愈合了。” 这太不公平了,都是亲兄弟,待遇还分人,对他每天又打又骂的,对小崽子就是温柔体贴,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这差距未免也太过分了。 第九十七章 薄言亲昵投喂 “那还是让你的内心继续碎着吧。”琛柏书最受不了他这贱兮兮的样子,把人推开,电梯门一打开就率先走了出去。 还未进家,整条走廊都飘逸着饭菜的香味,琛柏书站在门口换了鞋,正赶上厨房火热,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抬不起脚了,映入眼底的就是男人赤裸着上身,满身健硕肌肉,颠着锅做饭的画面。 这一幕,与他脑补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但想象终究都是虚无,直到真正看到的这一刻,他才能体会到,什么才叫做视觉上的冲击。 第109章 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动着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大块鼓起的沟壑处线条流畅分明,每一块都充满了生命的活跃和力量,光是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眼。 男人听到动静,偏头看过来,一身烟火气衬得男人古铜色的肌肤油光发亮,像是摸了蜡一样。 “回来啦荡荡,最后一个菜了,等下就可以开饭。”薄言冲他温润一笑,狭长的眼尾笑意被拉的轻佻深情,透着爱意。 封然也换了鞋走进来,站在厨房门口探着脑袋往锅里看,竖起拇指不由赞叹,“厉害啊兄弟,闻着就很香,看来今晚有口福喽。” “不嫌弃就行,马上再收个汁就可以开饭了,可以先休息会儿。” “有人在就是好,可以蹭吃蹭喝,舒坦!”封然咂摸着嘴,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没看到封后,于是嚷嚷,“小崽子呢,他哥累了一天,好不容易下了班,怎么不来接驾?” 厨房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刺啦”声和薄言的声音一起传出来,“小后在洗澡呢,在厨房热了一身汗,实在受不了。” 琛柏书这才发现薄言身上也是一身的热汗,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肌肤滑落,将短裤都浸湿了一片,客厅虽然冷气开的足,但与厨房的烟火闷热相比也没多大用处。 “厨房以前都没用过,我也就没想起来安个空调什么的。”他有点愧疚,人家好心做饭让他们下班后直接等吃,谁曾想还热的人家浑身都是汗。 “好了啊,厨房有油烟机呢,也没多热,主要就是油锅蒸的慌,等会儿冲个凉水澡就行了。”薄言冲他微微一笑,看着成色从柜子里抽出盘子,颠起锅将菜倒了出来,汤勺勾着汤汁,均匀流畅地浇在小排上面。 琛柏书最喜红烧,每一块肉都切的大小均匀,再淋上酱汁,看着就让人垂涎,“闻着好香啊。” “要不要先偷吃一个?”薄言挑着眉头,从筷笼里抽了双筷子,夹起一块轻轻吹了吹,伸到他嘴边。 琛柏书嗓子干紧,一顿手忙脚乱,连忙伸手去接,“我自己来就行。” 他何德何能配得上让薄言亲自投喂,而且还吹凉了喂给他!这也太犯规了吧,怎么想都觉得很亲昵暧昧啊! 但没接到,薄言已经将筷子偏开,重新递到他嘴边,下面用手掩着,笑意不减,“快,别那么客气,啊……张口,已经不那么烫了,等下掉了弄衣服上可就麻烦了。” 男人几乎是在低语哄骗,温热的筷子触到唇边,听着男人“啊”地张口,琛柏书下意识地就跟着他的话张开嘴,将小排咬下来,嘴里瞬间充斥着一股微甜的味道,口感十分不错。 “我怕太甜不好吃,所以糖块放的少,主要还是辣一点,还喜欢吗?”薄言收了筷子,站在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 “很好吃。”琛柏书嘴里被塞满,两侧的脸颊被骨头撑的鼓起,小排还比较偏热,烫的他轻微“嘶哈”地喘着气,说话也含糊不清。 等他吃完刚要吐出骨头,薄言的手掌已经自然而然地伸到他的嘴边,掌心呈半拢状,似乎在等他吐出来。 “不用不用。”琛柏书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吓得他刚吐出来一半的骨头又连忙叼回嘴里,两步走到垃圾桶旁边才整个吐出来。 “没事儿。”薄言似乎并无觉得不妥,漆黑的眼眸深邃带笑,一边说着一边将菜都端出去,“那就麻烦荡荡帮忙拿个筷子啊。” “好。”琛柏书脸色微红,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就内心躁动,胡乱洗了把手,数了筷子跟出去。 封后澡洗的也快,几个人还没坐下他就出来了,大小伙子穿个短裤,赤着上身,身上的水渍都没擦干净,大半个上身都是湿漉漉的,顺着一身的肌肉往下淌,军绿色的裤子也被水渍浸的湿了一片。 封然看到了自然没有好脸色,人还没到面前就把人骂的脸色涨红,封后又拿着毛巾对着上身和短寸的脑袋擦了一通,才与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里。 薄言厨艺相当不错,连带着封后今天做的两道菜也挺好,小孩儿被夸的大咧咧的傻笑,一个劲地给琛柏书碗里夹菜,封然看他这样子就瞧不上,将筷子一倒,用另一头抽在他继续夹菜的手背上。 封后疼的龇牙咧嘴,筷子都没握住,直接从手里掉在桌子上,带起了几滴油渍打在桌面上。 “他妈的筷子都被你嗦了几遍了?用你嗦过的筷子给人夹菜,礼貌吗?有点脑子吗!” 小孩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琛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亲哥这么一提,封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他竟然一直用自己用过的筷子给琛哥夹菜,这也太不礼貌了啊! 于是又连忙捡起筷子,用纸巾擦干净,想把给琛哥夹的菜再弄回到自己碗里。 琛柏书察觉到他的意图,忙不迭地把碗偏开,当着封后的面夹了一筷子吃下去,含糊地忙道:“没事儿,别听你哥瞎叨叨,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讲究。” 他说着不满地瞪了封然一眼,随后夹了两块肉放在小孩碗里,轻声哄着,“你哥就羡慕嫉妒恨,看你光给我夹菜没给他夹,所以眼红了,少理他,他说话都和放屁一样,别听别管就行。” 第九十八章 可不能偏心啊 封后看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菜,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蓦地攥紧了手里的筷子,低哑着说:“谢谢你琛哥。” 第110章 “谢什么谢,快点吃饭。”琛柏书抽了纸巾,将桌子上的油污擦干净。 等他擦好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封然突然敲敲桌子,语气幽怨,“琛宝贝儿啊,这兄弟俩可都在这呢,光给他夹不给我夹,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他像个生闷气的傲娇小媳妇,单手拿着碗伸到他面前,不算轻的磕在桌子上。 琛柏书懒得搭理他,推着他的胳膊推回去,“你他妈属大少爷的啊!吃饭还得让人伺候?懂不懂什么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又不是没长手。” 封然不依不饶,被他推走就继续再凑过去,无赖似地嚷嚷,“就是没长手,我不管,快点给我夹菜,我要肉!你他妈偏心都快偏到姥姥家了,快点!不然你也别吃了!” 琛柏书烦的满是躁气,相当敷衍地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没好气地说:“行行行,夹了赶紧滚。” “早这样不就好了,”封然得意似地笑着,扒了两口,舒坦地长舒一口气,说:“还是宝贝儿夹的好吃,更爱你了!” “别恶心我啊。”琛柏书睨他一眼,拖着椅子离他远点,满是嫌弃。 封然不吵不闹,狭长的眼尾泛着笑意,他单手撑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眨眨眼,说:“宝贝儿,怎么不给薄言夹点啊,这也太冒昧了吧,我都觉得你偏心,薄言肯定也这么觉得的吧,是不是?” 琛柏书一下子懵了,有点没接收清楚封然的话。 他正怔愣,薄言似乎也如封然的话所言,已经端着碗伸到他面前,男人脸上的笑禁欲清冷,笑的时候,薄唇微抿着扬起一个弧度,坚毅硬朗的轮廓线条分明,而说话的时候,脖颈间的喉结跟着微微颤动。 “那就麻烦荡荡了,总不能就单单不给我夹菜吧?”男人低低笑着,眼眸的光芒一直落在对面人的身上,他继续说着让人耳边嗡鸣的话语,“可不能偏心啊,不然我也闹。” 琛柏书只能看见薄言嘴唇一张一合,耳边嗡鸣的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收了筷子,而薄言的碗里也堆积了几块肉。 他有些恍惚,极不真实,也不知道薄言碗里的肉到底是不是他夹的,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薄言已经将碗放回面前,满是笑意,他才松了口气。 虽正迷茫,或许别人不懂,但他知道封然肯定将他的事态看的一清二楚,连说话的声音都因为笑意而发出微微颤动,语气洪亮,“小崽子,下个月我们单位有团建,到时候带你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这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是迷雾中的光明,将琛柏书眼前的迷惘彻底击溃。 琛柏书几乎只在瞬息之间就回过神,吃饭的速度也不由慢了下来,他想起来封然的话,一切都交给他。 也就是说,他的谋略,要开始了。 封后愣了一下,随后肉眼可见的变得亢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连声问道:“真的吗?我真的也可以去的吗?琛哥也去的吧?” 少年的一连三问,吵的封然眉头微皱,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散,双眸一沉,狠声骂道:“吃个饭大呼小叫什么!丢人的玩意,我和你琛哥一个单位的,你说他去不去!” 封后哪怕被骂也丝毫不减内心的兴奋,扬着脸小心地问道:“哥我真的可以去吗?我看电视剧里不都说只能带老婆孩子的吗?我一起去别人不会说的吗?” 封然戾气十足的瞪他,“你哥连对象都没有,谈什么老婆孩子!再说了,谁规定只能带老婆孩子了?整天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带你去你就老实跟着,谁敢说你,你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就是了,有老子给你撑腰,你怕个屁!” 他话虽然凶,但绕来绕去都给人一种无条件安心的信赖感,封后听了后一个劲的点头,激动的说:“哥,我去!我去!” 封然脸色这才好些,嗤笑一声,沉声说:“出去后别给老子丢脸知不知道?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哪都不许乱跑,听到没!” “哥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的跟着。”封后保证完,才意识到这和他与同学出去相伴同行的游玩不一样,他还会这个时候面对着各种他哥的同事,这无异于给他一种新奇感。 新奇感过后,他又将心思放在团建玩的地方,他没参与过这种成年人的大型聚会,脑海里唯一的认知可能就是电视剧里的剧情了,一群人穿着短裤拖鞋,赤脚踩在沙滩上,然后在海边闲逛,游泳。 想到游泳,他有点亢奋,忍不住问:“哥,那去的话我要买泳衣吗?” 封然夹着菜说:“买泳衣干嘛?地点都没确定去哪呢,买了也是浪费,怎么?你想去海边?” 封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本来前几天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是想去海边看看的,但去了几个都是类似那种小景区里的,看的不过瘾,我还没去过真正的海边呢。” “那备着吧,团建地点都是投票决定的,你哥掌握着最主要的决定权呢,再加上你琛哥的,去哪都能给你定下来!” 封然的话虽然狂了些,但他有狂的资本,作为连续几年不倒的销冠,他比谁都有话语权,仅仅只是一个海边,他完全能在几天的活动中加上这一个。 何况这几年去海边的次数也不少,反响也不错,再加上这个天燥热无聊,海边农家院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第111章 “真的吗哥?”封后似乎没想到他哥会那么牛逼,眼神崇拜,看看他,又看看琛柏书,一脸真诚地期待着答案。 琛柏书心中一颤,冲他点点头,“买着吧,这点小事你哥完全能做主,还想去哪都可以想想,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满足,但大部分都没问题。” 第九十九章 我也可以去吗 “yes!yes!”封后兴奋地冲着空气挥着拳头,这要不是隔着桌子,就差没搂着他哥啵一口了,“爱死你了哥!” “滚。”封然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字,却半点狠戾都听不出来。 男人独挡一面的虚荣感,此刻在血缘的面前得到了无比充盈的满足感,封然心情甚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看着封后欢愉的哼着小曲。 虽然高兴,但他也没忘记正事儿,不着痕迹地侧着脑袋瞥了琛柏书一眼,随后将目光偏移,看向斜对面的男人,神色淡然的装作随口一提。 “薄言下个月有空吗?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啊?” 此言一出,琛柏书攥紧筷子,桌子下的小腿不自在地轻微点着,默不作声地吃着菜,不禁放轻呼吸地细细去听。 薄言一直笑着看他们闹,没想到会突然问到自己,颇有些意外,惊讶道:“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了!”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条手臂搭着琛柏书的肩膀,让他冷静,笑着说:“我们公司就这点好,没有对象的也可以带朋友,不过限一人,我带了小崽子,你可以跟着琛宝贝儿一起啊,反正不去白不去,往年没有人带可亏死了,今年幸好小崽子也过来了,咱们一块,当出去旅游了。” “真的吗?不过荡荡有其他人要一起吗?可以带我吗?”薄言闻声望向琛柏书,看起来很感兴趣。 琛柏书没想到封然会那么直接地就这么提了出来,而薄言的意向无非给了他更大的惊喜,忙道:“当然可以,不过时间地点都没定下来,也不知道和你的时间冲不冲突。” 他当然也想薄言可以一起,但一切都建立在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的前提下,他不想让薄言到时候为这事犯难。 “这没关系,”薄言笑道:“我的时间比较自由,什么时候都可以,到时候时间确定下来你和我说,我提前把时间空出来,那这样我们可就说好了,你到时候可不能再反悔带其他人了啊。” “好。”琛柏书点头道。 事情那么容易就定下来,或许真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薄言面前,他总是想着些有的没的,把事情复杂化了。 幸好有封然给他指点出主意,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合适。 吃完饭天还大亮,落日的余晖像染了颜料,几缕刺眼的阳光打在客厅的地板上,折射出一道绚彩的光束。 琛柏书洗了澡就不想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往常的话封然肯定是挤着他坐,但不知道有意无意,他罕见的卧在另一边沙发上打游戏。 晚上的餐具照常是封后小伙子去收拾,薄言执拗不过他,正好趁着琛柏书洗完澡了他也去个冲个澡,做一顿饭热的他满身热汗,身上的汗虽早就被凉风吹干,但也黏的慌,于是拿了中午刚买的衣服进了浴室,简单冲个凉。 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琛柏书侧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沉浸地看着电视,乖的不行。 他走过去,琛柏书没抬眼看是谁,以为来人要坐,挪动着身子往里面蹭,给他留出了空。 薄言本来只是想拿他落在沙发边上的烟和火机,但既然琛柏书往里动了,他也就顺着坐下来,刚磕了烟叼在嘴里,火打着还没点上,突然想到在客厅抽烟满是烟味,于是松开,起身打算去阳台抽。 火机的声音轻响,在游戏声和电视声中显得突兀,他刚站起来琛柏书就看了过来,紧随着,打游戏的封然也看了过来,这同步的动作几乎让他有点惊讶。 “给我扔一根呗。”封然打着游戏也不消停,一骨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琛柏书从听到火的声音,就已经从电视上收回目光,也跟着盘腿坐了起来,他虽没开口,但眼巴巴地看着。 今天忙了一天,他根本连个抽烟的空都没有,本来没想起来,但见薄言拿出烟盒,他也才想起来这茬,顿时烟瘾就上来了。 薄言看着就有点想笑,连忙给两人磕了烟,正赶上封后收拾好出来,封然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嚷嚷,“小崽子,过来给哥点火。” “来了。”封后应一声,抽了张纸擦着手走过去,茶几的置物盒里就备着火机,他摸了一个打了火给他点烟,刚想再继续点,发现薄言哥已经连带着点好了。 “把阳台门打开,散散烟味。”封然使唤人起来当真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封后又起身把阳台的推拉门拉开,扑面的燥热中夹杂着烟味,坐回沙发上他也想抽一根,谁知倾身刚摸到烟盒,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后背顿时火辣辣的生疼。 “他妈的活腻了,当着老子的面你也敢抽烟?”封然一局游戏结束,看到他去摸烟盒的动作双目一凝,直接一脚把人从沙发上踹下去。 琛柏书吓了一跳,扔了个抱枕砸他,“干什么玩意!你说话不会好好说,哪有这么踹人的?” 他起身去扶封后,着急地问:“没事儿吧?”他一眼就看到少年后背通红的巴掌印,看的心惊胆战,“这狗玩意,下手那么狠!” 第112章 “没事儿,没事儿琛哥,我都习惯了,让我缓缓,卧槽真疼。”封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抽冷气,痛苦的反手捂着后背。 琛柏书给他揉了揉后背的巴掌印,封后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疼,把人推坐回沙发,委屈巴巴地说:“哥我抽根怎么了嘛,你们都抽就让我看着啊?” “不想看就滚阳台待着去!”封然夹着烟,犀利的眼神扫过茶几的烟灰缸。 封后挨了揍还得给他端着烟灰缸,欲哭无泪地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 封然点着烟灰,嘴里叼着烟也挡不住他的暴躁,“在学校我看不到就不和你计较,在这!你要敢偷摸着抽烟喝酒我非抽的你爹妈都不认识!” 封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暴君啊!” 第一百章 荡荡你有点烫 都是男人,抽烟喝酒这些都很正常,何况他自己本来也不是个好学生,对于这些早就偷偷学了去。 毫不夸张的说,在学校他每天就没断过烟酒,就算队里严格规定不允许,但都还是凑在一块偷偷聚众。 他感觉他哥比魔鬼教练还严,在学校被逮到了无非就是面临着无止尽的折磨,对于各种加练加练再加练的酷刑都能吃得消。 但是此刻在他哥面前,他还真没这个胆,他敢确定,如果被他逮到了,他真的会被揍的连爹妈都不认识! 封然一条腿搭在他肩膀上,甚是休闲,嗓音也轻缓许多,慵懒涣散,“你也可以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试试。” 他明明用着最淡然的语气,但封后还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讨好性地给他捏着小腿按摩,“不试不试,哥你放心!保证听话。” 封然哼笑一声,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这才放过他。 大小伙子在他哥面前老实的不行,又或许是因为封然应承了带他去海边,于是一直坐在地上,任由着对方的腿一直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拿了电视遥控器换了个台,四个大男人凑在一块看起了动画片,那么多年都没看了,一时竟然也没人觉得幼稚,愣是一集接着一集的往下看。 有薄言在,时间似乎总过的很快,等到封然起身要走,琛柏书这才注意到时间都已经九点多了,外面的天色早就漆黑一片。 走了一个人,气氛瞬一下子冷淡许多,明明看的还是同一个动画片,但给人的感觉明显就是差了点意思,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视眼睛也有点酸涩,于是就打着哈欠回房间休息。 草草收场,身后的男人也跟着一起进了门,沉重的阴影被灯光打的沉重,将身前的人彻底笼罩在其中。 随后,身后的房门被人推上,伴随着突兀的落锁声。 这一道声响,让琛柏书有些不解,他回头看了一眼,但身后的男人离得很近,将他的目光全部挡住。 锁门干嘛? 琛柏书还没想明白,脑海里突然又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事,瞬间脸红耳赤,有点不知所措的慌乱。 锁门不会又要做那种事吧……这会不会太早了…… 琛柏书一阵后怕,昨晚的薄言强硬骇人,完全让人招架不住,他到现在喉结还隐约能感受到微痛呢,但沉重的阴影下,又夹杂着微末的期待。 想到这,他不可控的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床上,眼神颤动地看着男人。 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也没有他想的那种想法,神色淡然,伸着懒腰进了浴室。 “荡荡,那我先刷牙了啊。” “好。”内心的航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到底有多不要脸,应了一声过后,确认薄言看不到,羞臊地狠狠搓了把脸,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 变态啊你!怎么动不动就想这种事,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不堪的东西还能有点正常的吗?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人想的都和你一样,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扯上薄言,你这和变态有什么区别啊! 琛柏书倒在床上痛苦的抓着头发翻腾,直到浴室传来牙刷抨击水杯的声音,他才连忙爬起来坐好。 稍过片刻,薄言就洗漱完出来,都没等对方开口,他就手忙脚乱地跌进浴室,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这个勇气去直面对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怕一张口,就紧张的说不利索。 “砰”的一声,直接拍上了浴室门。 薄言看的不明所以,但琛柏书的样子,怎么都看着忍不住想笑。 稚嫩中带着点狠戾,嘴角一撇,凶的呦,根本移不开眼。 琛柏书在卫生间待了有十分钟才缓过劲,冷水一个劲的往脸上拍,他几乎不是在洗脸,而是为了把自己内心所有的不堪全部都冲洗掉,洗到最后,手指都开始褶皱泛白,他才磨磨叽叽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薄言已经坐在床上,赤裸健硕的身躯半靠在床头,手里刷着手机,看到他出来,抬手将手机摁灭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声音轻缓地冲他招招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荡荡,我都等困了,快上床睡觉了。” 上床……睡觉…… 仅仅是两个字眼,就将刚沉寂下去的不堪再次勾的浮出水面,琛柏书抿紧了嘴唇,薄言的动作轻缓,可在他眼里,薄言拍的仿佛不再是床,而是他。 身上的火热清晰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每走一步,神经就被撩拨的颤动一分,等他走到床边,神经已经彻底疯狂,停不下来。 第113章 “那我关灯了。”琛柏书哑着声音,手指颤抖着将睡袍脱掉扔在椅子上。 他不知道身后的薄言此刻是用什么眼神在看他,但心虚让他的感官无限放大,哪怕是细微的目光都变得炽热灼人,也不等薄言回话,他就慌乱地拍上灯,在黑暗里缩进被子里。 房间一下子归于黑暗,谁也琢磨不清对方的心思。 “荡荡,我怎么感觉你在发抖啊?”男人低低的笑意显得狰狞,充满邪意,似乎也是看出了他的紧张,长臂一展,手掌从他的脖子下穿过去,力气之大,直接将人翻了个身,强硬地圈进怀里。 “没,没有。”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他蓦地心悸,男人的气息突然逼近,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只能伸手推着男人灼热的胸膛。 “没有?”男人明显不信,任由他无用的推着,双腿夹着他的小腿,将他彻底禁锢住,大手也跟着他的动作贴在他的后背上,似乎是要验证,低哑的嗓音在他耳边厮磨,“荡荡,你身体怎么那么热?” “正常体温,正常体温。”赤裸相对,琛柏书找着蹩脚的借口,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紧张和羞臊,鼻息间男性的荷尔蒙浓郁强烈,几乎将人彻底覆盖在其中。 他吞着唾沫,男人的体温火热,像个火炉,在凉意十足的房间里,根本无法抗拒。 第一百零一章 暴虐肆意妄为 “正常体温啊?”薄言嗓音慵懒,他似乎格外喜欢垫着琛柏书的肩膀冲着他的脖颈说话。 每一次的喘息,他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轻微的战栗,像是打心底对他的害怕,身体本能地呈现出畏缩的状态,而这种惊惶无措的畏缩,更能激发出他内心潜藏的野性。 那么多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这么经不起诱惑,只是轻轻的撩拨就让他热血沸腾。 什么理智,什么自控,在此刻,全都不值一提,仿佛云烟,随着夜色尽数消散。 此刻,不论是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眯起眼睛,贪恋地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忍不住将人搂的更紧,“荡荡,你身上好软。” 不仅软,还好香,鼻息间弥留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奶香味,在神经中缭绕,勾的人暴虐肆起,叫嚣妄为。 “痒。”琛柏书不安的缩着脖颈,男人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脖子上,敏感的肌肤仿佛被野兽视为囊中之物,恐慌的汗毛直竖。 耳边阵阵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身体本能的呈现出畏缩的状态,男人每喘一下,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哆嗦一下。 琛柏书因为男人的动作贴合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的身材比他好的太多,肩膀健硕的肌肉鼓起虬结,充满了力量。 “痒也忍着。”男人的态度不容置疑,和白天的温润尔雅完全不相干,高挺的鼻翼蹭着对方微凉的脖颈,低哑的笑声不断。 笑着笑着,嗓音就变得危险起来,掀起了一股邪狞的趣味。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粗重,似是不再满足现在这种似有似无的距离感,强硬的气息也开始夹杂着迫不及待的粗暴躁气。 难耐的吞咽声过后,男人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眼眸深邃猩红,火热灼人,眼前的人儿乖巧无助,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狂躁内心的暴虐与急切,倾身上前。 “呃,疼。” 脖颈突然的刺痛让琛柏书感到恐慌,无措的瞳孔不安的睁大颤抖,锋利的牙齿厮磨着肌肤,疼痛与酥麻紧随,瞬间传遍了身体的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 微弱的呻吟声撩人心弦,更能刺激到眼睛猩红,极度亢奋的男人,铺天的欲望犹如滔滔江水,叫嚣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心最深处的暴虐被无限发掘,脑子里的叫嚣一声盖过一声,阵阵回响。 男人的神志被欲望支配,他陡然松开紧咬的脖颈,琛柏书无助的刚想松口气,下一刻,男人沉重的阴影强势逼人,压迫感十足。 琛柏书心惊胆战的同时,一双大手已经卡住他的两个手腕置于头顶,无视于他的反抗。 他感觉男人在黑暗里细细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男人不再犹豫,满是戾气地向他逼近。 这现实极不真实,让人无法相信,琛柏书蓦地瞪大眼睛,瞳孔惊慌的颤抖,胸腔的心跳声骤然激烈,一下又一下,再无平静。 夜色撩人,窗外总是聒噪的知了不知是否已经歇下,半分动静都没有传出来,窗外的凉风吹的窗帘“哗哗”作响,原来是白天通风打开的窗户竟然忘了关,可任由动静再大,也挡不住室内的一方春色。 男人的吻生涩,琛柏书难受的同时,他竟然还有空想了一下,看来薄言真的没有骗他,他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只是这恍惚并没有维持太长,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略带不满地卡着他的下颚。 但双手被男人攥的严实,根本就挣不开,男人的禁锢强硬紧密,不容抗拒地将他所有的退路都断绝个干净。 他想说话唤醒男人,但所有的支吾在没吐出来之前就被尽数堵了回去。 男人的强硬让人吃不消,却在这禁锢的火热中,不得不继续承受。 房间里发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微末动静,夜色撩上窗边细缝,偷溜进来。 只见房间里的两人,一个瞪大眼睛慌乱无措,不敢相信,而另一个,眼底猩红,满是情欲。 第114章 一切的荒唐都在不言中,就好像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这奢侈的时间,气势如江水,汹涌澎湃,狂滔不止。 琛柏书无声且无用的挣扎更加激烈,男人的气息就像个侵略者,将他彻底禁锢,蹂躏。 他下意识地去抵抗,可一接触,他就感觉到男人的身体骤然僵硬,下一刻,只见男人周身的的气息骤然暴涨,如汹涌不止的江水,将人淹没。 琛柏书无助的颤抖,在无声中与徒劳中挣扎,可他每动一分,男人就暴虐一分,直接将他所有的徒劳都化解个彻底。 男人的大手卡着他的下颚,琛柏书脸色涨的通红,男人的急切让他喘不过来气,几乎要晕厥过去,这个时候的薄言,总是让他吃不消的。 不稍片刻,房间里的呼吸声更加急促粗重,琛柏书小脸涨红,只能做着些微末的挣扎与抵抗,嗓子里不断发出“唔唔”的含糊低音。 瞳孔逐渐涣散失焦,眼前一片迷糊什么都看不清,就在他神经快要崩溃,快要窒息晕过去的时候,男人才终于放开他。 久违的空气瞬间涌上来,琛柏书嗓子湿润酥痒,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几乎要窒息的大脑有了喘息的功夫,他第一次有了活过来的感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崩溃无助的绝望感。 “荡荡。”男人的嗓音嘶哑,温柔体贴亲昵,柔情似水的情欲伴随着强烈沉重的气势,将他包裹。 对方的气息回味无穷,薄言从未如此着迷一个人的气息,他感受不到任何不适与别扭,对方的每一寸的呼吸都让他在情欲中颤抖哆嗦,至此不散,让他上瘾,发狂。 “荡荡,你好香。”他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沉浸其中。 “别,不行。”琛柏书无助的蠕动着双腿,被子早就被男人掀开,空调的冷风虽然一直对着他的位置吹,但是身上男人体温灼热,让他根本感觉不到冷意。 第一百零二章 坏痞肆意玩虐 他不清楚薄言怎么会吻他,他们只是朋友,就算是罕见淫靡的互帮互助也与之不能相提并论,他更不确定薄言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是以什么态度来做这种事。 但不提薄言为什么会突然亲他,他就算用各种说法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是高兴的。 薄言亲他,和他做这种事,他是高兴的,亢奋的,激动的。 男人的气息将他的意识瓦解溃散,梦里的虚无在此刻有了实形,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这绝无可能的事在此刻成了真,而且最关键的是,一切的荒唐,都是从薄言开始的。 ? “为什么不行?”男人似乎带着恶趣味,故意这么问他,淫靡的行为一直没有停止。 琛柏书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也不确定这到底是因为刚才接吻憋的还是被男人的话问的,不过他想,应该都是。 但是男人的话让他有点接不下去,准确来说,他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话,他要怎么说出口啊! “荡荡,为什么不行?”男人在亲吻的途中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不满的咬着他,含糊的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琛柏书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出口,这话说也羞臊不说也羞臊,而且当着薄言的面说着话,和他当众裸体一样羞耻。 可想想,他现在不就赤裸着吗,但他还是选择了在薄言面前留了点脸面的方法,抽着鼻子闷声说:“反正就是不行。” “那怎么才行?”男人微微松开口,直视他的眼睛,嗓音沙哑危险,给他不断施加压力,说:“昨天都可以,今天为什么不行?” “这……这……”琛柏书被男人邪狞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讷讷道:“我们都是男人,这样不对。” 他意在提醒,可说出的话低语就算了,连半点气势都没有,说完他自己都不确定男人有没有听清他的话。 不过片刻,男人就打消了他的担心,肃然中夹杂着理所当然,道:“怎么不对?都是男的怎么了,有需求难道不能互相解决吗?” 琛柏书忍不住勾着手指,男人的话打在他的心口,无不颤抖。 “可……可昨天已经……” “昨天已经什么?”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痞,强迫着他继续说下去。 琛柏书哽咽着支吾不肯,男人眼眸一深,变本加厉的威逼利诱,下身的双腿开始不老实,不断摩挲着他的双腿。 身体的接触让琛柏书呼吸一滞,浑身僵硬,脑海里都是昨晚夜里的荒唐,他根本无法去忽视。 男人察觉到,更是过分,直接压低身体,贴合着让他更加亲密地去感受。 “昨晚已经什么?” 琛柏书瞬间被吓的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也顾不上羞耻,低语道:“昨晚已经帮你弄过了。” 听到答复,男人满意地低低笑着,心情愉悦,可即是如此,强势胁迫的行为却是一丁点儿都没有退去,说出的话也让人无助崩溃。 “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并不冲突。” 阴鸷的嗓音过后,男人起身将躺着的人儿拉起,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体两侧。如果说昨天的荒唐是薄言求来的,那今天的荒唐,就是他硬生生强迫出来的。 仅剩的一层布料是唯一的防线,琛柏书半跪在床上,慌乱的不肯。 第115章 他忍不住抖了抖,想要缩回双手,却被男人强行拉住,命令道:“快点!” 男人深邃的眼眸散发出摄人的光芒,语气粗哑,言语凶狠,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吓得琛柏书只能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高大的身躯贴近的时候,琛柏书再也坚持不住地瘫坐在床上,饶是昨晚见过,还亲身体验过,他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但不得不说,清秀乖巧的人儿给了男人莫大的刺激,内心的暴虐也尽数发泄出来,到最后,完全是怎么坏怎么来,把人折磨的哽咽抽泣。 夜色正浓,喘息和低哑淹没在口中,今晚太疯狂,男人疯了,他也疯了。 琛柏书眼前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清,最让他吃不消的还是薄言对他的玩虐,对于情事生疏的他,根本就是灭顶的体验 半响他都没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抓着男人的头发,直白的说,他想继续,他敢说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事,他也不例外,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他喜欢了十多年的薄言,他就更没法推拒了。 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是浮云,顷刻间便烟消散尽。 男人察觉到他的回应,沉闷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也正因此,他更能深刻了解到男人骨子里的坏痞。 当他还没从纾解后缓过劲来时候,男人已经打开灯,然后在他惊恐慌乱的目光中,肆意地打量着他的窘态。 他想抬起手挡一下,可男人如果不许,那他怎样也无济于事,男人一只手卡着他的两个手腕将他拎起来,喉结滚动,眼睛猩红,仿佛像头野兽。 眼前的一切荒谬无比,他睁大眼睛,忘了反抗,全凭着男人带着他肆意,鼻息间男性浓烈的情欲气息,这荒唐的画面,被彻彻底底地印在脑海里。 琛柏书眼神迷惘失神,只能任由男人攥着他的手腕,仿佛是个被玩坏的破旧娃娃,眼神半阖,半响都没有一点反应。 但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样子,凑上前轻轻吻着他早就红肿不堪的嘴唇,蜻蜓点水过后,他拦腰将人抱在怀里,一起到浴室清洗。 水声不久,浴室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紧闭的门板后面,大半的浴缸水波闻起。 薄言坐在身后,灼热的胸膛贴着削瘦的后背,双臂顺着对方的腰肢伸到前面,带着胡须的下巴有点扎人,细微的尖锐刺着肩膀的肌肤,呼吸灼热酥痒,嘴角的笑意一直不减,尽情尽兴,不妄此行。 “心肝儿。”他轻轻亲着对方纤细的脖颈,嗓音里满是爱欲,贪恋的纠缠。 窗外的知了似乎是休息够了,不久,便又噪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情深的早安吻 一夜疯狂了三次,饶是平常再禁欲也吃不消,琛柏书还没从浴室出来就累的眼皮半阖着,反观薄言,直到搂着他一起倒在床上还兴致的意犹未尽,缠得人火热。 但这深更半夜,他也的确没有这个精力继续帮下去了,脑袋一歪,直接就睡了过去。 翌日醒的时候琛柏书还有些恍惚,身体一阵饥饿,大有一种被掏空的空虚感,等他缓过劲,才看清眼前古铜色的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他抬头一看,薄言难得的在他醒后还在。 男人睡的不沉,他一动,腰间环着的手臂也骤然跟着收紧,于此同时,沉睡中的男人也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眼眸漆黑凝重,但随后在看到人儿的时候,这份凝重就转变成了深情。 薄言勾着唇角低下头,贪恋地吻在他的额头,低哑惺忪的嗓音携着笑意,“早上好荡荡。” 一吻过后,琛柏书手忙脚乱地推开男人爬起来,刚掀开被子要逃走才想起自己被子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穿,又连忙用被子盖住,羞臊的不敢正视男人摄人的眼眸。 “早,早上好。”他一开口,顿时吓了一跳,只听嗓音沙哑干涩的厉害,正当他惊讶怎会如此,脑海里已经突兀地浮现出昨晚在浴池里哽咽的求饶,瞬间明了。 薄言看着他的慌乱,目光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哪里停顿了一下,随后低低地笑着,赤身下了床,从柜子里挑出睡袍穿上,又将旁边略小一号的睡袍也挑出来放在床上。 男人神色轻佻,“荡荡,别不好意思了,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昨晚都看过了,你忘记了吗?” 沉重的记忆将他的思绪拉的无限长,粗哑的声线在耳边嗡鸣,薄言的话就像个流氓,没个正经。 “你……我……”他羞耻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吧,好歹给他留点脸面啊。 男人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他身上只披了个睡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遮掩,而且他腰间的带子也没有系上,赤裸的展示着男人庞大的资本。 早上的充血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怖,他似乎并不在意影响好与不好,大有一种再琛柏书面前贯彻到底不要脸皮的架势。 最关键的是,他也享受着琛柏书看到后的羞涩,慌乱,惊恐等等的各种情绪。 这会给予他莫大的刺激和满足,而且自从他们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他的内心,早就演变成了污秽,就好像前面那么多年的禁欲都是伪装,现在有了发泄的对象,也不再继续惺惺作态下去。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乖,该起床了荡荡,不然你上班可能会来不及的。”他笑着揉揉琛柏书的脑袋,“我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漱,不会耽误你的。” 第116章 男人的神色明明温润,可动作却轻浮色情,再加上赤裸的身躯,完全让人无法与他平日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好。”他点点头应和。 男人索了吻,压抑着分离,呼吸粗重,他知道再这么待下去更走不掉,咬着牙直起身,定定地看了半响,才狠下心转过身去,拿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出了房间。 琛柏书脸红耳赤,内心浮躁,他根本不能理解薄言的行为,可他又没法不让自己多想,如果只是简单的互帮互助,那他们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不知道薄言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是因为那么多年都没有纾解过,所以在他这里产生了欲望,只是抱着朋友间互相帮助的态度来做这种事。 可不管他怎么想,内心的雀跃也始终压不下去,他突然大胆许多,不妨哄骗自己一下,也许薄言,真的是对他有除此之外别的想法呢! 想到这,他激动的捂脸低吼,将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无声的喊叫。 可随后思绪又乱的一团糟,薄言那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那他到底有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既然没有找过女朋友,那有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也是喜欢……男的呢? 琛柏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像是做了一件无恶不作的坏事,连忙抽了自己两个巴掌泄气,抽完他不敢再这么顺着想下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穿上衣服,踉跄的走进卫生间。 他挤了药膏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跳跳的厉害,总有种心神不宁,极度忐忑的感觉。 他忍不住咬着牙刷,呼吸急促,狠狠地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不不,不可能,薄言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呢。 想法一出,慌乱之后他又突然冷静下来,刷牙的动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 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镜子里的男人也看着他,明明做着一样的动作,表现着一样的情绪,可镜子里的男人眼底却仿佛带着其他思绪,比他看起来更加强硬,自信。 怎么……为什么……就不能呢…… 他含着唾沫,突然喃喃自语,含糊不清。 人一旦不顺心起来,那事情总会一件接着一件的接踵而至,洗漱完,琛柏书又在衣服上的事情上犯了难。 他在家喜欢穿闲居装,轻松宽敞,直到快要上班他才会换正装,但今天是个例外。 洗漱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薄言大早上就笑的愉悦,原来是他的脖颈间还残留着男人昨晚啃咬后青紫的吻痕,而且非常突兀明显。 他看着先是有点心悸,可心悸过后,只剩慌乱,他不断抹着那一片淫靡不堪的青紫,试图擦掉,可他弄了两下,不仅没有擦去,反而将那一小片的肌肤搓的更加红晕。 这脖子那么明显,他该怎么见人啊! 琛柏书欲哭无泪,抓着头发疯狂,最后只能换了正装,敞开的领口无法遮瑕。 思考过后,为了防止单穿衬衫扣子却扣到顶太过引人匪夷所思,他只好又打了个领带,在确定真的没有其他痕迹露在外面后,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一百零四章 荡荡你真好看 可扣子一扣,领带一系,他立马就感觉到一阵呼吸沉闷,身上闷燥,几乎要把人憋死。 这哪是人干的事儿啊! 谁家傻子三十多度的大热天会穿衬衫打领带,裹的严严实实的啊! 但他现在也顾不上发牢骚,客厅传来动静,声音隐约可察是封然到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着脸一脸绝望,他现在这个样子出去绝对会被封然一眼看穿,这要是再问个两句,按照封然的逻辑,恐怕不要多大一会儿就能把他所有的老底都给猜出来。 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琛柏书肉眼可见的慌乱无措,又扯领带又塞衬衫下摆的,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如果问起来他要怎么说? 这这这他还没准备好说辞啊! 该怎么说?嫌冷?需要见客户? 来人没有敲门,门把手被人从外边拧开,他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敢吐出来,在看到来人时,才蓦地将这口胆颤吐了出来。 原来是薄言。 他有点庆幸,不然他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合理的说辞啊。 男人在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之后明显一愣,也不言语,走进来带上门,突然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来。 琛柏书一颗心又重新紧张起来,男人的眼眸猩红可怖,像极了野兽,浓郁强烈的侵略气息瞬间朝他逼了过来,几乎压的人直不起腰。 他太熟悉这个样子的薄言,每到深夜他都能见到,见到这个样子让人畏缩的薄言。 从进门一共就四五步的距离,他还在怔愣,男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琛柏书怕死了,根本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眸,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男人似乎并没有要给他遗留退路的打算,他退一步男人就进一步,直至将他逼到床边,瘫坐在床上。 “薄……薄言。”他颤抖地叫了一声,内心的害怕更加强烈,身体止不住微颤个不停。 “荡荡。”男人低哑地唤他,单腿压在他身侧的床铺上,瞬间压的陷入了一块,他凑上前,一条手臂撑在床上,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与缓冲,直接顺势压了下去,贪恋地吻在他的唇上,吞咽着唾沫说:“荡荡,你真好看。” 第117章 男人的嗓音充满了情欲,缠绵似地亲吻, “别,我,我等下还得上班,衬衫会皱的。”琛柏书想起来封然就在客厅,生怕他偷偷溜了过来看到这荒唐的一幕,伸手推拒着男人。 “晚上,”男人攥住他的手,低头吻在他的手指骨节上,眼睛猩红,“晚上,可以穿着给我看吗?” 眼前的荡荡一身正装,肩窄腰细,将他的身材勾勒的流畅分明,更能刺激到他心底的欲望,也给他一种新的体验。 那么干净的荡荡,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蹂躏捏碎,弄脏弄坏。 他现在越来越沉浸其中,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贪恋着,琛柏书就像是个妖精,轻而易举的就能勾起他的欲望,让他无法自拔,欲罢不能。 “不行,不能再弄了。”琛柏书瞬间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紧张地抓着衬衫吓得摇头,连续两天无止尽的荒唐,让他本能的在面对薄言时已经产生了畏惧。 男人每次没完没了,仿佛永远不够,每当他合着眼皮要昏过去的时候,男人总会咬着他,从肩膀到耳垂,再到喉结,反反复复的折腾,永无止尽。 到最后,他几乎已经没了丁点儿的意识,只能跟着男人的动作沉浮。 “为什么?你——”男人突然抿着嘴唇,下巴绷得紧紧的,有些微微的颤抖,瞬间红了眼眶,“你……你是觉得我恶心……是吗?” 他的拒绝对于男人来说无异于灭顶的打击,声音也有些颤抖沙哑。 琛柏书没想到男人会那么想,把头摇的更狠,急切地攥着男人粗壮结实的小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想能不能歇一天啊,太累了,我受不了了。”话没说完,他就已经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啊! 男人直视着他的眼睛,追问:“那明天呢?明天可以吗?” “明天再说,再说。”琛柏书心都在滴血,他根本做不到拒绝男人这无理的要求,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他都感觉这是对男人残忍的惩罚。 男人漆黑的眼眸犀利,没有得到准话不肯罢休,但没等他再说什么,客厅已经传来封然粗犷的声音。 “你俩干嘛呢?还不出来吃早餐,马上就凉了。”话响起的同时,也夹杂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琛柏书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把男人推开,但薄言攥着他的手腕压着他,神色未变,更是步步紧逼,让他恐慌。 “明天可不可以?”他依旧问着这么一句话。 “可以,可以,封然要到了。”琛柏书吓得不轻,他就算再不要脸也不敢让封然看到这种场面,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无法再多想,一股脑的全部应和着男人的话,只想让他先起来。 薄言满意地笑笑,低头再次吻在他的哆嗦的唇瓣上,再最后的时刻,才松开他站起身。 琛柏书心中余悸,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慌乱地爬起来,整理着衣服。 “咚咚咚。”粗暴的敲门声响起,“琛宝贝儿,我必须要提醒你,上班如果迟到,会被老大在早会上骂的。” “知道了,就出来了。” 他心里又是后怕又是庆幸,幸好封然没有直接推门进来,不然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琛柏书松了口气,心态平缓许多,他对着镜子大致整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压着呼吸走出房间。 薄言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他的身上,脚步跟他保持一个步伐,一同出了房间。 他们出去的时候封然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动静之后,只见他抬起头,一脸怨气,似乎是想吐槽两句,可嘴刚张开,也不知道是看清了什么,一下子就僵住了。 第一百零五章 你嘴怎么肿了 只一眼,琛柏书就汗毛直竖,几乎只在瞬息就生出来转身就走的念头。 救命!他看出来了!他绝对看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一边撕心怒吼,一边强忍着逃离的念头。 在他的抓狂中,封然撑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招招手一脸谄媚,“琛宝贝儿,快点过来啊,再不吃,包子就凉了。” 琛柏书腿仿佛千斤重,只能煎熬地走过去,他感觉封然话里的意思其实是: 小琛子,快滚过来老实交代!赶紧的!别磨叽! 哪怕他再怎么不想过去也没办法,等他坐下来,封然将包子给他分好种类,还贴心地将粥插好吸管放在他面前。 其实这都是他每天做的事,并无特意,可今天他做这事在琛柏书看来,就不是那么心安理得了,总觉得封然别有他意。 他第一次那么希望早餐可以尽快过去,或者各吃各的都不要说话,可不论他怎么祈祷,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不可能的事实。 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喝着粥挑眉问:“琛宝贝儿,这条领带什么时候买的,挺不错的嘛。” 这话已经说的相当明显,琛柏书羞臊到无法直视,半低着头吃着包子,选择装傻听不懂他的话,肃然道:“前几天刚买的,正好今天试试怎么样。” 很好!完美避过了“怎么突然打领带”的这个话题了!就这样。 他还没窃喜两秒,只听封然又道:“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叫我一起帮你参谋参谋啊。” 琛柏书内心气的抓狂,但面部上还是维持着淡然,简言意骇道:“网上买的。” 第118章 “看着挺不错的啊,链接发给我吧,我也想买条,配我这衬衫刚合适。”他说着拍拍袖口,随后按亮屏幕,将手机推到他面前。 琛柏书已经非常确认了封然是故意欠揍,眼眸微微眯起,森然地生硬笑道:“哪有买一样款式的,想要下了班咱俩一块去店里看看,款式还多,还能多挑两条。” 他字咬的极深,攥着的包子也被他捏的陷进去一块,呼吸略显粗重地喘了两下,直勾勾地盯着封然。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要是想死,你就尽管继续蹦跶! “那还是算了,天太热,上一天班了哪还有精力去挑领带。”封然身体往后靠,眉目戏谑,他看着气的不轻的琛柏书,有些恶趣味。 琛柏书听他这么说,蓦地松了口气,大口吃着包子,只想快点结束赶紧去上班,以免封然再问些有的没的,令人起疑,毕竟还有个封后在呢。 他想的倒挺好,但封然就仿佛存心和他做对一样,将喝空的粥杯用力捏瘪,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随后,他突然惊奇一声。 琛柏书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是一听到封然的声音就胆战心惊的,实在怕的慌,生怕他又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封然慵懒的姿态立马来了兴趣,凑上前,指着他的嘴唇问:“宝贝儿,你嘴怎么肿了?” 琛柏书一口包子瞬间就咽不下去了,心虚似地抿紧了嘴唇遮掩,被封然这么一说,他也隐约感觉到嘴唇的厚度和往常不一样了。 话音一出,封后也跟着看过来,随即的,还有更加炽热的目光,他就算不扭头看,也知道此刻的薄言肯定也是一副戏谑看戏的神情。 “对哎琛哥,你嘴唇似乎真的有点肿了啊。”封后也道。 琛柏书脑袋一阵抽疼,他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说,更要命的还是薄言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惊讶道:“真的啊荡荡。” 琛柏书赫然震惊地看向他,几乎要崩溃了。 你个罪魁祸首还问这话?! 薄言看着他这个幽怨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舔了舔嘴唇,也没再继续戏弄下去,抽了一口冷气帮他解围,“是不是晚上开空调,房间太燥了引起的?” 琛柏书的脑袋随之闪过一道灵光,连忙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房间半夜有点燥,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一直都忍不住舔嘴唇,可能因为这吧就肿了。” 封后一脸忧虑,“也对,那琛哥晚上的时候可以接半盆水放在房间里,这样会好点。” 琛柏书三两口将包子吃完,底气不足地点头道:“之前没想起来,晚上是得接盆水放房间里了,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看向封然,只见对方虽未说话,可笑意却一直未减,一副尽在掌握,了然自若地笑着看他。 琛柏书心都在颤,胡乱塞了两个包子就连忙说吃好了,封然心情甚好地伸了个懒腰,给他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琛柏书头皮发麻,一想到出了这扇门,封然可能会对他进行无止尽羞臊的拷问,就忍不住望而却步,但不管他怎么磨叽都是逃避不了的,只能担惊受怕地选择顺其自然。 出门之前他又找了个口罩戴上,本来他是没觉得怎样,嘴唇也只是微肿,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但封然的话让他没法不在意,心虚和羞耻总是格外的窘迫,如果有人问起,他至少可以打着生病的幌子来解释,而不是拿着蹩脚的借口来糊弄嘴唇红肿的事。 路上封然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这样更加给人一种恐吓的感觉,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琛柏书气的瞪他,可奈何人装傻装到底,不论他怎样都不去正视他的眼睛,就连看右视镜也只是简单地扫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最后还是琛柏书先忍不住,低呵一声:“你能不能别笑了!” 此言一出,封然笑意更深,眼尾都弯了一道弧度,无辜地问:“荡荡怎么了嘛?怎么突然那么凶啊,吓我一跳。” 琛柏书气的咬牙切齿,这时候他是一点都装不下去了,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一切都说清楚。 他不断的低吼质问,嗓音都夹杂着崩溃,“你根本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就故意吊着我是吧?” 这一路他都快被封然给逼疯了,就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问的态度,就吊着你让你陷入恐惧,而我就静静的观赏。 第一百零六章 互相弄是有了 这就好似头顶挂了一顶大刀,绳子明明已经断裂连接不住,却又欲坠不坠的挂着,给足了恐惧感。 他宁愿能给他来一场痛快,也好过这充满无尽惊慌的折磨。 封然拉长嗓音,“荡荡说的是?” 琛柏书眼睛通红,咬牙瞪他,“你有种再说一遍?” 封然立马老实了,撇了撇嘴说:“这都明摆着的,我还能看不出来啊!” 琛柏书听着他理所当然,甚至可以算是随意的语气,不禁有些自闭。 封然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语气戏谑,略带惊讶,“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进度挺快的啊,到哪步了?” 琛柏书攥着手机,眼角抽搐跳动,封然的话赤裸坦荡,令人窘迫,但这时候也没外人,他也顾不上羞耻与难堪,直白道:“反正互相弄是有了。” “那他现在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俩这也不像是确认了关系的啊。” 第119章 琛柏书垂着眼皮,失落不加掩饰,他想了一下,还是将这两天的事都和封然大致说了一遍,他现在迷惘的不行,根本没有任何出路而言。 他也想大胆一把,可又怕是自己想得太多,误会了薄言的意思,闹的太难堪对谁来说都是得不偿失,以至于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多想,什么都不敢多做。 没等他说完,封然原本兴致的神色就已经满是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了口,但话里的情绪似乎又夹杂着难言的隐忍。 “互帮互助还能亲上嘴?还能在你身上乱啃?” 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不可置信,此刻是真的无语,琛柏书不管怎么傻,那至少也得分场合分情况吧,现在清白都被人占了个干净,还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不是傻到了极致是什么! 琛柏书莫名紧张起来,低语道:“你的意思是?” 封然握着档位的手指骨节分明,恨铁不成钢地说:“本身互帮互助就已经够奇怪了,现在都上升到亲嘴乱啃了,你难道就没觉得不对劲?你见过谁家两个大男人成天亲嘴的?” 他大喘一口气,“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薄言先主动的对吧?那不就说明了他对这种事并不抗拒,并不排斥,并不觉得恶心吗!这意思还不明显?” 琛柏书一阵怔愣,似乎被点醒,缓缓地睁大眼睛。 封然胸口憋了一腔热火,这就好似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而事后白菜还傻傻地要给猪辛苦费一样,把他气的发慌。 但对方是薄言,他顿时只感觉有气撒不出的烦躁感,这该死的男人,把琛柏书哄的一愣一愣的,都快成愣头青了! 他憋屈的都快炸了,呼吸粗重,给出最后一棒重击。 “你和我说!我要让你随便去亲一个人,或者让你随便和个人弄这种事,你觉不觉得恶心!” 琛柏书身体一震,死死地咬着舌尖,眼前一片恍惚。 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车子驶到公司地下停车场,封然看了眼腕表时间,沉声道:“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你先别急着问他,这事儿不能你主动,你现在就差个契机。” 琛柏书已经被连哄带骗的清白都没了,他必须得想个更好的法子出来,让琛柏书属于掌握优势的一方。 琛柏书的嗓音颤抖沙哑,“什么样的契机?” “一个能让他认清自己,主动追求你的契机。” 车子停进车位,一切归于寂静。 琛柏书跟着下了车,坐着电梯上了楼。 上午有点小忙,一个上午开了两场会议,手机也是不允许带进会议室的,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拿到手机,他才看到有一条来自于薄言的未读消息。 “荡荡,我有点事儿得先回去一趟,过两天有时间了我再过来。” 看到消息,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他才想起来薄言这次过来也是突然的行程,肯定还有很多事需要等他处理。 但薄言的离开令他有点失落,嗓子干紧,握着手机迟迟没有打出一个字,好不容易回了消息,还没等他放下手机,对方的回复就已经跳了出来。 消息一出,沉重的失落骤然消散,瞳孔缓缓睁大,过了两秒,他“啪”的一声将手机扣在桌子上,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生怕被别人看到内容。 “早上说的事不许忘了,下次过来,必须穿着给我弄!” 琛柏书脸红耳赤,一阵语塞惊慌,这人怎么走了还记得这事儿啊!最主要的是他后面还用了一个感叹号,可想而知他的坚决。 他似是心虚,又是不放心地扭头看了看周围,幸好封然没有在意到他的反常,不然他真的没有脸面再继续直面封然下去了。 冷静半响,他才深呼吸地拿起手机,颤颤巍巍地给薄言回了消息。 “你忙吧,有时间再联系。”他只字不提刚来的消息,两只手捧着手机,拇指在屏幕前不断交织躁动。 他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地等着薄言的回复,趁着这间隙,他又在心里设想薄言会怎么说,会不会强硬地要求他必须应允。 那之后呢?他应该怎么说?他是直接答应还是选择矫情几句,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薄言不会直接给他弹视频吧!这还在公司,如果被别人知晓了那就麻烦大了吧! 想到这,他莫名地紧张起来,但内心深处又溢出刺激感,深深包裹着他。 直到他胡乱臆想了一通也没等到薄言的回复,这则消息就仿佛石沉进了大海,哪怕午休结束,他睁开一直没睡着的眼皮也没等到回复。 薄言一走,内心的空落感尤其强烈,虽然每天家里大多都是三个人,但与之前薄言在的时候相比,还是有些孤寂。 但一切或许都是他的心理作用,日子还和往常一样,封然照旧每天把封后当免费劳动力使用,封后天性洒脱活跃,不管挨揍还是打骂转头就忘,而他每天依旧坐享其成,舒坦随意。 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薄言的身影早就已经走进了他的生活,他没法忘怀。 第一百零七章 薄言的狼尾巴 自从薄言走了之后,他们依旧每天开着视频,以前的时候他们总聊些有的没的,可自从发生了关系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薄言缠人的厉害,完完全全地将狼尾巴给露了出来,他是一点都不会拐弯抹角,只要晚上一开视频,那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脱衣服。 第120章 琛柏书燥得慌,他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不堪的事,支支吾吾的不肯。 薄言不急不躁,却又拿之前的一套说辞威胁他,一脸淡然地说如果不听话下一次就把他事后的样子拍下来,销魂的表情配上赤裸的躯体。 说到这,他目光一沉,回味似地“啧啧”舔着嘴唇,又说了一堆后果和恐吓,琛柏书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句话就吓得他眼睛通红,嘴唇颤抖地脱了睡袍。 视频一开就是半夜,男人坏到了骨子里,开始有多凶恶结束就有多温润,低沉磁性的嗓音句句缠绵情话,体贴地安抚他的情绪,亲昵地总给人一种恍惚迷惘的错觉。 就好似,最开始的痞坏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琛柏书清理完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着屏幕里的男人,一想到他们不堪的慌乱,就忍不住羞红了脸,遮掩性地只露出一只眼睛来。 他看着男人,男人也看着他,笑的深情,可他看着看着,就生出了一种念头。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和情侣并无两样吧。 只是他没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旁击敲侧,怕说出口,两个人都难堪,毕竟他们最开始的想法,就是互相解决而已。 他想着再等等,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他们的关系刚升温,还冒不起这个险。 他又想起封然说的话,于是将千言万语都吞了下去,胸口顺畅许多。 他承认自己和封然有着云泥之差,这种事他真的不能靠着自己的感觉行事,一步错步步错,封然总不会坑他,总会给他想出一个他口中的天赐的良机。 往后一连几天皆是如此,晚上被人欺负,白天他就欺负人,他这周没有休息,以免一个人上班太无聊,他也不许封然休息,就得让他陪着。 封然听了之后一脸震惊,半响都没缓过来,哭着闹着求放过,他下个月工作就要结束了,别说正常的双休了,就连去年的年假都还没休完,求他给自己留个睡懒觉的机会。 琛柏书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坚决了,我都睡不了懒觉你还想着搞特殊?那不行,必须同甘共苦,于是扬言只要他敢休息就弄死他,同时这也是作为他即将离职的惩罚。 封然双目涣散,眼里无光,和他商量,“打死也行,不过打小崽子可以吗?我俩不分彼此。” 他这时候倒是不分彼此了,每天又打又骂的愣是一点都没想起来手下留情。 琛柏书冲他微微一笑,“不行。” 封然趴在桌子上,一蹶不振。 周五的时候行程不忙,想着今天有时间索性叫宋之迎和林琅出来吃一顿,也算是感谢他们之前的事,琛柏书觉得可行,于是同意下来,封然和人提前打了个招呼问今天有没有时间。 也赶巧,俩人都有空,宋之迎提议吃火锅,封然虽然觉得和上次相比来说差距引人所思,但也没做过多推辞,相较于奢侈的正餐而言,火锅店的热闹更加让人轻松,四个人也点了一千多,宋之迎有会员卡,折后还没到一千。 封然付了帐,时间也才八点多,天色也才刚暗没多久,现在散场也太早,几个人商量着再玩一轮,林琅提议去他旗下的娱乐场所玩,种类多,也能换着玩。 众人一拍即合,晚上没喝酒,又开车过去。 不得不说,林琅家是真的有钱,一个娱乐场所都大的离谱,光是从外面看就偏向于高端档次的出入场所,进到里面,很类似于视频通话里薄言店里的布场,进门之后像个小酒吧,娱乐场所则分布在两边。 吧台边喝酒的人零散几人,大多都是聚集在舞池,几个人对这种泡吧兴趣不大,直接往里走,还未走到,几个人就听到“咚,啪”的球类的撞击声,等走近,发现打桌球的人最多,都正火热。 宋之迎看了手痒,要先打桌球,两两分组,按局打,琛柏书没玩过,简单熟悉了一点就被迫上了场,他看着也有意思,也想试试。 打了几局,琛柏书几杆子下去连规则都没记住,不是空杆就是捣的乱七八糟,好不容易进了个球,落网的还是白球。 他和封然一起,一局200,封然输的裤衩都快没了,一局结束,他是打不下去了,连忙告辞,正好林琅也没多大兴趣,陪他去看看别的。 封然看了他一眼,琛柏书摆摆手,“你俩继续玩,我们去玩别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封然跟着他一起,何况也就在附近逛逛,没什么大不了的。 封然了然,跟着他走,结束桌球的确说不过去,点点头应了一声,继续跟着宋之迎玩。 琛柏书没怎么出入过这种场所,懂的也不是太多,但看到什么都属于想摸两把的态度,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射箭和打枪,根本就挪不动步。 男人对这种热血的项目总是百看不腻,人也多,他俩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等到一对小情侣离开,连忙抱着提前买好的装备凑了上去。 拉弓射箭这种项目果然还是要上手才知道难易程度,有些东西不是所谓的口头说说,什么有手就行就能解决的,俩人玩了几十支弓箭,最好的一个成绩也就才压线十环,就那还是纯运气造成的结果。 玩了一会儿,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俩小年轻,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筐里的弓箭,看样子就等他们结束腾空,琛柏书本来就菜的不能看,有了俩观众,顿感如坐针毡,手一僵一松,直接脱靶。 第121章 这也太丢人了吧! 琛柏书脸一红,失语地把弓箭放回架子上,林琅见了也不玩了,玩这种高难度的项目纯属就碰运气,索性也把位置让了出去。 第一百零八章 完全自由正常 “哥,你们不玩了吗?这剩下的箭可以给我们玩吗?”两个小年轻见了,连忙凑上前问。 “你们玩,你们玩。”琛柏书往后退了步,将地方留给他们。 “谢谢哥。”两个小年轻一个劲地说谢谢,边说边直接上手架起旁边的弓和箭,对准一瞄,连个犹豫都没有,直接松了手。 “唰!” 弓箭划过空气,发出一道赫然的哨声,随后在几个人的目光下重重地击中标靶。 九环! 琛柏书瞠目结舌,惊讶的没说出话,看了两支,叹服地走了,与小青年相比,根本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法比。 人家光从拉弓射箭的姿势就比他们专业的多,实实在在的输在了起跑线上。 俩人四处闲逛,正巧走到看台,只见台上赫然呈着一架钢琴,他突然想到什么,定在原地,站在台下抬头往上看。 林琅见状,问道:“柏书懂琴吗?这钢琴放在这好几个月了,还没被问津过几次呢。” 琛柏书一步一个阶梯,走的十分轻缓,手指拂过琴盒,顺着扶上琴键,微微下压,滑过一连串的音节。 他笑笑,“懂一点,不过也好多年没碰了。” 林琅说:“试试?” 琛柏书也不矫情,坐在椅子上,钢琴上放着一本乐谱,林琅刚想帮他打开,就见他的双手已经十分自然地放在琴键上,连忙退下站在身侧,以免碍事。 白皙的手指按下一个音节,轻缓的停顿过后,音阶明显快了许多,昏暗灯光打下的阴影将手指拉的修长纤细,林琅眼眸漆黑明亮,细细地看着每一帧画面与动作。 他不知道琛柏书弹的是什么类型的钢琴曲,但快节奏的音节流畅又压抑,像是开了二倍速般,令人发慌,但发慌的同时,还有着不可言喻的震惊。 他不懂钢琴,但从这敢肯定,琛柏书的实力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自谦,他忍不住挪动了半步,想去看清琛柏书脸上的神情。 可他一看才发现,琛柏书竟然是闭着眼睛在弹,像是去感受每一个音响和蕴意,手指下的动作也完全是跟寻着下意识的动作在演奏。 这得多熟悉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眼前的人身体倾晃,跟随着每一阶音节晃动,他离得近,音乐还能听到一阵细微的,和钢琴曲类似的哼唱。 琛柏书的动作流畅分明,每一次的琴键按下换键都没有任何犹豫和迟钝,三分多钟的钢琴曲,不仅给足了视觉和感官上的冲击感,更给人一种精神上的升华感,仿佛被艺术熏陶。 “好,厉害!” 演奏结束,琛柏书的手指还放在最后的琴键上,四周瞬间响起一阵轰雷般的掌声和喧嚣。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台下已经聚集了一群观赏的人,远点的,连娱乐都没继续玩下去,也是凑着望向这边。 “厉害啊,这是大师吧!” “这没个大几年出不来的吧!” 台下掌声不断,琛柏书怔愣许久,才收回手站在台上,右手一抬一转,做了个优雅退场的手势,跟着林琅一起下了台。 他还是第一次那么不要脸,心跳加速,无不心悸。 还没走两步,封然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同样是一脸震惊。 “卧槽了,卧槽了!”他来回就那么两句,震惊的都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琛柏书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略显深意地抿着唇笑,“冷静啊小伙子。” 宋之迎也神色火热,“佩服佩服!” 琛柏书笑笑,没等他回应,封然已经搂着他往外围带。 “你这让我怎么冷静!”封然一条胳膊都在抖,嗓音也颤个不停,他哆嗦地收紧手臂,咬着字吼,“我他妈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玩钢琴?还那么牛逼!你他妈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学的?” 这就好像自己最好的朋友偷偷背着内卷,宁可兄弟贫,不可兄弟富,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琛柏书笑的身体都在颤,“我小时候学过几年,没和你说过吗?” 封然咬牙切齿,“你说呢!” “都一样,都一样。”琛柏书心情甚好,这也算他总有一件事是足以让封然也大为震惊的了,“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封然恼羞成怒,气的攥着他的肩膀掐了两把,恼道:“这能一样吗?” 琛柏书也歪着头看他,理直气壮道:“怎么不一样?” 封然又是恼羞又是自豪,一时间他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绪,主要他还是没想到琛柏书竟然还懂这些光听起来就很高端的艺术,而且刚才台下那么多人鼓掌称赞,无不叹服。 想到这,他面色不由好些。 “行吧,一样就一样吧。”封然彻底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最多的感触就是自豪,低语问:“不会就我自己不知道吧!宋城知道吗?” 琛柏书才想起这茬,迟疑一下,老实道:“好像也不知道。” 封然这下开心了,嘴角勾起笑,走路都带飘,“那我就原谅你了,宋城也不知道,牛啊,这下我心理就平衡了。” 第122章 胸口蓦地舒了一口气,彻底将他所有的烦闷舒了出去,宋城都不知道,那他就算不知道也能说得过去了,不过令他疑惑的是,琛柏书到底还瞒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从对薄言的暗恋,到林琅的殷勤,再到现在私藏了十几年的钢琴功底,他忍不住想,还会有其他什么吗? 他暗暗记下心,也越发觉得惊奇,他自认明明能将琛柏书所有的情绪看透,却又在此刻生出了朦胧感。 琛柏书打断他的思绪,“心理既然平衡了,就回头就不要再没事找事了,知道了吧!” “要不是看宋城也不知道,我今天铁定把你扒干净了严刑拷打。”封然哼笑一声,想起来问:“刚才那首钢琴曲叫什么?我他妈都震惊到失语了!” 琛柏书笑着说:“克罗地亚狂想曲。” 这是他学的第三首钢琴曲,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他弹过无数次,先不论曲目背景的含义,他觉得这首钢琴曲最能映照出他内心的压抑。 没有精神寄托的时候,我完全自由且正常。 第一百零九章 男人没有不行 七月底是付睿哲的生日,小年轻不想办的太大,只邀了几个关系好的一起吃顿饭聚聚。 琛柏书和封然提前两天就买好了礼物,下了班回到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拎着礼物出发了。 封后唉声叹气,目送俩人出了门,他也不吭声,就眼巴巴地耸立在门口看着,琛柏书心头不忍,想着要不和付睿哲说声带个人,没等他做出决断,封然就回头瞅了一眼,随后直接破口大骂。 “站那看个屁!滚回去喝奶去!” 封后被呵的脑袋一缩,立马退了回去,顺势把门也给带上了。 琛柏书一阵汗颜,俩人开车到了聚会的地方,是个火锅店,在楼上包厢,等他们到的时候一群人正聊的火热,付睿哲在看到俩人后眼睛一亮,站起来迎他们。 “生日快乐,小付同学。” “生日快乐啊。” 俩人把礼物塞给他,琛柏书送的是手表,封然送的是中配显卡。 “谢谢琛哥,谢谢封哥。”付睿哲高兴不已,抱着俩礼盒傻呵呵地笑着,连忙让俩人坐下来。 一共就七个人,不认识的两个是付睿哲的大学同学,另外两个就是公司的秦淮和与付睿哲同一批过来的郝文,一行人打了招呼,都聊起天。 秦淮边倒水边挑了挑眉说:“刚才小付同学说还有两位没到,我一猜就是你俩。” 封然揽着琛柏书说:“再怎么说我们琛大帅哥也是今天主角的师傅,有点特权怎么啦!” 秦淮把茶水递给他,说:“那你呢?你这可不是师傅了,你怎么还来那么晚?” 封然接过杯子,笑着说:“我是倒贴的,仰仗着宝贝儿的光那也说得过去,是不是啊小付同学!” 付睿哲坐在正中间,手边就是琛柏书,他笑意不减,一个劲地点头。 秦淮撇撇嘴,“收个礼物还收傻了?” 付睿哲脸一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傻,敛了笑,恼羞道:“那也比你好,只会送小视频的家伙!” 秦淮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甚至还比较偏理直气壮,“你就说实不实用吧!” 一群人哈哈大笑,说到礼物,琛柏书让付睿哲把手表拆开试试尺寸,他不带手表,也不懂品牌和样式,还是让封然帮着挑的。 付睿哲小心地将包装打开,鎏金的机械腕表被灯光打的流光溢彩,琛柏书帮他带起来,大小伙子抬着手腕转了看翻过来看,喜欢的紧。 “看来尺寸应该刚好,我挑的时候还犯了难呢,幸好封然说你俩手腕应该差不多,我就按照他的尺寸给你挑的了。” “很好,我很喜欢,谢谢琛哥。”付睿哲爱不释手,一直摸着腕表。 “出息啊,这再喜欢也得回家偷偷摸吧,被你琛哥看到了还不丢人?”秦淮笑着开玩笑,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手表,有些咂舌,问:“不过这表得挺贵吧?” 付睿哲高兴还没一会儿,一听他这话顿时吓得瞠目结舌,连忙摘下来。 其他几个人听了也颇为大惊。 “好了啊,没那么贵,就听他哄你,这可是生日礼物,可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啊。”琛柏书攥住他取手表的手,佯装不满。 付睿哲心慌意乱,就算他那么说,他也才意识到这表价格肯定不菲。 “好了啊,你琛哥送的你就收下,哪那么多顾虑,”封然喝了口水,气愤地说:“你不要我可就要了啊,我去年过生日,你琛哥扣的可就请我吃了顿25块钱一位的旋转自助火锅,我可记到现在,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你还不知足啊?还不再谢谢你琛哥。” 有封然的推波助澜,付睿哲更加确认了这表的价值,又是胆战心惊又是受宠若惊地一个劲说谢谢。 琛柏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在意。 不多时,点的菜也陆续端上来了,人多,火锅烫的也快,索性一股脑的往下倒,趁着菜下锅里煮烫,一群人先一起碰了一个,挨个和付睿哲碰杯。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小付同学。” 付睿哲端起酒杯:“谢谢各位能过来帮我庆生啊,今晚不醉不归,我已经提前和前台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会帮忙联系代驾的,男人不能说不行,谁先投降可是要被录视频嘲笑的啊。” 第123章 秦淮端起酒杯冲着他说:“别说大话,今晚你是主角,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先灌你,距离你求饶的时候我看是不会太久的。” “这可就过分了啊。”付睿哲瞪大眼睛,有点措手不及。 “你是主角,不坑你坑谁,乖乖认了吧!” 两杯酒下肚,气氛正火热,火锅这东西果然百吃不腻,哪怕吃的额头起了热汗都不带歇停的。 他们人多,点的也多,一整个大圆桌摆的满满当当的都没放下,剩余的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酒水点的也多,但都是啤酒,本来吃的就辣,掺的太杂也怕吃坏肚子。 酒过三巡,一群人又玩起划拳,琛柏书不会就看着,封然和秦淮是主力,其他几个也明目张胆的联合起来坑付睿哲,没过几圈,付睿哲就摆手投降,让他缓缓。 “这就不行了?谁刚开始就大放厥词来着?” 付睿哲喝了杯冰水,漱了口吐在垃圾桶里,没好气地骂道:“你们几个玩我一个,不要脸的玩意。” 旁边的人说:“不行就不行,别找借口啊。” 付睿哲酒嗝不断,脸喝的通红,仰着脖子喊:“谁说我不行了?男人就没有不行的!” 秦淮笑道:“那就继续来?” 付睿哲立马苦了脸,加了两块肉胡吃海塞,含糊其辞,“我饿了,先吃会儿,吃饱了再喝。” 郝文故意刺激他,“不行了就直说啊,找什么借口。” 付睿哲酒精上头,完美抵不住他满是挑衅的话,顿时放下筷子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吼:“放你的屁,老子就没有不行的时候!” 一群人哄笑,又玩起来,倒也没再故意为难他,喝的还算轻松。 第一百一十章 小付惊慌失措 一顿饭吃了快三小时才结束,一群人醉意不轻也没忘记切蛋糕的事,又叫店员把冷藏的蛋糕拿过来拆开。 “你今年23岁生日吧?插三根蜡烛?” “放屁,”付睿哲撑着桌子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吼:“我23岁,又不是3岁,必须插23根蜡烛!” 秦淮把装蜡烛的袋子用牙齿撕开,一根一根地说着,数了半天才数明白,有点呆愣地说:“可蜡烛只有10根啊。” 付睿哲大手一挥,“那还不让蛋糕店再送几根过来!” 全场就他俩喝的最多,一群人笑的不轻,琛柏书走过去从秦淮手里把蜡烛拿过来,拐回来问付睿哲,说:“等蛋糕店送过来都得明天了,要不就插三根吧。” 大小伙子朦胧着双眼,似乎是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听到说话的人是他,顿时傻傻地笑了两声,乖的不行,一点也没了刚才的大呼小叫,老老实实地点头说:“好。” 琛柏书把蜡烛插上,封然也把包厢的灯关上,随着蜡烛被点燃,包厢里闪烁着烛光,付睿哲傻呵呵地看着,凑上前要吹,被秦淮一把捂住嘴推坐回椅子上。 “许愿啊,还没许愿呢你吹个屁!” “对啊。”付睿哲这才想起来许愿,双手交织握拳,张口就来,“那我希望——” 秦淮又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的话摁回去,气的大骂,“愿望要在心里许,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一群人笑的不行,也不知道谁开了个头唱生日快乐歌,其他人也带着酒气唱了起来,杂乱无章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付睿哲“唔唔”两声,秦淮松开手。 付睿哲眯着眼睛说许好了,这才吹灭蜡烛。 “生日快乐!” 封然开了灯,付睿哲把蜡烛都拔出来扔掉,拿了专配的刀切蛋糕,切了一块,他第一个先递给了琛柏书。 “琛哥第一个,琛哥先吃,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啊,脑子太乱,怕说错了的。” “行,谢谢了啊。”琛柏书也不推脱,从他手里接过蛋糕。 付睿哲冲他笑笑,挠挠头一脸纯真,秦淮趁机用手指抹了一块在他脸上,他竟然也没察觉到,继续切蛋糕挨个分。 蛋糕买的是冰激凌蛋糕,面包只有浅浅的一层,奶油也淡,这个天吃这种凉凉的种类的确舒服,一群人喝了酒又吃了那么多菜,诺大的蛋糕最后愣是也被一群人吃的没剩。 时间也不早了,一群人下了楼,付睿哲买单的时候大着舌头问店员代驾的事,店员说代驾先到了三个,还有两个没到。 琛柏书和封然又不急,何况他俩喝的最少,也最清醒,索性让他们几个先走,自己再等等,几个人一想也行,也不推辞,先走了。 琛柏书问了洗手间的位置,问他俩去不去,付睿哲喝了一晚上酒,早就想上厕所了,忙不迭地答应,他走了两步还踉跄着,封然笑着扶他。 上完厕所,琛柏书先出去了,封然叫住跟在其后的付睿哲,提醒他还没洗手。 付睿哲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又拐回来洗手。 等他洗好,封然凑上前搂着他的脖子,付睿哲没多想,以为他还是来扶自己的,真诚地笑着说:“谢谢啊封哥。” 谁知他刚走了一步又被人拉回来,他有些不明所以,扭头看向对方。 封然笑呵呵地凑到他跟前,说:“小付同学,封哥问你一个事儿可以不?” 付睿哲把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干净,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当然可以。” 封然一笑,低声问:“你琛哥人怎么样啊?” 第124章 付睿哲晚上喝了不少酒,脑袋疼得厉害,耳边一阵嗡鸣,但他还是听清了封然的话,话音刚落,就似是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点完可能是觉得诚意不够,又重重地点了两下。 认真道:“很好,非常好。” 封然见状,继续问:“那喜不喜欢你琛哥?” 付睿哲打了个酒嗝,眉头先是微皱,随后才是舒心眉展,他脚步不稳地挪了挪位置,目光望向洗手间出口的方向。 坚定道:“喜欢,很喜欢。” 封然趁他酒精上头,哄诱道:“是什么样的喜欢?” 付睿哲又打了个酒嗝,轻微摇晃的身体令他看起来像是神志不清,但当封然引人匪夷所思的话说完之后,青春活力的少年头一次这么不合时宜地保持沉默没有回应,可能是没有听清,又或许是怔愣住了。 “是什么样的喜欢?朋友的,还是——爱情的?” 封然揽着他,怕他听不清,故意拉长了嗓音。 说完他也不急,眯起眼睛轻轻的哼了两句小曲,等他哼完,少年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肉眼可见的是,少年的身体逐渐僵硬。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醉意朦胧地笑着,他也没继续追求一个答案,而是换了种说法继续说下去。 “你琛哥人傻,你要不说清楚,他是永远都看不出来的。” 付睿哲只感觉此刻如被一盆刺骨冰凉的冷水从头泼到脚,浑身止不住的冒着冷汗,一动不动,也不敢动,旁边的目光炽热灼人,仿佛在说着我看透了你所有肮脏的想法。 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半分醉意都感觉不到,此刻,他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犹如死机。 被发现了。 他肮脏的想法,被发现了! 付睿哲肉眼可见的恐慌,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封哥,我……你……我没……”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反复就是“你”“我”两个字支支吾吾。 “别紧张啊小付,”封然笑的意味深长,嵌了嵌他,说:“今天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日,你才是主角,我只是给你提个意见,放松点,放松点。” 他不停地拍着付睿哲僵硬的肩膀,试图让他缓解下来,继续哄骗,“你封哥也没其他意思,主要我和你琛哥关系最好,他这一直单身我也烦啊,肯定想帮他物色一个我放心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封然哄诱小付 “你虽然才来几个月,但你的表现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是放心的,今天还是你生日,所以我这才想着找你说说嘛。” 付睿哲听他这么说,心底才蓦地松了口气,但封然的话回荡在耳侧,后知后觉他才品出意味来,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封哥,那你……那你的意思是?” 封然低低笑了两声,一副“我看好你”的神情自若,他也不答,却是说:“主要还是对你放心,不然我也不会背着你琛哥偷偷和你说,实不相瞒,最近你琛哥可是炙手可热啊。” 付睿哲立即就慌了,“有别人也在追琛哥?” 封然说:“那当然,你琛哥那么优秀,追求者肯定多的啊,人家都追了大半个月了,你琛哥你一直在考虑,主要我对那男的了解不多,不放心,我怕那男的再这么坚持下去,不要多久,你琛哥……” 说到这,他故意停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付睿哲。 付睿哲慌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封然的胳膊,求救似地露出恳求的目光,语无伦次道:“封哥,你帮帮我封哥,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琛哥,从刚来公司我就喜欢琛哥了,我一直不敢说,我害怕,可你今天告诉我这事,我再害怕下去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封哥你帮帮我吧,帮帮我,我一定会对琛哥好的,求你了。” 封然故作为难地迟疑,直到将付睿哲的决心刺激到眼眶通红,几乎要崩溃地哭出来,才佯做狠下心,咬了咬牙道:“行,那我就信你一回,一会儿我故意走开,给你俩单独留出来空间,不过你可不能和你琛哥说我找过你,不然要被他知道我可就完了。” 付睿哲激动的双眼放光,“封哥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说的,谢谢你,我要成功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顿饭感谢,谢谢,谢谢你封哥。” 封然搂着他的肩膀走出去,戏谑轻扬的嗓音在卫生间里空旷回荡。 “没事儿,都是自己人,那你可要加油喽。” 醉酒的人,内心藏着不可告人秘密的人,最容易挑拨了。 俩人出去的时候琛柏书正站在店外和薄言打视频,男人得知他喝了酒有点严厉,让他乖乖地不要乱跑,必须有封然带着回家才行。 他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点,当着男人的面笑的肆意妄为,一个劲地就和他唱反调。 “就不,我就自己回家。”他说着走了两步,故意当着男人的面蹦跶。 “你敢!”男人双目一凝,发出摄人的光芒,语气森然,“荡荡,我劝你最好乖一点,不要以为我现在不在你身边就治不了你,你今天敢一个人乱跑试试,我非把你扒光了吊起来打!” “用什么打?”琛柏书一点都不怵,走到一处树荫下蹲下来,和男人对峙。 这无异于调情,男人的嗓音干紧,沙哑地问道:“你想用什么打?” 第125章 “我想——”琛柏书歪着头细想,只是没等他想出来,身后就传来脚步急促的动静。 他回头一看,只见是付睿哲和封然,他刚站起来,就见封然突然冲他莫名微微一笑,随后就走开了。 他被弄的莫名其妙,抬眼看过去,就见付睿哲已经走到他面前。 “琛哥,我想和你说个事。”大小伙子涨红个脸,双手扭捏地背在身后,气势壮如牛,肃然威严。 他张了张嘴,有点摸不清头脑,“啊?” 少年突然喘了口大气,简言意骇地爆出一声轰动,说:“琛哥,我喜欢你。” 琛柏书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了一下,他以为是朋友间的说辞,温馨地摸摸他的脑袋,他刚想说:“谢谢,我也喜欢你”,少年已经兀自继续说了下去。 “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这一声过后,琛柏书骤然瞪大双眼,惊措不已。 夜色正浓,路上车辆疾行,一阵晚风吹过,扰了宁静。 琛柏书太过紧张,一下子就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等他事后摸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一阵黑屏,原来是他当时慌乱的攥的太紧,不小心将手机强制关机了,而等他将手机开机,赫然跳出了十几通未接电话。 回去的路上琛柏书郁闷胆战,头歪斜着抵着窗口,一遍又一遍地将软件退出再进去,他发了几个消息都没人回,电话也打不通,他头一次那么慌乱。 他知道薄言肯定是听到了付睿哲和他的对话,但听了多少听到什么时候他就不知道了。 说到底薄言还是个直男,虽说平时温柔亲昵,但也都是介于互相解决生理问题,可真到了现在这种两个男人表白的情况,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醉意上头,他闭上眼睛,心口一阵发酸难受,几乎有种无处宣泄的憋屈。 所以,他们还是走到头了是吗? 可他认识薄言,甚至连一个月都没有,可再怎样,现在又能如何? 他联系不上薄言了。 车子什么时候驶到家的他都不知道,还是封然提醒他到了他才回过神,脚步不稳地下了车,一阵无力,他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好在封然眼疾手快,连忙大步绕过来扶住他。 他摆摆手站稳,让封然也早点回去吧,他恍若不知地上了楼,封然还没睡,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回来,连忙站起来迎他。 他强撑着笑和封后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封后可能看了出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吞了下去,只说了句晚安。 他看出了封然的担心,但此刻他真的一点精力都提不起来,甚至连走一步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可他不能倒,倒了一切就更说不清了。 好不容易回了房间,呆坐了半响他也没缓过劲,房间里飘逸着浓烈的酒气和臭汗味,他只能又爬起来洗了个澡,但就算洗完澡,他也没能从失望中缓过来。 关了灯,他瘫软地倒在床上,抱着被子蜷缩着身体,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鼻息间隐约还弥留着男人浓郁强烈的气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只能是我的 他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他想了很多,将这大半个月的事都想了一遍,可越想越难受,总接受不了这突然的现实。 到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埋在被子里发出沉闷的哽咽,连什么时候哭着睡着的都不知道。 只是睡到半夜,他突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怔愣片刻,才听清动静是从客厅传来的,他按亮灯爬起来,突然想起来上次薄言半夜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动静。 但想想觉得不对,上次薄言是给他打了电话的,而且按照薄言的习性,他也不会在大半夜造出那么大的动静。 只是当他出来一看,瞬间就僵在原地,只见客厅赫然站着两个身高相近的男人,正是封后,以及薄言。 俩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一切直至他出来之前,从他出现在客厅的那一刻,男人犹如野兽般血红的眼眸就直射在他身上。 危险,恐怖,狰狞,还夹杂着更多他看不懂的意蕴。 他吓得退后一步,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薄言,一时间,吓得毛骨悚然,双腿打颤。 “没事儿薄言哥,你来我和琛哥都很高兴,不要介意刚才的事儿啊,时间也不早了,你和琛哥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我们明天再说。” “好。”男人声音极度沙哑,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他一步一步,径直走向呆愣的琛柏书,带着一身的戾气和暴怒。 “薄——”他刚叫了男人一个字,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攥住,强硬地扯着他走向房间。 男人的力气很大,琛柏书疼的闷哼一声,这个样子的薄言,他真的怕极了,他想挣开逃避,可身后的封后还在,他怕被对方看出什么,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任由男人强迫性地攥着。 十几步路的距离,他连吞着唾沫,所以薄言这是发现了被骗,被一个带着肮脏变态想法的男人欺骗,这是要打他是吗? 他带着忐忑与害怕,恐惧与哆嗦走进房门,还没等他站稳,一股大力已经袭来,男人关上房门的同时,将他死死地摁在门板上。 “对不起。”琛柏书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男人瞳孔血色,一身的戾气几乎要将他撕碎。 第126章 薄言伸出手,死死地卡着他的下巴,琛柏书疼的缩着下巴,可男人的力气太大,就好像要硬生生捏碎他的下巴一样,丝毫不避。 男人暴怒地凑上前,抵着他的额头,露出一排森然整齐的牙齿,“说,你同意了没有!” 琛柏书疼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但面对着此刻的薄言,他根本不敢乱动,也不敢哭出来,怕一切的行为在男人眼里都是厌恶,都是恶心的做作。 “什么?”他声音颤抖,男人猩红的眼眸里呈现出他惊恐的模样。 “我听到了,有个男人对你表白。”男人的暴怒瞬间提升了无数倍,周身的气场冷冽刺骨,卡着下巴的大手突然松开,琛柏书还没松口气,那只大手就已经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并且开始用力。 “而你,将手机关机了,我给你打了16通电话,一通你都没接。”男人像是在对他最后的宣判,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暴怒使男人额头的青筋暴起跳动,狰狞可怖,似乎只要等到回复,他就会用力,然后将眼前清秀的男人掐死。 可他等不下去,一秒都等不下去! “说!你同意了没有!”男人低吼,卡着脖颈的大手再也抑制不住的用力。 “没,没有。”琛柏书眼睛泛白,扒着男人的大手,身体剧烈地挣扎着。 “真的?”听到他的话,男人的戾气蓦地涣散了些,但还是没松开。 他一想起来就要发疯,前一刻他们还在好好聊天,后一刻他就听到一个男人的表白,而且最该死的,是视频突然挂断,他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发了疯一样的打电话,一通接着一通,五分钟的时间里,他打了12通电话,每一分一秒他都在发狂!崩溃!害怕!恐慌! 可是!可是!可是他妈的一通都没有接听!每一通电话他都等不到接听! “真的,我没有骗你,对不起,对不起。”琛柏书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的窒息,吓得惊魂未定,狼狈的喘着粗气,一个劲地道歉。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对不起……对不起……”琛柏书哽咽地说,眼眶一片模糊,蓄满了泪水。 男人再也忍不住,指骨上顶,将人儿的下巴抬起,随后低头,肆意暴虐地狠狠咬了上去,将对方所有的哽咽,都吞吃入腹。 哽咽戛然而止,唇上触到柔软被顶开,滑腻的舌尖在口腔肆意探索,琛柏书怔愣地瞪大眼睛,眼眸颤动,不可置信地看着贴在眼前的男人。 男人血色的眼眸充满了恐慌,失而复得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死死地抵着清秀的男人,一点空隙都不敢留,大手覆上对方的后脑勺,粗暴地摁向自己索吻。 熟悉甘甜的气息再次探寻到,一整个晚上都处在崩溃边缘的意识再也抑制不住,眼眶瞬间湿润,下一刻,陡然滑下来两行热泪。 琛柏书被烫的激灵,眼眸一颤一惊,男人的粗暴令他痛苦,可他刚动一下,身前的男人就更加暴虐,手臂收紧,将他完全圈在怀里。 男人脚步挪动,圈着他一边索吻一边倒在床上,大手攥着他的两只手腕置于头顶,另一只手也随之撩开他的衣服胡乱摩挲。 “薄……唔……”琛柏书几乎要窒息,口中的异物肆意妄为,夺取着他的每一寸呼吸,而衣服里的大手也让他吃不消,浑身酥软,可一张口,男人的凶势更加不可阻挡,几乎要探进他的嗓子眼里。 “我的,我的,”男人失神自语,强迫他抬起下巴承受,他突然重重地咬了一下,暴虐的吮吸,“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琛柏书疼的闷哼,忍不住弓起身体。 男人喘着粗气,嗓音沙哑,“乖一点,荡荡,乖一点,别惹我,好不好?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想失去你 琛柏书疼的闷哼,薄言每次最喜欢的就是咬着他的喉结厮磨,又啃又咬又舔的他实在招架不住,身体无意识的颤抖。 他抓着男人的头发想将他推开,每到这时,男人就会惩罚性地咬住,他酥痒难耐地缩着脖子畏缩,可男人向他逼近,直到他再也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被迫地承受。 “薄言,疼,疼,别咬。”琛柏书眼眶通红,眼泪翻转,惊惶无措地低声求饶。 男人感受到他的求饶,果然轻了许多,但不停地流连舔吻,等弄的人止不住哆嗦,他才缓缓停下,薄唇顺着往上,落在对方颤抖红肿的唇瓣上。 “荡荡。”男人的嗓音沙哑,没有了最开始的暴虐,反而充斥着情欲和痛苦,“荡荡,不要答应别人,你只能是我的。” 琛柏书双眸涣散,无法聚焦,眼神迷惘地看着男人。 耳边嗡鸣,他有些没听清楚男人在说什么,男人的情绪慌乱,不住地吻他,鼻息间男人的气息浓郁强烈,将他包裹。 这是不打他了吗? 琛柏书嘴唇开合两下,却没说出话。 薄言吻干他眼角的泪痕,凑在他耳边低哑哽咽地说:“荡荡,不要答应别人,你考虑考虑我可以吗?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会努力做个好的男朋友的。” 琛柏书耳边清明,他这次终于是听清了,身体一僵,瞳孔睁大,大脑闪过一道白光,惊慌失措地看着头顶的灯光。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的太晚,但是我真的,我真的喜欢你,我怕你嫌我恶心,我才一直不敢说,可有人惦记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求你了,求你考虑我一下可以吗,我保证,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第127章 薄言的嗓音颤抖崩溃,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打在琛柏书赤裸的肩头,他第一次感到那么恐慌,就好像他的所有被人惦记,被人窥探一样。 他联系不上,恨手机,恨自己,时刻都在煎熬中抓狂,他等不了,也等不下去,暴虐地将手机砸个稀碎,疯了一样地彻夜赶过来。 他恨自己怎么就不在荡荡的身边,如果他在,又怎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可他毫无办法,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一路飙过来,路上想了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胆怯!没用! 就因为他没用!像个废物!才会导致成现在这个局面! 如果他在认清自己感情的那一刻就和荡荡说清楚,现在也不会那么害怕,那么恐慌! 他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如今失而复得,他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心跳激烈地跳动的,内心的慌乱恐惧令他身体颤抖。 他看着琛柏书,唇角哆嗦颤抖,他想给足了琛柏书思考的时间,这事毕竟不是儿戏,但他又怕得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被拒绝,他又该怎么办? 他办法接受琛柏书不属于他,从他心悸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意识到的,可他像个废物一样,只敢打着噱头哄骗,去做着那些淫靡荒乱的情事。 如果不是仗着荡荡乖巧,但凡换一个人,他都是个该被社会惩治的恶心的变态。 也是,哪有什么借口互帮互助,都是他恶心到极点的诡计。 他心口止不住的抽疼,一阵接着一阵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他强撑着,死死地掐着大腿的肌肉,才让自己保持着清明。 他等了许久,每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琛柏书的眼神太过纯洁,他甚至不敢直视,他颤抖地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喉咙一酸,死死地咬着舌尖,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来。 “琛柏书。”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叫他,生硬的让人心疼。 凛冽冷酷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寒意,琛柏书蓦地惊醒,他下意识地攥着男人粗壮的手腕,这一切太过虚妄,让他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颤个不停。 薄言刚才说的什么?说的是—— “琛柏书!”他咬着牙,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暴怒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以,现在已经连搭理他的话都不想说了吗?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薄言心口抽疼的厉害,他不想这么对待荡荡的,可他等不到任何结果,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只想把眼前的人关起来,只想打断他的腿将他永远的关起来! 琛柏书被这一声低吼吓得哆嗦,神志被唤回,他激动,亢奋,多想立刻马上就和薄言说清楚,说“我也喜欢你”。 他连忙张嘴说话,可他突然废物到了极致,他努力发声,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尽力地“啊”了一声,也是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琛柏书慌乱无措到了极点,他想让薄言知道他的心意,他不想错过,也不想错过他唯一的机会。 他想坐起来抱住男人,可他刚有了动作,在暴虐的男人看来却更像是逃走的挣扎,冷酷的男人更加暴躁,捂着他眼睛的手掌用力,死死地将他压在床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男人已经癫狂,大手扯着他身上凌乱的睡袍扔在地上,声音犹如深陷地狱,“如果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再也下不了地!” 琛柏书莫名打了个寒颤,他以为男人是要来硬的,心中正慌,可男人脱了他的衣服后,却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直起身似乎在弄着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突然听到了手机的“咔嚓”声。 男人在拍照! 男人在对着他现在这个赤裸的样子拍照! 琛柏书冷汗直冒,剧烈地挣扎着,“不,薄言!” 谢天谢地,他总算能发出声音了! 下一刻,眼睛上的大手突然松开,久违的光明有些刺眼,琛柏书难受地眯起眼睛,只是没等他适应,一双大手已经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强迫他看着手机里淫靡的照片。 他吓得哆嗦,伸手去抢。 他的手机!他的照片!还是以那么淫荡不堪的样子出现在手机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二年的青春 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男人是怎么知道他的锁屏密码的,手机在男人身上,他怕死了对方会胡乱发出去。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见过的,不是吗!”薄言卡着他的下巴,眼神痛苦,阻着他想要抢夺手机的无用功。 “薄言,你听我说——” “咚咚咚。”琛柏书的话没说完,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沉闷的声响突兀,瞬间响彻房间,惊住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是封后! 门没锁! 琛柏书吓得怔愣,薄言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扯过床尾的被子将他赤裸的身体裹住,却没有松开,而是继续强硬地圈在怀里。 封后担忧的嗓音随之响起,“薄言哥,琛哥,你们是吵架了吗?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 琛柏书害怕地缩着身体,薄言衣服正常,可他却赤裸坦诚,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门外就是封后,这种就要推门进来捉奸在床的恐惧感格外刺激着他的神经,绝对不能让封后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第128章 但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孩儿只是站在门外,并没有突然闯进来,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忐忑害怕。 薄言感受到他的害怕,将他整个人都圈在胸膛,随后清清嗓子,声音又归于平静的温润,“只是有点不愉快,我和你琛哥还在聊,一会儿就能解决了,事得说明白才行,不然影响我和你琛哥的感情。” “不愉快也千万不能动手啊,琛哥很好说话的,你们好好说,不要再吵架了,都是朋友,什么事说明白就好了,你们这样我也很担心的。” “好,不用担心,你回去睡觉吧,我们一会儿就能谈好了。” “那好,”封后应完迟疑片刻,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道:“琛哥,如果你有事的话叫我一声,我在客厅能听到。” 门外没有传来脚步离开的动静,琛柏书立马明白了小孩儿的意思,强镇定地扬声说:“好,不用担心小后,打扰你休息了啊,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儿,琛哥那你和薄言哥好好谈啊,我就在客厅。”说完,过了两三秒之后,门外的少年才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人一走,薄言的气势骤变,脸上的温润瞬间变成了冷酷邪狞,他缓缓地低下头,眼眸森然可怖地盯着琛柏书,手腕用力,再次将他推压在床上。 男人的力气很大,琛柏书根本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但当男人的动作袭来,他就立马伸出双臂搂住男人的脖颈,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一起倒下去。 琛柏书好不容易找回了身体的使用权和话语权,根本不敢再耽搁下去,直接弓起身子抬起头,吻在了男人的唇角。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男人健硕结实的身体蓦地僵硬,瞳孔骤缩,一动不动地压在他身上。 眼眸迷惘怔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吻结束,琛柏书收紧双臂,将男人的脑袋搂的更紧。 “我也喜欢你!”琛柏书急忙说出口,他怕再磨叽下去,失语是一方面,男人要弄疯他也会成为另一方面。 话音一出,男人脸上的僵硬和错愕直接定格,他像是在努力确认这话的含义,戾气的唇角缓缓地抿上,再是抿紧,而紧绷的下巴,肉眼可见的在颤。 琛柏书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下,内心的激动将他淹没,他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狂躁,全部都在叫嚣着一个事实。 薄言也喜欢他! 他暗恋了十二年的人,现在竟然也喜欢上了他! “我也喜欢你的,薄言。”琛柏书无法压抑自己的亢奋,他只能直视男人的眼睛,肃然真诚的让男人明白他的内心。 “你说……什么?”薄言面色僵硬地看着他。 “我也喜欢你。”被男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问,琛柏书还是有些羞臊,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让他窘迫,可更多的,还是难言的激动。 他太激动了,薄言也喜欢他! “我也喜欢你!” “真的?”男人的嗓音沙哑的厉害,一开口,哽咽的腔调已经快要哭出来。 “真的。”琛柏书连忙凑上前亲他。 薄言眼眶通红,“不是因为我要打断你的腿,故意骗我的?” 琛柏书嘴角抽搐,但还是连忙摇摇头,“当然不是。” 薄言的眼眶蓄出两行热泪,继续追问:“不是因为我拍了你的裸照,故意骗我的?” 琛柏书心疼地擦去他脸颊的泪水,语气坚定,“当然不是!” 薄言彻底绷不住情绪,泪水无止尽地顺着眼眶涌出,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看出个轮廓大概。 男人的嗓音哽咽沙哑的听不清,“不是因为怕我,故意骗我的?” “当然不是。” 琛柏书也跟着哭,内心的心酸无比强烈,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暗恋成真,时隔十二年,他喜欢的人也真的喜欢上了他,也害怕失去他。 他翻身将薄言推倒在床上,跨坐在他粗壮的腰肢上。 房间里压抑的哽咽突兀明显,空调的冷风正对着两个人,一个人赤裸,一个人穿戴整齐。 琛柏书低头看着他暗恋了十二年的男人,这一幕与梦中极为相似,但此时却不论荒唐情欲,只有难言的心悸。 他低下头,压着喘息,却不压心悸,郑重地吻在他的青春上。 夜色很晚,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两点,房间里温馨暧昧,情欲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俩人谁也没觉得困,薄言小心地将他的男朋友搂在怀里,如若珍宝,呼吸也放的极轻,生怕扰了他的心肝儿。 而琛柏书则歪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胸膛下激烈难平的心跳声,他忍不住伸手覆上去,掌心下顿时一颤,随后,心跳声更加强烈,几乎要跳出来。 “薄言,你的心跳声好快。”他抬起头,低声说。 “不对。”薄言嵌了嵌手臂,将他搂的更紧,霸道和腹黑更加肆无忌惮,“刚和你说的,又忘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可不能怪我 琛柏书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换了种说辞,“男朋友,你心跳怎么跳得那么快啊?” 清秀的人儿声音酥酥的,软软的,薄言呼吸一滞,刚纾解过后的情欲几乎立马就燃了起来,手掌骤然收紧,将作乱的人儿紧密地按在自己身上,让他感受自己的火热。 第129章 男人的嗓音沙哑,手臂都在颤,“心肝儿,别撩我了,不然我会忍不住想把你弄坏的。” “怎么弄坏?”琛柏书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双腿不老实地在男人腿上乱蹭。 薄言眼眸阴鸷,舔了舔嘴唇,大手卡着他的下巴,带着茧子的指腹粗糙生硬,却色情地摩挲着他红肿的唇瓣,蓄势着危险的气息。 “至少不会是再用这里。” 琛柏书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害怕。 他低低地笑着,笑了两声,突然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口,一下子就咬住了他在嘴边摩挲的拇指。 “松口。”薄言神经紧绷,额角的青筋暴起狰狞,呼吸粗重,声音嘶哑难耐。 这肆无忌惮的妖精,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底线! 琛柏书轻轻咬着男人的手指,含糊其辞地拒绝,“不要。”他故意做坏,描绘着男人指腹的轮廓。 薄言眼眸深邃,周身的气势磅礴沉重,他松开卡着下巴的手,无名指和小拇指抬起淫靡人儿的小脸,虽是黑暗,但人儿色情的表情一览而尽。 不知怎的,男人先前的暴虐却陡然淡了许多,情绪稳定地弓着食指,强硬地撬开他的唇角。 “呃。”琛柏书难受的闷哼,没等他畏缩,修长的手指就已经在他还没适应的时候,果断带着目的性地捏住他的舌尖。 琛柏书心里一惊,连忙要逃,可男人兴致极佳,并不打算放过他,另一只大手也已经攀上他的后脑勺,让他逃脱不掉。 就像不久前的荒唐时,也是这般强硬。 琛柏书难受的喉咙紧缩,被迫抬着下巴承受,狭细的眼尾泛着红,他就不该那么撩拨,这下好了,刚歇的荒唐再次被撩起,这次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而男人,真的是按照自己滔天的欲望来折腾他,丝毫不肯留情。 琛柏书眼尾通红,双手无助地攥着男人的大手,止不住地“唔唔”求饶,可一切都晚了。 男人抽出手指,起身凑到他面前,低哑的嗓音被情欲占满,不急不躁,不容抗拒。 “心肝儿,做了错事,是要受罚的。” 琛柏书嗓子干紧,泪眼婆娑可怜地望着男人求放过,可他这副样子,几乎要了男人半条命,男人再也忍不住,全身的血液沸腾叫嚣。 一席春色,连觉都没睡好,到了后半夜,情事正浓,琛柏书感觉一闭眼,闹钟就响了起来。 闹钟吵的厉害,本来就没睡好,头都是疼的,他拉过被子蒙上头,想翻了个身寻个舒服点的姿势,可用力,却没翻过去。 腰间的手臂粗壮结实,哪怕手臂的主人在睡梦中也强硬十足,他一动,满是虬结鼓起肌肉的手臂就骤然收紧,将他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别动。”低哑惺忪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男人的气息浓烈,透着狼性的邪狞,房间里淫靡的气味还没散尽,又或者是被子沾了些,留了气味,以至于鼻息间各种浓烈的气息掺杂在一起,撩的人神志不清。 “闹钟响了,我要起床了。” 琛柏书头脑清醒,在他意识到男人就在身边之后,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困倦,似乎只要是和薄言在一起,他的神经总是保持着一个亢奋的状态。 “不要,抱。”男人闭着眼睛嵌了嵌手臂,眉头微皱,嗓音悠长,就和撒娇一样。 “那抱抱。”琛柏书抱住他,男人的身材健硕,圈着的胳膊随着男人的呼吸撑起再放下,放下再撑起,他忍不住摩挲着男人的后背,手感之好,无不赞叹。 男人闭着眼没睁开,呼吸却乱了,等到他实在受不了睡不下去,漆黑的眼眸骤然睁开,一把攥住了后背作乱的手掌,狠狠地揉了两把,低沉的嗓音波动扭曲,坚毅的轮廓也随之变的森然。 “再摸就要硬了!” “那你让我起来。” 薄言不是很情愿,轻抬下巴,努努嘴,提醒道:“早安吻。” 琛柏书心都乱了,忙不迭地凑上前胡乱啃了两口,他刚要分离,后脑勺突然覆上一只大手,摁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琛柏书被迫抬着下巴,欲哭无泪。每次接吻,薄言总是格外的强势粗暴,总喜欢摁着他这样肆意侵占,直到亲的他几乎要窒息,才堪堪放过他。 他感觉自己天生性格就扭曲,从最初的生涩难受,到现在的顺应承受,他不仅生不出抗拒的念头,反而更加沉浸其中。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但薄言的气息仿佛对他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他一触碰,就一点意识都没了,本能地向对方靠近。 这个吻持续的太久,两个人的呼吸已经乱了个彻底,手机闹钟也从第一个的停歇到了第二个的响起,声音打扰了两个人,这才气喘吁吁地换了口气。 “心肝儿。”薄言揉着他的腰肢,力度大的几乎要把揉碎,眼底的兽欲狂躁肆虐。 “在呢。”琛柏书眼神迷惘,被男人野兽般的凶猛亲的不知东西南北。 薄言看低头看着被亲的浑身无力酥软的人儿,昨晚的记忆再次涌上来,双手将人儿拖起来坐在腰胯,火热的情欲气势汹汹,低哑地喘息坚硬无奈,咬着牙低吼一声,“迟早得死在你身上!” 琛柏书脸红耳赤,不舒服地地动了动,小心道:“这可不能怪我。”他可什么都没做,而且也是男人缠着他不让他起来的,他只是按照男人的话给了个早安吻而已。 第130章 “心肝儿,你最好祈祷我能一直忍得住,不然,我真的会想把你弄坏,弄到下不了床!” 琛柏书蓦地打了个冷战,顿时如坐针毡,头皮发麻。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任君满意为止 不怪他怕,是薄言的尺寸真的异于常人,他忍不住低头,虽然看不到,但也将他的身体硌的生疼,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他敢肯定,他真的会死在床上的!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害怕,男人的大手摩挲着他的腰肢,嗓音轻柔许多,“别怕心肝儿,我不会伤到你的,相信我。” 琛柏书吓得双腿直抖,声音都变了,坚硬地挣扎道:“不行,我要在上面!” “好,把主动权交给你。”男人拖着他坐起来半靠着床头,亲了亲他紧绷的下巴。 琛柏书不轻不重地用额头撞了他一下,额心相抵,男人笑的肆意妄为,“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 他这么说,琛柏书更觉得不对劲,心底没谱,又急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男人做坏地顶了顶胯,满是恶意,“是是是,都听心肝儿的。” 琛柏书被他顶的身体不稳,直接倒趴在他的胸口,男人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这么抱着他起身下了床,“心肝儿,我得提醒你,你真的要起床了,你还担负着养家糊口的重担呢。” 俩人赤裸坦诚,突然的虚空感吓得琛柏书双腿夹紧了男人粗壮结实的腰肢,搂着他的脖子,脸色微红,“那我自己起,你放我下来。” 薄言爱死了他这种无依无靠只能托付自己的感觉,将人搂的更近,一起到浴室洗漱,无赖地哼笑,“就这样。” 现在两人确定了关系,他也变的更加肆无忌惮,一点都不嫌羞臊尴尬。 早上的晨欲最为强烈,琛柏书被硌的心慌意乱,牙刷都攥不住。 一场情欲的洗漱半天才结束,琛柏书终于能下地,但不知是不是昨晚无止休的慌乱,他只感觉脚下空浮,心道人果然不能太放纵,身体和被掏空一样的没个充实。 等他换好衣服,薄言正大咧咧地坐在床上玩手机,琛柏书这才想起这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 薄言头也没抬,似乎在弄着什么大事,“六个0嘛,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猜出来。” 琛柏书打好领带,坐过去看他到底在弄什么,他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手机上,赫然是他昨晚被拍下时的模样! 琛柏书吓得去抢,“你怎么还没删!快删!” 薄言侧开身体,将照片发送到自己的私人邮箱,直到显示发送成功,他才当着面把照片删掉,连同着回收站也一起清干净。 “好了,这下删了。”他将手机还给琛柏书。 琛柏书返回页面,可记录也被男人删掉,他根本就没看到男人操作的什么,虽然他相信薄言不会乱发,但还是冷汗直冒。 薄言站起身,搂着他轻吻,“别怕,我只是发到我的邮箱里了,这可是我的珍宝,我要私藏着的。” 琛柏书瞪他,“那你怎么不留你自己的!” 薄言低低的笑着,张开手臂在他面前展示赤裸的健硕,肆意无赖,“那荡荡也可以拍我的,保证任君满意为止。” 琛柏书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谁要拍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了,不过我们都在交往了,你还要那照片干嘛?乖一点,删掉。” 他还是想哄诱着把照片删掉,这毕竟非同小可,万一被别人看到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不要!”薄言直接拒绝,攥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一只手再次搂上他的腰贴向自己,语气坚定,“我们虽然在一起了,但怎么说都是异地恋,我会想你的,有了照片,我可以解解馋。” 琛柏书心情甚好,说:“用我的照片解馋啊?” 这无异于在男人最后的防线挑衅,男人的喉结滚动,吞咽声突兀清晰,嗓音沙哑饥渴,带着欲望。 “我也想用你啊。” 客厅传来动静,迷糊的说话声响起。 封然对于薄言的到来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见到人就是一句“来了啊”,除此之外,再也没说没问什么,但目光,却意味深长的在他身上停顿数秒。 早餐吃的平淡,正常的包子,粥和茶叶蛋,但有了人的关怀,吃什么都甜的腻人。 薄言将包子递给琛柏书,修长的五指又捏着茶叶蛋给他剥壳,然后捏着底部余留的一圈蛋壳递到他面前,琛柏书冲他笑笑,接过来吃了。 俩人眉目传情,就差没把关系写在脸上,封然看的透彻,安静地吃着早餐,就算再多的细节他肯定也得等到他和琛柏书单独相处的时候问,倒是封后,缠着俩人问还有没有事。 封然一想就能想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也想听听琛柏书蹩脚的解释,于是喝着粥选择默不作声地偷听。 琛柏书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面对着封后和封然,他到底还是打心底地心虚,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没等他理清说辞,薄言就已经接了话。 “没事儿了,这两天和你琛哥在小事儿上起了点争执,吵了一架,所以昨晚我才突然过来,还那么生气,不过昨晚都说清楚了,别担心。” “那就好,昨晚你们两个可真是要吓死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房间几声吼骂,腿一蹬差点磕到茶几,后来我是打算进去劝劝的,但是我又怕弄的更乱,也没敢进去。” 第131章 琛柏书还记得昨晚小孩儿给他的示意和安全感,心底一阵暖意。 但暖意过后,他还是忍不住慌了两下,心道谢天谢地!幸好你没直接推门进来,不然我可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薄言微微侧首,眼底温润柔情,“你琛哥脾气倔,我又生着气呢,所以暴躁了一点,不过放心,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琛柏书脸颊微烫,“让你担心了啊。” 封后纯真地笑笑,“没事儿,只要你俩和好就行了,这样……我也放心。” 说到最后,少年的语调微不可察地低了一点,他也不知道是有多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 他吃口包子,喝口粥,再吃口包子,再喝口粥。 今天的包子不知怎的,有点噎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往后多多指教 吃完早餐,时间也差不多了,琛柏书收拾东西准备上班,薄言站在门口看着他,趁着封然去了厕所,他轻声说:“心肝儿,我中午就得回临城了,晚上你下班可就看不到我了。” 琛柏书换鞋的动作一顿,直起身看向男人,“那么忙啊?” 薄言心口一酸,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吻了他一下,说:“对,赶上月底,很多东西都要质检,而且我手机也没带,消息都接收不到,如果有急事需要联系我就麻烦了。” 琛柏书这会儿才想起薄言手机的事儿,“那你手机怎么没带?我有备用的,你要不要先用?” 薄言抿着嘴说:“不用,我那边有备用机,我很多工作绑定的都是那个手机卡,我得回去拿出来。” 琛柏书反应有点慢,问:“那你本来用的那个手机呢?” 薄言欲言又止地撇撇嘴,老实说:“坏了?” 琛柏书面露疑惑,“手机怎么坏了?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薄言坚毅的轮廓难得浮上一抹扭捏,琛柏书正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在看到薄言现在诡异的神情时,脑袋里突然一道灵光,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两下。 “不许笑。”薄言眯起眼睛,有些委屈地幽怨。 “好好,不笑,不笑。”琛柏书摸摸他的脑袋,顺毛似地安抚,“你这一生气怎么就那么暴躁呢,手机可没惹你。” 薄言微微弯下腰,蹭着他的掌心,嘟囔着说:“但你惹我了。” “可别冤枉我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琛柏书揉了两把,改摸他的脸,“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有话好好说,不许一生气就暴躁地摔东西。” 薄言有些窘迫,他并不是容易暴躁的人,更不会有摔砸东西的习惯,只是昨天是个例外,从他的所有物被人惦记,被人表白,到他突然联系不上对方,他就已经被愤怒掌控,理智全无。 现在想想,这行为虽然不可取,但他并不认为完全错误,因为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恐惧,慌乱,无措,急需发泄下自己的情绪,虽然这一切都是他无法自控的后果。 “听到没!”见他没说话,琛柏书略带警告。 “听到了,”薄言凑到他面前,又是亲昵地吻了他一下,认真且庄严地说:“我保证不会再乱砸东西了,我会控制好自己的,请你相信我。” 琛柏书满意地低笑,他刚要说点什么,就听薄言继续兀自说了下去。 “不过万事皆有例外,我只能尽量保证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但我也不是圣人。” 薄言抓着他的手掌,小心地捧在掌心。 “我想请荡荡明白一点,我的喜怒来源于你,往后多多指教的同时,希望你也可以放心地将自己交付给我,我会努力地去学习如何当一个爱人,希望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安心满意的。” “好。”琛柏书心口一暖,薄言的话无异于很类似于宋城婚礼上的誓言,他听的心猿意马,无不心悸。 不过他还是稳妥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惹你不开心了呢?会有什么后果?” “看事大小,”薄言低微地弯下腰,屈躬卑膝,毫无尊严可言,“我的荡荡不存在过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琛柏书咧着笑,但还是继续问下去:“如果我真的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过,惹你生气了呢?” “看事大小。”他还是那么一句话。 “例如……例如我腻了烦了,提了分手,这算大还是小?” 薄言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算大。” 琛柏书问:“那你生气不会揍我吧?” 薄言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突然扯出一抹笑,随后嗓音轻缓平淡,仿佛在说着一句再日常无比的话语。 “我会把你的腿打断,关在房间里,”男人再次吻在他还有点红肿的唇角,“荡荡,我似乎一直都没和你说过。” 琛柏书呼吸一滞,男人明明温柔带笑,可周身的气场却瞬间刺骨许多,气势也变得沉重压迫。 琛柏书被男人滔天的邪意逼的胆颤,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仿佛来自于魔鬼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脖子又白又细,很适合戴个项圈。”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捧着他的脚,给他穿上鞋子。 他似乎是担心对方没有听清楚,又说了一遍: “我会把你的腿打断,关在房间里,用项圈,将你永远地拴牢。” 客厅传来动静,封然上完洗手间出来,还没见人,就大声嚷嚷:“荡荡在哪,要上班了。” 第132章 琛柏书胆颤地从惊措中缓过来,手忙脚乱地站稳将薄言拉起来,顾不上男人阴鸷的眼眸,清清嗓子说:“在门口换鞋,我已经好了。” 封然从走廊走出来,径直走到门口,他看着站的很近的两个人,眉目微挑,不动声色地慢了两步。 他拎着包甩在肩头,对薄言轻微点头,示意道:“那我们上班去了啊,回见。” “回见。” 男人的目光定格在琛柏书的身上,他又恢复了温润尔雅的模样,冲他微微一笑,深情偏执。 俩人去上班,琛柏书原以为封然会趁这个机会问他昨晚的事,毕竟相较于进度而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肉眼可见地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再加上早餐时的亲昵暧昧,他敢肯定封然是看出了的。 但封然似乎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打算,而是一路哼着小曲,琛柏书心里杂乱无序,他也摸不清封然到底感不感兴趣,但如此的话他也缓了口气。 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一边窘迫一边羞臊地说着昨晚的荒唐。 到了公司,同事已经来了几个,其中也包括神色萎靡的付睿哲,小伙子眼底一片乌青,看来昨晚的事对他来说还是个坎,估计没有睡好。 也不知道小伙子是不是神经太敏感,他刚到门口,付睿哲就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猛地从迷惘中抬起头,扭头冲着他看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谁都是机会 小伙子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对视一眼之后就慌乱地别回头,但随后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妥,又将头扭了回来,冲他干涩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琛柏书冲他笑笑,跟着封然一起回了工位。 付睿哲应该还是介怀于尴尬,一个上午似有似无地躲躲闪闪,就算实在躲不了,也是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就连休息时间在茶水间遇到,也都是惊慌失措地和他打个招呼,然后就手忙脚乱地跑开了。 等到中午他从厕所出来,旁边赫然冲出来一道身影,吓了他一跳,定眼看,才发现是付睿哲。 小伙子似乎终于鼓足勇气了面对他,支支吾吾地叫住他。 “琛哥,昨晚的事……对不起,我喝醉了,希望你别介意。” 琛柏书冲他笑笑,“没事儿,喝醉之后的事都是一股脑的冲动,你可能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这样,希望你也早点遇到对的人。” 付睿哲眼都红了,冲他木讷地点点头,却没应话。 琛柏书拍拍他的肩膀,先走了。 他刚进办公区,就发现封然站在门口,一副就专门站在这逮人的模样。 琛柏书一看他这架势就明白了,叹了口气,知道到底还是跑不掉。 早上封然没提,他当然也不会说,虽然他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但要他把细节都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前脚刚跨出去,封然就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往沈随之的办公室走去,沈随之去吃饭了,俩人也没顾忌地坐在沙发上。 封然摸出烟盒点了火,给他也扔了一根。 “小付找你说的什么?” “就说说昨晚的事儿呗。”提到付睿哲,琛柏书瞬间就想起了昨晚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以及故意走开的背影,当时他还是疑惑,但现在一连起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昨晚你就知道会整这出?”琛柏书咬着烟蒂,狠狠地抽了两口,呛着烟说:“我看八成就是你怂恿的,我就说怎么你俩上个厕所那么慢,原来是被你给哄骗了。” “这机会可难得,错过这次,你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呢,”封然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着沙发,长臂一伸,将烟头伸出沙发范围,“再说了,你这现在不是成了吗。” “成是成了,”琛柏书靠着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窗帘没关,刺眼的光芒透过玻璃打进来,他抬手用手背挡着半边眼睛,叹息道:“但就是有点对不住小付同学了。” 封然道:“我也知道,也就趁着小付醉酒才那么怂恿,不然清醒了的也劝不动他,回头我请他吃顿饭,再给他开导开导。” 他当然知道这事做的不地道,但机会只有一次,,就单是为了琛柏书这一点,他也没理由不把握住。 琛柏书双目怔愣,点点火星燃烧,薄缕烟雾缭绕。 封然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不要想那么多,小付就算知道了这事儿,我敢肯定,他也不会后悔昨晚的冲动。” 从他入职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眼里,早就有了你的影子。 所以,这么个机会,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对付睿哲来说,自然也是个机会。 也算是给他怯懦的暗恋一个交代,一腔热血。 一支烟自己燃了大半,琛柏书抽了两三口就到了底,他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拍拍手,还没完,门外就陡然地传来动静,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沈随之见到俩人有些意外,但没走两步,就皱了眉头。 “在我办公室抽烟了?” 琛柏书边拍着衣服边站起来走开,一手指着封然,恼道:“我就说别抽烟别抽烟,他非不听,说什么发现也没事儿,他一点都不怕,还要怂恿我一起抽,那我肯定不肯啊!你看,弄的办公室一股子烟味,都沾衣服上了。” 封然就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嘴角抽搐,直想破口大骂,但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强扯着笑站起来,将烟头摁灭,举起双手老实认错。 第133章 “老大我错了。” 沈随之一眼就瞥到茶几上烟灰缸里的两个烟头,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又将空气净化器打开,说:“你俩下次抽烟记得把窗户打开散味,不然我办公室一整天都能闻到烟味。 琛柏书嘴硬,“我没抽。” 封然点头哈腰,一个劲地应和。等应和完,他才道:“老大,团建的意向和随行人员名单我已经列出来做成表格发到你微信了,你看下还有没有需要变动的。” “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那就还按照意愿结果来,就定在临城,然后这两天都再看看临城那边的景点,选个三四个就行,行程还是三天两夜,太多玩不过来,还累得慌。” “行,那时间呢?” “暂定9号上午去,11号下午回来,这几天临城那边都是晴天,只要不下雨,热就热点吧,”沈随之说:“然后后面就是周末,正好都当休个小长假,放松放松。” 封然摸着下巴,点点头赞同。 “这样最好,其实大家都觉得吧,只要不是在周末出去团建,那其他都不叫事儿,下雨肯定也玩的欢。” “公司哪年团建占用过你们周末时间,不就怕你们哀声怨道,没事儿就找事儿吗。” “感谢公司,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感谢老大。”封然双手抱拳,算是谢过了。 对于工作日团建这种事,不可避免的都是沈随之为他们申请过来的,不然哪有那么多顺应民心的好事,处处为他们着想。 沈随之神色淡然,指着沙发边上,“少拍马屁,说完了就把地上那两撮烟灰给我清理干净。” “得嘞。”封然用纸巾将烟灰捏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那老大,没事儿我们就先出去了。” 沈随淡淡地“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 封然忙不迭地揽着琛柏书出去了,沈随之因为办公室的烟味,眉头就没舒展过,再待下去,这要看着他俩越看越气,指不定最后一点好脾气都没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想心肝儿啊 七月的晚风一过,八月就到了,似是为了迎接新的一月,半夜下起了小雨,洗刷了七月份所有的不开心。 琛柏书和薄言的联系日复增多,微信的通话记录一打就是几百分钟,有时候因为电梯信号不好断了通话,薄言还会有点小郁闷,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 琛柏书心里止不住的想笑,自从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他也见识到了薄言更多的小脾气,例如早上堵车烦躁,中午菜里有胡萝卜,晚上以物思念啊等等一系列的牢骚。 事事皆小,却事事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薄言。 真正的想要一个人,就是了解他的全部,以及他所有的小脾气。 “心肝儿,我好想你啊。” “想我也没用啊,本来我是打算这个星期去看你的,但是下个星期就是团建,团建后就是周末,那你是想我这次去你那两天,然后下周再去你那两天,还是想攒在一起凑够啊?” 薄言语气低落,可怜极了,“就不能都选吗?” “公司不是我开的啊,”琛柏书哄他,“再忍忍,反正也快了。” “九天呢!”薄言撇着嘴,“还有九天呢!我真的好想你啊心肝儿。” 琛柏书逗他,“那我明天休假过去?” 薄言抿着嘴,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没有立即就吭声。 “啊?要不要啊?”琛柏书心里又酥又痒,凑近屏幕将男人看的更贴切。 “那我还是再忍忍吧。”薄言痛苦的哼唧,手指不由自主地翻出日历看着时间,一串的数字看的人心烦意乱,“还是凑在一起吧,这样我们就能多待在一起两天了。” “这才乖嘛。”琛柏书低低地笑着,手指摩挲着屏幕。 薄言又道:“可我已经在想你了心肝儿。” “这不是每天都有在打视频吗。”谈了恋爱的男人无时无刻都在展现不为人知的幼稚,以及无理取闹的一面。 琛柏书爱的不行,他也总算明白过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他从前并不是对爱情的腻歪过敏,只是还没有轮到他自己而已。 如今的每一句情话,他也知道都是无意义的腻歪,可他内心生不出一丁点的厌烦,反而沉浸其中。 “不够,我想见你,睡觉的时候还想搂着你,我想每次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薄言的嗓音低哑,声音渐弱,说到最后,狭长的眼尾都红了。 琛柏书心口一颤,“巧了,我也是。” 人一旦有了执念,总想着日子快点过去,琛柏书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都是看手机上的日期,兴许他睡一觉,时间就会连跳两天,直接到了九号,这样,他就能见到薄言了。 但事与愿违,煎熬不会更改。 为了这次机会,薄言也是熬了几个通宵处理自己手边的事情,琛柏书一开始还能陪着他一起,但夜色一晚,他就困的厉害,哈欠不断。 薄言心疼啊,又哼又唧的,威逼利诱地让他快点睡觉,他还嘴硬地不肯,说什么都要陪男朋友共进退。 谁知话落差没要一会儿,翻个身打个哈欠,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薄言在那头笑的停不下来,却是自觉地将音量关小了些。 琛柏书平时睡意蛮沉的,但和薄言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意识到之后就清醒了,似乎是因为内心潜意识地知晓目前的状况,提醒着他薄言还在加班加点,晚上睡的并不安稳。 第134章 有几次半夜他醒过来摸枕边的手机,还能听到手机那头细微的声响,每到这时,他心里就一阵难受,突然怀疑让薄言陪自己一起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毕竟从一开始,他的意愿就是在不麻烦到薄言的情况下,让他陪自己。 但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犯贱矫情,如果薄言不去,那他才是真的失望难受,远比现在深夜的抑郁更甚为之。 日子将近,团建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群里的长篇消息占了一个半屏,主要就是三天两夜的行程安排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琛柏书大致扫了一眼,都和往年相差无几,早就记得透彻,一边招呼着封然收拾东西下班,一边给薄言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就是团建,今天统一提前半个小时下班,为的就是以免落了什么东西没有准备,来不及去买。 他也不知道薄言手头的事有没有处理完,到底还能不能赶上明天出发的时间。 如果真赶不上,他想着那干脆就不要再多麻烦跑一趟了,反正他们团建的地方也在临城其他地方,要是来不及等明天他直接从那边过去,也是一样的。 其实之前他也和薄言说过,但薄言的意思就是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必须和他有始有终,全程陪伴一起。 但主要,还是他真的想他了,想早点见到他。 他有些担心,这两天薄言明显忙了很多,两人的时间也不在一个阶段,大多他白天发的消息,直到晚上两三点才能收到回复,连视频也没有时间开。 消息仿佛石沉进了大海,等到下了楼,也没收到回复。 封然瞥了眼他的手机页面,问:“怎么?他还没忙完?” 琛柏书烦躁地“啊”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啊,消息也没回,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上。” 就算是明天直接从临城过去也行,但只要赶得上就好,不然这要薄言不在,他感觉此行就没有多大的激情能燃起他的兴奋了。 “行了,别想了,”封然手肘搭着他的肩膀,“你既然都和他说好时间了,他就算再忙肯定也能赶上的。” “但愿如此吧。” 琛柏书有些失语,这种事,又有谁能百分百肯定,不会出现其他状况呢。 “什么但愿如此?是必须的!你的思想不要总是那么被动啊,要把压迫感留给他。”封然叹了口气,搂着他的肩膀上了车。 琛柏书虽然明知封然的意思是为了他,但现在这情况就摆在面前,他也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第一百二十章 透着股狠劲儿 俩人到了家,平常响应着电视声音的客厅难得的寂静,甚至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家里就仿佛突然没了烟火气,这就有点不适应了。 还没进门,封然就吼了一嗓子。 “小崽子!” 等他换好鞋,也没有任何回应响起。 这可就有点吓人了。 封然脸色一变,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各种独自在家的突发事故,又是洗澡滑倒又是电路触水的,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进屋子找人。 “封后!” 封然扯着嗓子喊,去厕所看,去房间看,去柜子里看,去阳台看,去桌子底下看,连电视柜下的抽屉,也全都打开看。 封后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平常也就早上下楼跑跑步,除此之外很少出去乱跑,都是等他们回来一起。 就算闷的无聊去其他地方玩了,也都是先给他们发个消息说一下,但即是如此,也会在他们下班之前就赶回来。 封然站在客厅,目光呆滞地走来走去。 “我那么大的一个弟弟呢?” 琛柏书虽疑惑,但不像封然那么一点理智都没有,摸出手机给封后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琛哥!”少年的声音响亮。 “小后,你出去了啊?” “对,琛哥你们已经到家了啊?”封后这才想起来看时间,随后听筒里传出一声模糊地低骂。 封然急道:“琛哥我现在在商场呢,前两天买的泳衣有点小,退换来不及了,正好下午薄言哥过来了,我就拜托薄言哥带我出来买了,等会儿就回去。” “薄言到了?”琛柏书愣了一下,脚下已经往房间里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的黑色行李包。 心底一下子就亢奋起来。 “对,薄言哥没和你说吗?你要和他说话吗?不过他在试泳衣,得等一会儿。” 琛柏书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紧致泳衣包裹着健硕高挑身材的画面,顿时脑袋发热。 “不用不用,那你们继续试,我和你哥先去买菜。” “行,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好。” 挂了电话,琛柏书激动的手都在抖。 薄言到了!薄言已经到了,没有耽搁! 不过激动过后,他又有点气恼,来了也不提前和他说一声,害的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等他回来,怎么说也要狠狠揍一顿,发泄一下怨气! 琛柏书又恼又喜,他正要出去叫上封然去买菜,谁知刚一回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封然,顿时吓了一跳。 封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身后,走路也没个声,又或者是他专注于打电话没有听到,但惊了他,还是发泄似地直接踹了一脚。 第135章 封然不躲也不吭,应该是听到了电话内容,一脸愤气,“狗玩意泳衣不合适,不会找他亲哥啊!我还能不带他去?” 琛柏书就这么一会儿兴奋的浑身在热,后背都起了热汗,他开着空调说:“小后多半是看我们上了一天班,不想再麻烦我们了,不过也是,怎么就没想起来带他去实体店买呢。” 封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丝毫不肯意识是自己的不上心,撸了衬衫袖子到手肘,攥紧了拳头。 “妈的,回来了我非打死他!整天就他事儿多。” 琛柏书拉着他走出房间,“别没事儿就找事儿,我要是小后,我都揍你!什么亲哥,每天嚷嚷着去海边买泳衣,就那都没想起带着去商场买。” 封然不服气,“你也别说我,你就想起来了?” 琛柏书耸耸肩,说:“所以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啊,正在深刻反思。” 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封后,小孩那么喜欢他,在认为他和薄言吵架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后,饶是薄言回应,也是一定要等到他的回话才肯放心。 可他呢,却对那么一个小事儿都没放在心上。 俩人顶着沉闷去了趟超市,食材买的不多,封然只喜欢买当天的食材,说是新鲜,也不用占冰箱空。 琛柏书对此倒觉得还不如多买点囤着,也不用每天那么麻烦的跑来跑去,何况肉嘛做的好吃就行,他也尝不出来新鲜肉和冷冻肉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封然“啧啧”两声,有点嫌弃,“明天就是团建,后面就是周末,一共五天呢,我可不相信你团建后就回来,不去薄言那玩两天?” 琛柏书瞬间醍醐灌顶,通彻顺畅,往后推了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闭嘴,全听您的。” 俩人买完东西,到家也没多久封后和薄言就回来了。 “我回来啦!”大小伙子撒欢似地站在门口喊,换鞋的时候有点急,踉跄两步才把脚伸进去。 琛柏书本打算先洗个澡,上衣刚脱,听到声音之后又连忙套上,出了浴室。 入眼处,就是身材高挑,上身无袖体恤,下身短裤的男人。 风骚!他忍不住咧了嘴角,在心里吐槽。 男人看到他,挺直的眉骨覆盖着剑眉上挑,漆黑的眼眸透着笑意,狭长的眼尾落了情欲。 “心肝儿。”男人站在门口,身前就是封后,张开嘴无声叫他。 男人的嘴型很好看,还特别薄,可亲起来却特别凶,透着股狠劲儿。 琛柏书听惯了他这么叫自己,光是嘴型就能听出来,心口一暖,心跳突兀,但有着封后在,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微微翘着唇角,以作回应。 “好久不见,男朋友。” “出去玩我都忘了看时间了。”封后似乎并无察觉,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他刚进门,厨房的封然就关了灶台,见到人就踹了一脚,狠骂:“你他妈的出去不会提前发个消息?妈的我一回来也不见人,还以为你在浴室泡澡溺水了呢!” 封后每天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也得亏大小伙子练了一身的肌肉,抗揍,不然老被这么揍,早就进医院了。 “哥我错了!”封然二话不说,也不顶嘴,捂着被踹的地方先道歉,而道歉的同时,也连忙凑上前给他哥捏着肩膀献殷勤。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让我尝一口吧 “主要我今天上午一直给物流打电话问泳衣什么时候到,明天不就出发了嘛,我都快急死了,正好下午薄言哥到了,我就拜托薄言哥陪我一起去的,一高兴,就给忘了。” “滚一边去。”封然瞅他就来气,瞪了他一眼就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 封后也知道是自己的错让他哥担心了,缠着人进厨房给他帮忙打下手,这样一来,客厅就只有俩人了。 琛柏书站在男人面前,幽怨地看着他,来了也不给他说一声,亏他还担惊受怕的。 男人轻笑两声,一手拎着衣服,一手牵着他回了房间。 琛柏书本来还想当着男人的面耍个小脾气什么的,可男人的脚步迈的又大又急,他还没挣两下,就被男人推进了房间。 下一刻,男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反手落了锁,拥着他低头热吻。 纸袋子从进了房间就被男人扔在地上,窸窣的声音伴随着粗重思念的喘息,撩的柔软的床垫都往下凹陷了一块。 “心肝儿,心肝儿。”粗哑的声音压抑着忍耐,就像是被锁链牢牢禁困着的暴虐的野兽,做着狂躁的挣扎。 男人的大手强硬地卡着削瘦的下巴,粗暴热切地索取着对方甘甜的滑腻,鼻息尽数地喷洒在对方唇间,烫的人鼻翼都在抖。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面前,薄言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健硕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将身下清秀乖巧的人儿强硬地禁锢在怀里,丝毫不肯让对方喘口气。 琛柏书被男人强暴似的热吻亲的呼吸困难,骨节泛白的手指攥着男人后背的布料,似是想将男人推开,又似是对男人的依恋贪欢。 许久,这个吻才结束。 俩人四目相对,额头相抵,粗重的喘息夹杂着爱意的情深,迷离颤抖的眼眸撩的人欲火焚身。 “心肝儿,叫老公。”男人蹭蹭他的鼻尖,脖颈间凸起性感的喉结止不住的滑动。 第136章 琛柏书舔着嘴唇,眼神迷惘,遵循着男人的意愿,低吟缠绵。 “老公。” 男人的坏是深到骨子里的坏,每次情深时,总会连哄带骗地强迫他叫着各种臊人的称呼。 他不叫,那面临的将是男人恶俗的变本加厉,坏个彻底,掐着他不让他纾解,等到他实在受不了哭着求饶,才给他痛快。 可他要是叫了,那一切才是刚刚开始。 男人的兴致更甚,猩红的眼眸发出摄人的狼性。 男人低下头,似水柔情。这次的吻很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一样的小心,爱意悠长宠溺。 “老婆,你好甜,我好想你啊,想的都要疯了!” 男人舔吻着他唇角的甘甜,激动的绷紧了身体,纤薄的嘴唇都在颤。 琛柏书双手搂上男人脉络分明的脖颈,“我也是,做梦都在想你。” 男人得寸进尺,“梦里是怎么想的?穿不穿衣服?” 男人下流的痞话直白露骨,贯彻敏感的神经,又或许是男人在这种事上天生就偏向于毫不遮掩的肆意,轻佻羞臊的话语反而更加能刺激到男人狂热的情欲。 琛柏书小脸通红,饶是他听了很多次,也没法做到坦然面对,但面对着邪狞的男人,他还是乖巧老实地点了点头,轻吟般地“嗯”了一声,眼神慌乱躲闪。 这一个平淡无常的“嗯”字,瞬间要了男人半条命。 “老婆,好想吃了你啊。”男人的喉结止不住滚动,埋在他的锁骨处轻拱狠咬。 “轻点儿。”琛柏书被撩的一身火,忍不住抓着男人的头发。 男人咬的很重,锋利的牙齿厮磨着肌肤和骨骼,健硕的体格将他完全笼罩,粗壮修长的双腿也在他的腿侧忍耐不住地磨蹭,将他身上的衣服都蹭的凌乱。 “让我吃一口吧,让我吃一口吧,好不好老婆。” 男人的大手撩起凌乱的衣摆,粗糙宽厚的手掌肆意地摩挲,修长的手指亢奋的灼热,指腹触到肌肤,烫的身下的无助地人儿身体紧绷畏缩。 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琛柏书的身上充斥着无限的魔力,勾的他血液沸腾,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在暴虐地叫嚣着!狂躁着! 都像是被禁锢的野兽,饥渴地垂涎着眼前的食物,只要牢笼被打开,下一刻,就能将这可口的尤物吞吃入腹! 他想把人弄哭!弄坏!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连个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现在,一身火热的欲望发泄不了,全身上下都刺挠的令人抓狂,尤物就在眼前,可却吃不到,他垂涎的都要发疯!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但他知道,时间没过一分,他的欲望就强盛一分,直至将他的理智全然占据,但到那时,他就真的不能控制住自己了。 其实别说日后,就现在他就已经不能抑制自己的行为。 欲望的无处发泄,让他探在衣服里的大手肆虐凶狠,几乎将人捏碎,身下的火热亢奋到了极致,疼的他止不住哆嗦喘息,口中啃咬的力度加大,几乎要将脆弱的肌肤咬破,尝到令人疯狂的血腥味。 “疼……松口……” 琛柏书疼的倒抽冷气,抓着他的头发想将人扯开,但随着他的动作,男人沉重的气息更加阴鸷,凶恶贪婪地咬着不肯松口。 “老婆,让我尝尝,尝一下,就尝一下!好不好?好不好!”男人贪婪的吞咽声伴随着沙哑的低吼一起含糊地迸发出来,饶是如此,牙齿的厮磨也始终没有离开敏感的肌肤。 “不行!”琛柏书神色惊慌,都是男人,情欲乃人之本性,自从开了荤,他的情欲很容易就被挑起,再加上薄言无止休的坏痞,他也是打心底的渴望。 但渴望归渴望,他还是没法忽视掉薄言异于常人的恐骇,吓得身体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似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男人的气势瞬间凝重沉闷,滔天的暴虐无限放大。 粗壮结实的手臂从凌乱的衬衫里圈住人儿纤细的腰肢,手臂死死地收紧,将人儿完全贴合在自己的身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反对并无效果 那力度,绷得男人脖颈间的青筋暴起,可想而知忍耐到了何种程度。 “疼。” 琛柏书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他感觉腰都快要被男人钳断,只能被迫弓着身子迎合。 “老婆,让我吃一口吧,我真的要忍不住了。”薄言喘着粗气松开口,顺着脖颈吻在他的下巴,留恋亲昵,无法自拔。 “不行!”琛柏书眼睛半阖着,男人的气息熏染的他意志不清,但男人的话刚落,他就果断地拒绝,一声过后,低弱的吟哼断断续续,就和喘不过来气一样。 “你太大了,我会坏的。” 会坏的! 粗痞色情的三个字狠狠地打在男人的脑中,犹如最致命的药物,将他的神经彻底绷紧,仿佛一触就要脆声断裂。 只在瞬息间,男人犀利的眼眸就再次染上了血丝,猩红的骇人,大手也抑制不住地一把攥住了对方颤抖无助的腰肢,牢牢地困在身下。 “会坏的?”男人吞咽着唾沫,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对方颤抖迷离的双目,危险邪狞地舔着红晕的唇角,“那么怕?” 琛柏书双腿都在打颤,男人的气息和个暴虐的入侵者毫无两样,压迫感十足,让他打心底的害怕畏惧。 第137章 这话题着实羞臊下流,琛柏书想逃避这个话题,但男人的大手已经卡住他的下颚,正粗暴地摩挲着他的唇角,吓得他只能惶恐地点点头,无助地吞咽着唾沫。 “说话,老婆。”他明明说着最有爱意的称呼,可语气却威逼狠戾。 像头狼!正处于极度饥渴的狼! 琛柏书吓得身体哆嗦,小心地握着他肌肉鼓起紧绷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开口:“真的……会坏的……” 男人突然低笑,戾气散了很多,怜惜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老婆别怕,老公一定会做足功课,保证不会伤到你的。” “不行,我还是怕。”琛柏书脸色苍白,他根本做不到不怕,就单是那异于常人的尺寸,他一只手都圈不住,更何况做到最后,他肯定会死的啊! 想到这,他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一脸抵拒。 “老婆,饶了我吧行吗?再憋下去,我就真的要疯了,你感受一下它好不好?”男人可怜地在他耳边恳求,抓着他的手不放。 ? 隔着布料,琛柏书还是烫的忍不住缩回手,可他刚抽走,就又被男人攥紧按下,强迫他感受和石头一样的坚硬心悸。 “可怜可怜我吧老婆,要不到时候,我不动,一切都让你来好不好?” 琛柏书脸红的几乎滴血,咬着唇齿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上你?” 薄言神色一僵,攥着他指骨的掌心不由自主地攥紧,显然是被震慑住了。 琛柏书松口气,为自己的决断得意。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想这种事,如果可以,他宁愿就这么和薄言维持下去,至少他不会对做到最后担心受怕,对于薄言骇人的恐惧,真的是从心底最深处狂涌出来的,他没法做到镇定自若,不去恐慌。 他本意是让薄言知难而退,毕竟再怎么说薄言从前也不是同,哪怕现在和他谈了恋爱,但相比身为直男意识本能的反应还在,由直男到同的阶段,很难接受一些非承受范围内的事情,而对于这点,绝对是首当其冲。 他这么一想,心底的底气也足了,可他心慌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就突然见坚毅硬朗的男人略带几分僵硬地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眼眸一沉,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不知为何,琛柏书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冷意,心跳也跟着加快紧张,眼睛酸涩,他有点不敢再直视这个样子的薄言。 第六感告诉他,男人要说的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就在他忍不住眼睛酸涩,眨了眨眼睛之后,他就见男人张了张嘴,吐出生硬的字音来。 顿时,浑身哆嗦! “心肝儿,既然你也要在上,那我们一次一次的来,但你……你做过,必须就得轮到我了,知道吗!”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郑重地告知他。 琛柏书震惊的嘴都合不拢,男人趁机吻上来,将火热加深。 触到柔软的滑腻,琛柏书如临大敌,连忙将男人推开。 薄言正别扭,心底沉重,一时不察,竟被他推开,眉头微皱有些不知足,又要凑上前继续吻他。 “不行!”琛柏书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手掌抵在男人的胸膛,推拒着。 薄言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神色危险,“为什么不行?” “我不……不要……反正你就不能……”羞臊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地语无伦次,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眼。 薄言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是一脸坚决地面向他。 “我不管,我们说好了的!” 琛柏书恼羞道:“我没同意!” 薄言半眯起邪狞的眼眸,“你同意了,你自己说的!” 琛柏书理直气壮地抬着下巴,“那我就反悔了!” 此话一出,男人宽厚的手掌虎口直接卡上人儿清秀的小脸,雷厉风行地冷哼一声。 随后,恶魔般的嗓音再次响起。 “反悔无效!”男人低下头,强硬地吻住他的唇瓣。 这一刻,所有无言的抗议都被尽数吞咽下去,琛柏书还想抢救一下,可奈何几日未见的男人尝了甜头根本就停不下来,缠着他又啃又咬的,要不是客厅还有封然和封后,按照男人的欲望,肯定会强迫他给自己弄到满足才作罢。 琛柏书被亲的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只能跟着男人的强势随风摇曳,还没等他清醒过来,滔天的情欲又再次席卷。 时机虽不对,但俩人还是躲在房间缠绵亲昵了半天,直到客厅传来封然的声音,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琛柏书一起身才发现,自己裤子的皮带早就被男人抽了去甩在地上,此时门户正大开着,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中途似乎是有一个抬腰的动作,不禁红了脸,暗骂自己不要脸。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团建正在进行 薄言侧躺在床上,漆黑的眉目微挑,对着他大开的门户流氓似地吹了个口哨,琛柏书脸皮薄,扯过被子将他的头盖住,连忙脱下西装裤换了休闲的短裤。 薄言扯掉被子,笑的肆意妄为,“心肝儿,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我都看过,照片都还在我邮箱里待着呢,还害羞什么啊。” 琛柏书低头解着只剩下一个扣子的衬衫,羞臊地回头瞪他,“闭嘴!” 第138章 男人哈哈大笑,肆意地打量着他凌乱不堪,衣不遮体的模样。等看不到之后,他站起身扯了扯裤子,翻了行李包换了个衣摆长点的上衣,正好可以挡住他还未彻底消停下去的欲望。 俩人舒缓了两分钟才出去,封然已经把饭菜盛好,封后正挨个端出来,见到俩人,似乎也没察觉到不对劲,也没多问怎么在房间那么久才出来,只是招呼着可以吃饭了。 封然出来也没多问,又或者是他心知肚明,幽暗深邃的目光在俩人身上停顿数秒,随后笑着别开。 薄言早就看出了封然知晓他们的关系,神色不变,如旧地在琛柏书身边坐下。 自从俩人关系进一步,俩人的座位也从对面换到了相邻,薄言坐在里侧,这样他可以在桌子下做坏,肆意妄为地撩起他的短裤,摩挲着光滑的大腿,时不时又捏两下。 琛柏书怕死了,对面就是封然和封后,这随时可能都会发现的情况让他如坐针毡,左手不着痕迹地伸到下面,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趁着抽纸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恍若不知,一块肉被他分两口吞吃入腹,牙齿撕咬着,薄唇微张,含进口中。 琛柏书脸红的都要滴血,情不自禁地想起荒唐时的场景。 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一顿饭吃的甚是折磨,封后积极地刷碗,封然今天没多留,他东西还没收拾,得回去准备准备,等封后收拾好出来他才走。 天才刚黑,人一走冷清许多,几个人看了会儿电视也有点扛不住了,回房间洗洗睡了。 琛柏书这才想起来他的东西也没收拾,于是让薄言先去洗澡,他收拾完再洗。 男人嘛,要带的东西也不多,收拾完行李箱还没用了一半,他绕着衣柜转了一圈,索性又把薄言包里的东西也一起放在行李箱里,看着俩人的东西放在一起,这才心满意足。 谈了恋爱的人都是幼稚的,俩人的衣物缠在一起,让他有了成家的感觉。 等他洗完澡出来,男人已经躺下睡了,他蹑手蹑脚地关了灯,谁料刚上床,一条手臂就搭上他的腰肢。 男人睡意惺忪,眼都睁不开了,“老婆,你怎么才出来啊。” 琛柏书躺连忙躺下来,搂着男人的腰,“吵到你了啊?睡吧睡吧。” “嗯,抱着睡。”男人手臂收紧将他圈在怀里,被子下修长的大腿也跟着夹住他的小腿。 男人这段时间是真的累了,话音落了还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轻鼾声随应响起。 第二天封然依旧是正常点来的,还没八点就到了。 薄言和封后两个人雷打不动的早起跑两个小时的步,五点多的时候男人就起了,小心地下了床洗漱,可能是因为旁边一下子空了,琛柏书小脸微皱,不满的嘟囔。 薄言耐心地拍着他继续哄睡,小声地凑到他耳边说他下楼跑步了,琛柏书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乱地“嗯”了一声,卷着被子打了个滚。 薄言笑出低声,又拿起他的手机将一长溜的闹钟关掉,确定了琛柏书没有要醒的征兆才放下心出了门。 封后也起了,因为这几年的训练,生物钟都已经定的准时准点,不管多晚睡的,五点半准时醒,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丁点儿了,已经换好鞋子等他。 俩人跑完步回来,在楼下正好和封然的车交错,封后看到车牌号,激动地跑两步,一个劲地挥手,封然显然也看到了,打开车窗摆摆手,让他赶紧滚,将车子停进地下车库。 几个人一块上去,琛柏书也已经起了,等俩人眉目传情地吃完早餐,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出发了。 公司有专门配备的大巴用来外出旅行,集合点还在公司楼下,等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半,宽敞的车厢里喧嚣热闹,伴随着小朋友的笑声。 几个人放好行李找了个前后靠窗的坐,琛柏书看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副驾驶惬意躺着的沈随之,脱去每天正装的沈随之看起来随意许多,听到动静,才算是抬起眼。 沈随之眼睛扫了扫置物台上的名单,漫不经心地道:“我还想着你这次还拿钱呢。” 琛柏书连带着封然的一栏也勾了两笔,签完字,他将签字笔合上放在一边,撑着半躺的座椅调侃着说:“每次都拿钱多亏啊,还不如把位置卖出去,发笔小财。” 沈随之嗤笑一声,又合上眼,似是不想搭理他。 琛柏书却不依不饶,非要把他晃得睁开眼,拿他寻开心。 沈随之被晃的眉头微皱,不满地看着他。 琛柏书恍若不知,说:“不过话说回来老大,这都好几年了,你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啊?” 这明显就是调侃了,沈随之把人拨开,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一个字。 “滚。” 琛柏书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地和他摆摆手,赶紧溜了。 出发时间定在九点四十五分,但其实不到九点十分,人就到齐了,沈随之将名单从上往下顺了一边,确认没有没到的了才终于从躺椅站起来,顺手拎起旁边的纸袋子。 拍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这两道掌声已经烙进了在场所有职工的心里,玩笑的热闹瞬间淡了许多,有小朋友的也哄着噤声。 “人都在车里了吧?有没有又下去的?” 第139章 一群人顺着工号回应,确认没有。 沈随之敛了随性的慵懒,又恢复成在公司时的肃然冷淡,目光凛冽暗沉。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是我的少年 “既然都在,那也没必要点人头了,我长话短说,大多同事也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团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都清楚,我着重强调一点,三天两夜的行程期间,不允许私自脱离队伍。” “明白。” “时间安排都在群里,如果行程结束后有其他规划,必须先报备,我不希望出现无组织无纪律的违章情况,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一律按照公司规章制度来作出处罚,将会向违规的员工提出解除劳务合同的协议。” “收到。” 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条例,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和以往一样,首先还是要感谢诸位能邀携家人朋友积极参加公司的团建活动,作为本次的第一负责人,我希望大家可以协助我将行程顺利进行下去,这样我才能毫无负担地继续申请下一次的团建。” “其后,大家都是成年人,出门在外注意自身影响,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做到自守遵纪。” “最后一点,老规矩,现在请所有未成年的小朋友都举个手。”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这是出发前的好兆头,发个红包,积攒福运。 年龄小点的顿时兴奋地站在座位上高高地举起小手。 看到沈随之从袋子里拿出一打红包,立马就有人玩笑说:“大朋友可以举吗?” 一群人哄笑,沈随之抬眼看过去,神色不变,清冷淡然,“不行,单身狗没有话语权。” 下一刻就有人应和,“那有对象的呢?有话语权吗?” “自然。”沈随之勾着签字笔的手指虚虚一抬,“一会儿看准点,哪家小孩儿好欺负就抢哪家的。” 简单的玩笑,沈随之顺着小朋友发红包,脆脆且稚嫩的声音络绎不绝。 “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等人到了面前,琛柏书也跟着左边的小朋友一起伸手,巴巴地望着。 沈随之睨了他一眼,将红包递给小朋友,直接将他的脑袋扭了过去。 “少不要脸了。” 琛柏书不满,“男人至死是少年!” 此话一出,顿时带动了一群反响,嚷嚷着表示抗议。 虽说人多势众,但在沈随之的面无表情下,抗议就显得一文不值了。 “谁要?要也行,八月业绩翻倍,达不到扣两个月绩效。” 一群无理取闹的男人立马就蔫了。 薄言攥着琛柏书的手指,轻轻地揉捏,侧身凑近低语,“你是我的少年。” 突如其来的情话,撩的人心悸不止,琛柏书偷偷挠着男人的手指,脸上不由自主地就咧了笑。 他也凑近了轻声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男人的眉心落了温柔,唇角含笑,深情肆意。 车厢喧闹,他们隐在其中,十指紧扣,也不分离。 沈随之已经越过去,走了两步停下来,冲着里侧的封后问:“弟弟成年了吗?” 封然揶揄,“成年了,成年了。” 大小伙子没想到会问到自己,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一个劲地点头。 琛柏书闻言不满,歪着身子瞪眼,“成年个屁!小后十月份才到18岁,你脑子瓦特了?” 封然也瞪他,“我弟弟我还能不知道?” 沈随之了然,笑道:“大朋友也算小朋友。”他抽了红包递给封后,顺便摁着琛柏书的脑袋被人按回去。 大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人高马大的,不提年龄,单从体格上来看他也和成年男性毫无差别,着实没这个脸面和一群小朋友享受同样的待遇。 封然对他亲弟弟的性格了如指掌,别看他平常洒脱活跃的,有时候还就真的扭捏烦人。 他微抬下巴,嗤道:“还不谢谢你沈哥。” 封后见此,连忙起身应和,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红包,倾身鞠了个躬,“谢谢沈哥。” “嗯,玩着吧。”沈随之颔首点头,继续往后面走。 等他挨个发完,时间也差不多了,司机问了下情况,得到回应才坐回驾驶座,将车子启动。 如此,三天两夜的团建正式开始。 八月的天气干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打进来,哪怕头顶打着空调冷风,也灼的人烦闷。 琛柏书本来还欣赏了一会儿窗外消逝的风景,但没看一会儿,就被刺眼的阳光照的脸颊微烫,受不了地拉上窗帘。 薄言攥着他的手一直没松,看着他红晕的耳垂,笑道:“不看了啊?” 琛柏书搓了把脸,“刺眼,再看一会儿我就熟了。” 薄言捏着他的手指,笑的意味深长,低声说:“熟了正好,可以吃了。” 没羞没躁的粗哑在周围都是人的情况下更能刺激到人的神经,琛柏书心虚紧张,四处望了望,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放松些,眼神幽怨地掐了他男人胳膊一把。 “闭嘴啊,这可在车上呢,要再乱说马上就揍你。” 话音刚落,后排的座椅就传来“咯吱”的一声响,窸窣声伴随着身后起身的动静一起响起。 “什么话说了还要挨揍?”封然双手垫着下巴,趴在座椅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第140章 旁边的封后也跟着凑热闹,“怎么了吗?在聊什么啊?” 琛柏书仰着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封然,这人明明心知肚明,却存心看他热闹,实在气人。 “再偷听,一人一巴掌。”他忍不了,站起身一手一个把人推坐回椅子,尤其警告地点了点封然的额头,语气森然,“你翻倍,两巴掌!” 封然闹腾地攥住他的手不放,“宝贝儿啊,你不能有了薄言就忘了我吧?怎么说我每天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吧?” 薄言歪着身子看他俩胡闹。琛柏书嫌弃地撇撇嘴,“别说的那么恶心啊。” 封然笑的意味不明,空出一只手拍拍封后让他坐里面,和琛柏书直面相对。 “这一路两个多小时呢,你总不能一路都和薄言聊天解闷,不搭理我了吧?想当初咱俩比翼双飞在一块的时候,你都是陪着我打游戏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欲望叫嚣肆虐 琛柏书冷酷地掰掉他的手,扯出一个笑来,说:“你太菜了,不想和你打。” “那斗地主?咱们正好四个人,开个房间。” 琛柏书也觉得这一路就这么下去实在太无聊,但一想还是拒了。 “这都坐一块,一眼不都看到旁边什么牌了,这打什么?” 封然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有自觉,就算坐一块儿我相信也不会偷看的。” “你知道的,”琛柏书摸摸他的狗头,“我一直都没自觉。” 薄言笑个不停,大手摸了摸他支在椅子上的小腿。 小腿突然攀上一只大手,琛柏书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攥紧了座椅的椅套,他回头看了一眼,顺着青筋凸起的粗壮手臂往上,幽怨地瞪着罪魁祸首。 薄言抿着薄唇舒心地笑着,冲他挑了挑眉,有他半侧着身体挡着,丝毫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发现,手下更是肆无忌惮地摩挲他白皙光滑的脚踝。 唇角微动,挑衅的意味不加遮掩。 琛柏书因为脚踝被男人攥住摩挲,止不住的酥痒,舌尖顶着上齿,小腿挣扎了两下,却没挣开。 他正要是伸手去将男人的手掰开,却突然被封然打断。 “宝贝儿,在看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封然不满,说着就要起身。 琛柏书哪里还顾得上旁边的下流痞子,不动声色地将他按了回去,敷衍应和,“听着呢,听着呢。” 封然面露嗤笑,一副早已看透的神色,微笑道:“那我刚才说的什么?” 琛柏书支吾了一下,“打斗地主嘛。”为了防止被封然发现这淫靡的一幕,他此刻就算再有意见也都选择吞咽下去。 他做样摸出手机,挥挥手,“来来来,开房间!” 只是没等他解锁屏幕,封然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机,还是微笑道:“刚才的话题已经到了打麻将上了。” 琛柏书严重怀疑他就是找茬,额心跳动,咬牙说:“那打麻将吧,麻将好玩。” 这下别说封然在笑,连封后也在笑了,小孩儿头靠着窗边笑个不停。 琛柏书正疑惑,封然就揭穿他的伪装。 “宝贝儿,其实我刚才一直说的就是斗地主,没提过要打麻将。” 琛柏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攥攥拳头,直想揍人。 “你他妈骗我?” 封然清清嗓子,“现在说的是你走神的事儿。” 琛柏书严肃且坚定地看着他,“你他妈骗我!” 封然疑惑道:“重点难道不是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走神吗?” 琛柏书蛮横不讲理,“现在是在说你他妈骗我!” 封然瞬间无语,妥协般地将他推坐回椅子上,“得!我错了,您老人家还是歇着吧。” 琛柏书非要找他算账,封然看他这架势就不好惹,抓着薄言的胳膊搭在他的手臂上。 “管管他,贼欠的。” 薄言笑着抓着琛柏书的手腕,手指顺毛似地拍了两下,琛柏书顿时气就消个彻底,无理取闹现在也闹不下去了,安分的坐在椅子上。 封然看他这个样子,嗤笑一声,赶在他又要横行霸道之前坐了回去。 这一路,斗地主没打成,麻将也没打成,甚至连手机都很少玩,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对琛柏书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靠玩手机也能过的那么愉快。 俩人就和傻子一样,你掐我一下,我摸你一把,摸来摸去还没尽兴,又不知怎的突然聊起临城的特色,计划着周五结束后还能去哪玩。 可惜他问错了人,薄言虽然一直都在临城待着,但真要说去哪玩,玩什么,他还真的不清楚。 在他的过往,休闲时间一般都是去健身房,和同事一起去酒吧,以及娱乐场所,其他就没了。 但提到酒吧,琛柏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薄言的店,这次肯定是要去逛逛的,以及他曾做过因此做过春梦的,二楼咖啡店的“初恋”。 就这么傻乐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抓着男人问:“你那一楼不就是酒吧吗?你怎么还去别的酒吧玩?” 薄言笑笑,“天天都待在那,没新鲜感啊。” 琛柏书掐他大腿上虬结凸起的肌肉,质问似地逼问:“你喝个免费的酒还要新鲜感?” 薄言意识到说错话,蓦地就噤了声,往窗外看。 第141章 琛柏书掰着他的下巴扭过来,改成掐他的手背,低声危言,“你和我坦白,你真没有和其他人酒后乱过性?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薄言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凑近了沉声道:“老婆,骗你我净下身,别说酒后乱性了,嘴儿我都没亲过一次,当然除了我记事以前的不算啊,我这前面二十多年老实的不行,都快成黄花大闺男了,你不帮我破掉这标签就算了,现在还质疑老公?” 琛柏书是真的信他没亲过嘴,他到现在都记得第一天晚上薄言突然亲下来的场景,又凶又急的,却一丁点儿的技巧都没有,完全属于是胡啃乱啃,牙齿都磕到他好几次,疼的他龇牙咧嘴,眉头皱的就没舒展过,着实笨的不行。 但对于薄言的后半句话,他还是选择默不作声的忽略掉,内心羞臊,面上却伪装的淡然不闻,就装傻装到底。 薄言见他有意逃避这个话题,抓狂的浑身刺挠,发泄似地抓着他的手掌在掌心狠狠蹂躏,极度的狂躁让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心肝儿,算老公求你了!你给个准话吧,总不能就光让老公每天只能看不能吃吧?你还真打算让老公在吃素的道路上吃到黑啊?” 琛柏书心慌地抽回手,可男人不允,抓着不放,揉捏的力气加重许多,却一点儿都没有弄疼他。 琛柏书打着哈哈说:“吃素挺好的,还有营养。” 薄言眼神凛冽暗沉,这要不是在车上,他真想把人压着狠亲,亲到他脸红耳赤,呼吸困难,就算他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无助颤抖地哭着求饶,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丝毫。 那画面,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欲望叫嚣肆虐!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营养 但此刻时机不对,他就算有再多的肆虐也只能尽数地压抑住。可越压抑,内心的暴虐就越强烈,几乎充斥着他的神经。 男人阴鸷地弯下腰,在白皙的手指上不算轻地咬了一口,琛柏书唔了一声,忍不住弓起手指,不曾想,这样反而更加方便了男人啃咬。 锋利的牙齿在骨节厮磨,留下半圈醒目的牙印,男人用鼻尖蹭了蹭,还算满意。 他抬起头,嘴角带了邪猩的笑,“心肝儿,你就是我的营养。” 琛柏书先是无措两秒,随后又忍不住哼笑。 情话这玩意,果然百听不腻。 见他笑了,薄言又是得寸进尺地提出,“心肝儿,那什么时候让老公改吃荤啊?” 琛柏书笑不过三秒,立马就敛了回去,一把将人推开,慎重道远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薄唇微张,说:“还是多背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吧,少想这些没用的。” 薄言坚毅硬朗的轮廓浮上一抹龟裂,不等他继续纠缠,琛柏书已经起身,膝盖曲起撑在椅子上,回头和封然说事。 “周末反正也没事儿,到时候团建结束了我们就直接去薄言那吧,玩两天再回来。” 薄言心底稍有失落,但闻言也半撑起身子,扯着笑说:“我就在临城那边,怎么说你们过来我也得好好招待一下,正好也顺便邀请你们参观下我的小店。” 琛柏书努努嘴,通俗的解释:“开酒吧的。” 封后听了倒是一脸兴奋。封然笑着摸了摸眉骨,意有所指,“方便吗?” 他和封后这一去,可就和电灯泡没什么区别了。 琛柏书瞬间明了了他的意思,瞪他一眼,“你不方便,小后方便。” 封然点点头,“那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得去啊,不然多不给你面子。” 琛柏书微笑道:“不用给我面子,我面子不值钱的。” 封然捏捏他的脸,温柔道:“不对,我们宝贝儿的面子,无价。” 琛柏书拍开他的手指,手掌往前一摊,“那给钱!” 封然默默地将他的手掌合拢,冲他挥手再见,“拜拜。” 话题还没火热就结束了,薄言笑的不行,拉着他坐回来。 确定好行程,琛柏书提前给沈随之报备,没要一会儿,就得了准许。 临城离的近,十一点多就到了预定的酒店,一群人乌泱泱地办理入住,大厅瞬间就挤满了人,伴随着小孩子的吵闹,有些喧嚣,也好在大厅暂时没有其他需要入住的客厅,都排着队挨个来。 酒店经理出来迎接,简单的打过招呼,核对了房源之后,沈随之拍拍手示意人都安静。 “和往年一样,每一组自行选择是住大床房还是双床房,一组只许开一个房间,有小朋友的可以选择家庭房,比较宽敞。” 酒店经理也跟着补充,做着指引,“中午用餐时间是12:00,用餐的地方在这边一楼,顺着右侧吧台往里走就是餐厅,是自助餐。” 一群人应和着收到。 沈随之问道:“自助餐是全部开放的还是?” 酒店经理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这栋楼的餐厅是单独给你们留出来的,其他客人需要用餐的话我们会指引客人到其他楼的餐厅用餐,保证不会出现混淆掺杂的一个情况。” “这样更好,麻烦你们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个人到休闲区商量后续的情况。 琛柏书他们站在最后,人多没必要跟着挤,听了沈随之的话,他这才想起来房间的事。 以前他和封然一起,从来都是选的标间,一人一张床,睡的还自在,但今日不同往日,和他一起的是薄言。 第142章 正常来说,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那肯定是选大床房,但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谁听了估计都会觉得古怪,就算有些人没有多想,也肯定也会多看两眼。 那这就太引人瞩目了,就好像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俩的关系肯定不只是简单的所谓朋友关系,多半有点不清不楚,不为人知的事儿。 虽说朋友之间这也正常,但毕竟人的理念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同,总会有人用着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儿。 一时间,他有些拿捏不住,疑虑不已。 队伍一列一列地减少,拿了房卡的人大多都拎了行李找房间去了,但也有一部分在等着其他没办好的一起上楼。 人一多,琛柏书就更拿不定主意了。 他一会儿要是这么直白地说要大床房,那一群人肯定都会注意到他,怎么说都可能会抱着点匪夷所思的看法。 每办理好一个房间,琛柏书的心就跟着焦灼一分,眼看着前面就三四个人,他还是没有拿捏出一个结果来。 前面还有两队,已经到了付睿哲和一起的一个不认识的大男孩,多半是他朋友,俩人将身份证递过去。 “双床房,谢谢。” 简单的几个字,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 “你俩想啥呢!有大床房不要,要标间?” 就在此刻,一道略显震惊沉闷的嗓音插起来,打破了这平静。 是封然。 琛柏书猛地抬起头,像是感知到什么,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许多。 付睿哲有点不明所以,回过头疑惑地“啊”了一声。 封然恨铁不成钢地说:“标间的床才一米二,翻两个身都就能掉地上,那你俩还不如挤一米八的大床了。” 此言一出,俩人瞬间醍醐灌顶。 付睿哲旁边的男生立马说:“你睡觉不抢被子吧?” 付睿哲狠声道:“我睡觉喜欢踹人!”说完,他立即扭头冲着前台说:“那麻烦帮我们换成大床房,谢谢谢谢!” 一旁已经办理好房间在等待的几个人一听,也顿感觉悟,连忙扒过来问能不能换房间,前台看了房源,应承下来,不过得等他们几个办完才能给调换,一群人立马点头表示没问题 被封然这么一提,琛柏书的顾虑瞬间不再是个问题,同时,也不会有任何人再觉得不对劲。 琛柏书不由地激动,心道这简直就是神明眷顾,天助我也!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最好乖一点 他正偷偷地乐着,封然突然似有无意回头看他一眼,与他对视的一刻,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只一眼,琛柏书连给他磕一个的心都有了。 这神明不就在眼前吗! 付睿哲办理好房间,站到旁边挪出空来。 “谢谢封哥,多亏了你提醒啊!”傻小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地表达谢意。 封然摆摆手,示意没事儿,下巴冲着旁边的封后一点。 封后连忙跟着把两个人的身份证递过去,冲着前台的小姑娘坦然地笑道:“也是大床房,麻烦了。” 薄言微微倾身,从他手里拿过一直紧攥着的身份证,在看过身份证上的照片,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拉回了琛柏书的意志。 琛柏书这才想起身份证上的照片都是好几年前的了,那时候的自己到底和现在有点区别,就单单审美方面就不一样。 刚工作那会儿,他每天早上为了能多赖点床,可谓是无微不至。 做他们这行,自身形象肯定是必须要有的,就单说这每天必不可少的打理发型来说,就尤其重要。 所谓发型相当于人的第二张脸,刚开始他还能勉强坚持一下,毕竟没有人会不想把自己打理的帅气一点,迷人一点。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懒惰支撑不下去这些琐碎麻烦的事情,他每天早上对着镜子刷牙,看着乱糟糟的头发,只感觉前途一片迷茫。 好烦! 真的烦!还要洗头,还要吹头发,还要摸发蜡,还要打发胶,怎么那么麻烦啊!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当天下班就直奔理发店,索性就直接推了个寸头。 事实证明,人只有在烦躁的时候冲动最为强烈,真到了这么一刻,冲动淡化,后悔劲也就跟着上来了。 他看着半边光溜的都能看到头皮的脑袋,心里拔凉,但这时候都推了一半了,再后悔也没用,只能忍痛推完。 推完后,痛就忍不下去了,他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半天都没说出话。 为了平衡,他非要让宋城也推一个,宋城自然不肯,嫌麻烦睡懒觉的又不是他,没等他跑出理发店,就被已经付了两份钱的琛柏书按住。 都说男人帅不帅,一个寸头就能体现出来。唐池也想看看,毕竟高中以前的宋城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她也好奇一身刺头,谁也不服的宋城顶着个寸头是个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样的气势。 俩人一唱一和不放他走,宋城都想直接给他俩磕一个求放过,但俩人压根对他磕一个的行为没兴趣,就让他推寸头。 宋城果然没跑掉,他摸着光溜溜扎人的脑袋,欲哭无泪。 唐池那段时间倒是美了,整天两个脑袋挨个摸,他肯定是不肯,倒霉的只有宋城,只要一闲下来,就被唐池无情蹂躏。 想到以前的事儿,琛柏书脸上留出柔意,但随后回过神,立马就有点羞臊了,连忙去抢,可男人兴致极佳,一直看个不停,仗着身高优势不给,倒是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他。 第143章 琛柏书本来还想着这样也好,心里也算平衡了,岂料他一看对方的身份证,瞬间就不平衡了,男人的身份证也就去年刚补办的,样貌根本就没什么变化,看这身份证还不如对着眼前的男人看。 这还是他吃亏啊! 只是没等他抢回来,前面的封然和封后就办好了房间,挪步到旁边等他们。 薄言往前两步,笑意不减,将手里琛柏书的身份证递过去,“大床房,谢谢。”说完,他偏头冲着琛柏书眨了眨眼睛,坏笑道:“琛哥,身份证。” 琛柏书还是第一次听到薄言这么叫他,有点说不上来的无措,本能地听从着男人的话,连忙凑上前将男人的身份证递过去。 前台的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嘴角潜藏不住地偷笑。 琛柏书一见,脸更红了。 办理好房间,一行人坐电梯上了二楼,两个房间相邻着,房间的空调都是提前打开的,迎面就是凉爽的冷风,吹的的人眉目舒展。 房间里放了香薰,淡淡的香草味挺好闻,琛柏书进门就躺倒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把平整铺着的被子弄的褶皱凌乱才歇停。 “别说,酒店的床就是软。” 薄言把易褶皱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背对着他说:“再软也得有用的途径才能展现出它的价值。” 琛柏书双臂交织架在脑后垫着,眯着眼舒坦地假寐,“现在它就有价值啊。” 他很享受现在这个时刻,他和薄言住在一个房间,薄言整理着他们两个人的行李,时不时发出微末的动静,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家庭的原生态。 有人忙碌,有人偷闲。 “不对,”男人的声音随应响起,“得到晚上的时候它才有价值。” 琛柏书不明白,侧躺着身体看他整理东西,“现在不也一样,难道还非得等到睡着?”他是不知道怎么一个床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薄言关上衣柜,一脸笑意地向他走来,琛柏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顺着他的身体压下来,吻在他的嘴唇。 男人坏笑,“这样才有意义。” 琛柏书迟钝了一会儿才明白,立马红了耳垂,推着男人的胸膛,羞臊地撇撇嘴,“想都别想。” “那可由不得你,”男人也不恼,撑在他脑袋旁边的胳膊微微挪了点位置,手指勾着他细软的头发玩弄,语气肆意地和个流氓一样,“到了我的地盘,你就只能乖乖地听话,不然把你卖了!” 琛柏书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手指轻佻地摩挲着他脖子上的青筋,笑着问:“卖哪去?” 这无异于赤裸裸的勾引,薄言压根抵抗不住,眼眸暗沉,欲望又涌上来,他抓住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卖到我的床上。” 琛柏书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明知故犯地说:“可我现在就在床上啊。” 男人沙哑着嗓音,“心肝儿,你最好乖一点,不要随意撩我。”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定力一直不好 带着茧子的指腹粗重地抹着纤薄的嘴唇,他低头吻在唇角,“你知道的,我定力一直都不好。” 他说出来自己都嫌丢人,这就好似在说明他是一个禁不起任何诱惑的废物一样,可他自己清楚,在遇到琛柏书之前,他明明对这种事就属于非常冷淡的一个态度,完全不会贪嗔。 可自从有了开端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就像是个只会发情的野兽,无时无刻都在贪恋回味。 他尝试着回想起以前的自己是如何禁欲的,可想来想去,他突然觉得荒谬至极,欲望这种东西,真的能控制住吗? 他看着身下的人儿,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不能! 是的,他控制不住,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从内心深处狂涌出来的欲望。 他想把眼前的尤物吃干抹净!弄哭弄坏!他想看到他的心肝儿眼神迷离的样子,他更想看到他的心肝儿被他弄到神志不清,不能自理的破碎感和无助崩溃的模样。 那模样,光是想着,就让他疯狂! 可偏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始终肆无忌惮地挑衅着他的耐心,而他,还丝毫办法都没有! 就像此刻,暴虐的男人正气的咬牙切齿,做坏的人儿已经趁机撩起男人的衣服,温热的手指色情地在凹凸不平坚硬的腹肌上描绘,时而又行走点按,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 做坏的人儿偷笑,“定力就算再不好,也只能忍着喽。” “心肝儿,别撩我,懂吗?”薄言忍得浑身燥热,直起身一把将上衣脱掉扔在一边,抓着他的手继续在腰腹摩挲,凶狠地舔了舔嘴唇,“你要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行为全然受自己的控制,凌虐对方的萌芽在心中肆意生长,迟早会占据他的神经,让他全然不计后果。 果然,他这么一说,琛柏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原本轻佻毫无忌惮的手指也顿在一处,不敢动了。 薄言哼笑,抓着他的手指又啃又咬的,挑挑眉,这回轮到他挑衅,“怎么?怕了?” 琛柏书吞了口唾沫,他此刻是真的一点都不敢赌了,这要是真把薄言逼急了,真的把他给强制了,他就算生气不情愿,也都已经晚了。 他一直恃宠而骄,很少在这个点上深思,可现在一琢磨,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第144章 他试想了一下,如果真把薄言逼急了,也真的无视他的反抗,那事后,他真的会生气吗? 答案是不会。 是的,他根本生不出气来,人都是犯贱的,他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内心反而亢奋起来。 内心的明镜让琛柏书彻悟,此刻再面对着张狂的男人,不堪的思想使得他明显底气不足了,悻悻地抽回手,老老实实地认错。 无辜地睁大清澈的眼睛,“求放过。” 薄言看着这个样子的人儿,心都快化了,他攥着对方的削瘦的腰肢倒在床上,俩人四目相对,他忍不住凑过去索吻,嗓音无奈沙哑,“是你放过我才对。” 他忍得是真的难受,无处发泄的欲望积攒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抓狂。 他大可以不计后果的只为自己,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琛柏书,琛柏书就是他的心肝儿,他的全部,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给他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可按照琛柏书现在的态度,他又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他不知道,却莫名的,也不想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心态放平,兴许惊喜下一刻就会出现。 想到这,薄言的心情好些,轻松许多。 俩人搂在一起,温柔的亲吻,时而轻柔,时而粗暴,时而低语,时而粗重。 直到床边早就无人问津的手机突然响起几道提示音,才终于将其中意犹未尽的两个人分开。 琛柏书摸了手机打开,消息是群消息,沈随之在群里提醒可以下楼吃饭了。 俩人冷静一会儿,等欲望消下去,封然也过来敲门叫他俩。 几个人下了楼,餐厅正火热,喧嚣的欢笑交错在一起。 自助餐种类很多,菜品也丰富,光从扑鼻撩人的香味来看也让人非常有食欲,而且酒水饮料俱全,还特地备了冰块。 餐厅的桌子都是圆桌,为了不给餐厅添麻烦都紧凑着坐,乍一看,倒挺像是酒席。 等人都落了座,沈随之招呼着所有人都一起碰了一个。 “庆祝团建!顺风顺水,玩的愉快。” “团建万岁!” 杯子碰撞的声音清脆,酒水混杂着饮料的气味灌进嗓子里,凉爽舒畅。 中午简单的休息,下午的行程就开始了。第一站的目的地是个动物园,值得一提到是,动物园里有熊猫。 这个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查的攻略,一听闻有国宝,票数遥遥领先,霸居榜首。 地方离得不远,大半个小时就到了。 下午两点多的太阳正盛,琛柏书刚下了车就感受到热浪,他刚要抬手挡挡刺眼的阳光,迎面的灼热就被一堵健硕的肉墙给挡去了大半。 薄言是真的高,往他面前一站,光是头顶打下来的阴影就能将他笼罩。 琛柏书心底暖意,将男人拉开,“别站这,不然你也晒得慌。” 薄言没动,而是将单跨着的背包翻到前面,拉开拉链翻出个黑色渔夫帽,整理两下给他戴上。 琛柏书心安理得的扬着下巴让他给自己戴好,但戴好之后,男人就将背包拉链给拉上了。 他有点傻眼,“就一个啊?” 薄言隔着帽子揉揉他的脑袋,舒心一笑,“我不用,昨天和小后一起去商场,看到了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了,刚好能派上用场。” 琛柏书努努嘴,倒也没在一个帽子上矫情地推来推去,只是说:“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薄言哈哈笑道:“给的早不如给的巧,现在我这献宝似地拿出来,更能体现出它的价值,还能让你感动一把,多划算啊!” 琛柏书感动死了,抓着他的手挠了两下才松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怎么那么凶啊 沈随之已经说好注意事项,约定五点钟还在门口集合,众人应完,领了门票就散开了。 琛柏书这才想起封然和封后,等他找到,封然已经领了门票回来,将两张递给他。 “您老腿脚不好,纯属拖后腿的料,就此别过吧。”封然抱拳颔首,也不等应话,直接大手一挥,“小崽子,带路!” “那琛哥,薄言哥,我们就先进去了啊。”封后虽说有些可惜,但也没多想,连忙和俩人打了招呼去追封后。 “好,到时候再联系。” 琛柏书知道封然这是有意给他俩留出独处的时间,虽说这很让他欣慰,但封然这话,怎么都有点欠揍。 他正幽怨,薄言已经牵着他的手过了闸门,他低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掌,突然高兴。 他们隐在人群,和其他的每一对情侣都一样,亲昵且大胆。 动物园人很多,往里走,人群流动,外围大多都些常见的动物,俩人顺着没停,边看边走。 琛柏书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动物园,在他的印象里,动物园无非就是小朋友感兴趣的地方,但真这么一逛,的确咂舌。 只是简单常见的动物还分几种,有旅行团的导游在介绍,他跟着听了几句,可不管怎么听怎么看,也没看出来那几只鸟有什么不同。 他忍不住拽拽薄言的手掌,冲着那边指了指,“你能看出来那几只鸟有什么不同吗?” 薄言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说来惭愧,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他们都叫鸟。” “巧了,我也是。”琛柏书双目炯炯,有志同道合之人伴行左右,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第145章 薄言勾着他的手指,笑道:“反正我们认不认识别人又不知道,我们就装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行了。” “说的对啊!”琛柏书听了他这话,不由觉得高明,气势也足了许多。 俩人顺着区域挨个逛,男人的天性都喜欢威猛霸气的类型,路过野兽园,看着休闲地晒着太阳,舔着毛发的老虎,半天都没走动路。 别说,这样一看,还真的像个大猫咪,直叫人想狠狠揉两把。 琛柏书爱的不行,换着角度拍了一堆照片才算完,要不是周围没个遮阳晒得慌,他还能继续多待一会儿。 这一路,他们见到很多都不曾了解过的动物,名字也特稀奇古怪,叫起来格外别扭。 琛柏书本来还能记得两个,岂料多走两步,扭头就忘个干净,当真是图个新鲜就算完。俩人转转悠悠,竟没看地图分布就转到了有熊猫的小竹林。 人多,都凑在一块,围栏边上挤的都是人。 看到指示牌,他拉着薄言跑两步,探头探脑地往前凑,“快快快!看能不能近距离看看。” 可惜里三圈外三圈挤的都是人,俩人站在外围根本没有空让他们挤进去,琛柏书只能踮着脚尖看,但视线受阻,被前面乌压压的脑袋挡了个彻底,连国宝的影子都没见到。 正苦恼地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直牵着他的薄言突然松开手,等他扭头不解,薄言已经将挎包挪到后背,随后在他身前蹲了下来。 因为这个动作,男人健硕的后背被拉的修长。 琛柏书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男人说: “心肝儿,上来,骑我脖子上,我托着你看。” 周围人多,男人本就夺目引人注意,他这样一来,已经有不少人多看了两眼,就算有些人只是随意一瞥,但还是有少数的一直在注意他们。 灼热的目光无处可寻,琛柏书只是短暂的迟疑,就跨坐在男人的脖子上,脸上不由就咧了笑,心里美的嘚瑟个不停,他也的确享受这种羡慕嫉妒的眼光。 看吧看吧,再看这男的也不是你们的。 他叫薄言,是琛柏书的男朋友。 而琛柏书,就是他! 男人直起身,哪怕托着一个成年男性身体也丝毫不晃,两只大手攥着纤细的小腿,小心的护着。 视线一下子就远了许多,悬空的空落感让琛柏书有点后怕,不由地扶着男人的肩膀,可他又想起有男人在,摔谁也摔不到他身上,一下子就大胆许多。 他抬起眼,去找熊猫的身影,小竹林的枝杆晃动,往下看,果然有熊猫雪白圆滚的身影。 他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连拍几下男人的肩膀,指着一处,“看,国宝!” 男人个子很高,在人群中也是最醒目的存在,但前面人围得很多,他看不到熊猫的样子,只能听到竹林的动静。 琛柏书说完才想起来这茬,连忙低着头问:“你该看不到吧?” “没事儿,一会儿看看哪边有空,总能看到的。” 琛柏书兴致冲冲,“那我给你当解说员!” 薄言捏捏他小腿的软肉,笑问:“这解说员专业吗?” “不专业你也得给我当圣旨听!”琛柏书顺着他的脑袋捏住他的脸,扯了两把。 薄言抬起下巴,“好凶啊!” 男人的眼里仿佛藏了全世界,琛柏书却从对方明亮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时间,他看的愣住了,直到周身传来一声哗然,才猛地惊醒。 他下意识往雪白圆滚的大熊猫方向看去,正看到旁边木架下掉落在地的国宝。 前面的人群轰动,拥挤躁乱,薄言往后退了两步,保证不会被人挤到。 他虽脚步挪动,但上身稳健,坐在他脖子上的琛柏书颠都没颠一下。 他抬眼看过去,总算是从细缝中看到熊猫的身影,但他还是问道:“怎么了吗?” “大团子应该是从木架上掉下来了。”琛柏书刚才看男人看的沉浸,虽说没看到详情,但也能猜出来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木架不高,显然是没有什么事儿,因为圆滚滚又顺着秋往上爬,一只爪子抓着粗绳,晃啊晃的没个歇停,顽皮极了。 琛柏书以前只在短视频上刷到过这种画面,亲眼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第一百三十章 一直都很乖的 正看着,旁边木桥边上成群的旅游团散了,琛柏书连忙拍拍薄言,示意他过去占位置。 离得近,几步路就能过去,他们占了个好位置,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一眼就能将院子里的圆滚滚看尽。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熊猫有两只,还有一只趴在竹林里睡大觉,怀里还抱着新鲜的竹子。 琛柏书惊奇地指着,“上班时间它怎么能偷懒呢!” 薄言想了下,说:“可能它也不喜欢上班吧。” 琛柏书心道果然万物都一样,对于营业都是被迫的。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坐在薄言肩上,于是挣扎着下来。 薄言托着他没动,仰头看他,“下来干嘛,这样看的远。” “这已经没人挡着了,能看到了。”琛柏书胡乱地摸着他的肩膀要撑着下来,双腿在身前动动。 他等着薄言将他放下来,但薄言只是又将目光放回了竹园里,挺拔健硕的身躯纹丝不动,就和没听到一样。 第146章 “快点放我下来。”他往后看看,生怕挡了后面的人视线,好在这个位置靠的偏,身后也没人了。 薄言又是抬头看他,露出狐疑的神色,“啊?” 琛柏书以为对方没听清楚,“我说可以放我下来了。” 可说完,薄言却不解道:“为什么?” 一句话给琛柏书问的哑口无言,张张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现在能看到了,不用再让你托着了啊,累的慌。” 薄言取轻避重,摇摇头,“谢谢心肝儿关心,我不累。”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 琛柏书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相较于薄言,就淡然许多。 前面人的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被发现之后似乎觉得有点尴尬,佯装着四处看看。 琛柏书脸都红了,这可以算是他和薄言的关系第一次被不认识的人知晓,给他感觉就像是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大众之下,被所有人知晓,却莫名的没有紧张,反而还有点难言的开心。 薄言应该是察觉到他在笑,手指摸了摸他的小腿,琛柏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敛了笑,扯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快点放我下来!再不放我就拧了啊!” 被前面的人注意之后,他这才感悟自己骑在薄言脖子上是有多明显,这无异于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只要多看两眼,就能生出疑虑。 女的也就算了,可两个男的,怎么看都偏向于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要。”薄言还是那么一句话,半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耸耸肩顶着他说:“这样挺好的。” 他喜欢这样,喜欢琛柏书骑在他的肩膀上引人注意的样子,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他是他的男朋友。 人都是有点不为人知的小伎俩,他当然也有,而他的伎俩,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开心,就算不能直白的说出来,他也想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来表现出来。 琛柏书见他不讲道理,气恼地捏住他的耳垂,又捏又拧的。 这里是男人的敏感点,每次荒唐时男人不肯结束的时候,他都喜欢一口咬住,男人的反应就和现在一样,突兀强烈,只是瞬间,他就感觉身下的身体猛地僵硬住了。 男人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明显迟缓,琛柏书感受到之后,有点小得意,捏了捏,揉了揉,嘚瑟地说:“放不放?” 男人僵硬地仰着脖子,与他直面相视,因为他的动作,琛柏书一低头就能看到男人脖颈间凸起性感的喉结,以及周身缭绕的细长青筋,狰狞骇人。 兴许是因为太阳的毒辣,他突然口干舌燥。 头顶的帽子松动歪斜,就要掉下来,他连忙伸手扶了一下,重新戴好。 男人的嗓音也在同时响起,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琛柏书听的毛骨悚然。 “松手。”男人压着嗓音,低哑的声线没有波动,可深邃的眼眸已经半眯着,眼尾处染上一抹猩红。 透着情欲。 对,就是情欲。 琛柏书读懂了男人的情绪,这眼神很熟悉,他在黑暗里看过无数次,危险邪狞,压迫感逼的人毫无退路。 他果然怕了,悻悻地松开,“松就松嘛。”他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紧张不止。 他早该想到,耳垂是男人的敏感点,不能碰的啊! 可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尽可能地安抚住男人的情绪,他又突然想起男人的话,逼急了,他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这话给了琛柏书当头一棒,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乖了?”男人没将他放下来,握着他脚踝的大手却隐隐加大了些力度,“刚才不是很嚣张吗?” “我可没有嚣张啊,一直都很老实的。”琛柏书缩着脑袋,不敢正视男人摄人的眼眸,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 “老实?”男人像是听到了笑话,拇指重重的按压着脚踝的软肉,“什么时候老实过了?” 男人没了温润雅致,说的话都透着狠戾的质问,好在他压着声音,声线平稳,又靠着角落,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男人的话并无全对,这要平时,他肯定能和男人理论个彻底,可此时此刻,别说是理论了,他坐在对方脖子上连动都不敢动。 两条修长的小腿僵硬地落在男人健硕的胸前,鞋后跟抵着对方深蓝色的上衣,沾上了浅浅的一层灰尘。 见他不说话,男人哼笑,“怎么不说话了?” 琛柏书迟疑了一下,随后谨慎地讷讷回应,“不敢说了。” 男人见此,嗤笑:“这就乖了?” 琛柏书忍不住小声嘀咕:“那你别威胁我啊。” 男人眉头一皱,“嗯?” 琛柏书立马改话,“我一直都很乖。” “一直都很乖?”薄言深邃的眼底划过涟漪波动,“那我说的话怎么不也乖乖地听着?” 头顶的阳光打的男人脸上生辉,却更将男人的轮廓照耀的坚毅硬朗,阳光下,男性的强势气概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知者无罪嘛 琛柏书立即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有点后怕地缩了缩,但随后他又微微前倾,替男人挡住这烈日,含糊道:“那种事除外。” 闻言,薄言冷笑一声,空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小脸。 第147章 琛柏书见他一只手托着他还这样,吓得一下子就攥紧了男人的肩膀的布料,尽可能地低着头,让男人随便捏两下。 谁知男人捏个脸却没完没了,两根手指捏着软肉就是不松,肆意地又揉又掐,也全然不顾会不会被人看到多想。 琛柏书任由他蹂躏了半响也没等到他结束,他本就为了迎合男人而弯着腰,这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腰间一阵酸疼,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又挺直了腰。 软肉离手,男人捏不到了,心情不是特别愉快,手指还停在半空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反应。 琛柏书委屈道:“腰疼。” 薄言阴鸷的脸色这才好些,重新圈住他纤细的脚踝,只是说的话却不如他表面的那么平静。 “暂且放过你,晚上你可就跑不掉了。” 琛柏书吓得失语,不知所措地抓着男人的头发和肩膀,感觉手放哪里都是不妥。 男人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低沉的笑着,只是那那嗓音犹如恶魔嗜血前的临兆,听的人头皮发麻,止不住地打冷颤。 薄言弯腰蹲下身,小心地将他放下来,琛柏书站稳,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两步。 只是下一刻,男人站起身,犀利的目光却放在了他的双腿上,嘴角露出猩邪的笑。 “腿不想要了?” 琛柏书只能又往前走两步,站回原地,扯住他的衣角。 “别那么凶啊!”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惹男人的好。 俩人看了一会儿就换了场地,因为在人群中,琛柏书看到好几个也在凑热闹的同事,隔着人流向他招手。 琛柏书窘迫地回应,他们刚才那么明显,对方肯定是看到了他骑在男人脖颈上的画面的。 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多想,但都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要看出来了,就算不拿在明面上说他也会觉得尴尬,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封然的关系,难免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但转念一想或许又是自己太过于敏感,毕竟男人之间的友谊最为纯粹,哪有那么多不必要的顾虑。 大胆开放不都是最正常的事态吗,就算两个人再亲昵,大多的第一反应也肯定都是这俩人关系真好,哪会往那种方向想。 如此,他也放下心来,心口舒畅。 俩人逛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身上起的都是热汗,单薄的布料被汗水浸湿了大片,紧密地贴着肌肤甚是难受。 琛柏书抓着帽子扇风,但效果不大,微风微末到似有似无,额前的碎发还是被热汗打湿。 薄言心疼死了,掏了纸巾给他擦汗,让他在阴凉的小厅待着,他去看看有没有卖水的。 琛柏书自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跑来跑去自己在这享受,这个天没有人不热,他至少还有个帽子戴着,而薄言不仅什么都没有,还一直背着个挎包,比他还热,这就算要去买水,也是应该是他去才对。 薄言见他坚持,也没有再让他独自留下来,又重新将帽子给他戴上,这才一起出了凉亭。 好在动物园里有单独开出来的休闲区,俩人没有找太久,就找到了冷饮店,一推门进去,扑面的凉风席卷而至,终于让这难耐的炽热有了纾解。 “爽。”琛柏书扯着领口,让冷风灌进衣服里,燥热被涣散,浑身舒坦。 店里一楼人满为患,不甚喧嚣,饮料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在鼻息间悠转撩人。 薄言用手机扫了码点单,前台还有些人,到他们还有点时间,俩人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相较于而言,就有些清冷了,空位还有很多,也比较安静。 琛柏书还没坐下,余光就瞥到了另一边区域角落里埋头打游戏的两个人。 赫然是封然和封后俩兄弟。 于是他拉着薄言过去,俩人带着耳机,倒没注意到他们过来,等他都在封然旁边坐下,封然才皱了眉头抬下眼皮。 琛柏书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多半就是:“这人脑子有坑吧!那么多座往老子旁边挤,咋滴没见过长的帅的啊?!” 封然也的确是那么想的,不过也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就继续将目光放回在游戏上,还没操作游戏角色,就又猛地抬起头,认真看着这来人的模样。 怔愣两秒,顿时脱口而出一句不太文明的口头禅。 “卧槽!”封然大惊,“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他一出声,对面的封后也终于注意到他俩,先是眼睛一亮,紧随着也是手忙脚乱地扯下耳机,“琛哥,薄言哥。” “我怎么不能来了?”琛柏书嫌弃地瞅着他俩,“我都到跟前了才注意到,打游戏都快打魔愣了你俩。” 游戏还没结束,打的还是排位,封然一边继续操作着停在原地的人物,一边嚷嚷,“冤枉啊宝贝儿!刚不久一直凑着三四个小孩儿,叽叽喳喳的头疼,我还以为又是他们过来了呢,所以就没在意。” 封后也一个劲地点头应和:“对啊琛哥,不知者无罪嘛。” 琛柏书也就发发牢骚咕哝两句,摆摆手,“好了好了,先把你游戏打完。” 俩人游戏刚开没多久,琛柏书很久没打游戏了,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等到人物回城,他直接从封然的手里抢过手机。 封然惊愕抓狂,连忙去抢,“我晋级赛啊祖宗!” 第148章 琛柏书根本不管他什么赛,偏了身子不给他,“一人一条命。” 封然怒气冲冲地揭穿他,“你每次都那么说,哪次死了给我了!”琛柏书在他这里,一点儿的信誉度都没有,相信他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琛柏书脸不红心不跳,危言正色道:“你再抢我直接退出后台,挂机掉你分!” 封然气的咬牙,扒着他的肩膀,“你敢!” 琛柏书毫不示弱,一边操作一边冷哼,“要不要试试?” 第一百三十二章 错过才是常态 封然真怕了他,只能松开他,“我看你玩,坐好,我不抢。” 琛柏书果然坐好,但看都不看他一眼,警告道:“你要敢抢,我今天就把你手机摔了!” “我他妈知道了!”封然直想仰天怒吼,他现在就算再有心思也半点办法都没有了,强忍着额心跳动的狂躁,气的直喘粗气。 他就没见过比琛柏书还欠的人了,直叫人想套了麻袋狠狠揍一顿! 薄言看着两人的闹腾止不住想笑,坐着也无聊,他也看着封后打游戏。 封后本就窝着沙发偷偷乐,察觉到他的目光,趁着刷野扭头问他,“薄言哥要玩吗?我的给你。” 说着,他将手机递过去。 薄言冲他笑笑,将手机推回去,“你玩吧,我很少打游戏,不太会。” 封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玩。 琛柏书太久没玩,手法和意识都太过生熟,操作还没几分钟就对面蹲草单杀,气的他破口大骂,“傻狗,不去蹲射手蹲我一个辅助干嘛!我长得和你爹一个样啊?!” 封然无视他的菜鸡,抱着一线希望地去抢手机,热切地提醒他,“一人一条命,到我了到我了!” 琛柏书正在气头,懒得看他,一巴掌把人拍回去,凶狠地瞪他一眼,“滚!” 封然就算早有预料他的出尔反尔也大为震惊,倒在沙发边上痛哭涕零,薄言和封后也一个劲地笑。 封然听到笑声,抬起眼一看顿时就有了出气筒,抬手就在封后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骂道:“你不好好打你游戏笑个屁!输了我阉了你!” 封后平遭横祸,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先道歉,“哥我错了!” 虽然有琛柏书送了几个人头,但他们这边其他几个都很给力,不过十分钟就打了对方一个团灭,几个人直接攻上高地拿下水晶,胜利的提示音尤其振奋。 琛柏书返回页面,看到段位,大怒。 他一把按住封然的脑袋,手机屏幕都快怼到他脸上,大骂:“你他妈不是说晋级赛吗?钻二你晋级个什么赛?脑子被驴踢了是吧!” 封然理直气壮地反驳:“每一颗星都是我亲自打上去的,都是我的晋级赛!” “滚!”琛柏书扔了手机丢给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他下意识拿了桌子上的饮料喝,还没到嘴就被人夺了去。 封然气他横行霸道,护着饮料不给,“想喝自己买去。” 琛柏书这才注意到这不是他的饮料,但他对于封然恼羞成怒后护食般的行为感到不耻,“喝你的是你的荣幸,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拉倒,老子还不想喝你的呢!” 薄言这也想起饮料还没拿,他摸出手机查看,显示已经做好,于是起身,“饮料做好了,我下去拿,你坐这等会儿。”随后转身下了楼。 封后见状,好心将自己的冰奶茶推过去问他,“琛哥你要不先喝我的吧。” 不等琛柏书应话,封然就没好气地骂他,“滚一别去,有你喝过就给别人喝的吗?” 封后委屈地攥着杯身,小声道:“我还没喝呢……” 封然压根不听他这些废话,“那也滚。” 封后只好继续缩在角落,大小伙子人高马大的,紧窄的空间将他衬得格格不入,手脚伸展不开,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可仔细一想,不就是憋屈吗,好心随口一说,他哥愣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琛柏书哄他,“不用,你喝吧,你薄言哥下去拿了,一会儿就上来了。” 封后扯出笑来,冲他点点头,端起饮料喝着。 封然大咧咧的坐着,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身问他,“你们这是逛到现在?一身汗味。” 琛柏书捏着衣领闻了闻,“这还算轻的了,外面那么热,刚那会儿蒸的我都快熟了。” 封然撇撇嘴,“臭的都不能要了。” 琛柏书将他的胳膊掰下来,没好气道:“怎么?你就没出汗?” 封然挑挑眉,笑着摇头,“没有。” 正说着,薄言拎着两杯饮料回来,坐下来插上吸管递给他。 琛柏书接过来喝着,冰凉的饮料入喉,滋润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也让他有了精神。 他想起封然的话,于是应道:“别扯。” 薄言见状,不解地问:“怎么了?” 琛柏书瞅着封然,语气不佳,“我在和他理论逛那么久是怎么不出汗呢。” 俩人的确是幼稚的不行,非要在这种事情上争出个结果来。 “骗你干嘛。”封然耸耸肩,笑意更深了,眼底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意蕴。 琛柏书正色冷笑,“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大太阳不出汗的?” 第149章 封后终于忍不住了,怯懦地举起手,老实巴交地说:“我们还没逛呢。” 琛柏书顿时就怔愣住了,这怎么说也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逛呢? 那这一直都在干嘛?总不能一直都在这待着吧? 封然得意地笑着,“说到底还是你们傻,回头肯定有人发朋友圈,到时候看人家拍的图片不就行了,又没什么两样。” 他说的毫无不妥,给他讲道理,“来动物园的目的是什么吗?主要不就是看国宝吗!这个时间点不仅热人还多,还不如歇着等快集合的时候再去看,四点多人肯定就没那么多了,再热也就热那一会儿了。” 琛柏书有一瞬间竟然觉得他说的很对,但迷惘过后,他又有点不服气,毕竟他也是受了热的,怎么就和他什么都没逛的人感觉一样呢! 于是肃然道:“照片到底是照片,哪有当面看的生动。” 封然慵懒地靠着沙发,手臂搭在扶手上,舒服的闭着眼睛,漫不经心道:“电视上看得多了,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何况我这舒舒服服的,不用顶着大太阳瞎逛乱跑。” 琛柏书不满,“光一种鸟都好几种类型,肯定有你没见过的!” “我认识它,它又不是认识我,这世界不管是什么都多了去了,哪能都认全,错过才是人生常态。”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只能忍气吞声 琛柏书有点急躁,“没见过的更稀奇!” “总会有人发朋友圈的。”封然舒坦的直想睡觉,纤长的手指轻抬轻放,拍拍扶手安抚他的情绪,打了个哈欠,“天那么热,还不如吹吹免费的空调呢。” 琛柏书彻底压抑不下去自己胸口的一腔热火,摁着他的脸往他身上揍了几拳,发泄着忧郁的不满。 只是他这样反而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无言以对,让对方有了说辞。 封然坐起来,揉了揉被狠捶几拳的肩膀,努努嘴,讷讷地指出他的暴行。 “恼羞成怒。” “你再说一遍。”琛柏书攥紧拳头,给他展示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我错了。”封然立即改话,眼神幽怨地垂下眼睫,心里却道:“说不过就动手,妥妥的恶霸。” 而恶霸则是一脸欣慰,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慎重道远,“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封然冲他笑笑,去他的知错就改! 心里的不痛快不能久憋,封然扭头就在一直傻乐的大小伙子身上找了回来。 只是让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自己向恶霸低头认个错的一句“我错了”,会给他带来那么多的苦痛。 还未舒心,琛柏书就打着“增加基友亲密度”的名义拉着他下了楼,非要让他也感受感受这世间的美好,虽然他一力推拒说他们的亲密度已经刷到了满级,但还是耐不过对方的热情,被强制性地扯出了店里。 “好不容易来一趟,都是花了钱的,怎么能不好好逛逛呢。”琛柏书微笑地推着他,从薄言手里接过帽子给自己戴上。 封然舒坦惯了,被这么一晒顿时就走不动路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反正不是我们花钱,就算躺平也没关系的。” 琛柏书好心相劝,“公司花钱给你享受,怎么能不好好珍惜这个神圣的机会呢!” 封然被推的脚步踉跄,一回头才发现他戴了帽子,顿时强词,“都说了好好享受,你怎么能拒绝那么好的日光浴呢!”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抢他戴的帽子。 琛柏书笑意不减,眉眼微弯,“别逼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你啊。” 封然立马就蔫了,这人不仅不要脸,还暴虐无道!说的和真的一样。 动物园很大,路也绕,园里的水里的令人叹服,几个人在小湖中央的凉亭休息,看着湖水中的黑天鹅游荡,一群天鹅高傲地扬着头,双翅一展,甚是好看。 封然独自占了一条长椅,躺在上面一蹶不振,哀怨地叹气,“好累啊。” 封后个傻小子在半路捡了个小芭蕉叶,正站在他旁边给他一个劲地扇风。 琛柏书对他这种无情奴役亲弟的行为不耻于口,捡了个小石子砸他,“闭嘴吧你。” 封然闭着眼舒坦地休息,手在身上摸了摸,寻到了小石子,手指仿佛无力地顺着身体滑落,两根手指抵在灼热的水泥地面上,石子也顺势滑落。 “变了,都变了,感情淡了。”他搓搓手指,捻掉指腹沾上的尘粒,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双手交织置在小腹,大有一种要睡觉的感觉,微弱低声,“风大点。” “好嘞哥。”封后闻言,更加卖力地给他扇风。 琛柏书气的把他揪起来,“你还睡上了,给我起来,继续逛!” 封然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祖宗哎,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放过小的吧!小的是真的想休息会儿。” 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太阳毒辣,热就算了,还特别容易犯困,他现在只想找个地好好睡一会儿,其他什么都不想管。 琛柏书大怒,“你这是虚度光阴!一点积极向上的正能量都没有!” 封然还没仰天长叹,就被人粗鲁地拽了起来,顿时两眼昏花。 这就是命啊! 中途遇到公司其他同事,也就一起溜达了一会儿,两个小朋友手里都拿着个小风车,不嫌累地在前面跑着,欢声笑语不断。 第150章 时间过了四点半,一群人也没再继续逛下去,顺着地图返回。 封然一想着回去的路还那么长,顿时就没了精神,走两步直接踹了身前给他挡太阳的封后,“蹲下。” “啊?”封后平白挨了一脚,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拍了拍被踹的地方,傻子一样的回头看他哥,但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地蹲在他面前。 封然直接趴了上去,大手一抽短寸的脑袋,“走你!” 这是要他背着啊。 明了之后,封后挽着他的腿,站了起来,虽说有点小郁闷,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当弟有当弟的烦恼,时不时就要遭受亲哥的连环双打。 当哥有当哥的幸福,有个免费出气筒先不提,最主要的是累了还能有人背着。 等他们上了车,已经有不少人回来过了,车里打着空调,甚是凉快。 “终于活过来了。” “这天也太热了,明天一定得备个帽子遮遮阳。” “后面用不到了吧,我记得明天上午是去丛林公园,下午海边烧烤,晚上篝火晚会,后面也是到草原滑道玩,买了也浪费。” “对啊!” 大彻大悟之后,一群人想着后面的活动就兴奋的大笑,愉悦的口哨声划过走道,从前到后,络绎不绝。 沈随之也回来了,还带着人搬了水上来。 “要水的自己拿,看看还有谁没到,在群里催一下,一会儿准备拍合照了。” “好。”一群人应着。 薄言看了看时间,问他,“要喝水吗?” “拿一瓶吧。”琛柏书刚喝完饮料没多久,还撑着呢,但想着备着总比没有好,他是一点都不想和在里面那会儿一样了,热的连瓶水都没有的喝。 “好。”薄言捏捏他的手指,起身去前面拿水,顺带也给封然他俩带了两瓶。 等坐回来,他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看,问:“拍合照现在下去吗?” 摄影师和沈随之在外面说话,摄像用的支架也已经支好了。 琛柏书摸出手机看群消息,“不用,还有几个人没回来,现在下去也是等着,还晒得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眼尾都哭红了 薄言低低地嗯了一声,手指放下窗帘,攥着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硬朗的男人半仰着头,液体顺着薄薄一层的唇线流进去,脖颈间凸起的喉结随着每一次的吞咽滑动,勾勒出一幅沉浸其中的画面。 琛柏书其实并不想喝水,但看着薄言喝了两口,他也突兀地觉得口干舌燥,也有点干渴了。 薄言狭长的眼尾一瞥,深色的眼眸暗沉,攥紧了手里的瓶盖,将水递给他,“要喝?” 琛柏书猫一样的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水瓶,但没等他碰到,男人手腕突然一撇,躲了过去,随后,将还湿润的瓶口抵在他的唇边。 左边的人还没回来,就算是斜侧方闲聊的也不会看到,男人侧着身子向他逼近,男性独特的荷尔蒙气息浓郁强烈,沉重的阴影压的人心声畏惧。 “我自己来。”男人的意味明显,每次在外面,琛柏书总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被别人看到,可每次男人的恶趣味都十足恶劣,总是喜欢看他慌张失措的模样。 “乖一点。”薄言凑近了吻他,手指摩挲着他的嘴角,微微下压,撬开他有些颤抖的唇瓣。 嘴唇被撬开,心底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开涌了出来,大胆的刺激,让他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男人没有太过分,亲昵粗暴地抚了一下就抽回了手,重新将水瓶抵在他的唇边。 近在咫尺的手掌,让琛柏书都能看清男人食指上的淫靡的水渍,荒唐的冲击感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他只能张口去喝,而喝的同时,他的神经也在紧绷着。 他不仅要提防着周身的动静,还要提防坏到骨子里的男人,被人发现和男人手抖将水浇在他身上,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在一切顺利,男人似乎也在顾忌着,瞧着他喝了两口就移开了水瓶,只是嗓音有点沙哑,透着情欲,“还要吗?” 琛柏书连忙摇摇头,“不要了。”他可不敢继续喝下去了,生怕被人发现,他们现在这做的事情,就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 嘴角的水渍还尚在,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尖一抿,润了下唇。 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一滞,收到一半的手掌不可自制地陡然用力,一股水流直接从扁平的瓶子里被挤压出来,打湿了男人青筋暴起的手掌,而从手掌打落的水珠,直直地坠在脚边。 琛柏书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擦,可没有纸巾,再怎么擦也无济于事,反而弄了自己一手的水,他刚要起身去前面看看有没有纸巾,就被男人按在了椅子上。 薄言沉默不语,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却阴鸷地将水瓶拧上盖子,塞进了前面的置物袋里。 琛柏书刚想说点什么,眼前就已经顶过来一只大手,带有目的性地抵在他的唇边。 男人看着颤抖无助的唇瓣,强硬地凑在他的耳边,粗哑地开口,“舔干净。” 琛柏书瞳孔骤缩,慌乱地看着男人。 什么?要他舔干净?这在外面呢啊!而且周围都是人! 荒谬的要求和随时都会被发现的荒唐,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琛柏书的神经,他有点止不住地害怕,这么变态的地在公众下做这种事,让他感到了极致的羞耻,可羞耻的同时,胸口的心悸却跳的越来越强烈。 第151章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紧张还是兴奋了,可内心潜在的一个声音,却一直在骂他不要脸。 男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手指弯曲直接抵住他紧抿在一起一起的嘴唇,而且已经有了微微按压的趋势,大有一种要像无数个黑夜里那样的气势撬开他嘴唇的趋势。 “快点!”男人神色阴森,无声的催促威胁。 琛柏书身体一颤,男人每一次的催促,都让他对男人未知粗暴的行为感到害怕,只能在男人摄人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贴住男人手掌上还未干涸的水渍,小心地舔吻。 他刚有了动作,男人的手掌就猛地攥紧,小臂上的青筋暴起,细长的血管仿佛要爆开一样狰狞可怖。 柔软粉嫩的滑腻从手背划过,不堪的酥痒透过温热的手背传入到身体的四肢百骸,这一刻,大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一触即断的骇人。 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喉结的滚动彰显着男人急不可耐的欲望,清秀的人儿迫于淫威只能选择妥协,孤立无助的模样更能刺激到男人的暴虐,几乎想将人圈在怀里揉碎。 一直张着嘴,还要吸吮干净男人手上的水渍,长时间的荒唐让琛柏书下巴酸痛,无法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溢出,他只能连忙合拢酸痛的下巴,不至于让自己太过于羞臊。 男人一直死死压抑着的欲望因为这点不满彻底爆发,手指一探,重新顶开他的唇瓣,手指夹住那片柔软,狠狠地蹂躏。 突然的剧痛让琛柏书难受的闷哼,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尽数堵回了嗓子眼里,他疼的忍不住张大嘴巴,却不料这样反而更加方便了男人,横行霸道的肆意没个节制,只是两下,就噎的人儿眼眶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样泪眼婆娑无助的模样,使男人压抑的欲望更加强烈,暴虐似地狠狠折腾半响,才喘着粗气放过他。 琛柏书早就泪眼迷惘,无助地缩在椅子上,就像是被玩坏了一样,半响都没有动弹。 慌乱无措的眼眸早已失焦,一切在他看来都模糊朦胧,直到男人将黏腻的手指在他脖颈间涂抹干净,眼前才逐渐恢复清明。 男人爱死了他这种被玩坏的样子,内心的暴虐肆起,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急切,要不是地方不对,他真想把人弄到崩溃绝望!只能像黑夜里的那样,无意识地哭着向他求饶! 乖巧的人儿眼尾都哭红了,他强忍着心悸躁动,抚手抹去他眼尾的泪痕。人儿明显是余悸未消,潜意识的还是怕他的,他一触碰,就忍不住缩了缩。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别瞎凑热闹啊 “再不收拾,等下可就被人发现了。”男人满意且恶劣地低笑,灼热的男性气息徘徊在耳侧,惹得对方呼吸一滞。 琛柏书恍惚过后,才想起现在身在何处,男人的话提醒了他,不由慌乱,连忙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男人愉悦地哼笑着,抬起手掌离自己额心两指处细细观赏,就好像手掌上有什么值得他回味的东西一样,沉浸不已。 琛柏书看到他将大手翻来覆去的看,第一眼他还感悟男人的手真好看,又细又长,但第二眼,他就突然反应过来,瞬间就涨红了脸,连忙把男人的手掌扒拉下来。 凶巴巴地诉怨,“不许看!” 薄言眉头微挑,笑意更深,嘴角咧着轻佻的弧度,“我看我的,这都要管?” 琛柏书羞耻地支支吾吾,再有理蛮横的说辞在此刻也说不出口,他当然明白男人在看什么,一想到不久前的荒唐,就脸红耳赤的无法直视。 座椅后面传来起身的动静,衣服的窸窣伴随着椅子咯吱声紧随响起,封然笑嘻嘻地趴在座椅上面,调侃地问:“什么东西不许看?给我说说呗。” 突然的插话,让琛柏书有点没反应过来,惊的他一下子咬住舌尖,神经兮兮地低头查看着自己身上有没有异常的地方,但转念一想也弄不到身上,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搓了把脸。 薄言一脸坏意,“那你可得问荡荡了,荡荡不让说,那我可不敢说啊。” 琛柏书又急又臊,不可置信地看向薄言,一下子就抿紧了唇线,眼神怒愕。 你问我?什么事儿你问我! 封然撑着下巴冲他微微一笑,手掌一摊,“荡荡请解惑。” 琛柏书心里杂乱暴躁,一丁点的好脾气也被俩人的无理取闹逼的荡然无存,先是咬紧了后槽牙蹬着坏痞的男人,再是扭头看向封然,狠声道:“就你话多,一边玩去!” 封然有点委屈,靠着他的脑袋蹭了蹭,“宝贝儿你变了,现在都开始有秘密了。” 琛柏书推开他的脑袋,幽怨地瞪着看热闹的男人,“滚啊,别没事儿就瞎凑热闹。” “误会啊宝贝儿,我可没瞎凑热闹,其实我本来是要提醒你要拍合照了的,所以顺带问一句,你怎么那么凶啊!” 琛柏书这才想起这茬,撩开窗帘一看,发现人已经聚在一起,车上的人也都准备下车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选择无理取闹的找茬,没好气地低骂,“那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偷窥狂啊!” 封然巴巴地说:“冤枉啊,我刚看到他们从里面出来,刚起身就听到你俩聊天,我哪敢偷听你说话啊。”说着他指了指封后,“不信你问小崽子,小崽子可以作证!” 第152章 封后正从里面出来,突然提到自己,他有点呆愣地张张嘴,“啊?” 封然瞧他这傻不拉叽的样子就来气,直接一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傻子”。 封后捂着脑袋,郁闷地都快自闭了。 琛柏书两步跳下车,“拉倒吧你,小后就算迫于你的淫威也不敢乱说,也就你这样心虚的偷窥狂才找这种借口。” 封然快走几步凑到他身边,抓着他问,“我怎么心虚了?” 琛柏书懒得理他,拉着薄言走到队伍后面,反手将他拨开,“走开,嫌弃你。” 封然不依,就非要扯着他让他说清楚,和他站在一起,任由他怎么挣都不肯松开。 沈随之招呼着人站好,将横幅递到最后让他们举起来,琛柏书站在中间,左边薄言右边封然,封后站在最边上,横幅由他举一头不合适,封然只能放过琛柏书和他换了个空。 定好位置,沈随之大步走到后面,“都看镜头,也就热这一会儿,这要耷拉着一张脸拍出来太丑,可就丢人了啊。” “好嘞!” 琛柏书冲着镜头笑,手掌被人攥在掌心,温热的体温让他感受到男人蓬勃的气息,掌心出了薄汗,他微微歪倾,和男人的肩膀靠在一起。 “茄子!”摄影师招呼着人笑深点,伴随着相机的快门声,将画面定格。 晚上订在烤肉店吃饭,沈随之提前就订了位置,特意选的三个可以打通的包厢,乌泱泱的一群人落了座,喧嚣火热的气氛直逼屋顶,菜品都是直接按推车来送,酒水冰饮也提前就拿了上来。 桌子是大圆桌,八人座,挤挤都能坐下,何况小朋友对于吃喝并无太大兴致,还没上桌,目光就被商家提前备好的玩具吸引,就都聚在另一边的休息区玩积木,人多热闹,最不缺的就是同龄的小朋友。 不上桌也好,空间一下子就宽敞许多,肉烤好了就先端过去几盘放在一旁,让他们边玩边吃。 琛柏书这桌都是熟悉的几个,除了他们就是付睿智和他朋友,沈随之和摄影师,八个人正好凑一桌。 他们都认识,所以主要的话题还是围绕在封后和薄言身上,大小伙子平常看起来傻乎乎的,真要关键时候真没给他哥丢脸,说话洒脱大气,有一种年轻气盛爱交涉的气概,就没有他接不了的话。 封然虽然面色冷淡地听着,但琛柏书肉眼可见的能感受到他都快翘上天的自豪和得意,眉眼上挑,听到兴致时还会故意嫌弃地冷哼一声,非常傲娇地抬着下巴。 付睿哲可能还是没有忘却之前的事,面对着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扭捏,也不敢主动找他说话了,或许是猜到了他和薄言的关系,整个人就显得神色黯然,平常的活跃也敛了一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封然在,话题就不会停下来。 薄言似是明白了什么,偷偷在桌子下攥紧他的手掌,那么多人都在,琛柏书担心被别人看到,有点紧张,他挣了两下,男人却没松开。 他瞪大了眼睛,眉目微凝,干嘛! 男人神色未变,右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只是夹完他却没有急着吃,而是在蘸料里翻来覆去地翻弄着那一小块色泽鲜亮的烤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根本拒绝不了 那好好的一块肉被三种蘸料彻底浸透包裹,鲜红的干辣椒面沾上再被涮刷掉,涮刷掉再被沾上,反反复复,不胜其烦。 琛柏书看的心惊胆战,桌子下男人的手在微微用力,就似乎在提醒着他筷子夹着的不是肉,而是他,同样的,他也只能被迫承受着男人肆意的玩弄,毫无逃脱的可能。 男人似乎终于满意,夹起来塞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品尝。 他吃的时候,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琛柏书,脸上没什么情绪,让人看不透他究竟有没有其他不堪的意思,可琛柏书看了,真的有种被人翻来覆去蹂躏的错觉,心跳还是止不住的加速。 他为自己的荒唐感到羞耻,抿紧了嘴唇,脸上火辣辣的灼热,他感觉男人有点莫名的强硬,却又不太确定,因为男人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于明显的变化,一切如旧。 沈随之侃侃而谈,就算是初次见面也能和薄言聊的开,很大程度上两人很像,都是偏向于强势清冷的类型,能聊到一起,也算是遇到同类的互相欣赏。 琛柏书很少能插上嘴,沈随之在得知薄言是自己开店,和他聊的话题也从闲聊转变成经营方面的,从什么分布到什么管理,他听了一会儿,涉及的范围超出了他的知识点,听的一头雾水,实在是听不懂丁点。 薄言就算是聊到工作也不放过他,反正有桌布挡着,在下面紧攥着他的手一直没松,以至于封然和他聊天,他也都是神经兮兮的。 “晚上没事儿,到时候出去逛逛怎么样?” “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逛,别跑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他心虚地侧着前倾着身体,挡着两个人桌子下的十指紧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正常。 封然并无察觉,手指点了点空了的水杯,笑道:“宝贝儿,别说的那么可怜啊,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是路痴,再说了,有哥在,还能把你给卖了?” 琛柏书睨他一眼,看着封后给他倒满饮料,嗤笑:“不去。” 他扭过头,一点都不想看他奴役亲弟的画面,拿了一片生菜单吃,“和你一块出去,我怕你恩将仇报,故意把我往死胡同里带。” 第153章 封然眉眼上挑“啧啧”两声,端起水杯将饮料喝完,听了他的话似是有所感悟,摸着下巴细细琢磨,半响才“哈”笑一声,两指一搓,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说的对啊宝贝儿!被你这么一说,我可真是瞬间通透!”就琛柏书每天无理取闹的无情打压,这可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嘛。 “我这可憋了一肚子的气,正好趁着今天,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这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是想往哪带往哪带,卖了还给数钱呢! 这么一想,就好似他真的要把怨气都给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琛柏书嫌他无聊不搭理他,扭头继续吃他的生菜,封然不依,抢了他的半截生菜一口塞进嘴里,让他正视自己。 “干嘛玩意你?” 封然非要揽着他,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去不去?不去不松!” 琛柏书被他勾的身体歪斜,被薄言一直扣着的手都差点从桌子下抽出来,好在男人及时用了力,不至于被人直接发现。 “去个屁去!”琛柏书气的咬牙,这要不是有男人在以及他及时扣住了石桌底部,现在肯定已经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众目睽睽,那就真的是说不清了。 但骂完他就有点语塞,因为封然的目光,正往着他桌子下的手看去,赫然是已经发现了的一个情况,嘴角勾起,满是趣味,冲他微微一笑。 琛柏书此刻羞耻的无言以对,窘迫地往前凑了凑身子挡住他的视线,可这么做反而更像是欲盖弥彰,更加彰显着他的心虚尴尬。 薄言显然也知道封然已经发现了,但相较于琛柏书,他并没有太过的反应,只是冲着封然会意轻笑,手也攥的更紧了。 封然低笑不断,独特的嗓音在耳边嗡鸣撩人,琛柏书脸红耳赤,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封后个傻小子也跟着凑热闹,“你们去哪玩啊哥?” “有你什么事儿?”封然心情还算不错,虽说没有直接让他滚一边去,但话也不是特别有耐心。 封后满脸期待,真诚地说:“带我一个呗。” 其实他就算不说,几个人要出去玩也肯定带他一起,只是他现在这么一说,就显得很卑微被动。 封然对他不甚有耐心,本想回一个“不带”,但眼睛一转,又转到了琛柏书身上,于是将这话咽了下去。 一改常态的不耐烦,此时格外温顺地勾着他的脖子,挑着眉话却是冲着琛柏书说:“带你也行,不过这得问你琛哥,你琛哥要不同意我可没办法。” 封后茅塞顿开,连忙道:“琛哥带我一个呗,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琛柏书一阵失语,这明显就是封然下三滥的手法,故意怂恿封后来说,他本来就拒绝不了,再加上小孩儿满是期待,现在这么一弄,他就算再推拒也推不下去了。 他瞪了封然一眼,随后道:“别听你哥瞎说,去哪肯定都得带你,他就故意逗你的。” 小孩儿也不管他哥到底是不是逗他,高兴的一个劲傻笑,又是继续问:“那琛哥我们去哪逛?” 琛柏书也不知道出去玩都玩什么,只能将问题抛给他,让他搜搜附近娱乐,他想去哪就定在哪。 大小伙子得此器重,激动的点头。 封然瞅他这样子就来气,嫌弃地瞥了一眼就转开目光,冲着付睿哲他们也说,“咱们都一块?反正时间也早,在酒店也没事儿,大好的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付睿哲的朋友倒不生疏,一口应下来,反观是平常大大咧咧的付睿哲却似有些顾虑,余光不着痕迹地一瞥,似是有点欲言又止,没有立即应话。 琛柏书叹了口气,知道这小孩儿还是不好意思直面他,于是道:“一起吧,人多才热闹。” “好。”付睿哲这才露出一抹笑,郑重地应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今晚要杀猪喽 一拍即合,接下来就是确定去哪玩,封后看了几个都决定不下来,最后还是付睿哲的朋友提议干脆去酒吧玩吧。 琛柏书没去过酒吧,也没什么兴趣,但他听到这,又情不自禁地看向身旁的男人,顿时就有些心动了。 他突然也想看看酒吧大概都是个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他其实更想看的,是酒吧里的薄言是个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是他从没见过的轻佻雅痞? 对于酒吧,琛柏书的第一印象主要就围绕在喝酒和在舞池扭这两种,震耳的音乐更能激发出人潜在的激情与亢奋。 他试着想了一下那场景,人群中的男人高挑夺目,健硕结实的肌肉隐约可见,根本不是一层布料就能遮掩住的,或许真的有人和他一样看直了眼,故意没拿住酒杯,直接崴脚泼在了男人身上。 随后,果真所愿,单薄的布料瞬间被冰凉的酒水浸湿一片,紧紧地贴着肌肤,被半遮掩的朦胧感反而更加让人热血沸腾,而更让人热血沸腾的,还是男人随后撩起衣服擦拭身体的画面。 酒水被衣服稀释的所剩不多,但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到被灯光打的水亮的豆大般的水渍,此时正顺着古铜色满是肌肉,纹理分明的沟壑线条滑落的,一路往下,顺着小腹滑落,给人无限遐想。 骨节分明的手指冷白修长,看似随意地身上胡乱擦拭,宽厚的大手拂过流畅坚硬的腹肌,勾的肌肤抚动,那画面,实在不能忘却。 第154章 单单想着,他就忍不住在男人虬结的上身打量,目光灼热,最后定格在起伏的胸口,健硕的肌肉鼓起,将上衣撑的凹凸有致,性感勾人。 琛柏书只感喉咙一阵干紧,端起水杯的手都轻微的颤了两下,脑海里又想起出遐想中男人被酒水泼湿衣服的样子,顿时抓狂。 他几乎压抑不住想将茶水直接泼向男人,一览而尽的变态冲动,只能连忙将杯子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男人察觉到他的火热,勾着他的手指低声问:“想去?” 其实他并不想让琛柏书去酒吧玩,酒吧什么人都有,场面混乱的他也见过,但琛柏书真要想去,他也默许,毕竟有他在,他也放心。 琛柏书正臆想,男人突然勾住他的手指,这突然的动作恍若撞击,一下子将他所有不堪的想法撞的溃散。 人做了亏心事总是心虚的,琛柏书绷紧了下巴,好一会儿才僵硬地侧仰着张小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人并未发觉,只以为他在纠结,而他这样乖巧的模样,更能激发出男人的占有欲。 “想去就去,有我在呢。”薄言胸腔火热,攥紧他的手,好看的唇形都快抿成了一条唇线。 其他几个人也一致赞成这个决定,其中最兴奋的还是封后,大小伙子被他哥管的严,这种场合是放在平常是绝对不允许他去的,如今能跟着一起,甚至激动。 几个人又将目光瞥向了一直沉默看他们闹腾的沈随之,沈随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无奈道:“可放过我吧,我这一把年纪,可不适合去酒吧里面晃。” 封然啧啧:“什么叫一把年纪了,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何况咱们连三十都还不到。” 沈随之摆手推拒,“那也不去,又吵又闹的,烦得慌。” 众人也知道他喜冷淡,见他真不想去,也不多再强求,封然搜了酒店附近的酒吧,百米开外就有一家最近的,还是个网红酒吧,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吃完饭他们跟着大巴一起回去,酒吧不远走过去就行,五六个人凑在一起,琛柏书跟着薄言走在最后,沉思过后,还是打算先找他做做功课。 “我还没去过酒吧呢,要是点酒你可得给我点啊,不然闹了笑话可就尴尬了。” “好,”薄言忍不住轻笑,眉眼已经带了坏意,攥着他的手指捏了两下,低声说:“晚上多喝点,有我在,不用担心。” 琛柏书摇摇头,“不了吧,喝多了难受。” 他对酒并不怎么感兴趣,虽然这些年早就喝麻了,但也只是应酬的时候喝喝,平常几乎不会去沾,也就今天去酒吧,才想着喝点。 薄言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突然诡异的带着顾虑,“但是我怕你喝少了晚上不配合,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 琛柏书还想着再接着问酒吧跳舞都是怎么跳的,胡乱扭还是什么,听到他这话,先是没在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就停了脚步,惊悚地瞪大眼睛看着男人。 薄言脚步未变,拉着他走,笑的危险邪狞,随后在他的震惊中,色情地舔了舔嘴角。 琛柏书脚步踉跄,直想往回赶。 他刚刚说的什么?什么叫怕喝少了不配合,什么叫遭罪的还是他! 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吧?! 想到这,琛柏书止不住的哆嗦冒冷汗,他又安慰是不是自己错解了薄言的意思。 思索片刻,他还是以自己想错了为理由,抱着侥幸的心理,小心地询问:“那个……你说的……” 突兀的,心里的紧张慌乱还是让他心乱如麻,舌头和打了结一样,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但男人还是明白他的意思,长臂一展,搂着他的腰往自己身边钳了钳,温声笑道:“老婆真聪明。” 简单的几个字,却使琛柏书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不不不。” 两人有意放慢脚步,前面一人行离他们数十米,再加上声音本就压低了,也没被人听到。 薄言显然对他这个样子很满意,低沉的笑声犹如恶魔般的粗哑,“老婆,我说过的,到了我的地盘,你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说完,他似是为了刺激慌乱的人儿,故意吹了声口哨,嗓音愉悦,“今晚要杀猪喽!” 待宰的“猪”此刻惊悚不已,手脚都不受控制,只能被男人牵着往前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话好好说啊 街道灯火阑珊,车辆穿行,路灯下的人影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将不知名的情愫拉的悠长暧昧。 “不不不,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琛柏书吓得声音都在抖,试图安抚着男人的情绪。 他始终没法忽视掉男人的骇人,虽然他也知道这根本没法撼动男人的决定,但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没办法坦然自若,还是选择和男人商量一下。 也许……也许男人听了他的话,会放过他的呢…… 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不堪,不甚可能,但他还是想挽回一下余地。 “不好。”男人抬着下巴,坚毅硬朗的轮廓咧出一抹血腥的笑容。 谈判破灭,期望也破灭了。 只是一句话,就将琛柏书心底浅存的侥幸打的破碎不堪,脑子里杂乱无章,一个劲地想着应对方法。 第155章 从“我肚子疼,想去医院看看”,到“家里的薄荷还没浇水,我得先赶回去了”的种种说法,都在脑子里上映了一遍。 只是没等他确定下来到底用哪条借口搪塞,前面的几个人已经停在一个店门口,看样子是已经到了地方,在等他俩。 薄言神色不变,满脸笑意,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步缓行,跟着他一个步伐。 男人很高,站在他身边也比他高了近一个头,身材挺拔匀称,肌肉鼓起坚硬,男人天性的占有欲将人充斥其中。 琛柏书每走一步心里就跟着颤抖一分,他几乎可以听到男人欢愉趣味的笑声,让他早就生出了退缩畏惧的意识。 可前面的几个人都在看着他们,他只能强装镇定,脑子里的思路转的飞快,无一不在想着如何逃脱这荒唐骇人的不眠之夜。 谁来救救他啊!这有人要杀猪了啊! 平常凶狠的互帮互助就已经很让他吃不消了,这如今再更进一步,就真的会要了他的命啊! 此刻,他是真的想酒吧关门或者有人提一句“我不舒服,咱们回去吧”之类的话,但事与愿违,直到他和薄言走近,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也终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意外,满足他一下他的期望。 他只能咬着牙跟着走进去,还没进门,就听到门里震耳欲聋激情澎湃的蹦迪音乐,炫彩的灯光昏暗闪烁,连脚下的路都照不全,不过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像是一场灯光秀。 刚顺着过道走进去,就有穿戴衬衫领带正装的帅气服务员迎过来,“几位晚上好。” “晚上好,”几个人杂乱地应和,一句简单的话说的生疏,很明显就能让人听出来不常来,还是封然自若,偏头问服务员,“我们六个人,还有卡座吗?” “有的,里面请。”小哥面色不变,依旧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他们往里走,边走边说:“咱们没有未成年的了吧?如果这样,我也就不再多麻烦各位出示证件信息了。” 此话一出,封后立马就惊愕地“啊”了一声。 “等下等下。”封后连忙叫停。 服务员也有些意外,立马就不再将人往里带,目光又反复打量着几个人,问道:“咱们还有未成年呢啊?” “我,”封后似乎知道要面临个什么情况,苦着脸,“我还差两个月呢,未成年不能进吗?” “忘了这茬了。”封然眉头一拧,这才想起来未成年是不能出入这种娱乐场所的,幸好小哥多提了一嘴,这才提醒了他。 “小哥没成年啊?”服务员明显有些没想到竟然是他未成年,毕竟这几个人当中,就属他个子和体格健硕。 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道:“那这边的话小哥是不能同行的,法律有规定,我们也得按照规章制度来。” “头疼,忘了未成年不能进了。” 封然略有些烦躁,他都答应小崽子让他出来玩一次,谁知道现在竟然因为年龄不达标被拒之门外,也怪他记性差,竟然忘了小崽子还没成年。 可能是因为长久的肆意,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就没把封后当成个小孩儿,所以才忽视了那么多。 “那小崽子别逛了,先出去等着,我一会儿出来。” “好吧。”封后有点孤寂地点点头,大小伙子难得出来一趟,还遇到这种事,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那我们也别喝了就是了,总不能让小哥一个人在外面啊。”付睿哲的朋友连忙道。 这本来就是他提议的来酒吧,这现在有人不能进,到底还是不好意思。 几个人点头附和,当然不可能让他自己出去玩,也纷纷商量着一起,反正玩什么也无所谓,无非就是寻个开心。 封然把人都拦住,没好气道:“好了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玩,我陪他出去逛逛,又不是非要搁一块才行,尽情喝,到时候都算我的。” 服务员小哥也给他提了个建议。 “要不两个小哥坐电梯到二楼,二楼有个娱乐厅,晚上票价66一位,全场娱乐都能玩,里面设施挺多的,年轻人感兴趣的桌球射击都有,还有ar冒险呢。” “也好,谢谢啊!”封后稍微提起了点兴趣,和他们摆手,“那你们进去,我去楼上玩,到时候结束了咱们再联系。” 话说到这,再推拒也没意义,琛柏书和薄言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进去,等会儿进去找他俩,付睿哲点点头,俩人跟着先进去了。 大小伙子无所谓地说:“琛哥,薄言哥,你们也进去吧,不用管我,反正还有哥和我一起呢。” 琛柏书哄他,“真不要琛哥跟着你一起上楼玩啊?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啊。” 封后明显有些心动,看得出来也是想让他一起的,但随后还是坚定地摇摇头,脸上扯出一抹随意的笑容,轻松拒绝,“不了琛哥,我又不是小孩儿,又不用非要人陪着啊。” 琛柏书知道小孩故作坚强,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封然推他一把,随口道:“你先上去,我把你琛哥和薄言哥送进去就上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铁定了要杀猪 封后也听话,知道他们这是要说话不方便他在场,也不多问,直接往回走,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等小伙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封然才推着俩人进去,“好了啊,别把他想的那么脆弱,他自己未成年能怪谁,反正也都是玩,去哪玩都一样,别在意这。” 第156章 琛柏书叹了口气,“那我也不忍心看就小后不能一起啊。” 封然啧了一声,“那你想怎样?让他偷摸着溜进来?然后让人家小哥给他轰出来,再给我们轰出来?” “我弟弟我自己清楚,你们就别瞎凑热闹了,”封然的嗓音悠长轻缓,带着点笑,似乎意有所指。 果然,这种深意下一刻就被他讲诉了出来,语气随意轻佻,“再说了,你俩好不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好好珍惜,还管这事儿?” 琛柏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但更多的还是无语,这两种事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的好吧。 薄言比他的反应自然许多,挑了挑眉,唇角带笑,“那我就先谢谢你的好意了啊。” 封然深思熟虑地颔首笑道:“是该谢谢我,没有我,你可没那么轻松就得到我们宝贝儿。” 薄言不明白他这话意思,但琛柏书一清二楚,幽幽地瞅他一眼,就你话多! 封然笑笑,几个人已经找到付睿哲他们的位置,坐了过去。 这个点人已经很多,现场喧嚣,随着激情澎湃的音乐变得火热,酒吧的鼓手坐在台上,行云流水的敲着鼓,阵阵节奏撩人心弦,随着人群摇曳。 封后用手机扫了码,看都不看的点了一些酒水,又让他们自个挑了一些,下了单,道:“好了,玩的开心点,想喝什么再点,今晚你封哥买单。” “不不不,酒水还挺贵的,我们自己来,aa,aa。”付睿哲连忙道。 琛柏书安慰他,“好了啊,a什么a,你封哥一个月工资抵你半年,这点钱他还没放在心上。” 封然没反驳他的话,笑道:“听你琛哥的,只要你们四个今天不是把酒吧喝垮,我还是能付得起的。” 说完,他拍拍琛柏书的肩膀,“那陪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别给我省钱,想喝什么点什么,灌醉最好,我就先上楼去了啊。” 琛柏书嫌他啰嗦,挥挥手,“赶紧滚。” 封然笑骂一声,打了声招呼就拐回去找封后那小崽子去了。 等人走后,酒水也被刚才引领他们进来的小哥端上来,还贴心地带了一小桶冰块。 琛柏书毕竟是第一次来,对什么都挺新奇,目光巡视着周围的喧嚣。 可能是因为他的见识狭隘,本能地觉得这种场合这种气氛总会发生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所以只要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的,他总会多停留一会儿,似乎想看到他们发生点什么。 但事与愿违,看了半响人家也只是简单的面对面抵着额头聊天,不甚亲密。 他还想继续看看别的,但头刚一偏,就被旁边的人倾身挡住。视线受阻,他抬头一看,正对上薄言略带阴沉警告的眼神。 薄言拿了启酒器将酒打开,坐回沙发将酒杯倒满,又夹了两块冰进去,放到他面前。 这就好似是偷腥被人逮个正着,琛柏书没做过这事儿,虽说他本意也只是好奇,所以才四处看看,但男人怎么认为他就不确定了,怎么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男人与他并身坐着,肩膀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和关系很好的朋友在说悄悄话。 “你不看你男朋友,你看别人?别人能有你男朋友好看吗!皮痒了是吧?”薄言的嗓音压低了很多,但咬牙切齿的语气从口中蹦出来添了几分狠戾。 他就说怎么会突然那么乖,顺着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看人家小情侣呢,眼睛都快看直了! 身边有个现成的不看,倒是去看别人,难道看他已经腻了?! “我没看……”琛柏书抿抿嘴,到底还是心虚,从下面抓住男人的手,闷闷地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没看眼睛还一直盯着别人?”男人有点凶狠,反攥着他的手揉了两把,眼眸暗沉犀利,令人发怵,“再看别人你就完了,只能看我,知不知道!” 男人的话有点小幼稚,但对于热恋期的两人来说,并无发觉,何况更幼稚的时候也有,这点真算不得什么。 琛柏书扬着张小脸,乖巧老实地点点头,听话极了。 薄言这才放过他,但饶是如此,强硬的气势也没有涣散,傲娇般地眼尾上挑,端起酒杯递给他,边冷哼,“多喝点,喝了杀猪!” 琛柏书手还没触到杯子,立马就接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紧张犹如记忆苏醒,再次狂涌而至,感情这人还是没忘记这茬,铁定了要杀猪。 猪两眼发晕,表示想直接晕死过去,一了百了。 薄言似笑非笑,见他没个动静,直接将酒杯塞进他的掌心里,琛柏书下意识握住。 手里的酒在此刻仿佛是剧烈的毒药,微醺刺激的气味浓郁扑鼻,撩的人神志不清。 付睿哲的朋友见都端了酒杯,招呼着一起碰了一个,琛柏书脑袋晕沉,听了没反应过来。 见到有酒杯碰过来,他也迷迷糊糊地跟着碰了一个,看着对方一饮而尽将酒杯磕在桌子上,他也跟着喝完。 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滑落,带着些辛辣的酒精刺激着敏感的神经,他才恍若清醒,嗓子里还弥留着淡淡苦涩,顿时干紧。 不能喝了,这要再喝,就真的要被杀猪了! 可转念一想,倒不如自己多喝点直接喝醉,醉酒了薄言多半就放过他了,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所谓能躲一日算一日,明天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第157章 他想的倒挺好,连续酒杯下肚,他才突然发觉,这点酒对他来说,和喝水没什么两样,他完全感受不到醉意。 这些年光应酬,天天喝月月喝,早就喝的麻木,就是炫一瓶他也能做到眉头都不眨一下,这要真按照喝醉来喝,那得喝到什么程度? 第一百四十章 一定恪守夫纲 隐秘的小心思瞬间破灭,琛柏书一下子就蔫了,萎靡不振,看来今天多半是跑不掉了。 付睿哲的这个朋友自来熟,洒脱热情,倒了酒从感谢他对付睿哲的照顾到感谢封然的请客,热情奔放的话语络绎不绝,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他和薄言。 薄言笑而不语,他每喝一杯,薄言就在下面捏他的手指三下,就好似在提醒着他一个进度条,每喝一杯,进度条就跳三格,直至完全加载完毕一样。 每到这时,他就止不住浑身冒冷汗,酒水仿佛辛辣许多,几杯下肚,他是实在不敢喝了,眼看着付睿哲的朋友继续倒酒,正想着这小孩儿酒量怎么那么好,周遭就闲哉地溜过来两个女生。 “帅哥们,这边有空吗?可以让我们坐下嘛?” 两个女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妆容素雅,但五官很好看,就属于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 “当然可以啊。”付睿哲的朋友放下酒瓶,阳光一笑,往里面坐给他们腾出位置。 两个女生坐下来,大大方方的介绍,大波浪的女孩儿叫可可,另一个稍微文静一点的叫一一。 付睿哲的朋友也给他们挨个介绍,琛柏书这才知道这小孩儿的名字,叫林木。 当林木起身介绍到薄言,琛柏书明显能感觉到两个女孩儿笑意深了很多,目光也在薄言身上游离。 这含义一眼就能知晓,琛柏书在底下狠狠摸了两把男人粗壮结实的大腿,以作警示。 薄言并未低头,也未阻止,只是相应的,摇着酒杯的手也放了下来,搭在他的大腿上。 男人的手温热宽厚,手指轻佻,相比他的粗鲁,男人反而更加温柔,只是流连描绘。 几个人聊了几句,叫可可的女孩端着酒杯,和他们碰一个,“你们就光喝酒啊?不玩点别的?会不会太无聊了。” 林木笑笑,将酒水喝尽,顺着她的话说:“我们还是第一次来,也不懂有什么可玩。” “怪不得那么安静,”可可笑意更深,掰着白皙的手指给他理,“那能玩的就很多啊,摇骰子,转酒瓶,大冒险,多了去了。” 随后她纤手一抬,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卡座,挽着林木的胳膊把人拉起来,“走走走,去我们那玩吧,认识就是缘分,光喝酒多无聊啊,一起去嘛,人多才热闹。” 女孩那边的朋友也招招手,欢迎他们过去。 年轻人喜玩乐,何况还是美人邀约,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林木从沙发上拉着付睿哲起来,“那我们就打扰了啊,琛哥,薄言哥,我们一起去吧。” 一一也笑着点头道:“对嘛,一起去玩一会儿嘛。”说着,她拐到另一边,去拉两人起来。 “不了,你们去玩吧,我和琛哥就不去了。”薄言脸色未变,依旧淡雅清冷,眼眸瞥了眼被挽住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 “去嘛,坐这多无聊啊,不会是怕刚认识觉得尴尬吧?不用担心的,我们都很热情的。”可可将落肩的秀发撩到耳后,也要过来拉他俩一起。 “不了,你们都是些小年轻了,我们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两个哥哥看起来也没多大啊,图个热闹嘛。” 林木也道:“一起呗哥。” 薄言挥挥手,“好了啊,不用顾虑我们,去吧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明显有些不甘心,但见他真不想去,知道再说下去也就过了,也就只能如此了。 “那两个哥哥,我们就先过去了,嫌无聊的话也一起过去啊,随时都欢迎。” “走走走,我们先去玩。”可可拉着林木,一一拉着付睿哲,小伙子估计是第一次和女生那么亲密,脸都红了。 等人走远,琛柏书脸上的笑就收敛了,略显幽怨地瞪着一直摸着他大腿的男人。 薄言有些无辜,抓着他的手,“怎么了嘛老婆?” 人一走就剩他俩,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薄言说起话来也更肆无忌惮,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琛柏书一字一字地咬牙,“招蜂引蝶!” 他不是那俩傻小子,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人家俩人明显就是冲着薄言来的,感情这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虽然他之前听薄言说有他在能喝到免费的酒,但这么一见,还是有点瞠目结舌,他们这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搭讪,这要再过一会儿,怕是更甚。 薄言轻轻地眨眨眼睛,耸耸肩,“老婆,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别找借口,长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果然,男朋友长的太帅也是非常有危机感的。 薄言一条手臂顺着他的后背滑过去,长臂一展环住他的腰,低头吻在他的唇边,亲昵暧昧。 琛柏书偏头躲过,又被男人卡着下巴吻上来,男性独特的气息夹杂着酒精,撩的人毫无抵抗力。 “对不起嘛心肝儿。” 琛柏书的吃醋让他心情甚好,也让他感受到了被人看惯着的体验,他就好像是沉浸在爱情的海洋当中,一个浪头直接将他打翻,彻底淹没在温腻中。 第158章 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知道,他是非常喜欢琛柏书这样管着他的。 在乎他,管制他,带着点小脾气,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眸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幽怨都直接从眼底溢了出来。 他喜欢对方这样管着他,不为其他,他只是感受到了对方在乎他,因为他而吃醋的那种情绪,让他知道,他对于琛柏书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对方,也是非常非常爱着他的。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温润轻缓,撒起娇来一点都不符合平常强势的样子,给人一种反差美的新鲜感。 琛柏书冷哼一声,翘着唇角,也不说话,只是挪了位置离他远些。 薄言追着人不放,琛柏书挪他也挪,直至把人逼到角落,索性直接把人抱起来圈在怀里。 “别生气了心肝儿,老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会注意的,一定恪守夫纲。”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是奖励你的 琛柏书吓了一跳,周围那么多人,他们这个样子迟早会被人发现,这就和变相出轨没什么两样,连忙推着人下来。 “快放我下来!”男人的手臂从他身侧绕到身后,将他禁锢住,动弹不得。 “不要!”男人相当干脆地拒绝,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这种昏暗喧嚣的地方,加点激情的音乐,更能刺激着他的暴虐。 “一会儿被人看到了,我非揍你!”琛柏书羞耻的吞咽着唾沫,感官被无限放大,时刻都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这要被人发现,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在干嘛,又是什么关系。 其他人还好,毕竟过了今晚谁还认识谁,只是不远处就是付睿哲,本来前不久小孩儿就和他表过白,现在却那么明目张胆的和薄言那么暧昧,这要被他看到,小孩儿指不定得多想。 “看到又能怎样嘛,”男人的嗓音闷闷的,下巴垫在他的肩头,又是侧着脑袋对着他的脖颈吐息,哄骗着:“别人都在玩自己的,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琛柏书最受不了他这样对着自己脖子说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撩的人酥痒难耐,他忍不住动了两下,却被男人搂的更紧。 他一边推着男人,一边扯着男人的衣服,更像是欲拒还迎,瞪着眼睛问:“那要是被人看到了呢?” “看到就看到了呗。”薄言的语气随意,就好似理所当然如此,“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们不偷又不抢,在意别人的看法干嘛。” 琛柏书张张嘴,正想反驳,却突然失语,没发出任何声音。 薄言说的对,他们没偷没抢,又不是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再怎样,关别人什么事? 对于这种事,有人支持自然有人反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每个人的观点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从他和薄言在一起开始,他们就注定会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和看法,他们做不到事事兼具,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认可。 这种事情平心而论,自己开心就好,又何必非要时刻在意别人的看法,世界上那么多人,他又怎么可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 再说了,他又为什么非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为什么非要让所有人都满意? 曾经也是,如今也是,曾经他就没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认可,如今又为什么非要在这种事情上焦虑琢磨? 想通之后,他只感觉轻松豁达许多,现在想想也是,他老是那么多愁善感,又真的在意过薄言的感受吗? 看得出来,薄言也真的很喜欢他,清冷的克制下藏着爱意的隐忍,薄言对于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属于大胆开放的类型,从不做遮掩,在外面也总喜欢牵着他的手,一点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想,薄言其实更倾向于将两人的关系公开的吧,而又因为他的原因,所以才会体贴地顺着他的想法来,只是在暗处偷偷的恋爱。 毕竟除了被封然发现之外,他谁都没说过,宋城也是,一直藏着掖着,虽然迟早都会说,但现在他也一直在想个契机,而一拖再拖。 与薄言相比,他的确有点过分的怯懦。 从前暗恋时怯懦,以至于相隔那么多年才重逢,如今天赐良缘让他梦想成真,终于和薄言在一起了,他却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怯懦,总是担惊受怕,顾虑来顾虑去的。 他这辈子似乎总和“胆小怕事”这一形容过不去了,来来回回,不胜其烦。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神经大条恍惚,他又想起来薄言威胁着晚上杀猪的事。 一阵心悸过后,突然就心安理得起来,不仅没了慌乱,反而有了几分期待。 他想,或许是因为亏欠对方太多,所以才想着弥补。 他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脖子,轻轻凑上去吻了一下,宛若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男人挑挑眉,对他大胆的主动稍有意外,毕竟人儿的性格他最清楚,难得的在公共场合那么的气势磅礴。 他颠了颠怀里人儿,笑道:“怎么突然那么乖?” 琛柏书被头顶的彩灯照的眼神迷离,身子松软,全靠着男人圈住才不至于跌倒在深厚的大理石茶几上。 他低语哼笑:“这是奖励你的。” 男人不解,“我是做了什么事儿让心肝儿开心了吗?” 琛柏书挠着男人后脖颈的软肉,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健硕力量,凑在他耳边说:“因为你很乖。” 第159章 男人忍不住将他搂的更紧,坐在火热上,突然的撩拨勾的他魂都快没了,极度的不真实。 半响,他才哑着嗓音问:“乖就给吻?” 琛柏书将手从他后背的衣领伸进去,无法忽视的轻佻,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薄言的结实坚硬的身体一下子就火热许多,明明头顶就有不断的冷风打下来,可此刻却灼热的像个火炉。 他只是紧紧地嵌着对方削瘦的腰杆,并未做其他动作,可却因为如此,琛柏书几乎将他所有的情欲都感受个彻底,他难受的动了动,却被人按的更重。 他显然也听到了对方的应许,眼底一片猩红,喘着粗气问:“那怎样才能给吃一口?” 于是如此,琛柏书也不再反抗。 他没有立即就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将手收回来,从下面撩起凌乱的衣摆,探进衣服里面,搂住男人粗壮火热的劲腰。 男人低下眼眸,直视着对方戏谑的眼睛,心悸不止。 清秀乖巧的人儿仿佛存心和他做对,没等他喘口气,柔软的手掌就已经顺着腰两侧滑到身后,贴近的接触让他全身僵硬,结实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坚硬的宛若大块石头。 他想着这可能又是琛柏书肆意的撩拨,心底浅存的暴虐更加狂躁,或许明知不可能,所以他也没抱有多的期待,也没打算能听到一个想要的回答。 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害怕,对最后一步的抗拒成了无法逾越的沟壑,所以他磨尽了耐心等着对方接受的一天,从不强制。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接吻咬破唇角 他以为对方对方会和以往一样,含糊的推辞拒绝,等他都快要和以往一样做好坦然自若的心理准备时,却被对方带笑的一句话,彻底掀翻。 “不是都说了,今晚要杀猪的吗。” 男人眼睛骤然一凝,随后又不可置信地缓缓瞪大,他就像是听错了的话,或者理解错意思被告知后的惊愕,脑袋一片空白,再无反应。 突然的怔愣,让空气都沉重许多,下一刻,没等他意识清明,就已经倾身,强吻上去。 眼神深邃,迷惘,颤抖,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迸然而发。 刚刚…… 刚刚,对方说的是什么来着? 他问自己,忍不住咬住了柔软的嘴唇,身体都在无意识的颤抖。 荡荡说……荡荡说的是…… 他不敢相信,怕是自己听错了,更怕是过度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喘着粗气哆嗦,大脑缺氧短路,一句完整的话就理不清。 但不多久,这现实就给他了一个最终结果。 因为身上的人儿,正捧着他的脸,在加深这个吻。 两个人在幽暗的角落里接吻,耳边嗡鸣,周遭的一切喧嚣都成了背景,谁也不去在意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因为在此刻,一切不知名的后果都将化为灰烬。 琛柏书难得的主动给了男人莫大的兴奋,但更多的还是这突如其来打的人措手不及的惊喜,他一手搂住对方的腰肢,另一只手扣住对方的脑袋,手掌微微用力,无止尽的索取。 津液如蜜饯,甜的人深陷其中。以至于都彻底忘却,无视了周遭。 不远处,刚觉得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玩游戏没个兴致的俩人借口回来,付睿哲偏头还和林木说话,可走了两步,似是看到什么,突然慢慢的停下来。 一步,两步,直到站在原地不动,再无反应。 “怎么了?”林木不解地看着他,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人影混淆,杂乱火热,但随后,他也看到了。 他们的卡座,有两个男人凑在一起,面对面的,正在接吻。 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惊愕空白,他蓦地瞪大眼睛,嘴里不可自控的吐出,“卧槽!”他不由往后退两步,似乎是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况。 他下意识扭头问付睿哲,“他俩是同性恋啊?!” 那么帅的两个人,竟然会是同性恋! 怪不得!怪不得俩人的行为举止都令人匪夷所思的紧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关系。 突然发现这种事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虽然他觉得有点扭曲诡异,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又瞥了回去,两人还未分开,高个子的那个男的已经压着另一个一起倒在了沙发上,有点看不清了。 出于不至于那么尴尬的心理来说,这种时候肯定不能再继续回去了,不然这可就无言以对了,他正想问问付睿哲现在该怎么办,可一扭头,却突然发现对方脸色古怪,极为的不对劲。 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来,映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面孔,面色惊愕,瞳孔慌乱,就好似是受到了剧烈的惊吓。 这可就不太礼貌了。 他拍了拍付睿哲,尽管失语,但还是憋出一句:“可别带有色眼睛啊,恋爱自由……”话没说完,他突然感受到手下一片僵硬,身体紧绷,连呼吸都滞了。 “喂!”这就有点吓人了,他连忙推了两下。 推过之后,对方终于是有了动静,没等他松口气,对方先是一颤,再是僵硬地扭头看着他。 不知为何,他突然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浑身冒冷汗。 ? 透着灯光,他隐约发现对方的眼眶通红,正想仔细看清,对方却突然一个激灵,猛地退后两步。 第160章 “怎么——” 没等他说完,付睿哲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卡座的方向,手忙脚乱的去追。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琛柏书还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心跳无一不在激烈跳动着,就算沙发有桌子挡着,他也没法放松下来,反观是薄言,一直都亢奋,缠着他索吻。 等他气喘吁吁的喘不过来气,眼见对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将人推开。 男人兴致正佳,突然被推开有些不悦,眉头微皱地看他一眼,努努嘴,又要压下去。 琛柏书抵着男人的胸膛,凶巴巴:“不许亲了!” 男人有些不满,“为什么?” 琛柏书再次尝到了一丝淡淡的甜腥味,他试着伸着舌头舔了舔唇角,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确认了是个什么情况,顿时又气又恼,“你他妈属狗的啊?” 薄言接吻一直都很狂野这他是知道的,每次他都喘不过来气几近窒息晕倒才会被堪堪放过,但男人一直都还算克制,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可这次,男人竟然凶的把他嘴唇都咬破了,怪不得中途的时候他就觉得疼的不对劲,一阵一阵的。 薄言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眼神难得的飘忽,小声试探,“应该不是我弄的吧……” 说到最后,男人的气势弱了很多,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索性就没了声。 琛柏书拧着他的耳朵,把人推起来,“不是你咬的是谁咬的?狗咬的啊!” 薄言撑着沙发坐起来,又委屈又郁闷,显然还没亲够,一脸的欲求不满,可他又想起琛柏书的话,又激动起来,眼眸明亮兴奋。 琛柏书见他傻笑,就更气了,拧着他的耳朵凶恶道:“笑个屁笑!亲人就亲人,谁教你又啃又咬的?怎么你属狗的啊!咬那么狠!” 男人坚毅的轮廓笑意不减,眉眼温柔,他突然凑近,琛柏书以为他又要吻自己,连忙偏开头把人扯开。 下一刻,他就陡然从男人口中听到一声低哑叫声。 “汪!” 这一声,干脆利索,半分犹豫都没有。 琛柏书目瞪口呆,还在晃神,男人就已经笑着问道:“心肝儿,现在可以继续亲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会被人看到的 这人不仅坏,还尤为得寸进尺,接吻给人嘴唇咬破,还妄图逗个乐将过错蒙混过去。 琛柏书气的把人推开,疼的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对着手机相机看了一眼,立马就想揍人了。 只见一个嘴唇被吸吮啃咬的通红,仿佛被雨水冲刷过的柔嫩花朵,正摇摇欲坠破旧不堪,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还是下唇角泛着淡淡血渍的伤口,突兀明显。 男人心虚地别开目光,一脸无辜地搓搓手。迟疑过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似是觉得不妥,又挪了挪。 这晚上还能杀猪吗…… 他有点担心,顿感后悔,目光又忍不住落在对方鲜红的唇瓣上,喉结滚动。 早知道就不那么凶了,这下好了,把人啃生气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叫是琛柏书先勾引的他呢,最多也就是他定力不好,所以才失了控,这也不全都是他的问题。 如此一想,底气也就足了,他又原地挪回来,长臂一展,一把将人搂个满怀。 “走开!” 琛柏书挣扎一下,正在气头上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嘴角的疼痛阵阵萦绕,再加上两个人都喝了酒,有着辛辣酒精的刺激,舔一下都疼得厉害。 男人没松,反而将他托着抱在身前,下巴垫着削瘦的肩膀哼唧,“不松!” 琛柏书抽了纸巾小心地擦拭唇角,顿时更气了,给他看纸巾上还未淡去的血渍,薄言自知理亏,在他耳边可怜巴巴地哼唧,仿佛他才是受了极大委屈的那位。 男人身上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气息,夹杂着浓烈的酒气,将男人的气势衬得更加强硬。 琛柏书感受着腰间双臂的收紧,还有脖颈间带着酒气灼热的喘息,顷刻间就感觉浑身酥痒。 男人对他的敏感点一清二楚,知道怎么弄就能让他毫无反抗之力,任由摆布,来回几次,已经对他的身体一清二楚,遂心应手。 “心肝儿,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这回吧。”男人低低地哄着。 “你哪次改了?”琛柏书心口一颤,强硬的男人撒起娇来真的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要他一想到这对他撒娇的男人还是薄言,就更加硬气不起来了。 怒气被扼杀在摇篮里,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怎么说他还是得硬气一点,不然每次照他这么咬,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那也不能怪我嘛,”身后的男人贴近了蹭蹭清凉的脖颈,嘴唇的柔软摩挲流连,声音沉闷含糊委屈,“明明就是你先勾引我的,明知道我禁不住诱惑。” “你再说说谁先起的头!” 琛柏书都快被他气笑了,什么叫他先勾引的?难道不是男人先挑的火吗!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哪次落下一点了? 明明就是他先挑的火,自己只是仗着肆无忌惮胡乱非为了一点儿,那也不能就把责任都推给他啊! “不管,就是你!”男人从身后抵着他,火热的情欲载满欲望,说起话来就像个无赖,而单论行为举止,更像个撒了欢的色痞。 第161章 欲望一被撩拨,就彻底按耐不下去了,薄言直接撩起他的衣摆,又揉又捏的,毫不尽兴。 火热的手掌突然探进衣服里,琛柏书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作乱的手,心虚慌乱地四处张望,咬牙切齿,“你他妈疯了?” 男人不满,强硬地挣开他的手继续肆意妄为,语气坚定,“你之前也是这么摸我的,我只不过摸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琛柏书直想反驳,但他突然想起前不久他也是这么撩男人的,顿时哑口无言。 男人见他反驳不出来,嗓子里发出胜利者般的愉悦笑声,做坏地捏住他的软肉,火热直冲脑门。 琛柏书羞的脸色通红,隔着衣服死死地按住男人作乱的手,可与男人的力道比起来,他这点挣扎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男人虽然作势被他按住,但也无需手掌游离,修长的手指在此刻隐秘荒唐,处处轻佻揉捏。 “不行!松开!”琛柏书最怕男人做这种事,因为他根本没法反抗,但凡不顺男人的心意,男人的行为就会变得暴虐,带着无止休的惩罚。 他一想起无数次不称心的邪狞回忆,顿时就感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男人肆意地笑着,低哑的嗓音犹如野兽的嘶吼,舒坦的眯着眼睛,唇角勾起。 “不要。”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别动手动脚的啊!”琛柏书摁着他手的力气随着色情的轻浮逐渐散去,无用的反抗不仅没能阻止男人的坏痞,反而添了几分情趣,更能让人兴致盎然,血液沸腾。 男人愉悦的哼笑,话里话外都欠揍极了,“我乐意,你要觉得理亏,也可以摸回来啊。” 男人不再满足简单的拨弄,直接改成了揉搓,修剪整齐的指甲抵着炽热的肌肤,肆意的荒唐让人瞳孔骤缩,嗓子里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似痛苦又似舒坦的闷哼声,低吟撩人。 “心肝儿,好想现在就吃了你。”这低喘的呻吟给了男人莫大的刺激,头脑发热,无不叫嚣。 男人吞咽着唾沫,高挺的鼻梁抵着绷直的脖颈喘息,一声压过一声。 琛柏书如坐针毡,浑身酥软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靠着男人坚硬的胸膛,任由男人的手臂圈在身前揽着他。 眼前一片模糊,酒红灯绿的画面已经在眼底涣散失焦,神志也在一点一点地逐渐溃散。 灼热的呼吸就在脖颈处,琛柏书浅寸的一点儿意识还在坚持着,男人的话在耳边嗡鸣,好半响才回味清男人的意思,思路断断续续,话也支支吾吾。 “别……在这,会被人……看到的……”一句话仿佛用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彻底瘫倒在男人滚烫的胸怀,手臂酥软的使不出力,只能无助地扒着男人的粗壮的小臂。 他所有的意识都用在了提醒男人上,身下的火热让他明白男人已经压抑不住的欲望,他也知道今天自己跑不掉,但至少不要在这里,一切都等到回酒店再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像是坏了一样 他们现在本就荒唐,昏暗的角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心脏也不知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的事情,还是因为怕被人发现的羞耻,时刻都在激烈的跳动着,几乎要蹦出胸口。 身后的男人同样如此,一身鼓起狰狞的肌肉火热,充满力量,几乎要将怀里的尤物钳碎,狂躁在心底肆意生长,直冲脑门,叫嚣暴虐,脑子里只映出深刻的两句话。 弄坏他!不要再抑制自己的欲望,直接把他弄到坏掉! 看他哭着求饶,然后不留余地的继续将他弄到晕过去,彻底废掉! 男人的眼眸犹如野兽般猩红,摄人的欲望刺激着敏感的肌肤,怀里的人儿颤抖个不停,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真想弄坏你!”他贴的更近,舔吻着对方的脖颈,感受着怀里人儿坐立难安的慌乱。 他顿了半响,像是在爆发的边缘纠结徘徊。 “可是你后面还有行程,吃了你,你可就真的下不了床了。”男人的呼吸低吼更加粗重,明明就在爆发的边缘,却又死死地压抑着。 “不想被所有人都知道你被玩坏了,那就乖一点,乖一点!”男人压抑不住地咬着他的脖颈,牙齿撕咬着脆弱的肌肤,嗓音含糊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明天,后天……” “后天!”男人给他数着天数,更像是给自己数着天数,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 森然的阴冷伴随着刺疼一起袭来,琛柏书止不住的闷哼呻吟,身体本能地向着反方向蜷缩,可他一动,男人锋利的牙齿咬的更重,丝毫不肯放过他。 “后天乖乖跟着老公走,知道吗!这次,老公不会再放过你了!”男人松开他的脖颈,充满血丝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布满牙印的肌肤,怜惜般地将上面的口水舔吻干净,随后又含住吮吸。 “这次,我会直接把你玩到崩溃,就算求饶,晕倒,也别想蒙混过去。” 恶魔的宣召,不容置疑。 琛柏书听着这不久后即将面临的酷刑,缓缓瞪大眼睛,眼眸涣散失焦,失神地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半响都没有任何反应。 像是坏了一样。 夜色撩人,酒吧的火热达到顶峰,身材甚好的dj甩了上衣,下身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将双腿衬得修长,耳机挂在脖颈,身体随着震耳的音乐在台子上浅舞。 第162章 此刻大多都聚在舞池,鲜有人还留在卡座独自喝酒,有人上完厕所慢了些,回来的时候拐回卡座拿手机,路过隔着走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灯光太暗,他有些看不清,只能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坐在沙发的男人嘴唇贴着怀里人儿的发丝亲吻,而怀里的那个人则是脑袋歪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 不过这怎么看,趴着的那个也是男的啊! 突然的惊愕让小年轻脚步踉跄,没看路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顿时疼的哀嚎。 男人听到动静,抬起眼眸,暗沉的神色划过,令人发怵。 小年轻心中一震,这无异于偷窥被人现场抓包,怎么说都太尴尬了,连忙忍着疼跑开,手机也不拿了,直接回了舞池。 等人走了,薄言才敛了阴沉,坚毅的轮廓浮上深情,轻声问:“心肝儿,睡啦?” “不想搭理你。”琛柏书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就好像是刚哭过一样,肩膀和脖子疼得厉害,余疼未了,阵阵酥麻。 男人果然不是好人,啃完脖子啃肩膀,兴许是顾虑脖子留下痕迹不好说辞,所以在肩膀上一点儿都没留情,咬的极凶,眼泪都给他疼的呛出来了。 这种时候他根本不敢反抗的太过激烈,男人在情欲中格外粗暴,他但凡不顺男人的意,遭罪的还是他自己,所以也只敢小心地抵着男人。 薄言轻笑,柔声哄着,“生气啦?”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过分,但一听到对方软弱无力的细语,暴虐的心思就越发狂躁,根本压不住这滔天的欲望。 那么乖的人,本就该被人狠狠弄坏! 琛柏书埋在他肩膀闷声低骂,“你他妈和个狗一样,你说生不生气!”每次总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还总是那么粗暴。 “那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薄言被骂了心情也甚好,说白了这无异于狗撒尿做标记划分所有物一样,他的心肝儿,他自然也想彻底标记,让所有人都知道琛柏书是属于他的,休想惦记。 琛柏书攥着他的衣摆,抽了抽鼻子,身体扭动了一下,似乎有点这意思。 薄言危险地舔着唇角,“那咬完可就不能再生气了啊,不然我可就真的不顾忌你明天那些行程了,直接就让你下不了床。” 琛柏书真相信男人会这么做,以男人的能力,把他玩死都有数不尽的法子,哪里还有他喘息休息的机会。 男人的威胁粗哑直接,琛柏书胆战心惊地吞了口唾沫,瞬间就丁点儿报复的小九九都没有了。 他这时候要是咬男人一口,他敢肯定,就算今晚逃了一命,那后天肯定也要被男人连本带利地报复回来。 他本来就吃不消怕的慌,这要男人再记恨上了,那他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见他半响没有回应,男人肆意地轻轻颠着他,凑在他耳边低语:“心肝儿,不咬我就当你原谅老公了啊。” 男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笑,温润的气势似水柔情,给人妥妥的舒心感,可细细听了那笑,却又莫名让人惊慌。 因为那笑声不像是哄诱,倒像是恶魔的恐吓。 琛柏书忍不住缩着脑袋,身体也呈现出一个畏缩的状态,男人的气息缭绕,将他包裹,随着起伏的喘息声,他也有种被男人同化的错觉。 恍惚,迷惘,只能被男人彻底掌控。 薄言颠着他晃了一会儿,见没等到凶狠的啃咬,还有点小失落。 不过琛柏书这种束手无措,只能乖乖听他话的样子更能激发出他的占有欲,这让他有种对方只能依靠着他的兴奋感。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止不住地恶心 他忍不住吻在对方的耳侧,顺心如意地低语,“心肝儿,你真乖。” 琛柏书撇着嘴,闷闷地回应,“不乖早就被你弄死了。” 薄言本身自言自语,也没等到会等到回应,更没想到琛柏书这么说,语气幽怨沉闷,掺杂着忌惮,小心又谨慎,勾的人心窝酥痒难耐,情不自禁地将人搂的更紧。 “那不能。”男人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大笑,狠狠揉了两把,“不过心肝儿,这点觉悟很好,以后要继续保持,知道嘛?” 琛柏书憋屈死了,不想再搭理他,将头埋得更深了。 俩人温存了一会儿,琛柏书塞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他摸出来一看,是付睿哲的消息。 “琛哥,我有点不舒服,先和林木回去了。” 琛柏书有点疑惑,刚才这小子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他往不远处的卡座一看,果然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想来是真的难受了,也等不及再回来叫他们一起。 薄言此刻就像个大爷一样的翘着二郎腿,左手酒杯,右手美人儿,将琛柏书搂在怀里,无不美哉。 他眉眼微俯就能看到消息,于是将剩下的果酒喝尽,搂着他坐起来。 “他俩走了那我们也走吧,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他本来就不想让琛柏书出入这种场合,又吵又杂的,现在他俩一走,也正好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酒还剩那么多呢。”琛柏书扫了一眼剩下还没开的酒水,本来就没喝多少,现在还剩了五六瓶,虽然不是他买单,但还是有点心疼可惜。 第163章 薄言揉揉他腰间的软肉,道:“那打包带走吧。” 琛柏书有点意外,“这也可以?”他还以为酒吧这种场合,酒水都只能现场喝不能外带呢。 “当然了,这是我们买过单的。” 薄言牵着他出了卡座,领他们进来的小哥就在不远处,简单说了一下诉求,小哥欣然同意,让他们稍等,转身去吧台要了两个酒盒子给他们打包。 趁着小哥打包,薄言瞥到洗手间的标识,于是问:“心肝儿,去洗手间吗?” 琛柏书虽然酒喝了不少,但也没什么感觉,摇摇头,“不去,你要去?” 薄言点点头,拉着他就要一起去。 琛柏书本来没觉得怎样,但薄言这么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去就太让人容易想歪了,再加上刚不久还火热亢奋,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某种情趣,连忙抓着吧台站住。 薄言疑惑地回头看他,只见人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不去不去!” 他不想留琛柏书自己一个人待着,哄着说:“去嘛,万一有人趁着老公不在搭讪你怎么办。” 男人的语气坚定,琛柏书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歪了,不禁羞臊。 他又觉得薄言的顾虑完全是多此一举,哪有那么多人和他搭讪,他倒还担心薄言招蜂引蝶呢,随即无所谓地摆摆手。 “好了啊,我是你的,真要有人搭讪我就说我有男朋友,别担心了啊。”琛柏书摸摸他的脑袋,哄着,“去吧去吧,小哥还在打包酒水,要都去了该找不到人了,乖一点。” 薄言略显幽怨地看他,但僵持一会儿只好作罢,又不放心地捏捏他的手指,“乖一点知不知道,我很快就回来。” 这缠人的没办法,要不是怕小哥收拾好酒水回来没看到他们又四处找,他就薄言陪着一起过去了。 琛柏书再三保证,薄言才放心去了。 厕所在最里侧偏僻的地方,薄言进去之后刚掏出骇人就有人紧跟着走进来,脚步有点急,他也没在意,但随后那人就在他旁边的位置站了下来。 酒吧的洗手间不大,但也有五个位置,他靠在里侧的位置,旁边就还有三个空着的,突然挨着他放水,难免就不对劲了。 薄言眉头微皱,说不上来的烦躁,没等他冷静下来,他就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在往他下面看,心口的怒火顿时就欻欻的往上蹿,止不住地犯恶心。 他眼神一凝,阴冷地看着旁边的男人,嗤笑讥讽。 神经病啊,看个屁看! 随后,肩膀就搭上来一条手臂,男人戏谑地开口,“帅哥,玩吗?” 这声音软软的,长的也不错,只是一看就是个抹布。 薄言扫他一眼,眼眸暗沉阴鸷,抬手打掉顺着他肩膀往下摸的手,眉眼暴虐,“玩你m,滚!” “别那么暴躁嘛,你男朋友在外面呢,又不会进来。” 男人明显就注意他很久了,也就不是来上厕所的,解了拉链也不听放水的声音,被骂了也不生气,柔柔的笑着,手往他那抹去。 “你们在卡座做的事儿我可都看到了,说实话,我真挺喜欢你的,打一发嘛,保证让你满意!” “你要真想死,我立马就成全你。”薄言瞬间压制不了怒火,恶心的不行,他水还没放完,直接抓着对方的手腕,狠狠地砸在光滑的墙面。 “嘶——”小抹布疼的倒抽冷气,五官狰狞,挣扎着退后躲开。 薄言冷笑,看都不看他一眼,放完水整理好,直接路过他往外走,岂料小抹布突然从身后抱住他,一把抓住他。 淫荡的声音也随之在耳边响起,“真骇人啊哥哥!” 薄言没想到他真敢找死,更没想到会直接抓住他,还揉了两把。 只是瞬间,一股劲风袭来,小抹布本还靠着男人的后背,突然就被人攥住胳膊,还没等他察觉到危险,身体骤然悬空颠倒。 “啊——” 暴怒的过肩摔夹杂着男人所有的怒气,肉体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与痛苦的惊呼声夹杂在一起,顷刻响彻整个厕所,回音在狭窄的空间回荡。 小抹布疼的蜷缩,后背传来剧痛,骨骼就和被砸断了一样,滔天的疼痛几乎让人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还没等他挣扎,一只穿着男士运动鞋的大脚已经在他迷糊的瞳孔前无限放大。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想一口吃了你 随即,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 “草泥马的傻逼吧!”一声暴怒,同鞋底一起碾磨下来。 “啊——救命!”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小抹布疼的眼睛发昏,大脑剧痛,抓着男人的脚反抗,知道今天真的惹错人了,痛苦的哀嚎。 可他这点力气在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男人犹如磐石,根本无法撼动。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错了,饶命,饶命啊!啊——”薄言一想起刚才的恶心事儿就想弄死他,脚底狠狠地在对方脸上碾磨,居高临下地冷血看着。 “不是贱吗!草泥马的,活腻了傻逼,老子也是你能碰的?” 薄言面色狰狞,恐怖,坚毅的轮廓此刻阴森的犹如厉鬼,深邃的眼眸暗沉猩红,就连气势都和平常截然不同,让人恐惧。 “啊啊啊啊啊啊!!!” 小抹布疼的哭叫着求饶,脸上火辣辣的剧痛,不多时就涌出热流,脑袋与地板紧密贴合,疼的他几乎要晕死过去,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那么容易。 第164章 厕所里瞬间充斥着惨叫声,吵的人耳朵嗡鸣,薄言眉头紧皱,抬腿狠狠地踹了地上的小抹布一脚。 尖叫响彻,却被外面震耳的音乐淹没。 琛柏书等了很久才等到薄言出来,男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视野中出现人儿的身影,脸上露出微笑,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大了许多。 “怎么那么久?” “等急了?”薄言从他手里接过酒盒,柔声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待久了点。” 琛柏书连忙问:“喝酒喝坏肚子了?” 薄言牵着他的手走出去,人儿的担忧让他格外享受,扫清了一些烦躁,侧着头看向人儿,含笑道:“应该是,不过现在也就那一会儿,现在已经好了,没有感觉不舒服了。” 琛柏书这才松了口气,咕哝道:“那就好,以后你还是少喝酒吧,怎么还体弱多病的呢。” 薄言抿着笑,眼底荡着星光,“好。” 琛柏书本想着上楼叫上封然他俩一起回去,但凉风一吹,脖子酸酸麻麻。 他才想起来来薄言咬的狠劲,就算薄言只咬了一会儿,但多多少少也会有点痕迹,真要被注意到了,那他也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其实封然发现了倒无所谓,毕竟他一清二楚,但封后个小孩儿心思单纯,要是被他知道,弱小的心灵遭受到重创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慎重考虑一会儿,他也学着付睿哲的话,给封然发了消息说一声。 还没收起手机,手机就叮咚两声,跳出来两条回复。 “突然不舒服啊,难不难受?” “那你俩等等,我们这就下来,一起喽。” 凭着封然的脑回路,琛柏书敢肯定这人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存心这么说的。 琛柏书被这几个人逼的头疼,前有薄言肆意妄为,后有封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真把他逼急了,两个一起打!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封然他俩下来的问题,为了防止被逮个正着,一切的幽怨都抛之脑后,连忙拉着薄言先跑路,杜绝后患不必要的麻烦。 回了酒店,俩人倒也没发生什么,薄言只是搂着他又啃又咬,也没太过分。 但就算是克制着,也让他吃不消,苦不堪言。 薄言将他扒了个干净,又强迫着他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下来,随后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冲着眼前的尤物流氓似地吹了声口哨,俯身吻他。 扑天的气势磅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他刚想提醒薄言不要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迹,男人就已经很自觉地避过易暴露的地方。 但饶是如此,也是在他胸口,腰腹,大腿根,以及各处,都咬出了青紫痕迹,狰狞的骇人。 以至于他第二天下台阶,步子迈得大了些,牵着到大腿根的筋脉,疼的差点没直接跪倒在地。 好在男人就在身边,一手拉着他,但戏谑的笑声随应响起。 琛柏书气势汹汹地瞪他,羞红了脸,“不许笑!” “好,不笑。”男人敛了笑,无辜地眨眨眼睛,唇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 男人毫无诚意的态度让琛柏书咬牙切齿,发泄似地攥着他的胳膊掐着,可奈何男人的手臂粗壮健硕,都是肌肉,又故意绷得虬结狰狞,他这点怨气,根本毫无作用。 后面的行程都在郊区,离得有些远了,所以住宿也得另辟近点的地方,好在海滩边上就有农家民宿,也能容下他们那么多人。 琛柏书将房间窗户打开,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呼一声。 薄言停了手里的收拾,走到他身后圈着他,将他抵在窗台,亲昵地贴在一起。 抬眼望去,碧水连天,蓝色无际的天边与湖水重叠,快艇极速从水面划过,留下一滩浪花。 不远处就是他们下午的目的地,成群密麻的人群分布在沙滩的每一处,遮阳伞撑起了半边天,沙滩的沙粒被太阳照的金碧辉煌,舒心顺眼。 显然不少人都注意到这点,楼上楼下都传来兴奋的口哨声,无不赞叹。 “真好看。” “对。” “我说你。”身后的男人轻笑,双臂撑着窗台,将他笼罩在怀里,他沉浸地看着,下弯了,俯身在窗台吻在他的脸侧。 琛柏书心中悸动,此刻有沙滩名宿,还有美人相伴,这种气氛,更能让人亢奋。 他转过身,双臂勾着男人的脖颈将人拉的弯下腰,吻在对方的鼻息,他感受着对方乱的一塌糊涂的呼吸,得意的没个正形。 “你怎么那么会啊!”恋爱中的男人时不时冒出的一句情话,总是充满了无限的神秘感和温腻,让人期待。 “谁叫你长着张勾人的脸的,和个小狐狸精一样,一眼就陷进去了。” 琛柏书玩着他的脸,又捏又扯的,努努嘴,“你这是在夸我吗?” 薄言也被自己说的话笑到,他凑过去吻了吻,闻声道:“当然算,要不我怎么一看了你就走不动路,想一口吃了你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想的都要发疯 轻佻的手指顺着脸颊滑落,微微一抬,勾起男人削刻板的下巴,语气戏谑,“想不想试试?” 身后就是汪洋,而他们身在农家小院,隔音效果不是太好,但的确让人激情澎湃。 “想疯了!”薄言哪里受到了这种撩拨,呼吸都乱了,欺身将人压的上半身都倾向窗外,眼眸猩红火热,嗓子干紧沙哑,“我他妈做梦都在想怎么折腾死你!你知不知道!” 第165章 时间过的太慢,每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人儿让他吃一口,他想的都快要发疯,一身的火热聚在一起,时刻都忽视不了这个沉重的问题。 还有一天半!太久了,他等的都要抓狂了! 琛柏书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男人的欲望火热,像头发情期的野兽,光是一双赤红染上血丝的眼眸,就已经让他毛骨悚然,止不住的退缩。 他怕的要死,男人这个样子,他都开始怀疑明天会不会真的被男人弄死! 这可就太让人绝望了! 男人饥渴吞咽的唾沫声尤其突兀,在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中,狠狠地砸在对方脆弱的神经上。 “所以乖一点儿,别在这时候撩我,知不知道?”薄言攥着他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再张口咬住,冷哼一声,“如果你想提前挨c,不怕被所有人都知道的话!” 冷硬的嗓音字字沉重,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手指,滑腻扫过,琛柏书浑身一颤,忍不住蜷缩着手指,连忙摇头。 他就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兔子,汗毛直竖,一双清澈见影的眼眸慌乱无措的颤抖,不敢直视。 男人低哑地笑声从嗓音深处迸发出来,像头盯紧了猎物即将吞吃入腹的野兽,身心愉悦。 但对于琛柏书而言,这笑声和恶魔无异,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屏住呼吸。 他还是不要惹他这个欲火焚身的男朋友的好。 上午的行程是在丛林公园,也就在民宿的后面,正好与海滩两庭分居,前面是汪洋,后面是丛林,赫然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景区很大,人也不少,加上大多的区域都有树叶竹林挡着烈阳,更能让人感到舒心轻松。 四个人顺着小道走,两边栽满了不知名的草木,绿叶竟正茂盛,石板桥下就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小鱼跃过水面,带起一滩水渍波纹。 “咚”的一声,入了水面,不消片刻便没了踪影。 封然站在石阶上往下看,感叹道:“这地方最适合钓鱼,早知道还有鱼就提前带个鱼竿了,这时候要有个鱼竿就真的爽飞了!” 石阶与假山相连,湍急的水流瀑布从上方流下来,直坠桥下的小溪流中。 琛柏书伸手捧了一捧洗脸,山泉水清凉舒服,最为解这盛夏沉闷。 听到封然的话,他撩起衣服擦掉脸上的水珠,手一指,说:“那你直接下去用手抓就是了,还要鱼竿干嘛?” “疯了我,我这下去全身可就湿完了,”封然择了一片假山边上的绿叶叼在嘴里,说:“而且感觉不一样知不知道,钓鱼讲究的是一个沉着冷静,我这要赤手下去抓岂不就成了倔强了!” “那你还是老实待着吧,事儿真多。” 琛柏书不钓鱼,更不懂那些钓鱼的人是怎么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着急的,他知道的也就宋城对这些感兴趣,但他是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来。 他坐不住,心乱,两分钟没有鱼咬钩,他都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抓着鱼挂钩上,一天下来,别说鱼没钓到了,还把宋城就要咬钩的鱼给吓了个干净。 以前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跟着一块,不过两回下来,他就烦的要死,一想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还不能闲着溜达溜达,他就浑身刺挠别扭的不行,怎么说都不肯再去了。 宋城没办法,后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但其实他去的次数也不多,大学有兼职,工作后要忙,难得下个早班或者休息还得收拾家,毕竟还有俩人要养,也就更没空了。 很多时候就是大半夜等他们睡着了才偷摸着去钓,唐池知道后就更加限令了,大晚上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这要脚滑掉水里,连个人发现的都没有。 实在吓人。 想到宋城,他又想起来也有段时间没给他打个视频了。 不过也是奇怪,他和宋城联系一直都很频繁,以前一个星期光视频最少也能打个三四次,但自打上次从那回来,他们就没联系了。 他也是突然才想起这茬,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和薄言谈情说爱,他竟然也没察觉到。 果然人一谈恋爱就容易犯傻,什么都忽之忘却了,顿感惭愧。 不过宋城竟然也没主动联系过他,这可就太奇怪了,难不成最近有事儿忙着了? 他原本想着现在打个视频问问,也正好给他看下他们玩的地方,但一想今天不是周末,俩人估计都还在上班,也就算了。 他爬在桥边围栏,百无聊赖地数着鱼,数到第五个,薄言在他旁边勾住他的手指,原来是要继续往前走,叫他几声他竟也没听到。 几个人继续往里走,没走多远,还没出树林,倒是突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叫鸣声,还伴随着沉重的奔跑中的蹄声。 封后走在最前面,听到声音跑两步,顿时惊呼一声。 几个人也跟着看到是什么个情况,眼前赫然是一个大型的马场,人还挺多的,有几个同事也都在玩着呢,见到他们过来,连忙挥手打招呼。 “怎么样?玩了吗?” “正要玩,看着还不错,还有专门的教练讲解,我们亲子团还不到三百,还是畅玩。” 同事身边的小朋友已经等不及了,抓着他的手一直摇个不停。 同事了然,摸摸小朋友的脑袋,和他们摆手,“那我们先去了啊,你们也可以看看,挺好的,还有护具装备呢,回见啊。” 第166章 “好,你们先去玩。”封然和他挥手再见,转身和他们商量,“要不要试一把?我还没骑过马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肝儿真棒呢 “要要!”封后激动的点头,男人的天性就喜欢这种具有挑战性的项目,策马奔腾,这简直就是男人梦想中的热血,光是想着那画面就贼带劲,“这也太酷了!” 封然冷哼着把人拍开,“滚一边去,问你了吗?!” “玩呗哥。”封后一脸委屈,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在旁边站着。 琛柏书对封然这种成天没事儿找事儿的态度气的烦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揽着受了伤的小孩儿往售票台走。 “走走走,我们去买票,看看多少钱一位。” 小孩儿重振兴奋,一个劲点头应和,“好!” 马场虽然属于景区项目,但价格还算合理,99一位畅玩,不限时长,而且有专门的教练科普教习,到会为止。 几个人领了护具换上,由教练领着他们去挑选马匹,马匹被照料的很干净,棕色的毛发尾巴时不时摇曳,都安静地低头吃着草料。 干净的马匹看起来就很温顺,琛柏书试着摸了一下,没想到正吃着草的棕马立即就用脑袋蹭蹭他的手指,格外亲昵。 “看,他在蹭我!”琛柏书眼神炯亮,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薄言闻声,也跟着他的手一起抚摸着马的鬃毛,笑道:“看到了,好乖啊。” 教练笑着给他们指着一片区域,“对,这边的马匹都是很温顺的,很通人性的。” 琛柏书越摸越是爱不释手,将前面的毛发撸的流畅分明,棕马也不闹腾,安静地吃着草料,只是时不时地发出一声马鸣声,甩甩尾巴,帅的不行。 几个人一边挑了马一边听教练给他们讲解注意事项,琛柏书选的还是这个又帅又乖的棕马,而薄言则是挑了他旁边的灰色马匹,阳光一照,全身的毛发格外的耀眼。 几个人牵着马匹入了场地,来往的马蹄声不断,肆意洒脱的像是在大草原,路过身边,扬起一阵绿植草屑。 教练先是教他们怎么上马,虽说上手不难,但琛柏书毕竟还是第一次玩,难免有些紧张,上了马趴在马背上紧紧地攥着缰绳。 教练一个一个指导,看到之后走过来贴心安慰,“别紧张,慢慢来,双腿夹住马的两侧,攥住绳子,不会摔下来的。” “这真的不会摔下去啊?我怎么这么一看,突然觉得我还有点恐高啊!”琛柏书搂着马的脖子,顺着往下一看,眼前立马就一花,吓得他搂的更紧了。 身下的马没有动,似乎也在等他适应,但饶是如此,琛柏书还是感觉小腿有点发软。 身体毫无稳固的支撑感,心底怯懦紧张,生怕棕马突然狂奔,直接就将他甩下来,这一砸,保不齐得骨折。 “这都是正常反应,适应一会儿就行了,别紧张,马匹都是驯养过的,你刚才还摸它呢,忘了啊?”教练抚弄着棕马前面的鬃毛,同时也在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后面的封然也跟着戏谑,“宝贝儿别怕,你这要掉下来我立马趴过去给你当肉垫,保证你毫发无伤。” 琛柏书头也不回,“那你先过来趴着吧,以防万一。”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薄言的嗓音,“我来扶着你,别怕。” 琛柏书闻声回头,发现他们几个都已经安稳上了马,正尝试着驾驭着马匹慢走,奈何刚上手不熟练,身体往后倾斜,拉着缰绳,身下的马匹也在原地转圈。 薄言的情况明显就好些,灰色的马匹抖抖身子走两步,他一勒缰绳,马匹停下来,长腿一收,直接就从马上翻身下来。 他看着薄言将马绳拴在旁边的木桩上,有点迷瞪,“你们怎么那么快啊?” 薄言牵着缰绳,一只手扶着他的腰,笑道:“上马不难,它们很通人性的,别紧张,有我在呢。” 教练见他的动作也不由佩服,“上手很快啊哥们,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玩,那这位小哥就先交给你了啊,我继续教后面的两位小哥怎么跑起来。” “好。”薄言应了一声。 教练转身离开,只剩他俩了,琛柏书顿时就有些郁闷了,趴在马背上没什么精神,撇撇嘴,幽怨道:“你怎么那么快就上手了啊,就我一个垫底了啊。” 薄言乐得不行,揉揉他的腰,哄他:“我以前跟着朋友玩过,所以有点基础。” 琛柏书挑挑眉,意外不加以遮掩,道:“真的啊?那你刚才怎么一直都没说啊!” “也就玩过一次,就会点皮毛,再说了,这时候和你说还不是个惊喜啊!”他突然很庆幸自己以前玩过,所以现在他才能有表现的机会,温声道:“那么心肝儿,接下来就由我来教你喽。” 男人眉眼带笑,嗓音悠长轻缓,扬了点声音。 他轻轻地拍着琛柏书的腰肢,“别怕,有我在呢,我会护着你的。” 琛柏书颔首点点头,胸口涌上一腔热血,说不上来的亢奋。 可能是因为薄言让人依赖信任的话语,又或许是因为薄言全程都在参与着他的娱乐,手把手地教着他呢,怎么都给人一种满足感。 薄言牵着他的手,小心地拍抚,再有棕马温顺,他慢慢地直起身,视野一下子就宽阔许多。 第167章 周身烈马急行,兴奋的尖叫声响彻贯耳,身前身后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无际的草皮碎屑扬飞,有人在其中调情说爱。 男人笑着夸赞,“心肝儿真棒呢!” 琛柏书红了脸,都快抿成一条薄线的唇形止不住勾起。 封后就比他们好很多,大小伙子翻身上马,没要一会儿就掌握了诀窍,等他们适应,大小伙子都已经骑着马转了一圈回来,洋溢着青春的洒脱和活力。 琛柏书感叹,“不错啊小后!” 封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还好,挺上手的,跑一会儿就适应了。” 封然扬着马鞭不轻不重地抽他,冷嘲热讽,“夸你两句还上天了?滚一边去!别挡道。” 马场很大,这纯属就是故意找茬,封后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傻笑,勒着缰绳驾着马靠边。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肝儿等等我 他本想提醒他哥马场人多,小心慢点,但看到薄言哥一直给琛哥牵着缰绳慢走,也试探着问道:“哥,要不我也给你先牵着绳慢慢走嘛?” 封后睨他一眼,像是听到了笑话,嗤笑狠骂:“滚一边去,老子还没废到这程度。” 话虽粗哑,但半点气势都没有,甚至隐约带着点愉悦。 封后听出来他哥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驾着马凑到他旁边,殷勤地说:“哥,咱们一起跑一把呗!我自己跑都无聊死了。” 自己玩的再欢那也觉得不尽兴,热闹就要有人陪着才行,何况现在是他哥在,他也想在他哥面前好好表现一把。 封然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却是一扬缰绳,“驾!” 马匹奔腾起来,带起了一阵尘土草屑,封后大喜,知道他哥这是默许了,忙不迭地策马跟上。 “哥,等等我!” 两人同行,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远,琛柏书叹了口气,心道这人家都已经可以驾着马跑了,而他还在掌握平衡,果然不管玩什么都得看天赋和毅力,实在差距明显。 薄言给他牵着缰绳,慢悠悠地溜着,像极了古代给小少爷牵马的小厮。 琛柏书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这点,他忍不住摸着下巴细细打量这牵马的“小厮”,忽然觉得,这牵马的“小厮”要是这么帅,不管什么时候还不迟早都得被人得了去! 想着想着,他越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古时候将这小厮霸占到手的恶霸少爷,想着这人属于他了,无不美哉,身心得到满足,美得他不由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薄言侧首回头,笑着问:“心肝儿,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琛柏书努力憋着笑,话都说不利索,“没……没有……” 这臆想实在大胆,他可不敢和薄言说他的想什么,这要说出口,保不齐被人惦记上,男人心眼那么小,回头还指不定得怎么折腾他。 但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宣泄一下。 可奈何这小厮在场,给他十个胆儿也不敢大笑,可越憋越想笑,他只能极力地抿着笑,抿的小脸都涨的通红。 可怜这人想的实在太美,两个人的位置想的天花乱坠,完全忘了这小厮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哪里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能对抗的了的。 小厮手段一显,涌入滔天之势,拿下他还不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薄言最为不解,但看到他笑,也跟着笑起来,牵着缰绳,哼笑着小曲儿。 等琛柏书适应,薄言回身牵了他的马骑上,两个人骑的很慢,并排走着。 琛柏书大胆很多,尝试着展开双臂享受着微风拂面,薄言也是如此,展开双臂,偷偷在他的手臂上摸了一把。 琛柏书感觉到,侧首看去,男人笑的正欢,咧出一抹肆意与恶趣味,四目相对,男人好看的唇线微微翘起,冲他亲吻。 琛柏书瞳孔微缩,那亲吻仿佛真的破开虚空,吻在他的唇上。 周遭过往人很多,随时都会被人落入眼底的刺激着实大胆,琛柏书只感觉被男人拂过的一片肌肤被烈日晒的灼热,面孔上还未感到热意就已经红了。 是羞臊。 “你干嘛?”琛柏书略显慌乱,脸红耳赤地收回手,无措地攥着缰绳。 男人无辜地睁大眼睛,眼眸深邃戏谑,明知故问:“心肝儿,怎么了嘛?” 这人坏的不行,做了坏事非但不承认,还故意看人笑话。 琛柏书甚至如此,绷紧的下巴都在哆嗦地微颤,张张嘴,却突然哑口无言。 半响才一咬牙,抿紧了嘴唇,羞臊地策马奔腾,走在前面。 男人邪狞的嗓音悠长轻缓,轻佻暧昧,“心肝儿,等等我啊,怎么了嘛!” 琛柏书夹紧双腿,额心突突跳动,头也不回,“走开,不想理你!” 男人哈哈大笑,一扬缰绳,清彻的嗓音贯穿入耳,一阵嗡鸣。 “那可不行,你不理我,我会很伤心的。” 男人追上来,两匹马跑的都不快,纯粹小跑。 薄言拽着缰绳身体歪斜,一把扯住他的缰绳,将马的轨迹拉过来。 一棕一灰,两马并行,微风拂面,吹乱了额前的碎发,衣服里灌满了凉风,撑的鼓起。 男人牵住他的手,他低头看着,眉心一拧,再是舒展。 这盛夏当真美哉,有微风,有喧嚣,还有美人儿。 第168章 美人在怀,独属于他,心口的悸动乱颤,无不心动。 下午还没到集合的点大部分人都已经在沙滩边上玩了,海边风大,海水清凉,在这沉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的夏日,实在让人欢喜。 沙滩边上就有专门烧烤的地方,沈随之招呼着人把烧烤用的工具和食材都搬过来架上,周遭烟火气已经十足,但都隔着一段距离,再加上海风,倒也不会呛人。 封然带着两个同事搬了几桶冰块过来,这都是他们头天晚上拜托民宿老板帮忙冻上的,老板对他们包圆连住很是欢心,也没再多收钱,欣然就同意了。 两个同事将铁桶放在地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臂,长叹道:“真的重啊!从民宿到这,怎么说也都好几百米,拎了那么远,我都虚了!” “我看你是晚上加班加点才虚的吧,少找借口,”沈随之戴着墨镜,清冷的面孔添了几分冷酷,话语随意玩笑。 他手指往远处一抬,“看,那两个怎么都不嫌累,人家还是拎着两桶呢!” 抬眼看过去,正是薄言和封后。 乍眼一看,两个人身高体型旗鼓相当,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而且两人一手拎一个铁桶,脚步沉稳。 几个人咂舌,“人家俩人一看就是专业健身的,哪里是我们能比的。” “借口了啊!”封然心情甚好,可能是因为其中让人赞叹的有封后,让他脸上也倍有光。 “不过人家两个怎么说都是亲属,这么让人家帮忙也太丢人了吧!” 一群人挨个点头,目光坚定地跟着附和,“对,是挺丢人的!” 第一百五十章 粘人精男朋友 沈随之大手一挥,“那还不去帮忙拎着!让人家两个外人拎就算了,还是一人两桶,这要让人家看到了还不丢人丢到家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一人拎一桶冰块还累的直喘气吗?” 众人哗然,忙不迭地跑过去帮忙。 不得不说,相较于平常一直坐办公室一群人而言,封后和薄言两个人的身材好的实在太多,完全就属于男人最羡慕的类型,肌肉健硕,凹凸有致。 再加上换了较为紧身的泳衣,将高挑的身材拉的更加修长健硕,像极了行走的野兽,只是出现,立马就招来一群人羡慕的眼光。 琛柏书不打算下水,所以穿的就是正常的短裤和宽松的上衣,他和封然勾肩搭背地站在棚子下,也忍不住咂舌感叹。 封然磕了烟递给他,也叹道:“这俩人和花孔雀一样 本来身材就够好的了,还穿个那么性感的泳衣。” 琛柏书没说话,凑着他的火点了烟,狠狠地抽了两口烟,眼都看直了。 薄言的身材高挑,近乎一米九的个子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堵肉墙,而且骨架也很宽大,倒不如说是完美的衣架子。 一身的肌肉鼓起突兀,将衣服撑的鼓鼓囊囊,连每一块的凹凸线条都映的分明。 下身也是正常的连套泳裤,但好在外面还套了宽松短裤,不至于太过暴露。 他竟然还有空想了下,这要不穿个短裤遮掩,光凭里面紧身的泳衣,根本就遮不住那庞大恐怖的骇人。 那到时候,他敢肯定,绝对能吓所有人一跳! 俩人走近,琛柏书掐了剩了大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封然识趣地悠哉走开,从还未拆封的水提里抽了一瓶,扔给封后。 傻小子乐得不行,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耀眼,神经大条地挠挠头,“谢谢哥。” 大小伙子抬起胳膊的动作将身体拉的更加挺拔,也将上身单薄的一层布料拉的更加弹性,腹肌连接着胸肌,每一处沟壑线条流畅突兀。 哼笑声传过,伴随着一阵凉风。 高大的身影往身前一站,打下来一道沉重的阴影,他抬头,直视男人的眼睛,不由就笑了起来。 这位身材超好的男人是他的。 他的粘人精男朋友。 他站起身,夸赞道:“好帅啊男朋友!” “那当然,心肝儿的眼光肯定是最棒的。”薄言偷偷捏他,低软的声音挠的人心口酥痒。 “夸你就顺着台阶往上爬啊!”琛柏书吧唧着嘴,火热的目光肆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健硕的身体充满力量,平常薄言穿着衣服就能隐约看到男人的肌肉,如今穿的这么一身,几乎是将上身的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凸显了出来,性感魅力,令人眼馋。 “那怎么办呢?”薄言很享受琛柏书这种赤裸裸充满欲望的眼神,让他感到自豪得意,亲昵温柔地开口:“那老公也夸夸你,好不好?” “那你先夸两句我听听,不好听可要挨揍的。”琛柏书挑挑眉,男人的气势迎面,无法忽视。 薄言轻笑,也不考虑,张口就来,“乖巧,顺从,白皙……” 他说到这就已经有些不对劲的意蕴了,琛柏书还没琢磨清楚,就突然听他清亮的嗓音压低了许多。 “含的深,懂事儿,哭起来很好看,让人想弄坏,还有求饶的时候,乖的不行,让说什么说什么,让叫什么叫什么——” “闭嘴啊!”没等他说完,琛柏书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男人眼底的趣味热情奔放,赤裸裸地盯着眼前的人儿,看着对方慌乱的神色,止不住的笑起来,肆意妄为,笑的连身体都在颤。 第169章 琛柏书瞪大眼睛,眼睛里还充满了惊愕后的迷茫,粗哑色情的话不断传入耳中,重重地撞击在他的神经上。 薄言的话仿佛带着魔力,将他的思绪带入到无数个黑夜里的荒唐,低哑的粗喘和崩溃的哽咽求饶声仿佛在耳边嗡鸣,身体一下子就在燥热起来。 眼前一阵白亮,又一阵昏暗模糊,好一会儿,琛柏书的眼前才逐渐清明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松口气稳住心神,掌心突然就划过一条滑腻柔软,吓得他脸色微变,手忙脚乱地缩回手后腿。 “薄言!”琛柏书顿时恼羞成怒,手掌背在身后,四指并拢压住拇指,指腹处还能清晰感受到温热滑润。 赫然是男人刚才舔吻留下的痕迹。 “在呢心肝儿。”男人喉结上下一滚,咧出一抹霸道危险的笑。 “你……你……”琛柏书羞臊地咬着唇齿,怒气冲冲地和男人对峙。 本来是他占理,正气势十足,可与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眸对视过后,陡然就没了下话,哑口无言,支吾不清。 薄言依旧保持着一张无辜,不明所以的神色,轻声笑问:“我怎样了嘛心肝儿?” “你——”琛柏书张张口,却依旧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字眼,恼的无法言语,这就和秀才遇到兵一个道理,只能独自懊恼。 “心肝儿,我说的不对嘛?”偏得男人坏到了极致,得寸进尺地向人凑近,不厌其烦。 “是你要我夸你的啊,我现在夸了,你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啊?” “你这是夸吗?”琛柏书喘了口气,双眼通红瞪他,终于找回了话语权。 薄言诚恳地点点头,依旧是一脸纯真无辜的模样,“是的啊,这不就是在夸心肝儿吗,我这夸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琛柏书最受不了男人这做了坏还一脸无辜的模样,这让他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发泄感,憋屈的直喘气。 “哪有你这样夸的啊!” 薄言淡然:“有啊。” 琛柏书气的掰着手指,将手指关节掰的“咔咔”作响,狠声执拗:“来,你和我说有谁!今天说不出来指定揍你!” 薄言有恃无恐,眉眼春风得意,他微微抬起手,然后在对方灼热的目光下,手指一转,指向自己。 温润地说:“我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还有最后一天 琛柏书再也无法压抑自己胸口的怒火,抓起他的手腕就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凶狠至极,像极了受到惊吓,毛发竖起,暴躁抓狂,奶凶奶凶的小奶猫。 锋利的牙齿咬住满是肌肉的粗壮小臂,带着满身的戾气,可一咬牙,却突然发现坚硬难啃, 男人低笑,头顶的阴影笼罩下来,将就好似在啃咬着磨牙棒的小猫圈在自己的领域里,不容抗拒。 琛柏书还在恼火,听到男人的笑声,气急败坏地又啃又咬,可还没等他咬出痕迹,就已经不自觉地改成了用嘴抿含着,气势也跟随着焉了。 实在没办法,对于男人,他根本就没法下狠口,就算怒气叫嚣,也无济于事,只能又幽怨巴巴地抬起头。 男人走近一步,笑问:“心肝儿,怎么不咬了?” 琛柏书低头生闷气,看着男人小臂上一处还弥留的口水痕迹,咬牙切齿地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先是发泄似地狠狠用力抓了一下男人沟壑分明的手腕,然后再是欲盖弥彰般地将上面的口水擦干净。 撇撇嘴,情绪不佳地闷闷地哼了一声:“臭,不咬了。” 男人温柔亲昵:“不臭的,中午洗过澡的,心肝儿知道的,不是吗?” 琛柏书闻言,掌心的肌肤仿佛突然灼热无比,烫的他五指一缩,忙慌地将人松开。 刺眼的阳光再次照射在清秀的面孔上,映出一张通红羞涩的小脸。 男人粗哑的话语在耳边萦绕,琛柏书攥紧了手指,心猿意马。 他当然知道,中午在马场玩了一身的汗,回到民宿还没吃饭就先洗了个澡,本来他都脱了衣服打开淋浴,还没抹上沐浴露,浴室的木门又突兀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真的很想问问民宿老板,为什么就单单浴室的门是采用的最生态的竹子制作,而且连个上锁的都没有。 以至于他刚回头看到男人,身后就贴上来一具火热赤裸的肌肤。 男人一只手圈着他,另一只手撑在他脑袋边上光滑冰凉的墙壁上,男人独特的气息将他禁锢。 随即,耳边响起一阵沙哑低喘:“心肝儿,我们一起洗吧,节约用水。” 男人说的理所当然,毋庸置疑,就好像本该如此,并无不对。 他就该想到,刚刚挥洒着肾上腺素,荷尔蒙暴涨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止步于一个连个锁都没有的小破门。 男人缠着他,虽然男人自己最后没有纾解,却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几近昏厥。 他一想到不久前的荒唐,就脸红耳赤,羞臊不已。 男人心满意足地笑着,哪怕没有得到回应,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心情甚好。 他又继续调侃,将手臂抬起来,探到他面前,又是问:“心肝儿,还要咬吗?” 琛柏书蓦然回神,却再也不敢看此刻恶劣的男人,将不断逼近的男人推开,闷声颤道:“谁要咬你,走开!” 第171章 男人的身材健美,游泳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更是过人的专业以及身体素质,哪怕是有着另外两个人紧跟,在速度上依旧是处于一个领先的状态。 礁石离得不远,也就四五十米左右,远远看去只剩若隐若现的身影,等他看清了薄言转身往回游,身体和旁边的两人错过的时候,不由激动起来。 看到没!这个最优秀,最牛逼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 此刻,琛柏书只想大喊宣告所有人他们的关系,薄言的身影每清晰一分他就激动一分。 正想着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冠军肯定非薄言莫属了,却见薄言的速度突然慢下来,直至彻底停了下来。 琛柏书正疑惑着薄言是不是累了休息下,却见他停下来后站稳,视线却是望向左边。 他顺着看过去,左边也就只有几个游的比较慢的同事,还没到礁石,他又顺着往远处看看,除了其他一些游泳的,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等他再将目光放回在薄言身上,却见男人隔着人群骤然大喊:“你怎么了?!” 薄言距离他们不是太远,三十米都不到,这个距离哪怕是伴随着嘈杂声,也能听到薄言的吼叫声。 一群人闻言怔愣,晕头转向地冲着他吼的方向看,那边海里的人也是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 这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实在莫名其妙,没等意识到情况,薄言就已经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大喝:“快捞他起来!” 随后,一个猛劲潜入水中,极速游了过去。 旁边的封后和另外一个小伙子也已经停下来,眼神四处张望,妄图确认是什么情况,以及薄言说的到底是谁。 但海水里人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头,俩人根本就无法确定说的到底是谁。 但虽如此,薄言一动,封后二话不说跟着动,旁边的小伙子见状,潜入水中也紧跟着游过去。 等薄言游近,琛柏书这才发现不对劲,只见薄言侧身位不远处一个男人仰身,却很少扑通。 水面淹过头顶,好了几秒脑袋才冒出来,手臂挥着,又逐渐被沉没下去,这次过了大概十秒才露出水面,似乎一直都在试图着站起来,却被海水打的踉跄,又淹下去。 “我……咳咳……抽筋了……救命……”男人痛苦的低喊,声音微弱,呼吸也困难,显然被呛了好几口。 周围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游过去将男人拖起来。 “卧槽,我刚还以为你在仰游呢!你腿抽筋了怎么闷声不吭的啊!”一个男人惊悚地扶着他,吓得心有余悸,身体都在抖。 “突然腿麻,又抽筋,呛了两口水,我压根就喊不出来!”溺水的男人面部狰狞,疼的龇牙咧嘴,根本不敢乱动。 “腿还麻吗?先别动!先给他按下小腿。”封后立马反应过来,腿麻动起来要人命,那疼楚谁都清楚,一边潜入水中一边急切地大声问:“是哪只腿?” 男人被带着走了两下,麻意和疼痛犹如这滔天的海水一样扑面袭来,打的他痛苦的嘶叫,脸色苍白。 前来帮忙的人当下就不敢盲目拖着他上岸,几个人搭着扶住他。 男人声音微弱哆嗦:“左腿。” 封后立马给他按着左腿的肌肉,又连带着摸索到小腿的筋脉,动作小心轻缓,揉捏按压,在男人适应了一会儿,他又逐渐加了点力气。 男人喘着粗气,咳了好几口海水,有人贴心地给他拍着后背顺气。 水中站着的都是人,还带着海浪,憋起气来有些困难,封后只能又冒出水面,大口喘了两口气,又猛地吸了一口气继续潜下去。 有人见状,也吸了一口大气沉入水中,帮着一起揉捏。 两个人就这么来回两次,男人终于逐渐眉心舒展,他试着动了动腿,没有再感觉到疼痛酥麻,连忙将人拉出来。 “谢谢,谢谢各位,谢谢小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男人就是在笑 一群人骤然松了口气,封后从海水中冒出来,大小伙子洒脱阳光,一抹脸上的水珠,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好!” “干得好!” 周遭哗然,掌声与哄动响彻天际,无不在赞叹。 大小伙子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群人上了岸,男人抓着薄言和封后的手一个劲地感谢,男人的妻子儿子早就吓哭了,踉踉跄跄地跑过来,直接就跪了下来。 “谢谢,谢谢!” 俩人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拉起来。 女人哭着不起,男人也已经跟着跪下来,揽着妻子儿子冲着他们就是连磕三个,连沙坑都被磕的凹陷下去一块。 “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今天就真的要死在这了!谢谢,谢谢!大恩不言谢,无以回报!” “好了好了,没事儿就行了,快起来,快起来。”封后手忙脚乱地把人一家三口扶起来。 男人看起来虽然也就才二十多岁,但那也比他大,他都是可以叫对方哥的人了,这么冲他跪拜,的确有点别扭。 薄言也将人扶起来,安慰道:“好了好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你先哄哄小朋友,可别吓到了。” 小朋友看起来也就才四五岁,已经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哭的撕心裂肺,紧紧地抱着男人的大腿。 第172章 “哇呜呜……爸爸……爸爸……” 男人连忙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哄着,冲着他们所有人又深深拜了几下,这才先搂着妻儿先行离开,去哄了。 等人渐远,一群人止不住的赞叹:“干得好兄弟,好人有好福,你们以后肯定得长命百岁,一帆风顺的。” “是啊,干的漂亮!多亏了你们!” “多亏了你们啊,不然这要出了事儿,他一个家庭可就真的完了啊!” 相对于封后的不好意思,薄言就明理很多,冲众人抱拳,清声响亮:“没事儿就行了,都是应该的,那就不打扰大家了,继续玩,玩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啊。” 人群赞扬声不断,好一会儿才逐渐散开,周围的人也始终在络绎不绝,从未停歇。 沈随之由衷佩服:“多亏了你俩注意到情况,不然就真的悲剧了。” 薄言攥着衣摆拧了一把水,道:“我也就游的突然注意到,所以多看了两眼,等我往回拐,他又是在那不对劲地扑通,我这才意识到情况。” “就多亏了你这两眼啊,佩服佩服!”沈随之感叹,随后又拍了拍封后还滴着水的肩膀,“还有你弟弟,果然和封后是亲兄弟,你们家是不是都是高智商啊!头脑清醒,做事不乱。” 封后走过来,冷哼地一巴掌抽在封后的后脑勺上,语气又是生硬又是欢愉,“就他最傻,别夸他,我听了都丢人。” 琛柏书拿了两条毛巾回来给俩人擦身上的水,闻言拆穿他,道:“我看你是羡慕嫉妒吧!” 封然抢了毛巾,不甚粗鲁地在封后短寸的脑袋上胡乱擦两下,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嗤笑:“我羡慕嫉妒他?是羡慕他傻还是嫉妒他没脑子?” “强词夺理!你自个清楚!”琛柏书将毛巾递给薄言,不想再搭理他。 封然相当烦躁,在琛柏书这受了气,转身就就在封后身上找回来,没头没尾地又是突然抽了他一巴掌。 大小伙子缩了下脑袋,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谢谢。”薄言微微一笑,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冰凉的指腹从下面划过他的手指,轻佻又色情。 琛柏书蓦地抿紧了薄唇,灼烧似地收回手。 男人全身上下已然全部湿透,虬结鼓起的肌肉健美骇人,单薄的布料被海水浸湿贴着肌肤,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轮廓和线条的沟壑。 男人的气息强势逼人,给人一种打心底的压迫感。 可能是湿着难受,又或许是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手指突然扯着衣服一拉一松,弹性的衣服狠狠地撞回健硕修长的身躯,又将凹凸有致的腹肌显映出来。 看的人呼吸一滞,眼睛发直。 琛柏书明显感受到,男人在笑,虽然并未显现出来,可他就是能感受到。 男人就是在笑! 他抬起头,直视男人深渊般黝黑的眼眸,那么一刻,就好似连意识都被吸了进去,再无逃脱的可能。 迷惘呆愣,意识全无,他感觉到男人凑近一步,紧接着男人独特的气息蹿入心神,伴随着淡淡的海水咸腥,强烈到不容抗拒。 等他回过神,才意识到沈随之说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游泳比赛也没必要再重新举办了,前三名已经很明显了。” “定下来吧,都认可。” 这个时候哪还有人在意比赛的结果,何况本来就是他们三个游得最快,大多人都还没到礁石,他们就已经拐回去了,这要再比一次,丢人的还是他们自个。 老婆孩子都在,哪有人会想在自己最亲近的面前丢人呢! 沈随之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前三名就这么定下来了啊,可不许再闹腾。” “我躺地上滚两圈也没意见啊。” “定吧定吧,实至名归!” 喧嚣热闹中,沈随之淡定地掏出手机,清声道:“先公布第三名,金额两千。”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挂着的笑还未但下去就僵住了,只见原本嘈杂的场面诡异地寂静下来,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耳边只有小朋友的欢笑声。 一阵嗡鸣过后,场面顿时犹如滔天之势,哄动叫嚣,响彻云霄。 倒抽冷气声,国粹声,尖叫声,羡慕声…… 通通一起迸发! “卧槽!多少?多少!” “这刚刚说的是第几名?是我听说了还是老大说错了?” “我现在拐回去游还来得及吗?” 琛柏书也跟着倒抽一口冷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淡然的沈随之。 他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第三名,奖励就高达两千,那如果是第二和第一呢?岂不是更过分! 就单单只是一个娱乐小活动而已,这金额实在天花乱坠,令人匪夷所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免费的不收钱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这金额怎么会那么高,旁边的封然就看出了端倪,凑身低声说:“还包括见义勇为。” 琛柏书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沈随之抬抬手,示意人安静,解释道:“我也知道大家肯定都在疑惑,怎么这次的奖励那么高,其实原本的预算也就在两千以内,第一名1000,第二名500,第三名200。” 说到这地步,差不多所有人都能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第173章 “但刚才出了那种大事,人命关天,虽然不能用金钱衡量,但是这毕竟是天大的事儿,要真是口头上的赞扬就太说不过去了,这会儿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奖赏,所以只能临时决定在奖励上加大额度,以作表彰!” 沈随之环视一圈,神色肃然。 说完,他清了清嗓音,“有没有意见?”随即语调一转,半开着玩笑说:“有意见也没用,已经定下来的了。” 众人当然不可能有意见,性命当前,一切都是其次,没有人会愿意看到一个家庭的破灭,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最能做到感同身受的。 “那肯定没意见!”众人大声附和。 沈随之满意地点点头,响亮喊:“第三名,刚才一起同行的那个小伙呢?谁家的?” 众人四处张望那抹身影,这才在最外围找到那小伙子。 那人似乎对被人关注兴致不大,上了岸之后就兀自出了人群,站在最后。 小伙子人高马大,不同于封后的活泼开朗,看起来冷硬狠戾,气场十足,如果说封后是个奶狗,那他就属于嗜血野兽的类型。 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小伙也没有多大表情,深色的眸子犀利冷峻,大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倒是旁边的江于抬起手,微笑道:“我家的。” “你俩都上来,一会儿一起拍个照,必须纪念一下。”沈随之将人叫过来,“来,现场转账。” 众人自动让开路,把人迎过来,江于拍了把小伙子的后背,“收款码。” 小伙子冷酷,无所谓道:“没带手机,直接转给你吧。” 江于也没异议,掏了手机接收转账。 人群哄动,热闹非凡,都一个劲儿地直兴奋,就好像接收钱的是他们一样。 沈随之转完账,举起手机当众给人看转账记录,继续道:“第二名,三千,封然家的弟弟。” 封然在掌声中走出人群,脸上倒是相当矜持,和平常一样自若,没有笑的太肆意,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但琛柏书一看就能看出来,这王八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此刻完全是装模作样,惺惺作态。 呸!虚伪!不要脸! 封后见着他哥走了过去,也连忙跟在后面,老实巴交的。 沈随之问道:“转给弟弟?” 封后连连摇头,哆嗦的指向旁边,生硬道:“给我哥,给我哥。” 大小伙子长的再高再健硕,也还是个哥奴。 他本身并不是个容易紧张的人,但此刻面对的和他在学校里的狐朋狗友不一样,都是他哥的同事和领导,潜意识的给他一种面对前辈的姿态,相当有压力感。 “行。”封后掏出手机调出收款码,金额到账,提示音都格外悦耳。 掌声四起,两人往旁边站好。 沈随之继续宣布最后一名,声音都高了一个度,“第一名,五千,琛柏书家的,薄言。” 掌声轰动响起,瞬间达到了一个峰值,毕竟不管是哪一笔奖金,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五千块钱,都相当于普通员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琛柏书脚步都歪斜踉跄两下,有一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他们的关系被沈随之看了出来,毛骨悚然,后背冒冷汗。 但好在他回过神的也快,知道并非他多想那般,因为前面的时候沈随之也是那么叫的,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心虚地忍不住四处看看。 视线虽火热,却也并无觉得不对劲。 他们走到前面,沈随之问了同样的问题,他正担忧这时候要是薄言说转给他,那未免就太过奇怪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薄言的后背。 但不知薄言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也和封后一样,已然笑着回应:“给柏书吧,回头我们自己分。” “也好。”沈随之点点头,笑着看向琛柏书,“收款码。” 琛柏书不好拒绝,只能手忙脚乱地调出收款码,可能是因为刚才误会了的缘故,此刻极为心虚,甚至都有点不敢正眼看沈随之了。 转完账,沈随之招呼着站一起,先是他们几个一起拍了个照片,最后又是一个大合照。 人群散开,沈随之提醒入水的注意安全,必须要有人同行。与此同时,琛柏书则偷偷拉着薄言溜了,拎着提前备好的衣服把人推进海边专用的淋浴间。 “快冲个澡把衣服换了!你看看你这衣不遮体的样子,和没穿衣服有什么两样!” 琛柏书妥妥的危险感,从他们来他就感受到无数道落在薄言身上灼热的目光,薄言本身身材就那么好,现在又这副穿衣性感的模样,更加会被人惦记。 昨天在酒吧就已经很让人烦躁了,这要再有人明目张胆的来抢他男朋友,他就真的要抓狂了! “不喜欢吗心肝儿?”薄言勾着他的腰贴向自己,将人一起压在门板上,低头亲昵地吻在他的额头。 他们团购订的都是单人的淋浴间,钥匙也都是提前发给他们的,也不用顾忌会不会被人发现。 但在这种地方调情,怎么说都有点让人感到羞耻。 “不喜欢,快洗澡换衣服!”琛柏书嘴硬,却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男人的身上移开目光,扭过头止不住的喘息。 男人低笑不断。琛柏书脸红耳赤,知道男人百分百看出了他的口是心非,更加羞臊难堪了。 第174章 “试试手感好不好,免费的,不收钱。”男人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空出一只手将衣服掀开,强硬地抓起他的手抚在腰际。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能不能管管它 琛柏书一低头就能看到男人腰间完美的人鱼线,以及八块整齐凸显的腹肌,海水浸湿了冷白的肌肤,绷得紧致的肌肤可见每一处的沟壑。 线条流畅,纹路相连,绝美诱惑,更能激发出人的欲望。 再上面就是男人刚才随意掀起来的黑色泳衣,紧致的布料绷着两块鼓起坚硬的胸肌,将男人的骇人肌肉衬得更加结实,倒添了几分制服诱惑的感觉。 “心肝儿,怎么样?摸的还满意吗?”男人低哑的喘息,冰凉的肌肤火热起来,温暖了凉意。 不等回话,他又箍着人儿纤腰抱起,站在对方的两条间将人托起来抵在门板上,强硬地逼近。 “不满意也没关系,下面还有,再往下,还有你会满意的。”男人轻轻松松地拎起他,粗痞下流的话语不加遮掩,撩人心弦。 琛柏书最怕男人这样抱他,身体的悬空让他没有着重感,双手只能被迫圈住男人青筋暴起的脖颈。 双腿也如男人所愿,夹着男人的腰肢分在身后。 “放我下来!”琛柏书羞红了脸,还没缠绵,他就已经被男人火热的躯体温到燥热。 薄言舔着嘴唇,危险又色情,“不放,想吃。” 毫无疑问,琛柏书的反抗的呜咽毫无作用,甚至还没迸发出来,就已经溃散。 男人的吻很凶,像极了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又急又躁,毫无章法,只是遵循着男人天生的本能行事。 可想来又不对,毕竟薄言现在,还没开荤,连个毛头小子都不如。 衣服被撩起,男人的耐性基本为零,急切火热,可琛柏书今天穿的是件宽松上衣,掀了又坠下来,太过碍事,并不能尽兴。 男人低骂,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被欲望淹没,只听一声刺耳的“刺啦”声随应响起,竟将琛柏书身上的体恤直接撕开。 琛柏书双目迷惘,带着惊愕,他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完好无损的上衣此刻从领口一撕两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你——” 破碎的布条更能激发出男人的欲望,喉结止不住地滚动,眼眸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欲望。 男人的呼吸早就乱了,眼前的尤物本就要了他半条命,如今这副衣不遮体破碎的模样,反而比全身赤裸更加具有冲击感,更加让男人疯狂,无法自拔! “心肝儿,我赔给你,现在乖一点,乖一点。”男人激动的声音都在抖,火热的情欲高涨,迷失了神志。 薄言看着这一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欲望,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琛柏书被男人滔天的气势逼的脑袋后仰畏缩,可身后就是门板,再逃也无济于事。 甚至都没等他有动作,男人已然压着他,一起抵倒在门板上。 潮湿浸透的黑色紧身上衣被两人扭的凌乱不堪,清凉的海风透过窗边细缝偷灌进来,却压不住一席灼热。 琛柏书呼吸粗重,挣扎着畏缩逃避,可他刚有了动作,男人就支起一条腿支撑着他,空出一只手卡住他的下颚。 琛柏书呜咽两声,突然瞪大眼睛,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毛骨悚然。 “心肝儿,让我亲亲,我不会太过分的。”男人强硬地卡着他索取,不容他忽视他的火热。 琛柏书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不敢乱动。 “你——” 薄言哼笑,恶劣地蹭着他的鼻翼,“我怎样?” 琛柏书心跳加速,浑身哆嗦,他“你你你”了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话语权。 低声羞臊:“你能不能……管管它……” 琛柏书比男人削瘦太多的身体此刻正肉眼可见的哆嗦颤抖,双手似是想抗拒,可他现在被男人托着,全身上下都没有着重感,又只能被迫似地搂紧男人的青筋暴起的脖子。 “心肝儿,这怎么管?太为难老公了吧!管不住的。” 薄言胸口起伏,愉悦地低喘,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琛柏书慌乱的小脸上。 “那你至少把它……挪开……”琛柏书脸红耳赤,羞臊于口,声音越说越小。 这么紧密贴合在一起,给他一种男人随时都会突然暴虐的恐惧感。 虽然隔着衣服,但他还是能充分感受到男人充满力量的健硕肌肉,狰狞可怖。 男人情欲时实在太过于吓人,他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为什么?不喜欢?”男人坏的不行,明知故问,非要逼他将所有羞耻的字眼都说出来。 他低头流连,时而发狂暴虐,时而温润尔雅。 意犹未尽的时候,甚至还直接将对方身上本就破碎的上衣撕撕了个彻底。 残存的布料挂在双臂,上身坦荡相见,就这么无助地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下。 男人细细的打量,好似在看着一幅绝美的画,不住的吞咽喘息。 琛柏书攥紧了手指,脸红的几乎要滴血,但没等凉起来,男人已经重新欺身而上,温暖重新笼罩着他。 亲昵温柔地点缀下巴,脑袋将对方的下骸顶的抬起。 琛柏书只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男人接下来要干嘛,没等他有动作,男人已经咬住了他脖颈的凸起。 第175章 不甚粗鲁,酥麻皆至,一起涌上心头。 “别咬——”男人的每一个行为都让他感到害怕,不确定的凶狠和暴虐蹂躏,根本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他都怀疑薄言是不是前面二十多年憋狠了,所以起了个头就如狼似虎,和头嗜血残暴的野兽一样。 喉结是男人最脆弱的一处,如今被这么残暴的对待,琛柏书无法压抑地吞咽滚动。 他怕男人又像之前那样用力的厮磨,疼痛和酸麻阵阵刺激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剥离。 “心肝儿,你还没回答老公的问题呢!” 男人果然用牙齿咬住他,甚至如他所想的在微微用力。 仿佛只要他听不到自己满意的回答,暴虐残酷的惩罚就会在下一刻降临,锋利的牙齿就会刺穿他的肌肤。 薄言阴森地威胁,一点都不克制自己眼底的欲望,“乖一点,不要惹我,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它真的很想你 琛柏书难受的挣扎,男人滔天的气势犹如外面的海水,一个浪头将他淹没。 无力的躲避根本逃不出男人的侵略,同时他也感受到男人火热急喘起伏的胸膛,心跳声铿锵有力,充满活力。 “为什么呢心肝儿,你还没回答老公的问题呢,不喜欢?”男人恶趣味十足,再次强调着这粗哑下流的话语,将他迷惘的底线击溃。 “喜……喜欢。”琛柏书被折磨的几乎要哭出来,嗓音哽咽沙哑,含糊不清。 他根本不敢在这时候忤逆男人的意愿,但凡他的回答不能让男人满意,最后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以前他也这么做过,非要坚守底线地和男人唱反调,可得到的回应却是男人粗暴的对待,暴虐的惩罚从上到下,无一幸免。 不管是哪一种惩罚,都是他承受不住的,哪怕只是想起都止不住胆战心惊,一切都迷糊不清,看不真切。 就那么一次,彻底给他留下了强烈沉重的阴影,每次想起,嗓子就隐隐作痛,身体无意识地呈现出畏缩的状态。 “喜欢为什么要挪开呢?”男人的话打断他的走神,紧声追问。 他亲昵地温柔又耐心,仿佛不是在做着这种荒唐事。 最后附耳哄骗,“要不要打声招呼?” 男人低喘的呼吸搭在红晕的耳垂,撩的颤抖不止。 琛柏书颤颤巍巍地看着他,眼神慌乱,“中午……中午才……才……” 羞臊的话语他实在说不出口,何况还是在海边的淋浴间,不远处就是人山人海的沙滩,就是在这里,也能听到火热的喧嚣。 适度的空间挤着两个成年男人,虽说还有不少的,但两人亲密无间,近到连呼吸都一清二楚,此刻就显得拥挤许多。 男人的眸子黝黑明亮,看不到边,眼底落入清秀的倒影,琛柏书仿佛要被吸进去,头脑发昏。 他才想起关键,距离中午都没几个小时,这人现在又要让他弄,简直就是无赖! 男人低笑,怜惜般地抬起头吻在他的眼睛上。 沉重的阴影扑面,琛柏书吓得闭上眼睛,压迫感覆上来的同时,他只听男人粗声粗气,生硬威胁:“别让我说第二次!” 男人的话与恶魔并无两样,琛柏书吓得激灵,睁开双眼,男人的眼眸因为情欲染上了猩红的血丝,深渊般的眼底散发着摄人的危险。 琛柏书紧张恐惧地吞咽着唾沫,男人独特的荷尔蒙气息格外强烈,渲染了整个淋浴间。 圈着男人脖颈的手也颤颤巍巍地顺着男人的命令,他就算再不想,可也总有始有终。 火热叫嚣着欲望,更让人心悸的,还是男人充满力量的健硕活力,几乎要吓坏了他! “别逼我动粗,我要动粗,就不只是那么简单了!”男人嘶哑低吼,呼吸粗重,脑袋埋在他的脖颈,暴虐地咬住那一抹修长好看的脖颈。 “呃——”琛柏书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脖子缩了一下,正当他都要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男人却突然松开。 “该死的!”男人似是想到什么,蓦地低骂一声,抵上他的额头,凶狠地咬牙:“要不是还要出去,我真想咬碎你!” 难得男人在这种时候还记得这种事儿,琛柏书如梦初醒,瞪大眼睛,松了口气。 可随后,刚松的一口气又再次被提上来。 他宁愿男人继续咬在他的脖子上,哪怕被人看到他也认了,因为男人已经低下了脑袋。 “啊啊啊!!!”琛柏书惊魂尖叫,疼的汗毛直竖,全身哆嗦。 眼眸颤抖,无助,双手扯着男人湿透滴着水的头发,崩溃绝望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眶通红,流下清泪。 男人听到这崩溃的叫声,心中的暴虐更加强烈,情欲的气息更加浓郁,逼的人崩溃。 俩人没太荒唐,只是亲昵流连,等到琛柏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人才终于是放过他。 男人并没有强迫他继续做下去,因为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真要按照男人平常的时间来,那等他们结束都可以直接收拾东西回去了。 何况两个人在淋浴室待的太久,也难免会让人起疑,到时候更加不好说辞。 男人喘息着松开他,眼睛通红。 琛柏书被男人野兽一样的眼神盯得站立不安,心底的畏惧是最彻底的本质,他怕死了男人继续折磨他,只能空出一只手挡着上身的痕迹。 第176章 放在平时,男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动作,但此刻时不对机,再多的情欲也都只能往后放。 薄言就这么看了他许久,额头青筋狰狞连连跳动,才咬着牙将人放下,转身急躁地将淋浴打开。 男人甚至连衣服都没完全脱下来,就这么任由冰凉的水流从头顶打下来,浇灌着这淫靡荒唐的情欲。 琛柏书双腿发软,全身也提不起力气,被冷水一淋,身上疼的更加厉害,尤其是上半身火辣辣的疼痛,他就算不去看,也知道肯定是破皮了。 至于有没有流血,现在肯定是没有的,因为早就已经被男人吮吸干净。 男人虽然竭力克制,但毕竟是那么脆弱的地方,根本就无法承受的住偏向于残暴的玩虐。 琛柏书疼的几乎都要晕过去,眼前一阵白一阵黑,身体也恍惚轻飘,软弱无力,全凭着男人撑着他,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在光滑的地板上。 眼泪疼的溢出眼眶,哽咽抽疼地倒抽着冷气。 “心肝儿,别哭了。”冷水淡却了内心正盛的野兽,男人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过错,眼神逐渐清明。 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你哭起来的模样,会让我忍不住想弄坏你的!” 男人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惊悚的话,琛柏书吓得退后,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好在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又将他拉了回来。 “慢点心肝儿。”温柔的男人眼底猩红,唇角的笑容反而更加让人心生惧怕。 他站在面前,高挑挺拔的身体像一座巍峨大山,宽肩壮腰,光凭着打下来的沉重阴影,就让人喘不过来气。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明天就弄死你 琛柏书就像是个破布娃娃,完全被男人掌控,连洗澡都是男人给他洗的。 男人这时候就温柔的多,在掌心挤出沐浴露,搓出泡沫,大手涂抹均匀他的每一处肌肤,白皙的身体被揉的绯红乱颤,好不可怜。 等给他抹开泡沫,男人却没有给自己打上沐浴露,而是一把搂过他,凑着他身上的一起洗。 水流顺着男人充满野性爆发力的性感肌肉淌下,满是力量的肌肉撞在削瘦的身体,发出“啪”的一声淫靡响声,琛柏书吓得逃窜,却被男人粗壮的手臂圈在火热的怀里。 男人低沉地笑着,笑的肆意霸道。 “明天就弄死你!”男人冷血残暴地挺腰,撞在他的腰腹,嘶哑低吼。 他从前从未非常渴望得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总觉得一切都是虚无,没必要放在心上,一切随缘。 可自从深刻明白了对琛柏书的感情,他发了疯的想把他标记成自己的所有物,不给所有人看。 他就和流浪的野狗一样,野狗还知道喜欢什么撒尿做标记,他也不例外。 他只想把人吃干抹净,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留下自己的痕迹,让他的身上时时刻刻都弥留着他的气息。 现在一切都在如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只剩下最后彻底的占有,可时间总是一个最为烦恼煎熬的事情,每天只能解解馋般地流连亲昵,只能看不能吃的状况,让他疯的不能控制。 他等了那么久,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可就是这最后一天,几乎磨灭了他所有的耐性,根本就没法去忽视。 只要一闲下来,他的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往那处想,可不管怎么想,他还是只能看不能吃,身体的燥热难耐煎熬,让人窒息。 他真的要死了!欲望的叫嚣让他真的想不管不顾地将人扑倒,什么都不管不顾!不去在意! 可现实给他当头一棒,提醒着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真的造成了不堪重负的麻烦。 所以,他只能继续忍耐着。 男人的气息粗重,身体绷得紧紧的,每一块的肌肉都硬的发疼,眼眸里仿佛藏着一头嗜血的野兽,垂涎饥渴,似是随时都会冲出来将他撕碎。 琛柏书心中胆怯,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眸,紧张不安。 好在无事发生,简单冲了个澡,琛柏书连衣服裤子都是男人给他套上的,男人耐心温柔地给他擦着头发,贴切的不行,画面十分温馨暧昧…… 如果男人能穿个衣服,不坦坦荡荡的话,那就更好了。 俩人出去的时候烧烤凉亭已经没有人了,都在沙滩海水里玩着,海面汽艇划过,响起一阵喧嚣。 水面里人群密麻,沙滩边上挨着的遮阳伞又多了几把,等走近,也就只有封然闲哉地晒着阳光浴。 封然双臂交替垫在脑后,悠闲地躺在休闲椅上,带着个黑色墨镜,好不舒坦。 听到动静,他这才微微侧首,语气戏谑调侃:“呦!回来了啊!” 琛柏书情绪不高,没什么精神地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哑声道:“少啰嗦。” 薄言自若不变,将装着破旧衣服以及浸透衣服的袋子放在旁边,随后去亭子拿了两瓶水回来,大咧咧地坐在沙滩上。 这时候也没其他人在,封然微笑,故意冲着俩人问道:“换个衣服那么久啊?衣服扯住了啊?” 薄言心情不错,低笑了两声,他虽未言语,但给人的感觉明显就不一样。 满足,愉悦,兴奋,充满活力! 反观琛柏书,虚弱,萎靡,没什么精神。 但从这细微的地方就将两人的地位彰显的一清二楚,封然止不住的笑。 第177章 小样,平常那么凶,还不是有人治你! 琛柏书接过拧开瓶盖的水瓶,长时间的荒唐让他有些干渴,喝了半瓶才一抹嘴,薄言已经相当体贴地从他手里接过,拧上放在一边。 他这才斜睨一眼,淡淡地说:“不该问的别问,容易挨打。” 封然笑呵呵地说:“这不是好奇嘛,你这说不说也没多大关系啊,明眼都能看出来。” 他手指勾着墨镜往下一勾,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深色眼眸,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啧啧”调侃咂舌。 看出来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儿,许多事情哪怕都心知肚明,肯定还是埋藏着不提出来更加让人舒缓。 琛柏书到底还是脸皮薄,就算是面对着封然,对于这种事儿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羞臊不堪,无法直视。 作势倒在椅子上,抬起手挡着阳光,阳光刺眼,他手往旁边一伸,烦躁道:“墨镜拿来给我。” “土匪啊!”封然嘟哝,摘下墨镜递给他,哀怨一声,“我这戴上还没一会儿呢。” 琛柏书心安理得的戴上,长舒一口气,侧头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不是戴不惯吗?” 封然不喜欢戴墨镜,开车的时候也不喜欢,总觉得视线太暗影响注意力,就算是平常也不会为了耍帅专门去买一个墨镜。 封然坐起来,喝了两口水,“老大的,他下海去了扔给我的。” 琛柏书觉得这词儿贼带劲,“下海?” “什么?”封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跟着乐,哈哈大笑:“对,下海!” 他摸着下巴去找沈随之的人影,不住感叹,“老大下海肯定值钱,头牌啊!” 俩人无聊的时候总是幼稚的不行,净聊些有的没的无厘头的事情,不过琛柏书还是扣着墨镜撑起身四处望了望,确定周围没看到沈随之才重新躺下去。 这要说人坏话被人当场逮到,可就尴尬了。 可他松气松的太早,完全没去注意封然眼底不正常的恶趣味,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假寐,却突然被身边大呼小叫的嚷嚷吓了一个激灵。 “老大,这里这里!” 琛柏书一个翻腾猛地坐起来,昏暗的视野里,只见封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激情澎湃地冲着远处挥手。 “你干什么玩意!”琛柏书气的捡起水瓶砸他,顺着他的视线过去,正看到沈随之和封后俩人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下海不当人看 封然被狠狠砸了一下也不恼,神情莫测地冲他微微一笑,眉头轻挑,脸上露出恶劣的表情。 琛柏书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恶劣充满趣味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心中就已经突兀地咯噔一声,下意识觉得不妙,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封然大步冲着两人走过去。 走了两步,这傻比还回头看看,似乎是怕他追上来,然后就跑了起来。 琛柏书就算再迷惘在此刻也能明白过来封然要干什么了,没等他有动作,就听封然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起: “老大,我要和你告琛柏书的状!他刚才说你呢!” 琛柏书就算已经预料到也被气的吐血,一把扯掉墨镜扔在旁边的椅子上,攥紧了扶手,一瞬间,连跑过去给他摁在海里淹死的心都有了。 特么的!这傻比怎么那么狗! 他隐约听到沈随之稍有兴趣地说:“说的什么?” 封然凑在沈随之的身边,一边指着他一边说着什么,气势汹汹,气愤填膺,仿佛连带着他以前所有过分的行为都一起讲述了出来。 几人走近,琛柏书气的大骂:“我特么今天非打死你!” 封然满是正义使者的模样,义正言辞地指着他,扭头和沈随之说:“老大你看!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心虚了,就是他!他说你下海是头牌!肯定大卖!” 说着他又捂着心口露出痛心的模样:“我痛啊!他怎么能那么说老大你呢!我听了心都在滴血,老大你不知道,我和他说别那么说的时候,他还让我别多管闲事儿,说你就是下海的料子!” “奈何寡不敌众,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人,他还有个薄言是一起的呢!前有狼后有虎,他还威胁我要是敢多说,他俩就一起揍我!” “老大你知道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人,怎么能挨的过两个人的毒打呢!本来我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已经选择隐忍了,可他越说越激烈,后面竟然说还要组团一起!” “他是真不把你当人看啊!组团!组团啊!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太残暴了!” “这我就真的忍不了了,老大你知道的,我那么正义的一个人,就算是为了您任劳任怨,无私大爱的栽培,我也不能向邪恶势力低头啊!” 封然悲痛欲绝,躲在沈随之的身后,痛苦哀嚎:“所以哪怕是身处炼狱之中,我也定当无所畏惧!老大!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不等沈随之回应,琛柏书就听的呵呵冷笑,掰着手腕,阴森森地盯着他,“炼狱没有,海水倒有现成的!” 封然一推封后,“淹他!他抗淹!” 大小伙子本来笑的和个傻子一样,突然被推到前面,有点怔愣。 琛柏书绕过封后去揍他,封后见了就躲,最后挨了两巴掌,还是沈随之把两人拦了下来。 “没有人为我发声吗?”沈随之似笑非笑。 第178章 沉思过后,重复着封然胡吹乱捧的一堆废话,眉头微挑,“下海不当人,组团冲业绩?” 封然有了依仗,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琛柏书亲口说的,我作证!” “你做个屁的证!”琛柏书破口大骂,“你是真不要脸!” 瞪完封然个狗东西,他又连忙和沈随之解释:“别听他个傻狗瞎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沈随之也不知道信没信,耸耸肩不做言语。 封然在后面哼唧:“下海总有吧!思想不健康,四舍五入我看你就有这想法,只不过是我替你先说出了你内心深处的想法而已。” “老大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如此记恨他!可悲可叹啊!我听了都落泪。” 琛柏书气的燥热沉闷,撸了短袖到肩膀,攥紧拳头狠声道:“那你哭!哭不出来我打死你!” 他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听封然的声音,总想把他摁在海水里喂鲨鱼。 不过正气着,他又突然回味到封然说过的话,瞬间醍醐灌顶,立即指着他嚷嚷道:“你看,老大你听到了吧,他说的,他自己亲口承认了!” 封然扭头就不认账,脸不红心不跳地也跟着嚷嚷:“我说什么了?你这时候否认了,说的时候你不还激动着哈哈大笑吗!” 俩人和小学生吵架找老师一样,封然揽着沈随之,眼神诚恳:“老大,你是相信我的吧?” 沈随之敛了笑面无表情道:“我下着海呢,没法确认谁真谁假。” 他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眉头微皱地搓搓手上的水渍,摆摆手淡然道:“有这空就去烤肉去,当给我组团的犒劳费了。” 正经肃然的面孔下伴随着玩笑,让气氛轻松许多。 沈随之拎了衣服去冲澡,封然见人走了,一抽封后的脑袋瓜子,连踢带踹:“还傻站着干嘛,去洗澡去,别和个傻子一样在这杵着。” “知道了哥。”封后捂着脑袋,忙不迭地拎着袋子溜了。 当事人走了,封然靠山没了,避无可避,毫无疑问地挨了一顿打。 两个大男人在沙滩上追着打,好不幼稚,打到最后还给琛柏书累的直喘气,虽然没追上几下,但好在也狠狠抽了几巴掌,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浑身舒畅了。 闹腾结束,封然委屈巴巴地拐回来,琛柏书心满意足了就不会再动他,于是乖乖地去生碳烤肉,薄言收拾好东西也一起去帮忙。 燥热的炭火被海风吹的火星迸溅,烟火里的肉串烤的刺啦作响,少顷有人玩累了回来,正好吃着现成的一起帮忙。 六点的时候海水涨潮,人群都已经被提前叫上来,一起在安全区看着滔天的海水。 海浪一滩盖过一滩,掀的几丈高,然后再重重地拍在沙滩上,随即海水退却,留下满地的贝壳碎片。 天际与海边连在一起,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水面,光亮璀璨,几只海鸥从中飞过,划出几道尖锐的啼鸣。 薄言牵着琛柏书,同所有人一起看着海浪,耳边惊呼笑声,还有手机的咔嚓声,记录着这气势磅礴的画面。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男朋友很饥渴 沙滩晚上有篝火晚会,天色暗下来后海风吹的哗哗作响,吹的火星缭绕旺盛,噼里啪啦的木柴声清脆喧嚣,一群人围着篝火哼唱,小朋友绕着人群外围疯跑,玩了一整天,竟也不累。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坐一起,身边的喧嚣成了最好的背景,琛柏书看着火光旺盛的篝火,牵起他男朋友的大手。 男人的手掌宽厚,像个火炉,一热一凉成了对比,水深火热中,琛柏书本来还想问问他男朋友的手怎么那么热,明明前不久都是一起在海水中捡贝壳的,前后就没一会儿。 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男人充满了燥气,饥渴难耐,不热才怪。 冷风扑面,晚上的海风实在有些冷,不少人都顾忌着小朋友别受凉了提前先走了,圈子在不断缩小,有人嚷嚷着玩点什么,不然就这么坐着多无聊。 热闹中,俩人安安静静地凑在一起,大掌包裹着柔软的小掌,温柔且粗暴地揉捏,时不时满意了,嗓子里就会迸发出低沉的笑声,缭绕入耳。 一个水瓶传来传去,沈随之喊停,拿着水瓶的男生应着哄笑站起来走到里侧,炫酷的街舞伴随着最中间的火光,拉长了高挑的身影。 玩了多久,又加进来几个人,仔细看竟然是下午溺水的男人。 男人在他们对面坐下来,随后看到他们,激动地冲他们招手,连忙牵着老婆儿子起身凑到他们身边坐下。 男人一个劲地感谢,抓着两个人的手不松,说什么都要请他们吃饭,身边的小朋友也记得下午的事儿,认出他们,扑在封后身上搂着他。 小家伙热情洋溢,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说谢谢哥哥,封后哪里带过小孩儿,小孩儿都没他腿高,那么小一只,生怕没拿捏住力气给人弄哭。 双手只能撑在身后两侧,浑身别扭地抓着沙子,潮湿的沙子从指缝溢出,沾了一手。 几个人婉拒了男人的好意,这都是应该的,事儿过了不要再介怀,以后注意点就行。 男人见如此也不再强求,强烈要求加个联系方式,饭既然吃不上,那以后常联系,怎么说也得寄个特产给他们尝尝。 这样也好,也能让男人心里安心些。 第179章 加上好友,一群人凑在一起聊天,哪里人啊在哪工作,结婚了没,都是些闲碎的话题。 也得知男人叫程野,老婆叫顾晓,小朋友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小名,叫葱姜蒜,原因就是小家伙一岁多的时候,趁着程野剥蒜玩手机的时候,偷偷抓了一个塞进嘴里。 等程野注意到,小家伙一颗蒜已经吃个干净,小家伙哪怕辣的小脸通红,一个劲地嘶哈喘气,满脸热汗,也不哭不闹,就那么站在程野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剥好的蒜,似乎还想吃。 程野笑的不行,这名字也就这么潦草地来了。 几个人听了都忍不住笑起来,聊到最后又发现封后大学的地方就在男人所在的城市,男人激动的攥着他的手,怎么说到时候也要邀他去家里玩。 聊着聊着,直接就上升到了谈婚论嫁,顾晓说她还有个表妹,今年刚上大二,正好可以介绍两人认识。 封后憋紧了嘴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 几个人哈哈大笑,小伙子恋爱都没谈过,还未成年,不急着谈恋爱。 程野也笑着打圆场,不谈也好,大学主要还是以学业为主,真要遇到喜欢的再说,这种事儿也不用急。 封后听了他的话两眼放光,激动的语无伦次:“对对对对封!” 众人哄笑,无不热闹。 夜色正浓,人逐渐离去,海风吹的人发型凌乱,浑身打冷战,封后盘膝坐累了,正换个姿势,才发现葱姜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趴在他肩头睡的香甜。 男人看了时间,接过小家伙,和他们打了招呼以后常联系,先行离开了。 从满座无空到人影稀疏,也就只剩下十来个人在,海风一吹,又走两个。 封然打着哈欠,一抽封后问他们:“你俩走不走?” 琛柏书也觉得时间挺晚了,而且晚上海风大,也没什么人,再待着也没什么兴趣了,于是也想着回去。 只是没等他起身,男人就在篝火中的昏暗里摁住他的手,他听到男人说:“你们先走吧,我们再待会儿。” 封然轻笑,目光落在琛柏书的身上,似是明白了什么,长声低叹:“行吧行吧,那你们接着玩,我们先走了。” 他大手一挥,声音一扬:“小崽子带路!” 封后拍拍身上的沙子,拎着带的东西:“那琛哥,薄言哥,我们先回去了啊。” “拜拜。”琛柏书勾着男人的手指想笑。 等人走远,薄言也拉着他站起来,琛柏书睁大眼睛明知故问:“干嘛去?” 男人面色不变,恍若不闻地将他们的东西都拎着,拉着他沿着沙滩走。 琛柏书继续在欠揍的边缘蹦跶,将沙子踩的深一块浅一块,歪着头嬉笑地看着男人:“我们不回去干嘛啊?” “杀人灭口。”男人被他闹的头疼,清凉的嗓音低哑,等走远一些,长臂一拽,将人直接扯在怀里箍住,低头吻了下去。 海水淹没两个人的鞋子,哗哗的海风在此刻嗡鸣许多,撩人心弦。 灯光昏暗,人影拉的修长,琛柏书搂着男人泛着凉意的脖颈,亲昵地蹭着男人高挺的鼻骨,声音带笑:“想怎么杀我啊?” 男人单手环着他的腰,将人贴在自己身上,低声凶狠地挺腰:“c死你!” 琛柏书被海风吹的脑子都飘了,男人撞在他的腰腹,他躲也没躲,就那么感受着男人充满力量的健硕,笑的神经大条:“男朋友,这么饥渴啊?” 薄言被他这一句话撩的犹如被泼灭的火苗死灰复燃,小腹一下子就涌上一股暖流,汹涌不止。 男人的眼眸黝黑,清冷的嗓音诡异难平,“欠c?” 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撩他,不是欠c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浪漫不下去了 “是不是仗着还没到明天,就敢这么撩我了?”薄言箍紧他的腰,粗壮的手臂青筋脉络暴起,突突地绷紧。 琛柏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道这海风果然醉人,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了。 男人低喘响起,手掌的虎口卡住他的腰,生硬狠戾:“乖一点,不然我就是现在站这弄死你,也没人能发现!” 周遭漆黑,唯有两侧幽暗灯光以及海岛中央的灯塔照明,而沙滩隔着长廊,也就巴掌大的霓虹灯在上方围栏底部发出炫彩灯光。 可黑暗漫漫,深入其中,身后铺天盖地的海水足以淹没一切,与大海相比,人影宛若尘埃,篝火又在另一边,真要做点什么,哪有人能发现他们。 男人冷哼,粗糙的指腹狠狠地划过对方柔软的唇瓣,低哑质问:“所以懂了吗?” 琛柏书早就大梦初醒,立马就老实了,乖巧地点点头,抚上腰间的大手,“懂了懂了!” 男人粗重的吞咽声后,牵着他继续走,两人一高一矮,陷入黑暗当中。 额前的碎发被海风吹的凌乱,琛柏书往后捋了一把,他忍不住偷看男人,见俩人就这么闲逛也不说话,稍有些破坏气氛地问:“我们就这么走啊?” “难不成你还想干点别的?”薄言稍有兴趣,凑近他的面前舔了舔嘴唇。 琛柏书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问问……就问问。” 他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大半夜的两个人绕着沙滩走,也不怎么说话,怎么都觉得有点怪异。 第180章 似是察觉到这种奇妙难言的气氛,薄言脚步顿了一下,手掌也跟着攥紧,眉头微皱,似是迟疑纠结。 过了半响,他才试探地开口问道:“心肝儿,你难道不觉得两个人这么手牵手走在沙滩上,吹吹海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啊,去了海边,不都是手牵手遛弯的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他的小男朋友一点觉悟都没有,难不成是他用错了方式? 而不是直男却长了个直男的命的琛柏书略显忧愁地“啊”了半响,一口气喘过去,又纠结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并不。”他摇摇头,一脸诚恳,眼神清澈。 他是想不出来怎么拉着人走在沙滩上就浪漫了,这不和脑抽一样了吗!乌漆麻黑的,连路都看不清,哪里会与浪漫挂钩! 正想着,脑海灵光一闪,他突然意识到情况,瞪大眼睛,错愕不已,支吾道:“其实也挺好的……挺浪漫……”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薄言拉着人站住,似是也觉得这样太过傻了,叹道:“好吧,好像的确没怎么浪漫,网络果然都是骗人的。” 男人的嗓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可琛柏书就是听的一清二楚。 琛柏书心中乱颤,激动的手脚并用,走近捧着男人的脸毫无章法地亲了两口,惊喜道:“你还查了攻略?” 薄言清冷的面孔龟裂别扭,也不回答,只是又继续问他:“这样真的很傻吗?” “按理来说是挺傻的。”琛柏书忍不住又亲了两口,“但是现在,甜死我了!” 头先他是觉得挺傻的,毕竟哪有两个大傻瓜大半夜手牵手逛沙滩的,但是得知薄言还在网上查了攻略,一切都不一样了。 心中悸动不止,这说明薄言为了这一趟,为了他们,也是为了他,背地里是偷偷做了功课的! 他没想到自己那么容易就得到满足,只是一件细微的小事,却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 这让他深刻明白,薄言在此行,并不是所谓的只是单纯跟着他一起来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将这作为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来认真看待的。 光凭这点,就足以让他心花怒放! “那还继续逛嘛?”薄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得的觉得别扭,生硬地咬着字。 琛柏书拉着他的手将人拽着跑两步,海风扑面,水面没过脚踝,却挡不住两人急促的步伐。 “逛!那么浪漫,怎么能不逛呢!” 男人脸上重新浮上笑容,心情舒畅自在。 他跟着小跑两步,还没停下,突然就被人猛地拽了过去。 “卧槽!”琛柏书脚步踉跄,拌了两步,一个凶猛浪头打的他身体一晃,直挺挺地往前扑过去。 身体摔倒的悬空,吓得他手忙脚乱地抓紧身后的男人,薄言这时候想再去将他捞回来已经晚了,身体倒下去的同时,急忙侧身将他护在怀里。 “啪!”的一声,水花四溅,砸出一声巨响。 俩人倒在浅水沙滩,摔的并不疼,但由于惯性,摔倒的时候薄言被怀里的人儿磕到下巴,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海水淹没过身体,只是瞬间俩人就浑身湿透,好不狼狈。 琛柏书连忙坐起来,将人也拉起来,捧着男人的脸忙问:“磕到哪了?疼不疼?” 这一下,他磕的脑袋都疼,更别说薄言了。 薄言痛苦的喘息,揉着下巴,五官狰狞,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没事儿,让我缓缓,缓一下。” 这一下有点狠,还是正中下骸骨,疼痛伴随着酥麻一起,百感交集,几乎都说不出话,一张口就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琛柏书苦着个脸,这激动过头了,不仅俩人一起摔进水里,还磕到薄言了,这实在太丢人了。 薄言深吸了两口气,攥着他的手,“没事儿心肝儿,你是我的,你没有错。” 这时候还说的那么暧昧,琛柏书又担忧又好笑,体贴地给他揉着下巴。 疼的快去的也快,前后没要一分钟薄言就缓过来,亲了亲琛柏书以作安慰。 琛柏书还因为磕着薄言担忧失措,被接连亲了两口都没回过神,他拽拽衣服抠抠沙子,自己都不知道在干嘛。 突然坐那来了句:“完了,这现在浑身湿透,也浪漫不下去了吧!” 薄言笑的不行,这时候还在意这种事儿,忙不迭地拉着他起来,捡了飘在旁边的袋子,将里面的水都倒出来,拉着人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草原滑道娱乐 最后一天的娱乐行程是草原滑道,就在前一天丛林公园的另一边,两个区域各占一边,将整个草原划分个干净。 长达百米的几个滑道震撼刺激,倾斜的坡度从上到下,身影极速下滑,响起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一群人就和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爆发出“哇”的惊呼,小朋友跑跑跳跳,兴奋不已,扯着大人去入口。 封然回神,大手一挥,“走走走,我们跑快点!先跑先玩!这刺激啊!看着就不错!” 刺激热血的项目无非是男人的最爱,四个大男人穿过人群,顺着旁边的石梯上去。 他们玩了两把,坐在气垫上顺着滑道滑下去,扑面的热风吹乱头发,却挡不住滔天的激情快感。 第181章 “啊啊啊啊啊!”琛柏书张开双臂,享受着犹如过山车般的眩晕刺激,闭紧了双眼,跟着所有人一起胡乱瞎叫。 琛柏书刚坐上滑道滑下去,男人也紧随其后。 不同于其他人的尖叫欢呼,男人平静的彻底,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尖叫,也没有被周遭的喧嚣影响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先他一步的琛柏书身上。 眼底的人儿张开手臂,肩窄腰细,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根本就移不开视线。 滑道平面,气垫缓缓停下,身后紧随的封然也跟着撞了上来,充盈鼓起的气囊狠狠地撞在一起,琛柏书被撞的又往前飞了十来米,身体颠簸,再一下子落回气垫中间的凹陷。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琛柏书兴奋不已,站起来拉着薄言往上跑。 “好。”男人肉眼可见的急躁,不管是情绪还是行为都是如此,就和赶时间的一样,步子迈的极大,连说话的语速都比平常快了不少。 但对于玩的忘我的琛柏书,丝毫没有发现。 男人牵着他,“慢点,小心磕到。” “知道啦知道啦!”琛柏书欢心回应,攥着他一起往上跑,等着下一轮。 除了草原滑道,附近还有其他各种项目,类似于攀岩,爬架,碰碰车等等的都有,又属于景区,哪怕不是周末也是人声鼎沸。 封然个狗玩意不知道是不是恩将仇报,玩个碰碰车专找琛柏书撞,就好似要将内心所有在他这受到委屈一起发泄出来一样,撞起来是一点都不留情。 琛柏书连方向都没打好,封然又驾着碰碰车撞过来,下一刻,好不容易稳住点的车子又被撞的东倒西歪,气的琛柏书下车揍他。 封然挨了两巴掌,指着他大喊:“玩不起!” “少特么啰嗦,打的就是你!”琛柏书气的把人揪下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脚。 封然捂着屁股乱跳,跑两步回头含糊嘀咕,表情凶狠,咬牙切齿地瞅着他。 琛柏书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二话不说追着他继续打。 封然大惊失色,转身就跑,饶是如此,嘴里的嘀咕也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几人换了地方,攀岩和木架相差不大,都是往上爬而已,景区估计也是担心两个类似项目在一起会显得没新鲜感,所以分在两头。 琛柏书抉择一会儿,问封然:“你想玩哪个?这都差不多,玩一个玩就行了。” 封然两个都没玩过,都挺有兴趣,思索片刻后做出抉择:“木架吧,木架应该好爬点。” 琛柏书点点头,顺着指示牌走。 封然见状,提醒他:“你走错方向了!” 琛柏书回头看看,面色不变:“没走错啊。” 封然走到指示牌底下,点了点他走的方向,又指了指反方向,说:“木架在这边,我们应该往这边走。” 琛柏书脚步未停,摊开双手耸耸肩,睁着双大眼睛说:“我知道啊,我又没说要去木架。” 封然神色愕然:“那你刚才问我是什么意思?” 琛柏书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问你,又没说要采纳,你是不是傻?” 封然明白过来自己被无理取闹地戏耍了一顿,气的咬牙切齿,盯着他的背影狠瞪,如果目光能杀人,一定能射穿他。 余光瞥见封后笑的和傻子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怒骂:“你个傻比玩意笑个屁!” 封后踉跄两步,捂着屁股委屈大喊:“我错了哥。” 几个人往攀岩的方向走,到了地方人不多,也就三四个人在爬,等了一会儿,也就到了他们,兴致极佳地带上安全锁,就哐哐地往上爬。 攀岩这种项目,到底还是看体力和技巧,看着容易,真上手了才知道有多难,手抓不住脚踩不稳的,而且长时间的攀岩让胳膊酸疼,一不小心就挂在半空中悬着摇荡。 底下怎么说也是有人看着,真要没抓住在半空中挂着晃来晃去就真的丢脸了,琛柏书不敢再往下看,怕看多了只会心生胆怯,于是专心地继续往上爬。 这时候就能看出平常锻炼的好处了,封然和薄言两个人轻松舒缓,就是特意跟他们保持一个均速也不见疲倦。 反而封后还一个劲儿地给他们加油打气,看到他们实在累的不行,也会空出一只手扶着他们,以免体力不支没抓稳。 等好不容易爬到顶峰上去,琛柏书累的胳膊酸疼,就着石块坐下去喘气,薄言贴心地给他按着,舒服的哼唧:“爽!” 薄言笑着给他按摩,加了些力气,又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揩了两把油,等琛柏书察觉到酥痒,底下的教练已经在催他们下去了。 往下一看,才看到底下聚集了不少人,目光火热,一脸羡慕和激情。 不用说,肯定又是薄言和封后两个大男人,但想想也是,两个人宽肩壮腰,身材高挑,攀岩的时候长腿一迈,显得双腿更加修长,根本没法忽视。 几个人不再休息,连忙下去。 下去的话就轻松很多,拽着安全绳顺着往下蹿溜就行,动作轻盈,蹬着假山往下,一下子就能划出一大截。 别说,还真有点电影里杀手的酷炫!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爱干嘛干嘛去 时间总是在愉悦中过的极快,玩到忘却时,还是遇到了往回赶的同事叫他们,说马上就要中午了,该回去集合了。 第182章 琛柏书这才看到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忙不迭地出了场地跟着一起回去。 中午也是在民宿吃的饭,海鲜大餐,非常丰盛,热闹喧哗,都沉浸在团建的欢愉中。 最后又一起拍照留念,简单的休息片刻,收拾东西退房就准备回去了,上了车,也就意味着三天两夜的团建顺利结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一路上,薄言都是沉默不语,只是攥着琛柏书的手却越发用力,连气息都跟着沉重许多。 他似是在极力忍耐,手臂的青筋暴起,嘴唇干白,可不管他再怎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琛柏书还是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亢奋。 男人憋的太狠,现在即将来临,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火热激动。 琛柏书不敢在这种时候继续撩拨,乖的不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男人攥着他的手不敢动弹。 他们跟着车子在市区下了车,封然和封后一起,挥手和众人再见,准备打车到薄言那里。 封然也不知有意无意,打断薄言的话,“我记得你店里三楼就有包厢和房间的吧?我和小崽子去那得了,正好二楼是个图书馆,我可还没怎么看过书呢。” 封后全听他哥的,自然不会有疑,站在身后老实地听着他们聊。 薄言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为了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时间,眉头一挑,带了几分感谢。 不过他还是说道:“去家里吧,房间多,我都让人提前打扫出来了。” 封然笑笑,摆摆手漫不经心道:“好了啊,都那么熟了,就别客气了,年轻时候不想学习,现在老了总想多看看书,哎对了,你那隔音效果怎么样,不会很吵吧? 薄言不再多说,于是道:“放心,楼上是绝对听不到楼下的动静的。” “那就好。” 几个人打车先到了店里,虽然之前在手机里开过视频见过,但手机摄像头照到果然还是不够全面,真到亲临看到,才着实震撼。 三层的椭圆形大型建筑渲染两个大字,“随便”两个招牌用的不是常规常矩的字体,但看起来很酷炫,笔画走马观花,倒真有点像随便写出来的一样。 店面真的很大,连入口都给人一种很高端大气的感觉,两侧都有专门的人接待,他们刚下车,就有人过来帮他们拎行李,几个人连忙推拒。 年轻的男人绅士道:“欢迎各位的到来。” “你好。” 打过招呼,几个人往里走,薄言将他们的行李箱放在吧台,淡声道:“房间备好了吗?” 工作状态的薄言表情很淡,肃然严谨,收敛了平日的温润耐心,让人看出了反差感,却更加让人觉得不好相处。 但这样也正常,毕竟工作就该有工作的样子,何况薄言还管理着整个店面,严肃点才能更加方便管理手下的员工。 男人回答:“备好了老大。” “通知二楼切份果盘端上去,再调两杯冷饮。” “是。”男人屈身,大步离开。 等人走后,薄言转身和他们介绍一下三层楼的分布,没再带他们一一闲逛,直接摁了电梯上楼。 封然听完之后抽了一把老实巴交的封后,狠声威胁:“你别趁着老子没注意偷偷跑到一楼玩,到时候要是惹出麻烦,我特么弄死你!” 一楼是酒吧,封后还是未成年,绝对是禁行这种娱乐场所的。 前两天就有先例,大小伙子再三保证:“放心哥,我保证不惹麻烦。” 琛柏书对他说:“二楼可以去,无聊的时候你可以到二楼看看,很安静,还有咖啡冷饮。” 提到二楼,琛柏书瞬间就想起咖啡店的那杯“初恋”,薄言帮他尝过,据说还挺不错,他们也说好了等他来就带他喝的。 不提这是薄言亲自给他推荐的,就是单单为了这亲密暧昧的咖啡名,他也必须喝一回。 不过现在想想还挺巧,咖啡叫初恋,他的初恋就是薄言,而薄言的初恋也可以算是他,这么一来,果然名副其实! 但紧随着,他又想起那天晚上的荒唐,仅仅是如此他就做了一场荒淫不堪的春梦,到现在他都没敢和薄言提起过。 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他也没这个脸面说出来,这就好像他很容易上头,光是三言两语就将他迷的神志不清,连春梦都做出来了,实在丢人。 封后回应:“好嘞。” 电梯门打开,三楼等待的服务员引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路带到快要到头才停下。 “各位请。”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退后。 ? 房间很大,还是套房,房间里弥留着淡淡的香薰,清冷的冷风席卷每一个角落,让人舒心。 薄言道:“三楼平常会有包厢唱歌,不过放心,都在另一边,在这边是听不到动静的。” 封然四处逛逛,“麻烦了,这房间好啊,住着简直和总统套房没什么区别啊。” “抬举了,不过满意就好。”薄言笑道:“需要什么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我来吩咐,或者桌子上也有前台的电话表,给他们打也是一样的。” “行,到时候用餐也可以订吗?” “当然可以,需要什么都直接打电话就行,难得过来,千万别客气,怎么说也得让你俩满意!” “放心,就是为了坑宝贝儿一把也不会客气的。”封然笑笑,似是故意为之地摆摆手:“那你俩回去吧,别管我们了,困死了,我也得睡一会儿。” 第183章 说完,他又突然着重道:“哎对了,晚上别来找我们一起吃饭啊,我可没空搭理你俩,这两天玩的累死了,我得好好补个觉。” 这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就是让他俩赶紧爱干嘛干嘛去,不用想着他俩还在的问题。 都是成年人,人的欲望与急耐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况还是欲望那么强烈的男人,眼底的火热根本就遮掩不住。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会被人发现的 琛柏书哪怕知道跟着薄言回去会发生什么,但封然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态度还是让他羞红了脸。 相较于琛柏书的羞臊,薄言坚毅的轮廓就自然许多,“行,那就不打扰你俩了,好好休息,再联系。” 封然摆手撵他们走:“快走快走!” “琛——”封后清清嗓子,洒脱地送他们到门口:“琛哥,薄言哥,回见。” “回见,好好休息休息,这两天玩的的确累了。”琛柏书和他招招手,随后在他的目光下,跟着薄言一起离开。 身后传来关门声,男人的步子逐渐迈的大了起来,琛柏书几乎要跟不上。 小跑两步,男人这才攸然察觉,攥紧了他的手掌,随即喘了口气,步子慢了一些。 俩人进了电梯,紧窄的空间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琛柏书口干舌燥,心口激烈地跳动着,彰显着他紧张的心情。 电梯门关上,男人就犹如猛虎般地向他扑来。 琛柏书吓了一跳,还没退后,就已经被男人粗暴地压在电梯内壁上,随即,男人滔天的气息狂涌而至。 “妖精!”男人狠狠地吻在他的唇瓣,力气凶戾,掐着他腰的大手几乎要将他的骨骼捏碎! “薄——”两个字还没唤出来完,就被尽数堵了回去。 男人的情欲正盛,另一只手卡着他的下颚凶猛地亲吻,头被压在身后的内壁,根本无处可逃,也动弹不得。 琛柏书被男人这近乎暴虐的吻法亲的闷哼,五官扭曲。 男人尝到甜头,根本停不下来,只想立刻马上将面前的人儿吞吃入腹,肆意揉虐。 他要疯了!他要疯了!怎么那么甜!怎么就那么甜! 这比蜜饯还要甘甜,撩人心魂,欲罢不能。 薄言忍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快要到了,内心积攒的所有的欲望瞬间爆发,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的饥渴难耐。 “我们上楼吧,好不好?” 他忍不下去了,每一分一秒都是致命的煎熬,磨碎了他仅存的耐心。 男人强硬地逼迫他承受,宽厚温热的大掌几乎是在胡乱拍着电梯按钮,没等他拍亮按钮,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琛柏书神志清醒,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将压着他的男人推开。 但此刻的男人强硬无比,箍着他腰的大手绷得手臂青筋暴起,稳如磐石的健硕身躯压的他密不透缝,挣脱不开。 察觉到他的挣扎,男人的气势变的沉重窒息,健硕的身体伴随着骇人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啃咬也变得更加凶猛,几乎是带着暴虐在咬着他。 琛柏书难受的“唔唔”闷哼,男人的侵略探的极深,大有一种要顶到他咽喉最深处的架势。 呛了两下,眼泪都被呛了出来,琛柏书小脸苍白,终于狠下心来,用力推开陷入疯狂中的男人。 甘甜分离,男人又火急火燎地凑上去。 只是粗壮的手臂还没圈上纤腰,就是对方推开,一条手臂也紧随着抵在他火热坚硬的胸膛。 “等……等一下!”琛柏书偏头干咳,眉头紧皱,连嗓音都是颤的。 “不想等!”男人粗重喘息,眼底猩红强硬走近,小臂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自己的领域范围。 “说好了要带我去二楼喝咖啡的……”琛柏书喘的厉害,胸腔都因为突兀猛烈的窒息变的生疼难受。 他试图转移男人的注意力,怎样都好,但是至少不是在外面,被人发现就真的麻烦了! 此刻的男人太过吓人,每一个行为举止都带着戾气,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几乎在以一种暴虐蹂躏的气势扑向他。 “明天好不好?嗯?心肝儿!”男人饥渴的喉结滚动,舌尖一抿,润了薄唇,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修长白皙的脖颈。 琛柏书被又亲又咬的闷哼,幸好电梯外没有人在门口等待,不然就真的成现场版了,心有余悸,再次将欲火焚身的男人推开。 “不……不行,电梯门开了,会被人发现的。” “不会的,没人会过来的!” “薄言!你冷静一下啊!”琛柏书实在吃不消,被他缠的都要喘不过来气,趁着把他推开,脚步踉跄地跑出电梯。 “我们回去,先回去再说好不好。”他站在外面,新鲜的空气终于让他感觉活过来,心口顺畅。 男人站在电梯里,电梯门感应到有人离开,自动合上。 薄言脖颈间突兀性感的喉结滚动,吞咽着唾沫,嗓子干紧地盯着电梯外的人儿,浑身燥热。 他按亮电梯,合了一半的电梯门再次被打开。男人闭着眼睛喘了口气,过了几秒,才耐着心绪哑声招手道:“心肝儿进来,我们到二楼,先喝咖啡。” 琛柏书根本不信他,以为他打算就地正法,吓得头皮发麻,直摇头:“不不不,我们回去,回去再……” 第186章 琛柏书艰难的喘息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跳加速,他不信男人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毕竟男人还没有结束。 意识溃散崩溃,他只想休息,可身后的男人已经倾身,附在他耳边残忍地逼迫:“心肝儿,口渴了吧,要不要去冰箱拿瓶水。” 男人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命令。 琛柏书哆嗦的厉害,彻底虚脱,连抬起头的力气都快溃散,他琢磨不清男人的意思,但长久的荒唐让他身体脱水,早就口干舌燥。 男人的话让他见到点希望,无法聚焦的眼眸稍稍染了点光亮:“谢谢——” “心肝儿,你是不是误会了。”恶魔打断他的话。 琛柏书强撑着说出的话戛然而止,尽数堵在嗓子深处。 他眼眸涣散,一阵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肉眼可见的在颤抖。 “我是说让你自己过去。”男人蹲下身,与他平视,坚毅的轮廓扯出一抹邪狞的微笑。 不是自己去拿,而是让他自己过去。 男人是什么意思?他要怎么过去? 薄言眉心温柔亲昵,手指点着他的额心,像是暧昧的挑逗。 可是琛柏书知道,这不是挑逗,男人没有在和他开玩笑。 “不……不……”琛柏书吓得失语,抓着男人的手臂哭着求饶。 男人微笑不变,吻着他的唇角,说的话却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穿地上瘫坐的人儿。 “乖一点,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琛柏书被吓得彻底哭出来,可他知道再怎么哭也改变不了男人的命令,只能强撑着站起来,双腿打颤,极为的困难。 等他好不容易直起身体,肩膀突然攀上一只大手,将他摁在原地。 男人的声音冷淡,却又似乎充满温柔:“心肝儿,你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 琛柏书这下连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无用的抗拒也在此刻逐渐溃散。 心中对男人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占据了身体的每一处,本能地呈现出畏缩的状态,连男人此刻的表情他都没有勇气回头去看清楚。 “我……” 男人眯起眼睛,粗哑阴鸷地催促:“听不懂?” 琛柏书咬着唇齿哽咽,男人暴戾强硬,冷血的可怕。 泪水打湿了整张小脸,额前的碎发被热汗打湿浸透,可男人并不会因为他的哭泣就会心生怜悯。 一切都才开始。 粗重的喘息以及灼热的视线,让琛柏书感受到无尽的恐惧。 所有的羞耻都被打的溃散,在此刻,他想不到任何东西,哪怕是简单抗拒的心理都生不出来。 男人暴虐让他后怕,只能忍着身体剧烈的酸疼遵循着男人的命令。 可他刚强撑着坐起来,就被男人恶劣的推倒在地。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心涣散崩溃 紧接着,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火热的躯体突然凶猛地欺了上来。 “不……”琛柏书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哭的身体都在抖。 尖锐的哭叫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伴随着微弱的窸窣声,昂贵地毯上的绒毛被汗水打湿,却无人在意。 豆大的汗珠顺着肌肤滑落,男人身上的气息浓郁强烈,将人彻底包裹。 琛柏书哭的嗓子都哑了,十多米的距离,他愣是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到。 这半个小时,是他有史以来最煎熬的一段时间,他一边要承受着无尽的折磨,一边又要蹒跚前行。 白皙的身体早就狰狞不堪,布满了骇人的痕迹。 男人一直兴致盎然,等他到了地方,将他折腾的和破布娃娃一样。 琛柏书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神失焦涣散,无意识地趴在地上哭泣。 可他越是如此,残忍的男人非但没有生出怜悯之心,反而内心无限的暴虐,在肆意狂窜。 一把将他捞起来,强迫他打开冰箱门,寒冷的凉气扑面,饶是浑身大汗,还是冷的他哆嗦了半响。 却因此,和男人撞了个满怀。 “唔。”琛柏书扬着脖颈,全身发抖,红晕染上肌肤,可怜极了。 “心肝儿真棒。”薄言低哑的嗓音愉快的笑着,双臂箍着削瘦的身体,往怀里带了带。 “饶了……我吧。”琛柏书咬着下唇哽咽,尽量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太过羞耻的声音。 他已经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长时间的高难度荒唐,让他双腿酥麻颤抖,根本无法正常站立,全凭着男人环着他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在地。 可从这场荒唐开始,他一直都是狼狈的模样,羞臊窘迫荡然无存,被全然击溃。 虽然他明知男人不可能这么早就放过他,但长时间的折磨让他身心俱疲,意识溃散绝望,根本吃不消,实在是怕的厉害。 就像是现在,毫无保留。 “心肝儿,这才仅是刚刚开始啊,努力一点好吗?”男人低语欢笑,亲昵温柔,可粗糙的指腹却惩罚性地捏着他。 慌乱无措的神经崩溃绝望,琛柏书扬着脖颈,被男人贴心地喂了半瓶水。 只是艰难地喝了水之后,薄言又接着开了一盒酸奶,但是却没有喂他,而是在手里把玩。 很明显,这酸奶并不是喂他的。 冰凉的酸奶泛着浓郁香甜,滑落的触感激的汗毛直竖。 第187章 男人的眼眸里迸发出摄人的猩红情欲,激动的俯身,酸奶入喉,甘甜回味,更加刺激的人不能自拔。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洒上了热汗。 他们在楼梯的台阶上,身体被冰凉坚硬的台阶硌的生疼,但哽咽中,还伴随着男人愉悦的恶劣笑声。 二楼阳台有个安乐椅,木质的椅子“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像极了交响曲,节奏全无相同。 等到落日余晖,他们回到房间,累到虚脱的人儿被扔在床上,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模糊到了极点,和打了几层马赛克一样。 此时,所有的羞耻都不甚在意,因为身心都被折磨到崩溃,意识烟消云散,再也没了踪迹。 红肿的眼皮半阖着,呼吸困难,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份,直到被人又从床上扯了起来,琛柏书才低唔一声,倒向男人。 不过片刻,脖子突然一凉,耳边嗡鸣,男人给他戴上了什么。 他听到男人愉悦舒畅,含糊的嗓音:“心肝儿,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琛柏书听惯了男人的命令,极深的恐惧连意识都产生了一种本能反应,下意识地听从着男人的命令。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低头想要去看清男人到底给他戴上了什么。 可眼前模糊白光,什么都看不清。 但随后,他就知道了,知道到底什么东西了。 “心肝儿,喜欢吗?”男人手指轻撩,耳边顿时响起清脆的“叮铃铛”声,震荡着脆弱的神经。 “不——”琛柏书睁大泪眼,恐惧到极致。 “心肝儿,我说过的,你的脖子很白,很细。”薄言的大手卡住他的脖颈,拇指摩挲着被遮掩住的喉结。 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老公一直在等这一刻,都要疯了。” 随后,琛柏书哭泣的哽咽声被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淹没。 柔软的大床被两人沉重的身体压的凹陷一块,起伏的床垫伴随着急促的“咯吱”声。 视线处的窗户没有关上,火热的阳光打在干净光滑的地板上,折射出几道耀眼的光芒。 男人玩了两个姿势,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给他穿上,这并不是男人顾忌着他的羞耻心,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疯狂的恶趣味而已。 男人的衬衫很大,袖子很长,连手都伸不出来,下身的衣摆几乎到膝盖,将他整个红肿不堪的肌肤遮掩着,半掩的模样反而更加让人兴奋。 衬衫仅仅只是扣了一个扣子,两条大白腿赫然露在外面,这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给足了男人刺激感,疯狂的不能自拔,半哄半胁迫地又让无助的人儿喊了几个羞耻的字眼。 浴室传来水声,洗漱台的镜子被水雾蒸的模糊不清,一双大手抚过,映出来一幅模糊的画面。 琛柏书此时已经发不出什么有效的声音,喉咙疼得厉害。 软弱无骨的手臂顺着满是热汗的肩膀滑落,重重地砸了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亲昵地来回吻着,最后一口咬住纤细白皙的手腕,双眸散发出野兽般的火热亢奋。 “心肝儿,心肝儿。”男人低喃缠绵。 浴缸的水流被掀的翻腾,一波接着一波的飞溅出去,水纹波动,一圈接着一圈,好看极了。 男人舒坦地靠着边缘,眉心舒畅,他爱死了他的心肝儿,乖的不行,任由着摆布,长久积蓄的欲望彻底爆发。 他收紧手臂,身心愉悦,每一帧的体验都值得他回味,流连忘返。 琛柏书连哭都哭不出来,因为嗓子早就嘶哑不堪,甚至连微弱的求饶都说不出来。 每一刻都犹如身在炼狱,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身心俱疲,不堪入目。 低哑的喘息带着雄性的强硬,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倒在浴缸的边缘。 第一百六十七章 做的实在太狠 琛柏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深夜,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琉璃小盏亮着微弱的光亮。 他半阖着眼眸看着漆黑的房间,鼻息间还充斥着非常浓郁的淫靡事后气息,迷惘地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以及发生了什么。 记忆在眼前闪烁,仿佛此刻他还处于这令人崩溃绝望的情景中,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无不慌乱。 身体酸痛,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就犹如被卡车碾过,骨头全部碎裂一样。 情欲中的男人几乎不能称作为人,将他折磨到崩溃绝望,意识全无。 他也没想到,男人一做,就是几个小时,做到最后,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记得晕厥之前,他看到浴室窗外的天色已经漆黑,到了深夜。 琛柏书疼的厉害,发出低哑的喘息,腰肢往下最疼,他都怀疑骨头是不是被男人捏碎了,疼痛伴随着酥麻,阵阵剧烈滔天。 不过薄言呢? 琛柏书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靠着床头,动作大了些,一下子就牵扯到下身以及各处,身体的四肢百骸都在震颤,立马就疼的他呜咽一声,眼泪都快要呛出来。 这狗日的玩意!哪有人做那么狠,没完没了,完全不把人当人看的啊! 琛柏书气的胸口起伏,委屈涌上一股酸意,事后不见罪魁祸首,这就和一夜贪欢一样,只是为了满足各自的生理需求。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后怕,难不成以往都是骗人的,纯粹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第188章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都是成年人,哪有什么太多的顾忌,只要两个人是你情我愿,又谈何什么深情长久。 穿上衣服,谁又记得谁。 这一刻,本就泛酸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他不信薄言会是这样的人,但醒来连人都见不到,他没法冷静下来,脑子里想的全是天花乱坠的事情,从此一别两宽,或者是男人戏谑的惊讶: “什么?你还真当回事了?” 别开玩笑了,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别想的那么天真,满足了一下各自的需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爽了,你也爽了,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真要老子给你一个家? 耳边嗡鸣,身体颤抖。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小心地推开,紧接着,男人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琛柏书怔愣地看过去,抿紧了薄唇。 脑子里所有不堪的思绪被一扫而光,也对,薄言怎么会不要他呢。 人真奇怪,委屈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净想些有的没的,一堆惹人烦,乱人心绪的事情。 男人见到他醒来,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布满了担忧,大步走进来。 “心肝儿!你醒了。”薄言手里端着一个小碗,放在床头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小心地将他圈在怀里。 男人独特的气息重新扑过来,琛柏书半阖着眼眸,心底突然变的格外安心依赖。 琛柏书深吸了几口男人的气息,微弱的嗓音颤颤巍巍:“你干嘛去了?” 说完,连他自己他吓了一跳,只听自己的声音沙哑不清,像极了声带受损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琛柏书瞪大眼睛,身体一颤,猛地坐起来摸着喉咙。可他半分力气都没有,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丝毫没有动弹。 他这才想起来声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始至终,哭声就没停过,后来又被男人按着脑袋,那么暴虐,不沙哑才怪。 薄言心疼地环着他,“心肝儿,你有点低烧,我给你熬了药。” 琛柏书这才闻到浓郁的中草药味,苦涩难闻,小脸皱的面部扭曲,脑袋一侧,半张脸埋在男人的肩膀里。 他低声抗拒:“不要” “心肝儿,喝一口好不好?”男人搂着他,耐心地哄着,从口袋里掏了颗奶糖伸到他面前,“看,我备了糖呢,不会苦的。” 琛柏书还是病态的咕哝:“不要!”这次,直接抬起手将递到面前的糖果推开,怎么说不肯喝药。 薄言叹了口气,顿时觉得头疼,手背量着怀里人儿的额头,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还有些温热。 他担忧地摸着他身体的温度,问:“心肝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疼。”琛柏书鼻头一酸,低哑委屈。 这因为什么,男人最清楚不过冷静下来,他才更加深刻的反省到自己有多过分,连……连暴虐都玩的太令人后怕。 薄言收紧手臂,既心疼又心虚,只能轻声哄着:“对不起心肝儿。” 琛柏书闷哼一声,本不想搭理他,但他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记得晕之前就是深夜,难不成他就没晕一会儿? 他问:“几点了?” 薄言将奶糖剥开塞进他的嘴里,“快十点了。” 琛柏书压根没忘第二天想,咬着奶糖一顿惊讶:“才十点啊?我还以为我睡了很久呢!” 薄言欲言又止地提醒他,声音有点没底气的微弱:“心肝儿,是第二天晚上的十点了,你都已经睡了一天多了。” 琛柏书咬着奶糖的动作骤停,怔愣错愕,眼皮还未彻底消肿,酥麻疼意不断,再加上从身体四肢百骸传出来的滔天苦楚,听到男人的话,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蒸的火热。 “对不起心肝儿。”薄言轻声颤道,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先道歉。 突然的发烧真的要吓死他了,第一次就做的太狠,又受了凉,昨晚结束没多久就突然起了高烧,等他上完药,才发现小脸都烧的通红。 人也没了意识,一会儿低喃一会儿哭的,身体烫的和个火炉似的,等医生过来的时候,趴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吐了两回。 一夜未睡,高烧总算退了大半,但琛柏书却始终未醒,一直昏迷着,要不是呼吸顺畅睡的香甜,他真的要疯了。 都怪他,要不是他没出息,连点自控力都没有,他的心肝儿也不会突然高烧。 可面对着琛柏书,他真的不能自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换种方式喝药 “现在知道错了?”琛柏书沙哑的嗓音咬起字来显得格外可怜,眼眶通红:“昨天你打我的时候,还让我……还让我……那种时候的你怎么不知道错?!” 他实在说不出口,一切都太过羞耻,不绝于口。 薄言闷闷地低着头,似乎对他的话有别样看法与态度:“没有打你——” 琛柏书气势汹汹地抬起头瞪他,和他对峙:“怎么没打了,你……你……我……屁股……” 几个敏感的字眼模棱两可,虽然说的模糊,但谁都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眼前立马就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身体也传出刺激的疼痛,羞臊难堪。 “别生气了心肝儿,老公真的知道错了。”薄言心底没胆,这时候他当然不可能逼迫着对方说清楚,压抑着心中的悸动,事过之后,他才感到后怕。 第189章 昨天有多肆意妄为,今天就有多胆小怕事。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那么紧张害怕。 琛柏书一想到可怕的回忆就浑身颤抖,“现在知道怕了?昨天不是很牛逼吗?!” 男人心虚地垂下眼睫,收紧手臂,哑声低语,依旧老实的模样:“对不起心肝儿。” “道歉有用吗?”琛柏书听的不胜其烦,坐起来披着被子和他理论,非要争出个结果。 岂料牵动了下身,疼的龇牙咧嘴,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你自己说过的,道歉有用吗?” 他做了坏事,每次道歉求饶的时候,男人就是这么冷酷的一句话。 “心肝儿,道歉,是最没有用的一种方式。”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将这句话的本意完完全全地返还给男人。 薄言为之动容,攥住他的手指,小心地问:“心肝儿,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生气?” 琛柏书想起昨天的羞耻,脸红耳赤,但还是稳住心神,抬着下巴凶狠地蹬着他,吐出三个字: “叫爸爸!” 薄言凑近吻他,字字清晰:“爸爸。” 恶劣的趣味没有任何执拗,一切都顺着他的话回应。 原本自己想听的话成了执念,每次男人强迫他这么叫的时候,他都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男人叫回来。 可真到了这一秒,听到了如他所愿的回答,心里却有些空落,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琛柏书有些好奇,这么直接轻松的吗? 难道不应该和他一样,先嘴硬,等他找茬,威逼利诱,才非常非常为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眼吗? 男人见他不语,凑近继续吻他,又是叫了一遍,叫完后数秒,又继续吻他。 温热苦涩的中药顺着口腔渡过去,琛柏书眼神迷惘,下意识吞咽,立即就皱了小脸。 “你喂我喝的什么?”琛柏书捂着嗓子,苦的喉结滚动。 随后他就明白过来,男人搁在一边的汤药,竟然趁着他走神呆愣的时候,以这种方式喂给他了。 半碗的汤药还剩两口,薄言此时被发现的时候嘴里还含了一口,正在靠近,俩人顿时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薄言迟疑两秒,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近,又要继续以这种方式喂他。 琛柏书连忙把人推开,薄言一时不察,喉结一滚,吞了下去。 喝完他讷讷地老实回答:“汤药。” 琛柏书慢了两拍才回过神男人说的实在回答他的问题,气的要揍他,“我当然知道是汤药!” 薄言躲也不躲,一条手臂搂着他的腰,哀求似地哄着:“心肝儿,叫也叫了,怎样都听你的,但是把这汤药喝了好不好?” 琛柏书咬牙,态度坚硬:“不要!” “你还有点低烧呢,不然半夜又发起烧来就麻烦了。”薄言继续威逼着给他夸大后果。 “你想啊,今天已经一整天没去店里了,封然下午还打电话问呢,我说你生病睡着了。” “可你如果不喝药,不赶快好起来,明天封然一见,他那么聪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其实不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而是因为……”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明确说出来,但只要一想就能明白,做到发烧远比感冒发烧丢脸的多。 琛柏书果然被他吓的哄住了,乖乖地喝了汤药,一脸坚定。 薄言内心乐的不行,面上却维持的淡定,又剥了个奶糖塞他嘴里。 琛柏书含着奶糖,醇厚的奶香味淡却了喉咙深处的苦涩,眉心舒缓许多。 正吃着糖,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薄言闻声狠狠地亲了一口乖巧的人儿,“等着心肝儿,锅里炖的有粥,我这就去盛。” 琛柏书羞臊不已,凶巴巴地推开他,“快去,饿死了。” 薄言忙不迭地端着碗出去了。 锅里的粥炖了一天了,琛柏书喝粥只喝甜粥,所以他又在里面加了红薯,已经软烂到和白粥混淆在一起,看着就很不错。 琛柏书就像个小少爷一样,饭喂到嘴边,张口吞下去就行,嘴角的黏腻水渍也会有人给他擦拭赶紧。 薄言耐心温柔,搂着他乐在其中。 琛柏书到底还是不舒服,一天多没有进食,只是喂了大半碗就喝不下去了,薄言见他真的吃不下了,只能作罢,就着两口喝完了。 喝碗粥,他又小心地将大少爷翻趴在床上,给他按摩着腰肢大腿,灯光下,全身的青紫都突兀明显,映在眼底,看的人心悸。 幸好小少爷没想起这茬,不然看到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还不得气的跳起来揍他! 小少爷被按摩的舒坦至极,宽厚的大手力道正好,眉心舒展,闭着眼睛哼唧。 可这低吟的哼唧,传到男人耳朵里就变了味,小腹涌上一股暖流,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目光触到光滑白皙肌肤上的青紫,顿时将他所有不堪的心思打的溃散,半点都不敢再多想。 这时候要在放飞自我,那他的心肝儿就真的生气了。 按了不知道多久,琛柏书才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了。 薄言将人翻过来,将被子捻好,哄了两声,这才端着汤药碗下了楼。 等他收拾好上楼,琛柏书已经躺下,前后都没五分钟,睡的还打起了轻鼾。 第190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荤就全变了 半夜琛柏书又起了一次烧,低烧。 好在来的快去的也快,薄言哄着给他又喂了碗汤药,还没一个时辰,身体的温热就淡了下去。 等到天微微亮时,紧皱嘟囔的小脸终于眉心舒展,安稳地缩在他怀里睡去。 薄言一晚上都没睡,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生怕体温又跳上来,又是给他用酒精擦身体又是起床给他备着姜汤的。 等他忙完,累了一身汗,冲了个澡出来,发现琛柏书正迷糊地坐在床上,眼尾还带着睡意的惺忪。 “心肝儿醒了?”薄言披了个浴袍,腰带都没来得及系好,只随意缠了两道。 他放轻了声音,动作也小心,怕人没睡好,只是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几点了?”琛柏书搓搓脸,嗓音低弱干哑。 “刚过七点。”薄言环住他,给他喂了半杯水,担忧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了,就还有一点酸疼。”琛柏书一抹嘴角的水渍,这才感觉精神了些。 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应的疼痛,但至少不会因为起身的动作,就拉扯到下身疼的不能自理。 他试着活动活动,只是肌肉的酸疼,有一种睡得太久,筋骨退化的酸软。 虽然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但是对于薄言给他上药还是能感觉到的,药还是管用的,也不是太过于不能承受。 薄言托着他躺下来,殷勤体贴地抚上他后腰:“那我再给你按按。” 有人伺候,琛柏书自然愿意,何况他这个样子本来就是拜薄言所赐,昨天还那么折腾他,让他伺候着也是理所当然的。 薄言一边给他揉捏着身体的肌肉一边给他解闷:“早上有没有想吃的?等会儿我给你做。” “随便,都行。”琛柏书闭着眼睛享受,他对吃的虽然挑,但真要他来决定吃什么,还是一时短路,想不到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薄言细想自语:“锅里炖的还有粥呢,那烙饼怎么样?葱油饼,然后再炒两个菜,菜最近先吃清淡点吧,不然别烧得慌。” 琛柏书漫不经心地回应:“随便随便。” 不是他做饭,做什么都无所谓。 “那鸡蛋呢?吃水煮蛋还是茶叶蛋?我记得你挺喜欢吃茶叶蛋的,家里正好还有两块茶饼,上半年朋友从国外帮我带回来的,还没尝过呢,十多万一块,正好适合,做出来味道应该挺好的——” “随便,都行——”琛柏书话刚出口,就停了下来。 顿时瞠目结舌,撑起身子扭起头错愕地看着身后的男人,眼眸睁大,语无伦次地哆嗦了两下:“不……不是多少?” “不知道,应该是十多万吧,”薄言微微加了点力道,拇指顺着腰侧刮痧般,语气随意,仿佛不值一提。 “也没管我要钱,听朋友说是十多万,我又不懂茶,也没尝过,正好今天可以尝尝味道怎么样。” 琛柏书知道他在说尝尝用十几万茶饼煮的茶叶蛋的味道,并不是说但茶饼的味道。 “不是,十几万的茶饼你留着煮茶叶蛋?”琛柏书对他的脑回路感到不可思议,一阵肉疼,这简直比暴殄天物还过分! 薄言拍拍他的腰肢,想让他放松下来,稍有疑惑地问道:“心肝儿喝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茶道啊?” “我不喝茶。”琛柏书压根就放松不下来,十多万的价格怎么说都不是一笔小数字了,但是就算不喝,那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什么鸡蛋配用十几万一块的茶饼啊,这能是正常人说出来,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吗?! “那不得了,”薄言神色自若,温柔地支起他的一条腿,给他按摩着大腿根红晕的肌肉,“放着也是放着,只要你喜欢,那它才有存在的价值。” 这情话说的琛柏书心跳不止,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于心不忍,又是无言以对,最后沉默半响,闷声缓缓地开口:“还是留着以后送人吧……” 他可没有这个荣幸能吃几万一颗的茶叶蛋…… “好了啊,乖乖享受,少操心这些。”薄言打断他的话,将他的小脸从枕头里捞出来,俯身温柔地亲了两口,爱的不行。 琛柏书闭着眼睛享受,心口暖的如同身在火炉,被薄言那么在乎,那么对待,他没法不心悸激动。 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现在不仅属于他了,还对他那么好,那么上心,怎么都给他一种只能在梦中见到的场景,极度的不真实。 但如今,这画面就是这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人生喜事,当有你暗恋的人也在暗恋你,双向奔赴,无不欣喜。 但是须臾,他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睛,随即一把撑着坐起来,和男人对峙。 “不是!” 薄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起身和行为搞的一头雾水,攥着琛柏书戳过来的手指,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心肝儿?什么不是?” 琛柏书心里的不对劲更加强烈,一把挣开他,手指戳在他的心口,气恼交加。 凶狠地逼问:“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又是按摩又是茶饼的!” 薄言这下更迷茫了,“这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叫突然那么好了?他也没做什么啊! 琛柏书根本不听他解释,手掌用力,把人推倒在床上,抬腿坐了上去,气势不减,也不知道到底是追求个结果还是无理取闹。 第191章 陡然恼道:“应该的?以前你也没对我那么好啊?” 薄言:“……” 男人额心突突跳动,青筋也跟着颤动,一阵语塞,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没等他为自己力据解释,就听到琛柏书略显强词夺理的一句话: “以前没开荤的时候,你对我都是一副强硬的态度,现在好了!现在开荤了,对我那么好了?怎么!难不成在一块你就为了馋我身子?不给你上就粗暴冷淡?” 琛柏书越说越是理直气壮,掐着他的脸将他揪起来,力度一点也不松懈,将硬朗的五官扯到变形。 第一百七十章 我可没吃饱呢 薄言此刻简直比窦娥还冤,琛柏书的话字字在耳边嗡鸣响起,半响都没说出话,张着嘴惊愕地看着身上的人儿,一顿失语。 琛柏书见他这个样子,连反驳都说不出来,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底气十足地冷笑:“心虚了?说不出话来了?” 薄言眉眼跳动,温柔舒心的神色逐渐淡却,只剩下无言以对的咬牙切齿。 薄唇带着单薄勾起的嘴角抽搐不止,宽厚的大掌攥紧了琛柏书削瘦的腰肢,压着嗓音低哑阴沉地咬着后槽牙: “心肝儿!”这一句亲昵的称呼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夹杂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和压抑的暴虐。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故意在找茬嘛!存心找他麻烦的! “叫也没用!你就说是不是事实吧!”琛柏书理直气壮,自认占理,面对着强势的男人也丝毫不虚。 可他似乎忽略了一个现实,于男人而言,不管过程如何,他都没有掌握结果的主动权。 薄言深吸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平缓,皮笑肉不笑地问:“心肝儿,我以前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你自己清楚!”琛柏书支吾一阵,也列不出来证据,索性直接把他抬起对视的脑袋推倒,压着他不让他起来。 “我清楚什么啊?!”薄言仰天长叹,直想将身上的人拽下来,然后压在床上狠狠地揍一顿解解气。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了?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话,不然经你这么一说,我都快成家暴男了!” 对他好也不行?这不是他一直做的事吗! 何况琛柏书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是他折腾的,他就算比平时照顾的再细微一些也是应该的,怎么到他这,就成蓄谋阴邪了?! 他阴邪什么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今天才突然对我热情好的?又是按摩又是十几万茶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以前有吗?” “这不是才提到茶饼的事儿吗?” “那按摩以前总没有吧?以前没做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按摩?现在好了,吃饱餍足献殷勤了,不是阴邪是什么?!” 薄言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的一腔热血,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直接堵上了那得寸进尺,不肯饶人的红唇。 琛柏书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唔唔”地反抗推拒,将男人推开。 可两人光是身型力量上的差距就天壤之别,更别提一个还被折腾到发高烧的了,此刻更是上不了台面。 男人强壮的身躯纹丝不动,像一座巍峨大山。 强硬的吻带着惩罚,一口咬在他微张的下唇,狠狠地用力厮磨,才双眼憋屈的通红抬起头来。 “心肝儿,你故意的是吧?”薄言半眯着鹰隼般的眼眸,眼底划过一丝暴虐,转瞬即逝,“非要我把你折腾到哭着求饶,才会老老实实?” 琛柏书手忙脚乱地抓住往衣服里探的大手,吓的一下子就老实了,神色慌张地直摇头。 “不不不。” 薄言色情危险地舔了舔薄唇,粗哑质问:“那我现在还是阴邪卑鄙小人吗?吃饱了才对你好的家暴男吗?” 琛柏书嗓音都在哆嗦:“不不不不是,不是!” 薄言挣开他抗拒的手,掀开被子继续问:“那我还是吃饱餍足,才会给你好的渣男吗?” “不是,我真错了。”琛柏书都快哭出来。 他全身上下一个遮掩的布料都没有,男人的大手火热烫人,还带着暴虐的惩罚,又掐又扯的,对于脆弱红肿的肌肤来说,最为致命。 隐匿的疼痛随着男人的摩挲按压逐渐涌上来,时刻提醒着他昨天崩溃绝望的荒唐。 薄言低头吻他,粗糙的拇指狠狠地抹着红晕的嘴唇,咬着牙冷哼:“你就是欠的!再找茬,我今天照样弄死你!管你什么伤不伤的!” 说着,粗壮的腰身紧贴着颤抖的身躯,让他隔着单薄的布料感受充满力量的火热。 “别仗着一次事成就敢肆无忌惮,我告诉你,昨天,我可没吃饱呢!”薄言凑在他的耳边,低哑的嗓音磁性撩人,灼热的喘息尽数喷洒在敏感的耳垂。 男人的字音一字一字地从嗓子里蹦出来,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所以,听懂了吗?” 琛柏书吓得一个劲哆嗦,一点也没了刚才强硬的气势:“懂……懂了!” 男人这才满意,缠着他闹了半通才算放过他。 等他松开,琛柏书早就起了热汗,薄言敛了强硬阴鸷,笑着抱起他要给他洗漱。 琛柏书看到男人就心有余悸怕的慌,连忙把人推开,忍着双腿的酸疼躲进洗漱间,反锁了门。 第193章 这时候,手里的茶叶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封然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眼神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似是想要从两人嘴里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或者是一句“开玩笑的”回答也好。 不是,这真的? 虽然他对于此事抱有极大怀疑的态度,但此刻琛柏书一脸的认真,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让他终于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琛柏书一想起来就肉疼的厉害,气的咬牙:“十几万一块的茶饼,一锅煮了八个,你说一个多少钱!” 这下,事情有了最终的答复。 封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握着茶叶蛋对我五根手指都在抖,手里的东西也仿佛突然滚烫,拿捏不住。 一阵失语过后,封然七分心疼三分崩溃地吼叫:“脑子被驴踢了啊?谁特么用十几万的茶叶煮鸡蛋啊?!” 本来他还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此刻,内心所有的怀疑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钱多给他啊,他要啊,他缺钱,他不嫌钱多! 琛柏书手指一抬,指向旁边:“他煮的,他脑子被驴踢了!” 封然这下彻底是说不出话来了。 别说他了,就连封后也是如此,瞪着两个漆黑暗沉的眼眸看着饭盒里的茶叶蛋,眨眨眼,抬起头一脸复杂地看看他俩。 “这这这……”封后眼神里透着清澈的迷惘,纤薄的下唇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两下。 薄言神色不变,推了推饭盒:“快尝尝怎么样,还温热着呢。” 封然心中悸动,震惊半响都丝毫未见消减,他忍不住问:“你家里有矿啊!都这么玩的?” 这事儿任谁都没法冷静下来,十几万的茶饼,都相当于一辆中等价位的汽车了。 八个茶叶蛋,一辆全款汽车没了,谁能冷静下来?! 薄言倒没觉得怎样,从早上到现在甚至连点心疼的情绪都没升起来,内心平静,毫无涟漪。 不管是面对着琛柏书还是封然的错愕,他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一个回答: “荡荡喜欢啊。” 荡荡喜欢,他的心肝儿喜欢,那就足够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封然即将离开 琛柏书本想反驳他的话,什么叫他喜欢就特意用了一块十几万的茶饼,这不是把责任推给他嘛! 但是薄言的话温柔亲昵,话里话外都彰显着他的重要性,他没法不心动,到口的话又消散在口腔深处。 何况现在还面对着封然和封后,他现在解释反而更像是扭捏造作,说多了更显得仿佛就是故意当着他俩的面秀恩爱。 他脸皮本来就薄,何况还有封后在场,小孩儿不知道他的取向问题,说多了反而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小孩儿年轻气盛,正值年华,要是因为这点事儿深受打击,很容易造成阴影。 于是只能选择闭嘴,保持默不作声。 封然啧啧两眼两声,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意味不明的酸意,眉宇间都是非常强烈的戏谑调侃,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顾不上心疼,不吃白不吃。 反倒是封后,盯着手里的鸡蛋看的出神,神情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琛柏书都看着封然一边骂着一边吃的比谁都欢半天,才注意到小孩儿的情况,他怕封后别因为价值上心里有负担,于是将他手里的茶叶蛋拿过来,三两下剥了再递给他。 封后回过神,抬起头怔愣地看着他。 琛柏书笑道:“快吃,挺不错的,尝尝怎么样。” 封后纤长的粗指不动声色地收紧,许久,才洒脱般地咧出一抹笑容来,冲着他点点头,将鸡蛋吃了下去。 上午几个人没有再出去玩,天热不想动,而且琛柏书身体也不舒服,动的太多他也怕被封然和封后看出来端倪。 于是几个人卧在房间里看电影打游戏,中午是在店里用的餐,各色的菜品挺精致的,味道也不错。 下午简单的休息过后,薄言驾车再将他们送回去。 琛柏书本来想他们自己回去,就不麻烦他跑一趟了,毕竟这几天的确耽误了薄言太多工作,再让他送回去,这又是耽误一天。 但薄言驳回了他的话,趁着在房间收拾东西将房门关上,将他压在床上胡乱啃了半天。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男人的语气低落,情绪不佳。 因为分开,说明他们又要恢复成异地恋的一个状态了。 琛柏书搂着他的脖子问:“那你店里怎么办?” 薄言深邃的眼眸变的漆黑一片,粗壮的手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言语并未思考分毫。 “没你重要。” 说完,他又低下头,吻住他的心肝儿。 贪恋入迷。 从临城回来,琛柏书不仅要面临着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的工作,还要面临着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封然的离职。 封然的离职是在月底的25号,可现在已经14号,距离离职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琛柏书没想到封然竟然一直没和封后提起过,大小伙子听了极为震惊,缠着他问怎么会突然离职。 封然决定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反悔,更别说无用的解释,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一脚把人从沙发上踹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第194章 封后恹恹地坐在地上,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回答,无精打采的没个精神。 许久,他才将目光投向琛柏书,迟疑半响,讷讷开口: “那琛哥,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这奶狗般的言语可怜极了,琛柏书心疼死了,揉揉他的脑袋,温声说:“你哥只不过换个地方工作,又不是不再联系,你想来当然可以随时过来,我又不走。” 听了他的话,封后这才咧出一抹笑来,但情绪依然不见好转,坐在地上看着电视。 薄言晚饭后就先回去了,店里事太多,他实在走不开,难舍难分地温存了一会儿,走的时候都是属于一步三回头的状态。 等他走了,封后收拾东西也跟着封然一起回他那,说是最后几天,他也要开学了,总得和他哥好好亲热亲热,再加上封然也得着手收拾东西,也刚好需要人手帮忙。 人一走,家里就冷清许多,平常有封后在家,虽然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但至少还有点人气。 这一下子都走了,就只剩他自己,偌大的房子空荡如也,冷落感和孤独感也尤其强烈。 他也待不下去,回了房间洗洗睡了。 一夜无梦,实在无趣。 封然的行程逐渐忙碌起来,工位的东西也是逐渐减少,只要是他看着不顺眼的,统统不是送人就是扔垃圾桶里,等他收拾的差不多,置物盒里就没剩几个东西。 封后离职的消息都还没传出来,但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现在不论出去谈什么业务都是带着琛柏书一起,最近又是平白点下午茶,又是收拾东西的,粗略一想都能想到。 有人凑过来问,封然就是开着玩笑说:“怎么?就那么想我走啊?嫌我烦了啊?” “那你这收拾东西干嘛?” 封然笑的欠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些都用了好几年了,看烦了,换点新鲜的嘛。” 每到这时,琛柏书就安静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的直想把手里的奶茶泼他脸上。 直到24号下午茶快结束时,沈随之才说出这个消息。 话音一出,底下顿时传来哗然。 “不是,你玩真的啊!” “怎么突然离职啊?” “莫不是销冠当的太无敌,感受不到压迫感,所以另寻高就,投身到我们对家吗?” …… 周围的几个人跟着嚷嚷,整个会议室都是喧嚣的质问。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关怀与不舍,封然敛了笑,有点难言。 怎么说也是工作好几年的地方,突然就这么走了肯定也是不舍的,熟悉的人或物,早就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环。 心口泛酸,一阵抽疼。但他还是强撑着笑,回应所有的质问: “主要就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所以才会突然提起离职,虽然我不在了这干了,但以后有空,我肯定还会回来看看你们的,怎么说也都一起工作那么多年了,爱恨情仇都凑齐了,哪会不想的。” “爱恨情仇?爱是谁啊?我吗?看不出来你还偷摸着暗恋我呢啊!早说啊!” “好了我答应你了,再考虑考虑吧。” “呸!负心汉!说走就走,真快!” 场面越发激烈,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封然被揍了两拳,又被一群人涌上来死命的搂抱,活脱了想憋死他算了。 等结束,沈随之适当插话: “明天晚上七点,在老地方为封然举办欢送会,希望大家都可以积极参加,作为离别的最后一次相聚。” 无人应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 琛哥要摊牌了 25号当天准点下班,一整天所有同事都格外的热情,不是跑过来叫他们一起抽烟,就是给封然点奶茶蛋糕。 琛柏书很荣幸地一天跟着喝了三杯奶茶,吃了两块冰激凌蛋糕,就是到最后,撑的差点没吐出来。 等到了下班点,剩下的大半杯奶茶终于是喝不下去了,略带可惜地地扔进垃圾桶里。 这一天喝的嘴里都是一股甜腻味,他这次是真的喝足了瘾,至少一个月都不想再看到奶茶的影子了。 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要不就是再待一会儿到时候直接去晚上吃饭的地方,路过走道,看着封然空空如也的工位,顿时一阵难言。 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晚上见。” 封然抱着没装什么东西的盒子,一一回应:“晚上见。” 晚上见。因为过了今晚,从今以后,很大的可能就是再也不见。 人这一生忙忙碌碌,身不由己,成年人的世界说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没人想看到这种情况。 时间不急,吃饭的地方也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琛柏书不习惯在这大热天穿个正装吃饭,但也没再回去换个衣服。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在商场里面,封后知道他们晚上有欢送会,想着没事儿,又快开学了,索性自个出来闲逛买买东西,然后再找个地方吃饭,不然在家闷着也是闷着。 封然知道了直接让他去他们吃饭的商场去逛,这样还能陪他一块,结束了再一起回去,有什么需要买的还可以帮他一起看看。 他说的轻巧,琛柏书听了直骂他没脑子,等他们结束还不知道得几点,难道就这么让封后在商场里等他们?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第196章 “那也不一样啊。”封然啧了一声,眉宇间都透着烦躁。 他给琛柏书分成那么理所当然的,何况他们那么多年,关系铁打的,他敢说除了宋城和唐池,就数他关系最好。 感情到了一定程度,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友情一说,完全和家人无异。 他给琛柏书花钱那是应该的,但是琛柏书给他花钱,那就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了,总觉得亏欠对方。 琛柏书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就像他拍封后一样,“都别叨叨了,再叨叨两个一起揍。” 封然搓了把脸,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话。 “谢谢琛哥。”封后心悸不已,琛柏书给他花了一万多,怎么说都忐忑难言。 琛柏书笑着拍拍他,“谢什么,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虽然不是亲的,但我可真拿你当亲弟弟看待,不对你好对谁好。” 封然抿紧了薄唇,半仰着头看他,眼神明亮亢奋,他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琛柏书摸摸他的脑袋,似笑非笑,语气轻缓:“傻小子。” 买完单,导购将东西装起来拿给他们,出了店,时间还有点,也不急,于是上了三楼。 琛柏书领着封后到手机城,封后那个手机用了三四年了,虽然性能好,但毕竟太久了,时不时就会卡的停顿,上次打游戏他就注意到,画面都掉帧,糊的厉害。 大小伙子仿佛对什么都是秉承着随便无所谓的态度,对手机也没什么太大执着,只要能开关机就行,游戏卡就清内存卸软件,实在卡的烦人就恢复出厂设置,用的不亦乐乎,也没想着换个新的。 来都来了,难得有时间,索性给小孩儿全都配齐。 封然还没进手机店就明白了琛柏书的意思,拍着封后让他先进去,一把扯着琛柏书威声警告:“这次我来,你特么别再没事儿找事儿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直接将琛柏书的钱包拿走,本来还想抢手机,但琛柏书直接把人踹走,扬言薄言要是联系他没听到,问题算谁的! 封然一想小别胜新婚,也就算了,推着他跟着走进去。 封后顺着柜台看中等熟悉的几个手机,只是没看两眼,就被人推了一把。 琛柏书问柜台小哥:“最新款的是哪几个?都帮我拿出来看下。” “好的稍等,这边请。”小哥转过来,领着他们往其他柜台走,介绍说:“这边都是最新款的几种,这几天刚上的架。” “好的,谢谢。”琛柏书拿起一个,边询问封后的意向。 封然看出他亲弟弟的胆战心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看喜欢哪种,这次哥付钱,我都和你琛哥说好了。” 封后这才松了口气,花他哥的钱,不管花多少,总不会有心理负担。 导购给他们介绍机型,封后几乎就没插上嘴,一直都是琛柏书在挑挑拣拣,看着手机性能,就和给他自己买的一样,主要就是看他喜不喜欢。 封后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他对手机没什么特别需求,只要能用就行,完全没必要挑价格那么高的,他看着牌子上的价位,有点肉疼。 但没等他发表任何意见,琛柏书就挑好了手机,只是在颜色上询问了他意见。 封后呆愣的像个傻子一样,没等他回话,对方就兀自点了头确认下来。 这问了和没问一样。 琛柏书也挺喜欢黑色磨砂的,将手机塞给他让他试试手感,这边又让导购给他们推荐笔记本电脑。 电脑就那几种,反正主要还是看性能,样式也都普遍相同,其他再需要的话就自己组装。 趁着封然和封后试电脑,琛柏书提前和导购打了招呼,连带着手机和解锁密码一起给他,到时候直接扫码付款。 封后难得来一次,他也真的当对方是自己的亲弟弟,总想给他最好的。 封后上手试了几分钟就确定下来,封然拿着手机和电脑让小哥算多少钱。 新品上市有优惠,小哥算好价格,一共两万三。 封然掏了手机,调出付款码递过去,只听小哥应一声好的,拿着扫描仪面不改色地扫了一下桌子上亮着屏幕的手机。 “滴”的一声响,扣款成功。 “您好,您的手机。”小哥将桌子上的手机递给琛柏书,顺便伸手将递过来的收款码推了回去。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封然瞠目结舌,就这么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眨眨眼,扭头看向淡然自若的琛柏书,又眨眨眼。 封后粗哑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不是说我哥结账的吗?!” “琛柏书!”封然被封后哽咽的嗓音唤回意识,气的抓狂,眼睛通红,怒气到了一个迸发点,瞪着琛柏书,仿佛要将他撕碎。 琛柏书笑着回应:“在呢。” “叮咚。”此刻,琛柏书手机震动一声,跳出一则消息通知。 这一道声音突兀明显,在这种时候响起无异于定时炸弹,封然下意识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豪门小少爷 只见手机页面紧随着跳出的是银行卡扣款提醒,他看到琛柏书手指往上滑想将页面划掉,但似乎是因为手指干燥没滑好,直接点了进去。 页面跳转,扣款记录平淡无奇,却在最下面,带着一连串晃眼的数字。 第197章 原本内心的暴躁犹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他几乎控制不住想将琛柏书按倒揍一顿,不是说好了这次他来的吗!怎么又他妈的搞这破事情。 只是在下一瞬间,沸腾的血液陡然坠入冰窟,被冻的僵硬。 他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腕,瞳孔骤缩,哆嗦的说不出话。 琛柏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气的骂他:“你干什么玩意?差点给我手机砸地上。” 封然压根就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话,此刻耳边嗡鸣,心跳加速,全身都冒冷汗,毛骨悚然的心惊胆战。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漆黑明亮的眼眸逐渐变的暗沉,惶恐,俊朗的五官变的错愕狰狞。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琛柏书,忍不住又低下头,看着手机。 似乎在确认什么。 但等导购将手机和电脑包装好递给他们,他也没有从这种惊愕中走出来。 他张张嘴,又闭上,纤薄的嘴唇在经过不断的循环,到头来只张开一条缝,发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怔愣痴傻的声音。 “啊?” 琛柏书一头雾水,挣开他的手,将小哥包装好的盒子拎过来,莫名其妙的推开他,“啊什么啊?傻了?” 封然攥着他的手腕不松,唇齿止不住的打颤,像极了身在寒冬腊月,刺骨冰雪中。 琛柏书走了两步没走动,三个人就这么站在收银台跟前。 封然哆嗦着,眼神颤抖地看着琛柏书,语无伦次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声音颤抖的没有一点平时运筹帷幄的气势,“你你你告诉我,你这是批图……是吗?” 这借口太过牵强,很明显连他自己都不信,声音渐弱,说到最后直接就没有了声。 琛柏书这才明白过来封然到底是因为什么,顿时就乐出了声,笑的不行。 他将字体调大,递到封然面前,笑着说:“对,就是批图。” 但是这话,显然没有说服力。 “你他妈抢银行了啊?!”封然瞳孔蓦地瞪大,暗沉的眼眸通红一片,仿佛要哭出来,低哑的嗓音低吼迸发。 琛柏书笑的没心没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失态。 “你和我说,不算后面的小数点,这是几位!”封然呼吸一滞,几乎快疯了,他一个数一个数地数着余额数字,都快崩溃了。 明明是最常见的数字,可他数了几遍都数不明白,眼花缭乱的数字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骇人恐怖的东西。 “那我来带你数一下?”琛柏书摸摸他的狗头,纤细的手指从小数点前面开始数。 “1、2、……7、8、”他顿了一下,随后将声音拉的无限长,在封然抖的和地震的视线下说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9——” 封然彻底崩溃了,面色扭曲,嘶哑低吼:“你他妈抢银行竟然不带我!” 他的声音不算小,店里很多人都抬眼看了过来,一直看热闹的小哥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 但此刻,封然全然没有在意,因为这滔天的惊骇,将他彻底淹没。 他咬着后槽牙,怒气冲冲地瞪着看他笑话的琛柏书,“你他妈哪来的那么多钱?!” 琛柏书随口道:“抢银行——” 封然攥紧拳头,连贯着坚硬如石头肌肉上的青筋暴起,“你他妈要是敢说抢银行抢来的,我现在就打死你!” 琛柏书收回了吐出的字眼,唇角带笑,浅浅弯出一抹弧度。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 “我是流落在外的豪门小少爷啊。” 人呢,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不怕兄弟过的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古往今来,不甚在意。 可现如今,兄弟经年同甘共苦,本以为志同道合,心心相印,却岂料对方他妈的竟然存了几个亿的存款!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 晚上的欢送会的确热闹,火锅和烤肉一连体的,单看火热的气氛,真不像是欢送那么伤感的事儿。 一群人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就喝饮料,封然明天又不用上班,打着这个借口被灌的和狗一样。 饭还没吃一半,就跑包厢厕所来回吐了两次,吐到最后都是酸水,连胃里好不容易吃点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一晚上封然很明显的不在状态,神情恍惚,不然按照平常的酒量,就是喝到结束也不会吐的那么丢人。 不了解其中缘由的同事只当是离开前的不舍与悲痛,也不管他难不难受,一想着这狗玩意提前跑路,就气的灌的就更卖劲了。 琛柏书自然清楚封然为何会出神不在状态,打着晚上送封然回去的幌子是滴酒未沾,老实本分地连话都很少说。 只不过他每端起一杯饮料,就会引起封然仇视灼热的目光,攥着酒杯的手指骨节也在不断收紧,真有种要端起酒杯直接泼他脸上的气势。 琛柏书敛了笑,又撇撇嘴,顿感疑惑。 这人怎么还仇富呢! 只是没等封然秋后算账,就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勾肩搭背什么都有,喝了酒的男人们嗓门都格外的大,和吼出来的一样。 “封然,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那么喜欢你,你说走就走,真不要脸!” “说好了一起比翼双飞,你竟然跟着野鸟跑了!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第198章 封然被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大男人吵的耳朵嗡鸣,一阵一阵地刺穿着耳蜗,吼的心口都在抖。 “好了啊,你自己也是男人,你这不是连自己都骂吗!”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几个人大着舌头,喝醉酒的脸色通红一片,周身都带着浓重的酒气。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清封然说的话,一声哼唧,不管不顾,就搂着他死抱。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下位者的姿态 封然被嘞的胸口发酸,止不住想吐,呛了两口连忙憋了一口气,连打几个酒嗝。 还没等他压下浓重难耐的酒嗝,同事就凑了过来,顿时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 推开要凑上来亲亲的同事,暴虐大骂:“你个傻狗!一会儿就拍下来发给你老婆,我就说你今天怎么那么热情,原来是偷偷暗恋老子那么多年了是不是?!” 男人间的话语没有那么多琐碎的顾忌与含义,可能说的每一句荤话都是随口想出来的,没过任何脑子,也根本没有其他不堪的意思,全然只是为了娱乐。 人高马大的男人仰天大哭,委屈诉苦:“你他妈都要走了还不给我亲一口!你怎么那么小气啊?!” 封然沾了酒水的胸口起伏,咬牙低吼:“这他妈是小气不小气的事情吗?” 众人笑的不行,旁边稍作安静的女生们笑的更欢,不嫌事儿大的跟着起哄。 “封然你怕什么,给郭子恒亲一口就是了,我就说他晚上怎么那么积极地坐你旁边,原来是对你<a href="" target="_blank">情有独钟啊!” “别说,你俩这一看,还真有那感觉。” “这当着我们琛哥哥不好吧?琛哥哥要不闭个眼?不过我们威猛霸气,帅气逼人的琛哥哥不会吃醋吧?!” 他俩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也常常被人调侃关系匪浅。 都是玩笑,听起来不甚有趣,琛柏书笑的没心没肺,摆摆手立即道:“不必在意我的看法,我就好这口。” 郭子恒听了更是激动,兴奋地嚷嚷着非要亲一个。 封然面色痛苦地长长“啊”了一声,一把将人按坐回椅子上,冲着一直看着他们胡闹的沈随之求助。 “老大,你还管不管了?你这手底下的员工明目张胆的耍流氓啊!” 沈随之端着茶杯淡定地抿了一口,眉头都没扬一下,“别找我,我只管我员工之间的事儿,你哪位啊?就找我。” 这人一离职,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了,连往日里顶级销冠的优质待遇都没了。 封然哀叫一声,心里拔凉,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随之,根本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是难过了,但其他人就开心了,无一不在嘲笑着他的抗拒。 众人摩拳擦掌,嚷嚷着要帮忙摁住他,今天非要让他痛失清白。封然挣扎着,眼疾手快地离了座位,直接夺门而出。 “我去上个厕所,上个厕所!” 没等人追出来,他直接一反手带上包厢门,找着借口开溜。 包厢里的众人如狼似虎,他也不敢那么快就回去,于是就和领导下乡一样地顺着走廊巡查,最后顺着门店去了商场的公共厕所。 封后也不知道缩在哪玩去了,他也没找,慢悠悠地解决完出来,就发现厕所门口站了一道身影。 琛柏书戏谑调侃:“不是挺牛的吗?跑什么啊!” “不服输不行啊。”封然凑到洗手台洗手,刷了口直叹气。 琛柏书抽了纸巾递给他,语气嘲讽:“你不是吐过两回了吗?” 封然慢条斯理地接过纸巾擦手,眉眼一笑,漫不经心地回应:“装的啊,那么多人喝我一个,天王老子也顶不住啊。” 他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丝,面色如旧,完全没了刚才的酒气熏天,大着舌头的微醺感。 “德行。”琛柏书从兜里摸出烟盒,磕了一根给他。 点上烟,薄缕烟雾在眼前缭绕,不多时,就尽数消散在眼前。 俩人挤在厕所里的小窗口抽烟,看着窗外夜色,车水马龙。烟过半指,封然点点烟灰,突然轻笑两声。 这笑声愉悦,倒像是释然。 琛柏书吞了烟,再从鼻子里喘出来,随口问道:“笑什么?” 封然在水泥窗台上摁灭燃了一半的烟头,侧身扔进垃圾桶里。 他烟瘾挺大的,头两年工作忙,烦心事儿也多,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抽根烟冷静一下,整理下思绪,久而久之,烟就成了瘾戒不掉了,成了他纾解的最佳良药。 烟抽的好,自然也不舍得浪费,所以都是抽到烟头才捻灭,而现在这烟才刚抽了一半就被捻灭,着实是不多见。 他笑着说:“笑我自己啊,竟然一直都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隐藏的豪门小少爷,傻的不行。” “然后呢?”琛柏书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隐约能猜到一点儿信息,但这飘渺虚无的关键转瞬即逝,没等他抓住问题的尾巴,就没了踪迹。 封然撑着窗台看着远处的高架灯光以及撩人夜色,细想片刻,给了他一个回复。 “之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有钱人真的能和基层的打工仔有上真挚的交情吗。”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琛柏书几乎立马就明白过来他是在指什么。 “宋之迎和林琅再怎么说也是大老板,林琅更甚,宋之迎说过他家祖上三代从商,早就成了a市领头的房地产大亨存在。” 第199章 他说到这,语气顿了一下,因为接下来的话很现实,不留余面。 “电视里的豪门联姻都还讲究门当户对,这现实里,人心更甚,商业上没有任何一位资本家不是隐匿的野兽,商场如战场,没有利益的事情,谁又会做出毫无道理的决断呢。” “你的意思是?”琛柏书怔愣两秒,问出来后就反应了过来。 他和林琅几次见面对方都太过殷勤,热情洒脱,很大的可能就是对方早就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封然摸着下巴思考,淡声分析道:“你的背景,应该比林琅祖上三代的房地产都还要庞大吧,不然林琅不可能表现的一直都是下位者的姿态。” 他的字语间透着坚定,并不是在询问一个结果,而是在诠释一个结果。 琛柏书难得的冷静下来,他十多年都没有提过自己不堪的过往事儿,但既然说到这点儿上,他试着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概念轮廓。 半响,才迟缓道:“林琅家的企业发展情况我没有做太多的了解,不过……我想,他再怎样,也只能属于附庸的存在。”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是真的跑不了 这是得有多大的底气,才能这么豪言壮志地说出这话来。 一个商业的壮阔是无法想象的,而那些低于同阶梯的企业,注定不能与之相比,只能成为附庸。 附庸,说难听点,就是全靠着人家的脸面活着,完全就属于低人一等的存在。 封然听了他的话,虽然有点底,但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林琅祖上三代都是从事房地产行业,早就在a市做到了龙头老大的存在,可以说在a市随便找个路口逛进去都能看到属于林琅家的产业,可现在与琛柏书神秘的背景相比,竟然不足挂齿,那…… 那琛柏书,到底得是什么成都豪门的小少爷! 他在脑海里瞬间想了一堆知名的企业,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联想到一起的存在。 他刚想问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却突然想起琛柏书的话,以及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与豪门挂钩的联系,反应过后,多少也能意识到琛柏书目前大致是个什么样处境。 豪门的生活比普通人的生活还要严谨,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他将对于这方面所有的疑惑都咽下去,却不知为何,忍不住笑起来。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琛柏书,前后并没有任何变化,却明显给他一种云泥之别的差距。 “我他妈这辈子最烦有钱人了,那么多钱也不分我一点。”他略显幽怨地推了一把琛柏书,随后冲着他摊开手掌。 琛柏书面不改色地攥住他的手指合拢,一脸气愤地应和:“我也烦,都是一群资本家。” “对!”封然挣着手指,眼神坚决,“分我一点!” 琛柏书敛了怒色,蓦地冲他笑笑,一巴掌将他拍开,“想都不要想。” 他转身就走,掐了烟头手指一弹,激起一小撮烟丝的烟头准确无误地落入烟灰桶里。 “你他妈那么有钱,现在不分给我就算了,你他妈以前怎么还有脸坑我的钱的?”封然三两步追上去扯着他,身体颤抖,连带着手指都在用力弯曲。 他看着琛柏书身上穿着的定制衬衫,和他身上的这一套是同一时间同一批布料制成的,却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刺眼灼目。 他一想起来往日的种种闹腾,就气的浑身发抖。 他认识琛柏书四年多了,走到今天不说知根知底,但至少对方使个眼神他都知道要干什么。 为此他还觉得自豪,毕竟这种默契,非只字言语就能成就的。 他虽然没法和宋城相提论及,但自认为也相差不多,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所谓的友情以及人情客套,说是家人都不为过。 对于这点,他们从来没有对于事物上的介怀,也不会做表面功夫,不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直白坦诚,丝毫不用顾虑对方会不会生气。 在他们之间,钱财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分你我,所以在各种琛柏书转他奖金,坑他买单等等,都没有什么可介意的。 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他妈的这人先是狠狠地给他当头一棒,然后又笑嘻嘻地告诉他,其实他是个豪门小少爷! 只是谁家的豪门小少爷,整天专坑别人钱的啊! 不提往年,就单说今年到现在,他一共拿了七次沈随之的私人奖金,来回被琛柏书转走五次,光是金额都高达五六千。 而且这还是往保守了说的,真要算他们平时吃喝玩乐,那都是算不清楚的。 可他妈的琛柏书不仅存款过亿,竟然还一直装疯卖傻地坑蒙拐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妈的还钱!”封然越想越气,双眼通红泛着邪狞气息,脖颈间以及额头上的青筋皆是暴起狰狞,可怖的骇人。 “还你脸还,滚一别去。”琛柏书冷笑地将人踹开,抚平领口被攥的褶皱的布料,“我凭本事得的,凭什么还!” 封然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无赖,恼羞成怒地大吼大叫,扯着他要他还钱。 琛柏书懒得理他,又是两脚将人踹开,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拐回来扯着他往晚上吃饭的店面走。 封然气的脑袋发热,压根就不在意对方扯着他回包厢继续灌他酒的意图,死缠烂打的搂着他,嘴里一个劲地嚷嚷着还钱。 第200章 等到了包厢,他嘴里还是那烦人的两个字,琛柏书直接把人推进火热的喧嚣中。 众人哗然亢奋,主角走了半天可算是回来了,坏心思的几个人又紧随着凑上来继续弄他。 “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郭子恒扔了酒杯,直接拎着还没开封的酒瓶揽住他的肩膀,断了他逃跑的后路。 “可喜可贺,我还以为你上个厕所碰到一场艳遇呢,吓死我了,我没有也不允许你有啊!” “这喝的都偷偷吐完了吧!今天你可是大英雄,可得好好犒劳庆祝,别怂,就是干!” 封然狠狠地瞪了琛柏书一眼,眼神一凝,只是还没等他放下狠话威胁,就被热情的众人围堵的不见人影。 眼前满目都是酒水饮料,先前的强硬瞬间消散,从心底涌上来的只有无助。 封然绝望似地一个劲地摇头推拒,刚张个嘴想说一句“哥哥们求放过”,就被一杯装满啤酒的杯子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冰凉的啤酒入喉,酒精激发着所有神经,感官都在无限放大。 封然两眼发昏,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在抖。 今天被灌趴下,是真的跑不了了。 欢送会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沈随之招呼着让没喝酒的先走,顺路的话帮忙带着喝酒的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然后又挨个给剩下没走的醉鬼联系代驾。 琛柏书给封后发了消息,大小伙子一个人在外面的按摩沙发躺了几个小时,觉都睡了两回。 但消息一响,立马就清醒了,拎着买的一堆东西往他们这赶过来。 等人到了,封然瘫坐在椅子上,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来回转溜,透着恶劣的话,但醉酒后格外的老实,一点都不像其他喝醉的人吵闹嚷嚷,这点就很让人轻松。 真要一看,还以为他压根没喝醉,本性就如此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我在别担心 但封然此刻真的醉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他虽然平时很少喝醉,但只要喝醉起来,后劲就会很大,稀里糊涂的根本就没了平日里的聪明才智。 傻的让人无法直视。 琛柏书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往嘴里塞的纸巾,直想将他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 但人都紧着出去,挤在这也不方便,于是只能遗憾地断了这个念头,招呼着封后先把他背出去,免得他又乱吃纸巾。 封然兴许是认清了眼前的大小伙是谁,这时候反应倒不傻了,而是和往常一样,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腿一脚,嘴里吐出的字眼随着一起迸出: “傻狗。” “这怎么喝的那么多啊。”封然见到他这样子,一眼就看出来是喝的大醉的样子,面色陡然变得严肃沉重,言语间都透着心疼。 他这又是被踹又是被骂的,要不是他神经大条不记仇,但凡换个有自尊心的大小伙子,早就一走了之了,哪还能在外面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只是为了等他一起回去。 封然显然没听懂他说的话,剑眉先是拧了一下,最后又像是不去在意似的释然,又回复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嘴里依旧是那么两个字: “傻狗。” 琛柏书见他这时候还无意识地乱骂,顿感无奈至极。 这人是真的欠,喝醉了还不老实,这不摆明了给人报仇雪恨的机会吗! 琛柏书扶着封然站起来,招呼着封后搭把手,“你把东西给我,我来拎,你背着他,咱们先下楼。” “好。”封后二话不说,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在他面前背对着蹲下。 封然虽然醉的吃纸巾,但这时候封后在他面前蹲下,还是知道爬上去的。 人一上来,封后立马就感觉一阵强烈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将他全身缭绕,格外的刺鼻,熏的他眉头一皱,抿紧了嘴唇。 他闻着都难受,更别说喝了那么多酒的封然了。 想到这,他双臂收紧,挽着背上亲哥的腿窝,稳健地挺起身,不再耽搁下去,脚步稳重地出了包厢。 琛柏书和沈随之打了招呼,拎着一堆手拎袋跟上封后的脚步,在身侧时刻注意着封然的情况。 封然喝了那么多酒,后面还没有上厕所,本来他还担心封然别硌的想吐,但一跟上才发现前一秒还骂着人的封然后一秒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下巴垫着封后的肩膀睡的正香。 这样也好,没了醉鬼的捣乱,俩人也能轻松一点。 琛柏书帮着把封然扶进车里,封后相当贴心地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手里一直拿着垃圾袋以防万一,另一只手也顺着他后背凸起的脊骨安抚。 封然醉酒的时候总是格外的不正常,路到一半突然就醒了。 醒来后不闹也不说话,只是四处张望,车前车后地挨个看,最后又把车窗全部打开,对着窗外的凉风哼唧。 琛柏书怕车速太快别吹风吹的想吐,于是降下车速,想让封后把他捞回来关上车窗。 车子里打的有空调,封后试探性地和吹着凉风的醉鬼交谈,语气轻缓耐心,一字一句不厌其烦的来回商量。 “哥,风大,咱们关上窗户好吗?” 封然:“……” 无声的回应更能让人感觉到心惊胆战的感觉,封后一阵无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哥,你不冷吗?风那么大,我都快冻死了,关上坐好吧?” 第201章 封然:“……” 见两句话都没回应,封然思考片刻,蹑手蹑脚地挪到他旁边坐下。 没有他哥的允许,他可不敢在这档口忤逆一个醉鬼的倔犟,不管过不过今晚,只要他敢,他最后都得完蛋。 于是打着努力奋斗,好好商量的决心,封后小心地扶着前面的座椅扶手,撑着身体前倾,想要看清他哥脸上现在什么表情,到底允不允许。 他动作真的很轻,连椅子撑不住他身体重量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都要停下来两秒,然后确定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前提下才会继续蹒跚而行,格外谨慎。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关怀的表现会得到最舒心的答复,岂料当他歪完了身体看到他哥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嘴角抽搐。 任他心生畏惧地不敢烦到他哥,谁能想这人竟然下巴垫着车窗睡着了呢! 怪不得一连两个问题都没说话,他自导自演了半天,哪能想到他哥这种姿势也能睡着啊! 于是他大着胆子,将他哥捞回靠在肩膀,带上了车窗。 车子到了楼下,封后没法扶起浑身无力瘫倒的他哥,只能将人拦腰抱起下了车。 这也正因为封然喝醉没有意识,不然这要被他知道,免不了得废了他。 按照他哥的话来说,公主抱不管抱的是公主还是王子都和他没关系,只要他不是这其中最关键的一角就行。 他哥的理念很执拗,总觉得公主抱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这样抱别人可以,但如果别人这么抱他,那就不行! 他本来就怕他哥,当然不敢在这种问题上挑衅蹦跶,平时都是谨言慎行第背着,而且这时候他也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因为他哥喝的烂醉,背着不方便才会这样。 琛柏书跟着上楼,帮着封后给醉鬼脱了衣服扔床上,等他一股脑的把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回来,封后正打了水准备给封然擦身体。 见他回来,封后对着他小声说:“那琛哥,时间也不早了,你今晚留这吗?我给你收拾房间。” 琛柏书连忙摆手,“不用,我一会儿就走,他喝了那么多酒,估计得吐,我看着会儿。” 封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不用琛哥,我哥这有我照顾呢,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别担心。” “我再等等吧,他别耍酒疯。” 琛柏书迟疑一下,封然喝了那么多酒,也就刚开始吐的那两回,后面喝的都没吐过,这要吐起来估计很严重,真要光让封后自己一个人照顾,那怎么也得忙活一整个晚上。 何况封然对着封后还老喜欢没事找事,喝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真要闹起来,他怕封后自己顶不住,他不放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可怜要哭了 “没事儿琛哥,我哥喝醉了很老实的,我见过很多次,别担心,他最多就半夜口渴上厕所,就算吐也就吐两回,我自己能搞定。”封后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放心。 “而且我哥现在睡的那么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吐呢,你就算在这陪着也没用啊。” 琛柏书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半夜就这么等下去也的确不是办法,何况干什么封后也比他熟练,差不多也用不上他。 沉思片刻,他点点头,说道:“那行,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 “好。”封后冲他笑笑,点点头,“琛哥回见。” “回见。”琛柏书轻声退出房间,拿了车钥匙先回去了。 路上的时候薄言来了视频,他提前和薄言打过招呼,封然离职了,公司有饭局,估计得很晚才能和他联系。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以及开了荤,通话的记录就没停过,俩人就属于断了一通就接着下一通,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缠在一起保持联系,时刻看到对方。 果然,憋了一个晚上没见到他的男人,视频还没连接上就疯狂似地叫他: “老婆老婆老婆……” 清冷低沉的嗓音燃了急切,语速很快,可说的每一个字音却格外清晰入耳。 人高马大的男人此刻就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朋友,火急火燎的只知道找自己最近亲的人,就好像经久未见,想念的都要哭出来。 琛柏书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连忙回应:“在呢,在呢。” 他只要一想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薄言,就心中激动,身心满足亢奋。 这是他暗恋了十多年的男人,如今竟然是属于他的,这让他时刻都感觉到天方夜谭的不真实感。 薄言的坚毅的轮廓映入眼帘,离手机很近,屏幕里只能容下他的半张脸,可这半张脸,就将琛柏书迷的找不到北。 狭长深邃的眼尾泛着孤寂,眼皮也半阖着,没了微挑时的性感与深情,纤薄的唇线连着下撇的嘴角,赫然是委屈到了极点的模样。 男人抿着唇线,嗓音都哑的厉害,似是夹杂着哽咽地问:“谁在啊?” “老婆在呢。”琛柏书心一下子就化了,连忙在路边停了车,将手机又拿起来,四目相对,眼底星光涟漪。 琛柏书心疼死了,他和薄言一样,都受不了对方受委屈,立即隔着手机屏幕亲了两口,手指流连地摩挲着,“小可怜。” “那你还一整天都没理我。”小可怜下唇颤动,高挺的鼻梁一抽一抽的,仿佛要哭出来。 第202章 琛柏书轻声哄着:“这不是刚送完封然就联系你了吗,而且不是下了班之后才挂断电话的吗?” 他真觉得薄言能守手机守一个晚上,对方这话说的实在太委屈,就好似他真的有一整天没有理他了一样。 他们一直处于热恋期的阶段,还没不存在什么热情的喘不过来气厌烦的情况,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他们都要保持通话中的一个状态,也就真到没办法的时候才挂断电话。 今天是因为得送封然,提前说了情况,他们今天肯定得喝酒聊天,开着通话他怕没时间看手机,万一薄言和他说话没听到,回头又记仇,还不得死命折腾他。 就这还是他说了一堆没羞没臊的骚话才争取下来的,不然真按照薄言那坏到骨子里的恶趣味,真能趁着关麦的期间叫他。 如果是这样,他肯定是听不到的,那男人就更有借口了,到时候根本就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三两句话就能将他所有的理由尽数堵回去。 男人凶巴巴地敲着屏幕,语气也非常凶:“我不管,一分一秒都算一整天!” 他想他的心肝儿,想的发疯,浑身刺挠,只要不是在一起,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琛柏书心中悸动,根本就对撒娇取闹中的男人毫无抵抗力,头脑发涨,眼神又宠溺又激动,顺从地认错:“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想要老婆亲亲。”男人扒着屏幕,凑的更近,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的轮廓很俊朗,有一种清冷染上坏痞的感觉,说话的时候唇角翘起,像是在索吻。 “那亲亲,亲亲。”琛柏书连忙吻上屏幕,热情回应。 他并不是喜欢肉麻的人,看别人的时候就属于一丁点都受不了的类型,直泛恶心。 但如今是到了他身上,再腻歪的情话他也都听得进去,而且不仅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更加沉浸其中。 亲完,他以为这样的亲昵能让委屈的男人稍稍满意一点,至少心情好点,但岂料等他抬起头,才发现男人正一脸幽怨,不满地看着他。 深色的眼眸暗沉阴鸷,眼底落了忧郁。 他心中咯噔一声,不明所以地紧张起来,连问:“怎么了?” 他以为是自己的殷勤让男人感到不适应,但没等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男人沙哑独特的嗓音就从手机里响起: “这不是亲亲。” 男人舔了舔嘴唇,嗓音很冷,仿佛每一个字音都是硬生生地从齿缝里咬出来的,他说:“老婆,你故意的。” 琛柏书更加迷糊了,压根就不理解对方是什么意思,怔愣地张张嘴,“啊?我故意什么了?” 他又怎么了,这不是聊的好好的吗,要亲给亲,怎么就成他是故意的了? 正当他疑惑时,男人紧随着就给出了解释。 “老婆,你明知道我亲不到,还故意撩我,你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男人的语气坚定,字字都在控诉着他的罪行。 “我不管,你把我撩起来了,你得负责!” 琛柏书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反应慢一拍,刚想问他什么撩起来了,就见手机镜头突然反转,被男人对准了下面。 镜头糊了一下,转瞬变得清晰。 车厢里的温度有点低,但琛柏书却燥得慌,瞳孔皱缩,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机都差点没拿稳,心中翻腾着难言的心悸。 这人竟然没穿内裤! 第一百八十章 空落的孤寂感 老熟人见面,免不了打个招呼,琛柏书想起上次的回忆就有阴影,他根本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容纳住对方,而且还是全部! 这只是想想,就浑身打冷颤,头皮发麻。 夜色已晚,琛柏书还在外面,男人就算再急也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只能压抑着叫嚣的欲望等他先回家。 男人的关心当真的是无处不至,一边叮嘱着他开车慢点,一边态度强硬地逼迫他说着各种羞耻的字眼。 琛柏书脸通红的仿佛要滴血,耳垂红晕像一颗红宝石,晶莹剔透,纯洁无瑕。 回去的这十几分钟,车厢里的声音就没停过,琛柏书羞的根本不敢往手机上看,因为手机上没有薄言五官完美的面孔,只有让他恐惧颤抖的熟人。 男人强硬地要求他必须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一边威胁地要求他继续说,一边又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弄到最大。 紧窄的车厢里各种声音缠绕,撩的人神经颤抖,也正因此,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对事物以及声音的踪迹捕捉的更加完全。 男人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长,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可这完美的手指,却在此刻在镜头前做着最荒唐淫靡的事情。 等到了家,琛柏书双腿都在发软,房间里的被褥仿佛都是男人的气息,虽说隔了半月有余,也清洗过,但这气息就好似是从手机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一样。 将人包裹,无法忽视不见。 闹了大半夜,男人每次结束的时间都太久,琛柏书困的眼皮都睁不开,才听到男人低哑的喘息。 他累的厉害,洗了澡就更没有精神,沾床就睡。 男人倒也没再继续折腾他,哄着他盖上被子睡觉,最后又说过两天就来找他。 琛柏书困的神志不清,也不管听没听清,就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扯了薄被搭在腰上,软糯的嗓音传到手机那头,撩的男人骨骼都泛着酥痒。 第203章 他低下头,贪恋地隔着屏幕吻向他的男朋友: “晚安,心肝儿。” 一夜好梦,撩人心弦。 封然一离职,公司又从总公司下派两个新人报到,虽然在人数上不减反增,但琛柏书总觉得心里空落不对劲,就是有一种突然少了很多人的孤寂感。 平日里他到公司,总会有封然陪他聊天抽烟,一起闹腾,反正就是不会让他感到无聊的时候,只是现如今熟悉的身影依旧回应在脑海中,却没了最真实的感觉。 人总有分离,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有些人注定被刻在记忆里,经久不忘,只会被时间一点点的磨去。 封然的工位换成了新来的实习生,两个实习生比付睿哲还小,都是刚过20岁。 早上开完会,沈随之把他和江于一起叫到办公室,简单的介绍认识过后,就说明了目的,让他俩一人带一个。 琛柏书自然没有意见,点头答应,他和江于尊重小孩儿的选择,让他俩自己选跟谁。 跟着他的叫贺礼,这名字挺有意味,小伙子白净热情,说话也很有礼貌。 “那琛哥,接下来就多多麻烦你了啊。” 他笑笑:“那就多多指教喽。 将小孩儿从办公室领出来带到旁边的工位时,他看着熟悉且陌生的工位还是有些看的出神,僵站了十多秒才回过神,帮着贺礼先把电脑开机,给他讲解一些小细节。 上班第一天,主要就是介绍一下日常工作以及分布,还有一些专业技巧和话术,小伙子很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通,理解和反应也快,给人的感觉就很轻松舒心。 对方的状态也很好,不到下午下午就了解了大概,进程很顺利。 只是对方在线,琛柏书却依旧提不起兴趣。 人一旦有了习惯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做什么事都习惯按照自己的潜意识来。 “去给我——”琛柏书讲到口干舌燥时,下意识就是一巴掌拍在小孩儿的肩膀上,指使着他去给自己泡一杯奶茶。 可话刚脱出口就骤然停了下来,拍在贺礼肩膀上的手掌也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贺礼疑惑地回首,问道:“怎么了琛哥,是要什么吗?” 琛柏书看着对方迷惘错愕的眼神,眼前的人顿时与封然深色欠揍的眼眸重合,两人的身影仿佛也在交替,模糊不清。 他这才想起来贺礼不是封然,封然不会在他站着的时候坐着,拍他的时候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到底还是他脑子迟钝,反应不过来,所以平时的肆无忌惮忘记收敛,以至于拍贺礼的时候还想当然的以为是封然。 他告诉自己,封然已经离职了。 他喘了口气,有些尴尬地冲着贺礼笑笑:“抱歉,没拍疼你吧?” 贺礼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错了呢,吓我一跳。” 琛柏书心虚地抿了下嘴,“不是,是我脑子不清醒,你先自己了解下,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都没等贺礼回应,转身就出了办公区域,隐约还能感觉到身后疑惑的目光。 上了厕所,琛柏书对着镜子搓了把脸,冰凉的水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却仿佛没有任何起到清醒的作用。 镜子里的人面色并无异常,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迷惘,无措,慌乱,孤寂。 封然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亘古不变的重要,他想这要是被封然知道了自己离了他上个班都心神不宁的,还指不定得怎么嘲笑他。 “我就说吧,老子宇宙无敌的重要!说!宋城重要还是我重要!我想你也不想让薄言都知道你对老子念念不忘的事吧?!” “好了吧宝贝儿,有老子的时候不珍惜,现在老子不在了,才算知道老子有多重要,我告诉你,晚了!” 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封然是何种表情,戏谑调侃满是欠揍的意味,就是一直在他的底线处蹦跶。 不过这都快一天了,封然刚离了职也没事儿,竟然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顺带嘲笑一番他这种现在还在上班中苦逼的打工仔。 这就有点太反常了,难不成酒还没醒睡着呢? 他又刷新了几遍软件后台,却依旧如此,毫无讯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永不止停于此 他给封然发了两个消息都石沉进了大海,刚想着打个电话问问,就赶上沈随之通知去会议室开个小会,只能暂且作罢。 开完会已经过了六点,薄言的消息也是一条接着一条,表情包也是配的各不相同。 “老婆亲亲。” 第一条消息配的是一个小人冲着另一个小人索吻的动态图,吸的小脸看起来和果冻一样q弹。 “老婆在干嘛?怎么不回消息啊……” 第二条消息配的是个同款系列小人极度委屈的表情包,眼睛通红,小嘴抿着,仿佛要哭出来。 “老婆老婆老婆!” 最后一条消息之后直接开启暴走状态,小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糊满了整张小脸每一张之后都是一句“老婆”的呼喊。 琛柏书划了好一会儿都没划完,可以看的出来对方有多急切,他也没再继续滑下去看到底发了多少,连忙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手机响了两声,就被人接通。 第204章 男人英伟俊朗的轮廓出现在镜头里,只是表情肃然,又冷又生熟地巴巴开口:“你谁啊就给我打视频。” “我是老婆啊。”琛柏书心都跟着揪了一下,他缩在茶水间,深色的杯子里还弥留了一小点奶茶渍,看的他心口难平。 会是突然开的,他也没想着和薄言打声招呼,毕竟通话还在,他们也习惯了。 本来以为是个小会,谁知道是和总公司那边开视频会议,所以手机一律都是关机放在盒子里的,时间紧,他也就没来得及。 男人缠他缠的紧,上个电梯信号不好都委屈,每次还总喜欢记着他的仇,打着他不在意他的口头连本带利地折腾他。 上周末男人过来,一共列举了他一百多次没有及时回话以及十多次信号不好挂断的罪行,两天两夜的惩罚,差点没把他给玩死。 男人就如同现在一样,一边用着委屈的嗓音一边强硬地逼迫他说着羞耻的字眼:“谁的老婆啊。” 琛柏书吞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往门外望了望,确定没人才哄着开口:“薄言的老婆。” 可男人并满意,得寸进尺地凑近屏幕,嘴一咧,幽怨地说:“你犹豫了!你不爱我!” 琛柏书有苦难言,但也只能继续哄着:“我在公司茶水间呢,刚开完会就给你打过来了,还没回去呢。” 男人执拗地撇着下唇,依旧是那么一句话:“你犹豫了。” 琛柏书一阵头疼,知道男人这是又记上仇了,吓得他一阵慌乱,连忙解释:“我没有犹豫啊,我只是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还有人没走呢,茶水间就在办公区旁边,如果被人听到会很麻烦的。” 男人垂下眼眸,“麻烦什么?” 琛柏书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一阵失语,但还是温顺地给他顺毛:“如果被发现了,那你老婆估计就得被人当众谴责了。” 薄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低语道:“我们谈恋爱,在意别人的看法干嘛?” 琛柏书哑口无言,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或许是因为和封然聊天谈及到他的过往,他的忧虑也开始变的更加沉重。 其实他很想和男人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同性恋友好,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有遇到不好的言论而已。 他并不想在这种话题上过多谈及,好在男人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但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倒没再继续为难他,只是道:“算了,这次就饶过你了。” “毕竟你是我的心肝儿,你要是受了委屈,我会心疼死的。” 琛柏书胸口起伏,涌上暖流,薄言的话对他来说无不激动,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击溃他内心防线的话语,引发着一系列的心悸颤抖。 他隔着屏幕亲吻,连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激动:“谢谢老公。” 薄言眉头微挑,心情明显渐好,却故意压着唇角勾起的愉悦,傲娇地抬起下巴,说:“口头上的谢是没用的,我不要。” “那老公想怎么样呢?”琛柏书哄了两句,他也能猜到男人将会往哪方面说,只是此刻舒缓占据了羞耻,让他根本就不想去考虑后果。 果然,他这话一出,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一下子就变得明亮激动起来。 “我昨天在网上相中了一套渔网镂空服和一套角色套装。”薄言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严肃一点,因为只有他凶起来的时候琛柏书才会听话许多,更好的遵循着他的要求。 可眼前划过套装的模样以及上身的效果,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根本就静不下来,激动的连语速都快了两个节拍。 “什么套装?”琛柏书眼角突突地跳动着,顿感危险,好在这时候理智占据上风,没有一股脑的答应下来。 男人的唇线一动,偷摸着又点了下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渔网镂空,是个上衣。” 琛柏书本来就觉得入了狼窝,现在薄言这还故意装傻,答不对问的心虚更加让他确认了心中所想。 他咬咬牙,“我问的是角色套装,是什么样的?” 薄言翘着唇角,眼神微微上移不去看他,只说了两个字:“白的。” 琛柏书瞬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白色的情趣套装,捋了一遍,最后就想到了得众多男人最喜欢的场景角色扮演,顿时就一阵发冷。 他试探性地问道:“医护方面的?” “不知道!”薄言这次连绷着笑的坚毅下巴都挪出了屏幕,低沉的嗓音迸发着激动,咬字极深。 琛柏书一阵头疼,心里仿佛是万马从中奔腾,崩溃至极。 他敢说他猜对了! 前两天情人节,男人折腾他的时候就是一边蹂躏他一边强迫他说着各种羞耻的字眼,还要让他自觉点。 每次他都觉得这真的是他有史以来说过最羞臊的话了,但男人又用事实告诉他,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永不止停于此。 每一个汉字都有它独特的含义,可众多合在一起,却又是别的含义。 将人折磨的羞臊不堪,崩溃无助。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年少终将逝去 薄言看着清冷,可内心潜藏的就是坏到骨子的野兽,平日里对他关怀备至,好的时候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挑剔,把他宠的找不到边。 但只要是涉及到淫靡荒唐的事,男人就会从温润尔雅的绅士,蜕变成了真正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第205章 他都不知道薄言怎么那么多的坏点子,一次又一次,还不重样,却都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 汹涌而至,喧嚣沸腾,强硬的让人无法逃避。 这半个月开荤以来,每次他都是直接被男人折腾的昏过去,醒过来还没喘口气,一直搂着他亲吻的男人又两眼放光,翻身又将他带了起来。 想到不堪的画面,琛柏书浑身燥热。 男人的威胁还在不断,半哄诱半强迫性地让他答应了所有无礼的要求,连带着下楼都在发着消息说那种事,内容不堪入目,越看越羞臊。 琛柏书埋在角落,手机屏竖的生怕被旁边的人扫到,心想真得找个时间换个防窥屏,不然他和薄言这无下限的聊天内容要是被人不经意扫眼看到,就真的丢人了。 等他下了楼,薄言已经被他哄的笑声不断,低沉的嗓音很好听,带着磁性,撩的人欲罢不能。 坐上车,琛柏书也不担心再会被人听到,断了蓝牙耳机放在手机架上,和男人说:“我得先去封然那一趟,我车子开的还是他的,他这两天就得回老家了,我得先给他送过去。” 男人刚得了满意的答复,心情好的不得了,没再说什么就放过了他。 “好的,那老婆开车慢点,老公就不打扰了。” “嗯嗯,你也赶紧去吃饭吧。” 男人回应,视频没挂,依旧保持着通话中。 琛柏书看到屏幕那头黑了之后才将手机放下,开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 路上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又给封然发了两条消息,问他要不要吃饭,是他打包带回去吃还是等会儿一起出去吃,但直到第二个红绿灯,他也没有等到回复。 电话一直显示没人接听,铃声响到自己挂断,他又给封后打了电话过去,却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可就太奇怪了,难不成是昨天封然喝酒喝的太多,出了什么事? 可再怎样也不应该俩人的手机都没人接听啊,而且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封后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联系他,可现在俩人都杳无音讯,也没回复,就真的不对劲了。 琛柏书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乱想,可不论怎么安慰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担忧,内心杂乱无序的想法蜂拥而至,正赶上下班高峰期,车堵的厉害,急的他烦躁焦灼。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连上楼都是数着楼层上去的,他知道封然家的密码锁,着急忙慌的推开门,却是被满屋子非常浓烈的烟味呛的退后两步。 有烟味还好,说明人在家,没出什么事。 可随后,这个想法就随着烟雾溃散。 琛柏书呛的眉头紧皱,站在门口咳了两声,眼睛也被这滔天的烟味熏的睁不开,立马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刚想骂封然要死了啊,昨天刚喝了酒今天就抽那么多烟,不想活了啊? 只是等他站稳往往沙发上低头坐着抽烟的人身上看去,顿时就顿住了。 沙发上低头呆坐的男人全身赤裸,只穿了个内裤,战马般精壮的肌肉躯体染上落日余晖,将每一块贲放的大块肌肉照的熠熠生辉。 腰间的人鱼线完美无瑕,屈身半遮的腹肌连着胸肌,却依然挡不住紧致凸起的沟壑线条,庞大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两侧就是修长粗壮的双腿,赤脚踩在地板上。 双臂的肌肉隆起,充满力量的肌肉看起来狰狞骇人,手背连着小臂的血管青筋暴起,将雄性天生的气场贲放的强硬阴鸷。 手指的火星缭绕,烟灰顺着眼底掉落在地板上,随着空调的冷风被尽数吹散,彻底消失殆尽。 男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门被打开,僵硬地抬起头。 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身体骤然一颤,指缝里夹着的大半烟支“啪”的细微一声,掉落在地上,应声摔出了一小撮烟灰。 落在男人的腿上。 可男人恍若不知,没有拍掉,也没有起身。 琛柏书只在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站在门口,车钥匙还攥在手里,沙发上的男人眼睛一片通红,还泛着哭过后的泪痕。 ? 深色的眼袋微微红肿,再往下,是印着巴掌印的俊脸,以及带着伤口的嘴唇。 琛柏书第一眼就发现了男人身上的可怖抓痕,长长的几道,前面后面都有,后背肩头的更深,青紫中带着血丝痕迹,血液干涸后没有清理的血污,狰狞又骇人。 “你这是——”怎么了…… 琛柏书的话戛然而止,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淹没在嗓子深处。 男人似乎明白他在问什么,却没有回答,而是问:“琛哥,你怎么来了。” 琛柏书听的心中一颤,他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封后,更是第一次听到封后这种类似于野兽沙哑的阴冷嗓音。 大小伙子天生就是洒脱活跃的性子,脸上一直都带着青春朝阳的傻笑,人长的虽然属于硬汉压迫的类型,内心却是温柔耐心的奶狗天性。 可此时此刻,封后的脸上却没了平时的温顺,只有阴鸷。 “我来看看你哥,给他发消息也没回,他……他人呢?”琛柏书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平日里张口闭口叫他琛哥的少年,对方阴森血腥的眼神盯得他浑身发毛,心中怯懦。 他并不是个面对人就容易怯场的人,以前再隆重的场面他都面临过,依旧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坦然自若。 第206章 但现在,他遇到了第二个人,第二个让他感觉到压迫感,没有底气的人。 当他提到封然,“哥”这个字似乎终于让失神的男人找到了点清明,阴鸷的眼眸骤然收缩,凝聚成深渊般的一点墨色。 他看着男人攥紧了宽大的手掌,纤长绷紧的手指微颤,连骨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真的不见了 琛柏书很明显的看到他往里面的房间望去,他张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止住,抿紧了带着伤口的下唇。 他沉默许久,也往走廊尽头的房间看了许久,身体从颤抖变得僵硬,再从僵硬变得颤抖,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最后,琛柏书才听到少年……不,是男人痛苦的声音。 “他发烧了,还在休息。” 他没有说“我哥”,而是说的“他”。 他第一次没有那么恭敬的我哥,就好似封然对他管得宽,严令禁止他抽烟一样。 客厅里烟雾弥漫,地上的烟蒂成堆,灰色的烟灰零碎不堪,阳台的窗户紧闭,现在唯一的一点新鲜空气还是从大门灌进来的。 琛柏书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到他站在这里格外显得别扭,只是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 他是要问一句“退烧了吗”,然后走进去看看封然的情况,还是放下车钥匙直接走人呢。 他纠结起来,头脑发热,身体仿佛不再听从他的控制,脱离了意识之外。 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任谁也没有料想到,更不知道封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按照封后身上的痕迹来看,肯定是不容乐观。 他第一次的时候哪怕薄言很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也依旧还起了个高烧,但面对着愣头青什么也不懂的封后,封然的情况绝对不会比他好太多。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请医生看过了吗?” “刚走。”封后低下头,像是再也坚持不住般地抱紧了头颅,埋在双腿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情绪。 琛柏书松了口气,还未再说什么,就看到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丝毫不遮掩身上的痕迹。 他听到对方开口说:“琛哥,时间不早了。”他没有说的太直白,但也没说的很隐晦。 男人的目光一直穿过走廊看向最里面的房间,没有去看他,或许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接受不了事实,又或许是因为没有这个胆量看他。 健硕的躯体站在那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的听不到。 琛柏书沉默半响,他在无止尽的抉择中选择了后者,放下车钥匙,轻轻带上了房门。 脚下步子还没迈出去,一墙之隔,他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像是哭声。 封然是失联了,从琛柏书离开的那天,就没了讯息。 封后的电话是在9月份的第一天晚上打来的,凌晨两点多,a市下着大雨的时候。 窗外雷声惊起,伴随着突兀震动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无尽的黑夜。 漆黑的房间被闪电照亮,又暗下来,紧随着雷声“轰”的一声,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琛柏书吓的一个激灵,从睡梦中猛地睁开眼睛,喘着大气坐起来,额头满是热汗。 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开灯拿过一直震动的手机。 “喂?” “琛哥,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封后的声音同时响起,被无情的淹没在大雨中,可琛柏书还是听出来,电话那头压抑急促的哭声,以及神情恍惚的恐惧。 “谁?谁不见了?”琛柏书睡意全无,身体一阵发凉。 “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封后着急的哭声越来越大,熟悉的嗓音也变得更加含糊不清,他没有说到底是谁,可琛柏书立马就明白过来。 是封然,封然不见了。 琛柏书脑袋一阵空白,虽然那种事他们始终没有揭开了说,但几个人心里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当时对于那种事,他发表不了任何的观点。 因为一个是封然,一个是封后。 而且从那天开始,封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知道封然知道他去过的事,但可能是因为无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所以也没有这个脸面面对他这个知情人。 他明白这个心理,所以也一直保持沉默,并不主动和封然提起这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如今会发生这种事。 琛柏书喘了一口大气,绷紧了下巴急道:“他之前不是和你一起回去的吗?” 话音刚落,他就顿住了。 封然一直说开学他送封后去报到,正好看看封后即将生活四年的大学什么样子,可所有的话都是在那天之前说的,如今发生了那种事,他怎么可能还送封然回去。 果然,封后的回答和他想的如出一辙。 “没有……没有。”封后哽咽的哭泣,声音透过电话发出嗡鸣的电流声:“他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他说过他不会生气的,我给他时间冷静,可是他不见了,他不见了,我联系不上他了。” 他就像是小孩子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声音空洞掺着恐惧,身体颤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没想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试一下……可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第207章 “我犯贱,我该死,我该死……” “琛哥……琛哥,你帮帮我,我找不到他了,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封后彻底压抑不住哭声,粗哑的嗓音嗡鸣又清晰,琛柏书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来回走动的声音,脚步踉跄,紧随着,就是肉体摔倒在地的沉闷。 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他撑着粗粝的水泥路,想坐起来,可四肢乏力提不上力气,起了一点,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黑夜将男人高大的躯体淹没,哭声断断续续,他蜷着双腿,心脏跳动的千回百转,手里的手机紧攥着没松,贴着耳朵,努力地想要去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 琛柏书连忙调出封然的电话号码,努力安抚着电话那头快要崩溃的男人:“你别急,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会联系他,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好……好,求求你了琛哥,有他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封后哭的喘不过来气,无尽的恐惧将他包裹,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他接着说:“如果……如果他不想见我,请你帮我转告他。” “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第一百八十四章 随意的小怪兽 封然的讯息彻底属于蒸发的状态,连手机号码都应该是被注销,手机里一遍又一遍地传出清晰冰冷的字眼,尤其是“空号”这两个字,硬生生地印在琛柏书的脑海里。 挂了电话之后,琛柏书始终还处于无法承受这个信息量的呆愣中,眼神紧缩又睁大,睁大又紧缩,惊愕地看着这空荡安静的房间。 他终于明白事不关己是个什么感觉,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永远都没法体会到那种感受,也永远没能及时共情到封然的心理。 从知道发生了那种事情后,他一直都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知道这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打击,却不知道该怎么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的两个人,都是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两个人。 而且这件事,他也是有责任的。 他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走,那么绝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就算再往前,如果那天晚上他能帮封然挡酒,那封然也就不会喝醉,也不会再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可现实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琛柏书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但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很惶恐,很纠结,像极了一团毛线掺杂在一起,压根就理不出来。 直到窗外又是一声闷雷,才将他涣散的意识重新聚齐起来,清明后,想起来要干什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手机已经黑屏,点开后还保持在微信的主页面,幸好薄言睡着了没有发现通话中断,不然又要和他对峙。 他一边起身穿衣一边给薄言发了条短信过去:“刚才有电话进来,等你醒了我们再开视频。” 夜里风大,雷雨交加,琛柏书开着车急速行驶在高架上,雨水冲刷了一切,将整个挡风玻璃淹没,雨刷器吃力地运作着。 好在这个点没什么车,视野虽然有一点点的模糊受阻,但还算属于安全驾驶,等到了封然那,琛柏书丁点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赶。 深夜里电梯微弱的光亮成了一道充满忐忑与期待的曙光,琛柏书出了电梯门,输入密码,手脚冰凉发抖地推开紧闭的大门。 偌大的客厅被灯光照明,房间里的设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却多了一股了无人烟的尘埃气息。 很显然,并没有人在。 哪怕知道结果,琛柏书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地推开卧室房门,兴许他的猜测是多余的,当他打开灯,封然会被灯光照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冲着他大吼: “你他妈疯了啊,大半夜的你来干嘛?别和我说你这么大了还怕打雷,你敢说我就敢揍你!” 臆想划过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着摁下开关,灯光照亮了黑夜,却空有偌大干净的床铺。 床上没人,也没人会冲着他大呼小叫,嚷嚷着不满。 房间被整理的很整齐,封然并不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所以房间一直都是说乱不乱,说整齐又不是那么整齐的模样,被子也从来都是胡乱平铺在床上。 可现在,深色的床单被铺的不见褶皱,单薄的毯子被叠成了四方小块,放在床头的位置,而毯子上面,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枕头。 目光平移,床的里侧,是一个靠着毯子的小怪兽抱枕,张牙舞爪,恶龙咆哮的模样。 丑死了。 封然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枕着枕头,因为他觉得这样睡觉不安稳,脖子也不舒服,所以枕头从来都是被扔在柜子里,不会出现在他的床上的。 封后先行走的,所以房间还是封然自己打扫的,和以往有些区别,但区别并不明显。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枕头,并不是他拿来用的。 琛柏书站在门口,双腿仿佛千斤重,心跳声突兀激烈,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不由止了呼吸,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脚步沉稳又虚浮,踉跄无力。 当落下第六步的时候,他就走到了床边,眼底枕头的模样怎么看都无法让人忽视。 他几乎可以透过枕头感受到封然当时的心理,他敢肯定,一定是纠结又难堪。 这种事本就荒唐,而且最关键的,还是和他的亲弟弟。 第208章 琛柏书沉默着拿起毯子上的枕头,枕套连带着带起一张纸条,随着清风翻了两翻,还是如最开始一样,有字的一面朝上。 琛柏书站在那,没有伸手去捡,头顶的灯光灼目明亮,不过就是视线内的范围,他看的一清二楚。 过了两秒,他眨眨眼,却气的一把扯起里侧那个丑到爆的怪兽玩偶,狠狠地砸在那张字条上。 “宝贝儿,你来晚了哦,我就知道你得来,哈哈哈哈哈哥走了,不要联系哥,哥无处不在,永远伴你左右,勿想念。” 琛柏书一腔热血无处发泄,席卷全身的担忧仿佛如窗外脆弱的枝条,被这倾盆的大雨打压的难以承受,随时都要断裂。 “我操你特么的啥比玩意!”琛柏书气的直接破口大骂,浑身燥热,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受不住。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封然知道他会来,也算准了他会发现这个枕头,这就让他有点难堪。 可这故作随意的言语,又让他心疼的说不出话。 罪魁祸首不在,再怎样也无济于事,琛柏书平复着胸口起伏的热血,眼睛通红,压根就不想再在这个是非之地继续待下去,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停下,随即又默不作声地拐回去,将被他摔的四脚八叉的小怪兽捡起来。 只是没等他转身离开,他才发现刚才被小怪兽砸翻的纸条,背面竟然也有两行字。 “让我自己冷静冷静吧琛哥,别担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想通了我会联系你的,别担心。” 琛柏书攥紧了纸条,他看着纸条上的两句“别担心”,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封然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想的透彻,他只不过接受不了这天方夜谭的荒唐,所以才选择暂时离去。 一别两宽,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他没法对封后产生恨意,但也没法原谅自己。 小怪兽依旧张牙舞爪,恶龙咆哮,他的凶狠,从未被这大雨淹没。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该怎么办啊 琛柏书将消息告诉封后,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回了一个字。 “好。” 回了这个字之后,电话并没有挂,琛柏书坐在封然的房间里,听着电话那头粗哑的哭声,一声一声,永无止尽。 他听封后说了许多,其实那天晚上他没想做到最后的,他只是想试一下接吻是什么感觉。 他说:“琛哥,我真的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 他没有说其他的,但琛柏书还是反应过来,封后一直都知道他和薄言的关系,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他没有捅破最后的那一层纸,只是为了让彼此不那么尴尬。 封后哭到最后已经怔神,情绪极其冷静,没有意识崩溃的癫狂急躁,话也说的清晰,可这样,反而更加不对劲。 “我只是想试一下,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他如果推开我,我会……我会走的。” 他的话有些底气不足,微弱颤抖。 “可他却突然搂着我,问我喜欢吗。” “我知道他喝醉了神志不清楚。”封后看向黑夜,大学的操场很大,上有台阶台子,他坐在最高处,身后就是十多米高的台子,冷风吹的他浑身发凉。 他蜷缩抱着双膝,将脸埋进膝盖里,少年的朝气洒脱随着冷风涣散,淹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可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他自嘲冷笑,说出的话仿佛已经脱离意识之外,完全是无意识地说出来的,“我是废物,我是变态,我是强奸犯,连自己哥哥都上。” 那一晚,他没禁得住的欲望,明知道对方喝醉了不清醒,明知道对方是他的亲哥哥,可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欲望。 从他踢了鞋子翻身上床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第二天会怎样,因为他没去在意,因为他已经放弃了人性的道德底线。 他仗着恃娇而宠胡作非为,他仗着他哥对他好,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最严重的后果是怎样,他只知道,他哥对他那么好,就算第二天醒来,意识到这事,再怎样也不会杀了他。 他没有继续深想,因为人的欲望一旦涌上来,很轻易地就将他掀翻。 可他没想到,他哥醒来之后,看着满屋的狼藉,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那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从早上到晚上,从医生来到医生走,从第一天到第二天。 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终于恐惧起来,跪着道歉,可他哥却只说了一句: “没事儿。” 到底是他没事儿,还是对于这种事保持着一个“没事儿”的态度,他也想不明白。 他哥保证了不会做损人害己的事情,也让他忘了这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这事不管对谁来说,都没法忽视。 他就和往常一样,订高铁票,收拾东西,再离开。 只是明明回去的路上他们都还在通话,明明到了家他们一整天都在通话的,可自从他到了学校,通话就突然结束,直至再无音讯。 他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了。 他早该想到,他哥那么要强,那么端庄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种事。 “我真的错了。” 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哭起来,泪眼婆娑中,他仿佛看到那人站在他面前,像往常一样的抽在他的脑袋上,对着他大骂:“哭什么哭,没出息的玩意!” 第210章 “你好。”琛柏书听着严肃带着怒气的嗓音,一直不安的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发冷,“我是封后的哥哥,请问封后还在学校吗?我最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 “不在。”话音刚落,赵薇就温怒的给予他最终答复。 这一句话,直接将他所有的侥幸心理都给打了下去。 没等他接收完这句话的信息量,赵薇就已经兀自问他:“你是封后的亲哥哥吗?我怎么看你这手机号码和他留的紧急联系人号码不一样?” 琛柏书头脑发昏,但听清了赵薇的话,颤道:“我和他哥是朋友,他哥前几天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新号码。” 赵薇的怒气始终未减,如今找到一个负责人,心中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全盘骂了出来。 “你们也都不小了,做起事怎么都不过脑子!都是成年人了,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也是,他哥也是,两个人都和拯救世界去了是吗?整天都联系不上!” “今天都第9天了,封后你二话不说提了退学申请就跑,封然的电话也始终联系不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该找谁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都得等到过年放假了,你们才能知道封然他妈的早就退学不知道去哪了!” “我他妈天天给他打电话,天天给封然打电话,俩人都不接,尤其是封后!你他妈什么也不说直接就跑了,连个原因都没有!” “我都威胁着要报警,你又转过来求着我别报警,说每天给我发消息报平安,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给我报平安还是在挑衅我,挑衅学校!” 琛柏书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隔着屏幕呀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暴躁。 “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赵老师,您别生气,还有退学申请,您千万别批啊!他这回家里有了点大事,心里接受不了,所以冲动了点,等我找到他,一定亲自送到学校和您道歉。” 他听的怔愣,一声接着一声的怒吼质问发泄着所有积蓄的憋屈不满,他没想到封后那么不理智,竟然一声不吭的就退了学。 但到底也有他的问题,而且很大的责任在于他,如果他能及时发现封后的不对劲,他也能早点做出对策。 “晚了!这事闹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学校领导气的要开除他,已经报警了。”赵薇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手机里发出“砰砰”的巨响。 琛柏书头皮发麻,瞳孔紧缩,“啊?警察已经来过了?” “不然呢!”赵薇狠声质问:“换做你,你报不报警?一个大学生,军训刚结束就突然提了退学申请,什么也不说就走,换做你生不生气?你报不报警?都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谁他妈能干出这事来?!”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这么大的事迟早要被发到网上报道,要不是学校压着舆论,不允许私自发在网上论及,你现在就能在新闻报道上看到!” “这么大的事,人现在连在哪都不知道,这要没事还好,真要出了事,不管是学校还是个人,谁能担得起?你吗?我?学校?难不成是那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封后?” 赵薇气到了极致,话没有一丁点的遮掩,非常直白。 可话糙理不糙,字字都是现实。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杀千刀的玩意 这事从发生起就已经让人没法忽视,因为一旦出了事,第一个追究的就是学校的责任,谁都承担不起这种巨大的风险。 一名学生说走就走,连消息和踪迹都没有,谁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事,谁能保证学生的安全会不会受到威胁。 再往严重了说,舆论一旦发酵被放到网上,从上到下全部都跑不了,全部都得被追究责任,学校担不起,赵薇更担不起。 “我大可以和他父母通电话说这件事,是你封后和我说你父母老来得子都快八十岁的高龄了,受不了一点儿刺激!”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还敢给我那么肆无忌惮的蹦跶,一方面是警察,另一方面是他高龄父母,出了事,你让我怎么解释?” 琛柏书胸腔起伏,不由攥紧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听着赵薇把他训斥的和狗一样,哪怕不是他做的,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受着。 那么严肃的场合,嘴角还是没忍住抽搐了两下。 心道封后还真敢说,这要被他还没过五十的爹妈听到这话,绝对能把他打个半死,竟然连这种谎都敢扯出来。 果然,赵薇话一说完,电话那头就突然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随后,一声怒喝伴随着剧烈拍桌子的声音一起从手机里迸发出来: “他妈的小畜生,他连十八都没到,他父母是怎么八十岁的高龄的!老来得子,呸!我看是活捏了一个小王八蛋吧!这狗玩意,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我他妈也是个傻逼,连这种鬼话都信,我看没脑子的压根就不是他,他多聪明啊!没脑子的傻逼在这站着呢,是我!我还真信,妈的!让我逮到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被一个半大的小子牵着鼻子走,这绝对是她教师生涯最大的笑话,而且最让她不能接受的,还是真他妈有学生敢骗她,关键她还信了! 琛柏书被吼的的一阵心悸嗡鸣,心里苦哈哈的都快崩溃,连忙苦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您消消气,别生气,我代他给您道歉,他最近家里出了点,打击太大了,所以才会这样……” 第211章 “来来来,你说说看,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看你和他那狗扯一样的借口一不一样。” 赵薇压根就不想听他给封后打掩护,暴躁地敲着桌面,语气半分扭转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就戳穿了他无中生有的借口。 这事到了如今这地步,已经没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终日的烦躁在此刻一股脑的涌上来,她整日里憋屈的连个倾诉质问的人都不敢找,没有人比她明白这种心情,着急,担心,纠结,煎熬,什么都有过。 赵薇在窄小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恨天高踏的地板“嗒嗒”作响,仿佛她踩的不是地板,而是封后那个杀千刀的玩意。 人年轻的时候怕老师,长大后怕医生,这可能是绝大多数人都存在的一个潜意识心理。 琛柏书哪怕自问对方没比他大多少,可在面临着老师这一角色,心里本能地还是保持着一个极为敬重畏惧的态度,半点屁话都不敢接,只敢一个劲地道歉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好在程野也在,适宜地在电话那头帮他解围,同样是先道歉再安抚着赵薇的情绪,最后还是他先提到了关键点。 “那赵老师,警察来后处理结果是怎样的啊?” 赵薇一直没有平复下去的怒气一下子燃的更盛,咬牙切齿怒道:“还能怎样,我当然给他们打发走了!” 琛柏书眼眸睁大,这就好似死灰复燃,一股激动的火苗陡然被重新点燃,他哆嗦地说:“也就是说……” 所以也就是说,警方并没有介入,事情还没到闹的被人众皆知的地步,还是一个比较隐秘的事情。 这种事一旦被闹大,注定要先过封然父母那边,那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赵薇骂了一路口干舌燥,连喝两杯水才缓过来气。 她走到办公位坐下来,从抽屉里掏出那一张左下角被捏的褶皱的a4纸,先是看着最上面的“退学申请”四个大字,然后才是将贲放着怒气的目光落在了下面的申请人上面。 很简单的两个字:封后。 眼前白光,她到现在也清楚记得那天下午的场景。 下午的课程刚结束,没等她下班回家,那孩子就突然闯进办公室递给他一张纸。 当她听到这孩子要退学,半响都没搞清楚状况,直到对方和她说了一句再见,她才蓦然从还震惊错愕中回过神。 这种事她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连忙把人又给拽回来,顺带着锁上办公室的门。 这段时间她也发现了封后的不对劲,可私下聊了几次却什么有用的答复也没有得到,每次她一问,那孩子就是没事没事的应她,可他那心神恍惚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没事的样。 如今这突然就说要退学,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必须得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去解决。 “为什么?是不喜欢你目前所在的专业?还是同学相处不顺利?我是你的辅导员,不管是学业问题还是私人问题,你都可以和我说说看。” “不,什么都好,只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是为什么?你这突然就说要退学,我肯定是不同意的,这种事必须要由你的监护人来说。你不解释清楚,别说退学了,你今天就算是回宿舍,我现在肯定也是不可能放你回去的。” 这种事非同凡响,已经涉及到后续学生的安全问题,今天她不了解清楚情况,谁也无法保证后面会不会出什么事。 已经像个男人的少年没有说话,就那么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看着地面,脸上看不清情绪,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封后没说话,她也就等着,两个人就像是对峙一样,谁也不肯先屈服妥协。 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切还有余地 又过了许久,她没先等到对方的回应,却是先突然察觉到少年健硕的躯体颤了一下,随即,宽大结实的肩膀也跟着轻微抖了起来。 他始终没有抬头,可对方那么高的个子,在她面前,再怎么低头也能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少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阳刚的一面,晶莹大颗的眼泪只在瞬息间就顺着眼眶滑落,摔在地板上,一分几瓣,仿佛落在了柔软的心脏中。 她听到少年死死压抑哽咽的哭声,可怜又崩溃: “我弄丢了一件珍宝,我得把它找回来。” 她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很显然丢的不是一件物品,少年丢的是心,为情所困。 她试着问:“我可以给你批假,不过那去哪找总得和我说下吧?我总得知道你的轨迹。” 少年低喃失神,眼眸黯然无光:“我不知道,可我找不到它了,哪里都好,只要是我能去的,我都要去。” 没等她回话,少年终于一抹眼泪,抬起头看着她。 他看着对方颠了颠肩膀的背包袋子,脸上露出毅然坚定的模样。 人这辈子,败的最彻底就是情,亲情,爱情,友情,什么都有,却总让人走不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走,得给学校带来多少麻烦?” 少年脚步顿了一下,身影挺拔,背对着她的时候,她感觉就是一堵墙竖立在面前,而且还是无法逾越的高墙。 第212章 少年不见刚才的狼狈,只说了三个字,生硬又冰冷:“对不起。”他迈开步子,大步往门口走。 这世上,口头上的道歉,是最没用的认错方式,可通常也是最没办法的办法。 她做着最后无用的威胁:“你可要给我要想清楚了,今天你只要走出这个门,学校最晚明天就能收到消息,警察找上门,那是必然的!” 封后停在门口,扳动着锁芯的手指僵在半空。 明明过去很多天,可她依旧记得那天的每一句话,以及封后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她攥紧手机,重新将那张退学申请的纸张塞进抽屉里,钥匙反锁拧了两圈,随后取下来,塞在她放在桌子上包的小隔层里,直到将拉链也给拉上,她才喘了口气。 她对着手机冷笑一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封后。昨日一切已成云烟,该存在的依旧会存在,而不该存在的,早就随着一起消散。 半响过后,她终于在这漫长冰凉的回忆里找回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她说: “他都跪下来求我了,我还能不帮他解决问题吗。” 又说了大半个小时,琛柏书了解了这段时间的大概情况,拜托了赵薇再给他点时间,尤其是退学申请,千万不能递交上去,就当他家里有事请了个小长假。 经过他的再三保证和道歉,保证国庆之后他一定亲自押着封后回校道歉,赵薇这才应了下来。 虽是这么说,但其实琛柏书能感觉出来,赵薇本来就没打算把退学申请递上去,不然也不会为了封后操那么多心,连担保都做了起来。 这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于赵薇的感谢,如果不是赵薇拖着,那这件事早就闹的人尽皆知,照这个时间,连封后的父母都肯定已经知晓,真到了那一地步,才真的是无法挽回。 不过电话里面,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加了赵薇的联系方式,说了几句就把电话递回给了辛苦跑一趟的程野。 都没等他说些什么,程野就打断他的话。 “好了啊,咱们就别那么客气了,多说不说,现在还是小后的事最要紧,等你们回来说一声,咱们再好好吃顿饭。” “好。” 挂了电话,琛柏书攥着手机看着和封后的聊天页面,迟疑了一下,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有封然的消息了,看到立马给我回电话。” 封后约莫着怕人联系,所以手机一直都是保持着关机的状态,按照赵薇和他说的,封后只有晚上十一二点才会给他发个消息报平安,现在还太早,估计他也看不到。 下班的路上琛柏书接到宋城的电话,主要就是问他几号放假,今年国庆和中秋赶在一起,要回去就得早点,不然路上堵车,瞎耽误时间。 被宋城这一提,他才想起这茬,连忙调出日历看,发现离中秋也就只有五天的时间了,中秋后面紧接着就是国庆,小长假近在咫尺,立马就激动起来。 “我们还没发通知,你们已经确定了?” “我和池塘都是14号开始放假,我寻思着白天走肯定堵车,所以打算凌晨过了夜就走,那个点估计不会太堵。” “也行,我们通知还没下来,我琢磨着也就是明天了,往年的话我记得也是14号,不过这两天我有事,估计明天就得请假,等我处理好就直接去你那。” 按照他的时间,他肯定没法等到13号下了班再走,现在封后一个人在哪也不知道,不管怎样他都放心不下。 主要就看今晚了,只要今晚能收到消息,他肯定得先去把人找到。 宋城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他:“什么事那么急?我可告诉你啊,这次可别和之前那样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老爷子这两天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说我要是敢晚点他绝对能打死我!” 不怪他对琛柏书不放心,主要这人总是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他结婚就是,差点没赶上,没把他给急死。 现在这回去,可不和那会儿一样,一旦错过了时间,就真赶上堵车的高峰期了。 “知道了知道了,肯定准时到你那,不过这到底谁才是亲孙子啊,怎么你比我还讨喜?” 琛柏书自知理亏,也不反驳,但封然的话还是让他有点小抑郁,这老爷子从来不给他亲孙子打电话,只和宋城联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外养的呢。 随后他又随口一提,“就是封然的弟弟啊,他最近出了点事,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哪呢,我得先去找他一趟。”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有封然的消息 宋城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疑惑地问他:“封然的弟弟?他怎么了?我昨天晚上还和封然通电话呢,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这石破天惊随口的一句话,瞬间掀翻了琛柏书心里的平衡木。 他惊的一脚刹车停在路边,拿起手机看着同样开车中的宋城,眼睛里凝满了难以言喻的错愕,不可置信地问:“你有封然的联系方式?” 宋城更是一头雾水,“有啊?怎么了?和封然有关?” 琛柏书怕他误解或者是记错时间,又着急忙慌不放心地问:“昨天联系的?是以前那个手机号码吗?还是新的?” 宋城此刻再疑惑也知道事有蹊跷,简言意赅地回应:“不是以前那个,他换了新的手机号,前段时间刚联系我和我说的。” 第213章 怪不得封然会突然用新的手机号联系他,看来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还很严重,不然他也不可能贸然就换了手机号,还有意不让琛柏书知道。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联系你?”琛柏书下意识问了一句,但随后也不再多想,连忙道:“快把手机号发给我。” “到底什么事啊?”宋城面露疑惑,一边问他一边找了手机号复制发过去。 “事情有点麻烦,回头再和你说。”消息一到,琛柏书双目炯炯发亮,激动的直接挂了电话,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宋城独自对着手机一个劲地“喂喂喂”的叫着。 琛柏书拨了电话过去,铃声每响一下他的心脏也跟着“砰砰”激烈地跳动一下,他就好似在等一个宣判,期待又忐忑。 这一次,手机那头终于不再是“空号”的状态,只是手机没响两声,就被人从那头挂断。 琛柏书立马低骂一声,狗东西胆子大了啊!敢他妈的挂他的电话了现在! 随后他又想通,电话才响两声就被挂断,多半是看都没看直接就挂了,估计忙着呢。 不过这想法只维持了两秒,就被击溃。 妈的,他都说了他要找到他要去的地方,这才一个月都不到,肯定没那么快,连班都没上呢那有什么可忙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联系方式,哪可能还等他闲下来的,于是又拨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来来回回四五次,电话响起又挂断,挂断又响起,一个锲而不舍,一个满是烦躁,谁也不肯放弃。 直到第五次,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终于被烦的无法容忍,接了电话就是一顿暴躁问候: “你特么要死了?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投胎找你爹去,你找老子干什么!又不是爹把你s出来的,滚你妈的,打游戏呢,没脑子的沙币,打你妈电话!再打我弄死你,滚!” 熟悉嗓音响起,琛柏书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一下子就有了迸发点,随着对方暴怒的辱骂一同发泄,同样不甘示弱,把方向盘捶的“嘭嘭”咯吱直响。 “骂,接着骂!草泥马的祖宗十八代,狗日的玩意!你特么今天不接着骂,我他妈打死你个狗日的!”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料想到会听到熟悉的声线,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立马就变得诡异的安静,所有暴怒的问候都被淹没个彻底。 琛柏书冷笑一声,怒火燃的熊熊旺盛:“你他妈能耐了啊——” “嘟嘟——”没等他说完,电话突然就被人挂上了。 琛柏书错愕地盯着手机跳转的页面,怒火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此时此刻直想把封然给活撕了。 他气急败坏地又打电话过去,没想到这次对方直接就主打一个不接听电话,也不挂断电话,就让它那么响着装听不见。 电话响了半响自动挂断,琛柏书气的又是一捶砸在方向盘上,憋着一腔怒火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要有种,就一直别联系,等封后死在外面,你就直接给他送去火化吧!” 这次有效,等他消息刚发过去还没半分钟,对方的电话就弹了过来。 琛柏书冷笑,直接将手机扔落在副驾驶上,二话不说驾车启动回家。 手机响了一路,和他刚才一样,铃声断了又响起,响起又挂断,锲而不舍,可以见得对方的急切与不安。 只不过这次,打电话和接电话的人却换了个位置,终于也让对方能感受到他一直的感受。 回到家,琛柏书看也不看震动作响等我手机,又是随手扔在沙发上任由它响个不停,他也不关声音,总觉得有个声才能让他体验到无尽的快感。 琛柏书哼着小曲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连吹头发的时候都格外有耐心,冲着镜子又拍了两遍没怎么用过的护肤水乳,拍完之后,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一个状态。 等他出来,手机还在响,薄言也打了两个视频通话,没人接听,委屈的配了两个翻腾打滚哭闹的表情包。 琛柏书发了两条信息安抚了一下缠人的男朋友,赶上封然的电话又打来,等安抚好男朋友的情绪,他这才点了接通。 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开了空调,翘着二郎腿闲散地问:“哪位啊?” 封然本身急的抓狂,但此刻还是耐着冷静下来,讨好道:“宝贝儿,我是封然啊。” 隔着屏幕琛柏书都能感觉到腻歪恶心,嫌弃地“咦”了一声,抖抖赤裸上身泛起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别恶心我,说人话。” 封然稍稍思考一下,连忙改口:“义父,是义子啊!” “我可没你这个不孝子。”琛柏书双腿交织垫在茶几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卧在沙发里。 也得亏封然现在不在他面前,不然他就是揍两顿都不解气,一个二个,净会给他找事干。 封然不气也不闹,和平常一样,撒娇般地哄着:“宝贝儿,别气了,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他似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态度诚恳,声线也喏喏的。 只是这话从他嘴里提出来,远比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加气人,琛柏书压根不听他废话,直接问:“你在哪呢?” 封然老实说:“西藏。” 第一百九十章 你就靠边站吧 琛柏书饶是预料到他会在各个城市乱逛,但还是忍不住怔愣,腿一抖从茶几上落下来,满是惊讶地问:“你怎么跑西藏去了?” 第214章 封然声音渐弱,“看看祖国大好山河……” 琛柏书牙一咬:“说人话!” 听筒里安静两秒,却仿佛隔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终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躲人。” 封然的嗓音自嘲,说的话也是一点儿都不委婉。事到如今,他也不怕丢人了,从发生那种事以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再动容的了,何况再丢人还能丢到哪去。 难道还能比他和自己亲弟弟上床还丢人? 最初的时候情绪尤其强烈,他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封后也好,琛柏书也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更不知道怎么去做到坦然,怎么去当做没发生过,他用了三天的时间思考,只思考出来一个一走了之的结果。 这种丢人的事,一次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他没有这个脸再继续面临下去。 没等他抑郁一会儿,琛柏书就回了他的话:“躲人?你这躲得够好的啊,手机号一注销,自己跑的倒是放心,你要不要猜一下,封后现在在哪呢?” 内心存在着万千思绪等我名字陡然响起,封然眉宇间落了僵硬,但随后明白过来琛柏书话里的意思,又联想到之前的话,心里蓦地发慌,颤声急道:“他不在学校?” “当然不在。”琛柏书气的一身热汗,空调冷风对着他吹都半点用处都没有,连喘出的气都都冒着热意,道:“他一声不吭就提了退学申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找你呢。” 这俩兄弟在很多方面果然都很像,做起事来都是连个招呼都不打,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不是扭头就走就是一声不吭的做出一些惊天动地不计后果的决定。 说白点,那就是没脑子。 封然是头一个,而封后比他哥更甚,任天大的事也不能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啊,说退学就退学,也不管后果,就全凭着自己热血上头的冲动行事。 别说是他,连封然听了都顿时大骂:“没脑子的玩意,谁他妈允许他退学的?!” 琛柏书听着电话里的暴喝,冷笑道:“你也有脸说他?你自己就是个没脑子的狗玩意,要不是你一声不吭断了联系,他能退学?” “那我不是因为……”封然一顿语塞,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就又给咽了下去。 他走是因为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因为不管是谁他都没法给出一个解释。 他弟弟因为他喝醉酒的缘故,和与他有最亲近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上了床,如果从此之后真的在性取向上发生了变化,那他就真的是家里的罪人了。 他哑着声音解释:“我也没办法啊。”除了一走了之,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了。 他无颜面对任何人,更无颜面对生他养他的父母,因为他亲手毁了他的亲弟弟,将他拖入了伦理道德扭曲的深渊。 琛柏书压根不想听他这没用的解释,决然道:“说这些没用,你现在跑的没个人影,封后也跑的没个人影,他满世界的找你,手机也不开机,我打电话给他专业辅导员,说他只有晚上十一二点才会发个消息报平安,其他时间根本就联系不上。” “你要想想,中国那么大,他一个小孩儿满世界的找你,谁能担保他会不会在这期间遇到危险,这社会有多残酷,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 琛柏书想到学校那边的事情就一阵头疼,“还有学校那边,他都已经提交退学申请了,学校那边前几天也已经报了警了,虽然学校那边压着,但这事迟早得闹大,能不能回去都说不准,就算回去了,我看十之八九也要下处分。” 他故意往严重了说,他比谁都清楚该怎么说才能让封然动容,虽然发生了那种事,但无法改变的是封然对封后最亲情的宠溺与关爱。 果不其然,听筒里封然的呼吸逐渐微弱,直至滞停听不到回音。 这种事情,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实质性,不管是决裂还是谈和,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结果,也必须得两个人直面说清楚才行。 他提醒道:“都是亲兄弟,逢年过节肯定都要回去,眼看着就要中秋国庆,难不成你们两个人都要在外面飘荡,都不打算回去?”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不知道这几天叔叔阿姨有没有联系过你,也不知道有没有联系过封后,不过照他这一天只有半夜才开机的情况来看,就算联系了多半也是联系不上的,到时候要起了疑心,我看你们两个还是提前想好借口吧。” 封然的沉默给了他义正言辞的动力,他坐起来抽了根烟,手指轻点,看着烟灰落进烟灰缸里。 “你的话我不管,你自己也都快奔三的人了,虽然没有脑子但至少还能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等小后的消息,怎么说他也叫我一声琛哥,我还没这个胆子让他一个人满世界的跑。” 琛柏书站起身,从客厅走到阳台,再从阳台拐回来,声线不变:“你要不想见他也随便,今天只要有了他的消息,半夜我肯定就请假去接他,反正我也得回老家过节,找到小后我就直接带着他一起回去。” “到时候我就让小后随便扯个谎说没抢到票回不去,这样你也不用觉得心里膈应的慌,你也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反正也不用你操心他的事,过完节我亲自送他回学校,也得看看他的处分怎么说,这事肯定没法善了,真要上不了学了,那我再想办法。” 第215章 “这事肯定是不能让叔叔阿姨知道的,后面的一切后续都由我来解决,不劳烦您们费神。” “虽然我和小后不是亲的,但至少他还叫我一声琛哥,那他就是我琛柏书的弟弟。” “我弟弟我来照顾,至于你嘛——”琛柏书掐了烟头,冷笑讥讽,“就靠边站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把一切说清楚 他说完,电话里寂静了很久。 封然没有说话,他也就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轻缓悠长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过来,还带着微弱嘈杂的电流声。 琛柏书很少会安慰人,主要他也没有这个机会去大放厥词。 他关系好的只有封然和宋城两个人,明明是三人行,可除了他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一顶一的聪明,衬得他就和打酱油凑数的一样,毫无用武之地,而这点他也是一直都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宋城的聪明是他从小就练出来的,流浪久了,他比谁都能明白看人眼色是多重要的一个细节。 所以头几年为了讨人喜欢,能和其他有家的小孩儿玩到一起,他都会偷偷学着那些小孩儿的行为举止,然后自己就在其中努力参悟怎么做才能挤进他们的群体的这一道理。 虽然这对于一个没有上过学的流浪儿有些困难,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总能琢磨出一个有着家风教养的小孩儿平常的行为举止应该是怎样的,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在桥洞下试炼。 久而久之,他不仅偷学会了其他人的习性,还能去其糠糟学出属于自己的行为方式。 虽然他无依无靠,居无定所,但也知道一切的开端都是要先将自己收拾的干净体面,至少让人看着舒服。 所以在将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之后,仗着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他小时候过得也不是太不堪。 而封然的聪慧与宋城恰恰相反,他的很明显就是属于天生的,智商高情商也高,谈判的时候话语间都透着不同寻常的书香文化,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这么多年下来,他就没见过有封然稳不住的场子,也没见过能让封然究极烦恼的事情。 至少现在,罕见的算一次。 封然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琛柏书的耐心逐渐消散,才听到电话里传出一道无奈的声音。 第一句仅有两个字:“算了。”可这两个字,却仿佛要了他所有的力气,微弱无奈。 琛柏书沉声问:“什么算了?” 封然突然笑了两声,嗓音低低的。他说:“当然是我弟弟了。” 他像是做了一个重大且痛苦的决定,随后漫不经心地说:“他既然是我弟弟,那怎么说也是得我自己把他找回来。” 琛柏书憋了一口气,等他的下话。 “剩下的你就别操心了,今晚我会联系他,然后把他带回家,开学的话我再跟着去学校看看怎么办,还有——” 他拉了一下声音,“还有把一切都说清楚。” 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件事情,他哪怕一辈子都做个胆小鬼不去说清楚,一辈子只选择逃避,他也不想去面对。 可现实告诉他,他没法逃避,不管如何,总得给这场荒唐画下一个句号。 他又笑了两声,只是还没笑完,胸口蓦地涌上来一股难以承受的酸意,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不想被琛柏书发觉,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强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沙哑,简言意赅地说:“有事,挂了。” “等一下。”没等他挂上电话,琛柏书突然出声叫停。 封然曲起即将要按下红色挂断按钮的手指,顿在屏幕前。 他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但一想他已经够丢人了,就算再察觉到又能丢人到哪里去呢,于是一抹眼眶,看着手指骨节的湿润,哽咽地压低声音:“还有什么事?” 琛柏书噎了一下,但还是问:“如果他真的是……” “不会。”封然没有等他说完,就毅然打断了他的话。 他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与过往人影,突然就想起自己高中辍学工作头一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的场景。 他记得那年回去他给封后带的是一个怪兽小玩偶,张牙舞爪,恶龙咆哮的小怪兽,买的时候他就觉得丑,但觉得和封后刚出生那会儿一样丑,他也就想着买下来送给封后。 可当他将小怪兽送到人面前,立马就遭到了当时五年级小朋友的嫌弃,还没等他解释一通,小封后就委屈的哭起来。 嚷嚷着他给爸妈买的都是衣服和镯子,到他这就成了一个又丑又破的玩偶,他就是偏心,故意的。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送给封后的礼物有多笑话,于是一个劲地道歉,只能前脚刚到家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小封后去县城买。 四十多里的路途中,小封后坐在后座压根就不搭理他,独自一个人缩在他正后面的座椅里生闷气,不管他怎么道歉哄着都不管用,连个小脸都不露出来。 直到晚上给他买了一堆的零食玩具,又吃了一顿大餐,才给人哄的合不拢嘴。 他记得小封后半夜又蹑手蹑脚地溜进他的房间,他当时还没彻底睡着,光听动静就知道是封后,他也没睁开眼睛,就继续装睡,想看看对方想要干嘛。 他感觉到床铺凹陷一块,有人爬上来,随后,身上的被子也被人轻捏且缓慢地掀开一角,几乎只在两三秒,旁边就挤下了一个小火炉。 第216章 他就这么闭着眼感应着小封后捏好被子,扭扭捏捏一阵,终于是抱住他的胳膊。小孩儿就和做了亏心事一样,鼓足勇气过后,蚊子一般地在他耳边嗡鸣。 他到现在都记得封后当时在他耳边说的什么,稚嫩的声音微弱细小: “哥,你睡了吗?睡了就好,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偷偷和你说话。” 都没等他回应,小封后就松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下去,“偷偷告诉你哦,其实你下午送我那小怪兽的时候我没有真的生气,而且我挺喜欢那个小怪兽的,我只是不好意思伸手拿,怕你又说我幼稚。” “所以一想嘛,我就想着闹一下,这样才会显得我没那么情愿,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抱着小怪兽回房间里了。” “可你又带我去城里,这就有点超乎我的理解范围了,但我想着哭都哭了,也不能表现的太假,所以就一直装生气不理你。” “其实我没有生气啊哥,我只是不好意思,而且……而且我也想让你多和我说说话,你都那么久没回来了……” 往日浮现眼前,耳边萦绕迂回,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封后的小脸是在以什么表情在说那话。 小家伙脸皮薄,他也就继续装不知道,装着装着,身边就响起了睡熟的轻鼾声。 他就如同现在这般一样睁开眼睛,看的入神。 他突兀地笑着,回答琛柏书的问题:“因为他是我亲弟弟。” 电话被挂断,隔绝了一切丢人的不堪。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同居吧心肝儿 公司的通告在晚上九点多下发在群里,和往年一样,14号开始放假,今年赶上中秋国庆一起,假期非常可观,放六天,一直到国庆后五号。 因为假期提前放了一天,所以相应的开工也会提前。 对于留守公司奋斗的员工,公司给予相应的节假日三倍工资以及额外的加班费津贴,除此之外,还有中秋的500元现金红包。 沈随之在群里发了中秋当晚的聚餐地点,一群人兴奋的嗷嗷直叫,把屏幕刷的和流水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公司拿我当宝贝儿,宝贝儿定当为公司上刀山下火海,鞍前马后,出生入死!” “爱了啊,想给公司生猴子!” “楼上的,你是男的,生不了猴子!!” “请问我最亲爱的老大,不留守公司的能领取到我最最最最亲爱的500元现金红包吗?” “+1” “+2” “+10086” …… 琛柏书划拉好半天才找到最上边的通告置顶,都没要五分钟,消息直接99+,等他截了图发给薄言,重新进群组正好看到的沈随之的回复。 “不能,但你们回去的能领到都有的两盒中秋礼盒。” “什么中秋礼物能用两个盒子装?莫不是藏了黄金?” “我就知道公司拿我当自己人!我要金砖!!我要金砖!!” “老大,我没有他们那么物质,我要最新款的手机就行,我刚才查了价格,也就才一万二而已,先提前说谢谢,谢谢老大!” 沈随之连发两个暴打小人的表情包:“金砖手机都没有,只有海鲜礼盒和月饼礼盒,要不要?不要给我,我500收购,上不封顶,有多少要多少。” “一盒500?老大你绝对有诈!” “老大你透个底吧,海鲜礼盒都有啥,你这一开口,我就知道绝对有大货。” 沈随之说:“不能,没有,出的联系,什么时候都要。” 一群人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在群里嚷嚷着讨论有什么,最后说的天花乱坠,根本就是什么贵往什么上扯,连一些根本没听过的都被人提出来。 最后有人总结了他们讨论了大半个小时的海鲜礼盒有什么:三文鱼,鱼子酱,金枪鱼,澳洲龙虾,象牙蚌,老虎蟹,帝王蟹,鹅颈藤壶,银鳕鱼。 他们这一总结,都发着傻笑激动的表情,就好像过两天的海鲜礼盒里真的是这些东西一样。 为此,沈随之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想的倒挺美,怎么不想想明天公司过继给你们呢,这样都能一夜暴富,还能少奋斗三十年。” 喧嚣又起,一群人也不嫌无聊般地一个劲刷屏凑热闹。 “我要当ceo了?” “我就说梦想能成真,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我宣布,等我明天当上集团总裁,每人工资多加十万!” “谢谢楼上,给楼上生猴子。” “楼上的,都说了男的生不了猴子!” …… 琛柏书笑的不行,起身下床去冰箱拿瓶饮料,回来的时候赶上手机铃声响起,是薄言终于忙完工作,看来是下班了。 “老婆!”视频里都还没显出人,电话那头就传来急不可耐的低哑嗓音。 琛柏书听的耳朵酥痒,连忙应道:“在呢,老婆在呢,忙完啦?” “忙完了,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才结束,好累啊。”薄言凑近屏幕,半抬着眼睫。 男人每次缠着他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软弱模样,就好像披着狼皮的羊,阳刚的外表下显露出柔弱的一面。 “辛苦了宝宝。”琛柏书张口就来,完全没了直男的性子,一点也不害臊,提议道:“累了今晚就别回去了,吧上楼先休息会。” 第217章 “还是不了。”薄言努着下唇,粉润的唇色被灯光照的性感十足,“在楼上睡会给我一种上班晚休的感觉,我会睡不安稳的。” 琛柏书试想了一下,这就好比他下了班不回去,在沈随之办公室休息一个概念,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行,开车慢点,回去也都十点了,就别做饭了,叫外卖或者看看后厨有没有盒饭了带一份吧。” “呐,老公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让后厨帮我们准备宵夜了,我都已经拿好了。”薄言邀功似地抬起下巴,将手里的袋子拎起来给他看,挑挑眉,“闻着还挺不错,我刚才看了,有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 琛柏书甚是羡慕,漆黑的眼珠子圆溜的波动着,他躺下来侧着身子说:“比我好的多,我晚上叫的外卖,看一圈不知道吃什么,又叫的炸鸡汉堡。” 薄言坚毅英伟的轮廓立即就垮了,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屏幕,“小可怜,怎么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啊。” 他也知道琛柏书不会做饭,没有他在,他实在心疼琛柏书这一天三顿都要吃外卖的生活。 他的心肝儿那么金贵,光吃这种东西哪里能吃得好啊。 胸口的热血狂涌,掺杂着心疼和其他情绪,不知道是不是连锁反应,紧接着,脑海里就升起一个念头。 他慢下脚步,直至停在车辆面前,他突然开口:“同居吧心肝儿。”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薄言站在原地,怔愣过后,随之而应的,这种想法也更为强烈。 他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生疏隔阂与个人习惯问题,而是出于意识,就好像本该如此般地突然生出的一个决定。 这个想法绝对不是空口之谈或者一时冲动,他想的只有一个点,那就是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分居异地恋。 他们离得又不是太远,同一个省份,只不过是相邻的两个市区,开车最多也就两个小时,他完全可以过着早起晚归的生活,无非就是每天在路上的时间多了点。 这样的话,他也就可以每天见到他的心肝儿,更好的照料着他心肝儿的起居。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不就应该住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异地恋不长久 “啊?”琛柏书有点没反应过来,唇角稍稍张开一条细缝,错愕地看着屏幕那头的薄言。 这话就好似一个定时炸弹,突然就在他的脑海里狂暴炸开,将他炸的神志晕沉,冰冷的硝烟在他敏感的神经感官上的点燃,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征兆,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直愣愣地打的他措手不及。 薄言抿了抿唇线,眼里的激动突兀强烈,“心肝儿,同居吧,我们都在一起了,没必要再分居了。” 在此之前,他们保持着各自的生活习性,平常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分隔两地,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相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生出这个念头,可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想那么多,又或许是因为安于目前的状况,反正也能见到,也没过多去想,就一直维持着这时而分合的激情感。 可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他既然现在想起这茬,就一定得做到。 而同样的,这个决策也在他的心中无限放大,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 他也不等琛柏书多说,就兀自说下去:“我这些年存了些钱,目前也完全可以承担的起全款买套房子,房子定在你那边买,好不好?” 薄言打开车门坐进去,将带的晚饭放在副驾驶座,和他商量。说着说着,声音又逐渐低下来,他垂下眼睫低落地说:“而且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见到你。” 他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从根本上影响着两个人的生活,这就好似突然在某一时刻打破了长久以来维持的宁静,生活中突然就闯进一个不速之客一样。 他不知道其他情侣是什么时候提出同居的,但他也能肯定自己这想法提出的的确晚了些。 他没有谈情说爱的过往经历,也没有规划过往后的计划,更别说两个人的发展怎么维持才能更好,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们理当每天早上睁眼就能看到对方。 “可是……”琛柏书胸口起伏,嗓子一阵干紧,薄言的话对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一阵失语。 “可是什么?”听到他的回应,薄言的眼眸先是炯炯明亮,可听清了开头这两个字之后,又瞬间黯然下来。 毕竟这一句“可是”,哪怕没有再继续明确往下说,也能让人明白,事实并不是如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琛柏书就这么看着屏幕那头的男人英伟硬朗的轮廓被阴郁覆盖,顿时就一阵心疼。 他顿了半响,才安抚着解释说:“我也是想的,可是如果我们同居的话,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就比如通勤,到时候上班肯定会来不及。”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喘出来。 其实他是想说他们在一起才不过两个月,很多事情下结论不能太早,谁又能知道他们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又会不会在突然的某一天厌了倦了呢。 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薄言对他的感情,可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很多因素都可能关系到他们的往后。 第218章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悸动,对方的每一处细微表情都映在他的眼底,仅是如此,所有冰冷的字眼都无法从嘴里迸出来起,尽数随着口水吞咽下去。 薄言不知道他的心思,闻声连忙道:“没关系的,房子还买在你那边,主要就是看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的话又没有固定的上班点,实在太晚回不去的话,反正我这边还有房子可以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该怎样还怎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属于我们共同的家而已。” 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也不想再继续拖下去,只想把一切都说清楚。 琛柏书细想了一下,说:“那没这个必要啊,反正你临城那套是你买的,就拿那个当做我们的家不就好了。” 房子有现成的,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再买一套,哪里做新房都是一样,也不是非要天天住才算是家,只要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而且如果在他这边买房子,是件很不划算的决定。他这边属于市中心地带,只是简单的三室两厅房源至少也要大几百万,到时候再装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再说薄言,他是自营娱乐场所的,最重要的资金链,需要保证自己手里有充盈的流动资金,不能随意大肆花销。 虽然他手里有钱随时都能帮着周转,但以薄言的性子,真要急用钱了估计也不会向他开口。 他话说出来,就遭到了薄言的拒绝。 “不要。”薄言摇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那套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想和你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房子,从选房到装修入住,我都想和你一起参与,这样才算我们两个共同的家。” 这就和心理洁癖是一个道理,不是他们两个人从头跟到尾参与的房子,怎么都给他一种不完整的感觉。 他只想要个他和琛柏书一起挑选的房子作为他们共同的居所。 心中的信念无比坚定,不容否决。薄言定下心,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佯装着艰难地低声说:“而且我觉得……异地恋不长久……” 果然,他这么一说,琛柏书就乱了心神,哄道:“怎么会呢,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坚定地看着对方,“那是还没有其他不长眼的,你别忘了,之前就有一个。” 他一想起来就后怕,就是因为他不在跟前,他的心肝儿差一点就被人拐走了! 琛柏书本想问“什么之前有一个”,但话到嘴边他又突然反应过来薄言是在说小付之前的事,顿时就没了下话。 薄言见他说不出口,紧追凑近,嘴一张,又是一副小孩儿丢了糖的委屈模样,“心肝儿,其实……其实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住在一起——” 他话没说完,琛柏书就预料到他要说什么,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连忙抢着回应:“当然不是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就太困难了 他倒也不是不乐意,主要他们工作不在同一个城市,同居的话不管住在哪,总会有一个人不方便。 只是薄言说到这地步,他再这么扭捏地顾虑下去也显得有些过分,何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能把麻烦解决。 薄言已然问他:“那是为什么?” 琛柏书叹了口气,也不再顾虑,于是点头道:“那就听你的,等国庆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房子的事儿,不过房子的钱我也得出一半,肯定不能光让你自己出钱,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都行都行!”薄言立马激动起来,语无伦次地一个劲点头,“那我们可就说定了啊,国庆回来我们就把这事定下来。” 钱的事无所谓,他也不强求琛柏书一定要和他平摊,就算现在心肝儿出了钱,反正以后他的钱也是交给对方管,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区别。 同居的事情确定下来,薄言一路上说话都是带着无尽的笑意,哪怕是不说话的时候,琛柏书也能清晰地听到手机里时不时传来的低笑声。 薄言的嗓音真的很好听,低沉磁性,像极了配音的声优,每一个字音都撩人心魂,欲罢不能。 琛柏书一栽跟头,在他身上就再也没起来过。 封后的消息是在凌晨给他回过来的,消息很长,占了一个多屏幕,主要就是和他道歉。 然后大致说了下这段时间他的行程轨迹,短短半个月,他竟然跑了两个城市,每天就是拿着传单挨个问人。 在消息最后,封后又告诉他,他哥联系他了,明天他就会回去,后面也会回学校和辅导员道歉,接受所有处罚,并且继续完成学业,同时也保证不会再发生这么傻比的事了。 看来封然和他谈妥了,方正的字体都遮不住少年的激动和开心,琛柏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来,身心都舒缓愉悦许多。 回了消息过去,让他好好和他哥道歉,不管结果怎样,都不要再做傻事了。 临近节假日,工作忙了一些,琛柏书这段时间主要就是带着贺礼见客户,结束了业务,回公司的路上他都难掩兴奋,领了公司下发的礼盒,度秒如年地看着点收拾东西回去。 薄言中秋也得回自己家里陪父母,所以没法跟着他一起,这两天又忙着准备各种工作,知道他晚上就得开车去宋城那,好不容易才挤出点时间,趁着他走之前过来再见他一面。 第219章 这个节假日尤其的长,虽然平时也会有一个星期过不来一趟的情况在,但怎么说到底还是有点不同,但真要说哪里不一样,就又说不上来。 琛柏书只知道时间赶还紧迫,怎么都舍不得,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电梯的。 刚到家门,薄言就听到动静从沙发上起身给他开门。 门板一开,两个人四目相对,琛柏书好几天没见薄言了,视频里虽然天天见,但到底还是没有真人感觉强烈,心中悸动,连脚步都虚浮不稳。 没等他换上拖鞋,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他拖起来抱在怀里,踢了门板转身回到沙发坐下。 “老婆,好想你啊。”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埋在他脖颈间贪恋的嗅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两个人还一直都是小别胜新婚的状态,每次见一面都要隔上几天才行,再加上往后几天又要相隔两地见不到,不舍占据了神经,欲望也来的猛烈突然。 琛柏书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恐惧与兴奋并存,他欲拒还迎地搂着男人的脖颈,同样喘着粗气问:“你什么时候回临城?” 薄言只是为了见他一面特意赶过来,店里这两天很忙,他明天还得赶回老家,所以店里还有一堆的事等着他交代处理。 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就灼热许多,尽数打在他的脖颈,低哑地说:“明天早上再回去,你呢?” “九点就要走。”琛柏书最受不了男人对着他的脖颈说话,激的他汗毛直竖,浑身酥痒难耐,他忍不住躲了一下,却又被人紧追凑近。 男人轻笑,嗓子深处发出粗哑危险的喘息低吟,“现在才六点半不到,那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呢,勉强够了。” 他就好似在宣告最后的判决,大手顺着削瘦的腰肢往下,扯出他塞在西裤里的衣摆。 “可我得休息一会儿。”琛柏书每次都怕男人怕的厉害,被男人拂过的地方止不住畏惧哆嗦,可欲望占据上风,又控制不住地贴着男人的大手。 “唔。”男人粗暴的扯开他的衬衫,纽扣顺着指骨四处蹦开,眼前立马映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绝美画面。 男人眼眸暗沉,色情地舔着下唇低头,吻在他赤裸的上身,声音含糊:“那让我稍稍解个馋,只做一次。” “你又扯坏我一件衬衫……”琛柏书拽着男人的头发,话都没说完,就又痛又爽地闷哼一声,蓦地扬着脑袋,拉长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半个小时能结束吗?我怕……呃……怕身体太难受,开车不方便……”一句话他说的十分困难,他每落下一个字,男人暴虐的气势就强硬一分,一点都不留情。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一直都保有最原始野兽的凶猛,不管做到哪一步都暴虐狂野。 而薄言最喜欢的就是他穿正装的样子,每次总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压根就不会温柔地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直接就是大力一扯,将扣子扯蹦,省时还省事儿。 “这就太困难了。”薄言笑着喘息,粗壮结实的手臂穿过他的腰肢扣在后腰,就这么环着他弯腰倾身。 身体被悬空,琛柏书哪怕丝毫不担心男人没有抱住他就这么摔在身后的茶几上,也不由勾紧了男人冒着青筋的脖颈。 余光下瞥,他看到男人空出一只手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大手一抓,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抓了出来,只留了一个小包装夹在指缝里,其他的都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喜欢吗心肝儿 “一个小时?”他仿佛不知羞臊为何物,说的话也大胆许多,他看着男人把玩着四方小包装,却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男人长腿一伸,将茶几推的更远,随后将跨坐在身上的人儿放下,顺势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嘴边。 琛柏书下意识张嘴咬住,他瘫坐在地上,没等眼神清明,男人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就已经卡住他的下骸,逼迫性地强迫他抬起下巴。 男人拇指相当粗鲁地摩挲着柔软的红唇,他听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着说:“只做一次,至少也要一个点才行啊心肝儿,你知道的,不是吗。” 琛柏书呜咽一声,四方小包装斜着抵进口腔,男人犹如恶魔的嗓音让他浑身一颤,没忍住用舌尖描绘着包装锋利的边角轮廓。 男人带坏的笑意映入他的眼底,撞击着他敏感的神经。 他跪坐在薄言面前,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他的下巴游离在他脖颈下穿戴的纯色领带上,手指勾着尾部,一圈一圈地往上卷,修长的食指也被领带裹得看不到。 琛柏书咽喉干紧滚动,随后似是预料到什么,慌乱本能地向后逃避。 男人察觉到,愉悦地低笑一声,没有生气,就这么温润地看着他呈现出畏缩的状态,眉眼涟漪,落了深情。 却在他仰着脖子勾起了一个撩人心魂的弧度后,手指收紧,又将逃避的人儿给拽了回来。 “心肝儿猜到啦?好聪明呀。”薄言笑着低头,吻在他的微颤的唇瓣上,亲昵柔情地留恋哄着,“别怕,老公在呢。” “你能不能别又这样啊。”琛柏书欲哭无泪,牙齿咬着小包装含糊其辞,就是因为有男人在,他才怕的厉害。 心口的跳动铿锵猛烈,双腿打颤无力支撑,连站起来都十分困难。 薄言的恶趣味是深到骨子的坏,又或许是因为男人在这种事上天性本就如此,层出不穷的花样根本就无需专门去研究,随应就会从意识深处狂涌而出,没有所谓的瓶颈可言。 第221章 “行李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两套换洗衣服,一个外套,剃须刀充电器什么的都带了,你等下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小东西忘了带的。” 琛柏书察觉到男人的情绪,有点心疼地应和说:“够了,就算忘了什么宋城都有呢,不用担心。” 穿好衣服,琛柏书下床尝试走动走动,身体除了一点轻微的酸疼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双腿的肌肉也正常,也没有出现太过于颤抖哆嗦的情况。 他知道这都是男人为了他克制的成果,不然远不止于此,而且他记得像以往一些高难度扭曲的姿势今天都没有拿出来折磨他。 琛柏书伸展着四肢,身体干净舒爽,看来男人在他睡着之后又给他洗了澡。 等活动了筋骨,他又按照男人的要求跟着又检查了一遍带的行李物品,没问题之后他才站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男人寸步不离,跟着他走来走去,他洗脸他就站在他身后,等他洗好,突然环着他的腰将他扣在洗漱台上。 琛柏书心都快化了,胡乱擦去脸上的水渍,转身抱住男人健硕的腰肢。 “男朋友,开心一点嘛,我保证,每天都会和你开视频的。” 从他醒来他就感觉到男人异常的情绪,当然也知道薄言为何会这样。 薄言眼神黯然,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低落开口:“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谈恋爱之后,他开始变得婆婆妈妈,曾经最不懂的亲昵肉麻如今有了最全的解释,这不过是对他最爱的人的,最直接的体现。 对于眼前的人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爱意的人,他根本就不想与他的全部,他的全世界分开。 琛柏书拍着他宽硕的后背安抚,心中也是难言的不舍,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眼泪差点就没憋住溢出来。 “宝宝啊。”他长叹一口气,抽了抽鼻子,将人搂的更紧。 两个人相拥抱在一起,深夜的月色从窗口偷灌进来,谁都没说话,薄言强壮宽大的身躯将他包裹,抱着他贪恋。 即将分别,此刻的情绪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男人的气息熟悉强硬,蹿入他的鼻息间,仿佛在强迫性地让他自己这属于他的气息。 他也如愿,留恋沉浸地闻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一阵缠绵,最后还是薄言先打破了这宁静,生硬地抬起头,说:“我送你下楼。” 琛柏书不想影响到男人的情绪,强撑着扯出一抹笑,点点头:“好。” 可笑出来之后,脸部已经僵硬,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又逐渐淡了下去。 薄言将他送到地下室,一路上都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掌,没有说一句话。 琛柏书能感受到男人低落的情绪,上车前又抱着他又亲又啃半天,才把人哄的唇角勾起。 “乖乖的,有时间我们就打视频,我也会想你的。” 眼前的男人是他整个青春的暗恋,如今独属于他,他当然也不想分开一分一秒,满是贪恋舍不得。 薄言弯腰凑近,吻在他的额头,不放心地地说:“那你记得啊,别和宋城唐池玩的太开心,就忘了你最亲爱的男朋友!” 琛柏书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勾住,四目相对,他也不放心地:“那你也得记得啊,不管去哪,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找你要联系方式,你都要义正言辞地回绝掉,别忘了,你也有一个最亲爱的男朋友!” 薄言的优秀是他是最清楚的,哪怕在一起他也还是有非常强烈的危机感的。 也不是说他不放心,毕竟薄言的性子他也了解,只是对于这种事情上,他还是非常执着于宣定主权的。 他的男朋友,再优秀再帅也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可不希望被人惦记个没完没了。 他这么说,薄言明显也是开心的,清冷阴郁的轮廓终于挂上笑意,“好的,心肝儿也是,不许给我沾花惹草,知道没?” “知道啦,男朋友。”琛柏书嘴角咧着抑制不住的笑。他看看时间,说:“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也赶紧上楼吧,别熬夜,明天你也得开一整天的车呢。” 薄言又委屈巴巴地闹起来,“男朋友都不在,怎么可能睡的着啊。” “那就抱着我的衣服睡嘛。”琛柏书调侃地戏谑哼笑,给小狼狗顺毛。 顺了两下,他也知道再哄下去更走不了,只能一咬牙,和男人再见,“快上去,你在这我都不想走了,再不走一会儿宋城就真的要打电话骂我了。” 薄言抿紧了唇线,不舍地又吻了他两口,才终于松开他帮他打开车门,“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上楼。” “好。”琛柏书应完,狠狠地抱了男人两把才上了车,摇下车窗和男人再见。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到底在说什么 “路上慢点,不舒服就在休息区休息了再走。”薄言凑近扒着车窗,脸上的不舍已经遮不住,想到什么摸出手机,说:“手机先通话了再走。” “好。”琛柏书摸出手机,给男人打了视频过去。 两个人近在咫尺,四目就能相对的距离,在手机响起后点了接通。 薄言看着手机里熟悉的轮廓,才微微一笑,后退几步留出间隙,看着他启动车子。 琛柏书在耳边比了个打call的手势说:“电话联系男朋友。” 薄言回了个相同的手势,“遵命,我的心肝儿。” 第222章 车子启动,从挺拔的身影旁缓慢驶过,琛柏书冲他摆手示意他上去休息,薄言点点头,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地跟着车子追了两步。 所有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此刻尤其强烈,车身渐远,胸口涌上一股酸意。 薄言咧着的笑淡下来,他看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半垂着眼睫,低落不加以掩饰,隐约还能听到回荡的车轮声,不由攥紧了手机。 男朋友已经走了,他也该上去了。可突兀的,他突然迷茫自己现在在哪,又该去到哪。 现在他回去,面对他的只有空旷无人的冰冷居室,他的男朋友不在,总和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里空落的厉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深夜抑郁,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上楼睡觉,还是出去逛逛吹吹冷风让自己冷静冷静呢。 没等他抉择出一个结果,一直紧攥的手机突然迸发出一道质问严肃的声音:“男朋友,你在干嘛呢?我怎么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薄言这才想起来手机一直都在接通状态的事,心里陡然就变得欣喜,又有点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连忙道:“这就上去了。” 琛柏书哼哼两声,他就知道他的男朋友心里难受,所以一直听着手机的动静,他都开出小区了,竟然还是没有听到薄言的脚步声,一想都能明白。 他说不上来的开心,但同时又有点心疼,凶巴巴地威胁:“快点上楼睡觉,不然揍你了啊!” 男人的嗓音雀跃沉声:“遵命。”他迈开腿往电梯的方向走,为了能让电话那头的人儿听到,他幼稚地将步子踩的极重,沉稳且缓慢。 一步一步,落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就好似琛柏书走进他的生命里,再也出不去了一样。 琛柏书听到动静,稍稍放下心来。 高架上车辆疾行,琛柏书虽然晚上被折腾了一次还没睡多久,但他开车的时候从来不会犯困,而且还有薄言一直和他聊天提神,状态还是挺不错的。 他走的算早的,又错过了高峰期,一路畅行。 等过了凌晨,他还能听到手机那头微弱的电视声,趁着服务区休息,他威逼利诱地让男人去休息。 男人不是很情愿,“没事,我还不困。” “快去!你白天还要早起,下午还得赶高速呢!必须去休息了现在。”从他走后,男人就缠他缠的厉害,每隔几分钟就要叫他一声,不厌其烦。 他每一次的回应都能听到男人舒心的笑声,起先他还跟着一起傻笑,可后知后觉他才明白过来,男人舒心的笑声,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这让他有点没想到,毕竟薄言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看出来会没有安全感。 意外过后,更多的还是心悸,这也说明男人对他的爱意。 但爱是爱,也没法让他改变想法。迫于他的淫威,薄言只能选择乖乖地听从,举着手机关上电视熄灭灯,回了房间躺下。 “那晚安心肝儿。”男人低低地轻唤,低头隔着手机和他做晚安吻。 琛柏书开着车子不方便,但还是隔空狠狠地啵了一个,“晚安。” 薄言睡后,紧窄的车厢里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一声接着一声,给人一种在深夜里的安全感。 琛柏书享受着男人的呼吸声,专注开车,等他到封然那,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宋城提前和他通了信息,看着时间先起来洗漱等他,只是当他进去,宋城却是莫名其妙地往他身后看,“就你自己啊?” 琛柏书连开几个小时的车,脑子都有点迟钝,慢了两秒才回应:“废话,不是我自己还能有谁?” 这话问的实在太过莫名其妙,琛柏书路上吹了一身冷风,头发都被吹成了大背头,他总觉得宋城话里有话,似乎在指什么,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宋城撇撇嘴。 “行吧。” 这一声行吧,夹杂了太多的无奈与惋惜,琛柏书更听不懂了,迷惘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算了,没说什么。”宋城耸耸肩,叹了口气,脸上的忧愁的浓郁,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却更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意味。 等他想继续问下去,唐池也收拾好东西从房间出来,直接就将行李箱推到他面前,“来的真够慢的,我都睡了两波了。” 琛柏书刚在宋城那受了一股子不知名的气,扭头就在唐池身上怼了回来,“这不能怪我,只能说明你和猪一样能睡。” 唐池竟然也没闹,相当敷衍地摆摆手,“嗯嗯,你说得对,拎着行李下楼吧。” “你吃错药了?”琛柏书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如果只是宋城那还好说,可再加一个唐池,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这要放在平时,唐池骂他都算轻的,动手都是家常便饭,可现在,他都这么损她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池笑的不明所以,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着坏意,“骂你干嘛,乖哈,一边玩去。” 宋城将沙发上折叠整齐的毯子拿上,有点欲盖弥彰地揽着两个人往门口带,“好了啊,走了走了,再晚点高速就堵车了。” 琛柏书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这让他有点挫败感,有种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他根本就搞不懂到底是因为什么。 每当他满是疑惑地看向宋城寻求答案,宋城总是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无辜地看着他,这就更郁闷了。 第223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没脑子的玩意 琛柏书跟着拎着行李下楼,心中翻涌了几个想法,但都不合实际,最后隐约确定了一个,又被他否决,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依旧是无法静下心来,越发心虚难言。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是他和薄言的事情暴露了,可这不合实际,他又没和宋城提过,宋城又哪里会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要再说其他事情,他也想不到有什么会让两个人那么莫名其妙的关键点了。 车子开一个就够了,他的车停在这,开多了也用不上。 唐池坐在副驾,琛柏书打开后车门坐进去,顺势踢了鞋袜,有宋城开车,半路也用不上他。 他其实还是很想问问宋城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怕是自己想多了,又或许是俩人诈他,万一缘由与他说的不符,还贸然摊了牌,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 他和薄言的事迟早都会公之于众,他本来也就打算这次回去就和他们说清楚的,免得越拖越难说。 现在无非就是等个合适的机会,这时候要全盘托出,保不准俩人情绪激动,对半夜开车也不安全,想想还是闭于口中,等回去了再说。 想明白这点,他也不管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是缘由什么,扯了毯子休息,宋城和他说话他也随便应两句,应完就不搭理了。 一路上畅行,宋城开车技术比他好的多,车子开的很稳。 琛柏书睡了醒醒了睡,反反复复,他开车的时候精神抖擞,但只要不是他开车,他就很容易犯困,再加上晚上本来就没睡好,更加没什么精神。 醒来之后他坐起来,唐池坐在前面吃着零食看小说,瞅他一眼就继续低下目光,宋城见他坐起来也没和他说话,知道他这是睡的迷迷糊糊还没清醒,果然过了还没两分钟,他就看着琛柏书又顺着躺下去。 后座不大,没法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的四肢,琛柏书蜷着身子也不嫌难受,蒙了头又打起了鼾声。 宋城看的笑的不行,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继续专注于开车。 等他们到家,天早就已经大亮,老爷子在门口打太极,宋城做坏,故意按着喇叭,随后将车窗打下来,伸了脑袋出去瞎喊:“这谁家老头啊,怎么站在门口瞎蹦哒,去去去,别挡着停车。” “小王八蛋,再嚷嚷打断你的狗腿!”老爷子太极打了一半,被他这车喇叭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车子开进小院,先是一喜,随后又佯装生气,作势抽他。 宋城笑的眉眼都弯了,唐池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张口就喊:“爷爷。” 老爷子变脸变的极快,这下半点都装不下去了,脸上露出笑容,喜道:“孙媳妇儿也回来了啊。” “当然了啊,总不能把我自个一个人丢在那边吧。”唐池说。 “好好。”老爷子喜出望外,冲着屋里喊:“奶奶呢!别看你那几个小狗崽了,狗蛋儿和孙媳妇儿都回来了。” 宋城刚停了车,还没下来,立马就急了,冲着大喊:“不是说好了不叫狗蛋儿的吗?” 琛柏书也穿好鞋袜下车,“啧啧”两声,叹道:“老爷子偏心了啊,都不知道问问你亲孙子回没回来?” 老爷子见到他立马就没了笑,冷哼一声,瞅他就来气,索性直接侧身不去看他,“家里花花都有对象,就你没有,还有脸回来。” 花花是奶奶养的小土狗,半大点傻的不行,三步摔一跤,脸刹刹的就没干净过。 说曹操曹操到,几头小狗转眼就从屋里跑出来,撒欢似地“汪汪”乱叫,后面还跟着一道年老身影。 琛柏书双眼一亮,立马就凑过去,“奶奶!” 奶奶听到声音就猜到是他们到了,见到人笑容满面,“哎,孙儿回来了,还有孙媳妇儿呢啊。” 唐池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甜甜地叫人:“奶奶。” “哎,路上累了吧?堵不堵车?” “我不累,都是宋城开车,我就一路睡过来的。我们走的早,也不堵车,半夜就回来了。”唐池笑着说。 宋城在门口和老爷子理论,见到人出来,连忙道:“奶奶你评评理,我一回来他就叫我狗蛋儿,咱们不都说好不这么叫的吗!前两天打视频的时候就提前说好了,要么叫小宋子要么叫小城子,现在又叫狗蛋儿,你说说爷爷是不是故意的!” 老爷子拿拐杖抽他,大骂:“没脑子的玩意,你看看那小宋子小城子听起来像什么!和太监名一样,你都已经结婚了,难不成还想绝我老琛家的后?” 宋城一边躲着一边扬着脖子大喊,态度坚决,“你别和我扯这没用的,我又不姓琛,这你得找荡荡的茬去,我还宁愿你这么叫我呢,总比狗蛋儿好听,这要被别人听到了,我还要不要脸了?我还要不要我出去见人了?” 他就不知道这么土的土名怎么就到他头上了,“狗蛋儿”,这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小名吗! “哎对了,说到传宗接代你可提醒我了,我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撑场子?你也好意思,孙子结婚你都不去,脸呦!”宋城嫌弃地撇着嘴,打着自己脸,意思是一点脸面都不留了。 老爷子追不上他,气的拎着拐杖指他,“你过来我打死你!” 宋城站在土坑,顺手从藤架上扯下一根黄瓜,胡乱搓了两下就往嘴里塞,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同样气势汹汹地和他对峙,“我就不过去,我又不傻,过去给你揍吗?你有能耐你过来啊。” 第225章 “老婆到家了吗?” “老婆老婆老婆!” “到家了,等我下啊,唐池和奶奶在旁边,我等下上楼回你。”一见薄言,琛柏书没精打采的气势瞬间溃散,欣喜涌上来。 不过他也没忘了自己在哪,心虚地往沙发上坐着的两人瞅一眼,才神经兮兮地回了消息。 消息刚发过去,薄言就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右上角的窗口也映出男人的半张脸。 琛柏书点开缩小的视频页面,紧接着,男人的轮廓撑满了整个屏幕,四目相对,男人也知道他在看屏幕没开声音,于是张张嘴叫了一句。 虽然没有声音,但琛柏书还是知道薄言叫的什么: “老婆亲亲。” 琛柏书咧不住笑,眼中是男朋友,心里也是男朋友,一见面,心悸难言。 低低的一声轻笑,他也沉浸忘我地努努嘴回了个,男人立马“啊”了一声,上身微微后仰,脸上也露出被吻击中的沉醉。 爱意贯穿心脏,心醉神迷。 第二百章 反转坦白关系 等他想起来打个招呼上楼回房间,就见沙发上本来说话的两个人齐齐地盯着他看。 “……”琛柏书愉悦的唇角勾起还没落下,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就陡然停在嘴边。 空气突然变得诡异安静,几个人的脸上都还挂着笑,却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琛柏书嘴角僵的抽搐,头皮发麻地沉默半响过后,连吞几口唾沫才勉强压下心虚,扯着拗口的借口:“朋友发了个<a href="" target="_blank">搞笑的视频——” 话没说完他就选择闭了嘴,这话实在太假,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奶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笑着攥住他的手,温柔道:“笑的那么开心啊,奶奶还以为你谈了恋爱呢。” 老人家一语成谶,不管说者有意无意,琛柏书都被吓得直接扣了手机,掩住不堪入目的聊天内容,生怕证实了奶奶的话,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唐池“啧啧”两声,意有所指。 奶奶见他这个样子,似是明白什么,意外地“哎”了一声,年迈的嗓音微微上扬,话里话外都透着高兴和惊喜,拉着他手激动地问:“真的啊?真谈恋爱啦?” 琛柏书支支吾吾,老两口打他小就知道他的性取向问题,好在两个老人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思想观念上也放得开,并没有左右他的取向。 他想扯个谎圆过去,可看着奶奶,他又不忍心去那么做。 何况又没外人,奶奶从知道他的取向后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劝他回归“正常”,像是对待绝症一样的带他看病啊什么的,反而一直希望他能找个伴侣过日子,也能带回来看看。 唐池话他也迟早是要坦白的,无非就是到时候解释的时候麻烦点,他本来也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下,现在突然谈到这个话题,也正好入了他的愿。 这么想着,琛柏书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纠结下去,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爷爷和宋城回来也是得说的,也不用再等其他机会了。 于是他反握住奶奶的手,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嫌羞臊,直白地说:“对,我也给你找了个孙媳妇儿。” “真的啊?好好好!”奶奶激动的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啦?” 琛柏书张张嘴正要回答,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唐池却突然笑着说:“叫薄言,是荡荡以前高中同学,和他同岁,个子很高的一个男人,长的也很帅。” “你你你——”琛柏书刚酝酿好气势,还没渲泄出来就被一棒子打散,他蓦地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地指着唐池,话都说不利索。 转息间,他俨然想起半夜刚过去的时候,宋城和唐池就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态度和眼神看他。 当时他就觉得意有所指,只是他也没提过他和薄言的关系,所以也就没往这方面过多深究,只当是其他事,他也累得厉害,也就没过多问。 这一刻,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 他现在只惶恐一件事,唐池他俩是怎么知道的啊?! 唐池笑的没心没肺,冲他嘚瑟一笑,搂着奶奶给她继续介绍薄言,为了方便,又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最后的地方给奶奶看:“奶奶,就是这个,他就是荡荡的男朋友,叫薄言,单薄的薄,语言的言。” 琛柏书双腿发软地坐到奶奶的另一边,三个人挤在一个沙发,都没在意挤不挤这个问题,琛柏书顺着唐池的手看过去,顿时就懵了。 唐池调出的照片竟然是他们公司上半月团建的合照,背景是在海边沙滩,他和男人站在一起,并肩而立的放大图片。 他们公司的团建照片怎么会在唐池手里啊! 琛柏书仰天长啸,都没差直接吼出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可偏偏奶奶攥着他的手,不住的赞叹哄夸:“这孩子长的真俊啊,又高,看起来比我们荡荡还高了大半个头呢,高点好,高点能保护我们荡荡。” 唐池抬起头冲他戏谑地挑挑眉,“对,这个男人我和宋城也熟悉,人很好,也很温柔。” 琛柏书独自郁闷,攥着手机的手指“哒哒”地翘敲着屏幕,眼神凶恶,就一直气势冲冲地盯着汤唐池看,非要她给一个说法。 他现在就快被这沉重的疑团压的喘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照片又是从哪得来的! 第226章 他敢肯定,只要追溯清楚照片是从哪得来的,他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奶奶越看越满意,“温柔就好,在一起多久啦?怎么才说啊。” 琛柏书闷闷地张口,“快……” “差不多也有一个半月了。”唐池再次打断他的话。 琛柏书脑袋发热,震惊一波接着一波,狂涌不断,听唐池这口吻,似乎连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都一清二楚,很明显的不像是最近才知道的。 他几乎都想给唐池跪下来,想问问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直接给他的痛快话吧! 须臾之中,脑子里想了很多,他几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捋了一遍,可越想脑子越乱,好不容易想了两个可能的情况,却一转眼又给忘个一干二净。 正当他气恼,不知怎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下意识就往他身边的人的方向捋了一遍,紧随着就想起前几天杳无音讯的封然仅仅只联系了宋城的事。 按理说封然和宋城关系好是中间隔个他,所以他才是最主要的,可偏偏封然注销手机号,却唯独主动联系了在另一个城市的宋城。 这就不对劲了。 人一旦有了怀疑,那么这个人怎么都摆脱不了嫌疑。 他前段时间就好奇怎么从宋城那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宋城一直都在越过他和封然保持联络,掌握着他的的轨迹情况呢! 而且他能走近薄言,很大的功劳都要归咎于宋城的安排,本身就是为了撮合他们。 就单看封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仅联系了宋城的这一点来看,两人肯定也有他不知道的勾当。 第二百零一章 给薄言开视频 琛柏书越想心越沉,每一条讯息的关键都指向第三方的封然,把封然一联系进来,似乎一切事情都能说的通了。 于是,他试探地问唐池:“封然和你说的?” “不知道。”唐池冲他微笑,眼里的兴奋都快溢出来,明明激动不已,却还是故作矜持。 琛柏书咬着后槽牙,他敢肯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封然的杰作,要不是这当着奶奶的面,他都要直接打电话过去和他对峙。 让他没想到的是封然竟然背着他偷偷和宋城勾搭,保不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 奶奶问他:“怎么不把这孩子一起带回来呢?” 琛柏书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被长辈盘问恋爱方面上的事情,怎么说都还有点不自在。 他语塞了好一会儿,才提醒奶奶:“他也得回家过节的啊。” “对对,明天就中秋了呢,我一高兴,都把这给忘了。”奶奶拉着他的手轻轻拍着,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又继续说:“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提起人呢,看来这孩子很讨你喜欢呢。” “对,很喜欢,他人很好的。”琛柏书长这么大就没在长辈面前提过别人,何况还是喜欢的人。 其实他想和奶奶说这人是他高中就开始暗恋的人了,但一想说出来也太过矫情腻歪,保不准还得遭到唐池无情的嘲笑,也就作罢。 唐池也揽着奶奶说:“奶奶你就放心吧,荡荡跟着薄言绝对是不会受委屈的,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有备好上门红包,等着你另一个孙媳妇儿上门了。” “得亏你提醒我,是得早点准备了。”奶奶被哄的合不拢嘴,扭头问琛柏书:“这孩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啊?” “没呢,他这几天挺忙的,过段时间吧。”琛柏书歪着头想了下。 奶奶脸上的笑意渐弱,语气惋惜道:“还得过段时间啊?” 唐池冲他使个眼色,问道:“国庆假期好几天,薄言不过来玩玩吗?” 琛柏书心领神会,迟疑片刻后拍拍奶奶的手说:“那我问问他,看他后面有没有什么安排。” 他这么一说,老人家果然又咧出笑容,“好好,那你问下,难得节假日,顺便过来玩玩也好。” 琛柏书打开手机给薄言发了两条消息过去,他不想让奶奶空欢喜一场,老人家虽然一直没在这种事上催过他,但眼看着他也都快27了还孜然一身,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急的慌。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自然而然的也想早点见见。 右上角的小窗口对着白花花的的天花板,看来薄言是没看手机,应该是起来忙了,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复,奶奶也往他手机上看,眼光中带着期待。 琛柏书不忍心让奶奶等着未知的一个答复,于是将声音和麦克风打开,对着手机呼喊:“薄言薄言,在吗?” “在,在呢。”这回终于有人回应了,只是隐约中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喘。 琛柏书愣了一下,这略显急促的喘息似曾相识,不可自控地就与昨晚荒乱的记忆重叠,耳边仿佛还缭绕着灼热的喘息,毫不害臊的说,他一下子就想歪了。 随即,这声音更加突兀粗重,似是还可以压抑着喘息:“心肝儿,你好啦?等我一下!” 薄言的声音一出,立马就引来了唐池兴奋的低呼,一脸戏谑地盯着他看。 琛柏书这才反应过来,脸红耳赤臊的厉害。 平常薄言总那么叫他,他也没觉得怎样,但现在旁边还有唐池和奶奶,等他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228章 薄言慌忙道:“奶奶您叫我小言就行。” “好,那我就叫你小言了啊。”奶奶亲切地说:“突然给你打视频,吓到你了吧?” 薄言心跳的厉害,哪怕面对着这么温柔慈祥的奶奶他也根本静不下心来,低微地苦哈哈回应:“还好还好。” 奶奶笑着说:“刚才我们聊天,荡荡正好提起你,就想着给你打个招呼。” 薄言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荡荡提起他什么了,而第二个问题是,聊他什么了! 这就很关键了,他得知道聊的都是什么,有没有说他的坏话,他们的关系毕竟都是要坦白的,这要第一印象不好,后面就很难了啊! 他求助似地望向奶奶旁边的琛柏书,想要他给个说法。 琛柏书也明白的快,避重就轻地解释:“奶奶就想问你国庆有没有安排,到时候过来玩两天啊。” 他觉得薄言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和奶奶出柜了的这个事,估计也忘了刚才亲你暧昧叫他“心肝儿”的事儿了,所以才看起来怔愣迷惘。 他也算存了个小心思,等着薄言自己去发掘,这时候要和他说明白,保不准更得紧张的说不出话,而且他也想看看薄言后知后觉想起来这茬的时候,又是怎样抓狂的模样。 毕竟薄言每次折腾他太过分,还总喜欢玩些乱七八糟的恶趣味,他也想惩罚一下男人。 薄言脑子一片高涨,神经亢奋到了极点,听到什么说什么,一个劲地点头:“有有有,明天,不!今天就有时间!” 琛柏书瞪他一眼,“别说胡话,你今天哪来的时间,你中午还得开车回家陪你父母呢。” 唐池看着薄言这难得狼狈的一面,也跟着凑热闹,“冷静啊薄言,这里没有人会吃人的啊!” 薄言终于反应过来,坚毅的轮廓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道:“抱歉奶奶,我有点紧张。” 他也不嫌丢人了,这打个电话,他就和没见过世面的胆小鬼一样,再这样下去,老人家迟早都得认为他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骨气的人。 连这点事都手忙脚乱的,又能做好什么,以后真到了他和荡荡见家长的时候,估计因为今天的印象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事。 ? 好在老人家目前看来还没有太多的意见,也让他有了点信心。 “没事没事,别紧张,我们就随便聊两句。”奶奶宠溺地看了孙子一眼,孙子看上的人,她自然也是认可的。 薄言信心倍增,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温润解释道:“奶奶,这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中午也得先回老家一趟,都和家里提前打过招呼了,等过两天家里忙完了我就过去,到时候再因为今天的事好好和你赔个不是。” 薄言还没意识到奶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只当时琛柏书提起他,然后奶奶当他们关系好,叫他去做客。 奶奶摆摆手,“赔什么不是,你又没做错什么,荡荡提起你,我就想着请你过来做做客,好认识认识。” 第二百零三章 这是减分项啊 薄言没想太多,听了老人家的话直觉得愧疚。心道奶奶,我都把你的宝贝孙子拐走了,就单说这事,就得好好道个歉。 不过现在还没到说这事的地步,他也就先不提,半开着玩笑说:“好好,到时候我去了和您提前打个招呼,去了您得收留我。” “那是当然的啊,家里房间都备好了。”奶奶说。 薄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琛柏书,俏皮似地眨眨眼说:“那就好,不然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会被荡荡卖了的。” 琛柏书努努嘴,有点幽怨张张嘴无声说:把你卖到我床上! 薄言看着唇形跟着学了一边,立即就明白了意思,嘴角的笑意更深,下骸微微点了一下:好。 两个人四目相对,情深意浓,琛柏书愉悦的在旁边摇头晃脑,现在知道了薄言来不来,打电话的本意也就清楚了,不等继续聊下去,就一个咕噜地起身。 “别聊了奶奶,回头等他来了你们再聊,我困了,我要上楼睡觉了。” 奶奶还没说话,唐池就打趣:“你上楼睡觉把手机留给我们啊,我们和薄言聊会儿,那么久不见了,总得递进递进感情吧。” “递交个屁!”琛柏书哒哒地跑上楼,一口回绝她。 还没到房间,琛柏书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薄言脸都僵了,纤薄的唇线抿的极深,语气隐忍无奈,“心肝儿,你也没和我说是见家长啊。” 这差点没把他吓疯,一听到琛柏书叫他,他还以为琛柏书已经上了楼,都没见到人他就“心肝儿心肝儿”的叫,谁能想到他竟然没上楼回房间,旁边还有人。 “吓到啦?”琛柏书激动的心根本就停不下来,突然的出柜来的匪夷所思,一点预兆都没有。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总得过家里长辈一关,现在薄言被认可,被家里知晓,给他一种他们已经扫平了一切阻碍的顺平感。 他们现在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奶奶也知道了他的存在,接下来就是将薄言带过来,给家里好好看一圈。 “你说呢!”薄言咬着字,漆黑的眼眸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他也同样心悸难平,这见家长见的太突然,给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总觉得脑子还没转过来。 第229章 琛柏书哄他,“怕什么啊,这不是表现的很好嘛。” “好什么好,我心跳都快蹦出来了!”薄言将手机贴在胸口,给他听自己铿锵急促的心跳声,痛苦的“啊啊”乱叫,直接虚脱地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下巴颤抖,眼眸也无神涣散。 “你至少也得提前和我说啊,我大早上刚起来,在客厅做俯卧撑呢,脸都没洗,邋遢的都不能见人。我要知道是和奶奶通话,怎么也得打扮的正式一点啊,这以后还得和老人家力争你的归属权呢,这下好印象全没了,这是减分项啊!” 琛柏书笑的没心没肺,看着薄言坐起来又躺下,躺下又坐起来,开始在客厅急躁地走来走去,随后似乎是对着屏幕看自己的样子,顿时又哀嚎不断。 “第一次见家长就这个鬼样子,完了啊!琛柏书你就故意的!奶奶肯定觉得我是个邋遢不爱干净,做事没担当的小人,你就故意的!” “我先洗澡,对!洗澡,洗了澡咱们再开一次,我再打点发蜡,对!” 薄言已经逐渐走向疯狂的地步,抓了抓头发,脚步踉跄地跑着回房间,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一堆语无伦次崩溃的字眼,“荡荡,心肝儿,你发蜡在哪?还有剃须刀,我得刮刮胡子,太丑了!” “停停停!”琛柏书没想到薄言反应那么大,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屏幕一阵反转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但听着声音薄言捧着一堆东西就往浴室走,连忙把人叫停。 “我先洗澡,什么事等我收拾好再说!”薄言急道。 手机被放在洗漱台上,镜头直冲天花板,彻底看不到男人的人影,随应,手机里传出淋浴的水声。 琛柏书终于忍无可忍,眉心抽搐:“薄言!你给我回来!” 声音一出,手机那头躁动的动静蓦地安静,只能听到清晰突兀的水声,琛柏书敲着屏幕,“哒哒”络绎不绝的声音贯彻两边的联络。 “快过来!”琛柏书压着声音,尽量表现的凶一点。 薄言不是那么心浮气躁的性子,平时折腾他的时候都冷酷的像个恶魔一样。 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就算平日里温润耐心也掩不住内心潜藏的野兽,可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才是一个人真正的自己。 但薄言这会儿慌乱无绪,一丁点的沉稳都没了,看来是真的吓得不轻, 就这么沉寂了大概半分钟,手机那头的水声才蓦地被关上,没了让人躁乱的声音,气氛立马就变得沉重,扭扭捏捏数秒,琛柏书才终于看到男人拐回来。 薄言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慌乱急躁,挺直的眉骨覆盖着漆黑有型的剑眉,可眉骨中间,却赫然皱出来一个“川”字型。 “心肝儿。”男人委屈巴巴地叫他。 琛柏书见到人,又是想笑又是心疼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奶奶很喜欢你,没打电话之前一直都在夸你呢。” 薄言根本不相信的话,抿着唇委屈地不说话。 琛柏书给他顺毛,“奶奶说你又高又帅,长的又结实,看着就像是会照顾人能值得依赖的,她很喜欢,还说怎么没带你一起回来看看呢。” 薄言眉心稍稍舒展,但情绪上却没多大转变,低落地讷讷开口:“可心肝儿你都没和我提前说奶奶也在,我都没准备好,那么丢人——” 话没说完,薄言就仿佛突然想到什么。 赤裸结实的上身猛地一个激灵,随后连瞳孔都逐渐瞪大圆溜,漆黑的眸子不可置信地微颤抖动,直愣愣地僵在原地。 一瞬间,记忆犹新贯彻,思路清晰有条理,可大脑却紧随着犹如死机一般,彻底没了运转。 “怎么了?”琛柏书察觉到他的反常,心口一紧,额角也跟着突突跳动,突兀强烈。 第二百零四章 他不想再拖了 薄言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哆哆嗦嗦地半张着嘴,颤着声音问:“心肝儿……我刚才叫你的时候,奶奶和唐池是不是也在旁边?” 琛柏书恍然,憋着笑说:“在的呀。”他就说薄言得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点,没想到还挺快的,连效果也挺让他满意的。 “那奶奶岂不是听到我那么叫你了!”薄言不由自主地提了音量,一股冷风顺着脚底板爬上头顶,打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双目无措地看着屏幕。 他就好似在等一个百分百的答复,却又带着不可能实现的侥幸心理。 “是的呀。”琛柏书笑的不行,他就这么看着薄言接连失态的模样,踢了鞋子趴在床上,拉着声音欣慰道:“你可终于反应过来了宝宝。” “别叫我宝宝。”薄言脚步虚浮,无法平稳站立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到冰凉的墙壁,才不至于狼狈地倒坐在地上。 可后背冰凉的触感激的他汗毛直竖,连带着一阵头疼。须臾中,他终于绷不住,声音已经粗哑的听不清:“直接叫我傻比吧!” 他就没见过比他还傻比的人,打电话第一句就“心肝儿心肝儿”的叫,琛柏书一直和奶奶唐池坐在一起,他竟然还忽略掉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关键。 就算是朋友,这么叫也太过于匪夷所思,哪怕奶奶思想陈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是关系好才那么叫,但旁边还有一个唐池,这根本就没法蒙混过关。 薄言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纠结又慌乱,他试着安慰自己,兴许唐池也没多想,也觉得他们关系好才会那么叫—— 第230章 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啊!薄言低骂一声,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认为! 都不用别人推翻这个牵强的借口,他就已经崩溃到抓狂,双目一下子就红了,不提唐池到底怎么想的,他也没法以这个借口来让自己信服。 只要不傻,这不是随便一想就能明白的事实吗! 见他半响都没说话,琛柏书笑着哄他:“宝宝别怕,有老公在呢。” 这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带着值得人无限依赖的气势,薄言抬起眼睫,四目相对,眼底落了对方的身影,却依旧心惊胆战。 “心肝儿……奶奶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陡然想起很多细节,通电话的时候奶奶就说荡荡已经和她提起他了,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玩玩。 这其中的意思没有说的太直白,但也没有说的太隐晦。 因为他是荡荡的男朋友,所以才提出让你过来,好见一面把把关。 他突然冷静下来,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越是到这时候,他越是不能乱,只有让自己表现的好一点,才能过五关斩六将,让老人家满意。 不管怎样,他也得沉着冷静。心中暗下决心,他得告诉所有人,琛柏书,只能是他的。 琛柏书笑着回应他:“知道了啊,刚才聊到这话题,正好就和奶奶说了。” 薄言蓦地收紧手指,心中的言语翻腾,一切都顺着血液叫嚣,再直冲脑门,硬生生地撞击着他的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说:“心肝儿,我去你那,把地址给我。” 琛柏书愣了一下,翻了个身说:“别闹。” “我没闹。”薄言此刻憋了万千言语想对他的心肝儿说,可话到嘴边,却只转换成了这么三个字眼。 他们在一起仅有一个半月,可现在琛柏书就已经和家里出柜了他们的关系,这无疑是已经做了将往后余生都托付给他的打算。 “我真的要去,现在奶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我更得尽快赶过去和奶奶说明,这样奶奶才会放心将你交给我。” 他的心肝儿为了他已经和家里坦白,他没法不为之悸动,荡荡得多爱他,才会那么决绝放心,不顾一切。 “放心了啊,奶奶很尊重我的选择,而且奶奶对你也很满意,你还担心什么?” 琛柏书不想让他那么早就过来,至少最近两天都不行,于是继续和他商量:“你都和家里说好了,叔叔阿姨还等你回去呢,你想来,至少也得过两天再来,反正还有好几天呢,不要急。” “可我真的等不及了。”薄言急的额头满是热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湿了下巴。 他只要一想到琛柏书已经和家里说开了他们的关系,他就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将人圈在怀里。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无一不在阐述着一个事实: 他们出柜了。 他们出柜了,和家里说了他们的关系,他们现在急需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才能尽早放心。 他们会在一起,双方父母也会约个时间聚在一起,商量着他们的婚事以及后续事宜,虽然国内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还没有达到开放认可的地步,但他们可以到国外举办婚礼,领两个属于他们的结婚证。 一切都在往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似乎近在咫尺,就是明天的事了。 一想到琛柏书快要真正的属于他,他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欣喜到发疯。 琛柏书心里还在顾忌,眼看好说行不通,于是换了种说辞:“你就是今天过来也是白费功夫,家里都没到呢,等过两天都聚齐都在了你再过来,正好一块见见,还省事。” “明天就是中秋节,你必须得先陪叔叔阿姨过节,不然你要过来了,叔叔阿姨也就太冷清了。” “好吧。”薄言好在没有理智全无,认真沉思片刻,只能妥协遗憾地点点头。 琛柏书说得对,他现在就是过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而且家里还有父母,他也不能不管不顾。 总得等所有人都到场了才能商量他们的事,行程虽然暂缓,但激动仍然不减,也就这几天的事,等等也无妨。 薄言放下心来,勾着唇角说:“那心肝儿,你也等我,我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也告诉他们这个事,趁着这个机会,过两天就把两家都聚在一起,把我们的事就订下来。” 他不想再拖了,琛柏书早点属于他一天,他也能早一天放下心来。 第二百零五章 不能说的关系 他的男朋友长的太乖,他总怕被人惦记。 他调出家里的聊天群,激动与紧张并存,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打算编条消息告诉他们这个事。 可一想短信说不明白,还不如直接打电话来的快,这种事当面说更能让他激动自豪,于是暂时作罢,将打出的一行字删掉,打算等和琛柏书挂上电话后再说。 只是删除键还没按到底,就被一直通话的视频声音打断。 “不行。”一道声线决然的的嗓音突兀地传进手机里,“先别说。” “什么?”薄言手指一抖,从删除键上颤开,输入行里还保存着“告诉你们一件大事”没删完,他抬起头,眼神还处于没反应过来的迷惘。 他就好像是没听清楚琛柏书说的什么,又或许是反应的太过迟钝,连唇角咧出的笑都没有接下来的反应,他眨眨眼睛,细长浓密的眼睫撩起了一份僵硬。 第231章 “这事先别和家里说,先不急。”琛柏书知道这话说出来太伤人,依照薄言的脾气,肯定是不依的。 他看着满心欢喜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薄言,却依旧还是那么一句话。 薄言有多喜欢他,从他们在一起他就能深刻感受到。 每天通话视频挨个打,亲密的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能和他在一起,有时候他没注意手机,错过了他的呼喊和消息,也都会哼唧失落的和找不到家的小朋友一样。 薄言没有安全感,这点他是最清楚的,虽然男人有着阳刚健硕的外表,内心却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柔弱。 因为异地恋的缘故,薄言每天都要了解他的行程轨迹,社交可以,但只要是觉得对自己有不轨心思的人,严格不许过多交际。 很多次夜里他醒来,发现都是在男人的臂弯中,薄言睡觉的时候总要抱着他睡,因为这样他一动他就能感觉到,能让他放心。 薄言的爱意在很多细节都能体现出来,做饭按照他的喜好来,切块与美感再麻烦琐碎也从来没有敷衍了事,有什么不清楚的,也都是偷摸着问封然和宋城,封然和他说了好几次这事。 还有每次事后,薄言总会很小心地给他清洗,因为如果不清洗他会很难受,睡觉也不安稳,虽然很羞耻,但无可挑剔的全都是薄言的贴心。 或许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对于他来说,被最喜欢的人上心爱着,意义真的非凡。 他们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在外,从来都不会顾忌别人所谓异样的眼神,该怎么牵着他就还怎么牵着他,一点儿也不会避讳。 他明知道薄言非常在意他们的关系,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可现在,他却还是将薄言想要出柜的想法给打断拒绝,薄情且打击着男人激动的亢奋。 “等什么?”薄言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脸上生硬的笑落下来,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不敢直视。 “这种事不能急——” “还等什么?”薄言的声音和他的声音一起迸出,相较于琛柏书的无奈,薄言的嗓音却只有带着愠怒的质问,“还等什么?这现在不是已经可以说了吗?为什么又突然不让我说了?” “你冷静一点,听我先说完。”琛柏书拧着眉说。 “我冷静不下来!”薄言阴沉着脸色,胸口起伏,“你现在和家里说了,为什么又要让我等等,难道你不想早点定下来?” 他很少和琛柏书生气,他的心肝儿太乖,他不舍得,可现在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烦躁郁闷。 他觉得这不公平,凭什么他都和家里说白了,到他这里,就得再等等? 他等不下去,也不想等。 “我不管,今天肯定要说清楚,过两天我会带着爸妈一起过去,把事情都谈下来。” 琛柏书无奈解释道:“我不是不让你和家里说,我只是想让你想明白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就这么和家里说,家里能不能接受?” 他不想让薄言重蹈他的过往,他比谁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种事情急不来,他从前就在想,如果能循序渐进,会不会好很多。 薄言阴沉地和他对峙理论,坚毅的轮廓绷得紧致,沉声说:“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家里人不会左右我的选择。” “对,是不会左右你的选择,你和我说过,我当然也记得。”琛柏书安抚着他的情绪,却接着说:“可从始至今,叔叔阿姨不会左右你选择的前提,是你找个女朋友……” 他有点说不下去的艰难,“但不是个男朋友。” 这下,两个人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薄言站在那,身后就是光滑明亮的瓷板墙面,将他仿佛是经过精心雕刻出来的轮廓衬得坚毅,却更添了几分冰冷。 琛柏书继续问他:“如果叔叔阿姨知道你给他们找的儿媳妇是个男的,你觉得他们能接受的了吗?” 薄言抿紧了下唇,琛柏书的话在他耳边萦绕,时刻提醒着他这无法逃避的现实,他想起来,父母不会催婚的前提,是他能往后给他们弄个孙子出来。 他试着想了一下那结果,本以为会如自己所愿顺着自己想得到答复想,可在这一刻,他却变得开始迟疑,有点想不下去了。 他说着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话,艰难道:“他们……会接受,会尊重我的选择的。”不由自主地,他的语气低弱许多,几乎是在说给自己听般的低喃。 是的,他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不相信了。 连自己都不相信,还能相信什么? 他突然感觉到无尽的恐慌,信誓旦旦的气势销声匿迹,连刚才遐想的无限美好也随之破裂,看不到希望。 琛柏书自己也不好受,他整个青春都用来暗恋薄言,现在成真,他当然也想和薄言堂堂正正地面对着所有人,以及往后余生。 可他们面对的阻碍有许多,而双方父母的接纳,恰恰是他们最重要,且又最艰巨困难的一点。 第二百零六章 找了个男朋友 “你和我不一样,我家里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也是放任我了,但你父母不知道,如果你说了我们的关系,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吗?” 薄言眼眸骤缩,凝聚一点墨色,眼皮半阖着,看不清汹涌波涛的情绪波动。 第232章 琛柏书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恋,我想着你先别和家里说,慢慢来,也能探探叔叔阿姨的口风,叔叔阿姨目前也不会催你结婚,所以我们还有时间,也不急。” “但是你想,如果你今天说了,他们能接受还好,但如果不接受,情绪激动是一回事,那我们还有没有可能也是一回事。” “我当然也想我们能早点过了父母那一关,可我们在一起连两个月都没有,我并不是对你不放心,我只是不敢冒这个险。” 他很想说我喜欢了你十多年,还没和你共度余生,我冒不起这个近乎于绝对的风险和你分开。 这种事,他只想无期限的拖下去,只要他能和薄言多在一起,他都是愿意的。 可他又不能那么说,他不想让薄言知道他喜欢他十多年,怕他以为所有的期遇都是带有目的的蓄谋已久。 他是个胆小鬼,但他的本意也不想扭曲薄言的人生,和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似是被他的情绪影响,薄言的嗓音有些低哑,“有我在,我会想办法解决所有问题的,我不想让你不明不白的和我在一起。” 他的心肝儿,那么乖,怎么能为了他只能和他偷偷的在一起呢,还生怕被父母知晓发现。 他不忍心。 “没关系的,和你在一起怎样我都无所谓。”琛柏书生硬地扯出一抹笑,“我只是怕出现我们都不想面对的情况,我们才在一起一个半月,我不想让这个风险来的太早……” 似是听进去他的话,薄言沉默许久,手机里空寂了然,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琛柏书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心口难受的厉害,他知道薄言也是,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已经难言。 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听到薄言还带着沙哑难受的声音。 “好。”一个很平常的字,却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我先洗澡了,先挂了。” “好。”这是薄言第一次提出挂断电话,琛柏书看着低落难受的男人,心口揪疼得厉害,有些喘不过气。 电话被挂断,就像他们无法保证,以及目前无法逾越的沟渠汪洋。 但他们,总得冷静下来。 中午宋城和爷爷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两个人到庭院都是笑声不断的,完全没了出去之前的吵闹,相谈甚好,连一点的矛头都没有。 “奶奶,池塘,荡荡,看我钓的鱼!”两个人拎回来四条大鱼,也不放桶里拎着,身上不仅带着泥土,还全身都已经湿透。 “不要脸,明明是老子钓的,什么叫你钓的!”老爷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指使着让他把小屋里尘封许久的鱼缸搬出来刷干净。 奶奶和唐池出来,见到两人,都吓了一跳,“你们这是下河里摸的啊?怎么连头发都是湿的?” 宋城哈哈大笑,拎着桶鱼显摆,“钓了鱼,都钓上来没想到这鱼又扑通一下,把桶都给掀翻了,差点就蹦河里游没了,幸好我动作快,不然真就跑了。” 四条鱼都挺大,最大的一条少数有二十多斤,还鲜活着一直蹦跶呢。 宋城把鱼直接扔地上,开了水管先往自己身上冲一通,老爷子就站旁边,被呲了一身水,气的又是拎起拐杖砸他。 “你眼瞎了?没看到我还站在这,呲我一身水!” 宋城随手脱了上衣扔开,扯子嗓子喊:“呲你身上咋了,要不是我蹦的快,还能拎回来四条大鱼?你能耐你跳河里拦鱼啊,就脾气臭对我整天!” 老爷子气的撸起袖子抽他,宋城满院子的嚷嚷,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琛柏书下楼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歇停,爷爷回房间换了衣服,唐池给他沏了壶龙井坐在院子里享受。 院子里是水泥地面,宋城直接踢了鞋袜赤脚踩在地上,琛柏书走近站在旁边看着,看着他就和给自己洗澡一样的刷鱼缸。 宋城扫他一眼,嘴里咬着水管用钢丝球洗刷缸面,含糊地说:“站远点,马上弄你一身。” “正好洗个澡呗。”琛柏书说。 “你看你长的给像洗澡。”宋城没好气地把鱼缸搬远走开。 琛柏书也不嫌烦,继续凑近,站在旁边看他,也不等他收拾好,直接就说:“问你个事儿呗。” 宋城压根不看他,直接侧了身子背对着他,“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琛柏书换了个说法,笑着说:“那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宋城回过头看他一眼,眉头微挑,这下终于有兴趣听他说了。 琛柏书笑意不减,“我找了个男朋友,你猜是谁。” 宋城很配合地问:“是谁啊?” 琛柏书弯了眉眼,“是薄言哦!” 宋城立马低呼:“哇!真的吗!好震惊,好不思议啊!” 琛柏书嘴角勾起,“傻比。” 宋城往旁边挪两步,震惊地说:“怎么突然骂人啊。” 从琛柏书说要问他点事,他就差不多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本来他这一天就够明显,琛柏书意识到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琛柏书冷哼一声,脸上的假笑瞬间就被敛了起来,横刀直入地说:“封然告诉你的吧。”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宋城笑意盈盈地又转过身继续刷他的鱼缸,水流顺着管子流进鱼缸,脏污的鱼缸太久没用,积了好几层的积灰,好几遍水都是浑浊不堪的。 第233章 琛柏书瞪他:“别装傻!” 宋城没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扯着嗓子喊:“老登,你这鱼缸多久没用了,灰都比我脸皮厚了!” 老爷子喝了几十年的茶,都快喝出仙气了:“刷你的缸少废话,不想刷鱼缸就把鱼宰了,但我可告诉你啊,宰了鱼,那你这几天餐桌上可都是鱼了。” 第二百零七章 薄言个王八蛋 宋城一想这可就太糟糕了,果断老实了,继续埋头刷鱼缸,趁着偏头问:“池塘和你说的?” “这还用别人说?”琛柏书嗤笑不屑,“别扯开话题,赶紧给我说清楚,我就说封然怎么只联系你,搞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两个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宋城调侃着说:“别说的那么容易让人误会啊,我不过就是找他了解点事情而已。” 琛柏书问:“了解什么?” “你说呢。”宋城神秘莫测地压着声音,“当然是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密大事了。” “少来,说话和放屁一样,和封然那狗东西一个德行。” 这什么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他就说宋城怎么那么长时间不给他打电话,怎么说当初也是他先撮合他的他和薄言的,没道理交给他之后就没了下文。 宋城知道他的性子,真要不管不顾任由他自己发挥,那还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有初步效果。 搞到最后他才明白,完全没这个必要,宋城知道很多事情光凭他自己肯定解决不了,免不了得过封然,索性也就不问他。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宋城自己也清楚,就算问他也不一定什么都说。 宋城哼着小曲,有些得意,“有封然在,可省了我不少事,对你和薄言,可了解的知根知底呢。” 琛柏书不信,“比如?”虽然他大多问题都得过封然,但很多事情也是封然不知道的。 “比如你还丢人的发烧了。”宋城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语气随意,“啧啧”感叹:“薄言个王八蛋,还真狠啊……” “停停停,闭上你的嘴。”琛柏书没等他说完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一片灼热的羞臊,连忙打住他继续说下去。 他没想到封然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见外,连这事都说,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看来封然果真什么都和宋城说了,而这看这样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干净,实在气人。 宋城挑眉戏谑,“怎么?不听了?我可还有很多没说呢。” “不感兴趣。”琛柏书木着脸,压下难言的羞臊说:“想知道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还那么麻烦的去问封然。” “问你?”宋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侧着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说的倒好听,你就说,我要真问你,你说吗?” 已经事后,琛柏书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回应:“说啊。” 宋城这回一点都不掩饰,直接冷笑讥讽:“拉倒吧你,你要真说,还能瞒我那么多年?” 他说的是“那么多年”,不是“那么久”。 相差无几的两个说辞,意义却天壤之别。 琛柏书蓦地滞了呼吸,他就这么蹲在旁边看着宋城刷着鱼缸,几滴水渍溅到他身上,他也毫无反应。 宋城将鱼缸里的水都倒出来,捏着水管冲着里面残余的尘土,声音和水声掺杂在一起,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他说:“荡荡啊,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你不适合撒谎,你要有什么心思,脸上写的一清二楚的,可你似乎没听进去我的话啊。” “懂了吗。” 他比谁都了解琛柏书,小时候为了讨人喜欢过的轻松点,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察言观色,因为这样,他才能迎群,融入其他人的圈子里。 后来有了琛柏书,将他从阴暗污秽的角落里拉出来,他才终于得了光明。 他和琛柏书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根本就知根知底了如指掌,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何况还是藏不住秘密的一个人。 老爷子就坐旁边,茶杯见底再被添上,宋城将鱼缸添满水,拎着行李箱先上楼洗澡。 琛柏书蹲在那,看着几条大鱼在鱼缸里扑腾,溅了他一脸的水,他也没擦,就那么看着出神。 吃饭的时候他和爷爷说了他的事,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还是能看出来爷爷的开心。 他是一点,宋城和唐池也是一点,难得能回来聚在一起,热闹温馨,可能唯一的不足就是薄言没过来,以及还没解决的麻烦。 实在过不去。 晚上睡得早,老两口习惯了早睡早起,吃完饭遛了弯回来就躺下了。 九月底的天黑的已经早了些,半夜赶高速开了六七个小时,下午又一块去集上逛了一通,着实也是累了,也都歇下了。 琛柏书一个下午都没收到薄言的信息,甚至连个表情包都没有,想来上午的事对于薄言来说,的确也是个打击。 但生活总是这样,有着说不尽的麻烦。 他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薄言有没有到家,但手指按下,一条信息也始终没有发出去。 一袭夜色被窗帘遮个彻底,房间里漆黑一片,唯一昏暗的光亮就是他的手机屏幕。 琛柏书受惯了平日里薄言喘不过来气的亲昵暧昧,突然冷不丁地安静下来,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真实感。 第234章 房间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他从床上下来撩开窗帘,看着夜幕的月亮,明亮夺目,相隔甚远。 他又回了床上,却怎么躺也不得劲个,和身上爬满了蚂蚁一样,浑身刺挠。 他在房间走来走去,后来又做起了俯卧撑,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可越做下去,脑子里就越是杂乱无序,他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手掌脱力摔在地上,冰凉的地板与身体结合,琛柏书却感受不到任何冷意。 薄言是不是还在生气,他是不是得主动问一下才好?平日里都是薄言缠他,他也很少主动,就是为了他们的以后,他也得发个消息问问。 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两个人的感情,更不想存在过不去的隔阂,他没法接受这冷淡到不见充足的现状。 薄言,就已经是他的全部。 沉思过后,他编辑了条短信过去:“到家了吗?” 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刺眼的手机亮度照的他眼睛睁不开,消息仿佛石沉进了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有溅出来。 第二百零八章 琛家的人到了 晚上睡到半夜,宋城突然被一阵刺耳沉闷的车声吵醒,随着车前的大灯将窗外的黑夜照亮,车子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嗡鸣,似乎是开进了院子里。 宋城被灯光照醒,睁开眼睛惺忪迷惘地看着窗外,直到照亮整个房间的车灯被熄灭,院子里传来车门声,他才猛地一个激灵。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两步跨到窗边。 只见漆黑的夜幕下,从车子里下来两个人。 看到来人,宋城脸色瞬间变了,忍不住低骂一声。床上的唐池也已经醒了,坐起来迷糊地问他怎么了。 宋城一边套上衣服一边说:“你接着睡,琛家的人到了,我得出去看看把荡荡叫起来。” 唐池愣了一下,“他哥来了?” “他爹也来了。”宋城凝重地蹙起眉头。 琛家的人很少回来,一直都忙着生意,再加上因为琛柏书的关系,一般不管什么节日都不会回来,最多也就过年回来吃顿饭,那也都是吃完就走。 他都跟着过了小十年了,见到人回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琛柏书一家都不是善茬,其中尤其他哥他爹两人最甚。 往年中秋节他们最多也就打个电话,回都不回来看一眼,可现在这大半夜的突然回来,实在奇怪。 但不管怎么奇怪,肯定都是因为一个人。 那就是琛柏书。 楼下传来动静,先是奶奶的声音,紧随着又带着两道陌生的声音,宋城将二楼客厅的灯都先打开,又去叫琛柏书起来。 琛柏书睡觉睡的死,灯开了都没反应。 “快起来,你老子来了。” “滚开。”琛柏书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清说的什么,五官紧皱一脸烦躁,一拂手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嘴里还无意识嘟囔地骂着。 宋城听着楼下的动静,又急又无奈,扒拉着把他弄起来,“快点起来,别睡了,再睡你可就真的完蛋了。” 按照琛家人的脾气,见到他这个样,肯定又要没事找事,几个人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的气势,谁也不肯让谁,场面闹的就没愉快过。 “不要,走开。”琛柏书将整个脸都埋进被子里,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暴躁。 他把自己裹得就像个蝉蛹,身体弓着,面朝着里侧,嘴里还嘟囔地骂着。 宋城烦死了他这睡的和死猪一样的惰性,一阵头疼,为了防止等他哥他爹上来还看到他这个样,只能打算将人强行晃醒。 只是还没等他把琛柏书拉起来,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来人已经大步走到跟前。 宋城连忙使劲推了琛柏书两把,笑着打招呼:“琛哥好啊——” 西装革履的男人没有搭理他,冷着脸越过他。 相较于宋城的耐心,男人显然更加粗暴,大手一拽,直接将琛柏书身上单薄的被子拽起来扔在地上,连带着卷成蚕蛹的琛柏书也被带着滚了两圈。 只是没等他滚到床边,就被一双大手攥着胳膊扯起来。 宋城脸色骤变,眼疾手快地扶住琛柏书,与此同时,也伸手拦住男人收紧的手臂,沉声道:“琛哥,有话好说啊。” 琛亦玖眯起鹰隼般的眼眸盯着他,余光扫过被他拽着的手腕,须臾过后,才嗤笑地收回手。 琛柏书身体一阵颠荡,坐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懵,他就好像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还带着睡意惺忪的怔愣。 他也不知道是几点睡的,眼睛一片通红,眼底也泛着一层乌青的黑眼圈。 琛亦玖冷眼斜睨,“清醒了就跟我下楼。” 低沉生硬的声音打断了被强行拽醒的迷糊,琛柏书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以及现在发生了什么,身体轻微地动了一下。 宋城见了一阵无言,心道可喜可贺,您老人家可终于清醒了。 只是这欣喜还没维持片刻,就随着琛柏书闭着的双眼沉了下去。 他就这么看着琛柏书闭上双眼,就好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两声喘息过后,才随着睁开眼皮。 只是睁开以后,琛柏书眼眸里的迷惘彻底消散,只有怒火的燎原,“不长眼?谁允许你进老子房间的?” 第235章 琛亦玖狭长的眼尾泛着薄凉,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的拇指转着食指的黑色指圈,面无表情地开口:“这就是你这些年在外边学到的东西,张口闭口粗哑脏话,连点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琛亦玖淡然地看着他,高挺的身躯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商业上的雷厉风行造就了他强硬阴鸷的气势,漆黑的眼眸里都泛着看不清的心思城府。 琛柏书接过宋城递过来的连体睡衣披上,下了床站在他面前,强硬道:“我怎么样也和你们没关系,不劳你们琛家操心,也不劳你们琛家点评。” 琛亦玖冷哼一声:“怎么?真当以为自己成了弃子,骨子里流的不是琛家的血了?就不是姓琛了?” “人都是杂的,更别提骨子里流的血了。”琛柏书自嘲冷笑。 “我虽然姓琛,但我的琛姓,是跟着爷爷的,至少我的户籍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的,而你们琛家户口本的那一页,是没有我琛柏书这个人的。” 往日的记忆种种,全都是让他喘不过来气的,他不想提起,同样也不想再接触有关于他不堪往事的那些人。 琛柏书攥紧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暴动,“别忘了,让老子滚出琛家的人,就是他,既然滚了,那你们也就没这个资格再管我现在怎样,也没资格要求我怎样。” 他这辈子遇过不少事,也忘了不少事,可人生数十载,他永远都忘不了的,就是他十五岁坦白自己喜欢男人的那一天。 因为琛家高高在上的掌舵人琛总,亲自将他踢出了琛家,断绝了父子关系。 “琛家,丢不起这个人。”阴冷的嗓音与记忆中年少时听到的决然重合,提醒着他自己,以及面前的男人,他曾经不堪的往事。 第二百零九章 不要得罪琛总 琛亦玖转着指圈的手指停顿,周身的气势陡然就冷了很多,头顶的灯光打下来,将西装裁剪整齐的男人的阴影打的沉重强烈。 宋城见状,眉心胆战心惊地突突直跳,虽然琛亦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可明眼都能看出来是生气了,他怕两人又动手,连忙横插在两人中间,把人分开。 “有话好说,都是成年人了,别每次一见面动不动就吵。” 宋城护着琛柏书往后推了一把,揽着他的肩膀商量:“叔叔过来了正好,我结婚还没给份子钱呢,马上都快领小孩儿了,正好一起要了,荡荡你就陪我一起下去就是了。” 琛总能回来,自然也是知道琛柏书了已经到家,这要现在不下去主动打个招呼,等他上来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按照琛总的脾气,那今晚谁都睡不着了。 “不去。”琛柏书知道宋城这是给他找台阶下,冷着脸回拒。 琛总对他的事,他永远都无法忘怀,一切都以家族荣誉为主,在他面前,他不管做什么怎么做都是错的,从来就没让他满意过。 一切的爆发点就是他的坦白,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将他扫地出门,那么果断。 这个耻辱,他永远忘不了,但同样的,他也得感谢琛总,如果不是他,那他这辈子永远都活在他的阴影下,永远都活在他密不透风的牢笼里。 “气势倒挺足,”琛亦玖鹰隼般的眼眸半眯着,“怎么,难不成是你那开个小破酒吧的男朋友给的?”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就犹如一块巨石,从高空极速地砸进水潭里,激起了滔天的水花。 “你特么调查我?”琛柏书猛地瞪大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始料未及的错愕。 “现在下楼,去和他打招呼。”琛亦玖眼神没有半分波动,犹如深渊,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兀自带着威胁道:“如果等他上来,可就不是像我这样了。” 琛柏书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大脑一片明白,耳边嗡鸣,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琛亦玖。 他和薄言的事,被琛家知道了,还有呢,还有什么是被琛家知道的? 他的工作,他周围的人,还是…… 还是全部? 两分钟后,琛柏书跟着一起下了楼,一楼的客厅灯火烛明,沙发上坐着爷爷,以及在商业上运筹帷幄,掌控着整个琛家的琛总。 琛总年过半百,身材却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仍旧是男人一枝花的大好年纪。 与琛亦玖冷峻的性子相比,琛总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更好相处的错觉,毕竟眼前这人举止端庄绅士,言语温顺,怎么看都不像是严格的一个人。 琛总长的很帅,五官不是商业残酷厮杀中的阴鸷,反而是温润如玉的淡雅的精致类型,挺直的眉骨覆盖剑眉,连着的沟壑鼻骨高挺微勾,狭长的眼尾自然上扬,偏得透着点风情。 可就这那么个人,背地里却是个手段极狠的老狐狸。 “爸。”琛柏书生硬地冲着沙发上的男人叫了一声。 宋城也跟着叫人,“叔叔好。” 琛总靠着沙发,双腿交织翘着二郎腿,眼尾未抬半分,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将两人晒在旁边,继续和老爷子说话,“没事,公司的事下面的人能处理,难得有时间,正好回来待几天。” “好,难得能回来一趟,多待两天也好。”老爷子大半辈子都在军队,一生就那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疼得厉害。 “路上停下来找个饭店吃个宵夜吗?饿不饿?上午才和狗蛋儿一起钓了鱼,都是草鱼,二十多斤呢,都在鱼缸里养着呢,让你妈给熬个鱼汤尝尝吧。” 第236章 “别麻烦了,晚上吃了些,现在也不饿,明个再吃吧。” 奶奶从屋里拿了两条毯子出来,笑容满面,“楼上房间都给你俩提前收拾出来了,大半夜赶路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琛亦玖上前接过毯子,“爷爷奶奶也早点休息吧,再说两句我们也就上楼休息了。” 老两口知道他们要说点话,爷爷点点拐杖站起来,说:“那你们再聊一会儿,有话好好说,别又没说两句吵起来了。” 琛总收了腿站起来扶了一把,颔首道:“知道了爸,你和妈都早点休息了。” 爷爷摆摆手,示意不用扶,走出去又拍拍琛柏书的手,同样也是示意他,这才回了房间。 房间门紧闭,空留了客厅的四个人,琛总坐下来后脸上的温润一下子就敛了个彻底,面无表情地点了烟,放在嘴边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宋城知道琛总这是等他们说话呢,眼见着琛柏书也同样冷着脸,侧着身体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于是选择默不作声地从后面戳了戳他。 说话! 琛柏书脾气爆着呢,扭头瞪他一眼,说你妈! 宋城都不知道自己妈在哪,哪能轮到他说,但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直接拉着琛柏书在琛总旁边的沙发坐下来,一脸殷勤笑意。 “叔叔怎么回来那么晚啊,公司太忙耽搁了?我还以为您白天就能到呢,可等了一天。” 琛柏书没等他说话就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冷笑起身,“得了,大半夜的和人家琛总有什么可说的,我还要补觉,上楼睡了。” 说着他就要上楼,只是还没等他有动作,宋城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眼神警告地凝他一眼,示意他老实一点。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得罪琛总的好。 琛柏书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僵持片刻,宋城用了点力,把他拉下来坐好。 而琛总始终保持着一个淡然事不关己的态度,眼皮都没往他俩身上抬一下,勾着烟头,等琛柏书坐下来后才悠悠开口,“公司耽搁了些,听说你前两个月结婚了?” 宋城弯身端起烟灰缸捧到他手边,应道:“对啊,七月初结的了,不过可惜的是琛总您竟然没来。” 第二百一十章 联系不上薄言 宋城眼眸微闪,语气突变转下,自嘲道:“您也知道的,我从小没爹没娘的,还想着能把您请过来给我镇镇场子呢,谁知道座都给您安排好了,竟然没等到您来,是不是有事儿耽搁了啊?” 琛总点了点烟灰,漫不经心地问:“请帖发了?” 宋城道:“发了啊,我可发两张呢,就等您和大哥一起过来呢!” 琛总没说话,而是抬眼看向旁边挺直站着的琛亦玖。 琛亦玖毫无情绪地说:“没有。” 事情已经明了,琛总启唇嗤笑一声。 宋城打小脸皮就厚,就是当面被人拆穿也能做到一脸无辜,就像现在,脸不红心不跳地惋惜道:“啊?没收到吗?我可提前两个月就快递送过去了啊,还发了邮箱呢!” 反正都已经被拆穿,再怎么说也没什么影响,宋城也不怕当面对质。 琛总显然不想再和他白扯下去,转而问:“唐池没回来?” 琛柏书闻言讥讽道:“有些人别仗着家里有点钱,就整天干着下三滥的勾当。” 唐池是跟着来过,但那么些年也没和琛总有过任何交集,他能叫出来名字,就说明他已经把他周围所有人的信息都给调查个干净。 宋城一阵头疼,从后面戳他两下,示意他不想搭理就坐着别添乱,琛柏书冷哼地打开他的手,往后一倒,窝在沙发里看手机。 宋城如常地对着琛总说:“回来了,前段时间刚查出来身孕,就没让她起来,等白天了再让她给你敬杯茶,当做咱这边的长辈茶了。” 琛柏书的视线蓦地从手机挪开,一副错愕意外地表情质问:唐池怀孕了?! 宋城瞪他:当然是假的了啊!你是不是傻! 琛柏书这才平复了一下激动,他就说唐池要是怀孕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告诉他。 宋城嘴里一句话两个谎,琛总也不知道相没相信,温雅的轮廓看不出来任何波动,声线平缓地淡淡“嗯”了一声。 宋城再接再厉,殷勤地坐进一点,歪着身子问:“那琛总有没有题好的字?这也就八九个月的事儿了,到时候还得请您给赐个名呢!您也知道,我从小没爹没娘,文化也不高,这要随便取个名可就太敷衍了。” “再说吧。”琛总听的耳朵长茧,一支烟没抽完就摁灭在烟灰缸里,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唤道:“亦玖。” 琛亦玖了然,将臂弯里的毯子放在沙发扶手上,沉默不语地先是从口袋掏出支票垫在茶几上,紧接着又从上衣西装口袋里侧取下一支钢笔,弯腰龙飞凤舞地签了几笔,直起身将支票递给他。 简单两个字:“贺礼。” 宋城一看,眼睛发亮,“嚯,五百万,那我就收下了啊,我代池塘就先谢过琛总和大哥了啊。” 琛总看了眼腕表,起身拂了拂衣袖,淡然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宋城拉着琛柏书站起来,热情地做个了“请”的手势,“那琛总晚安,大哥晚安。” 第237章 琛总没再搭理,抬脚上了楼,琛亦玖看了他俩一眼,也跟着上了楼。 等人走后,琛柏书收了手机,脸色沉的厉害,“净特么事儿多,来一趟还得接着,不知道还以为是国家领导人呢。” 宋城伸了个懒腰,关了灯揽着他的肩膀上楼,安抚道:“好了啊,这几天忍忍,不要和他犯冲,我可提醒你,以前你没顾忌没关系,但现在可得收敛一点,别忘了你身后可还有一个薄言呢。。” 琛柏书咬牙恼道:“怎么?难道他还能把我们两个弄死?” “法治社会,他当然不可能弄死你们。”宋城平静道:“但是以琛家的本事,拆散你俩轻而易举,再弄垮一个酒吧,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 琛柏书脚步一顿,僵了两秒,才踩了下去。 宋城说的话没错,他想比谁都明白琛家的势力,这两件事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儿了。 烦恼事实在太多,琛柏书一夜无眠,几乎就是盯着没有任何回复的页面等到到天亮。 薄言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又发了几条消息也都是同样的结果,后来他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过去,却只等来了一阵毫无接听的空线。 琛柏书感到一阵慌乱无助,就和丢了全部一样的恐惧,手指都哆嗦颤抖的抑制不住,他捧着手机,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打过去,连带着他的心都快要死了。 薄言生气到已经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 琛柏书瞬间红了眼眶,眼前一片模糊,他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如果他没有阻拒薄言和家里出柜的提议,那他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他就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只想着安于现状,就算都坦白了又能怎样,再大的事由他们一起承担面对,他又怕什么。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薄言第一次那么生他的气,现在任何联系也不接通他的了,那他们还能有机会吗? 琛柏书将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鼻头一酸,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溢出来。 可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又能怪得了谁。如果他能和薄言好好商量,一起面对任何问题,又怎么会如此。 一切都是未知的,他又怎么能确定薄言的父母就一定也是持有反对的态度,也许…… 也许他们真的是无条件的支持他们,祝福他们呢。 可现在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他联系不上薄言了,甚至连个道歉都不能。 琛柏书哽咽地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来,后悔涌上来,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溢出来,足以淹没一切。 薄言,薄言。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叫着,往日记忆在脑海里闪烁,记录着他们的每一帧画面。 可越想下去,眼泪就越是抑制不住。 耳边嗡鸣,他仿佛又听到有人那么叫他。 “老婆老婆!” 熟悉的声音一出,琛柏书再也忍不住,沙哑哽咽地回应:“在呢在呢。” 他抬起头,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亲爱的小鱼仔 有琛总在家,哪怕有宋城活跃气氛也依旧显得格外凝重,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烦得慌。 宋城和琛总下棋,偷闲看他屁股和被钉扎的一样动来动去的,知道他又作幺蛾子,背着挥挥手把他赶走。 琛柏书也实在待不下去,坐哪都能看到琛总,再待下去都不用对方先挑拨,他一点就能炸,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出去逛逛。 绕着院子了一圈,最后他给余哉打了个电话,问问他回来没。 余哉是他小时候每次来爷爷奶奶家玩的最好的朋友,相较于琛家约束的家教,余哉的出现可能就是他幼时枯燥乏味生活里的唯一曙光。 他找了余哉的电话拨过去,只可惜电话一直没人接通,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余哉现在步步高升,工作自然忙,有时候真忙的时候一整天连手机都没时间看。 想到余哉,心里一阵暖意,可随后他又觉得不对,这都中秋了,余哉能没回来? 连打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想着估计真在忙,等会儿再打个电话。 煎熬的等待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从客厅溜到厨房瞎晃哒,来回两趟,奶奶终于被他晃得心烦,让他出去玩去。 琛柏书靠着灶台,捏了几片切好的腊肠塞进嘴里,含糊道:“玩什么啊,余哉也不知道回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 奶奶熬了鱼汤,切了豆腐放进去,随口道:“小鱼仔回来都快三四个月了,一直在家呢,不过他现在估计在镇上没回来呢,你等中午过了再去找他吧。” 琛柏书怔愣,“他不是在d市的吗?他留在家干嘛?不上班了吗?” 奶奶说:“不知道,前段时间回来就一直都没出去了,天天往镇上跑,又在镇上打零工了,多半是出了什么事。” 琛柏书想到什么,一脸凝重,连忙先去余哉家里看看情况。 余哉的家境只是普通,家里也是独子,按理说像他们这种家庭肯定都是对独子宠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但不知怎的事实却与之愿违,余哉过得并不好。 他至今都觉得匪夷所思,余哉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还从小就聪明懂事,不吵不闹帮着做家务,可余哉的父母对他就是不可言喻的苛刻吝啬,别说逢季买个衣服了,从小连学都不肯让他上。 第238章 余哉就这么一直空了两年,同龄的人都快升三年级了,小余哉还每天在家眼巴巴地看着,最后还是余哉的二叔看不下去,就算掏钱也得让小余哉去上学。 余哉的聪明刻苦从小就能体现,小学成绩就没下过年级前五,中考成绩更是稳居省三,与探花也就只差了6分。 成绩还没出来,几所顶尖的学校就连夜跑过来抢人,光是采访都下了好几场,高中三年学杂费不仅全免,还附加各种奖金,再加上省里县里给的奖金,怎么也有一二十万。 可余哉的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和当年一样死活不让他继续读下去,就算学费全免也不肯,就让他辍学在家。 最后还是省里来人,也不知道怎么沟通的,直到开学都大半个月了,才终于松口同意余哉回学校。 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荒唐的事情也就到这了,没想到一个高考更是激起了滔天水花。 是的,江城高考状元余哉的高考志愿被改了。 从顶尖学府,改成了离家不过四十里的二流大学,没有人知道他父母是怎么知道他的学号密码的。 但这么荒唐震惊的事,就是真的发生了。 那段时间,连江城的新闻都在报导这件事,记者每天堵的水泄不通,连省里市里每天来人。 他当时已经快大三,听说这事之后气的脑袋发热,都要爆炸,他都不知道余哉这得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才能跟了这么一对父母,也不知道余哉的父母到底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拿自己的孩子下刀。 等他急匆匆地赶回来,在家在地里都没找到人,最后还是在小镇面馆里才找到打零工正擦着桌子的余哉。 余哉家虽然并不富有,但也属于小康家庭,再加上他从小到大的各种奖金,怎么也有四五十万,可他每次见到余哉,余哉不是在窄小污脏的小店里打零工,就是在地里一个人忙活。 余哉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参差不齐,很像是自己一个人拿着剪头修剪的,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他沉默地收拾着上一桌客人吃剩下的面汤,又将桌子仔细擦干净,才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说:“小书,我都习惯了。” 我都习惯了。 所以没关系。 他看着眼神黯然,毫无未来期望的余哉,嗓子一紧,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一把扔了余哉手里又脏又破的毛巾,恨不得把人打一顿,咬着牙骂:“习惯你妈!没出息的玩意儿!” 他拉着余哉走出那个油污脏乱的小破店,那也是他从琛家被踢出来后第一次给琛亦玖打电话,为了余哉。 琛亦玖当时已经入了公司,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掌舵家族的企业,但凭着他江城琛家大少爷的手段和当年轰动全国新闻发酵的严重性,这点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第二天的下午,他就收到了琛亦玖的回复,余哉的大学名额下来了,是从第一志愿改成的第二志愿,这本来就是他的唯一志愿。 大学时候的余哉勤劳刻苦的能力就已经很明显了,大二下半年还没结束就收到了令人眼红的offer,年薪咂舌,就是放到现在,就论而言,也是不得不服。 余哉入了公司后就一路高升,去年上半年就已经做到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过年回来问了才知道,当时他们还在一块聚了聚庆祝,现在没道理一直在家里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要么是余哉工作上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他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可余哉最是让人放心的,他不可能放着高薪职位回家休养,只能是他家里又作出了什么事才会如此。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困住的余哉 琛柏书拐了两趟,最后是在余哉家后面的平面老房子里堵到的余哉,他到的时候,余哉正把两个大麻袋从老式自行车座子后面抱下来。 看到他,余哉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费力地抱着装满东西的麻袋僵在原地,都等到他走近,才回过神,低着头将东西搬到屋子里。 “你这是——”琛柏书憋了一肚子的疑惑与不解,跟着走进去,抬了半道的腿还没落下来,就在下一刻僵在了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落下来。 他想过余哉过的可能不好,但没想到光是看着,就让他心疼的冒冷汗。 破旧的客厅空荡简陋,入眼处甚至连个能放东西的柜子都没有,正前面只摆着一张陈年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满了杂物零碎,除此之外,就只有角落里堆了四五包麻袋装的东西。 大白天的,阳光正盛,可房子里却透着一股毫无烟火气的阴凉森意,他站着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右手边卧室里大半的样子,同样是一把长条椅,以及一张铺着半截被子的钢筋床。 钢筋床,他只有小时候才在余哉家里见过,可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见到。 他不知道这床是不是还是余哉以前一直睡的那个,可眼前这脏旧污破的房子,哪里是人能住下去的。 “家里有点乱,很久没收拾了。”余哉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低着头将桌子底下的长条椅搬出来,用洗漱盆里的毛巾擦了一遍,才放到他旁边。 琛柏书心口憋了万千思绪,可跟着一酸,却只说出来一句:“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余哉是他年幼时最好的朋友,以前过的不尽如意就算了,也总算是熬了出来,可现在他事业有成,光是月薪都让人羡慕眼红,怎么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啊。 第239章 他一点都想不通,也没法想通。 “出了点事,就留在家里了。”余哉端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水,走过来要递给他,可还没递给又想起什么收回手,顿了一下之后转身又放回在桌子上,说:“就不给你倒水了,免得喝坏。” 琛柏书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心口都颤的厉害,“你这到底是工作出了问题,还是……” “家里出了点问题。”余哉从里边卧室里搬出个小木椅出来,对于琛柏书,他没想着要隐瞒,“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奶奶和你说的?” “本来想给你打电话问问回来没,没人接,奶奶听到正好和我说的。”琛柏书欲言又止。 余哉看出来他的疑惑,坐下来把麻袋解开,攥着袋口倒了一些出来在地上,说:“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被拿走了。” 麻袋里“哗啦啦”地倒出一堆零件,琛柏书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是简装的小灯泡电板和电线板,看起来是还没组装起来的半成品。 “什么叫手机被拿走了?”他看着余哉已经自顾自地拿起一个灯泡板和电线板,熟练地将电线扣在灯泡板的凹槽里,眼眶发热。 余哉的话说到这地步,他几乎已经能明白一些关键的点,余哉的手机被拿走,多半算是又被他不干人事的父母困住了。 余哉将组装好的两块成品板扔在另一边地上,低着头说:“前几个月我妈打电话,说是我爸生病了,要我回来带他去医院看看。” 他手指一顿,眼眸划过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即逝,又继续勾着电线组装,“我没多想就回来了,等我到家的时候天太晚,我妈说等白天了再去医院吧,也不急这会儿。” “我想着也行,就拖了一天,晚上问我爸身体状况,后来我要睡觉了我妈拿了瓶水给我,说没烧水免得渴,我也没多想,上楼就喝了。” 余哉的声线有些波动,琛柏书几乎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水肯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余哉喘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喝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头昏眼花站不稳,还没精神,等我有意识了,都已经第二天了,手机钱包都被拿走了。” “你爸妈脑子有坑吗?这么做图什么?”琛柏书没见过这种事,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怒火攻心。 余哉低着头沉默两秒,“怕我飞的太远就不要他们了。” “什么狗屁道理,难不成以前那些事儿也都是因为这?” 琛柏书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暴躁和愤怒,脚步急促地在这破旧泛着一股尘土气味的房子里走来走去,最后气的无处发泄,直接一脚踹翻刚才坐着的椅子。 “他们是脑子被屎糊了吗?怎么整天净拿自己亲生儿子折腾,你要真不要他们了,还能每个月工资一到账就给他们转大半?前头的房子不他妈也是你出的钱给他们盖的!他们怎么就不知道知足?” 琛柏书不怕当着余哉的面骂他父母有什么不好影响,小时候就是,他就没避讳过,别说是他,只要是认识的,哪一个提起来不骂。 这父母做的真是到头了,见过折腾自己的,就是没见过往死里折腾儿子的,何况还是独苗,安安分分享福不好吗!怎么就非得把自己儿子拉下水,非要困在自己身边,哪都不让他去。 他都不懂这究竟是怎么想的,从前也是,现在也是,一桩桩不干人事的没脑子的事,哪一件不让他们身背骂名,遭人唾弃。 琛柏书抓了一把零件,灯泡和电线杂乱无序,可他眼里看到的不是这几块电板,而是余哉这一生的悲剧。 胸口起伏,怒火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溢出来,连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怒骂,他手指一紧,随后狠狠地将手里紧攥着硌的生疼的零件砸在地上,发泄着压抑的情绪。 “什么狗屁父母,我就没见过这种恶心的父母,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你好过!这他妈和犯罪有什么区别?你不会报警走吗?你留在这你工作怎么办?” “工作早就没了。”余哉声音有点哑,他被琛柏书影响的眼前模糊,心中的苦涩被无限放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开封的矿泉水 “柏书,其实我要想走早就走了,他们拦不住我,我不是没走过。”他看着麻袋里面的灯泡,回忆着过往说:“可我人刚到d市,就有警察联系我,说他们自杀在医院,我又只能回来。”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可我又不能看着他们死,他们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人,我不忍心。” 他抓着手里的零件机械板,有些可笑地自语,“这一个组件两分钱,十个两毛,一百个两块,一千个二十……750万个,才是我以前一个月的工资。” “可我每天干夜夜干,一个月最多只能做三万多个,六百多块钱,只相当于我一个小时的工资,我是傻,但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摊开双手,机械板顺着手掌掉在地上,露出满是红紫伤口的掌心,“可我一走,他们就要死要活的,我要真不管他们的死活,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他这一辈子早就完了,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他的父母怎么会那么对他,往日种种,每一桩事都能要了他的命。 什么叫怕他飞远了就不要他们了,从小到大,打着零碎脏工赚的钱,不都是给他们,他自认没多麻烦过他们,心中也无亏欠,可怎么就偏偏抓住他不放。 第240章 他觉得世道不公平,老天得多恨他才给他这么一对父母,但凡换一个,哪怕神智不全唯有他照料,哪怕他这一辈子都过得平平淡淡,他也无怨无悔。 至少不论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再不尽如意了。 可转念一想,这世道本就不公平,一切都是他的命,逃不掉的。 琛柏书攥紧了手掌,气的浑身发抖,“他们怎么对你的,现在连手机都给你拿走了,这和犯法有什么区别?你还在意他们死不死?你难不成就非得等到被他们拖死才打算走?” “我不知道,”余哉摇摇头,低头看着手心,手掌收紧再张开,张开再收紧,反反复复,“我每天走在镇上看到大巴车都想走,有一回我都坐上车了,可我坐着坐着,又下来了。” 琛柏书抓了抓头发,浑身都是火,“你能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余哉抬起头,自嘲低语,“可能就是又怕接到警察的电话,说他们自杀了吧。” 琛柏书恼道:“有什么可怕的?你不为他们也得为自己,这么多年,你少说也往家里拿了几百万了,再亏欠也该还清了,说的难听点,他们是真要死还是假要死,你还能看不出来?” 那么多年,折腾出那么多事,现在闹这出,明眼都能看出来怎么个意思,虽然这话说的难听违背伦理,但也是现实。 “其实柏书,”余哉低着头组装零件,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也恨死他们了,我一想起来他们从小到大对我做的脏事,我就恨不得他们立马去死。” 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最清楚那将人一次一次逼到深渊的绝望,深陷其中,却还一丁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我没办法,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别说琛柏书骂他,他自己都骂自己,这要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又怎么会逆来顺受,一直容忍。 琛柏书站在门口,余哉心就是太软,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在外面过的风生水起,没有把他往死里折腾的父母,他过得比谁都自由自在。 他看着旁边泥土栽种的葱苗,一阵无言,老旧平房前是泥土路,只铺了一条紧窄的碎砖路,他看着出神,突然想起来,连忙问:“你的车呢?” 余哉从小到大太懂事,从来不张嘴要什么,只会往家里补给,他也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如果真要算的话,车子算一个。 余哉的情况他差不多都了解,那辆车还是他攒了五六年,除去每个月还得打给他父母打的大半的钱,愣是提了一辆法拉利。 一百多万,实打实的靠自己,当初刚开回来的时候,惹了一群人眼红,没少有人借车过瘾。 余哉对车很爱惜,在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中,那辆法拉利真的是他的亲儿子,天天擦,一点灰都不沾,平常没事根本就不舍得开,他有时候出差路过聚在一块,都能看到余哉和他那崭新无恙的亲儿子。 可现在,他从前面逛到后面,也没有看到余哉的亲儿子。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才发现余哉已经沉默了太久。 他看着余哉一个接着一个地组装电板,然后再扔到旁边堆积的小山上,可却没了最开始的熟练,几根电线怎么也缠不了在一起。 两分钟过去了,本来都能组装好七八个的进度,他却一个都没弄好。 琛柏书心口一颤,往前走一步,他看着余哉低落的头发挡住的大半张脸,以及肉眼可见颤抖的肩膀,几乎已经明白。 一滴水珠突然坠下,直挺挺地砸落在水泥地面上,润湿了一点深色。 “听说卖了五十万。”余哉弯下腰,脑袋埋在双腿间,继续缠着他的小零件。 他说的是“听说”,不是直接就是“卖了五十万”。 琛柏书浑身发冷,汗毛直竖,一脚狠狠地踹在门柱上,“操他妈的!” 线条缠不上,余哉换了一个小灯泡,压抑的哭声逐渐无法自制,他说:“柏书,回去吧。” 回去吧,他不想让柏书看到他哭,他没办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琛柏书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耳边嗡鸣。 余哉再也缠不上那几根电线,线板顺着手指掉落,他终于忍不住,在这阴暗中捂着脸哭出来。 “柏书,走吧,算我求你了。”他想起来那天晚上那瓶有拆过痕迹的矿泉水,可他没在意,就那么喝了下去。 从此,他也跟着那瓶开了封的矿泉水一起死了。 琛柏书眼睛湿润,身体紧绷,他看着余哉崩溃的削瘦身躯,也跟着哆嗦,对未来感到无限的迷惘。 他站了许久,余哉的哭声一直没停,呜咽着听不清的字眼。 他低声说:“你好好考虑,走之前我会来找你,只要你愿意,我就帮你解决所有麻烦。” 他退出门槛,带上脏污的木门,脚步停顿。 只是屋里寂寥,无人回应。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没做错什么 薄言的讯息是晚上八点多来的,视频电话蹦出来的时候,琛柏书还赤身躺在地上,他刚给薄言发了消息,没想到这次刚过没多久竟然有了回复,声音一响,就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自从中午见了余哉,心里的情绪尤其强烈,迟迟不能平复。 他有千言万语的话想对薄言说,最主要的还是对于昨天的事道歉,他不应该那么胆小自私。 第241章 他自己也觉得不对,明明自己和家里说开了,却让薄言继续掩着,这对薄言来说不公平。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只要和薄言在一起,有他们两个一起面对,什么困难都阻挡不住他们两个。 只是视频刚接通,眼里的激动还没升起来,在看到薄言之后,就陡然被僵住。 “你脸怎么了……”琛柏书瞳孔骤缩,一下子就慌起来。 只见原本清冷英伟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红紫的巴掌印,虽然消了很多,却依旧突兀明显,看的人触目惊心。 薄言眼眶红肿,没有先去解释,而是凑近屏幕低声说:“心肝儿,对不起。” “你这是怎么了啊?和人打架了啊?”琛柏书心中颤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连嗓音都带着哆嗦。 他看着薄言脸上的青紫巴掌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马飞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晚上没见,连个讯息都没有,可怎么这一见,就这样子了啊。 心中的思念和委屈一起涌上来,薄言强撑着笑,神色不佳地摇摇头,“心肝儿,别担心,我没事。” 可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无事的,琛柏书急的打转,“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薄言下唇轻颤,“我和家里说了,对不起心肝儿,我没有听你的话。” “没关系,我也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你藏着掖着的。”琛柏书松口气的同时又提了一口气,心疼的厉害,他几乎已经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悸动,万千言语在口中酝酿,可最终只说出来一句:“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薄言没有对他撒谎,他似乎是坐在车里,周身昏暗,只有车厢里的灯给他照明。 再坚强的一面在见到眼前人的这一刻也倾覆颠倒,心中柔软的地方被击溃,根本压不住无尽的思念。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还和你生气的。”薄言深吸一口气,仰面靠着座椅不让眼泪流出来,他看着头顶的车顶,自嘲讥讽:“我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幼稚,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 他以为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愿,可当他回到家和他的父母说了这事,事实偏离了他预料的轨迹,而是发生了他心肝儿最担心的事。 正如琛柏书所言,他的父母从来不会过问他的婚姻状态的前提,只是介于他找个女朋友,而不是一个男朋友。 巴掌打下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一巴掌实在太狠,打的他脑袋嗡鸣,眼前模糊,等到他后知后觉清醒,才感觉嘴里湿润一片。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父母眼里的不可置信以及无数的质问成了他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全都争先恐后的向他砸来。 他听到他妈哭着说:“你和我说,你是开玩笑的是吗?” “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口腔里充斥着强烈浓郁的血腥味,直窜脑子,他咬咬牙,没有吐出来。 可他的父亲却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从他到家连两个小时都没有,本是团圆欢愉的中秋节,却让他搅得一塌糊涂。 客厅狼藉,茶几的玻璃碎片飞溅的整个客厅都是,巨响声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一阵阵地灌进他的耳朵里。 同时还有的,是他妈的惊呼声。 等他反应过来,他爸已经气血攻心身体一歪晕了过去,他哆哆嗦嗦地想爬起来,才发现大腿已经被碎裂的玻璃渣子隔着裤子刺进肉里,鲜血浸透了一大片的布料。 他顾不上疼痛,或者说全身都已经麻木,他连拔出玻璃渣子的时候都没感觉到疼痛,就连忙送他爸到医院。 一天两夜里,他妈哭了无数次,抓着他的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问他能不能改,问他是不是被蛊惑了。 他说不是,他和他妈说了很多,可所有话说出来就和云烟一样,毫无用处,他妈打断他的话,哭着问他是不是想逼死他们。 “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呢,啊!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你这是在要我和你爸的命啊。” 他妈扯着他站起来,让他看着病床上他还没醒来的父亲,“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看着看着,眼泪就忍不住溢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可他妈偏偏要他作出选择。 一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人,而另一方,是他的父母。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息事宁人,让所有人都满意,可他妈的哭声,却逼着他作出选择。 他爸醒来之后,看到他之后情绪激动,又把医生叫了过来。 心中翻腾,无不在提醒着他冲动的后果。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放下手机,捂着脸沉闷低哑,声音哽咽无助,“心肝儿,我该怎么办啊。” “你先和叔叔阿姨道歉,你和他们说你会改的,先把他们的情绪稳定住。”琛柏书看着黑屏的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哽咽的哭声,鼻头一酸,差点也跟着哭出来。 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情况,他不想让薄言为难煎熬,男人的每一声哽咽都落在他的心坎上,抽疼的喘不过来气。 “可我没做错什么啊。”薄言喃喃自语,“我就算这个时候认错,他们也听不进去,而且这对你也不公平。” 他的心肝儿那么重要,他不忍心无条件地顺从另一方抉择,何况他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他道歉。 第242章 他道了歉,就好似在向所有人说明他和他的心肝儿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可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又哪里有错。 第二百一十五章 现在我要见你 “我没关系,现在主要是先把叔叔阿姨的情绪稳定住,你不要和他们唱反调,先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琛柏书经历过这事,他比谁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么多年,他想过无数次的曾经,也想过无数次的应对之策。 他总想着如果当初不那么冲动会不会好很多,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不想让薄言步他的后尘。 薄言没有回答他的话,一直那么躺着,屏幕里毫无动静。 “宝宝……”琛柏书看不到人,极为的担忧,薄言的状态不对,现在又是那么严重的后果等着他承受面对,他没法冷静。 薄言沉默许久,突然隔着昏暗的屏幕说:“心肝儿,我想见你。” “我也想。”琛柏书心中柔软的地方被击中,心都快化了。 他本来就担心了两天,这事他做的也不对,没有顾及到薄言的感受,两天没有任何回复,给了他无尽的恐慌。 他想了无数次的可能,而其中“薄言会不会因为生气就和他分手了,不然怎么可能连个消息都不回复”这个念头最强烈。 每次一想到,他就浑身发冷,哪怕他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也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薄言爱他,他是知道,可他爱薄言,他比谁都在意。 他自认为,这世上没有比暗恋成真更让人欲仙欲死的激动,而薄言,就是他的全世界。 薄言拿起手机,眼眸漆黑暗沉,却也格外坚定:“我要见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要见你。” 琛柏书嗓子干紧,试图安抚着他的情绪:“别冲动,你父母那边——” 薄言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要见你!” 所有积攒的情绪化作了无尽的思念,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和他的心肝儿在一起。 琛柏书抿紧了下唇,搓了把脸说:“我过去,你这一走叔叔阿姨刺激更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他的男朋友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当然也想和他一起面对,何况薄言在这种事情上一直都没有安全感,这种时候他不陪在他身边,他也不放心。 “好。”薄言眼神火热地盯着他,没有多说,将位置共享发了过去。 琛柏书收到位置信息,边起身边轻声哄着:“你先找个酒店休息,不要多想,我保证等你醒过来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好,我等你。”薄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内心所有的委屈都因为这么一句话倾泻而出,他又挪开屏幕,不想让琛柏书看到他这个样子。 琛柏书自然能听出来他声音的不对劲,哄着他找个酒店休息,等把薄言安顿好,他这才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去找宋城要车钥匙。 宋城还没睡,靠着床头和唐池打游戏,听到他要大半夜突然要走,连游戏都不打了,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挑了重要的几个点和宋城说了下现在的情况,随后说:“薄言家里知道我们的事了,事情有点严重,我得过去一趟。” 宋城一脸凝重,起身穿衣服,“你过去有什么用?他们现在都在气头上,你过去不是添乱吗?” “我不和他们碰面,薄言状态不太对,我得过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琛柏书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去见薄言,出了这种事,他也担心,他不是什么圣人,也怕薄言真的遂了愿妥协,和他分手。 “我和你一起去,这事必须得早点解决,不然越拖下去越对你不利。” “不,你不能去。”琛柏书先他一步拿起车钥匙,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不行!”宋城几乎立马否掉他的决定,先不说琛柏书去了能不能处理好,就是这现在情绪激动,大半夜开车他也不放心。 “你得留着。”琛柏书将他推坐回床上,认真地看着他,“琛家的人还在,你要也跟着走了,我和薄言就真的完了。” 他和宋城都走了,家里仅靠唐池还稳不住琛总和琛亦玖两个老狐狸,随便一查都能知道他们两个去哪以及干嘛去了。 琛总本来就对他不满,这毫无征兆的离开只会让导火索点的更快,琛家有的是办法弄他和薄言。 宋城眉头紧皱,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放心,我不往他父母跟前凑,剩下的都让他自己解决。”琛柏书心里根本没谱,但他不想让宋城担心,只能那么说。 宋城不再强求,沉声说:“好,开车慢点,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琛柏叮嘱他,“知道了,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说我公司有事回去一趟,过两天就回来。” 宋城把他送到楼下,“知道了,家里交给我就行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想办法。” 琛柏书点点头,宋城比他聪明的多,他自然放心。 他也不再耽搁下去,上了车启动车子,打了招呼就走。 车子一响,前脚刚出院子,后脚二楼一个房间的灯光就跟着亮起来。 宋城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沉重,带着压迫感,但他还是等到琛柏书驱车消失在黑夜里,渐行渐远后才回头。 第243章 二楼面朝院子的房间有两个,除去他和唐池左边的房间,右边原本漆黑的房间此时也明亮照耀。 只见那个房间的窗边正耸立着一道身影,就算不仔细看,也能看出来他的目光是往车子消失的方向看去的。 琛亦玖睨他一眼,似乎带了点警告的意味,不过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又将目光投向漆黑的夜幕里,汽车的驶动声还隐约能听到,只是不稍片刻,就没了踪迹。 隔的有些远,宋城看不清对方脸上是个什么情绪,他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扯个借口糊弄一下,一边挥挥手,笑着和窗边的人打招呼。 房间里的男人抬眼看向他,隔了楼层的距离他几乎都能听到对方嗤笑的讥讽,对方没有做任何回应,直接就往后退了一步,连带关上了敞开的窗户。 紧随着,房间归于黑暗,寂静无声。 可沉默,也不代表息事宁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求你别拒绝我 琛柏书一路上都没休息,薄言老家是江城邻边的,开车三个多小时,等他到的时候,刚到半夜,薄言一个晚上都没睡,已经提前在楼下等他。 见到他之后,薄言一句话都没说,从他手里接过随身带的背包,拉着他往酒店走。 酒店大堂还有零散的几个人坐着,薄言自若淡然,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也不顾他们这样会不会被人看到多想。 琛柏书心悸难平,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几天,可却给他一种他们分开好久的感觉。 从进入电梯再到出电梯,薄言一直都没有松开他,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攥着他手腕,大步往房间走。 进入房间,连房卡都没插进取电的卡槽里,琛柏书就被男人粗暴地摁在门板上。 琛柏书惊呼一声,“薄言——” 话音还没落完,男人就抵着他欺身吻住他,带着急不可耐的欲望。 “别拒绝我,好吗。”薄言的身体都在抖,一只手摁着他的手腕扣在头顶,而另一只手已经探进他的衣服里,急躁地倾身吻住他。 琛柏书被他不甚粗鲁的急切缠的逃脱不掉,薄言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耐心,将他困在怀里。 疼痛酥麻窜进全身,刺激着神经,他有点受不了地挣扎,却被人搂的更紧,连呼吸都成了奢侈品。 衣服被撕碎分为两半,薄言卡住他的下颌,逼着他扭着头接吻,在这夸张扭曲的情况下,所有的呜咽都被对方吞吃入腹。 琛柏书吃不消太过强硬的亲吻,何况今晚的薄言还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一直钳着他不肯罢休。 窗外灯火烛明,耳边的喘息刺进柔软的耳垂,原本白皙剔透的耳垂变得红肿滴血,布满了狰狞骇人的牙印,鲜红的血珠还没溢出来,就被吮吸干净。 琛柏书后来实在受不了,哭着求饶,他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还没有休息就被这么几乎是在往死里折腾的玩法逼到绝境,意识昏昏沉沉,连自己在哪都想不起来了。 无意识的挣扎被背后打上死结的双手限制,能动弹的只有腰肢,却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 男人高度紧绷的身躯犹如石头般坚硬,粗壮的手臂肌肉狰狞鼓起,火热充满了力量。 薄言收紧手臂将他箍的更紧,粗重的喘息在耳边缭绕蛊惑,将他的意识带进了无尽的深渊中。 等到他快要掉入深渊,男人突然放开他,可还没等他站稳,男人就已经按住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强烈的气息扑鼻而来。 “唔。”下颌被卡住无法合闭,琛柏书脑袋里紧绷颤抖的根弦应声断裂,震荡着他的神经。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脑袋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极不真实,琛柏书无法承受地忍不住扬着脖颈逃避。 可男人的大手强硬地将他固定的动弹不得,男人强硬的不容抗拒,没有因为他的难受就放开他。 虽然眼睛被遮掩看不到,琛柏书却依旧能感受到男人野兽般的目光,双重的火热,几乎将他淹没在情欲中。 等到他真的要窒息意识崩溃昏过去的时候,男人才终于结束松开他。 一松开,琛柏书就瘫倒在地上干咳呕吐,被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助地哭泣。 男人看着他这副几乎被玩坏的模样,心中的暴虐肆起,他根本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野兽,一把将人儿拉起来,将他眼上的遮掩撤掉。 泪眼婆娑的人儿可怜极了,太久的漆黑让他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光明,湿挂着眼泪的眼眸半阖着,眼前模糊一片,视线涣散,连聚焦都无法完成。 薄言怜惜地舔吻干净他挂在眼眶的泪水,动作温柔许多,却更加让人喘不过来气。 “别,让我歇歇。”琛柏书呼吸困难,窒息的恐惧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男人的气息已经侵入他的神经,光是闻着就让他心生畏惧。 “别拒绝我,求你了。”薄言的嗓音只在瞬间就染上了沙哑哽咽,带着哭腔,“求你了。” 他惶恐地托着他的心肝儿一起坐在沙发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不算温柔地撕咬着他雪白肩头的肌肤,意识崩溃的乞求。 琛柏书全身热汗,每一处的骨骼都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疼得厉害,他吃不消薄言野兽般的欲望,更别说现在还几乎自制力暴虐般的玩法。 第244章 可男人的粗哑的哭声窜进他的神经,他却半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男朋友意识有点不对劲,出了这种事,他比谁都煎熬痛苦,心理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几乎要压垮了他。 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柔弱的一面,也有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他的男朋友也是如此。 心绪万千,掺杂涌现,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悸动,双手还被捆在身后,就这么向男人凑近,吻了上去。 男人惶恐不安的眼眸一点点地僵住,紧随着是肌肉贲张的健硕肉体,再是环着他腰肢的手臂,男人就这么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琛柏书顾不上羞臊与不堪,他尝试着像男人那样顶入男人的唇齿,与之交缠。 在薄言始终僵硬无所反应的深吻过后,他只能自己掌握主动权,可哪怕刚结束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疼的闷哼。 身体被碾过,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彻底倒在男人火热的胸膛喘息着。 琛柏书身体都在抖,双目涣散颤抖,骇人的恐惧无法消散。 “老婆……”男人眼神终于有了清明,攥住他的大手都在抖个不停,声音粗哑波动。 琛柏书眉头紧皱,张着红唇大口的喘息,说话都极为的困难,他喘了两口粗气,才勉强吐出声音:“别怕,我在。” 很简单的一句话,仅有的四个字,却带给男人无尽的安全感。 “老婆,你只能是我的。”薄言眼睛湿润,再也忍不住胸口的酸意和恐惧,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沙哑的哭出声来。 他害怕了,害怕事情不能如他所料,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 面见薄言父母 这一个晚上,琛柏书被玩的几乎要废掉,男人仗着恃宠而骄越发肆无忌惮,几乎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玩法,也不管琛柏书喘不过来气的哭声求饶。 等男人结束,半天琛柏书还保持着脸抵着床单哭声不断的模样,等男人察觉到异样将人抱起来,才发现人儿早就已经晕厥过去,断断续续的哭泣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薄言心疼的厉害,小心地把人拦腰抱在怀里,可视线一落,又定在琛柏书白皙青紫红晕带着咬痕的肌肤,以及哭的合不拢的红唇时,又喘起粗气来。 只是再强烈的暖流也是赶不凑巧,何况他也不忍心再疯狂下去,只能作罢。 琛柏书一觉睡了两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身体酸疼的厉害,骨骼就和被碾碎了一样酥麻胀痛,滔天的巨浪从身下涌上来,直接将他掀翻。 琛柏书翻个身趴在床上缓了半天才缓过劲,这才想起来薄言竟然不在,不过想来是去医院了,他撑着床边下床,身体没有太过撕裂的疼痛,想来是薄言给他上了药, 还没走动,余光就扫到手边柜子上的便签: “我去医院了,醒了给我回电话。” 琛柏书浑身肌肉酸疼的厉害,嗓子也和冒了火一样的干燥,打电话的事先缓缓,小腿一阵发软,大腿根也酸疼的厉害,只是走到浴室,琛柏书就累了一身的热汗。 酸疼的身体浸入热水,每一块的肌肉都带着毛孔起伏,缓解着这淫乱不堪的杰作。 琛柏书泡了半个小时的澡,热水从温到凉他才起来,胡乱擦了一通,终于是给薄言回了电话过去,手机响了半通才被接听。 “心肝儿醒啦,身体有没有不适?”薄言的声音很低,似乎是不太方便,所以压着声线。 “没有,刚泡了热水澡好多了。”琛柏书迟疑片刻,也跟着压低声线,“你在医院对吧?” 薄言低声说:“对,护士在给我爸做检查,我偷偷躲到厕所来了。” 琛柏书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问:“叔叔情况还好吗?” “还算可以,”薄言的嗓音里透着疲倦,“只是早上我过来的急,忘记换套衬衫了,脖子上的吻痕被他们看到了,他们估计是猜到是你过来了,早上又发了脾气。” 琛柏书心疼的厉害,“有没有动手?” 薄言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儿,就挨了两巴掌,你老公长那么结实,还能被这两下打趴下啊,而且他们也不忍心,留着情呢,打的不重,别担心。” 他尽量往轻松了说,只是他越是装作没事儿的样子,琛柏书就越是心疼自责,毕竟薄言挨打,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和薄言在一起到底是对是错,他不想害得薄言和他父母关系闹的太僵,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他比谁都明白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无助感。 正沉默无言,手机那头突然传来急促且暴躁的敲门声,粗哑怒气的陌生男性嗓音也跟着响起: “你是不是在和他打电话?他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什么!做了错事没有这个骨气面对后果?让他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男人,竟然能把我儿子迷的连爹妈都不打算要了!” “爸。”薄言眉头蹙起,迟疑地打开厕所的门,语气为难。 琛柏书被这满是戾气的厉喝吼的心跳乱颤,哪怕隔着医院的门板以及手机的传播,他也能清晰感受到电话那头男人的怒气。 “没事,你们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总得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的。”琛柏书佯装着平静,手里的床单却被攥的褶皱凌乱。 第245章 他心里也没谱,毕竟是这种见对方父母请求得到他们认可的大事。 电话那头传来杂乱的吵闹声,薄言似乎是捂住了手机,声音模糊带着电流声,琛柏书就算仔细去听也听不清那头到底有没有动手。 他顿时有点担心,好在过了一会儿,声音就逐渐变得清晰。 薄言似乎慢吞吞且艰难地妥协,没办法只能把地址发了过去,“那好吧,荡荡,辛苦你过来一趟了,别担心,有我在呢。” “好。”琛柏书喘了一口大气,紧张感越发强烈。 有薄言父母在的缘故,通话继续保持也不方便,琛柏书挂了电话,换了鞋子开车就过去了。 医院离得不远,隔着酒店就两个红绿灯的距离,他按着薄言给的病房号敲响房门,紧张的心跳都快蹦出胸膛。 “来了。”病房里传来薄言声音的同时,还带着一道突兀的冷笑声。 薄言给他开了门,见到他之后疲倦的面孔上才终于扯出纯真的笑来,琛柏书心疼的说不出话,薄言的脸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连嘴角都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别怕,有老公在。”薄言背对着房间里的两个人,抓起他的手捏了捏,才松开。 “好。”琛柏书深吸一口气,信念坚定不移,薄言这种时候还都在安抚着他的情绪,他没理由不去努力争取。 走进房间,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和薄言长的很像,眼睛和眉骨都透着男性刚硬的坚毅与戾气,看着就让人心生胆怯。 而薄母则站在窗口,没有回头,背对着看向窗外,但从背影来看,薄母给人感觉是偏向于温柔体贴的类型。 琛柏书毕恭毕敬地叫人:“叔叔阿姨好。” 薄父沉默地躺在床上打量似地看着他,而薄母则依旧是站在窗边,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里寂静一片,琛柏书一点平静都伪装不出来,背在后面的手指都在抖。 好在薄言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情况,率先打破了这窘迫的场面,牵着他的手坚定地看着没有做任何表率的两个人,说:“爸,妈,这就是荡荡。” 薄父薄母这才有了微妙的反应,薄母回身看向他,目光也是同样的薄凉,但相较于薄父的毫无遮掩的阴鸷,琛柏书还是更愿意面对薄母的冷淡。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爱 “你全名叫什么?”薄父一脸肃然。 琛柏书连忙回应:“琛柏书,天琛的琛,柏林的柏,书香门第的书。” “名字倒有深意,你爸给你取得?” “不是,是我爷爷赐的。”薄父的语气正常,话题也随意,琛柏书有点琢磨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如果接下来真那么心平气和地聊天谈谈,也是他最想见到的结果。 “听我爷爷说,我妈当初怀我的时候孕吐的厉害,我爸就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最后是在德国柏林度假的时候生的我,觉得这是福瑞,就取了一个“柏”字。” “而“书”字,是因为我爷爷那辈兄弟两个都是从军的,到了我爸那就专注从商,对于学业方面都没有太多的造就,所以就希望我能在学业方面有所得悟。” “还不错。”薄父淡淡地点点头,问:“你兄弟几个?” “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琛柏书其实并不想提及他的家事,毕竟他现在的处境也算不得和他们是家人。 薄父问的几个问题都是偏向于正常简单的话题,就真的像见了家长然后了解下家庭情况,琛柏书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几个话题下来,气氛还算融洽,没有所谓的吵闹,只是话题也一直没有往他和薄言的事上演。 事情一刻没有解决,他就一刻不能放下心来,他能看出来薄父眼底依旧点燃的怒火,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出来,而一直沉默的薄母同样也是。 这就好似在他头顶悬挂了一把刀,欲坠不坠地一直悬着,等着他松懈,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水杯见底,薄父招呼着薄母去水房打一壶热水,薄母点点头,拿了水壶出去。 薄父下巴冲着薄言一点,说:“你也去,我和这孩子单独聊两句。” 俩人知道这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不免有些紧张。 “爸——”薄言犹豫不决,攥紧了琛柏书的手掌。 薄父的目光一直落在琛柏书身上,此刻随着薄言的动作漆黑的眼眸骤然一凝,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去。”薄父阴沉着脸,冷笑着说:“这点骨气都没有?怕什么!我打你是因为你是我儿子,至于他,我再不满也不会动手。” 薄父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或者你也可以留下来,不过我可告诉你,你留下来,我更压不住火,到时候也更没法继续谈下去。” 琛柏书拍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抚:“别担心,相信我好吗。”这到底主要还是他的责任,总得他自己亲自解决才算完。 薄言有些担心,不安地看了看父亲一眼,又看着琛柏书,脚下没动。 琛柏书推他一把,半哄半强迫:“乖一点,快去。” 薄言这才松动,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只是临近出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僵顿一下后,回头对着薄父说:“爸,这都是我的问题,不关他的事,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薄父的脸沉的更深,手指一抬指向门口,沉声说:“出去。” 第246章 薄言不放心地踌躇,琛柏书冲他笑笑,示意他放心,薄言心中一暖,这才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人一走,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低了很多,沉重的压迫感直面扑来,强烈骇人。 薄父直白地问:“你们谁先主动的?” “我。”琛柏书攥着掌心,强装着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 “既然是你那就好办了。”薄父冷淡地看着他,没有了先前的耐心与委婉,字字薄凉阴鸷:“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告诉你,我不能接受我儿子是个同性恋,你就直接说,怎么才能和他分手断绝联系吧。” 琛柏书想了无数种薄言父母的质问和自己应该怎样回答,也熟记于心,可真到了这么一刻,所有的说辞都显得太过牵强。 他沉默片刻,抬起头鼓起勇气,坚定地看着薄父,说:“叔叔,我从高中就喜欢他,已经十二年了,我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我真的真的爱他,恕我没法遵从你的要求,我不想和他分开。” 薄父的表情狰狞凶狠,“爱?两个男人的爱算个什么玩意儿!出了这个门,你敢对着这个社会,对着所有人说爱他吗?” “我敢,只要您同意我们的事,我可以对着所有人说我爱他!”时至今日,说不后悔都是假的,有多少次就因为他自己的怯懦羞臊,从而忽略了薄言的感受。 薄言爱他,出了门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牵着他的手,一点都不会去顾忌别人的看法,而相较于他,他却扭扭捏捏,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窘迫感。 每次想起,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为什么就为了自己那一点儿不值钱的颜面,就没有多去注重在意薄言的感受。 明明薄言那么爱他,他还那么没有安全感,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了他。 他想起来就后悔,心口一阵一阵的揪疼,从薄言和家里坦白,他就已经做好决定,只要共度过难关,他就和薄言公诸于众,让所有认识的人见证他们的幸福。 薄父冷眼讥讽,“是,你是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面临的将是一个什么局面!” “你会被别人骂,他也会被别人骂,骂的什么你自己还能想不到吗!恶心变态,心理扭曲的同性恋!” 琛柏书眼前发昏,一股寒意从后背窜进大脑神经。 薄父继续说:“你就因为自己那一点儿价值都没有的几句爱,就要把他变得和你一样?和你一样断子绝孙,没有后代,遭人唾骂吗!” “你知不知道,他外婆今年都85岁高龄了,一直等着他结婚生子,她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等到她的曾孙出世!” “可你倒好,你直接从中间横插一脚,将她老人家所有的期望磨灭,现在你来告诉我,她老人家如果知道这事,会怎么样!” “你敢想吗?啊!你敢吗!”薄父咬着牙怒喝,眼神死死地就盯着他,几乎要将他灼穿,“我不敢,我怕她知道了这事,一口气下不去,就……就……” “就挺不过去了啊!”薄父的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硬生生地砸向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切有我在呢 薄父步步紧逼,“我儿子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他二十多年都是个正常男性,他只是单身久了,没禁住诱惑,图个新鲜感,新鲜感一过,他照样还是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你缠着他只是一时的,迟早也会像个垃圾一样的被丢开,你要还有点羞耻心,就主动和他断了联系。” 琛柏书终于有了先微妙的反应:“不是,他不是图新鲜,不会丢下我的——”他了解薄言,薄言是真的爱他。 “我不管是不是,那你自己觉得你这样缠着他对吗?”薄父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犀利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他,“你这是在毁了他,你知不知道!” “你这是在把他拉入肮脏的下水道里,让他一辈子被人问起来都抬不起头,让他永远都见不了光,成了只能活在泔水里的蛆虫!” “你要让他怎么回答家里长辈的问题,说他不想结婚,还是直接说他对象也是个男的,生不出孩子,断了老薄家的香火命根子!” 琛柏书眼眸颤抖,带着惊慌的无措,薄父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狠狠地击溃着他的心理防线。 薄父喘着粗气,抬头死死地指着他,“我儿子那么优秀,可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让他永远都冒不了头,但凡他出了门走出去,遭到的就是无数人的鄙视和谩骂,骂他是个恶心变态的同性恋,骂他是个对不起祖宗的败类!” “他今年27岁,事业正盛,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走到哪个会缺喜欢他的,可不管喜欢他的是男是女,能进我们薄家的,就只有女的,而不是和他一样的男人!” 琛柏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绪恍惚,薄父的厉喝逐渐嗡鸣,听的极不真切。 “你要真的爱他,就该放过他,而不是真把他逼到家破人亡,遗臭万年,一辈子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地步。”薄父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你能明白吗?” 琛柏书眼眶泛红酸胀,掐着掌心的血肉才不至于让眼泪流下来。 窗外阳光打进来,折射出一道光芒打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向薄父,半边脸落在阴影里,阴冷地冒着刺骨凉意。 第247章 琛柏书沉默许久,才缓缓低下头,哑声低喃,“我知道了。” 这句话仿佛要了他所有的气力,整个人都空洞无力地退后两步,后背跌靠在墙上。 薄父听到的满意的答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来,他走近又拍了拍琛柏书的肩膀,没再说话,转身回到床上,独留琛柏书一个人半站在那。 眼前涣散模糊,脑海里的种种回忆一帧一帧地切换,可随着切换的同时,却更像是被删除格式化。 琛柏书怔愣站在原地,他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地伸手去抓。 只是过往云烟,消散的是在身心,他什么也没抓住。 薄父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不散,迟迟不肯散去,他哪怕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他反驳不了薄父的话,也没法就无动于衷地看着薄言因为他和家里越闹越僵,因为他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虽然薄言不会听到。 他这辈子永远都是一个没出息的废物,没在一起的时候只会暗恋,胆小怯懦,可在一起后又多愁善感,怕人怕事。 他对不起薄言,明明前不久还搂在一起说好了共同面对所有阻碍,不言放弃,可真到了这一地步,他却还是自私怯懦地将薄言归还于人海。 他也不想的,可他也希望薄言活的开心自在,没有烦恼压力,薄言本身就优秀,本就应该站在最高处受人仰慕。 而不是像他一样,活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他突然想起他们重逢的那天,宋城的一句呼喊,将他年少所有不堪的心思都给引了出来。 他看着薄言穿着裁剪整齐的伴郎服,周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向他走来,从此就再也隐藏不下自己内心肮脏淫乱的思想了。 薄言跟着薄母一起回来,第一眼见到他时,两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疑虑和探索,可其中的含义却各不相同。 等人走近,他牵起薄言的大手揉了两把,舒心地笑着,“别担心,我已经和叔叔谈好了。” 薄言忐忑了一路,心慌肯本止不住,此刻紧张地看着他,又看着床上的薄父,急声问:“谈的什么?” 琛柏书抬眼看向床上的薄父,温声说:“薄父说,如果我年底能拿出100万当彩礼,就同意我们的事情。” “真的吗?”薄言也不在意彩礼还是嫁妆的事,双眼顿时一亮,升起一抹激动。 他知道琛柏书的工资情况,对于这件事只觉得是天也助他们,激动的身体都在抖个不停,吱呀乱叫地展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欢声呼吁地说:“谢谢爸,谢谢妈,谢谢。” 薄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不客气。” 琛柏书当着两个长辈的面埋在薄言火热的胸膛里,听着薄言因为激动而激烈跳动的心跳声,死死地咬着唇齿,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异样的声音和表现。 有了薄父薄母的许可,薄言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的状态,给薄父薄母揉肩捏背又是聊天的,一点都没了先前紧张的气氛,叫起琛柏书来也都是“心肝儿”“老婆”的叫,半分羞臊都没有。 琛柏书乖乖地应着,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薄言吓了一跳,连忙搂着他问:“心肝儿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琛柏书一抹泪痕,“没有,是太高兴了。” 薄言松了口气,也不顾忌薄父薄母还在场,搂着他狠狠地亲了两口,“心肝儿别哭,以后有老公在呢,不会再让你流眼泪了。” 琛柏书莫名笑了两下,偷摸着掐着他的腰和他说悄悄话,挑挑眉说:“真的?” 薄言想起来,眉心纠结又展开,含糊道:“那种时候不算啊。” 琛柏书没好气地笑着,却没再接话。 第二百二十章 往后忘了我吧 晚上,他们相拥而眠,有了家里的肯定,薄言的兴奋劲一直都消不下去,就和磕了药一样精神抖擞,不知疲惫。 但他们没有淫乱无度的疯狂,只是单纯地抱在一起温存,像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地搂抱着。 “心肝儿,你终于是我的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薄言更加缠人,双腿夹着琛柏书的小腿将他禁锢在怀里,贪恋地在他的脖颈间嗅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琛柏书没有回应,而是在漫长的暧昧中搂上了男人粗壮的腰,轻声说:“宝宝,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你一件事儿。” 事情几近于解决,薄言心情好的不得了,下巴垫在他的墨发上,牙齿做坏地咬住几根发丝,玩性大发地舔抿,连声线颤笑不止:“什么事心肝儿?” 琛柏书抬起头,毫无预兆地突然说:“其实我从高一就喜欢你了。” “什什么?真真真的啊老……老婆?”薄言一阵错愕,手臂猛地收紧,亢奋地把人往怀里箍,哆哆嗦嗦一点平静都没有,语无伦次的连一句话都说的费劲。 琛柏书被男人箍的腰疼,但他没有挣扎推开,而是摸着他的脸笑着点头,“真的,只不过一直没和你说。” “暗恋啊,我喜欢。”薄言激动的搂着他大笑,这惊喜来的来的太过突然猛烈,让他有种极不真实的兴奋感。 正激动的嗷呜乱叫,不知想到了什么,薄言又突然敛了声,声音闷闷的,“不,我不喜欢。” 第248章 琛柏书心中的悸动还没淡却,不解地问:“为什么?” 薄言盯着他,眼底落了遗憾,“我只后悔为什么我没能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内心呢,如果我们高中就能在一起就好了,也不用错过那么多年了。” 琛柏书微弱木讷地说:“十二年。” 他这话声音太小,薄言没有听清,问:“什么?” 琛柏书环着他的脖子往下勾,亲昵地蹭着他的鼻翼,温柔地说:“少贫嘴了,就算早点认识,你能保证高中就同样喜欢我吗?” “不,我对你的爱,是意识的本能。”薄言撇撇嘴,有些不满他的说辞。 他捧着琛柏书的脸,认真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保证,如果真要重来一次,我一定第一眼就能爱上你。” 情话撩人,琛柏书胸口起伏,他也不想去管所谓的真真假假,突然伸手将男人推平,翻身坐在男人健硕的腰上。 他深深地看了薄言一眼,随后低下头吻在他的眼睛上。 “不,现在也不晚。”他说一个字便小鸟似地啄一口,就这么啄了三下之后,他在心里自语: 我不后悔,至少我曾拥有过你。 他伸手去解男人腰间的带子,又将身上的睡袍脱掉扔在一边,赤身大胆地扶着男人大块鼓起的胸肌。 薄言没想到他会那么主动,激动和舒爽将他淹没,可随后他又想起来不对,连忙将人拖住,急声道:“心肝儿,套——” 情绪来的突兀,琛柏书扬着脖颈,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低哑色情地说:“你不是总嚷嚷着要把我弄到怀孕吗。” “今天满足你,好不好?” “心肝儿——”薄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撑着坐起来,只是还没起来,就又被推倒在床上。 琛柏书眼眶蓄满了泪水,“我爱你,薄言。” 薄言心中莫名的不安,但他还是回应:“我也爱你,心肝儿。” 琛柏书摇摇头,“叫我名字。” “琛柏书。” 这么平平无奇的三个字,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琛柏书压不住眼泪,“连起来说。” “我爱你,琛柏书。” 一夜荒唐,心醉神迷,再加上这几天薄言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结束后给他洗了澡没多久就熟睡过去。 琛柏书一直没睡,就这么数着薄言的呼吸,直到鼾声响起才睁开眼睛,小心地拉开薄言搭在他腰上的手臂坐起来。 熟睡中的男人似有察觉,眉头蹙起,嘴里不满的嘀咕了什么,大手也在旁边胡乱摸索,似乎是在寻找熟悉的体温。 琛柏书怕他醒来,像哄还没满月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哄他,果然没两下,薄言就老实了,眉心舒展过后,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也渐渐停下。 琛柏书就这么透着窗外月色细细打量着薄言,手指隔着虚空一点一点地描绘着薄言的轮廓,这坚毅硬朗的面孔,源自于他此生最爱的人,是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男人。 心悸难言,每一帧的画面都在他的脑海里定格,他永远不会忘记薄言,也不会忘记和薄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和薄言从真正的相识到今天,他们一共度过了86天,而这86天,是他最难忘的经历。 他有幸和他年少暗恋的男神成为朋友,再一步一步地成为情侣,谈起了连他在梦里都没梦到过的恋爱。 他的男朋友身高192cm,体重82kg,一身的结实肌肉,长相属于温润清冷的类型。 但只有他知道,他的男朋友亲昵缠人,外表刚猛内心却潜藏着柔弱的心理,还是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他有太多话想对薄言说,也有太多的事情想和薄言一起做,只是这世界荒唐,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窗外灯火阑珊,车鸣高起低落,他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泪水早就顺着脸颊滑落,湿了脖颈。 他拿起手机,在熟睡的薄言身边将所有有关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再删除,然后他又解锁薄言的手机,同样如此。 手指按下的每一个操作键都无比艰难,喉结滚动,酸意涌到嗓子深处,他死死地咬着舌尖,将这难以忍受的酸意压下去。 可越是压抑,翻腾的情绪就愈发激烈,心口如刀绞般疼得厉害,几乎要把他绞到晕厥。 他低下头,隔着虚空吻在薄言的半边侧脸,声音哽咽:“薄言,对不起,忘了我吧。” 我不是你要等的“缘分”,往后余生,你要走出来,去寻找你真正的“缘分”。 过了今晚,他们不会再见面,就像他们的曾经,毫无瓜葛。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切都是骗局 琛柏书如来的时候一样,又拎着他的行李彻夜驾车。 长夜漫漫,回去的路格外的长,两侧的绿化极速后退错过,瞬间消失不见。 高速上车辆稀少,他把窗户打开,任由冷风"哗哗"地吹着他的神经,来的时候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一路飙了两个小时,大脑一片空白,死寂的毫无反应。 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给宋城打了电话让他下来开门,宋城睡的迷迷糊糊,下来了看到他还有点呆愣,都跟着一起上楼才清明过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事情解决了?” 琛柏书浑浑噩噩地说:“解决了。” 第249章 宋城看出来他状态不对,眉心一拧。 还没等他问下去,琛柏书踢了鞋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被子一圈朝着另一头背对着他,沉闷地说:“分了,别问了,把灯熄了我要睡觉了。” 他实在太累,也不想多说,怕说着说着就当着宋城的情绪涌上来,丢人的哭出来。 他亲自放弃了他最爱的人。 “好。”宋城面色凝重地看着他,片刻后才熄了灯退出房间。 刚到门口,门还半掩着没带上,琛柏书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神颤抖地看着他,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过去。 琛柏书张张嘴,半响才吐出声音:“薄言如果联系你,你就告诉他我和他分手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话音未落,琛柏书就支撑不住般地倒下去,这次更甚,直接扯了被子蒙过头顶。 沉闷的哭腔紧随着从被子里传出来,“就那么说,让他忘了我吧。” 无言的沉默过后,房门被带上,掩住了所有的不堪。 琛柏书压抑着哭声,他听到门外微弱的说话声,听到琛亦玖问是不是他回来了,可心中的酸意将他淹没,眼泪根本擦不完。 他试想着当薄言满心欢喜地睁开眼睛和他说“老婆早安”的场景,可低头一看发现怀里空荡,旁边的床单也一片冰凉,薄言肯定会失落难过。 但这并不太严重,失落过后,薄言可能会以为他在浴室,于是蹑手蹑脚带着兴奋地推开浴室的门,只是推开之后,了无人烟。 随后或许会认为他难得早起下楼吃早餐了也说不定,可不经意注意到行李也一起没了后终于开始慌了,摸出手机去找他的聊天框。 却发现不论怎么搜索,都是显示查无此人。 薄言肯定会急的团团转,电话不断地联系他,可一通接着一通,全都没人接听…… 他想不下去了,他一想到薄言惊慌失措,满是崩溃绝望的表情就难受的厉害。 他口口声声说爱着薄言,可每一次却都是他亲手伤害着他,将他的每一片血肉都活生生刮下来,不留余地。 琛柏书一夜没睡,他连宋城房间里急促的电话声是什么时候响起来的都知道,房间隔音不好,他听到宋城尽力压低的声音,以及楼下老爷子打拳的风啸声。 心里的感觉尤其强烈,他敢确定电话那头的人肯定是薄言,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薄言的慌乱和惊恐,但只是设想,也同样心如刀割,疼得厉害。 宋城的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说话声把隔壁两个房间的人都给吵了起来,不知道了什么时候才结束,宋城的房间也传来动静,脚步声逼近,是宋城在敲他的房门。 他以为宋城会说什么“刚才薄言给我打电话了”之类的话,但到头来,宋城只说了一句:“起了没?” 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不敢听到任何有关薄言的消息,他怕他的消失太过突然严重,会听到薄言不好的结果。 可人总是犯贱的,失落涌上来,他又忍不住想听到薄言的消息。 “起了。”一夜未脱的衣服褶皱凌乱,他也没换,就这么穿着一起下了楼洗漱。 琛总和琛亦玖见到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爷爷奶奶被他这一脸惨白,神情恍惚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声问他怎么了。 他蹲在水池边上,咬着牙刷看着流淌的水,撑着笑说:“没事儿,晚上熬夜没睡觉。” 他前两天才刚和老人说了他谈恋爱的事情,他不想就这么前脚刚公开后脚就说他们分手了的事。 何况琛总和琛亦玖也在,他也不想让他们两个知道这事,这就好像在他们面前,他永远都是输方的一样。 两个老人没有起疑,奶奶摸摸他的脑袋哄他两句去准备早餐,老爷子见他无精打采的没点朝气,拉着他打军体拳。 宋城在旁边幸灾乐祸,老爷子瞅准了也是直接抽他一巴掌,连带着一旁的琛亦玖也没跑掉,手臂挨了一巴掌还得跟着一起打军体拳。 老爷子气势依旧铿锵庄严,后面跟着三个从小打到大的男人,场面甚是养眼,唐池给他们鼓掌加油,拿了手机给他们录像。 吃过早餐,宋城亘古不变地提着装备去钓鱼,这两天都是琛总一起的,但今天有意无意,摆手说不去,琛柏书正好心烦,又跟着一起了。 宋城钓鱼,他就坐在旁边光滑的石头上,只是水面平静,他的心却没法平静。 他就百无聊赖地看着宋城提上来一条小鱼摇摇头后又扔回去,他又实在放不下薄言,心里难受的不行,发泄地扔着石头。 宋城瞅他一眼,刚甩下去的勾又给提上来,四处望了望,搬着小凳子换了个地儿。 琛柏书坐在原地两眼发昏也没在意,心里多难受石头扔的多远。 “咚”的一声,水面波纹一圈连着一圈,激起了水花。 他不知道薄言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情况肯定是不容乐观的。 早上封然的声音一直很牵强,而且他们昨晚还那么亲密无间,明明说好了事情都已经解决。 可再一睁眼,世界颠覆,一切都是骗局。 琛柏书眼眶发热地扔着石头,眼前仿佛映出薄言着急崩溃的样子,鼻头一酸,抬手抹去还没流下来的眼泪。 就这么三两次后,宋城气的直接摔了鱼竿,大骂一声,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大步过来揍他。 第250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求你别不要我 前后才半个小时,他至少看到有四五条鱼在钩边蠢蠢欲动,只是还没等到咬钩,就被这扔石头的王八蛋给吓的四处散开,一切辛苦付之东流。 琛柏书心口发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城按着揍了两拳,平白无故被打,琛柏书气的一脚踢翻岸边的鱼饵。 这下好了,鱼是钓不了了,宋城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人已经气冲冲地跑了,他气的追着骂。 琛柏书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到这茬,跑回家非要让老爷子把塘给他填了。 “都他妈别钓了!” 琛总闭着眼躺在休闲椅上晒太阳,闻言讥笑,老爷子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直接把人撵走。 委屈没得到安抚,琛柏书站在那和罚站一样,过了半响一脚踢翻椅子跑上楼,把自己缩在房间里。 窗外的阳光被沉重的窗帘遮掩,不见光亮,他听到宋城在楼下打电话,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但语气的沉重与无奈,让他知道电话那头肯定是薄言。 情绪来的突兀,刚躺下的床还没被捂热就冷了下来,琛柏书站在窗口,双眼通红地对着楼下的宋城喊:“把电话给我,我来和他说。” 宋城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皱,略微迟疑,但还是上楼把手机给他,很识相地退出房间。 还没说话,薄言哽咽沙哑的声音就一直在手机里传播,“心肝儿,我……我联系不上你了,你怎么突然走了……” “宋城和你说了吧。”琛柏书打断他的话,他听着薄言颤抖的嗓音,手下死死地掐着大腿的软肉,心绪难平。 他的薄言宁愿相信他有事先走了,也不相信自己会和他分手。 疼痛传遍了身体的四肢百骸,连大腿根的软肉都在哆嗦,可还是远远比不上他亲手放弃薄言的无助。 “心肝儿,我……你别……”薄言的呼吸一滞,似乎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语无伦次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琛柏书怎么可能会不要他了呢?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他妈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琛柏书积蓄的所有情绪在此刻一并爆发,再也压抑不住。 “很烦你知不知道,我们分手了!你他妈还打电话骚扰我,骚扰我身边的人干什么!” “那我呢?”薄言唇齿打颤,“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分手,为什么不要我了……” “因为我烦了!”琛柏书烦躁地吼出来,“因为我烦了!我他妈烦死了你的没用,烦死了你自作主张,烦死了你爹妈的难缠,烦死了和你谈个破恋爱还他妈整出那么多事儿来。”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薄言压不住哽咽,“是不是我爸昨天说了什么?你别听他的,我会解决的,我会解决的啊!” “我他妈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我很忙的,你他妈滚行不行!”琛柏书仰着脑袋,可依旧阻挡不住眼泪涌出来,薄言的卑微,是打破他最后强撑伪装的利箭。 他的薄言那么优秀,可现在因为他,却毫无尊严可言。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事情都解决的,我一定会让我爸妈同意的。”薄言抱着头跪在地上,绝望地乞求,“我只要你,我真的只要你,你别不要我……” 琛柏书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眼前闪过往日种种,仿佛小付喝醉和他表白,薄言大半夜驱车赶过来还在昨日,可一夜过后,只是他做了一场荒淫的梦。 心悸起了又落,将他打回现实。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提情情爱爱?”琛柏书心疼揪的厉害,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他和薄言就真的没有往后了。 可他没办法,薄父说得对,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把薄言一起拖到不见天日的污秽中。 他爱薄言,所以无法接受他变得和自己一样,被家里扫荡出门,更无法接受薄言和他一样,遭受着所有不公平的谩骂和鄙夷。 “算我求你了,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的,我会听话的。”薄言跪在地上,呜咽着绝望。 听着手机里络绎急促的剧烈沉闷的声响,琛柏书呼吸滞停,脑袋涨热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瞳孔骤缩颤抖。 他听着一声接着一声“嘭嘭”额头撞击地面的声响,心疼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琛柏书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一边哭一边冷着声音骂:“你他妈能不能有点骨气,都是成年人了,约个炮,你他妈还深情起来了?你他妈是不是没脑子,是不是还没断奶?” “算我求你了,你乖一点,把话收回去,我们就当做这事没发生,好不好!” 薄言崩溃的抽噎,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心里仿佛在寒冬中被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将他的心都要冰裂,“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去找你……” “滚!我他妈和你打个炮,管你干什么!”琛柏书死死地咬着手腕,不让自己哭的说不出话来,事情已经至此,他们再无可能。 “我他妈腻了,烦了!你他妈连个爱都做不到让我满意,我要你干什么!” “我会改的,我去找他们,让他们同意,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带你走,对!我带你走,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薄言沙哑的声音浑噩不堪,可说到最后,却突然变得坚定疯狂。 第251章 “晚了,你他妈滚行吗,能不能别来烦我了!”琛柏书瘫坐在地板上,眼前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对你腻了,腻了你懂是什么意思吗?”他咬着牙,绝望地闭上眼睛,狠声大吼:“就是我他妈不想和你打炮了,我要换个人,换个人你知不知道!” “我他妈和人约炮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我就没见过你他妈那么废物的。”他说着最狠毒的字眼,刺激着薄言的每一根神经。 “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薄言双目涣散,整个人都已经麻木晃神,意识也逐渐恍惚不正常。 “你也配让我骗?”琛柏书哭的声音都快要发不出来,“我骗你什么啊,我满酒吧打炮的时候,你在哪啊?” 薄言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你他妈骗我,琛柏书,你他妈骗我!对不对!”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薄言发出恶魔崩溃憎恨的嘶吼,仿佛整个世界崩塌般的轰烈,一阵阵地窜进琛柏书的大脑。 ? 他听到薄言隔着屏幕一个一个字地说,“我要,杀了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后悔有什么用 电话被挂断,将所有的毛骨悚然都隔绝在电话的另一头,琛柏书坐在地上,心跳激烈胆颤难平,迟迟不能冷静。 他终于是作到让薄言恨死他了。 即便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思,可真到了这一步,他还是心绪难平。 他不想那么无情残忍地伤害薄言,他的薄言太乖,他不忍心。 只是除了这样,他别无办法,正是因为薄言对他太好,简单的分手已经无法将事情彻底果断的解决。 而且就是为了薄言的以后,他也不得不把话说到最难听伤人心的地步。 他必须让薄言恨他,恨到再也不相信他,不会在对他有任何留恋的念头。 这样,他们从此以后,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个都快奔三的男人哭起来,的确狼狈不堪,可他也不想,他只要一想到薄言再也不属于他,就心疼的厉害。 他声音不小,楼下的人都能听到他打电话的怒吼和哭声。 奶奶猜到了,中午吃过饭摸着他的头哄他,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情绪在奶奶面前倾泻,眼眶又湿了。 他低着头坐在小椅子,把脑袋埋得极低,奶奶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哼唱着乡曲哄他。 琛总和老爷子嫌他哭的太难听,指挥着封然把他的休闲椅搬到院子外面,唐池也跟着一起看他们去下象棋,倒是琛亦玖,坐在一旁没动。 他沙哑地问:“奶奶,我是不是做错了?” 奶奶心疼地抚着他的后背,“那你怎么和他分手呢?事情总会过去的。” “可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琛柏书看着眼泪落在水泥地面,点滴的水珠湿润的如大雨的临兆。 “他那么优秀,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被人指着鼻子骂,骂他是个……是个恶心变态的同性恋。” 薄父说得对,他如果真的爱他,就更应该放过他,而不是把他拖入不见天日的黑暗,承受着所有不堪的谩骂和冷眼。 薄言太优秀,他应该属于光明,享受所有的羡慕和爱戴。 奶奶心疼地搂着他,看向院子外,“可我们荡荡,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啊。” 这世界三三两两,人总有不堪回首的一面,就好像似乎每一个暗恋的背后,都藏着不可言喻的自卑感。 和薄言的联系一断,时间不仅过的慢还总是难言的空落,以前他们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保持着通话状态,而且大多时候都是说句话下一刻电话那头就有回应。 可现在不管怎么看,怎么说,手机都是安静的犹如断网死寂。 一连几天,琛柏书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有时候刚吃了饭逛一圈又拐回来问奶奶怎么还不准备午饭。 可问完他又大梦初醒,一拍额头,“哎对,吃过了,我记混了。” 不等奶奶问他,他就嘴里咕哝着转身出了客厅,继续出去瞎逛。 那几天他经常和余哉待在一起,余哉两天一次去一趟镇里的灯泡厂交工,依旧骑着那个老式的28大杠。 车座后面放着两麻袋组装好的灯泡线板,车子被压的“咯吱”作响,没有他坐的空,他就只能在门口坐着等余哉回来。 余哉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还算委婉地问他是不是在家无聊。 对于余哉,他也没有隐瞒,把一切都说给他听,余哉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组装着电板。 这场沉默实在太久,他都以为余哉不会说点什么了,但过了许久,余哉突然问他:“后悔吗?”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余哉没看他,“和他分手,后悔吗?” 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半成品组件,心绪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澎湃激烈,反而沉静的毫无波动。 他有点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他想念薄言想的要命,每到深夜难受的睡不着觉,神经都快要崩溃了一样,可当余哉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内心真的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半响,他才感觉自己扯出一抹笑来,低声说:“后悔啊。”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现在都这样了。”他继续帮着一起分类零件,“说来也奇怪,高中毕业后那么多年,我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能让我动心的人。” 第252章 他知道薄言身上有非常独特吸引人的魅力,可要说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长得帅?温柔?个子高? 都不是。 那是什么? 高中毕业后没了联系,他见过很多背影与薄言相似的人,可细看起来,每一个又都不像。 就是放在现在,他也奇怪,明明过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就偏偏对薄言念念不忘,连每一场的梦境都带着期待和欣喜。 他想或许是因为高一那年刚开学没两天的晚自习停电,他一扭头,赶上头顶灯光闪烁,正好与左边隔了两个位置的少年四目相对,从此便落在了心里。 又或许正如封然之前说的,他喜欢薄言,只是最纯粹的一时冲动。 他和薄言从未真正认识,他甚至连薄言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而正是那份神秘感,让薄言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按照他自己臆想出来第一印象来定义这个人的。 正如所言,认识之后,他也了解到他从未知晓过的薄言。 例如薄言也有执拗的小脾气,内心并不是和他刚猛强势的外表一样冷淡,还有的一点,就是薄言骨子里的坏,真的和他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势不相符合。 他见识到印象里不一样的薄言,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拥有过薄言,这就给他一场荒唐大梦的不真实感。 只是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 他和薄言从未有过联系,连微信好友都隔了十二年才加上,如今换算起来,这才是他高中时期过后的第一年。 算下来,他还差九年就能再见薄言,然后就是加上联系方式,保持联系,情窦初开,干柴烈火…… 但现在梦醒了,终要面对现实,他们不会因为一场婚礼见面,也不会因为一句别有蓄谋的话而有关联。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给自己个结果 余哉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就光着一堆天花乱坠的往事,等到晚上,余哉要去前面准备晚饭了,也就散了。 他现在整天就属于白天见不到,晚上回来的晚的情况,宋城真怕他出事儿,吃了晚饭打算带他去逛逛夜市,放松下心情。 爷爷奶奶坐不了车,也不爱去,晚饭吃完就拐出去遛弯了,而琛总正值壮年却已经开始步入老年生活,每天晚上泡壶茶喝完就睡觉,连搭理都不搭理一句。 琛柏书和他不对付,现在和薄言分手了他也就更没了顾忌,也不怕他继续在背后使绊子,也就从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叫了一句,其他就再也吭过一句了。 也就宋城在中间任劳任怨,勉强维持着他们互相不顺眼还没爆发的情绪,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上楼再下来。 “大哥一起呗,夜市晚上热闹,我们去吃烧烤啊。”宋城拎了外套,叫他一起。 不管是琛总还是小琛总,都不能把关系弄的太僵,薄言才只是个开端,再往后,不管怎样,琛柏书保不齐会更难。 怕琛亦玖拒绝,他直接揽着人从沙发起来,可怜地说:“你也知道的,我从小没爹没妈,现在还和池塘结了婚,本来就没几个钱,这以后还有孩子的奶粉钱尿布钱,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吃烧烤啊……” 琛柏书听不下去,站在门口骂他:“闭上你的狗嘴!你那五百万的支票呢?!” 宋城捂着口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什么五百万,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百万财富来之不易,他还没捂热乎呢。 琛柏书没好气地瞪他,“没出息的玩意儿!” 宋城嚷嚷着不满,“这是我拼本事要来的!” 琛柏书懒得搭理他,换了鞋出去。 宋城本来是打算开他的车的,不过想到什么,当着琛亦玖的面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放在茶几上,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琛亦玖起身的动作一顿,狭长深邃的眼尾看破玄机,随即淡然地睨他一眼,遂了他的愿,将自己的车钥匙给他。 “谢谢大哥!”宋城接过车钥匙在手心里抛了两下,兴奋地欢呼,没有男人不爱车的,何况还是那么顶尖的豪车。 琛总的专用车,1.2亿的定制加长版纯黑色suv,行走的人民币。 宋城爱不释手的熟悉行走的人民币,两眼放光,什么都要先摸摸试试手感,嘴里还惊呼“嘶哈”个不停。 琛柏书瞧他这没出息的样就来气,没好气的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启动车子,宋城兴奋不减地摸了摸手臂,这才意犹未尽地启动车子。 夜市人多,赶上国庆大多人都回来了,车子逛了两圈才在路边等到个停车位。 宋城一脸凝重,脚下迈不开步,问:“车子停这不会被刮蹭吧?这路灯乌漆麻黑的,也看不清个道。” 琛柏书掰着他的头扭到一边,伸手指着不远处闪着亮光的东西,说:“看到那个没?那玩意儿叫监控。” 宋城还是不放心,“那监控好的还是坏的?” 琛柏书没了耐心,踹了他一脚,“那你开着车进去,也别停这了。” 宋城真想一直看着这人民币,琛亦玖提醒道:“放心,还没哪个不长眼的敢蹭一下,车子附带监控系统。” 宋城这才放心,拉着唐池进了街。 街上人山人海,两边都摆满了各种烧烤小吃,浓郁的香味扑鼻,隔着长街都能听到喧嚣的吆喝,十分热闹有气氛。 第253章 他们过年的时候常跑出来吃宵夜,有熟悉的店面留了联系方式,宋城提前打了招呼留了位置,等他们到,老板刚把他们的烤出来,还滋滋冒着热油。 琛亦玖对这种小店做出来的的东西兴趣不大,吃了两口就停下了看他们吃,琛柏书看谁都不顺眼,压根不搭理他吃不吃的问题,好在宋城有觉悟,边吃边和他聊天。 “琛哥,你和琛总几号回去啊?” “五号走。” “那和我们一样,我们五号也得走了。”宋城拿了两瓶水回来,随口一问:“你和琛总这次待的久啊,以前差不多也就吃个饭第二天就走,怎么这次待的久了?” 琛亦玖知道他在套话,喝了两口水淡淡地说:“公司不忙。” 宋城没说话,明眼都知道是假的。 琛家的企业那么大,不仅仅只在江城有公司,光是市值都在国际位列榜首,不可能在国庆这个期间不忙。 唯一的解释就是琛柏书,可单单只是琛柏书回来了他们也跟着回来,还不足以说明他们一留就是几天。 那如果真是这样,琛柏书和薄言的事早就成了定局也说不定,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里面有没有掺杂点别的东西。 宋城咽了水,事情差不多已经明了,他也没再继续追究下去,吃了两口烤肉后问琛柏书:“你和薄言的事儿还能处理吗?你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休个年假休息下?” “再看吧。”琛柏书明白他的担心所在,这两天他就在想,现在发生这事,他要不要考虑休息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他忘不了薄言最后的疯狂,嘶哑的声音吼的他毛骨悚然,心里止不住的恐惧害怕。 薄言手里还有一张他的备用门卡,而且薄言也去过他公司接他,现在闹到这地步,他也害怕薄言真的会再跑到他那或者他公司抓他。 他把薄言逼的几乎要疯了,这事真保不齐会发生。 其实他也想过离职的事情,只是目前的工作是他非常满意的,真要提了离职他也有点心疼,可同时,离职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怕薄言去找他是一方面,在公司没个最知心的朋友陪着也是一点。 从封然走后,他明显感觉到比以前累了很多,而且有很多时候他还是没有适应封然已经离开的现实,状态也经常不对。 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带实习生和出去见客户,明明这都是以前每天做的事,可现在再看来,他真的突然有种空虚没有目标的迷惘感。 有时候一天结束,很长时间他都想不起来自己这一整天到底干了什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 薄言恨死他了 枯燥乏味的工作让他没有了以前的积极性,状态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心理防线一旦被某种念头侵入,就真的很难再调整过来。 而且现在也的确是个契机,要么休长期年假,要么就是辞职,可不管以哪种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他都没法忘却薄言对他的憎恨。 说的直白点,他那么对薄言,薄言恨的要弄死他,他也怕再见到薄言,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薄言没有动手打过他,但不代表不会,薄言一身的肌肉结实骇人,他最清楚有多坚硬,真要弄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宋城也不放心地说:“你干脆辞职吧,你一个人在a市,薄言真要去找你,你总有躲不开的一天。” 琛柏书沉默地吃着烤肉,心里说不上来的纠结和难言。 他一边对自己现在的工作感到疲倦乏味,毫无动力,可一边又放不下这高薪工作,因为重来就代表着他得重新熟悉环境和同事, 他自己都觉得犯贱,可真要抉择,他又拿不定主意来。 宋城见他不说话,隐约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说:“你要是没想好,就先休年假,休息一段时间先看看,等到时候要真觉得不行,你再考虑还要不要回去。” 琛亦玖靠着后座椅,手腕搭在桌子上,骨骼分明的指骨勾着签子,漫不经心地说:“城区那边新开发了一块度假村,靠着海边,可以去看看。” 琛柏书不是很给面子,直接了当,“不去。” 城区就是主家的位置,他从当初被琛总除名后就没再去过城区,他不想踏进去的每一眼都能看到属于琛家的产业。 琛亦玖冷哼一声,挺直的眉骨俨然蹙起,一双散发着邪意的丹凤眼微微凝聚,带着不悦。 琛家的几个人脾气都大,上到琛总,下到琛柏书,中间夹着个琛亦玖,哪个都不是善茬,光从这几个人见面就能体验出来。 气氛一度沉重,宋城苦哈哈地打圆场,“去呗,我还没去过度假村呢,里面什么样的?和景区一样嘛?” 琛柏书烦躁地把他凑过来的脸一巴掌推走,没好气地怼他,“和你家一个样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换地方了?这得多大的房子啊!”宋城没个正经地缠着他,“去呗去呗,我还没去过呢,正好让弟弟有幸跟着能见见世面,只要你开口,我就请假!” 他睁着两个无辜漆黑的眼睛说:“你知道的,我从小没爹没妈,日子过得苦……” “别逼我揍你啊。”琛柏书瞥着他,他最受不了宋城这一套,攥紧了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 “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宋城笑着包着他的拳头一起摁下去,立马将兜里的手机递给唐池,“池塘,和公司请假,先请他半个月的。” 第254章 琛柏书震惊怒斥:“什么玩意儿你就请半个月的假?你他妈张嘴就来,不挣钱买你奶粉尿布钱了?!” 宋城哼哼两声,趾高气扬地说:“我都有五百万了,谁还干那破班!赶明个就辞职养老,提前退休步入老年生活。” 唐池也赞同他的话,“我觉得挺好,趁着年轻多出去玩玩,有钱了还上班干嘛!” 宋城直接大手一挥,豪迈大气地说:“对,池塘别请假了,直接辞职吧,我们今晚就计划计划钱怎么用,明个就环游世界去!” 俩人越说越激动,一拍即合,端起饮料碰了一个,看起来就真有那方面的意思。 琛柏书听的瞠目结舌,半响都没憋出一句话。 宋城笑的不行,漆黑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憋着坏地挑眉看向琛亦玖,说:“大哥报销的吧?你也知道的,我从小——” “报销,全部报销。”琛亦玖眉心一拧,没赶着他继续扯下去就打断他的话,这话别说琛柏书听不下去,他也听不下去。 宋城相当满意,和他对着饮料瓶碰一个。 事情定下来,也就没得跑了,琛柏书也不是非不能去,他只是不想踏足琛家所在的城区而已,但宋城都开口说了,连假都请好了,他也没那么矫情做作。 宋城对他不放心,催着他让他现在就请假,非要亲眼看着他把信息发出去才放心。 琛柏书没办法,只能给沈随之发了消息过去,这突然的就要休一个月年假,连点招呼都没提前打,沈随之毫无疑问地骂了他一顿。 他自知休年假都要打申请,心虚恐慌,连沈随之打来的电话都不敢接,就听着一个接一个骂他的语音发过来,一个屁都不敢崩回去。 沈随之脾气不好,管着他们还得和上层周旋,就是他们开单各种福利和团建都是他力争来的,不然哪有公司会那么大方,平常也就看着冷淡,实际上心里连揍他们的心都有。 但骂归骂,骂完又问他怎么个回事儿,琛柏书被骂了一通,心里脆弱着呢,更不敢在这档口用出去玩乐这个借口,不然就这种理由,沈随之过来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宋城琢磨着,提议道:“你干脆说这两天相了亲,很满意,这就等着商量见家长订婚的事了。” 唐池说:“我觉得还是说婚礼带蜜月吧,不然订婚宴半个月就太假了吧。” 琛柏书微微一笑,温柔地问:“那如果等我回去他们要看我结婚照怎么办?” 唐池摸摸他的脑袋,同样温柔地说:“傻孩子,你可以把我的结婚照给他们看啊。” 宋城一个劲地点头,“我觉得也行。” 琛柏书一手一个,把两人的脑袋推开,想了下编了条信息:“爷爷扭到腰住院了,我走不开得陪着看看情况。” 宋城盯着屏幕看,字还没打完就忍不住“啧啧”两声,提醒他:“老爷子知道得打断你一条腿!” 琛柏书恍然大悟,连忙把最开头的两个字换掉再发出去。 宋城等他发完就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手机,咬牙切齿地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他,“我现在就能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来帮你处理 琛柏书面不改色无辜地看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借口找到爷爷身上是吗?怎么的?难不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宋城满腔热血,可一张口,却直接堵在了嗓子眼里,半点都吐不出来了。 片刻他才吐出一口气,毫无动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自暴自弃地摆摆手妥协道:“行吧,我就我吧。” 沈随之消息回的也快,他这么说肯定是直接批了,只是当他回复一个“收到感谢”过后,原本以为话题到这就结束了,可沈随之又发来一条足以乱了他仅存着一点平静的话。 “你和薄言怎么了?薄言今天突然问我知不知道你老家地址在哪。” 琛柏书稍稍放松下的心立即就被提了起来,他攥紧手机,大脑涨热发愣,连消息回复的都不能自已。 他不安地问:“你和他说了?” 沈随之不知道他和薄言的关系,但他们之前有加过联系方式,他没想到薄言会向沈随之打听他的消息。 “我要杀了你。”他想起薄言说过的话,只觉得一身的冷意,汗毛直竖的同时胆颤心惊也来的突兀强烈。 真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都是假的,他有时候无聊的时候突然就能想起薄言憎恨的怒吼,每次都吓得汗毛直竖,如坐针毡。 崩溃憎恨的声音一遍遍地在他耳边缭绕,经久不散。 他也真的担心薄言疯怔到打听他的消息,然后真的会在某一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虽然相信薄言不会真的杀了他,可他无情抛弃薄言的事实是改不了的,薄言真要对他做点什么,他也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好在沈随之的消息回的也快,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口气。 “没有,我让他自己联系你,就没再回我了。” “好,他要再问我的消息别和他说,最近我们出了点问题,不方便见面。” 沈随之不是八卦的人,没有多问就结束了话题。 琛柏书脸色沉重,不是太好。 薄言既然找了沈随之代表他可能也会找其他人,封后程野他们都有可能,别人他不用担心,知道他老家的也就只有封然。 第255章 虽然封然换了手机号可能联系不上,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得先提前打个招呼说一下才好。 封然还不知道他和薄言分手的事,要是没在意说了出去,后果还是很麻烦的。 琛亦玖瞥了他一眼,冷淡中夹杂着浓郁戾气地气息打断他的沉默,阴鸷道:“我来帮你处理。” “不行。”琛柏书脑袋立马清明,直接回拒了他的话,琛柏书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警告道:“不许你碰他!” 琛家没有简单的,他不敢让琛亦玖插手,那到时候真的不只是不见面那么简单的事了。 琛亦玖明显不悦,周身的气场都冷了很多,淡淡地冷哼一声过后,琛亦玖靠着座椅捡了个烤串挑在手里,没再搭话。 宋城看着他给封然发消息,不放心地说:“我看我们明天就走吧,反正现在也请了假,5号走和4号走也没什么影响。” “不用,多陪爷爷奶奶两天再走,我已经和封然说好了,他不可能找到地方找过来。”琛柏书和封然发完消息感到一阵的疲倦感,他现在被一堆麻烦的事缠着,实在没什么精神。 “行吧。”宋城叹了口气,也没再强求,他虽然也不想让琛柏书太累,但也找不到合适的点上安慰。 琛柏书累的是心,必须要从根源解决,可他的根源又是薄言,这就注定了没法妥善解决。 几个人不再讨论这事,闲哉地吃着烤肉,四个人没点太多,吃的也快,结束了他们还逛着长街看了会儿舞台剧表演。 他们站在人群中,兴致极佳地看着台上的演出。 琛柏书听着周围哄笑的热闹,目光落在台上,一眼仿佛回到了他们还在宋城那的记忆。 他想起他和薄言跟着人群进入闸门,无事的黑暗中薄言突然凑近他的耳边,和他说有流氓摸他。 这事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可他依旧还清晰的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他和薄言一起看着京剧,听着铿锵热血的台词,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一切由心愉悦快哉,只是其中唯一遗憾的是他们没能找出隐在黑暗中偷摸揩薄言油的流氓。 他记得当时他还郁闷了好一阵呢,毕竟他都没上过手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实在气人。 舞台剧是喜剧,搞笑有趣的剧情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可他看着,却根本笑不出来,他感觉他和薄言就像是台上的戏子与台下的观众,曲终人散,不再相见。 宋城看出了他的忧愁,拉着他出了人群继续逛下去,又狂吃海塞一通,这才打道回府。 十月的晚上夜风已经带了凉意,吹的人神志不清,头脑发昏。 等他们上了车坐好等着驾驶员开车回去,才发现开车的司机一直没上车,往车外一看,才终于看到绕着车子足足两圈才安心地上了车的宋城。 “谢天谢地,我这一个晚上提心吊胆的,生怕有晚上眼瞎的人刮着我的宝贝儿人民币喽。” 琛柏书揭穿他的臆想,提醒他:“人民币又不是你的,你宝贝儿个什么劲?” 宋城自觉忽略不爱听的话,理直气壮地说:“只要在我手里一分钟,那就永远属于我!” 琛柏书冷笑:“那你不如和琛总建议建议,直接让他把这车过户到你名下算了。” 宋城一摸下巴两眼发亮,兴奋地按着车喇叭欢呼,“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琛总那么大方,肯定会看在我那么帅气逼人的份上满足我的要求的啊!” 他说的就和真要到他手里了一样,兴奋个没完没了。 后面的琛亦玖无情地把他打回现实,“这想法你想想就行,这车你琛总亲自跟了大半年才定制出来的,我看他八成是不会送给你。” 宋城竟然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严重性,心态甚好地哼唱着小曲儿,“这不还有两成呢嘛!有机会就有可能,相信自己,相信琛总!加油!”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分手没走出来 琛柏书知道他够莽,没想到一到家他就“哒哒”地跑上楼,竟然又把已经熄灯睡觉的琛总给叫了起来,说什么也要让他把车过户给他。 他说的理直气壮,更像是理所当然,话里话外都没有一丁点不对的意味,还嚷嚷着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琛柏书拿了衣服上楼,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房门半掩着,他往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 宋城摆明了耍无赖,拽着他的手不松,扬言不立马过户绝不罢休。 毫无意外的,没等他嚷嚷完就被眉心落了烦躁的琛总一巴掌拍开,他立马顺着躺在地上,开始碰瓷儿。 只是琛总并不惯着他,把人扯起来丢出房间,宋城扒着门不肯,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琛总,今天不过户明天也行啊,至少你得给个准话!” 琛总眉头蹙起,吐出一个字:“滚。” 话音落出来的同时,琛总直接将他抵在门框的脚踹开,宋城吃痛缩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房门已经“嘭”地一声被粗暴地拍上,顺带从里面落了锁。 宋城“砰砰”地拍着房门嚷嚷:“琛总,我劝你有点眼力见啊,别逼我下跪求你!” 他是什么都敢说,一点也不怵被吵醒暴躁的琛总。 “再敲我他妈废了你。”房间里传出琛总阴鸷的怒斥。 宋城倒是不敲了,但还是不要脸皮地冲着里面的人喊:“那我可就等你明天的好消息了啊!” 第256章 房间里没有回应,连琛总都懒得搭理他了。 戏看完了,琛柏书赶在他开口之前回房间洗漱,嫌他丢人,也不肯搭理他。 因为请了假的缘故,他们在家多待了两天,琛总和琛亦玖还是按照原计划5号晚上走的,吃了饭就准备回城。 琛柏书不想搭理他们,缩在楼上打游戏,最后还是宋城给他抓下来的。 他前脚刚下楼,后脚琛总就上了车,琛亦玖和两个老人说完话,路过他的时候提了一句:“去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琛柏书没说话,琛亦玖脚步也没停。 宋城和他们再见,绕着车身走了两圈,最后敲响了紧闭的后车窗,等把里面的人实在被吵的烦躁地打开车窗,他才笑嘻嘻地扒着车窗凑近。 “琛总,这车我先借你开几天,你可得好好保养我的宝贝儿人民币啊,可千万别刮着蹭着了啊!” 他说的这车就和已经是他的了一样,理直气壮的一点脸也不要。 也就他不怕琛总,什么话都敢说。 “滚。”琛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头和两个老人打了招呼就要走了。 两个老人毕竟就那么一个儿子,心疼的不舍,和他们挥手再见,叮嘱着路上开车慢点。 应下来后,宋城也跟着一个劲地挥手,但他说的都是让琛总保养好他的宝贝儿之类的话。 他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直到车子启动驶出去的同时,他不出意外地看到琛总侧了首。 很明显在看什么。 车子渐行渐远,宋城还没完没了地一个劲挥手再见,琛柏书瞧不上他这没出息的样,抬腿踹了他一脚。 宋城笑意不减,回过头摸了摸被踹的地方,委屈地咕哝:“怎么了?” 琛柏书不拿正眼看他,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说:“人都走了,你还挥个什么劲?” 宋城面露忧郁惋惜,“我的宝贝儿就那么被开走了,我肯定得不舍啊!” 琛柏书无情地提醒他,“人家还没给你呢。”别说给了,能给他开两把过瘾就不错的了。 宋城却肃然道:“琛总答应了给我了!” 琛柏书问:“什么时候答应的?” 宋城抬着下巴说:“他都没拒绝我的话。” 感情这是没说出“不给”两个字就代表没拒绝,琛柏书立马就懒得和他继续说下去了。 老爷子在旁边哄他,“赶明个我就让他把车给你。” 宋城激动的嗷呜乱叫,张开手臂三两步跨过去抱着爷爷,“老登你真好!” 老爷子笑脸立马就一沉,一巴掌扇过去把人打开。 老两口到底还是宝贝他儿子,人一走家里总感觉冷清很多,老两口也是兴致欠佳,不如前两天。 琛柏书挺对不起爷爷奶奶的,毕竟以前因为他的关系,琛总也就回来的少了,逢年过节回来一趟也都是住一晚就走,团聚的机会就更少了。 宋城自然也能明白,于是就陪着老两口解闷,上午跟着爷爷钓鱼,下午帮奶奶在后院点菜,一整天都没闲下来。 其实很大程度上来看宋城比他更像爷爷奶奶的亲孙子,忙里忙外,电话不断,但他也知道,宋城做的一切除去本应该的,还是替他欠缺孝敬的弥补。 对于休假的缘由他也没打算瞒着爷爷奶奶,就说这刚分手也没走出来呢,就想着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下状态,出去散散心顺便好好玩玩。 奶奶顺着他的头安抚着,就和摸家里的小土狗一样,“狗蛋儿和池塘不一起吗?” “一起啊,我和池塘也好久没出去玩玩了。”宋城卧在沙发打游戏,说完想起来又吱呀乱叫,“奶奶,不是说了不叫狗蛋儿的吗?你怎么又叫啊!” 宋城对“狗蛋儿”这个称呼的敌意很大,每次都抗拒着不满,但同样的每次都徒劳无功。 琛柏书说:“城区新开发了一个度假村,正好去看看。” 奶奶明白什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激动地连声应道:“好,好。” 有了这一点,爷爷奶奶不舍的难过稍微淡了点,一切融洽。 走之前他又去找了一趟余哉,为了不等到中午才能见到人,他特地起了个大早,五点半就过去了。 他到的时候,余哉正将装满组装零件的麻袋抱到后车座,他帮着将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摞在一起用绳子捆牢,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余哉拍拍身上的灰,回到屋里将桌子上的塑料水瓶放进车头的篮子里说:“你先走吧,我再等等。” 琛柏书皱着眉头问:“还等什么?你多待一天就是浪费一天,不要担心钱的事,五百万不行就五千万,总能砸到他们松口。”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次踏入城区 余哉那么苦的一个人,还是他幼时的曙光,他不能看着余哉被那样的父母拖着困着,永远都出不了这脏污混乱的黑暗 “不,你错了,他们就算拿到钱也不会罢休。”余哉直视着琛柏书,心存感激。 他回忆着从小到大的种种,心累疲倦,他比谁都明白他父母的野心和偏执,就哪怕真如琛柏书所言五百万不行就五千万的砸,他也敢保证他们不会松口。 何况他也没法坦然接受琛柏书的帮助,这数额实在太大,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偿还。 “不过……”他话音一转,像是考虑了很久做出的重大决定,认真地冲着琛柏书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第257章 “不过你也别担心,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心里那点感恩而忽视掉他们对我的伤害,我已经有打算了。” 琛柏书眼睛一亮:“什么打算?” 余哉站在门口,看着院子前面的三层小别墅楼,说:“我还有一个半月就到27岁了,这27年的顺从,就当是我对他们养育之恩的情,从此往后,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好,有需要再联系我。”琛柏书心里顺畅很多,他也不再强求,便顺着余哉的意来。 他们晚上吃过饭走的,城区离得不远,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宋城哄着爷爷奶奶过两天玩好就再回来待两天,被他说了几句,气氛倒也没那么凝重。 上车前奶奶又从兜里掏了红包给他们,奶奶拉着唐池的手,轻轻的拍着,笑意满面,“这是<a href="" target="_blank">婚后第一次上门,总得重视一点。” 两个红包鼓囊囊的,少数也有大几千,宋城将红包揣兜里,笑得比谁都甜,“谢谢奶奶!” 爷爷不满地嘟囔,“包红包的钱还是从我的退休金里拿的呢,你怎么不谢谢我?” 宋城笑得不行,张开手臂和爷爷抱一个,“好好好,谢谢爷爷,爷爷最棒!” 唐池也道:“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爷爷这才满意地笑笑,奶奶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个红包给琛柏书,“我们荡荡也有份,呐,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琛柏书接过红包,眼眶有些红。 奶奶除了过年的压岁钱一般不会用红包给他装钱,那这个红包,只可能是备给因为突发状况而不能进门的孙媳妇儿的。 简单说了两句他们也就走了,到城区的时候也就才六点多。 度假村很大,顺着进来光是风景都明显感觉到和外面的不一样,面积也很大,光是进入就拐了两圈,车子刚停下来,就有相关的负责人迎过来。 “您好,欢迎几位的到来,我是度假村a区域的负责人,叫我约翰就行。” “您好。” 简单的打过招呼,约翰引领着他们先到酒店办理入住,顺带给他们讲解度假村的大致分布以及度假村晚上专门的娱乐活动,全程态度都很恭敬,很明显的是上面吩咐过。 房间是总统套房,很经典的欧式风格,琛柏书四处逛逛,发现窗户的另一边就是沙滩,还有不少人在闲哉地沿着散步。 看到这一情景,他不可自控地想起不久前他和薄言也是如此。 夜晚一片漆黑,只有长廊的灯光炫彩照着,他和薄言就那么走着,享受着海水淹没脚踝,与佳人做伴的快感。 说来惭愧,他当时还觉得大晚上俩人逛沙滩还挺傻,不过薄言的一句话却将他推到了浪尖上。 “心肝儿,你难道不觉得两个人这么手牵手走在沙滩上,吹吹海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他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的薄言没有谈过恋爱,却真的很认真的给予他浪漫,让他感受着属于恋爱中的甜蜜。 只是如梦一场,薄言不在,他们也不可能会再手牵着手沿着沙滩浪漫。 宋城将行李放好,等约翰给他们大概介绍完才道:“好的麻烦你了,等我们白天自己逛逛再看,如果有不懂的再联系你。”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房间座机旁边里有前台电话,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电话联系。” “好。”宋城点点头。 说完后约翰退出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宋城顺着房间挨个逛一遍,不由咋舌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总统套房都那么奢侈豪华,这都比我那一百多万的房子大了该有两三倍吧?这一晚得多少钱啊!” 不仅房间豪华的离谱,连各种设备也都不是常见的款式,看着就有人用不起的样子。 琛柏书看着窗外风景,背对着说:“你操心什么,吃喝玩乐有人报销,又不用你出钱。” “那也是,真要让我出我也不舍得,就这么半个月估计我这五百万还没捂热乎就得见底了。”宋城说。 入住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谈起过费用相关的问题,连房费押金也没有收,本来他还想看看总统套房得多少钱,不过很可惜没有看到标价。 但想来也不会便宜,外面的一间总统套房至少也得两三万的价格,这还属于度假村,说的直白点就是给有钱人休闲的地方,物价只会高不会低。 宋城走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一起站在窗边,“晚上要不要下去逛逛?在小县城待了太久,总得见见世面。” “不去,累的慌,你要去你俩去吧,我等会儿叫份宵夜就睡了。”琛柏书没什么兴致,再次踏入城区,总给他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沉重感。 他算起来也有十五六年没有踏进过城区了,就算是工作的时候有些出差需要涉及到城区的客户,他也都是推给封然,一丁点的也不想和城区的人有关系。 那么多年,他都快忘记自己从小到大是在城区长大了,以及他曾经枯燥乏味,喘不过来气的生活的原始地。 宋城伸了个懒腰,耸耸肩说:“行吧,那我和池塘下去玩会儿,难得能体验一把富二代的感觉,可不能虚度光阴。” “去吧去吧。”琛柏书走到床边拿起座机给前台打电话订餐,晚上吃的不多,他口味一直很挑,难得能来一次,总得好好享受一回。 第258章 宋城笑笑,出了房间叫上唐池下楼去玩。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徐喻与徐子奕 度假村很大,占地少说也有上千亩的面积,娱乐场所休闲舒爽,人也多。 宋城这两天可算是美了,上午打球游泳,下午赛车射击,晚上还顺带游轮观光,值得一提的是,刚来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个玩搭子。 玩搭子叫徐喻,比他们小点,和封后差不多的年纪,个子挺高挺壮,不过皮肤黑点,有一种硬汉的气势。 琛柏书都不知道俩人是怎么那么快就志同道合玩到一起的,下午没过两点徐喻就敲着他们的房门喊他们一起去玩赛车,他还没睡醒,便没去。 度假村有专门的赛道,场地已经有不少人在玩,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一道道穿着机车服俯身的身影极速飞驰,伴随着喧嚣让人热血沸腾。 男人没有不喜欢这种热火刺激的项目的,何况还是炫酷的机车,专属的机车服将身材拉的修长有致,头盔再一戴,妥妥的帅气机车男。 琛柏书到的时候场面正火热喧嚣,一群人应该是组了比赛,机车人影太多,而且都穿着一样的护服,着实分不清谁是谁。 但都等到最后一圈,众多机车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台子下飞驰过去,他的的确确地认出封然。 封然的名次还算不错,和前面的几辆也就在伯仲之间,他顺着观众席走过到另一边,也看到一直加油助威的唐池。 宋城脱下头盔挂在车把手上,扭头看向唐池的时候也看到旁边的他,顿时如花孔雀一般地冲着他飞吻炫耀。 他和旁边人说了两句就先离开,徐喻也说了两句推辞掉他们的邀请跟过来。 走到跟前,宋城邀功似地一手搂着唐池的肩膀,一手搭着他挑眉:“琛宝贝儿,怎么样,哥哥厉不厉害!” 琛柏书笑着问:“你是第一吗?” 宋城理直气壮地点头说:“是啊!” 琛柏书淡然地将他手臂拉下来,“是我眼瞎了还是你眼瞎了?我怎么看着你是第三啊?” 被人当面拆,宋城脸不红心不跳,依旧笑容满面,微微挑眉说:“我估计是裁判眼瞎了。” 琛柏书更嫌弃他了,骂他不要脸,宋城脸皮厚,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涌现出来,拉着他炫耀战绩。 玩了一下午,还穿着厚重的机车服,宋城打算先上楼冲个澡再一起吃饭,徐喻想着也行,也先上楼冲个澡再说。 琛柏书刚下来不想上去,就一个人四处逛逛。 琛家财大气粗,在各种产业上都舍得下手笔,度假村项目花样多,连类型区域都划分了十多个板块,他看着指示牌一阵眼花缭乱,半天才看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过花再多的钱也和他没关系,他用手机将简约的地图划分拍下来,然后顺着绿荫道走,找了个海边的饮料店打算坐着看看风景。 店里人多,店员也都忙着自己的工作,他看了一圈扫了码用手机下单,在外面找了个靠围栏边上的位置等着。 围栏边上是用几条长长的枝条缠绕包裹,粗指般的枝条上挂着各种许愿牌,许愿牌上字迹龙笔蛇神,他勾起两个看着,字实在写的太丑,没太看懂。 正拨弄着枝叶看着海边人群,旁边的店门被人推开,等他抬起头,看着像是店长的男人端着一杯奶茶和两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和冰激凌蛋糕放在他的桌子上。 “久等了,这是您的奶茶,然后再送你两块下午茶糕点,请慢用。”男人冲他微微颔首,说完也没等他回话,端着餐盘就回店里了。 白送的东西肯定值得人高兴,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就停了下来,琛柏书插上吸管喝着奶茶,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两块蛋糕。 琛亦玖虽然说让他来的时候给他发个消息说一下,但他来了那么多天一直没说,可第一天刚到就一副都在被安排的轨迹中,那就代表着他们从刚到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被传到了琛亦玖那。 琛亦玖虽然同样没联系他,却掌握他们所有的行踪,这一切都是变相的让他们知道这个事实,看来是在等他主动联系。 琛柏书喝着奶茶,挖着冰激凌蛋糕吃,蛋糕大多成分都是冰激凌,奶油很少,吃起来不腻,口感也非常好。 琛亦玖知道不说是他的事,他知道也不联系那也是他的事,本身来城区就不是他的意思,那他更不可能主动去联系琛亦玖。 反正这样也好,不用他操心,也不用烦恼。 海滩起了浪,浪潮退去岸边涌上来很多色彩斑斓的贝壳,他看着行人挑挑拣拣,也想去看看,可一想弄一身还得冲澡,等会儿宋城他们也就下来了,也就作罢。 奶茶蛋糕吃完喝完宋城也打来电话,问他在哪,他说了地方,没多久他们就找过来。 徐喻一路打着电话,似乎在极力争取什么,等他们商量好吃什么,徐喻才艰难地对着电话那头答应下来。 “琛哥,宋哥,唐池姐,要不我就不一起了吧。”徐喻歉意地收起手机,走到他面前。 宋城问他:“怎么了?电话有什么事吗?” 徐喻叹了口气,挠了挠有点没擦干净水分的头发,直接往后一捋弄出个大背头,露出坚毅的额头,无奈地说:“我哥正好在附近办事,路过非要过来看我一眼,顺便吃个晚饭。” 第259章 琛柏书说:“那一起好了,又不急这一会儿。” 徐喻迟疑道:“方便吗?” 宋城搂着他的肩膀,找了个椅子先坐下来,“好了啊,你琛哥都发话了还磨叽什么,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徐喻连忙道:“好,那我和我哥说下,他也快到了。”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徐喻的哥哥来的也快,前后都没要十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到了,问他们在哪。 徐喻给他说了位置,不稍片刻就见到了人,挥挥手挂上电话,跑两步把人拉过来。 琛柏书抬眼看过去,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怎么说呢,看到的时候他还是不由愣了一下。 来人和他们差不多大,身材高挑,面容俊美,带着一副银边金丝框眼镜,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挑,连着镜框,多了几分温润淡雅的美。 第二百三十章 年少时的故人 裁剪整齐的西装衬得男人身材修长,昂贵的西装外套被男人随意地搭在臂弯处,领口的扣子扯开两颗,露出小麦色结实胸膛,光从身影来看,就让人无法忽视。 徐喻给他们一一介绍,男人伸出手,嗓音低沉磁性,带着笑意:“你们好,我是徐喻的哥哥,徐子奕。” 宋城和唐池和他握手打过招呼,琛柏书也伸手和他握在一起,“你好,琛柏书。” “朋友看着有点眼熟啊。”徐子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些,锋利的眉峰微微上挑,说着很老套的说辞,“有点像我一个朋友。” 琛柏书笑着问:“什么朋友?” “嗯……一个玩音乐的朋友。”徐子奕想了一下,似乎是在纠结怎么表达才好。 琛柏书抽回手,说:“那估计是认错了,我五音不全。” “抱歉,和那个朋友好几年没见,看谁都有点像。”徐子奕也收回手,手掌插在裤兜里,狭长的眼尾没有波动,可带着审视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那目光戏谑玩味,像是憋着坏的恶趣味。 简单的客套过后,一群人挑了地方吃饭。 晚上吃的是西餐,一份牛排不够,琛柏书又点了一份意面。 虽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徐子奕,但全程下来气氛都没有尴尬过,徐喻两边兼顾,和他哥说两句然后就转向他们,商量着吃过饭要不要再玩点什么。 时间还早,年轻人活力四射,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徐喻比他们来的早几天,前面几天就自己一个人瞎玩,和别人组队也不尽兴,现在好不容易认识他们,可算是激情澎湃了。 自己玩的再肆意那到底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聊乏味还枯燥,很大程度上宋城和他感兴趣的项目都差不多,两个人志同道合,玩的也能更刺激热血。 “我记得有密室逃脱,晚上玩这个还挺不错的吧?” “不带恐怖因素吧?这要大晚上玩点那种,今晚可就睡不着了。” 徐喻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就正常的智力逃脱,到时候再看,不行就再换别的,射击也行。” “行。”宋城应下来。 商量好,徐喻扭头问他哥:“哥你一会儿还回去吗?” 徐子奕两根手指弓起撑着下巴,目光望向对面似乎在看着什么,闻言后才慢悠悠地收回手坐好,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不回去了,今晚在这住,明天直接去公司。” “那等会儿一起吧,看看有什么可玩的。” 徐子奕睨他一眼,“整天就知道玩,你要把这玩的心放在公司上,我还能管着扣你零花钱?” 徐喻脸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了,窘迫地看看他们,恼羞道:“哥,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骂我的啊?你就算不一起也别拆我台啊!” 徐子奕冷哼一声,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少啰嗦,骂你就听着,有能耐你让我刮目看一回。” 徐喻立马就老实了,蚊子般地嘟囔,“那你还是骂着吧,公司都有你了,又不用我上进,反正你只要每个月把钱打到我账户就行了。” 徐子奕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徐喻也不在意有人在场,搬着椅子离他哥远点,一副怕人怕事的样子。 几个人笑的不行,吃完饭坐了一会儿,看着时间散场,餐费是徐子奕买的单,说是第一次见面总得表示一下,何况他们这几天还带着徐喻一起玩,理应感谢。 他这么说几个人也没推辞,其实谁买单都无所谓,反正徐子奕没买也不用他们付账,店面都会直接让他们走。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两侧的路灯打着夺目的灯光,将人影拉的渐长渐短。 宋城牵着唐池走在前面,徐喻已经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积极地地给他们说些他玩过比较感兴趣的项目。 琛柏书走在后面,旁边就是徐子奕,俩人和前面的三个人隔了一段距离。 徐子奕单手插着裤兜,戏谑地问:“小哥哪里人啊?” 琛柏书知道到底要开始了,淡然地说:“a市。” 徐子奕将外套甩在肩头,抬头看着月色,笑道:“a市啊,那还挺远的,怎么想着跑那么远过来玩啊?” 琛柏书顺着乱扯,“有钱烧的慌,就想着出来花点。” “哦。”徐子奕看着前面叽叽喳喳的徐喻,轻声说:“我还以为是你被琛家叫回来继承家产呢。” 第260章 琛柏书情绪没什么变化,嗤笑道:“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能装到我们到密室呢。” 徐子奕轻笑,“这不是看你扯的一点新意都没有,怕你气急败坏吗。” “那倒不会,我现在可不是琛家的人,真要气急败坏揍了你,还不知道得在局子里关多久。” 琛柏书看着宋城拐弯的时候往他这边扫了一眼,他冲对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放心。 从见到徐子奕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认出了他,从头到尾,不过就是装个样子而已。 他小时候和徐子奕并不熟,但也算世交见过几面,家族宴会上也能谈上几句,其实小时候能让他熟悉深交的并没有,全都是碍于利益关系的逢场作戏罢了。 他的事当年不是什么隐秘事,虽然外部消息全都被封锁没有外泄,但家族之间毕竟都有联系,知晓一个被放弃的二公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何况还是琛家那样的家族。 不过刚回来就能遇到小时候认识的人,对方一眼也能认出他,的确给了他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 “是吗?”徐子奕声线拉的悠长,“不过我最近怎么听到一些风声,说琛家的小少爷要回来了啊?” 琛柏书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这个“回来”,是说他要回“琛家”的回来,这事可就不一样了。 他沉声问:“听谁说的?” 他前两天刚回来,除了琛亦玖他还没遇到过其他人,度假村属于琛家的产业,琛家不可能任由这个无厘头荒唐的消息在外面乱传。 “那我就不知道了。”徐子奕说:“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哥,他应该知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剧情密室逃脱 琛柏书沉默不语,没有回应。 前面的几个人停下等他俩,等走近一起进去,长廊被灯光渲染的昏暗,两旁的墙壁贴着各种主题类型的密室玩法图纸,看起来就很烧脑。 拐出长廊就到了大厅,大厅人还挺多,四五波人都在询问,前台的两个小哥忙的不可开交,但见到人,还是抽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 “晚上好。”宋城从前台拿了两份图纸介绍,人多也没必要紧凑着赶这一会儿,于是找了个位置先看看选哪种。 密室类型多,很经典的一些就是剧情类型,逃狱类型以及机关锁类型。 徐喻将图纸翻了一遍,提议说:“要不就挑个剧情类型的,这个种类多,有些也不是太恐怖。” 几个人都没玩过,玩哪种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大半夜太吓人的就行。 “行,那就选剧情了啊,你们等着,我去排队。”宋城抬眼看了琛柏书一眼,见对方没有异议,也就答应下来,起身去前台。 前面的几波人都还在考虑什么类型玩法,宋城等前面的人办理好拿着牌子离开,上前简单问了一些细节,就将密室玩法确定下来。 “几位人多的话可以尝试一下<a href=" target="_blank">无限流穿越玩法,这个是我们目前最火的一种,世界种类一共有十多种,江湖侠客,末日,校园,职场,冥婚,废弃医院等等;每一种剧情也都有延伸,不想体验恐怖玩法的话不用担心,每一个世界通关后都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其他密室,和我们工作人员说一下就行。” “好,那我们就选这个无限流。” 小哥将一个巴掌大的小牌子递给他,“这是您的号码牌,先乘坐电梯上三楼,就能看到第一个世界,因为剧情的需要,世界里关键的信息也不局限于三楼,可能还需要上下楼以及出密室范围。” “好的,谢谢。”宋城接过牌子,拐回去和几个人大概说了一下,都挺感兴趣。 坐电梯上了楼,三楼入门的装饰就和一楼不一样,入门的地方也都是布满了时空穿越的色彩气息,两边也是各摆着一个大型的时光机模型。 徐喻赞叹:“这看起来就挺不错的啊!” “是挺好,赶紧进去玩了,看看怎么样。”宋城兴致也极佳,边说边将禁闭的大门推开。 大门推开后,一群人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情景,因为眼前是一张从天花板打落下来的纯黑色的帘子,将里面所有的情况都给遮掩住了。 还没动,帘子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机械的男声: “欢迎来到“我是笨蛋”情景剧情杀,密室逃脱玩法类型项目7世界,我是宿主的随身系统,代号“哥哥好棒,哥哥加油”。” 几个人原本还挺认真的听着,可在听到“我是笨蛋”以及声线诡异肉麻的“哥哥好棒,哥哥加油”的字眼后,彻底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没听错吧?这开发者到底是怎么想到设计出来的啊!”徐喻笑的靠着门框,身体都站不稳。 “这也太腻歪了吧。”宋城扶着额头说。 他虽然有时候也亲昵肉麻地这么叫琛柏书,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一股恶寒。 带着电流的系统的声音没有因为他们的喧嚣而停止,话还在继续: “首要提示:如果在世界中遇到不可逆转的困难,方可大声呼叫系统的存在,除此之外,请不要随意打扰系统,否则一次将会扣除宿主20%的笨蛋值。” “笨蛋值是什么啊?”哪怕不确定这说话的机械声是不是只是提前合成的台词,徐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这实在太有意思了,光是别有花样的密室玩法介绍,就和他以前玩的都不一样。 第261章 但他这话说出来后并没有任何答复,帘子后一片寂静,半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是提前合成的。”宋城等了一会儿,明知道多半没人回应还是冲着里面喊一声,“还在吗系统?” 一阵寂静过后,还是没人回应。 唐池笑着提议道:“要不试试喊两句系统的代号试一下看看?” 宋城往前迈出去的步子又退回来,把徐喻往前推了一把,“你问的,你来叫。” 这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如果只是私下了没人他肯定脱口就能说出来,但现在还有徐喻和徐子奕,他脸皮再厚也抵不住这番玩法。 徐喻一脸懵得状态,随后撇撇嘴,一副豁出去了得架势,撸着袖子说:“我来就我来。” 他往后瞥了一眼,全然不顾他哥还在场,会不会骂他什么之类的后果,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生硬地吐出来了,冲着里面喊:“哥哥好棒,哥哥加油!” 喊出来他就后悔了,心道这要是有监控录制自己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要再没有回应只是简单的合成开场白,那才叫真正的得不偿失了。 但好在喊完,头顶的音响就传出一阵轻微的“滋啦”电流声。 “笨蛋值是指宿主的幸运值,幸运值一共100点,每20点是一个阶梯,会触发世界不同程度的惩罚,例如霉运当头,剧情线重整以及生命值的倒计时等等,逐一递增,所以系统友情提示:请不要随意打扰系统。” “在。” 两段话一前一后,分别是回答了徐喻和宋城的两个问题,几个人听了还有点不知言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 这实在是没谁了,一个合成的机械音,还被设置的充满了恶趣味。 机械声又响起:“如果宿主没有其他问题,就请掀开帘子,进入世界。” 宋城不再耽搁,率先上前掀开帘子,众人走近看去,才看清帘子后的情景。 帘子后不是密室,而是三个禁闭的房门,很像是不同的路线渠道,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还是旁边站着的一个穿着青蛙服的工作人员。 搞笑滑稽的护服将里面的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不过青蛙服宽松,能撑得起来估计也是一个男生。 第二百三十二章 疯批薄言上线 徐喻上前问:“你好,我们是选门进去吗?” 青蛙服里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们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半响才终于给了解释: “对,第一个剧情是涉及高中剧情,需要各位扮演其中的角色来进行剧情演绎走向,各位一共五个人,三个门的话就需要进行221分组,需要一位顾客担任其中的重要角色。” 这声音一听就是用声卡改过的,还夹杂着很明显的机械声。 琛柏书问:“需要乱跑吗?” 青蛙服看着他,说:“不需要。” “那我来吧,我也不想跑来跑去的,累的慌。”琛柏书说。 “确定啊?”宋城知道他不喜欢跑动,何况还是那么烧脑的项目,但只留他一个人,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要是跑哪迷路了,还不知道得拐到哪。 “好了啊,我是真的不想乱跑,去吧去吧,我自己一个人。”琛柏书知道他的担心,挥挥手,“放心,我手机电量足,保持联系。” 他这么说宋城才放心,冲他点点头,然后和徐喻他俩商量,就决定他们分开先,毕竟天大最大,老婆最大。 徐喻也没问题,和他哥随便选了一个门,和他们挥手待会儿见。 徐子奕深深看了琛柏书一眼,也跟着进了门。 “那宝贝儿待会儿见,别瞎跑啊,找不到路就站在原地打电话等我去找你。”宋城不放心地叮嘱他。 琛柏书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滚啊,就那么大的地方,我迷个屁的路。” 宋城笑笑,拉着唐池也进了门。 人一走,就只剩琛柏书自己,他边打开最后的那个门边问身后的工作人员,“就一直往前走是吗?” 身后传来回音:“对,路有点绕,我带你过去。” “麻烦了。”琛柏书回头感谢,顺着往前走。 他这个门的路线主要就是长长的走廊,一眼看不到头。 只是走着走着,他隐约觉得不对劲,眉心突突地跳动着,内心的不安也突兀强烈。 他感觉身后有一道极其灼热的视线一直在锁着他,这视线极端火热,盯的他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谋财害命? 琛柏书时刻注意着身后得动向,不由凝重。 可他刚来还没几天,也没见过什么人,更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盯上他? 琛柏书想不通是为什么,难不成真如徐子奕所说,有消息传出他回来了,所以就有人盯上他了? 因为钱?还是什么? 这事不可能是琛家干的,琛家的人虽然不喜欢他,但那么多年也没为难过他。 琛亦玖私下还联系他,不管是不是其他分支做的,可既然是在琛家的产业,如果真有动向,那琛亦玖早就该知道了才对。 可如果除去琛家,那还有谁?而且他那么多年都没回来,就算突然回来,光凭着徐子奕说的风声,也不应该被人惦记,理应来说也不会妨碍到某些人的利益才对。 第262章 琛柏书眉头紧皱,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持有凶器,是不是在他能应付的范围之内。 手故作正常地插进口袋里摸到手机,可他又迟疑了,他也不敢将手机拿出来,怕把身后的人逼急。 走廊还长,他不知道路线,不确定会不会跑到死胡同,可身后的人穿着的是笨重的青蛙服,他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太过敏感。 正迟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琛柏书还没回头,只听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本相隔了至少五六米距离的身后的人突然奔驰,几步的距离,转瞬间一股劲风就直面向他袭来,将他狠狠地压在墙面上。 “救……唔!”琛柏书大脑一片空白,抬手想挡,却直接被来人一把抓住扣在头顶,呼叫声刚出了音,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连带着,将他的双腿也给压的动弹不得。 他骤然瞪大双眼,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张被黑色口罩遮住的轮廓,来人高挑健硕,全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可在他看清对方猩红骇人的眼眸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也随之袭来。 他蓦地一愣,心里突兀忐忑不安地跳动着,还没等他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人已经一把将口罩扯掉。 紧接着,男人熟悉粗哑的声音,犹如恶魔般向他砸了过来。 “抓到你了。”熟悉的轮廓突然出现在面前,琛柏书又是激动又是后怕,可男人突然松开箍住他手腕的的大手,直直地卡住他的脖子。 琛柏书大脑一片空白,一股阴森的寒意顺着衣领直蹿后脑勺,难言的悸动和恐惧掺杂。 眼底处,连男人手背狰狞的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 “薄言——”琛柏书压抑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可刚起了个音,男人卡着他脖子的大手就骤然收紧,连气息都压的人不敢直视。 琛柏书被男人收紧提起的大手后脚跟离地,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腕挣扎,窒息的感觉让他痛苦,脑袋一阵嗡鸣,视线也模糊不清,一身戾气的男人看的极不真切。 “别叫我,杂碎。”薄言的眼底充满了憎恨和暴怒,残忍的字眼几乎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硬咬出来的。 他看着琛柏书,大手更加收紧,“我说过,我要,杀了你。” “不……”琛柏书痛苦的仰着脖子,两眼翻白,几乎真的要被掐死过去。 他真的确信,此刻的薄言是真的想掐死他,力气大的他喘不过来一丝气,大脑缺氧晕厥,胸腔起伏,恐惧涌满了心头。 “有没有想说的?给你一句话的机会。”薄言看着他这样子,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眼底一片薄凉,仿佛掐死他也只是下一刻的事。 “如果没有,你就可以上路了。”可周身强硬的气息,却将他往死路上逼。 “不……”琛柏书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身体无意识地挣扎哆嗦。 他一动,薄言的大手卡的更紧,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也再溃散崩析,他一个字音还没发出来,两眼泛白,直接就晕死过去。 晕死过去的最后一眼,他看到的只有薄言决绝的憎恨。 第二百三十三章 疯批偏执薄言 琛柏书以为自己这一昏迷迎接的就是死亡,就算不是那肯定也不会太好过,而当他醒来之后,后果也的确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在这,以及发生了什么。 昏迷前的记忆涌上来,薄言猩红如野兽的眼眸在眼前浮现,看的他他心里发毛。 他想起薄言的话,顿时头皮发麻,无法自制地恐慌,对于现在的薄言,他心里也没谱,不能确定薄言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琛柏书压抑着自己的胆怯,这才想起来没看到薄言,不过薄言在哪?难道不在? 他刚想坐起来,想着如果真不在那这时候最适合他向外求助,可上身都还没有直起来,双手突然不受控制,没法支撑让自己坐起来。 不,应该说是被什么东西绑了起来,离开了床面。 什么情况? 琛柏书刚压下去的恐慌又升起来,原来刚才刚醒过来脑袋还没有清醒,连自己的处境都没有感知到,这时候需要到了,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被捆住,而且连双脚也是一样。 虽然没有和手腕一样离开床面,可脚腕上的东西扣的极紧,应该是连接着床下,毫无空隙动弹。 更为严重的是,身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飞,只是腰间搭着一床薄被而已。 他试着挣了一下,仰着上身想去看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房间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他眯着眼睛努力去看,才看到微弱的银亮色。 薄言将他的四肢绑在床上,以一种平躺羞耻的姿势,连个衣服都没给他留的方式。 “薄言,薄言!你还在吗?”琛柏书心跳强烈地跳动,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的骤升。 薄言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把他绑起来是要干什么?! “醒了?”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阴森薄凉的嗓音。 是薄言。 琛柏书这才注意到窗边一直耸立的高挺的一道身影,明明是最熟悉的身影,可在黑暗中,他却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压迫感,身体无意识地呈现寒毛直竖,畏缩的状态。 第263章 薄言一步一步地走近,带着无尽窒息的气势,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心坎上,揪疼的厉害。 他看着薄言走到床边,最后停在他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发亮,散发着摄人的漆黑明亮。 “你把我绑起来……干什么?”四肢被捆的有点紧,琛柏书几乎没有可以活动的余地,他这话说起来有点牵强,还没有半点气势。 他对薄言做了那种事,早就想过会面对着薄言的怒火和报复,到了这一刻,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他自找的。 是他亲手抛弃薄言的,最爱他的薄言。 可虽然他早就有些预料,真到了这一刻,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镇定,反而紧张到无措。 “你说呢,杂碎。”男人阴鸷暗哑的嗓音里带着讥笑,他抬手开了灯,肆意欣赏着他的杰作。 突然亮起的灯光,琛柏书双眼一痛,有些没法适应,眯着眼睛偏开头,心口疼得厉害。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薄言这么叫他,“杂碎”两个字,仿佛夹杂着薄言所有无法消亡的憎恨。 “我说了,我迟早要杀了你,你跑不掉的。”恶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等他睁开双眼,头顶突然被一道沉重的阴影覆盖,莫名的,心慌至极。 他感觉到薄言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心,这个时候每一个接触都是一种恐惧,等他吓得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薄言正危险地盯着他的眼睛。 “啪!”薄言讥笑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手指重重往下一按,嘴里发出等同于开枪击中的声音。 “你真要杀了我?连往日情分都不看了?”琛柏书下唇颤抖,强装着镇定看着薄言。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不敢就这么面对这样的薄言,这只会给他一种始料未及的恐惧感。 但既然他现在已经失踪了,相信封然和琛家都已经知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稳住薄言的情绪,等待琛家来救他。 可如今这情况,仅凭他,真的能等到琛家找到他吗? 他自己都没谱,薄言现在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却让他感到陌生和忐忑。 “情分?”薄言轻蔑滴看着他,手指顺着他的鼻骨下滑,从嘴唇到下巴,再到微凸脆弱的喉结,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的讥笑更加强烈。 “你也配!”他看着琛柏书,鹰隼般的眼眸深邃犀利,气势骤然降到了极点,“一个被人骑的烂货,你也配和我提情分?” “你说什么?”琛柏书瞳孔震惊,不敢置信这是从薄言嘴里说出来的。 薄言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温润尔雅的样子,虽然在床上坏了些,但也从来不会说出这么粗痞,富有极强侮辱性的字眼,这让他错愕不及。 可问完他又突然想起来,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在那通电话里,他也是同样不留情面地这么骂薄言的,甚至更甚。 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看不清薄言的脸,一切都那么模糊,极不真切。 这就像他和薄言,他也从未想过他会和薄言在一起过,也更没想过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地步。 薄言似乎厌烦了他这无意义得字眼,沉默地盯着他没有说话,手指顺着他的脖子下滑,落在他的胸口。 “你把我松开,你到底想怎么样?!”琛柏书呼吸滞停,瞳孔乱颤。 男人的指腹灼热,烫的他身体不由颤了一下,上身不可自制地畏缩躲避,又随着男人步步紧逼的指腹碾压挣扎,疼痛与酥麻瞬间涌遍全身,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溃散崩析。 “我想怎样?”薄言冷哼,黏着他胸口的凸起蹂躏,“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杀了你!” “那你就给我一个痛快,你现在这是算什么?难不成一个……一个烂货,也让你沉迷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止休的折磨 琛柏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不懂薄言到底想干什么,但被这样对待,他的意识都在一点一点的消亡。 他无用地挣着禁锢,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彻底的无助和绝望,没有任何机会,他的四肢,根本没法挣脱 禁锢。 话音一落,薄言一僵,眼神片刻划过涟漪,冷哼一声。 “嘶!”琛柏书痛的瞪大眼睛,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额头疼得直接的起了沁汗,眼眶瞬间溢出生理性泪水。 “不!痛痛痛松手……”琛柏书痛苦剧烈地挣扎,可四肢的锁铐限制住他的行动。 无处躲避疼痛格外强烈,琛柏书双目恐慌乱颤,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痛痛痛!太痛了! “你也配让老子沉迷?”薄言就好似内心潜藏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戳穿,暴躁的怒火再次叫嚣沸腾。 漆黑的眼眸泛上血丝,男人松开他,却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床上。 薄言咬着字,硬生生地砸向他,“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子沉迷?!” “不……”琛柏书眉头紧皱,滔天的痛楚还没缓过劲来,就再次被窒息的恐惧淹没。 他后悔了在这档口激怒男人,到头来遭罪的只会是他。 “既然你那么给自己脸,”薄言喘着粗气怒视着他,等到他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又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才终于是松开他。 可紧随着,却将他带上更上一层的恐惧。 第264章 琛柏书五官狰狞,痛苦的大口喘息着,胸口闷疼难耐,像是被拿刀子生割一样。 耳边嗡鸣不清的时候,他却突然将男人粗哑的嗓音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字音都清楚无比,瞬间又瞪大了眼睛,身体颤抖。 “既然你那么给自己脸,那我就如你的愿,让你换种死法。” 他努力睁开泪眼,一片模糊中,他看到薄言在他面前,抬起手一件一件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随意邪狞地丢在地上。 凉风一吹,赤裸的身体冷的颤抖。 房间里的气息沉重的喘不过来气,小半边窗帘打开,薄缕月光从窗台细缝偷灌进来。 “薄……呃。”下颌被大手卡住,犹如野兽得压迫感直面袭来,压的人头皮发麻。 琛柏书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天,但被薄言囚禁折磨的日子里,他没有一丝的尊严可言。 薄言真的将不再顾忌着所有后果,仅凭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最原始的想法行事,没给他留有任何空余。 不同的是,这一次,男人没有了上次的温柔和体贴。 疯狂的男人不会顾忌他的感受,长久的折磨让他提不上一丁点的力气,可不管他怎样,都无法逃脱这折磨到崩溃的荒唐。 但凡他四肢乏力瘫倒在地上或者是不如男人意,面临的就即将是无止休的体罚。 他想让薄言冷静下来,至少能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可他不能,因为薄言不想听到他的任何声音,用东西将他的嘴堵住。 男人不仅将他所有的话堵在了口中,还让他在最难堪的时候直面落地镜,看着他是怎么一副丢人的模样。 “唔唔唔……”琛柏书泪眼婆娑,被迫抬着下巴。 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可他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只能发出令人羞耻难堪的呜咽声。 “想求饶?”薄言在他面前蹲下来,大手卡着他的脖颈,眼尾一片薄凉冷淡,毫无情绪波动地看着他的眼睛。 琛柏书已经对他这个样子产生了恐惧,窒息的痛苦感再次袭上来,浓郁强烈的阴影骇人恐惧,他本能地往后蜷缩。 可男人骤然收紧手指,将他所有的退路都给截停。 “等你被我玩死了,你再求饶吧。”男人冰冷地钳住他的身体,打破了他所有的侥幸幻想。 琛柏书确信,薄言是真的想杀了他。 哪怕他们曾经疯狂到不知昏暗天明,但一切都是介于薄言的温柔耐心。 薄言也知道自己的异于常人,所以每一次都忍耐着先将他的欲望勾到极盛才会慢慢地开始。 而且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压抑着自己的情欲,不至于将琛柏书折腾到疼痛窒息。 过云烟散尽,往日的亲昵缠绵不再存在,薄言内心最深处得野兽挣脱了牢笼的禁锢,毫无束缚地进行着暴虐的惩罚,更别提还顾忌着什么他能不能吃消这个担忧。 琛柏书痛的挣扎呜咽,身心都陷入无尽的深渊里,这见不到头的荒唐,让他时刻被恐惧淹没。 一切的挣扎只会引发着男人的怒火,他身体刚畏缩逃脱,就被男人强硬地卡住脖子,收紧手指。 琛柏书一连经历着数不清的窒息,身体的本能反应就是恐惧,男人的宽厚的手掌刚抚上来,他就吓得抖个不停。 “不……”所有的求饶都被堵了个彻底。 “一起去死吧!”男人粗重的喘息直击灵魂,眼神火热猩红,充斥着无止休的疯狂。 “琛柏书,你既然敢对不起我,我特么就敢杀了你!”薄言虎口收的更紧,仿佛真的要捏碎他的脖子。 琛柏书睁大眼睛,口鼻无法呼吸,一丁点的空气都喘息不到,窒息再次涌上来,激发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无声的挣扎徒劳无功,颤抖泛白的手指掰着男人的大手,妄想解脱,但薄言疯狂到毫无余地,没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 琛柏书每一刻都在窒息死亡的路上,薄言就这么反复地折磨他,看着他窒息到剧烈挣扎,冷酷无情。 等到他意识快要崩溃晕厥的瞬间,又会怜惜般松开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可等到他呼吸渐平活过来,薄言又会继续掐着他的脖子,猛烈的攻势下,一遍遍地让他体验着无助窒息的绝望。 在薄言手里,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长久的折磨,脖子,胸腔乃至神经身心,都疼得喘不过来气。 薄言是真的恨死了他,也是真的想弄死他。 薄言将他带过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紫红色的地毯上洒满了两个人的热汗和情欲的气息,印上了匪夷所思的痕迹。 第二百三十五章 薄言还想怎样 他们不分昼夜地做着,刚晕厥过去就又被薄言折腾到醒过来,琛柏书双眼红肿布满泪痕,眼尾还挂着晶莹欲坠的泪水,可怜极了。 却更能刺激到男人的情欲。 他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窗帘被彻底掩上,沉重严密的窗帘挡去了窗外的一切世界。 在这其中,连吃饭都成了奢侈,男人煮了白粥,盛好了递给他。 不知昏暗无止休的荒唐下,琛柏书早就饿得两眼发昏,没有其他辅食的白粥都变得色香味俱全。 他激动的伸手去接,可伸到半道,他却突然听到了男人嗤笑的讥讽。 “你也配。”三个字,将他冰冷地打回了残酷的现实。 第265章 他一点点地瞪大眼睛,亲眼看着薄言手腕抬起,端到了他头顶上方的位置,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男人毫无犹豫,直接从他的头顶浇了下去。 饭没吃上,又是新一轮的惩罚,他们从二楼到一楼,从客厅到阳台,再到浴室,永无止息。 他现在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结束了薄言总会缠着他缠绵,在他耳边哼唧饿,说没吃饱。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气血不足,肚子里还没有进食,第二轮的时候,他终于坚持不住,耳边嗡鸣男人粗哑的低吼,彻底晕死过去。 这一觉绝对是他这几天睡的最好的一次,没有被折腾到醒过来,也没有被粗暴的对待,醒来后身心都极为的轻松舒缓。 但饶是如此,身体的酸痛还是清晰突兀,一阵一阵地传遍全身的神经,尤其是身体下面,疼的他后背一个劲冒冷汗。 不过薄言呢? 他靠着床头坐起来,头疼的厉害,还有种窒息的后遗症,琛柏书难受的厉害,揉着太阳穴缓解。 揉了半响他才反应过来,无法压抑激动地看着双手双脚,只见四肢上除了一圈禁锢后的痕迹,竟然没了一直锁着他的锁铐! 这无异于天赐良机! 薄言又不在,他现在不逃,等薄言回来再想逃,就真的不可能了。 琛柏书决定好,强忍着酸疼下了床,想找个衣服换上,但刚下床,小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没想到薄言会那么狠,他更不知道这种荒淫无度的日子过了几天,长久的折磨下来,身体根本没法支撑他完成基本的站立,更别说行走。 琛柏书咬着牙,知道机会不能失去,拧着大腿的肌肉强忍着站起来。 疼痛刺激了神经,总算让他找到了一点知觉。 可他刚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却突然听到门外走廊隐约传来悉琐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琛柏书脸色煞白,薄言回来了,那他的逃离就泡汤了。 琛柏书快速将房间看了一遍,躲在哪里都不安全,而且薄言如果没见到他,转念就能想明白他走不掉,肯定还在房间。 他躲起来和如常地继续待在房间里,两个性致都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躲起来,只会让薄言的怒气更甚。 琛柏书虽然有些可惜,但这时候还不至于理智全无,不再迟疑,连忙将柜门小心地合上,随后艰难地返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躺下,不安地等着薄言进来。 他刚躺下来,脚步声更近了,几乎只在前后,门把手就发出了被扳动的声音。 琛柏书立马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昏睡的状态。 经过这几天,琛柏书已经对薄言产生了恐惧,他不能预知到薄言会对他怎样,未知的危险才是最让人折磨人,让人崩溃的。 房门被推开,他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走近,不疾不徐,直到停在床边。 琛柏书心跳的厉害,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知道薄言就站在床边看着他,火热的视线毋庸置疑,一直盯着他。 薄言没有坐下来,也没有其他任何动静,只是那么站着看他。 随着时间流逝,每一分一秒对于琛柏书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害怕薄言突然发疯,更害怕他只是那么站着。 无法预知的危险是他这几天感受最多的体验,每一次都让他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息。 薄言没有动静,他也就保持不动,被子里的手早就攥成一团,死死地扣着掌心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被薄言看出来他已经醒过来,后果不敢相信,面对他的又将是无止尽的惩罚。 可还没等他稳定心神,男人粗哑的嗓音突然从头顶打下来,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既然醒了,那就滚起来吧。” 琛柏书呼吸一滞,脑袋空白怔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薄言看出了他在装睡! 琛柏书只感觉手脚冰凉发麻,薄言的语气阴凉,不像是在套他。 没办法,琛柏书只能睁开眼睛坐起来。 “你还想怎么样?”他看着薄言,心中的情绪翻腾,他们走到如今这地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确是他,可他不后悔,正如薄父所言,他没法看着他整个年少暗恋的男人和他一起坠入黑暗。 亡羊补牢,现在为时不晚,他能做的,就是将薄言彻底抛弃,让他不再相信男人之间的情情爱爱。 他的薄言那么优秀,应该享受着万众瞩目,家庭圆满,合家欢乐团圆。 而不是和他一样的,人心的臆测和辱骂。 “我说了,我要你的命!”薄言冷眼抓起他的手腕,用力一扯,直接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 “啊!”粗暴的行为让琛柏书没有任何准备以及反抗的余地,身体被拽的往前悬空一扑,吓得小脸苍白。 他下意识拽住薄言扶了一把,虽然不至于从床上摔倒在地,但酸痛的身体不能支撑他悬空的稳住,直接从床上滑落。 薄言身体颤了一下,但坚硬健硕的身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脚步半分都没有挪动出去。 虽然有薄言挡着缓冲了一下冲击力不至于那么狼狈,但双腿跌落在地的瞬间牵扯到大腿根部红肿的肌肉,琛柏书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都在哆嗦。 太疼了,一直承受暴虐的双腿早就脆弱不堪,尤其是大腿内侧,几乎是泛着红肿。 第266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 薄言最后疯狂 薄言眉头微皱,清冷阳刚的面孔染上一股凝色。 他低眼看着跌倒在脚边的琛柏书,手指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最后几不可察地颤了两下。 深邃的眼眸漆黑的不见幽底,看不清暗沉的眼底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情绪,涟漪波动划过,又覆上了阴鸷的气息。 “没死就滚起来。”薄言猛地抬手,一把将半靠在腿边的人儿拂开。 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凝重地看了趴倒在床边的琛柏书一眼,转身打开衣柜,随手从里面扯下两套,粗鲁地扔在无力的琛柏书的身上。 “穿上,跟我出去。”暗哑的嗓音充斥着危险疯狂的气息。 “去哪?”琛柏书抓紧衣服,衣服当然是薄言的,看起来就大的多,根本就不合身。 薄言的上衣一般都是纯黑色,看样子是穿过的,鼻息间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薄荷气味。 “去死。”薄言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看着他将衣服穿上。 衣服真的很大,光是一个上衣就几乎将两条白皙的大腿盖住,而且上面的双肩也因为撑不起来的缘故,布料褶皱耷拉着,半个白皙布满青紫咬痕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薄言瞳孔骤缩,连呼吸都一下子骤停。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片猩红,盯的地上的人如坐针毡。 琛柏书站不起来,薄言没有给他准备内裤,但就算给他准备了一条恐怕也套不住就掉了,索性也就没再去敛着羞臊要内裤穿,就这么坐在地上双腿颤抖地套上裤子。 薄言的身材平常看起来就非常修长挺拔,但感官再震惊也只是光看着,真到了这穿上他的衣服体验,琛柏书才能彻底感觉到薄言的体型有多骇人。 裤腿太长,脚踝根本就没法露出来,光是裤腿他就折了三道,才勉强到了脚踝,但等他站起来,裤子往下一耷拉,又坠落在地上。 裤腿里不断有凉风灌进去,里面宽松的就和穿着超大宽松直筒裤毫无区别,幸好薄言拿的这条裤子有松紧带,不然根本就没法穿上。 但就算如此,提到腰间裤子的松紧带也被他拽到了紧致,只能紧紧地勒着,绷着腰打了个紧结。 等他终于费劲地将衣服穿好,一直在旁边看着薄言终于有了反应,不疾不徐的两步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这和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无异的模样。 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带着非常浓郁强烈的侵略气息,仅凭着一道挺拔的阴影,就将他全然覆盖。 琛柏书心脏乱跳,心中胆怯,薄言没有说话,可一双鹰隼的眼眸透着血性,几乎要将他撕碎。 “你要带我去哪?”他赤脚站在地毯上,脚趾因为害怕地蜷缩着,扣着地毯上的绒毛。 他不敢直视薄言的眼睛,但也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懦弱,目光微微下移,落在薄言的鼻骨上。 薄言的鼻梁很挺,看着就很性感。 “去死。”薄言依旧还是那么一句话,话音刚落,大手一扯,就带着他往房间外走。 “等一下,疼啊!”琛柏书双腿酸疼难耐,一个踉跄,直接撞在薄言坚硬的后背。 他根本没法跟着薄言的步伐走的那么快,迈的那么开,一旦步子迈的大了些,滔天的疼痛就能瞬间涌上来将他掀翻。 腿根的肌肉被牵扯,连带着下面使用过度的地方也被粗糙的布料磨的生疼。 肯定是肿了,而且有着撕裂,他不知道薄言有没有给他上药,但那么多天无止尽的摧残,上药也太晚了。 薄言闻声停下,转过身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打颤的双腿,唇角讥讽,“废物。” 估计他也是嫌琛柏书太麻烦,手臂一圈,直接倾腰将人扛在肩头,转身出了房间。 “嘶!”琛柏书本来想反驳,但身体的颠簸再次牵扯到下体的肌肉,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薄言将他扛下楼,目的明确地拐进车库,最后停在一辆重型机车面前,将他放了上去。 车子不稳晃了一下,琛柏书吓得抓紧车把手,赤裸的双脚想点在地面支撑一下,可随后机车被人支起来,他只能脚尖勉强点到地面。 车座有些硬,他坐着极不舒服,难耐地动着。 不过下一刻,身后的车座一沉,劲风过后,一堵温热的胸膛贴在他的后背,车把手也被身后的人夺走。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琛柏书莫名的慌乱,两个人贴的极近,连对方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 天色已晚,看这夜色应该也就凌晨过后左右,这大半夜的骑着机车出去,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带你去死。”男人肃然冷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琛柏书攥紧了车把扶手,他看着薄言将把手挂着的头盔取下来套在他头上,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扳动钥匙,启动油门冲了出去。 薄言的车速开的很快,刚开始就飙到了120迈,冷风迎面,像极了锋利的刀子刮在身上。 琛柏书冷的打颤,哪怕带着头盔也被风灌的一个劲咳嗽,身后的薄言却是没什么反应。 却也在他咳嗽的同时压低了上身,几乎将他压的快要平趴在机车油箱盖上。 可他压根顾不上这些,因为机车上了大道,车速越开越快,已经从120迈飙到了150迈,而且还有隐隐加速的状态。 第267章 琛柏书吓得五官失色,连忙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车停下!” 车子开的那么快,薄言连个头盔都没带,冷风扑面视线受阻,一旦压不住车子,车毁人亡是必然的。 难道这就是薄言所说的带他去死? 琛柏书恐慌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鸣,视线模糊,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 这时候他不敢乱动,无理智的挣扎只会让车子更加不平衡,他必须得想办法稳住薄言的心神! “停下?为什么要停!”薄言眼眶都被凌冽的劲风吹红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车速不断加快,他不仅感觉不到害怕,反而还被刺激的血液迸发。 他半眯着眼眶,隔着冷风咬着牙吼,“我说了,你敢对不起我,我就带着你一起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永远爱着你 他从来没想过琛柏书会骗他,更没想过琛柏书会抛弃他,这就好像是一场梦,荒唐至极。 可这一切并不是梦,一切都是现实,事实真的是琛柏书不要他了。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琛柏书给了他一个甜头,却在其后又给了他一记重锤,活生生的要了他的命。 他们说好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永不退缩,可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笑话,只有他像条狗一样的被耍的团团转。 毫无尊严,和条狗一样的。 他恨死了琛柏书,恨死了他说话不算话,恨死了他不说实话,哄了他之后,又狠狠地将他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弃。 既然不要他了,既然那么绝情,那就一起去死吧! 他要让琛柏书到死,都要和他死在一起! 薄言已经彻底疯狂,油门拧到了最大,车速飙到了200迈,几乎和飞没什么区别。 琛柏书吓的抱紧了车身,一动不敢动,薄言的身体越压越低,他几乎是整个胸膛都贴着油箱前盖。 飞驰的冷风中,后背火热的胸膛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以及胸口充满力量的起伏。 半夜大道没人,可能这大道本身就是专门跑赛车的地方,一路不见阻碍。 琛柏书感受到薄言的变化,死死地咬着牙,牙齿冻的打颤,连身体都在发出无意识轻微的哆嗦。 耳边“唰唰”的烈风打在身上,单薄宽松的衣服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全身都被冷风灌溉,冷的发抖。 他能感觉到,薄言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是真的想带拉着他一起去死。 夜色撩人暗涌,机车的机动声响彻整个大道,划破了寂静危险的黑夜。 在这其中,琛柏书沉闷沙哑的声音,却显得格外突兀。 “你真的想让我死吗?” 他声音不大,几乎只是正常说话的音量,而且耳边都是凛冽劲风的“唰唰”声,以及重型机车的发动机声音。 可他这话,就是实实在在地落进了与他近在咫尺,一背之隔,身后的薄言的耳朵里。 身后紧贴的男人身体僵硬,重型机车崭新锃亮,深黑色的车身炫酷霸气,性能绝佳。 车子往前蹿了百米,可能是他的话勾起了男人的沉思,车速突然降下来,直到完全停下来。 男人直起身体,修长粗壮的两条腿支在地面,清冷的面孔上依旧是最开始的决然冷酷,可路边的路灯打下昏暗的光亮,照射出一双颤抖恐慌的眼眸。 琛柏书心悸难平,死亡离他那么近,脑子都还处于迷惘怔愣的状态,连车子停下来他都没有清醒过来。 后背紧迫的挤压消失,身体终于有了活动的空间,长久的弯曲俯爬身体都一阵酸疼,和骨折脱臼了一样难耐。 没等他缓过劲,宽大的后衣领突然被人从后面拽起,连带着他趴在油箱盖上的脑袋。 下一刻,头上紧闷的头盔被人一把扯掉,耳边一阵磕碰窸窣的声音嗡鸣,一双大手已经摁着他的脑袋扭过头。 紧接着,满是凉意熟悉的气息逼近。 琛柏书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薄言在吻他。 和平常一样,在情欲上薄言总是很凶,火热中透着一股凶猛的狼性狠劲,几乎将他吞吃入腹。 世界安静下来,除了他们接吻淫靡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能打扰到他们的噪音。 盛夏撩人心,秋日亦决然。 他们在盛夏相逢,却在秋日再见。 琛柏书这种扭着头被迫接吻的姿势格外难受,呼吸也极为的不顺畅,小脸憋的通红。 他受不了的想躲开,可男人仿佛什么都快他一步,还没动作就已经识破他的意图,强硬地摁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浓郁的气息将他包裹,仿佛从内而外都被男人强烈的气息沾染上,一点一点地被男人同化。 薄言吻了他很久,久到了无人烟的车道飞驰过其他机车,渐行渐远的口哨声响彻了整个天际,半响回音消逝,才终于听不见。 一吻分别,干柴碰上烈火,眼中的熊熊烈火几乎要漫出来。 薄言抵着他的额头,大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没有松开,熊红的眼眸直摄人心,却一句话都没说。 琛柏书大口喘着粗气,胸腔起伏憋的生疼,扭曲的姿势已经让他麻木,几乎感觉不到其他酸痛。 薄言看着他,他也看着薄言,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说话。 第268章 他们无数次这样,亲昵暧昧,可现在这一刻,只有无声的质问。 就这么看了很久,薄言终于松开他,抬手又给他带上头盔,双臂圈着他启动车子,往回返。 这一次,薄言没有开的太快,车子正常速度,没有了惊骇胆颤的恐惧,晚风拂面,凉爽舒心。 车身有一处是凹陷下去的,他坐直了也挡不住薄言的视线,他感受着薄言的下巴隔着头盔垫在他的脑袋上,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可他们自己都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纵然千言万语,也亦无法诠释。 他们就好像只是出来逛了一圈,逛完了也就回来了,没有什么所谓的疯狂与惊骇。 车子平稳地驶进车库,只是没停到车位里,就突然停下来。 薄言透过小花园的围栏往外看,琛柏书察觉到,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围栏外停的一辆加长版suv,豪华又眼熟。 车门已经被打开,从车里下来几个人。 都是熟人。 先下来的是琛亦玖,宋城和唐池,紧随其后的,是薄父和薄母。 距离隔的有些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情绪。 琛柏书僵坐在车子上,身后的薄言仿佛感受到他的心绪,也陡然收紧手臂,紧紧地将他圈在怀里。 车子停好,薄言带着琛柏书一起下了车,站在原地等着他一意孤行的后果。 可他不怕。 薄言凝聚神色,攥紧了琛柏书的手掌,不肯松开。 另一边的几个人已经大步踱过来,走了几步,宋城看到他的时候,已经跑起来,凌乱的碎发被冷风吹得往后拂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他心也就死了 “薄言!我艹你祖宗!”宋城一把拽过琛柏书,凶狠的拳头在同时满是戾气地冲着薄言的脸狠狠地打了过去。 这一拳极重,薄言也没有抵挡,身体往后一晃,狼狈地退了三四步才站稳,嘴里立马涌上一股恶心的甜腥味。 他抬手抹了一把,擦了一手背鲜红的血渍。 宋城气的浑身发抖,哪怕一拳打的薄言流血也不罢休,抬腿狠狠地踹了过去。 薄言抬手挡了一下,小臂立马蹿出一阵刺骨的疼麻,巨大的冲击力震的他整条手臂发麻。 宋城压不住火,凶狠地几乎是在对峙着杀父仇人,拳头攥的死紧,气的发抖。 明晃晃的一个人从他眼前消失,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放着琛柏书一个人走,以至于等他发现人不见了,琛柏书都快被人带出江城。 他看着监控里薄言掐着琛柏书脖子的场景,崩溃无助,什么也阻止不了。 他没想到薄言会掐着琛柏书,还将他掐的窒息晕厥。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曾经别有用心地联系薄言,那琛柏书和他就不会联络,更不会熟悉,哪怕琛柏书暗恋了十多年,到头来也只能埋藏在心里,永不见天日。 他原谅不了自己,但更原谅不了薄言,他一想到薄言掐着琛柏书的脖子,就恨不得宰了他! “行了。”琛柏书及时拉住他,也怕他真的把人打的太狠,没什么精神地说:“扶我一把。” 宋城气的面目通红,琛柏书的声音点醒了他,他狠狠地剜了薄言一眼,压住胸腔的怒火连忙扶住虚弱无力的琛柏书。 宽松的衣服遮不住里面的痕迹,宋城猩红的眼眸骤缩,心疼的厉害。 琛亦玖一脸阴鸷地和薄父薄母走近,眉头紧蹙,看到他这样子,抬手将西装外套脱掉递给他。 宋城接过外套,揽着给他披上。 “薄言!”赶来的薄父厉声怒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薄言扶着旁边的车子勉强站稳身体,嘴角血迹溢出,他没看来的这些人,目光始终落在琛柏书的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薄母心疼的同时,也更加崩溃,声音里已经带着难掩得哽咽。 “我知道。”薄言痛苦的说。 “你他妈知道你还敢碰琛柏书,你他妈是想死吗!”宋城粗声吼。 不管曾经他有多认可薄言,但他伤害了琛柏书,他就没法再容忍这个人。 薄言下唇蠕动,痛苦地低眸,他似乎想说什么,可碍于薄父薄母在场,还是没有说出来。 但琛柏书知道,他想说的,是“是的”。 他真的想死。 场面愈发激烈,压抑的怒火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琛亦玖抬眼看向琛柏书,问:“怎么说?” 琛柏书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说:“算了。 琛亦玖脸色沉的吓人,阴冷的眸子扫过薄言,冷哼一声,对着薄父冷声说:“看在我弟弟的份上,这次饶过他,就不报警了。” “但你们给我看好了他,下次再敢出现在我弟弟面前,就不会和今天这样了,我要让他只能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 “放心。”薄父一张脸沉的厉害,被一个小辈这么威胁,他没有一丝脸面可言。 但从这人找上他,他就知道这人绝对有这个实力,心里就算再堵,他也不敢在这件事上不服气。 琛亦玖肃声道:“宋城,扶他上车。” 宋城攥紧拳头,无处发泄的怒气积蓄在一起,浑身刺挠,但琛柏书都这样说了,再气恼也只能作罢。 第269章 他现在不想看到薄家得任何人,更懒得搭理他们,扶着琛柏书打算先到车里。 可还没动,薄言仿佛才缓过神,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腕。 “不行!不能走!”薄言咬着牙,态度坚决。 “薄言,你真的想逼死我吗?”薄母捂着嘴哭出来,上前掰着他的手指,“你就非要看我死了,你才安心是吗?你松开,你松开啊!” “妈。”薄言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看着他妈用尽了力气掰着他的手指,心口揪疼的喘不过来气。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没法看着他爸妈被他逼死,但他也不能看着琛柏书就这么离他而去。 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可现在却一定要他做出选择。 “算妈求你了,你松开,松开行不行!”薄母哭的梨花带雨,她突然跪下来,薄言瞳孔骤缩,连忙去拦。 可到底还是晚了。 他妈跪在他面前,抓着他手哭着说:“算妈求你了,你和他分了吧,不要再联系了,行吗? 薄言眼前一黑,身体颤抖:“妈,我真的……” 可他妈还是将他推开,掌心空了,心也就死了。 他再也坚持不住,双腿直愣愣地跪倒在地,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 他跪在他们面前,双目无神,不见神志,他突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三下,将他以往所有的爱恋磕没了,同时磕没的,还有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爸,妈,如您们所愿,您儿子,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搞同性恋了。” 男人磕完没有抬起头,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然后就在这其中,那弯曲的后背却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松懈过后,却突然颤了一下。 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哭起来其实并不好看,后背因为他跪拜的姿势拉的修长,沙哑的哽咽声低呜不断,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地攥着掌心硌着地面,能看的出男人真的在很努力地压制自己的微颤的身体。 可他越是压抑着哭声,眼前就越是模糊,泪水顺着鼻梁沟壑砸在地面上,浸湿了一片。 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琛柏书,他也想弥补,可这个世界,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后悔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拍过一张合照,可他又想起来邮箱里还有一张他的私藏,他想着想着,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他才想起来,那张照片,是他恐吓来的。 他真的不甘心,他们在一起连三个月都不到,就要一别两宽了。 从今以后,他会和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直到死去。 琛柏书也会如此。 他一想到琛柏书不再属于他,将会和别的女生,或者男人在一起,心口就揪疼的发疯。 心肝儿,心肝儿。 他哽咽难言,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心肝儿,真的不属于他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也只能如此 一切都太过荒唐,眼前的一幕幕经久不变,琛柏书看着现在这混乱的场面,头脑发晕。 耳边嗡鸣,眼前也模糊不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甚至连周围说的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薄父说了什么,薄母说了什么,琛亦玖也说了什么,三种音色掺杂在一起,情绪却各不相同。 他看着薄言被扶了起来,却又在片刻后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人还在,心却已经死了一样,给人一种空落感。 他迷迷糊糊地被宋城扶着上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突然听到身后崩溃的哭声,以及男人绝望的吼声。 “对不起,对不起琛柏书!”耳边一直嗡鸣,可当薄言的声音响起,嗡鸣散去,清晰入耳。 “但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车门被带上,琛柏书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座椅上。 情绪还没涌上来,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 琛柏书上了车就睡,那么多天的疯狂早就已经精疲力竭,身心都还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哪怕晚上刚睡醒他现在也困的厉害。 只是明明又累又困,可睡着了也不安稳,一路两个梦全都是关于薄言的。 第一个梦是他们的过往点滴,只不过梦里的他们却成了年少时候的模样,青稚懵懂,对感情生涩却认真。 梦里就好像是给现实的他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们穿着浅蓝色的校服,并行走在一起,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是在谈着什么,反正一直相谈甚欢。 过往车辆笛声四起,薄言单手护着他,牵着他过了马路。 绿灯闪烁,变了红灯。 他感觉迎面一阵微风,侧首一看,薄言青稚的面孔已经转换,映入眼底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健硕,轮廓清冷英伟的面孔。 17岁的薄言牵着他走过青春,27岁的薄言牵着他走过余生。 他们年少时在校园相识,在感情最朦胧的时候在一起,而往后十二年,他们依旧在一起。 人生美好不过如此,他终于是和薄言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没有任何阻碍和烦恼。 他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心中悸动,醉生梦死。 但此时此刻,他顾不上有的没的,只想和薄言永远在一起。 第270章 他回握住薄言宽厚温热的手掌,用力地攥紧。 这一次,我没有松开你。 也不会松开。 他在梦中在心里说,说完才意识梦境与现实,下一刻,世界颠倒轻浮,一切在眼前消亡。 他看着薄言的身影一点点的在眼前消失,从慌张到崩溃,他急得想去留住薄言,可五指收紧,却什么都没抓住。 车子颠簸,琛柏书睁开眼睛,迷惘地看着车顶。 车前头有微弱的光亮,琛亦玖在开车,封然在副驾驶关了手机声音打游戏,前座的唐池放下座椅也已经睡着。 他没有歪着身体去看,却能感受到车里每一个人的动静。 车子过了收费站,车速重新提上去,在这极速的飞驰中,琛柏书翻了个身,重新睡过去。 这一次,梦境里别无其他,眼前一晃,只有深夜里薄言无力跪在地上,向着现实妥协的绝望。 他的挚爱世间仅有,惊艳了他的一生,可却因为他,也为了他,狼狈的让人心疼。 他想走近将他拉起来抱住哄哄,可脚下仿佛千斤重,任由他怎么努力也根本挪动不了一步。 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无声的哽咽中,琛柏书攥紧了身上宽松上衣的衣领,蜷缩着身体埋进领口,闻着一点点淡弱的,独属于薄言的气息。 从今往后,青春落幕,惊艳的少年离去,彻底隐没在人海当中。 薄言薄言。 他在心里低吟: “对不起薄言,请你原谅我的懦弱无能,以及无情的欺骗,也请你原谅我在电话里的侮辱谩骂。” “可我们走到了死胡同,现实是残酷的,就算叔叔阿姨不反对,其实我们也很难走到最后。” 他没有告诉过薄言有关他的身世,他这一辈子,一身的荣耀是琛家给的,可也因此,一身的枷锁也是琛家落下的。 因为他姓琛,哪怕是个弃子,也改变不了他姓琛的事实。 他比谁都明白,琛家不会容许他一个流落在外的弃子,去搞什么同性恋,去喜欢一个同性别的男人。 所以他别无办法,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薄言的安全。 他只能如此。 车子一路畅行,到达江城琛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琛柏书后半夜一直没睡,但也没动,一直躺在后座闭目养神,直到进了庄园,宋城把他和唐池叫起来,才搓了把脸坐起来。 琛家坐落于城区偏地半山腰,是一座铂宫庄园。 庄园前临着水湾,车子进了最外围的大门需要环绕圆形岛屿架桥,然后顺着植地穿过竹林,才能到达整座铂宫最中心的地带。 也就是琛家的主庄园。 琛柏书透过车窗往外看,庄园来往人影,都在忙着自己手边的工作,但车子驶过,无一不恭敬地相送。 看着就很沉闷。 琛柏书自从被琛家除名就一直没回来过,但不管回来与否,眼前的每一处建筑都是那么的熟悉,触动。 只是一眼,就将记忆深处的过往给挖掘了出来。 琛家的家教严格,作为江城权势,收到的教育也是不一样的。 从小到大,不论是学业方面还是其他个人艺术规划方面,都不用去外面的学校,跟着所有人一起学习。 因为琛家就是一个管教所,每天都会有专门的老师过来授课教习。 他要做的,就是在时间到达前收拾好自己然后下楼,跟着老师一起到专门的房间学习当天的课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禁闭的房间里永远都只会有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是他,一个是当天的任课老师,除此之外,绝无可能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这种压抑的生活说是监狱都不为过,没有自由,也没有决定权,只能遵循着琛总的指令。 第二百四十章 重新回到琛家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生活,长久下来他终于承受不住,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那一刻,他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琛总坦白。 身为琛家的人,他比谁都明白什么事可以做,而什么事不可以做。 他该庆幸琛家家教严格,思想顽固现实,如果不是琛总把他赶出琛家,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这种沉闷拘束的环境下。 迟早会被憋出毛病。 琛柏书陷入沉思,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想到这,他不由往前头驾驶位上的男人看了过去。 他和琛亦玖虽然仅相差一岁,但两个人本质上就各不相同,所受到的教育也是不一样的。 琛家这一代只有他们两个,琛亦玖身为长子,理所当然地会成为琛家的下一任家主。 所以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其他方面,全都是以未来家主的规格来对待,仅凭这点,两个人所面临的处境就属于天壤之别的层次。 琛亦玖要学的东西远比他要多,也比他的更琐碎麻烦。 在这种喘不过来气的压迫下,最关键的一点是琛亦玖比他更没有自由。 不论在什么方面,他至少都能有多个选择,就比如枯燥乏味的学习中,他至少还能选择一个课外娱乐当做业余爱好,但琛亦玖不行,他没有这个时间。 他一边要学习各种金融和政治,一边又要跟着琛家专门的指导教练学习武术,时间对于他而言,是最珍贵的东西。 第271章 琛家的势力太大,可以说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涉及,而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必不可少的就是各种麻烦。 在这个基础上,身为琛家下一任家主的琛亦玖必须得有自己的手段和能力,至少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种事不是没有,人心险恶,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意外,哪怕事有防备,但也没法做到万无一失。 年轻时候的琛总就被人阴过,鼎盛时据说是手伸的太长,已经影响到某些人的根本利益,所以当时就跌了一个大跟头,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所以从那以后琛总就记下了心,到了他和琛亦玖这,也是如此。 但即是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下,琛亦玖也依旧安然挺过了二十多年,相较于他,琛亦玖竟然没疯,依旧恪守成规,也的确让他佩服。 不过也幸好有琛亦玖的存在,如果这一辈只有他,虽然享受着独一份的荣华富贵,但麻烦也是与之同等的。 那就代表了琛亦玖从小面对的那么多苦难,就都要换成是他面对了。 琛柏书光是想着就一阵恶寒,他没这个能力,也没办法承受。 等他一扫心中的不快阴影,车子已经驶过庄园前的喷泉。 宋城和唐池毕竟是第一次来,哪怕在此之前也深有了解到琛家的底蕴,但真到了这一刻,在面对着这犹如帝国皇宫一样的庄园,也依旧是一副惊愕的震惊模样。 宋城早就已经打开车窗,几乎都快要把头伸到了窗户外面看着,话里都夹杂着微颤的慌乱:“大哥,你们家都那么大的吗?” 前头的琛亦玖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后视镜,说:“这边只是主楼,大部分都在这边,回头想逛让琛柏书带你们逛,车库里有专门的观光车。” 琛柏书想的太多,以至于忘了避开一直注视的目光,突兀地被人察觉到从后视镜逮个正着,有些始料未及的怔愣。 不过没等他做出反应,车子突然安稳地停下,琛亦玖毫无波动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到了。” 琛亦玖熄了火打开车锁,旁边已经有等待的门童,车子一停下来,就连忙走上前帮他们拉开车门。 “谢谢谢谢,我自己来就行。”宋城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但车门已经被打开,他再说也已经晚了。 他以前总觉得电视剧里下个车还有人专门开车门的剧情尴尬到不忍直视,可现在到了他身上,他才知道这到底有多新奇。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空气中扑面一股不知名的花草香味,琛柏书呆坐了两秒,这才将身上琛亦玖的西装外套穿好扣上扣子,缓步下了车。 他抬头看着十几层楼的建筑,车里看不全面,现在一览而尽,熟悉的地方与记忆中禁锢他的牢笼重合,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小少爷,请。”旁边开车门的男人倾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琛柏书站在原地,他实在太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他,一时之间他都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有些没适应过来的怔愣。 人总是会变的,过惯了平庸的生活,突然又接触到上层的生活方式,总有些融入不进去,怎么都感觉到僵硬不自在。 他想起来,扭头问恭敬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叫我?” “我吩咐的。”琛亦玖从另一头绕过来,不冷不淡地扫他一眼,先一步走上台阶,“既然回来了,那就老实待着吧。” 琛柏书抿紧了下唇,没有应话。 他听明白了琛亦玖的言外之意,让他回来,这也是琛总的意思。 宋城扶着唐池下了车,依旧难掩眼神里的激动,揽着他的肩膀一起跟上去,“看不出来啊荡荡,你说这地方那么大,真的不会迷路吗?” 他知道琛柏书心里的隔阂,开着玩笑和他岔开不愉快的心思。 不管琛柏书最后的决定怎样,回来还是,但现在站在身在琛家,再多的不满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弄的太难堪对谁都不好。 琛柏书知道他有意岔开话题,抬腿迈上三阶阶梯,嗤笑道:“迷路个屁,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宋城拉着唐池的手跟上,试探性地问:“那今天还带着我和池塘四处逛逛吗?” “再说吧。”琛柏书打了个哈欠,“困的要死,总得好好睡一觉。” 宋城轻笑两声,眉心舒展愉悦,勾着唇角点点头说:“也对。”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他尊重琛柏书的选择,也认同。 只有在琛家,有着琛家这个由头,琛柏书总是万事无阻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分开的第一天 回到琛家,琛柏书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睡觉,他实在太困太累,身心俱疲没有一点的精神,一睡就是整天。 一整天连顿饭都没吃,谁叫都不起。 国庆刚过,公司一堆事等着处理,琛亦玖下午大小会议都是在家开的视频会议处理,琛总也是都等到晚上九点过后才到家。 刚进门,偌大的客厅冷寂,只有佣人在。 琛总眉头微蹙,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旁边的佣人,语气淡淡地问:“他们人呢?” 佣人接过外套抚平刮在衣架上,连忙回应:“大少爷和两位贵客在后院闲逛,小少爷刚回来就回房间歇下了,一整天都没下来,晚餐也没用呢。” 第272章 琛家的佣人大部分都是知根知底的,鲜少的一部分就算不清楚状况提前也都打了招呼,都知道楼上那位的身份。 “去把他叫起来,通知后厨准备晚餐,淡的少点,其他主辣。”琛总换了拖鞋,顺着台阶上楼先洗澡。 “好的。”待命的佣人苦哈哈地点头。 也不知道小少爷有没有睡过来困,这要是有起床气被叫起来大发雷霆,遭罪的还是她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职责所在,只能跟着上楼去叫人。 好在一切顺利,小少爷并没有起床气,敲了两次房门房间里就传来动静,得到答复,她才松了口气下去了。 睡了一天,琛柏书醒来坐在床上半响才回过神自己现在在哪。 窗外灯火烛明,炫彩的灯光照耀,将巍峨的庄园建筑衬得金碧辉煌。 他呆坐地看着,脑子清明后一股非常强烈的饥饿感也随之涌上来,身体也是说不上来的酸疼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本身自从被薄言囚禁后他就没怎么吃过饭,每次吃饭要么是薄言毫无征兆地暴怒地将饭菜倒在他身上,要么就是刚吃两口突然就被压在餐桌上被迫承受。 一连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又被翻来覆去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折磨,回来后又沉沉地睡了一整天,身体没有舒展活动,不难受才怪。 琛柏书艰难地下床洗漱,脑子里很乱,想的都是些有的没的,但每一件事都是和薄言有关。 想到昨天最后薄言的样子,他又揪疼的难受。 从始至终都是他口口声声地说爱着薄言,可到头来却一直都是他在无情地伤着薄言。 他这辈子,只爱了一个男人,却将人伤害的体无完肤,濒临崩溃。 等他下了楼,琛总已经坐在餐桌等他,见他下来,佣人通知后厨可以开餐了。 晚上吃的是中式菜,很精致的菜系,不管在口味上还是摆盘上,都完全符合琛柏书的喜好。 一道辣白菜只有三片,里面包裹的是虾肉炒饭,半大点白菜叶卷的方方正正,上面淋了一层甜辣酱。 不管好不好吃,都做成了别人吃不起的样子。 两个人各吃各的,没有交流。 琛家很典型的“食不言”,吃饭时不谈论任何事情,平常家里也就琛总和琛亦玖两个人在,两个人都很规矩,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家里突然多了几个人,虽然宋城和唐池都跟着琛亦玖在参观庄园,但偌大只有两个人的客厅,明显给人不一样的感觉,热闹有了生气。 两个人的晚餐添了十几道菜,琛家用餐讲究精致和口感,筷子过三会影响食欲,所以每一道菜的量都不多,主张适量以及保证每一道菜的最佳口感。 饭没吃完,门口有了动静,闲逛的三个人回来,宋城踩着电动平衡车进了屋,见到人,两眼放光。 张着手臂欢呼:“荡荡晚上好,琛总晚上好。” “嗯。”琛总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嘴,“逛的怎么样?” 宋城踩着平衡车绕到餐桌,顺手从桌子上捏了一块方糕塞嘴里,含糊兴奋地赞不绝口:“琛总你家真大!” 庄园占地少说也有上千亩,他见过最大的娱乐场所也就上次的度假村了,就那他都感觉有钱人的档次就是不一样。 但是现在见到琛家富可敌国的庄园,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不管有用没用,用不用得到,真的是什么设施都有,连纯天然的露天温泉池和专门的观星台都有。 一个字,豪! 琛总嗯了一声,没等说话,宋城捏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溜过来。 宋城眼神火热地凑到他身边,一只手撑着桌子拎着水壶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 “琛总喝茶。” 琛总睨他一眼,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问:“有事儿?” 无事倒水献殷勤,一看就没憋什么好话。 宋城扭扭捏捏地在他身后踩着平衡车溜来溜去,微仰着头看着头顶豪华的装饰,嘴里吃着东西含糊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琛总擦手起身,“既然没事那我就上楼休息了,需要什么直接叫佣人。” “等等等等,别急啊琛总!”宋城连忙把人摁回椅子坐下来,有些不满,“怎么也得让人把话说完吧!” 琛总抬起手腕看时间,不冷不淡地说:“现在九点四十,十点我要休息了。” 宋城一脸为难纠结,就和什么事情拿定不了主意一样的揪心,悲痛地捂着心口说:“琛总我想了一下,你那车挺贵的,我就算要那肯定也不会给我,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后,我也想明白了,那你那车我就不要了吧。” 琛总嗤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独自表演,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琛柏书。 只听宋城话音一转,声音里夹杂着难掩地激动雀跃,大着舌头说:“我看你院子里楼挺多的,你送我一栋楼吧!我想体验一把收租的快感!” 别说琛总侧首瞅他,就连琛柏书都不给面子地啧啧嫌弃:“你可真会想。” 一栋楼的造价加上所有设备装饰,统共下来也至少的过亿,这其中还不算各个楼的珍藏品,有些稀罕件,拿出来一件都够买琛总那辆suv了。 琛总听他瞎扯听的头疼,微抬下巴冲着琛亦玖说:“回头安排一下,月底几条街的租金让他去收。” 第273章 “好。”琛亦玖泡了茶端过来。 宋城吹了声响哨,胡乱咀嚼了两口就将嘴里的东西一骨碌地咽下去,一呲溜地蹿到琛总旁边,侧着身体激动地问:“有工资吗?” 琛总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都是你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两千万分手费 琛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价值不可估量,城区随便几条街都是黄金地带,挨家挨户还不知道得有多少商铺,这凑在一起,还不知道得有多少租金。 宋城欢呼:“琛总万岁!” 琛柏书放下筷子看着他转来转去,嗤笑道:“你万岁个屁,你假期也就只有一个多星期了,赶不上月底。” 宋城双手背在身后,闲哉地溜到他身边,趾高气扬地搭着他的肩膀,眉眼嘚瑟愉悦。 “荡荡你是不是傻?我都有五百万了,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大不了给我开了就是,谁还操心那玩意儿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口吻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琛柏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特么五百万就飘成这样?你车贷房贷还完了吗?孩子的奶粉钱尿布钱都不用提前备好?” 宋城溜到唐池旁边,搂着唐池说:“我和池塘都商量好了,贷款还完了那还剩两百多万呢。” 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孩子不急,那玩意最烦人,怎么也得再等两年。先环游一趟世界再说,万一等哪天走不动了,连外面长啥样都不知道,那得多亏啊。” 唐池跟着点头应和:“反正这些年存的也有几十万,那钱不动,光这两百多万也够吃喝玩乐的了。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 俩人一唱一和,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完全是心宽的都快快没了边,反倒是琛柏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俩,攥紧拳头。 “别逼我动手揍你俩,当初说好了结了婚就要小孩儿,怎么特么的又要等两年了?!” 宋城童年不好,他比谁都渴望有一个家,那么些年拖着没结婚就是因为唐池家里人不同意,其实很大的一点就是看不上宋城。 别看宋城能说会道,天生就是走酒场的人,人的又高又帅,事业还不错,但不管他再优秀,有一点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他是孤儿。没爹没妈。 唐池家里就她一个闺女,宝贝儿的不行,那么多年不松口也是因为唐池不罢休,但按照他父母的意愿来,肯定是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没爹没妈,从小没有任何教养的男人的,这要嫁过去,还不是跟着受委屈的! 光从这点,他们就看不上宋城。 所以现在虽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但说的难听点,宋城现在的处境和入赘没什么区别。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坎。 他们三个本来都是在a市,直到谈婚论嫁了才被唐池的父母要求回去,在他们身边找个工作。 而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给他们弄出一个孙子来,才会允许他们想去哪去哪。 可如果真是再等两年,那宋城就还得跟着继续待在小县城里,不管一个星期回不回唐池父母那里,但只要他没走出县城,就永远都是赘婿。 而赘婿,对于打心底看不上他的岳父岳母,他就永远都没有话语权和尊严。 光有唐池维持终究没什么太大效果,宋城比谁都明白这种处境。 宋城估计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下了平衡车踱步走到他身边,“别担心,池塘都和爸妈说好了。” 琛柏书现在压根不想看他,但听他这话似乎一切顺利,还是不由问道:“怎么说的?” 宋城笑呵呵地给他捏着肩膀,语气随意玩笑,“还能说什么,就说荡荡回归豪门,大手一挥打算给我两千万分手费,让我来拿了呗。” “来人!”琛柏书立即大喊,“把他俩给我扔出去!” “你特么再说一遍!”宋城眯起眼睛,双手捏着他肩膀的筋骨,力道加重。 琛柏书享受着按摩,仰着头看着他,抬手指着自己,“两千万?你看我长的像不像两千万?” 两千万他肯定是有的,宋城也一直都知道他有多少钱,不过宋城从来不会去碰他的钱,就是高中时候在他身上花的钱,工作后也都给他清算转了回来。 他没意见,毕竟最开始为了能让宋城坦然地接受他的帮助,说的就是先借给他,往后再还。 “像!宋城抬起头冲着桌子另一头的男人挑眉说:“琛总,这两千万报销吗?你要不报销,我就只能找荡荡要了!” 琛总端着茶杯喝茶,“那你还是继续待着吧,两千万的分手费,你还挺贵。” “琛总,这就伤人心了啊!”宋城幽怨。 玩笑过,时间也不早了,琛总要上楼休息,边起身边说:“过两天亦玖出国谈项目,你们跟着一起去吧,费用报销,就当送你和唐池的蜜月旅行了。” 唐池笑着说:“那就谢谢叔叔了。” “几号去啊?我还没办过护照呢。”宋城搭着琛柏书的肩膀。 其实这明眼都能听出来这话主要是说给琛柏书听的,只不过打着他和唐池的名头,让他们一起出去逛逛散散心而已。 “周六去,明天会有人过来帮你们采集信息材料,等着就行。”琛亦玖说。 “好。”事情有琛家办理,会省下很多麻烦,其他的事也不用他们操心。 第274章 “玩完回来就把外面的工作辞个干净,跟着亦玖进公司。”琛总经过他们,脚步停顿一下,也不知道是对宋城说的还是对琛柏书说的。 琛柏书闭着眼睛享受专属的按摩,没有搭话,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出来这话是怎么个意思。 “好嘞琛总,不过进了公司我从什么职位干起啊?”宋城回应过后,突然变得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笑,“其实不瞒你说,我还挺喜欢ceo的,光是听起来就又帅又酷的!” ? “你长的就挺像ceo的。”琛总拍拍他的肩膀,“现实点,先跑两个月销售再说。” 琛总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唐池,语气淡淡的:“女孩子家就不要干那么辛苦的活了,亦玖改天给唐池介绍了解下公司分布,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好。”琛亦玖微微颔首。 “谢谢叔叔。”唐池知道这是在照顾她,连忙感谢。 琛总不咸不淡地嗯一声,没再说什么,抬腿上了楼。 第二百四十三章 出国吃喝玩乐 有琛家办事,后续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第二天上午就有人过来给他们采集信息材料,周五下午护照就被人送到琛家。 宋城没出过国,他以为他们出国肯定是正常乘坐航空飞机去,事实上也是,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他们是坐的琛家的私人飞机。 连从琛家到私人机场,都是直升机接送,属实震撼。 琛柏书总和睡不够一样,上了飞机就要了张毯子,帘子一拉就睡。 除了他们一行人,跟着的还有公司的法务和谈判团,一行四个,两男两女,上了飞机开了个小会过后也都歇下了。 琛家的私人飞机和普通的航空飞机相差不大,只不过在内部空间发生了一点变动。 没有太多的座椅,全都是宽敞的休息室,里面是很软的沙发床,躺下来后头顶还有小电视可以用来消遣,手边的小储物柜里也都有提前备好的零食饮料。 e国时间和国内时间有八个小时的时差,他们中午11点赶的行程,五个多小时的飞机,等到了e国才上午九点多。 刚下飞机就有专门的人迎接,四五个人,看样子是这次的合作方。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挺威猛的男人,眉眼如画,很精致的丹凤眼,五官棱角分明,鹰钩鼻很挺,看起来很有立体感。 “亦玖先生,我代表我的国家,欢迎各位的到来。”男人微笑着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张开双臂欢迎。 “谢谢。丹尼尔先生,好久不见了。”琛亦玖和他简约地抱了一下,回应他的热情。 “是很久不见了,难得你有时间过来,这次一定要好好聚一下。” “一定。” 简单的招呼过后,一行人坐上车回酒店,随行的几个人都坐在其他车辆。 他们这辆车除了丹尼尔先生,还有一个和他长的极为相似的深棕发碧眼男生,看起来比他们小点。 外国人个子普遍高些,独特的血统让坚毅的轮廓看起来棱角分明,剑眉星目。 听丹尼尔介绍,男生叫丁伦,22岁,大学还没毕业,正好赶上周末没课,所以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 丹尼尔和琛亦玖坐在前座,他们几个坐在后面。 丁伦闻言撑着座椅何丹尼尔说着什么,他说的是英语,语速也有点快,似乎是在反驳什么,有些难懂。 丹尼尔只能暂停与琛亦玖的谈话,丁伦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前倾地和他力据,但显然没占上风。 随着丹尼尔的话音落下,丁伦也气焰熄灭,搓了把脸靠着车厢内壁,郁闷地望着窗外。 宋城听不懂他们的谈话,身体向琛柏书歪了过去,小声问:“他们在说什么?” 虽说大学也过了英语四六级,但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返还给了学校,而且书本上的到底和现实交际有些差别,真和外国人交流,还真的是语言不通。 琛柏书低声给他解释:“丁伦说明明是丹尼尔先生把他从球场抓过来的,还威胁他说,如果他不跟着一起过来,就将他家里所有的游戏设备没收,以及让丁伦把所有设备的钱都偿还给他。” “因为他早就已经满十八岁,18岁到22岁这些年买的东西都是从家里拿的钱,而从他成年,家里就没有义务再在他身上花钱。” “所以如果不想面临巨额赔偿金,就得尽早跟着到公司实习。”琛柏书往角落扫了一眼,突然发现丁伦歪着头在看他们。 他们声音小,前面可能听不到但旁边的丁伦肯定是能隐约听到的,他虽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中文,但毕竟是当着人的面在说,还是有点尴尬的。 不过这种窘迫的尴尬没有持续太长,因为丁伦浅浅的眼底染上亮光,一脸兴趣地坐到他们身边。 “你好,你的声音,很好听哎!”丁伦咧着阳光的笑,异国的男人笑起来有种风情万种的洒脱。 “我的,中文不好,这么说,合适吗?”丁伦搭着靠椅,有些懊恼地皱着眉头,眼神疑惑地看着他。 琛柏书冲他颔首微笑,“谢谢你的夸奖,这样说可以的,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丁论的声音的确很好听,独特的烟嗓努力说着别具一格的中文,因为不太熟练,所以说起话来都是咬字停顿分明的。 “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就像……就像……”丁伦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汇,可中文他懂的也不是很多,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开口:“雪?” 第275章 “雪?”琛柏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一瞬间他都要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 他的声音怎么会用雪来形容呢? 他这么一开口,前面的丹尼尔叹了口气回过身,歉意地颔首和他们道歉。 “柏书先生,请原谅丁伦的表达,他平时很少了解中国文化,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我想他应该是想表达柏书先生的声音很温润,像雪一样,淡雅如玉。” 随后目光略带不满地扫了丁伦一眼,用英文给他解释了一遍他的意思。 丁伦深邃的眼眸浅墨色微微发亮,“对!是这样的,和玉一样,抱歉柏书哥。” “没关系,谢谢你的夸奖。”琛柏书很久没接触过外国人,但在沟通方式上,他一直都觉得很有意思。 这给他一种在了解汉字的其他新奇意思一样。 丹尼尔沉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中国文化是很深奥的,你总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真到了交谈的时候,你连怎么表达都不知道,感受到自己的无知了吗?” “我知道错了,从明天起,不,今天!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中国文化的,他们的表达方式,真的很不一样,很……很浪漫!” “谢谢你的喜欢,如果有不懂的或者感兴趣的,我们都很荣幸为你介绍。”琛柏书说。 丁伦激动的道谢,“谢谢你柏书哥,那就打扰了。” 丹尼尔警告地凝他一眼,“这几位都是我们的贵客,想学习我会再给你请家教老师,不许打扰我们的客人。” “我忘了……抱歉。”丁伦眼神黯然,失望地半垂着眼睫。 此刻风情万种的五官点上一抹阴郁寡欢,看上去可怜极了。 “没关系的。”琛亦玖说:“他们也是第一次过来,对很多事情也不懂,作为交换,我也希望丁伦先生闲余的时候可以简单和他们介绍下当地的文化风景,不知道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丁伦兴奋地应下来,坐直了身体直面几个人,“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请多多关照了。” “多多关照。”琛柏书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切都将逝去 到了酒店,丹尼尔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将他们安排妥当就先离开了,连带着还有丁伦。 其实丁伦并不想走,一路上都在问着他们关于中国的文化娱乐,到最后要不是丹尼尔提醒他,考虑到他们刚到需要休息,还能一直缠着。 “那晚上见。”丁伦意犹未尽,浅色的眼眸深邃明亮,像是藏了晨辉。 “晚上见。”琛柏书挥手。 一行人办理好登记上楼休息,琛柏书飞机上睡的够多了,这会儿也不困,于是叫上宋城唐池下楼熟悉熟悉环境。 异国他乡,风景和习俗文化都是不一样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绝大多数都是说着当地口音的英语,但幸运的,他们还能碰到出国留学的中国人。 他乡遇故知,前台小哥给他们推荐了附近的游玩地点,又特意找了一份全面的地图路线给他们。 “过两天就要降温了,很大概率会下雪,你们有带厚点的衣服吗?” 宋城顿感差异,“这还没进11月啊,怎么那么早就下雪?” 说完他才意识到问题,他没了解过,自然也不懂这边的天气情况。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还穿着薄外套,过几天竟然要下雪了,温差变化的确挺大。 “往年下雪都会在12月,但是今年寒流来的早,你们一定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到时候大雪封路,连运送都很难进来的。” 小哥一想就知道他们肯定没带,一边掏出手机调出当地天气给他们看。 “你们可以关注下当地的天气预报,20号开始就会开始下小雪了,你们一定要早点准备,e国这边要比国内冷很多,真到了暴雪天,一脚下去都看不到小腿的。” “好谢谢,那到时候大雪会封路吗?还有地方能去玩的吗?”宋城问。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们主要就是出来玩的,这雪要是一连下几天,还封路了,那他们就只能缩在房间看雪景了。 “禁行倒也不会,但是车子就很难通行了。”小哥神秘地笑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没地方玩,酒店后面有一个大型的雪谷,而且每年人都爆满,还会组织滑雪板比赛。” 宋城兴致不错,“比赛?这么说也有奖品喽?” “对,往年奖品还是挺丰厚的,除了特制的勋章外,还有电子设备和贼贵的滑雪设备呢,我听说前几年还有一次是游轮七日游呢!”小哥耸耸肩,有些遗憾。 宋城顶了顶琛柏书的肩膀,打眼色提醒他:“我也想坐游轮!” 他是想一出是一出,琛柏书沉默不语,偏开头看着酒店简章。 虽然很多年没怎么接触过英语,但从小接触的记忆是印在意识里的,他大多都能看懂。 “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尝试报名玩一下,参与至上嘛。”小哥笑着说。 “还是算了,没玩过滑雪板,娱乐一下可以,参加比赛就太丢人了。”宋城哈哈笑道,又聊了几句,和小哥说了再见。 初来乍到,一切事物都还是比较新鲜的,他们绕着长廊闲逛,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 一群滑板少年踩着楼梯围栏飞驰过了平地,带起了一阵凉风。 第276章 他们买了奶茶坐在路边的休闲椅看着青春活力的异国少年追求疯狂刺激,每一次踩着滑板的跳跃都忍不住让人心中一紧。 不过这些少年明显是有这个能力追求刺激的,哪怕几个微不足道的失误也不影响他们的发挥,十多阶的台阶,根本挡不住半空中一跃而起的身影。 周围的人欢呼,全都是说的英文,喧嚣掺杂在一起,热闹火热。 兴许是因为他国来客并不常见,少年们踩着滑板挨个从他们面前划过,冲他们打着招呼。 琛柏书和他们挨个击掌,用英语说:“你们玩的真厉害!” 少年们欢呼,非常给力地说着带着口音的中文:“谢谢!” 逛了一会儿也到了e国中午用餐时间,少年们打道回府和他们说了再见,宋城给琛亦玖发了消息问他要不要出来一起吃。 琛亦玖没有他们那么闲,休息完又要和随行人员开会商量合作的细节问题,让他们自己去吃。 一行人里,也就只有他们三个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槽累的。 中午吃的是当地的特色,大块的惠灵顿牛排,e国是西式餐,所以在样式和摆盘上都很精致。 他们坐在吧台,油光滋啦一闪,他们吃着炸鱼薯条看着大厨用大火将菲力稍微煎一下,然后涂上鹅肝酱,再盖上一层酥皮和火腿,放在烤箱里面烤制。 还没拿出来,香味就已经很浓郁了。 异国他乡什么都很新奇,他们入了街,发现交通的指示牌标语是靠左行驶,宋城看着直呼牛逼,将这人烟车流拍了照发朋友圈。 琛柏书坐在茶馆外的座椅看着他挑选图片,唐池将她拍的几张图一起发给他,指使着他怎么编辑文字。 陌生的城市连阳光都泛着凉意,手里的热奶茶不知其味,只有滚烫的温度。 他看着宋城将朋友圈发出去,他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想问问宋城有没有把薄言的联系方式删了或者屏蔽。 可话到嘴边又停下,其实结果如何无非就是一个心中的忐忑,不知道反而是更好的结果,至少心中有了一份期待。 他一边期待宋城的好友里还保留着薄言的联系方式,至少这样他们还能通过这唯一的途径知晓对方的状况。 可他一边又害怕被手机那头的人看到,他们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任何关联,一切不经意的出现都是优柔寡断,徒增伤感。 他觉得自己就是犯贱,明明是他说的分手,可到头来却也是他时时刻刻都在期待着薄言的讯息。 或许…… 或许薄言看到了宋城的朋友圈,会立马想到他肯定也在,然后通过宋城问他的消息…… 他看着宋城摁灭手机,抬起头看向他,将他所有的心思逮了个正着。 他该庆幸,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处境,但至少都没有直面提出来,维持着他那不堪纠结的内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他乡水土不服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在期待着宋城的手机能突然在下一刻有消息进来,但直到他们回到酒店,宋城的手机也就只有朋友圈的点赞和评论。 他走的近,每次宋城的手机振动他都忍不住去看,他知道宋城肯定也知道他在偷看,所以宋城每次都将整个评论区拉出屏幕,能让他看个彻底。 人烟一旦散去,哪怕有着对方的联系方式,也等同于身在人海当中。 世界太大,他们已经没有道理再有见面的机会。 在e国的每一天都显得格外繁忙,时间总和过不够一样的珍贵,他们每天就是外出闲逛,打卡各种景点。 而除了他们,身边还多了没课的丁伦,自从他们来了后,丁伦没空就跑来跟着他们一起,后来索性也在酒店住下,差不多就是他们去哪,他就跟着去哪玩的程度。 丁伦很热情,带着他们去各种有趣的地方,因为担心宋城和唐池听不太明白英文,头一天晚上还会偷偷地做功课,努力学习怎么用中文讲解e国的景点。 但一门语言不是一晚就能学过来的,丁伦的讲解并不顺利,拗口的中文从他嘴里说的磕磕绊绊,有一些词汇也说的前后不通,用的并不合适。 还没解释完他自己就意识到问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会说别的,就一直说着简短诚恳的“对不起”三个字道歉。 几个人安慰他没事,这已经很棒了,至少真的为他们着想,宋城让他不用在意,说英文也没事,反正还有专业的琛翻译官在,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 琛柏书也道如此,丁伦才露出笑来,但接下来的行程也没都用英文交流,大多都是他学到的中文,真到了不懂的地方,才会加一点英文。 一切都挺顺利,琛亦玖他们的项目他们也没有做过多关注,主要还是用不到他们,但从其他几个人的轻松愉悦来,事情都挺顺利。 但他们也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也就是时差问题。 e国和国内有八个小时的时差,国内晚上要睡觉的时候e国才刚到中午,身体机能短时间适应不了水土,所以很多时候e国都大半夜了,他们也睡不着。 毕竟相对于国内,现在刚到早上,是起床的时间。 时差倒不过来,身体就吃不消,其他人还好,但首先出毛病的,却是琛柏书。 琛柏书其实身体素质一直都很好,在他的印象里,他就没怎么生过病,小感小冒睡一觉就好了,连药都很少吃。 第277章 他能记得的唯一一次发烧也是和薄言第一次做的那次,那次是真的狠了,是他那么多年的第一次发烧。 但这次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e国时间还没过下午四点,午睡后就发了烧。 等丁伦下了课赶过来叫他们去玩,一行人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反应,意识到不对,宋城立马让酒店给他们开门。 等打开门,琛柏书已经烧的小脸通红,卷着被子缩着身体,整张脸都是热汗,嘴唇发白干涩。 他们刚到医院,在外面和丹尼尔谈合作的琛亦玖就得到了消息,连忙驱车过来。 琛柏书高烧烧到了40c,整个人都烧到了意识模糊,叫他也没有太大反应,眉头一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唇微动,似乎在咕哝什么。 但声音太小,宋城贴着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等医生给他吊了水,琛柏书的情况才算好转,一瓶药水过后,烧也退到了39c。 情况有好转,一群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琛亦玖出去打电话,宋城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琛总的声音,他听了两句,琛亦玖察觉到,回头隔着玻璃睨他一眼。 被人抓包肯定是挺尴尬的,但宋城就脸皮最厚,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笑,还不要脸地打招呼,“呦!电话那头是琛总吗?聊荡荡的呢吗?” 琛亦玖不搭理他,不咸不淡地收回视线,往走廊一头走过去。 琛柏书感到不舒服不是突然的,来的第二天他就感觉到胸口发闷,但他没多想,只当是情绪还没平复过来。 这种烦闷也不是很强烈,最多只能算是心情沉闷那般,而从中午吃过饭回到房间休息,睡了还没一会儿,就突然冷起来。 他能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最开始还能勉强睁开眼睛挣扎一下,但紧随着意识就一点点地被消磨,连起身的动作都极为困难,四肢乏力,脑袋沉的厉害。 越睡下去意识越是消逝,最后就真的没有半点的意识了,连被送到医院都没感受。 等他醒来,外面天色漆黑,房间里也是一片昏暗,只有壁灯打着微弱的光亮,还没意识到在哪,一股浓烈刺鼻的药水味就扑鼻而来。 他一动,旁边坐在椅子上睡的四肢八叉的丁伦就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看到他之后,惺忪得睡眼立马清明精神了。 “柏书哥,你醒了!”丁伦脱口而出一句英语,意识到之后,又连忙用拗口的中文说了一遍。 “你怎么在这?”琛柏书撑着坐起来,除了丁伦,病房里就没其他人了。 丁伦贴心地从另一张床上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腰间,纯真地解释:“明天周末没课,我就让宋城哥和唐池姐先回去了,等白天再过来。” 琛柏书歉意道:“麻烦你了。” 生病了麻烦刚认识没几天的外人,何况还是出行的合作方,的确有点不太合适。 “不要那么说,明天没课,我回去也是打游戏熬通宵。”丁伦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担忧地问:“身体还难受吗?” “好多了,没什么事了。”琛柏书说。 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烧也是突然来的,降的也快些,一身的虚汗散出来,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几点了?” “刚过凌晨一点。”丁伦看了时间,“柏书哥饿了吧?晚餐都在……” 丁伦的话没说完就停在嘴边,眉头微皱,他还不知道微波炉用中文应该怎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没法只能又用英语说:“晚餐还在微波炉里温着,我给你加热一下,请稍等。” 私人病房很高级,和住在家里没什么区别,有专门的小厨房。 “好,谢谢。”琛柏书看着丁伦出了房间,不多时就听到了轻微的微波炉运作的声响。 “不要那么说,都是应该的。”丁伦在厨房扬着声音说。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场雪的时间 丁伦在厨房忙活,但他显然也不是常入厨房的主,器物磕碰的清脆响声不断。 正捧着水杯喝茶,琛柏书扭头一瞥突然注意到旁边柜子上熟悉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 想来是宋城专门给他带过来的。 他刚摁亮,映入眼底的就是一条未读信息。 是宋城发过来的。 屏幕识别自动解锁,他点开微信查看,惺忪的眼眸红热火烫,眼前顿时发懵。 “薄言说你的手机还有其他一些东西都还在他那,问怎么邮寄给你。” 话没看完,琛柏书就蓦地攥紧手机,手指交织捧着手机,两个拇指都在轻微地哆嗦。 “薄言”这两个字他记了十多年,也看了十多年,可偏偏这种时候,最为致命。 明晃晃的屏幕亮着,刺的两眼发疼,可穿过这两个字,他却仿佛看到了高大落魄的薄言,是以一种怎样揪心痛苦的心理来编辑这句话的。 然后再点发送。 消息发出去,连同他们亲密暧昧的曾经,点点滴滴也跟着落入大海。 等到发出“叮咚”的落水声,他们就真的在这漫长煎熬的等待回复中,再无瓜葛了。 他舍不得薄言,却对现实毫无办法,他们过不了父母的关,一切有始有终,都是定数。 就好像他们高中三年,说过的话却只手可数。 第278章 他能记得薄言每一个细小的习惯,连同每次有关于薄言的事情,他都会去偷偷关注。 可时过变迁,他对于薄言来说就是学业生涯中的一位过客,与他人一样,无关紧要。 一旦离了校园,再过几年,连名字都模糊淡化。 他落笔千次,兴许从未写过他的名字。 这世界太大,人太易散,转个身的功夫,就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薄言空余半生,只为了等自己的缘分,生活将他们安排相遇,有了一场不合实际的际遇。 生活平淡乏味,给你个甜头,却只恍若荒唐大梦。可梦醒时分,他还是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而他,并不是薄言的缘分。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就是薄言,他明明知道自己和对方毫无可能,却依旧不计后果地去接近薄言,妄想贪图,只为享乐。 可他却从来没有为薄言着想过,他从来没想过薄言假如…… 假如薄言真的天方夜谭地喜欢上他,往后又该如何。 他见过很多优秀的人,而薄言曾经与他的朦胧距离感,是他亘古不变的执念。 只是如今,这执念却成了邪念,害的薄言栽了个彻底。 琛柏书眼睛湿润,痛苦与后悔涌上来,但如今再说什么,也无法弥补。 异国他乡,孤独清冷,感觉尤其强烈。 “让他寄到琛家吧。” “再问他要一个银行卡号。” 两条信息夹杂了他内心所有的纠结,信息发过去,也就代表着他和薄言彻底破散。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煎熬。 丁伦忙活的还算顺利,不稍片刻就端出来三道菜,令琛柏书没想到的,丁伦准备的竟然是中国菜。 很清淡的菜系,还有一碗白粥。 “宋城哥说你生病了可能会吃不惯西式菜,所以我晚上让家里厨师准备好再送过来的。”丁伦边用英语解释,边将床安装的连体小餐桌抽出来。 “谢谢。”琛柏书想说在旁边茶几上吃就行,他也正好洗把脸,但丁伦动作很快,已经把支架支好,菜也端了上来,于是作罢。 “一起吃吧,还挺多的,我自己也吃不完。” “好。”丁伦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浅色的眼眸光亮摄人,兴奋道:“自从和柏书哥了解了中国的文化,我现在对中国的什么东西都很感兴趣,尤其是中国菜,很美味!” “有机会一定要去柏书哥生活的地方看看,我想一定会很漂亮!” 琛柏书端起小碗喝了口热粥,眼神黯然无色,隔着薄缕热气点点头,笑着回应:“好,等你什么时候去中国玩,换我给你当向导。” “好,柏书哥,谢谢你。”丁伦重重地点着头,脸上的笑意阳光激情,温柔真挚。 琛柏书大病初愈胃口不好,勉强喝了一碗粥就再吃不下去了,连几道热菜都很少动。 丁伦看他真的不想吃,胡乱扒了两口把桌子收拾干净,在厨房给他切水果。 琛柏书躺的身体酸疼难受,起身活动。 他走到窗边,还没打开窗户吹吹凉风,突然发现窗外浅浅的白色。 “下雪了啊。”他不由愣神惊呼一声。 雪下的还不是很大,枝叶上拢了一层,远处点点白光微亮渲染整个沉重的夜幕,薄缕刺骨的冷风从没完全合掩的窗边细缝偷灌进来,扰了一身的热气。 “还真是啊!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丁伦从厨房走出来,高大的身影落在雾气清凉的玻璃窗上,“晚上就起风了,估计是刚下没多久。” 琛柏书将窗户合上,起先一直在被窝里待着,也没觉得冷,现在看到窗外纷飞的白雪,身体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我说哥哥怎么晚上突然让人送来衣服,都忘记要降温了。”丁伦脚下挪动,将房间的空调温度调上来,从衣柜里拿出件厚外套披在他身上。 “谢谢。”琛柏书轻言低语,他穿好外套裹紧,眼睛一直落在窗外。 第一场雪来的太快,如果在国内,这个时候还只是穿个薄外套的天气,体格好点,短袖也都足够。 雪下的逐渐大起来,也跟着风也吹乱了枝条树叶,漫天飞舞,随着劲风摇曳打在窗台和玻璃上。 琛柏书伸手点住刚刚被雪花湿润的地方,他收回手,看着雪花隔着一层玻璃慢慢融化,然后成了一滴微末得水渍,顺着光滑的玻璃滑落。 只是水渍毕竟太小,连半指的距离都没到,就稀释的没了踪迹。 好可惜啊。 琛柏书抿紧嘴唇,塞在外套兜里的两只手都在抖,手指仿佛不听使唤,颤的厉害。 被衣服遮掩的胸腔起伏,鼻头酸紧,眼眶也俨然跟着红起来。 好可惜啊。 我们连一场雪的时间都没能挺过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点痕迹 有丁伦在,琛柏书并不感觉无聊,凌晨一两点也没再觉得困,两个人找了个中国的电影看。 丁伦跟着字幕鹦鹉学舌,外国人说起中文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很别扭的口音,听起来很奇怪,独特的嗓音悠转上扬,但也很有风韵。 琛柏书靠着床头捧着热酸奶捞,丁伦收拾好,也脱了鞋在他旁边盖上被子坐下来。 被子被掀开再盖上,琛柏书看着他自然而然地上了床脱去外套,双手垫在脑后,半侧着身体看电视。 第279章 外国人在这种事情上开放热情,可能并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何况都是男人,也不会多想。 但这一幕似曾相识,琛柏书心中不可抑制地悸动起来。 他突然想起当初和薄言也是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并肩躺在床上,讨论着电影的剧情的。 眼前一晃,鼻息间仿佛蹿入一股熟悉的气息。 高大的身影健硕有力,清冷的轮廓坚毅硬朗,薄唇稍稍弯了点弧度,勾人性感的眼尾微微上扬,低沉的嗓音成熟磁性…… 每一处,都撩的人心弦乱颤。 只是眼前患得患失,眨下眼的功夫,身影消散,再仔细看去,眼前依旧是丁伦精致英俊的五官。 并不是薄言。 “柏书哥?怎么了吗?”丁伦察觉到他的视线,歪着头热情地冲他笑着,眼神浅浅涟漪波动,温柔真挚。 “没,走神了。”琛柏书收紧手指,他看着碗里的酸奶以及混杂的水果,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e国的酸奶和国内有稍许不同,更浓稠绵密,口感上带着酸奶本身的淡淡酸意。 却入不了心。 好在丁伦并没有多问什么,电视剧一集接着一集,窗外漆黑泛着淡淡白光,琛柏书一点都没看进去,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宋城带着一身冷气,温暖的房间蹿进来一股寒风,光是看一眼,就冷的人一激灵。 “你怎么来了?”琛柏书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竟然还不到五点。 “半夜起来上厕所,看你给我回消息了,想着你也睡不着了,偷会儿懒就过来了啊。”宋城哈着冷气,冻的耳朵都僵了。 “辛苦你了宋城哥。”丁伦连忙将空调温度再调高些,眼神惊讶,又闪过一丝黯然。 “没事,去洗把脸,我带了早餐的。”宋城边说边空出一只手拉开裹到下巴的拉链,从衣服里面拎出一个多层保温饭盒。 “我三点多起来做的早餐,还专门把大哥叫起来,让他联系丹尼尔先生给我腾的酒店后厨呢。” 那家酒店是丁伦他们家的产业,不然也不会允许客人随意出入酒店后厨,何况还是三四点没天亮的时间。 “琛亦玖没骂你?”琛柏书下了床去洗漱。 琛家没有什么好脾气的人,琛亦玖这几天本来就忙,冷不丁的凌晨三四点被宋城叫起来,心情肯定不那么美好。 “骂了啊,他还让我滚呢。”宋城耸耸肩,无所谓道:“不过总有人的话管用啊。” “所以?”琛柏书扭头看他一眼,觉得他话里有话。 宋城冲他微微一笑,欣慰地搓着冻僵的耳朵,“所以我又联系琛总,让琛总和大哥说啊。” 琛柏书喉结滚动,连忙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掉,含糊不清地说:“你是真的莽,那你起的那么早干嘛?等白天再来不也一样吗?” 虽然一点多才简单吃过,但琛柏书也就喝了碗粥,有宋城带早餐过来,他也感觉到饿了。 “我这不是怕你身心脆弱,伤心欲绝嘛。”宋城调侃说。 琛柏书刷着牙,透过镜子凶狠地睨他一眼。 丁伦在厨房的洗手池洗漱,宋城往厨房得方向探了探身子,突然低声开口:“我已经把地址告诉他了。” 琛柏书手里的牙刷一顿,心口发紧。 他说不上来现在听到这个结果内心是怎样的一个情绪,有纠结和空寂,也有无尽的恐慌。 他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薄言,就浑身冒冷汗,慌乱与无助几乎将他淹没。 宋城照顾着他的体面,退出洗手间,脚步轻匿微弱,但或许是因为他耳边嗡鸣,听不真切罢了。 薄言将他的东西都送回来,那么往后他们也就没有理由以及可能再联系,哪怕见面都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琛柏书控制不住地慌乱,油然生出一股冲动,想立马冲出洗手间让宋城给薄言发个消息,让他邮寄他的东西的时候,也多留个他自己的东西给他做纪念。 可脚下仿佛千百斤,阻了他所有的行动。 他想起他在a市离开的那晚,他和薄言缠绵荒唐,直到他走前都在说国庆回来后同居的事情。 薄言对于这份感情太过于偏爱他,连房子买在哪都主要以他方便为主,可他却在缠绵亲昵后,给了薄言最致命的一击。 除了团建那几次,他们并没有怎么单独拍过照,因为两个人都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面临着绝境,会迫不得已地只能选择分手。 但他该庆幸他们在一起后薄言总是忙里偷闲地跑过来找他,他们早就和同居无恙,只是差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而在他a市得那个居所里,薄言的东西在家里随处可见。 衣服,领带,鞋子,剃须刀,手表…… 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最珍贵,不可替代的物品。 他没法拥有薄言,如今只能如此。 可想到这些,他又后怕。 薄言也有他家里的备用钥匙,他会不会已经趁着这段时间,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带走了呢?! 想到这,琛柏书身体都在发抖,他就好像是仅存的一点理智液骤然崩溃,瞳孔骤缩颤抖,身心绝望。 他问自己,如果薄言真的将他的所有东西都带走,那他该怎么办啊? 第280章 这事不验证就无法安心,连洗漱好出去吃早餐的时候他都在想到底该怎么办。 他们本来就是跟着琛亦玖出来玩的,现在项目还没完全谈妥签下来,他要是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不说琛亦玖那里说不过去,连宋城和唐池那里也说不过去。 他要回去,宋城肯定也跟着回去,以前工作忙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出来一趟,他不想扫了宋城和唐池的雅兴。 琛柏书吃着包子,面色平静,内心却杂乱无序,不知所措。 他已经失去了薄言,也害怕失去有关薄言最后一点的痕迹。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经年再遇尹恪 琛柏书感觉好的差不多了,也没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闻不惯医院刺鼻的药水味,于是提前打了招呼,准备出院回去。 宋城的意思是他再住院观察观察,免得烧又烧起来。 但他又拗不过琛柏书,不放心只能又拉着让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通,确认没多大问题,这才收拾好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这时候雪下的还不是太大,道路没有造成很严重的积雪堵塞,路面冰滑,所以车子没敢开的太快。 等他们到了酒店,琛亦玖和丹尼尔已经用完早餐,早就在休息区聊事情等他们了。 丹尼尔对于他这次的感冒很抱歉,本想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没想到没有及时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以及做好预防,这才造成了他水土不服高烧。 这压根不是他们的问题,琛柏书觉得不好意思,胡乱解释了一通,才算把这事揭过去。 他生病刚好,琛亦玖让他回房间休息,眼见如此,丹尼尔也不再打扰他,抓住丁伦和他告辞。 丁伦被他哥限制住所有行动,但他明显不想走,面色纠结急躁,却对他哥的命令没法造次违抗,只能苦着脸和他告别,叮嘱他多休息。 临走前还一个劲地提醒他明天晚上七点后面雪谷有滑雪板比赛,他报名了,让他们去给他加油。 “一定要来啊柏书哥!记得啊!一定要来啊!” “好,一定过去给你加油,放心。”琛柏书和他保证。 琛亦玖和丹尼尔有话要说,琛柏书和宋城先上去了。 琛柏书这些年习惯了早上洗澡,在医院睡了一晚浑身都是刺鼻的药水味,身上闷的厉害。 他受不了这散不掉的药水味,于是拿了衣服先洗个澡 ,宋城知道说他也没用,提醒他把浴室的暖光灯都打开。 琛柏书示意知道,等他好好泡了一个澡出来,宋城还没回去,趴在床上打着游戏。 听到动静,宋城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扭回头继续打游戏,说:“大哥刚才来过了,说他们和丹尼尔这次的合作已经谈妥了,晚上去丹尼尔家里参加会宴。” “好。”琛柏书胡乱擦了两下头发,迟疑过后,打开吹风筒,问:“有说什么时候回国吗?” 吹风筒的声音嘈杂,宋城大声喊:“没有,不过项目都谈好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吧。” 琛柏书松了口气,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就是个好消息,早点回去,他也能早点回a市看看。 除了自己的私心,回a市还有他工作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和沈随之提过辞职的事情,回去之后他也得去公司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这再拖下去也不太合适,他有很多工作都还得交接,要不是顾忌着手机里说不清楚,他也早就和沈随之说了。 不过这辞职提出来,免不了的还是沈随之的一顿臭骂,本来就毫无征兆地请了半个月长假,现在又毫无征兆地提出辞职,怎么都说不过去。 沈随之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平日里要不是顾及着他们的体面,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批了。 琛柏书心里一紧,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沧桑萎靡,没有一点朝气。 他感觉自己就和陷入了死胡同一样,工作是一方面,感情又是一方面,事情太过麻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才好了。 可现在薄言不再属于他,本就要了他的命,又何谈希望。 丹尼尔的家族复姓“william”,在e国,“威廉”象征着“意志”,是最正统的贵族。 威廉的城堡就是很正式的西式风格,但琳琅满目的奢华装饰,无不在凸显着地位的象征。 这场宴会只是私人聚会,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与威廉合作的重要伙伴,都是属于商业大亨的存在。 只是令琛柏书没想到是,他会在宴会上遇到尹恪。 “我记得尹恪先生也是中国人吧?”见他们认识,其中一个男人说。 年轻的男人淡淡地嗯一声,冲着琛柏书微微颔首点头,解释说:“对,我是中e混血,年轻的时候一直待在中国,大学才出国定居e国,以前和柏书他们是同学。” “这还真是啊幸运,没想到在e国还能见到曾经的中国朋友!”丹尼尔端起酒杯,为他们庆贺。 尹恪微抬手腕,目光落在琛柏书的身上,低笑道:“对,是很幸运。” 时隔多年,还是在异国他乡,能遇到曾经的朋友实属是没想到,的确是件值得愉悦的事。 四个熟悉的人端起酒杯碰在一起,面色浅笑,可内心却都揣着同一个心思。 那就是禾辞。 尹恪高中的时候有个男朋友叫禾辞,其实两个人的关系从最开始就让人匪夷所思,只不过对于一群青春洒脱的少年来说,很少会有人往同性恋那方面想。 第281章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两个人只是简单的关系好,熟悉的自然也不会说出去,所以就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 琛柏书自然清楚,那会儿他和禾辞玩的还算不错,再加上他自己就是个同性恋,所以也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 曾经对于尹恪和禾辞,他也一直认为两个人往后余生都是最幸福,且让人羡慕嫉妒的同行情侣,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是,禾辞失踪了。 直到大学开学的当天,当尹恪挨个打电话联系他们有没有禾辞的消息时,所有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禾辞不见了。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晚上,人突然不见了。 而且还没有任何讯息,怎么都联系不上。 那段时间禾辞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尹恪的家境同样不同凡响,调查个人原本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事。 可奇怪的是,禾辞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查询不到。 没有任何踪迹可言,连报警也是同样的结果。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也从没听人说过禾辞找到的消息,就是在当初,也是很多人都怀疑禾辞是不是遭遇了不测,只是顾忌着尹恪的感受,都不敢乱说出来。 可一个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丁点讯息都没有,实在让人想不通。 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人没法不信。 后来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后面尹恪出了国,没再寻找,而淳时也没再过问。 但禾辞究竟去哪了,怎么样了,都无从知晓,让人根本摸不清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百四十九章 漫长的等待中 琛柏书隐约能猜到现在的情况,既然尹恪还没回国,那多半就是依旧没有禾辞的消息。 这对谁来说都是个悲痛的事,不敢再往深处想。 会宴高位者都聚在一起谈话,他也没有机会单独和尹恪说上两句话,对于禾辞的消息,他也想知道些蛛丝马迹。 宴会上的丁伦相较于平常就老实很多,大小伙子今晚难得穿一次正装,淡蓝色的晚礼服大衣将他身材拉的修长挺拔,还打理了一下头发,气势一下子就变了,从平常的运动少年变成了贵族公子,淡雅酷帅。 周围也都是一群世家子弟,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他们这一波都是大亨及其家眷,唐池被几个贵妇缠着聊着女人的话题,琛柏书和宋城指了指丁伦的方向,示意自己过去聊几句。 丁伦见到他过来,慵懒无趣的气势变得高涨,浅浅的眼底瞬间充满了光亮,放下手里的酒杯两三步向他走来,非常绅士地扶着他。 还没走到其他子弟面前,丁伦就炫耀似地激动开口:“这就是我说的柏书哥,怎么样!很漂亮吧!” “像个王子!” “中国人长的都好精致啊,他真的是哥哥吗?看起来和我们一般大的啊。” “柏书哥你好!” 一群人热情地用英语和他打招呼,被人围着夸,还是一群高挑英俊的贵族子弟,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琛柏书挨个回应,“你们好。” 丁伦止不住笑,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愉悦的情绪配上雅中带痞的轮廓显得张扬肆意,就好像夸的人是他一样。 几个贵族子弟很热情,问着一些有趣的话题,不管怎么说,对于外国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兴趣和好奇心。 东方血脉的琛柏书非常受欢迎,他长的温润,说起话来也没有长一辈的威严和凝重,相较于平日里严厉的管束,和琛柏书这样的更能聊的开。 他们倒是开心了,丁伦却有些郁闷。 这一整天都是他在和其他世家朋友炫耀的琛柏书,也是他把人请过来的,可人过来之后,他却都没挤上几句话,全都被这么一群小子给占了。 内心不平衡,丁伦几次想把人拨开拉走,但都还没插上话起个头,就被人打断推到一边去了。 来回几次,他都快愁死了,苦着张脸,但看着琛柏书笑着交谈的模样,也只能苦哈哈地站在一旁看着。 但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迷了眼。 旁边的查尔斯轻轻摇着酒杯,上下打量着被几个人围着的华夏面孔,若有所思地盯着。 一番深思过后,查尔斯想到什么,闲哉地靠着扶手,问:“这就是你明天计划的主角?” 他觉得自己的猜疑已经相当绝对了,毕竟丁伦眼神的火热一眼就能看穿,但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好友丁伦的回复。 正疑惑,扭头一看,才发现人都已经看直了眼。 丁伦呆呆地看着琛柏书,平日里的琛柏书穿着很随意,很传统的一身休闲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琛柏书穿正装,哪怕外面半阖着加长的西装大衣,也掩不住削瘦身形的性感。 视觉上的冲击感尤其强烈,头顶打下的灯光将半边侧脸渲染的白皙细腻,还能看到嘴角扬起的笑意。 很温暖。 查尔斯想不通一个男人哪来那么大的诱惑力,端起酒杯磕了一下丁伦手里歪着都快倒出来的酒杯,提醒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喂!” “嗯?”丁伦回神,手指一个激灵,差点没把高脚杯给捏碎,心中悸动,连忙松开些力道,疑惑地问:“怎么了?” “得,你还是继续看着吧。”查尔斯嗤笑,扫他一眼走开。 第283章 “酒店是威廉家的产业,一切费用当然也是有人签单挂账,账单只会送到丹尼尔的手里。” 琛柏书哑然,对他的话毫无反驳之力。 温泉水温挺高,这还没泡多久上就满是热汗,琛柏书泡的头脑发热,扯下肩膀搭着的湿毛巾擦了把脸,才道:“那他万一不买这瓶酒的单呢?” 宋城靠坐在温泉边缘,打湿了毛巾盖在脸上,含糊随意地一指旁边的琛亦玖,笑着回应:“不买也无所谓啊,反正有大哥在,大哥有钱。” 琛亦玖闭着眼睛养神,空气里还能闻到淡淡的酒精味,哑声道:“我没喝,和我没关系。” 宋城觉得他这话在理,危机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于是丢了毛巾起身,从旁边架子上扯了个浴巾围在腰间,出了池子亲自给他端一杯过去。 殷勤地凑到人旁边:“大哥尝尝,口感不错。” “不喝,没兴趣。”琛亦玖伸出两根手指,将他快要怼到嘴边的杯口挪开。 “尝一口,童叟无欺。”宋城锲而不舍。 琛亦玖半阖着眼眸,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红酒,清冷道:“一口几万,喝不起。” “大哥说的什么话,这就你螚喝起了,家里酒柜随便拿一瓶都比这好啊。”宋城玩笑道。 琛家的奢华不光体现于庄园,还有各种收藏室的珍品,上到古董瓷器书画,下到乐器纽扣腕表,地下室还有一整个车库的豪华车辆,随便一个物品看看价格都令人咋舌。 而琛家的人都喜欢喝酒,所以酒库也是最亮眼的。 刚到琛家参观的时候,两面墙数不尽的库存看起来眼花缭乱,除了市面上常见的一些,其他全是见都没见过的款式。 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绝对都是真品。 琛亦玖这几天被项目烦的头疼,难得有个时间泡个温泉,眉心舒展浑身舒畅,声音也不像平常平时那么冷淡,“那些酒都是你琛总的珍藏,别瞎琢磨。” 宋城琢磨片刻,重新将酒杯怼到他嘴边,试着提问:“大哥你说,如果回头我从酒库拿了瓶酒偷喝,琛总会不会看在荡荡的面上不和我计较?” 琛亦玖被他烦的不行,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递还给他,摆摆手让他去一边,重新闭上眼睛,说:“建议不要,我觉得他可能会打断你的腿。” 宋城喜滋滋地摇着酒杯里鲜红的液体,闻着浓浓的酒香,说:“那如果我让荡荡帮我偷一瓶出来呢?” 琛亦玖沉默两秒,随后肃然地吐出几个字:“那叫拿。” 宋城笑的不行,“也对,也对。” 温泉泡的人头脑发胀,没要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琛柏书两眼发昏地出了热气缭绕的池子,扯了浴巾坐到边上的躺椅上,拿了倒好的红酒灌了两口,才感觉好些。 宋城和琛亦玖也泡的满头热汗,坐到台子上用凉毛巾擦脸。 宋城个傻玩意直接从旁边的小池子里捧了一捧冷水洗脸,人还没清醒就啊啊直叫,叫的整个室内都是刺耳的回音。 “卧槽!凉凉凉!” 琛柏书被吼的一激灵,“傻逼了你!” 宋城冰的面目狰狞,嘶哈声陡起,赶紧捧了一捧热水洗脸,苦着张脸嚷嚷:“热的我都快跟着一块蒸发了,我就捧了把凉水清醒清醒,谁他妈知道那么凉啊!” e国本来就提前赶上了冷空气,比国内的冬天还冷,何况外面还下着雪,这个天的凉水当然刺骨。 琛柏书没好气地骂他,“活该,傻狗。” 第二百五十一章 异国最后片刻 宋城立马就蔫巴了,揽着琛亦玖的肩膀哭诉,“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这也太冷了,我想琛总了!” 琛亦玖挑眉:“不是要环游世界,先好好玩玩吗?” 宋城仰天看雪,光是看着飘落的雪花就一阵冷意,又缩回温泉里泡着,巴巴地睁着两只眼睛说:“这事不急,往后缓缓也行。” “关键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十月份就下雪啊,要知道赶上寒流,我肯定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家陪着琛总呢!” “可怜琛总只能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可怜了……” “这还不用你操心,你琛总眼不见心不烦,不知道多开心呢。”琛亦玖瞥眼看着冲好澡换上浴袍的琛柏书,“你们明天晚上不是得去给威廉家的小子加油吗,结束了就走。” “大哥万岁!”宋城两眼微微发亮,起身出了池子,“赶紧冲冲回去收拾行李,这地方冷的瘆人,我还是喜欢有我琛总在的地方!” 提到回去,宋城兴致极佳,冲澡的时候一直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宋城唱歌很好听,他本身声音就够磁性,琛柏书收拾好躺在沙发上听他唱歌,舒心悦耳。 不知道听到什么时候,他都快睡着了,才终于被人叫起来回楼上休息。 e国的气温变化比国内要明显,半夜下的和暴雪一样,天亮后就歇停了,等琛柏书睡醒,窗外已经彻底被白雪覆盖。 他本来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有多冷,但许是雪化后有积水,连窗户都被冻上,推也推不动。 房间面朝后花园,窗外的大多景色都被一棵大树遮掩大半,琛柏书拐到客厅的窗口,楼下热闹非凡,一群人跑来跑去打雪仗,正火热。 上午他们也没怎么出门,琛柏书怕冷,宋城和他唐池也不想下去。 第284章 他们就缩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没下楼,让人送上来的。 酒店贴心地给住客准备了热腾腾的冰糖雪梨,里面放的有银耳,炖的很烂,也不腻。 琛柏书不吃银耳,但他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也愣是吃的意犹未尽,最后又让酒店送了两份上来,他们四个人分着吃。 一天无事,兴许是因为终于要回去了,国外再新鲜也总有种孤单寂寞冷的感觉,这么想着,时间也感觉过的快了很多。 琛柏书和宋城打了一个下午游戏,直到中途丁伦的电话打过来提醒他时间,他才注意到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雪谷就在酒店后面不远,走过去也就一二十分钟,晚上比赛七点开始,时间还来得及。 琛柏书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也答应了人家,再迟到可就不好了。 打完游戏结束了一整天废物般的娱乐,下楼吃完晚餐就赶过去雪谷了。 雪从下午就渐小,没了凶猛飘飞的气势和刺骨的寒风,只是小雪纷飞,出行一切顺利。 寒冬天无聊烦闷,大多活动都有限制,难得有个比赛足够消遣自然火热,路上有其他旅客同行,没到地方,就聚了一群人。 雪谷很大,望眼过去都是穿着滑雪服滑雪的身影,由远及近,视野开阔看的更清晰。 沉重的服装丝毫没有限制选手的行动,行云流水般地从高处一跃而下,像头雪豹,身影帅气有型地重重地落在雪地上,滑板呲溜十几米远。 令人惊奇的是,那人竟然还能操控着滑板在半空中旋转,犹如跳舞欢呼一样。 雪谷人多,突兀明显的只有工作人员,琛柏书没找到丁伦的身影,他打电话过去,丁伦也不知在忙还是怎地,电话也没人接听。 时间还有一点,雪谷有卖滑板和雪服的,他们还没玩过这种滑板雪,买了一个试试。 琛柏书被过往飞溅的雪渍和划过的劲风激的发冷,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将拉链拉到头,半张脸都埋在厚密的衣领里缩着。 他也不动,就站在最边缘看着宋城扶着唐池小心地往下面滑。 雪谷人多,专业的不专业的都有。 相较于他们保守小心的玩法,e国面孔的人就大胆许多,也不管会与不会,站在斜坡的地方踩着滑板就往下冲。 呼啸声四起,身影往前一斜,滑板已经翻滚下去,那人也是两步踉跄,直接顺着斜坡翻滚摔倒在地。 “哦吼!”小哥心态极好,狼狈地扑在雪地上,还能欢呼一声。 同行的几个人笑疯了,拿着手机拍照。 闹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清理出赛道,让参赛人员去上坡,准备准备就要开始了。 私人比赛没那么多讲究,一群参赛选手并排站在上坡,坡下的喧嚣掺杂在一起,震散了雪谷中的酷寒。 丁伦站在左边中间的位置,坡下两侧人太多,他找不到琛柏书的身影,于是脱了头盔寻找,也想让琛柏书能看到他。 清一色的雪服中,雪谷工作人员给他们介绍每一位选手以及比赛规则,等一切都解说妥当,才终于说到了奖品上。 人群哗然,对于这种话题总是最感兴趣的。 工作人员是e国人,说的也是英语,琛柏书给宋城唐池大概翻译了一下。 “第一名给电脑平板游戏机一套,第二名手机一部,第三名是酒店三日入住券,后面的都是自助餐免费券。哦对,还有纪念奖牌。” 宋城兴致道:“还有参与奖啊!” “要不要试一把?看着挺容易上手的,放心,我会把你最帅气的身影拍的一清二楚的。” 他们离上坡不远,来的也不算晚,很幸运地占到了外围的位置。 琛柏书看着丁伦四处张望,知道是在找他们,于是歪了半边身子冲着坡上挥手。 丁伦显然看到他,激动地挥着双手冲他回应。 宋城往后缩了缩,“那还是算了,这要直接从上面滚下来,那可就太丢人。” 琛柏书怂恿他,“怕什么!反正今晚就回去了,以后谁还能见着你?” 宋城压根不听他的鬼话,和他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地问:“你说他那奖牌带黄金吗?” 琛柏书推开他都快凑到脸的脑袋,依旧哄他,“我觉得带,要不你去参与一把,拿回来我们研究研究?” 宋城啧了一声,对他这总想着把他往火堆坑的计策不屑一顾,撇撇嘴老实闭嘴。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有男朋友的 正暗忖嘀咕,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后,比赛也正式拉开序幕。 激情振奋的音乐响起,抬眼看去,第一位选手已经冲下雪坡,速度骤然加快,犹如雪中敏捷的猎豹。 琛柏书还没看清,只见在第二个坡度的时候,选手顺势而上,一跃而起。 在这冰天雪地的半空中,炫酷的身影翻转而行,稳当地落在平面上滑行至头,张开手臂欢呼。 “卧槽!”这下连宋城都忍不住惊呼,只是他的声音刚发出来就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 这太震撼,他们也没接触过这一娱乐类型,没想到一个滑雪还能玩的那么炫酷。 再配上激情摇滚的背景音乐,点燃了所有人的疯狂。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飞驰而下,半空中带起了亮眼的雪渍,身影带着滑板旋转跃起,或是就这么踩着滑板倒立,由着惯性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直线。 第285章 现场的气氛就没淡下来过,全都在欢呼雀跃。 天色彻底黑下来,但是灯光却将雪谷照亮的犹如白天,手机的反光灯与咔嚓声不断,记录这一时刻。 雪谷的灯光闪烁,像极了酒吧的大灯,随着每一个主角的跳动定格突兀。 丁伦本是站在中间的位置,但是他的出场却在最后,等到了他,周遭突然一阵躁动,沸腾起来。 琛柏书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参赛过在另一头的选手突然一齐返回来,动作训练有素,场面轰动壮观。 与此同时,上坡仅剩下的丁伦踩着雪板滑下来,旁边不知道是谁扔了什么,还没等看清,就被翻腾而下的丁伦从半空中一把攥起,直冲冲地滑了下来。 气氛突然凝了一下,却在其后,以一种惊天动魄的气势狂卷而来。 尖叫声,欢呼声,英文,中文,亦或者是其他语言,沸腾火热,全都在此刻掺杂在一起。 原本激情摇滚的背景音乐转换,换成了一首深情的歌曲。 少年穿着滑雪服踩着滑板,与迎面返回的其他选手交错,怀里捧着鲜红的玫瑰,速度由快及慢,动作健美优雅。 琛柏书怔愣在原地,耳边全是兴奋的尖叫声,嗡鸣的连带着眼前也一阵模糊。 身边窸窣声四起,也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还留有滑板划出线条的赛道上。 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已经在他面前停下,单膝跪下来。 “柏书哥,首先和你说句抱歉,没有提前和你打声招呼,但我觉得,这个时候,是最能表达我对你的爱意的。” 琛柏书瞳孔震惊,额心突突地跳动着。 丁伦脱下头盔,露出那张刀削般的轮廓,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紧张的举着花的手都在抖,额头也沁出了薄汗。 “我……我……”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太过紧张,语无伦次地一句话都说出来。 其他参赛选手站在两侧,给他加油鼓舞斗志,周遭的观众也跟着起哄。 琛柏书一阵头疼,“丁伦——” “柏书哥!”他话刚说出口,丁伦就激动生硬地打断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琛柏书的声音给了他底气,这一次,少年仰着头认真看着他,护服下的喉结滚动,眼神散发着坚定的亮光。 “柏书哥,不好意思,虽然我有提前排练,但似乎效果不太好,也请你先听我说完。”丁伦喘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悸到难平的内心稍稍平复一点。 “柏书哥,虽然我们相遇甚晚,到至此也就仅仅只有短暂几日,”丁伦竖起三根手指,严肃地说:“这里我要说明,我对你绝对不只是感情上的冲动,最主要的,还是一见钟情。”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让我最先触动的就是柏书哥的声音,然后才是柏书哥的性格。这几天的相处,柏书哥让我见识到了中国文化的风韵魅力,还有柏书哥的温柔。” 丁伦大气都不再喘一下,他语速很快,像是害怕慢一点就会遗忘或者是被打断一样,紧绷着下巴,颤音不断。 “柏书哥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和柏书哥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感觉到温暖和快乐,视线总是忍不住被柏书哥吸引,而且——” 丁伦脸色俨然涨红,“而且……柏书哥每次对着我笑,我都会……我都会心脏怦怦直跳,会忍不住想亲柏书哥……” 丁伦依旧单膝跪在他面前,双手攥着捧花,举到他面前。 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认真,浅色的眼眸炽热无比,含着紧张与期待。 “所以如果可以,我请求柏书哥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期望可以成为柏书哥余生的另一半,共度一生,不离不弃!” 明亮的目光紧紧地锁着面前的身影,身体紧绷着,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下,生怕错过了对方的每一个字眼。 在这等待的途中,人群哗然起哄,震耳欲聋。 可琛柏书眼前清明,耳朵也清明,明明那么嘈杂的气氛,他却突然静下心来。 漫天冷风雪花中,他突然想起薄言来的那晚。 男人惶恐不安,从临城连夜驾车过来,将他逼在床角,强硬地质问着他有没有答应付睿哲。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颤抖又暴虐,害怕与恐惧席卷着两个人的神经。 他突然想,这一次,薄言会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犹如往日一样,危险邪狞地逼问他呢。 “说!你同意了没有!” 薄言粗哑微颤的厉害嗓音在耳边缭绕,琛柏书看着面前的丁伦,微微挪了一小步。 将他扶了起来。 丁伦见他走近,眼神变得更加火热,整个人亢奋的几乎要大声欢呼,发泄内心所有的激动。 可紧随之,他就愣了一下。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柏书哥?”他有些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琛柏书张开手臂抱住他,看客不知其意,欢呼声更加强烈,嚷嚷着各种暧昧的字眼。 但只有丁伦浑身僵硬,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眼眶红了一片,蓄满了泪水。 “对不起丁伦,我有男朋友的。”琛柏书轻轻地安抚着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少年,鼻头一酸,声音也跟着沙哑起来。 “他叫薄言,我们认识十二年了,他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第286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愿他喜乐安康 丁伦毕竟是e国贵族,表白被拒不仅是他个人的脸面问题,还是威廉家的脸面,他们一切正常,先行离了雪谷。 一路上,丁伦走在最前面,高挑的背影挺直,脚下步子迈的如旧,但哪怕不细看,也能看到少年颤抖的手肩膀。 丁伦压抑着哭声,但越是压抑,就越压不住翻腾的情绪。 少年还没相恋就面临了失恋,哭的梨花带雨,边走边哭,可怜极了。 琛柏书快走几步,追上他。 “柏书哥,对不起……对不起。”丁伦哭着和他道歉。 “没事的,我没有提前和你说,不能怪你。”琛柏书安慰他。 丁伦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一点都没有产生怀疑,只觉得是自己破坏了他们的感情,一路上一直都在哭着道歉。 丹尼尔知道他们的行程,所以在酒店待着等着送他们,闻讯上楼赶来,看着丁伦这哭的直抽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代替丁伦再次给他们道歉。 他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如果知道,他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时间不早了,直升机已经将其他随行人员先行送到机场,早就停在顶层等着,也不再耽搁。 丹尼尔将他们送到楼顶,和他们再见,丁伦憋着眼泪,浅色的眼底哭的通红。 琛柏书拿了纸巾给他擦脸上的眼泪,安慰他说:“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你只是还小,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感情。” 丁伦紧紧地抿着嘴唇,怕出声之后又是哭腔,低哑地嗯了一声回应,高挺的鼻翼抽了两下,下唇微颤。 少年的眼眸直摄人心,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直升机将他们送到私人机场,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才算是他们真正的返航。 机舱门被关上,宋城再也憋不住笑,瘫坐在座位上笑的一点矜持都没有,狂拍着大腿。 “笑死我了,我就知道丁伦得整这出,果然如此!” 琛柏书被他笑的心烦意乱,烦躁地坐在他旁边咬牙道:“你知道?” 宋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勾着他的脖子往肩膀上按,坏笑道:“昨天在宴会上,我听到他和其他人的谈话了。” 琛柏书想起当时有一双手推了他一把,立即睁大了眼睛坐正,不可置信地问:“难不成那刚才推我出去的是你?” 宋城骇然,双手交叉隔绝两人的距离,“你可别碰瓷儿啊!谁推你了!” 琛柏书一想也是,宋城一直都是在他旁边站着的,估计推他的也是丁伦提前找好的人。 飞机上有暖气,琛柏书也不想再聊下去,换了衣服到隔间休息。 国内外有时差,他们到国内的时候快中午,等落了地再转直升机回琛家,也快一点了。 刚到琛家,就见几辆运货车停在门口,七八个人来来回回走进走出。 管家点着货物做记录,指挥着运货员往里搬,见到几人,下了台阶。 “这送的什么?”琛亦玖问。 管家将手里的清货单递给琛亦玖,解释说:“琛总说家里还没有唐小姐的生活用品,所以一切都要从新置纳准备。” 宋城往琛亦玖手里的单子扫了一眼,顿时抽了口气,“这全都是?” 清单就一页,但是光是物品种类就占满了整个纸张的格子,粗略一扫也至少不下于四五十种。 从衣服到腕表,再到包包化妆品等等一系列,这还不算其中品牌系列的数量,真要统一加起来,绝对不只是粗略统计那么简单。 “对的,这几天陆续都已经让人送过来,后面还有一些珠宝和随身包,差不多也就齐了。”管家说。 唐池听的心都在抖,宋城一阵难言哑然,艰难地喘口气,问:“琛总在家吗现在?” “不在,琛总早上去公司了。”管家笑着说。 宋城往运货车旁边走,往里看着摆的密密麻麻的货物,他随手挑起来看了一个,吊牌还没剪。 一看价格。 操!这特么什么玩意?抢银行了?! 琛柏书飞机上睡的不安稳,正要上楼休息,就被管家叫住:“小少爷,昨天有你的快递到了,已经帮您放在房间里了。” “好,谢谢。”琛柏书脚步一顿,随后步子迈的大了许多,先行上了楼。 快递是薄言寄过来的,琛柏书连推开房间门的手都是抖的。 刚进门,他就看到了客厅偏角的一个大盒子。 琛柏书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心中难以言喻的颤动,可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却呼吸一滞。 包裹里面都是很眼熟的物品,他的衣服,鞋子,还有他之前的手机。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本红色软皮的请帖。 而请帖上,是两个小人比做爱心的样式。 是一本婚宴请帖。 琛柏书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收到薄言的婚宴请帖以前不熟没有关联,现在分开也又没了联系,只是这前后还没几天,怎么就会那么快呢。 他知晓薄言也是被迫无奈如此,心如死灰,也就无用再谈及希望。 琛柏书怔愣地摩挲着请帖上的溜金字体,眼前模糊不清,薄言这两个字他摩挲了无数遍,心如刀割,疼的厉害。 从今以后,薄言就真的要属于其他人了。 他会结婚生子,下了班会有人在家做好饭等他,而他一扫一天的疲倦回到温馨的家里,会叫着其他人老婆心肝儿,也会有个小朋友叫他爸爸。 第287章 可薄言不管怎样,这对于他来说,都是毫无干系的。 因为薄言不再属于他,也不会叫他老婆,心肝儿。 琛柏书就像是面临了死境,浑身抽搐的厉害,手指抖的几乎拿不住那一张请帖。 透过这一份折叠红色小本,他仿佛看到了薄言的往后余生,恩爱情愫。 琛柏书再也想不下去,眼睛发酸炽热,他酸涩地眨了下眼睛,可紧随着,眼泪就已经顺着眼眶砸落在红艳的请帖上。 眼泪砸出了水花,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就像他作茧自缚,亲手将薄言无情抛弃一样,凛冽灼痛。 琛柏书心口揪疼,眼泪就像止不住的闸口,他跪坐在地上,捧着那刻有他此生挚爱的名字的请帖,贴在胸口,感受着心脏的每一次恐慌的跳动。 他突然想到尹恪曾说过的情话。 愿他喜乐安康,归我所有。 而如今对于薄言,他却不能再如此。 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他能喜乐安康。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少年隐于尘埃 琛柏书在房间闷了一天,连晚饭都是宋城给他送到房间的。 宋城应该是知道薄言的事,在看到他柜子上的请帖后没有多大意外,只是将打开的请帖合上。 “前两天他在信息里就和我说了。” 琛柏书没有回话,沉默地起床洗了把脸,和宋城一起窝在客厅的茶几上吃着晚饭,他们没再谈薄言的事,但也没再说其他事。 两个人寂寥地吃着晚饭,最后还是宋城提议,“偷瓶酒助助兴?” 饭吃的差不多了,琛柏书心慌意乱始终无法平复,这一天他怔怔愣愣,神情恍惚到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喝酒,的确是件最能麻痹神经,忘记所有烦恼的方式。 两个人说干就干,先是偷摸着去琛总房间里逛了一圈,自然而然地顺走了庄园的总卡钥匙扣,然后才是一齐溜进了四百多平的酒库密室。 一进酒库,扑面而来的就是酒香味。 酒库的价值不可估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占满了打造的橱柜,几面墙也是展览着贵重的珍藏品, 宋城毫不客气,踩着直升梯架从最上面的一层拿了两瓶下来,和琛柏书一人一瓶,打开之后也不用酒杯,就直接对着瓶喝。 “这玩意儿怎么那么苦?”一口下去,宋城苦的呛嗓子,偏头咳了好几下。 “这别过期了吧?”琛柏书跟着喝了一口,辛辣苦涩的酒精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咽喉,这酒比他喝过的都要苦的多。 “傻了吧你,这种酒怎么可能会过期啊。”宋城对着瓶身研究,只可惜全都是他不认识的英文,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数字的痕迹。 “这酒真难喝。”琛柏书嗓子苦涩的难受,他想找瓶水喝,但酒库只有酒,压根没有水能喝。 “换一瓶,再喝就吐了。”琛柏书光是闻着这酒味就一阵头疼,用塞子把酒封上推倒用脚踢走,不愿再看。 宋城也喝不下去,这回没敢再挑不认识的,挑了个带点甜味的拿回来喝。 他先尝了一口,才递给琛柏书。 两个人对着瓶喝,聊着些有的没的,从工作到身边的八卦,再到往后,他们聊了很多,最后甚至连薄言都聊到了。 琛柏书第一次大胆地敞开心扉,将内心这些年积攒的爱恋都和宋城说个干净。 他回忆着那年高中开学的第三天晚自习停电,他一扭头,便看到了相隔了两个位置的少年。 从此便坠入深渊,再也上不来了。 一个话题半瓶酒,这种暴殄天物,毫无章法的喝法谁都顶不住,俩人一瓶接着一瓶,喝到最后,真的是晕晕沉沉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琛总带着人上来,酒库的地面早就已经一片狼藉,七八个红酒瓶加上十多个啤酒瓶罐滚的到处都是。 俩人喝个酒场地还换了三处,酒瓶碎片四分五裂,没喝完的酒水从瓶口溢出来,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这俩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喝过的酒瓶摔也就摔了,只是地面上连酒瓶包装还没拆的也被摔了几个,空气中飘香的酒香味弥漫了整个酒库,看的人心惊胆战。 琛总脸色阴沉的厉害,看着脚下快要溢到门口的鲜红的酒水,站在门口一步都迈不进去。 “把他俩扔出去。”琛总冷哼一声,转身一眼也不愿再看。 酒的确是最能忘却烦恼的东西,琛柏书一觉睡了一天一夜,中途一次也没有醒。 等他清醒,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清醒过来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件足以将他砸的眼前一黑的大事。 “你……说什么?”琛柏书面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从阶梯上摔下来。 他看着琛亦玖,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发冷。 “余哉死了。” 消息是奶奶上午打电话过来说的,只是他在睡觉,所以电话就打给了琛亦玖。 琛柏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楼梯上,他想打电话给奶奶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一摸兜,才想起手机落在了房间里。 他撑着扶手想站起来,可双腿不听使唤一个劲打滑,他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连站立都无法支撑。 神经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空白,大脑死机停滞,什么也无法思考。 第288章 琛亦玖将手机递到他面前,顺便帮他拨通了奶奶的电话。 他记不得他是怎么开的口,因为整个人都在发抖,连耳朵都是嗡鸣的模糊。 但当奶奶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听的很清楚。 “余哉被他爹侵犯了。” 琛柏书压不住心中的崩溃,“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他爹!” 他这话说出去,手机里寂静了好一会儿。 琛柏书几乎都以为奶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等了半响,就在他快要崩溃在这煎熬中,手机终于传来振动,声音淹没在喧嚣的音响当中。 “他爹和几个人喝了点酒,就一起到他家里打牌,他第二天白天还去了一趟小厂,晚上人就没了。” 琛柏书手指都在抖,他听着电视声音,神情恍惚,眼睛无法聚焦,连眼糊满了整张脸都没发觉。 后来他想,兴许是少年觉得这世间太过荒凉,所以早早隐没。 电话挂上他都没反应,等他反应过来,琛亦玖已经联系好直升机。 他们连夜回去,一刻都没耽搁。 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奶奶拍拍他的肩膀什么安慰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他先上楼休息一下。 一夜无眠,琛柏书根本睡不着,在房间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了门,想先去余哉那看看。 这一切都怪他,如果当时他能将余哉带走,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天色昏暗,路上有车子驶过,又在不远处停下,下来一个男人。 琛柏书认识,一个村的,他们聊了几句,很幸运的是,谈到余哉的时候,他又知道了一点不为人知的事情。 少年白天跑了一趟小厂,将那两大包蛇皮袋的小灯泡换了钱,一共是342.6元。 余哉是很持家的人,从来不会乱买什么,哪怕是一包零食,或者是一瓶水。 可那天他自己带的有水,却又在路上买了一瓶,他蹲在马路边上,一点点的喝完,就好像当初他妈递给他的那一瓶水一样。 那时他喝完水,从此世界发生了变化,他被禁锢在那一小片屋舍,从此不见光明。 那天他喝完水,将空瘪的矿泉水瓶放在车头篮子里,他骑着那辆破旧的25大杠,慢悠悠地回了家。 十月天躁,下午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可能是晚上没见到做好的饭菜,他妈怒气冲冲地赶到后院。 门没关,少年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手指搭在桌角,干涸的血液顺着桌子往下滴坠,水泥脏污的地面上已经被染了颜色。 桌子的左上角整齐地放着一个破旧的布兜,布兜鼓鼓囊囊,表面沾了些血迹。 里面一共有340.6元,是一个少年这一辈子全部的积蓄。 他趴在桌子上,僵硬的面部带着点笑,他似乎走的很轻松,又或许是自己终于等到了解放的这一天。 房间腐朽的钢筋床被他找了砖头垫起来,床单被套也都换了新的,和往常一样整齐地放在床头,而昨天肮脏的也被他洗好晾干放在了旁边的长条凳子上。 他没收进柜子,也没放在床上,就如他趴在桌子上,也没躺在床上一样。 从此,少年安静下来,不再理会这窒息的生活。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最后一次相遇 琛柏书在家待了两天,他亲眼看着警察将人一个一个地抓走,他跟着一起到警察局,终于问到了余哉的一些事情,以及他的葬身之地。 事发至此,一群人怕事情闹大,在半夜偷偷地余哉埋在地里,其他人怕事情被捅出来,一人给了五千补偿,妄图息事宁人。 只可惜再怎么隐蔽,当晚也还是被人注意到动静,逮个正着。 琛柏书走出警局的时候,天色阴沉,仿佛又要下一场大雨。 他拍拍衣袖,裹紧了外套,宋城已经在车前等他。 他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毛毛细雨,仿佛是在洗刷世间所有的阴晦黑暗。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共五人,往后他们将会永远待在监狱里。 他们不会死。 但也不会活。 琛柏书将余哉安顿妥当,利用琛家的势力从现任车主手里买回了余哉的亲儿子,将它永远地封在了地下车库。 他对不起余哉,他总想,如果当时他能坚决强硬地带走余哉,那现如今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一切都怪他,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没有挽回的机会。 少年与世绝伦,却命运不公,不得善终。 琛柏书忙完后迷茫了好一阵,他不知道自己往后还能干什么,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反反复复,如此而已。 宋城在他们刚回来没两天就已经跟着琛亦玖进了公司,唐池本来就不喜欢喝酒应酬,这些年陪着他们累的够呛,一点也不想再沾这行,于是打算自己开个美甲店。 她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专门的老师有琛亦玖帮她安排,店面也在物色装修,她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在家等着老师过来上课。 相较于而言,现在只有琛柏书是每天无所事事的一个状态。 以前上班的时候总想着什么时候休个长假一定好好玩一回放松放松,但现在真闲下来了,又没了以前的期待和激情,总觉得前途一片迷茫。 迷茫中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辞掉的工作,一直都打算回a市一趟把事情都解决了,连带着那边的房子也一起退了,只是一耽搁,他也给忘了。 第289章 在耽搁下去也不好,辞职的事他还得和沈随之解释解释,不然也说不过去。 听说他要回去,宋城本来要和他一起,琛柏书没让。 宋城这段时间累的和狗一样,每天跟着琛亦玖跑来跑去熟悉业务,压根没有多少闲余时间给他。 刚进入到大企业,他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多,光凭着他现在的资历,还不足以往上高升。 本来就忙的要死,在陪着他一起走一趟,那他接下来的日子就更不好受了,而且公司人多嘴杂,影响也不好。 宋城只能作罢。 琛家出行大多都是直升机接送,省时省事,琛柏书上午十点出发,中午就到了a市。 碍于影响,他没直接到公司,而是从机场下机,先回了趟租的房子。 房子他都是直接按一年的续,路上他联系房东退租,简单说了下原因,房东和他约好时间,下午过来当面再说。 一个月没回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陌生。 琛柏书推开门走进去,打开门的那一刻就愣在了原地。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薄言想的疯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大半夜的看到薄言躺在沙发上。 沙发上的身影高大,窄小的沙发根本无法容纳薄言那么巍峨的身躯,所以薄言睡的并不安稳,两条修长的腿蜷缩着,只能侧躺着睡在沙发上。 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这一瞬间,琛柏书就像是失了魂魄的傀儡,脑袋发热发冷,水火交融。 他虚浮地踉跄走近两步,内心所有的思念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薄言。 真的是薄言! 他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心心念念的薄言,更没想到薄言会在他这里睡着。 他怕别是自己想薄言想的疯了,就和生病那次一样,醒来后又是一场空欢喜,独自面临着现实发呆。 只是随后,他就知道这并不是他的臆想。 因为沙发上的男人被吵醒,坐起来呆愣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肉眼可见地一点点睁大,不可置信地颤抖着。 “你……”琛柏书鼻头一酸,决然的思念涌上来,他以为从上次之后,他和薄言再无相见的可能,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薄言。 思念到嘴边被止住,万千言语亦无法诠释,再也开不了口。 “心肝儿……”薄言踉跄着起身,他似乎想走过来,却又在下一刻停在原地,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攥紧了贴着大腿。 琛柏书看着这样纠结痛苦的薄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知道薄言还是在介怀之前囚禁折磨他的事,但他知道,那并不是薄言的本意。 他很想说出一些无情的话断绝他们所有的关联,可在面对着这样的薄言,他却真的说不出任何具有伤害性的字眼。 酝酿许久,纠结许久,他才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出差路过,就过来住了一晚。”薄言站在原地,先前明亮的激动已经变得黯然失色。 说完,他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紧攥的手掌。 他僵硬地松动着手指,干涩道:“我从酒吧出来了,找了个销售的工作。” 琛柏书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知道那是薄言和他朋友一起合伙经营的,那是他这些年的心血,而且利润很高,他突然退出来,只是找了个销售的工作,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你结婚的事……”琛柏书自责哽咽,艰难地开口。 但他说不下去。 薄言结婚的事,他根本问不下去,因为事实残酷,已经成了定局。 “父母给我找的,下个月11号。”薄言抬起头看着他,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近一步,眼神里的痛苦一览无遗。 “已经无所谓了。”他无奈地自嘲冷笑,像是对现实的无助妥协,喃喃自语:“谁都一样。” 因为不是你,所以谁都一样,怎么都无所谓了。 人还活着,可从他们分离再无可能的时候,心就已经跟着死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场荒唐大梦 琛柏书哑然失语,眼眶灼热,他强忍着心口的酸意才不至于让眼泪留下来,只是当男人的气息将他裹紧,就真的绷不住了。 薄言抱着他,小心地将他圈在怀里,下巴垫在他的墨发上,眼泪已经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男人收紧手臂,低哑的嗓音哽咽不清,“琛柏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把你弄丢了啊。” 琛柏书埋在男人火热的胸膛,隔着衣服感受着对方心脏激烈的跳动,死死地拽着男人的衣角。 薄言一哭,他也止不住眼泪,死死地咬着下唇压抑着哭泣。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说什么都已经太晚,无济于事。 他们在哭泣中热吻,眼泪被吻干,发泄着所有的爱恋与思念,因为他们都清楚,过了今天,他们很难再有联系。 琛柏书和他坦白这次回来的原因,薄言抱着他沉默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 他希望琛柏书忘记所有的不愉快,至少今天,能再属于他一天。 琛柏书珍惜着这最后的贪恋,时间,和薄言在一起的每一时刻,对于他来说,都是最珍贵的。 下午刚过,薄言陪着他一起去公司,一个月未见,对于他一直没来一群人都很意外,围着他问情况。 第290章 琛柏书受不了这热情,忙不迭地相近扯了个和朋友出去旅游的借口。 打发了众人,他才注意到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沈随之站在门口等着他过去。 他和薄言一起进了办公室,和沈随之先是聊了一些这段时间得闲事,然后才谈及到工作的事。 琛柏书本以为他这突然的辞职会被大骂一顿,但罕见的是,沈随之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而是直接批准了他的诉求。 “前些天高层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沈随之告诉他。 琛柏书了然,想来是琛亦玖已经通过关系帮他安排妥当,只是没告诉他而已。 “麻烦你了老大,工作交接这段时间我会发你邮箱。” 琛柏书由衷感谢沈随之这些年对他的帮助,除了封然,沈随之是他在这里的唯一执念。 “好,你也不用介怀,上级都发话了,我当然也不能扣着你啊。”沈随之玩笑道:“不过没想到你藏那么深,还是个贵公子啊。” 琛柏书笑笑:“流落在外的嘛。” 聊了一会儿,沈随之帮他找了个箱子收拾工位,一群人看到他收拾东西,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震惊的不敢相信。 沈随之将他离职的消息公布,气氛瞬间就沉重到了低谷。 “抱歉各位,因为我自己本身的原因,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休假状态,经过深思考虑,还是做出了辞职的决定,望各位以后顺风顺水,业绩翻倍。” 琛柏书没有多少需要收拾的东西,只带了一些贵重的东西,省下的他都送给了同事当纪念。 桌子一收拾干净,也就人去楼空,说了再见。 “保持联系,有缘再见。”有人先行开口,相拥告别。 琛柏书一一回应,和薄言一起离开公司。 薄言将他的东西放在后备箱,帮他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车子顺着原路返回,回了家。 和房东约定的时间是在下午两点,琛柏书将合同找出来,和房东解约退租。 幸运的是,房东是个很好相处的大姐,看在他租了那么多年还保养的那么好的交情上,主动愿意将他剩余的所有押金和租金都退还给他。 琛柏书十分感谢,这房子他一住那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家来住。 谈好后将大姐送到楼下,说了再见。 下午他们就收拾房子,好在所有东西都码的很整齐,收拾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琛家什么都有,他只收拾了自己需要的一些,其他的都安排人捐走。 闲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洗了澡叫了外卖,吃好后缩在沙发里看电视。 就像往日一样,薄言躺在他身后,手臂霸道地圈着他的腰往怀里带,温馨又亲昵。 琛柏书看到茶几上薄言摘掉的手表,深思后,他起身拿起来攥在掌心。 薄言也坐起来,双臂从身后伸到前面,从他手里拿起那条银色机械表给他戴上。 他的手腕比琛柏书的要粗很多,表带又是定制的,他带起来松松垮垮,像极了偷带大人的一样。 他们很少说话,只是沉默着不语,琛柏书看着手腕上薄言的手表许久,才想起来什么,回房间从包里拿出来他洗澡之前,刚解掉的一枚用链子穿戴的铂金戒指。 这是奶奶未送出手,想要给他孙媳妇儿的见面礼,在他这次回来,奶奶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枚戒指,见证了爷爷奶奶的爱情,也见证了琛总和母亲的爱情,意义重大。 他亲手給男人戴上,抬头就能看到薄言痛苦的眼眸,他凑上前吻住男人,低喃说:“留作纪念吧。” 话音落后,琛柏书伸手去解男人的衣服,贴身凑近缠绵。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止休的淫靡荒唐。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从未停歇。 琛柏书咬着枕头,哭的身体都在抖,男人时而狂野时而温柔,全都在倾诉着他的爱意。 他在哭,男人也在哭,眼泪砸在他的后脖颈,烫的他身心灼痛。 他起身坐在男人腰间,环着薄言的脖子咬在他的肩膀,指甲抓着男人的后背,留下一道道血印,哭的嗓子都沙哑的不清。 他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薄言的气息将他覆盖,神志都很难再保持着清醒。 昏昏沉沉间,他仿佛听到男人贴在他耳边沙哑的哽咽: “只要你来,我就和你走。” 琛柏书歪在男人满是热汗的怀里,头枕着男人的肩膀,毫无反应。 夜色又扰人,呼吸渐平,琛柏书撑着身体坐起来,他透着月光看着男人熟睡的轮廓,眼泪又止不住。 他小心地下了床换上衣服,歪着身子隔着虚空吻在男人的鼻翼,心疼的快要崩溃。 再见薄言。 请你忘记我,就当我从未出现过你的生活中,安然向前。 琛柏书描绘着薄言的轮廓,将他牢牢地记在心里。 从今往后,也许,或许,不会再见。 就当他们做了一场荒唐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