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日轮刀又碎了》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日轮刀又碎了》作者:于鱼雩【完结】 本书文案: 此月津是鬼杀队的一名剑士,穿越后她的刀却碎了 碎了再修,问题不大 彼时她淡定地接受一只别有图谋的五条猫猫的邀请,拿着碎刀成为了一名咒术师 但是进入咒术界的她发现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弟弟悠仁被咒术界判处死刑、咒术考核被人布下杀机陷阱、不能触碰的女孩莫名失踪...... 还有奇怪的女人出现想要取代此月津的存在争夺五条猫猫,只是那似乎并不是她的真实目的 一件件诡谲谜事接踵而至,迷雾重重 意外中此月津再次穿越见到了少年的最强,她和最强谈恋爱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挽救了所有人的遗憾,改变了过去 但改变时间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她以为所有人都不会再记起她,她在横滨收到了一个方块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件咒物叫狱门疆,里面关了一只她心心念念的大白猫 阅读指南 1,全员存活 2,二十五章狗血替身梗是因为穿越者故意伪装想引系统到横滨,为的是给自己死去姐姐绫子复仇杀死系统,其中涉及到首领宰和武侦宰的合作 3,私设很多 内容标签: 综漫文野 咒回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此月津,5t5 ┃ 配角:悠仁,杰,硝子等等 ┃ 其它:咒术,鬼灭 一句话简介:你用咒术我用刀 立意:愿温暖美好的人都长命百岁 第1章 小太阳悠仁 夏日炎炎,外面的蝉像是被太阳晒得烫了脚一般鸣个不停。 大片的金色阳光落在草地上,争先恐后拥挤着想爬到走廊上,融化的金色在墙上老式时钟滴答滴答声中越发得寸进尺,近乎要溜进打开门通风的房间。 一阵电话铃声叫醒了此月津,迷迷糊糊睁眼的她处于一种身体醒了但是脑子还在罢工的状态。 “摩西摩西,这里是此月津。” 当听清电话那头温柔的嗓音时此月津朦胧的瞳孔瞬间变得清明。 “帮我找人介绍了一份很适合我的工作吗?真是太感谢您了。” 就在前些天她又因为上夜班时突然请假而被便利店的老板辞退,栗川阿姨的这通电话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是,我知道了。您也是,注意身体。” 电话挂断后,此月津低下头看着白纸上写的人名,家入硝子。 回到厅堂的此月津走进侧面的厨房,打开冰箱门,取出冷冻层的金枪鱼边角料和做促销时买的橘子汽水。 等解冻鱼肉后,放在锅里无油煎熟,薄薄的鱼片溢出油脂发出滋滋的响声。 片刻后从橱柜拿出一个红色金鱼形状的盘子,将鱼肉倒进去放凉,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极轻的草丛窸窣摩擦声。 一手拎着刚从冰箱取出的橘子汽水,一手端着盘子,不出所料,此月津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黑猫先生已经优雅地坐在走廊上来。 将盘子放在端庄等饭的猫猫面前,通体玄黑没有一丝杂色的猫咪嗅了嗅鱼肉,随后发出一声绵长的喵叫。 此月津笑了笑倚靠着门板坐下来,拿起汽水和眼睛平齐,忍不住贴在脸上吸取瓶身的凉意。徒手撬开瓶盖。一口下去橘子的味道随着气冲到鼻子里,感觉困意完全被驱散了。 一阵风路过,院子里郁葱的林木簌簌作响,倒映在地上的阴影变动着斑驳的形状,恍惚中仿佛时间都这种宁静的氛围中停止。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眼前这时看见的平和就好了,可惜,不是。这个世界存在一种与人类社会共生的怪物。这种怪物身边的人几乎全都看不见,起初此月津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喝完最后一口橘子汽水,垂下眼时眼中的冰冷阴影才被橘子味的清甜冲散。 十分幸运的是她的玄次郎也跟随她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和其他普通动物看不见那些怪物不一样,玄次郎总是能敏锐地发现那些狡猾隐藏起来的怪物。 所以他们还是像从前那样合作,只是合作其中的一方从鎹鸦变成了小猫咪,这一点此月津非常满意。 而在此月津有些灼热的视线下,玄次郎时不时悠闲拍打着地面的尾巴停顿住,抬起头碧绿的瞳孔流露出警告的意味。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移视线,此月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该去趟超市了,好饿啊。” 站在玄关镜子面前,此月津手指灵巧地将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高高束起。 群青色发带顺着绸发垂落至腰间,浓密的睫羽张合之间眼中的困倦尽数消散,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丝清冷的锐利。 等整理收拾完,打开木柜上层抽屉,取出里面用来买菜的零钱,此月津手指拨了拨摊在手心的硬币,叹了口气。 “喵。” 玄次郎在此月津走过来的时候轻轻一跃,蹲在她的肩膀上。 当此月津再次确认摸到自己兜里确实带了钥匙时,才安心将门锁上。 “此月姐,去超市吗?”从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少年声。 临近黄昏,日未落的那边,橘红的蓬松云朵一层一层堆栈,烧红了半边天。白栅栏外站着一名穿着浅黄连帽衫的少年,暖橘的光线将他粉色的尖刺短发几乎染成了红色。 第2章 见此月津转过身他脸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右手撑在栅栏小铁门横栏上,左腿轻轻一蹬便轻松地跨了过来。 “去超市的话需要我去帮忙拎东西吗?”他动作敏捷地凑到此月津的面前,浅粉色的眼睛亮闪闪地发着光,带着深深的期盼。 此月津感觉悠仁像一团小太阳冲到自己面前,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情,不禁也被感染着勾起了嘴角。 伸出手轻轻落在悠仁的头上揉一揉,隔着毛茸茸的头发都能感觉少年人那种蓬勃的生气:“可以哦,晚上准备做鲑鱼萝卜哦,到时候你一起过来吃饭吧。” 而听到自己期待的回答悠仁不再纠结,满是赞叹地伸出大拇指:“此月姐做的鲑鱼萝卜超级超级好吃!” 此月津的眉眼彻底柔和了下来,冷冽幽静的翠绿瞳孔中沁出温柔的笑意。晕红的夕阳霞光投射在两人一猫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行走在人行道上,悠仁手舞足蹈地讲着学校里那些有趣的事,包括他加入的“灵异现象研究会”。 “对了。”悠仁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凑到此月津的耳边。 “听社团的前辈们说学校最近就有个灵异事件,有人看到午夜时有个女人站在天台上,只是一瞬间那个女人就跳楼然后消失不见了!” “前辈们和我约好了下次晚上就一起探究这个神秘事件。” 原本安静听着悠仁讲故事的此月津停顿了下步伐,放空飘忽的目光静默地看向悠仁,就连肩膀上变回高贵冷艳的玄次郎都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哎?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被两双同样幽绿的瞳孔注视的悠仁茫然地挠了挠脑袋。 如果没猜错的话……在学校天台抓怪物的“女鬼”此月津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邻居弟弟喜欢玩冒险游戏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有什么危险当然是自己这个女鬼亲身上场啦。 事实上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悠仁所在的学校里那些怪物的数量正在增加,而且出现了更强的怪物占据地盘,那只怪物还十分的狡猾,为了抓到它此月津就有些频繁的在夜间天台探查。 让她没想到的是被人发现了就算了,还被添油加醋的描写成灵异事件,成为悠仁即将探险的“女鬼”。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尽快抓住那只怪物,否则悠仁可能就不止是沾上怪物的气息了。 对此一无所知,想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的悠仁好奇地探头探脑:“此月姐什么游戏啊?唔……” 因为凑得太近被玄次郎尾巴糊了一脸,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只猫的眼睛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进入超市的一瞬间,炎热的空气就被隔绝在外,清凉的冷风吹拂过每一个毛孔,令人格外的舒适。悠仁兴冲冲地先去超市门口推来了一辆购物车,刚好有一对母女也过来了。 其中母亲似乎身体不太好,有些吃力地将女儿抱起来,想把女儿放进购物车里,悠仁跟此月津说等一下就大步上前想帮忙,但是在他靠近的瞬间就听到那位夫人的呵斥:“别过来!” 不知所措的悠仁停下步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面容变得格外紧张的夫人慌乱地将女儿放进购物车,动作不小心间将女儿的腿磕到了购物车的围栏,就连她自己的手臂也被压了一下。 “妈妈,疼……”坐进购物车的小女孩极小声,手臂同样受伤的母亲稍稍安抚了她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悠仁,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警惕还有歉意,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就匆匆离开。 热心助人不成的悠仁有些郁闷地问此月津:“此月姐,我看起来很像坏蛋吗?” 看着那对母女离开的身影此月津心中有些猜测,对着悠仁摇了摇头:“当然不像。” “今天真的太奇怪了。”悠仁无奈的耸了下肩,但是随后他就将这些都抛之脑后了:“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快去买东西吧。” 此月津想了想,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车:“悠仁,要坐进来玩一下吗?” “哎?可以吗可以吗?”悠仁打量了一下自己,又对比了一下购物车,有些迟疑,但是满脸写着跃跃欲试。 “耶!出发!”最终悠仁开心地坐进车里,只是两条腿塞不进去搭在外面,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玩的开心。 之后的购物一切顺利,可惜这种顺利很快就被终结了。 当此月津正仔细翻看手中的萝卜的时,她肩上的玄次郎突然短促地叫唤了一声:“喵。” 猫叫声刚刚响起,天花板上的所有的灯就开始忽明忽暗。 周围正在购物的有些顾客好奇地眯起眼睛抬头看灯,起初以为是电路出现了什么问题,并不当回事,可随着时间的延长,已经有许多人准备离开前往出口。 从理论上讲,灯这么频繁的闪烁很容易被烧坏,但是诡异的是没有,没有一个灯有坏的迹象。所有的灯的开关像是把握在一个调皮孩子手上,闪烁的频率一模一样。 银灰色的铁制货架在明灭的灯光下反射出阴冷的光,坚硬光滑的表面倒映出大部分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天花板上有一只怪物。 铁青色的躯体在楼板之间蠕动着,数不清的触手从身体里延生出来连接在每一盏灯上,头部的两侧分别裂开两个口子张开猩红的口腔,刺耳的声音循环尖叫着。 第3章 突然出现的怪物像有目标一样,离此月津他们越来越近,丑陋畸形的头部张开的嘴里弹出一只流淌着透明黏液的巨大眼珠,就悬在他们的头顶。 此月津眼皮都没抬一下,拉着购物车左移了一步,随手将认真挑选的萝卜递给坐在购物车里的悠仁,同一时间,其他人看不见的黏液从半空中落在一步之差的地上。 灯光对悠仁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他,拢了下怀里的东西:“此月姐,我们还要买什么吗?” 没有得到此月津回答的悠仁疑惑地回了下头。 明灭的光线足以照亮人的脸,从悠仁的角度可以看到光顺着此月津柔和的脸部线条下来形成阴影。 “悠仁,你带着玄次郎和这些东西去结账在外面等我好吗?” 他感觉手心被塞进几张纸和硬币。 当悠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道泠冽透亮的水色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惨白的光倏然被掐灭了最后一丝亮度,所有的灯光齐刷刷地在同一时间熄灭。 有什么东西滴溜溜地滚了下来,似乎还有些弹性。 第2章 太阳不应该被海水淹没 滴答,滴答—— 灯光熄灭,超市陷入一片漆黑,过于空荡安静的空间能听到液体滴落的回声,除此之外只有此月津自己的呼吸声。 这只怪物并不难对付,但是她的右手小臂在近战时还是留下了一个小伤口,怪物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悠仁,有点奇怪。 活动着甩了甩拿着钢管的右手,恶心的黏液和怪物的血从钢管上滑落,突然手指一松,哐当一声,临时充当武器的钢管滑落到地面。 此月津皱着眉看着右手,痛觉正在逐渐消失,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受伤的创口并不大,流失的血量也不足以让她的手变麻,那么就是这只怪物是有毒的。 像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这么多年她也只遇到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经验告诉她去普通的人类医院并没有用,就像他们看不见那些怪物一样,他们对这种毒素也完全束手无策。 幸运的是她的这具身体早年在鬼杀队里经受过各种训练,其中就有一项抗毒。而且她发现在杀死怪物之后毒会随着时间消失,不过要是倒霉的话,可能就会在毒素消失之前死亡。 右手的手指开始从手腕麻痹了,此月津难得有些出神,但是很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有人来了。 来的人走得越来越快,最后近乎奔跑起来,就在快靠近此月津这片区域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什么,发出一声痛呼,但是他几乎是没有间歇的继续爬起来。 “此月姐你在哪?!” 估摸着差不多就是附近,悠仁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放声大喊出来。 刚才因为跑的太快,一不小心被货架绊倒了,还好在摔倒时他反应快手撑住了身体,只有手掌擦伤了。奇怪,明明之前就是这片区域,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她。 悠仁在门口等待半天都没见此月津出来,外面又突然出现一群警察将超市围了起来,他实在担心就自己跑了进来。 此月津舌尖舔了下嘴角的伤口,然后尖利的牙齿狠狠压下去咬破,疼痛让开始有些迷糊的她变得更加清醒。一脚将地上的钢管踢进货架底下,钢铁的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听到动静的悠仁已经朝这边过来了,手机光照穿过黑暗,就像一条游鱼从幽暗的深海中坚定地上浮,一直到靠近他的目标。 “此月姐,终于找到你啦!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超市里似乎出了什么事,外面来了好多警察……” 这点运动量对悠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此月津听见他的心脏依旧跳的有点快。 手机的光有些微弱,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空气中的灰尘如同海水中的浮游生物一样飘荡,透过这层光线,那对浅粉金色眼睛里的担忧一览无余。 很好看,很温暖。 新的开始其实是迷茫的,至于保护虎杖悠仁一开始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人的愿望,保护所有人是保护,保护一个人也是保护,他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可时间会改变一切。 忽然之间她想起朋友在最后时间说过:“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 “哎,手机没电了。”悠仁苦恼地握着熄灭光的手机,他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被蜂拥而至的黑暗淹没,一切都沦陷进黑色中。 “此月姐你还看得见吗?这里真的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了,等下出去你小心点跟在我后面别摔了。” 的确,这样热烈灿烂的美好没有人会不喜欢。 “还是你跟着我吧。”凭借脑中的记忆走向出口 快要顺利走出超市的时候,此月津看着大门的方向有些奇怪,远远看过去外面就像笼着一层灰黑色的透明罩子,外面的人也都如同黑白人像。 她总觉得这种情况有点熟悉,暗自提高警惕,一直到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悠仁不明所以地看向此月津:“此月姐,不出去吗?” 悠仁看不见? 思忖片刻,她似乎想起这是什么东西了。在这些年里她曾经在斩杀那些怪物的遇到过一批人,那些人看起来和她的目标是一样的,也是为了杀死怪物。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她还很高兴,她在想,他们应该是像鬼杀队一样的组织,还未认识就已经对他们产生了一种亲切的认同感,但是当她看见那些人所做出的狠戾行为后那点好感瞬间就烟消云散。 第4章 那些人居然用遇难者的尸体来引出怪物,测试危险,在发现效果不好后甚至用存活下来的普通人。 此月津听的很清楚,其中那个金发的少年说:“不过是一群贱民,能为我们所用是你们的荣幸。” 他轻飘飘地拂了拂黑色宽袖羽织上的灰尘,看都没看地上被怪物啃食得残缺不堪的尸骨。 “就是,反正到时候上报没有幸存者就行了。” “你们这种平民的命哪里比得上我们一根毫毛。” 在这些人眼里,这些人命,贱如草芥。 此月津实在厌恶。 她神色自然地放开了悠仁,再次试图动了动右手手指,还是不行,右手手肘以下麻痹的更加厉害。 这层结界一定是那个组织的人布下的,应该跟她杀死的那只怪物有关,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碰上,还是先离开。 一步踏出灰黑色的罩子,外面围着的警察立刻围了上来,首先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批评了悠仁。原来当时已经将超市封锁起来了,悠仁是强行凭借着速度快直接闯进去找她。 听到这里,此月津瞬间倒戈,跟着絮絮叨叨的警察一起批判这种事情的危险性,好在才一会就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环顾了四周一圈,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围观,警察把所有人都疏散了,留在现场角落有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看起来很疲倦的男人倒是很瞩目,他一直神色紧张地拨打手机电话,整张脸写满了完蛋了这几个字。 辅助监督中田野觉得全身都是汗,不是热的,是吓的。 他在观测到超市中的一级咒灵时第一时间就上报了上去,但是现在这个地区根本没有一级咒术师能过来执行任务,就连二级咒术师都全部外出任务了。 没有办法了,也不知道这次会死多少人,他已经开始准备报告要怎么编是发生了什么事故。而就在他绝望放弃的时候接到了前辈伊地知洁高的电话,说是那位在附近出差,可以过来执行任务。 听到这个消息的中田野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他的话只需要过来动根手指就能解决掉这只咒灵。 可是现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咒灵的反应完全观测不到了!也就是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救命,他现在只想掐死上报的自己。那位的脾气真的是整个咒术界人尽皆知的一言难尽,想想前辈伊地知洁高年纪轻轻就被摧残形容枯槁的模样,又想到那么忙的那位过来后发现白跑一趟…… 当他给前辈说了这件事后前辈半天才发过来——“保重”,以及一串号码。 他火速拨出那串号码,企图在那位来之前告知任务取消,然后令人绝望的是,无人接听。 杀了我吧,中田野麻木了。 而另外一边有一位夫人似乎是晕倒了还没醒过来,记性很好的此月津一眼就认出了是之前那位行为有些怪异的母女中的母亲,奇怪,她女儿怎么不在? 此月津抬起眼睫,仔仔细细地又扫视了周围一圈:“对了悠仁,所以你进去了,那我们买的东西呢?” “当当当!看!就在那!”悠仁中气十足咧开嘴露出虎牙,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指向一个树下。几大包购物袋堆放得好好的,就是现在天色黑了,袋子上怎么像有个黑窟窿呢? 此月津以为是自己被毒素影响到眼花了,不过那个黑窟窿突然就发出两团绿光。 啊,好黑啊,此月津感慨,玄次郎真的好黑。 “呀,对了,好像有样重要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买。”此月津像是想起了什么:“悠仁,这些东西太重啦,你先把他们拿回去好吗?我去另外一边超市买齐。” “哦,好。”悠仁没有多想就轻轻松松地提起几个购物袋:“那此月姐你早点回来啊。” “知道啦。”目送着悠仁离开,此月津不希望他参与进任何危险。 这时晕倒的小仓佳奈已经醒了,她一醒来就在找她的女儿,神色焦急地对警察她女儿还在超市里。 然而已经得到上级命令的警察是不可能放她进去找的,只能面带着同情劝解让她等待着,一旦解封就会替她找到女儿。而辅助监督还在角落焦头烂额的打电话。 此月津微垂眼眸,冷冷的路灯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色。 她在推测,如果说她的女儿还在里面,结果有三种,最好的就是遇不到那群人,而且里面已经没有怪物了,只要等解封超市她女儿就会平安出来。 此外排除掉怪物的威胁,就只剩下两种可能性,那群人会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推测结果是各占一半,但生命是不能赌的,她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碰上,以她现在情况很可能不能全身而退。 还在苦苦哀求的佳奈双眼通红,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膝盖一软,好在就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一只瘦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抬起头,晕眩好一会她才看清,原来是之前遇到过的那对姐弟中的姐姐。 一旁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扶住了差点晕倒的夫人,他心里嘀咕着,这个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仅用左手撑住人的此月津用了巧劲推着这位夫人转了个面向,又在她耳边极小声地说:“跟我来,我去带你女儿出来。” 担心女儿的佳奈有些疑惑,但最终选择了相信,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第5章 等走到了安全距离,此月津瞥向身穿黑色西服还在打电话的男人,确认他没有注意到她们才放下戒备。 “告诉我你最后见到你女儿是在什么地方。”此月津言简意骇地问道。 虽然不知道素不相识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帮她,但是抓住一丝希望的佳奈选择对问题的答案毫无保留。 “我在超市晕倒了,不太记得具体位置,但是是在卖蛋糕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醒目,今天在做活动,绑了很多气球和鲜花装饰……” 她害怕此月津觉得她说的不够详细不耐烦到时候找不到,一股脑地将想得起来的都说了出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呛到了直咳嗽。 从她虽然形容憔悴但是身穿干净整洁的白色裙装来看她是个很讲究的人,然而此刻泪流满面的她已经顾不得讲究形象了。 她在反复悔恨,甚至是恐惧,明明她都特意选择平时很少来的人多的超市。 “求求您,拜托您一定要带我女儿出来,我可以给您钱,您开个价多少都行…。。” 濒临崩溃的佳奈越说越激动,紧紧抓着此月津的左手,此月津没办法伸出右手去安抚拍拍她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手。 “看着我。”此月津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她碧绿的瞳孔犹如深山里一汪纯净到极致的幽潭,没有一丝波澜,彷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摇。 她一字一句地说:“放心,超市里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会把你的女儿平安带出来。” 小仓佳奈慢慢地稳定了呼吸,镇定了下来。 其实此月津在和她对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没想起的人,那是一道无论何时何地都姿态高雅的身影,完全无愧大家称她为神女。 只是此月津心里难得涌上无法言说的感情,原来,母亲与母亲之间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仅仅几秒,此月津就收回没必要的多愁善感。 她在进超市的时候曾经扫了墙上分布图一眼,蛋糕区在超市的东北角,算是比较深的地方,从大门进去有人看守不方便还慢,不如去看看北面超市仓库的那里能不能进。 时间不多,她思索片刻不准备再多话就准备行动,但是忽然她的衣摆被抓住。 “等等……”是刚才还很焦急的夫人,她张了张嘴却又合上,想说些什么,眼里满是痛苦挣扎和纠结。此月津以为她还在担心,但是下一秒又她的手又轻轻地放开了。 干脆利落转身的此月津却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 “你,接到我女儿的时候,记住,不要碰到她。一定一定,不要碰到她,是任何地方。” 佳奈颤抖着声音极快地说完这句话,然后没有等此月津反应就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一旦碰到,你会死。” 第3章 初见被打 当小仓佳奈说出这句话后,她胸腔里的肺叶都满溢着令人窒息的悔恨。 明明不该说的!可是她整个人都快要分裂成两半,一半在痛恨自己虚伪的善良,这个时候说出来此月津还会去救她的女儿吗?一半在扪心自问难道要害死这个愿意去救她女儿的人吗? 尤其是此月津停下脚步时,那种绝望仿佛瞬间膨胀然后即将爆炸,可随即看到的一幕,那些复杂的情绪枷锁霎那间松懈下来,她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月光流银,星光璀璨。恰好有风来,蒸腾的热气在这阵晚风的吹拂下尽数消散,带来难得的凉意。 此月津转身,高束的发丝扬起一个飘逸的弧度,她头也没回,仅仅只是抬起左手随意挥了挥,披在削瘦肩骨上的蓝白羽织灌进了风,如翩飞白鹤,越发显得风姿凛然。 运气不错,北面仓库确实可以进去,而且较为偏僻,是从一条小巷进入,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这边甚至没有派警力过来封锁。 一脚踏进灰黑色的罩子里,此月津研究着看了看面前紧闭的大铁门,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思索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踹到是能踹,但是声音也太大了,她并不确定那些人现在在不在里面,而且损坏超市的财产总归是不好的。 默默感受着右臂的麻痹感,在使用呼吸法的调息下再撑几个小时是没有问题的。 她站在楼下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铁门右侧墙壁上的三楼,那里有扇没来得及关的窗户,很好,问题不大。 轻轻提气,脚下借力点了几下墙面,便如一只灵巧的猫速度极快地落在三楼的窗户上。此月津将窗户推的更大些,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仓库的三楼这边看起来很少有人过来,是个堆满废弃东西的的储物间,借着从窗户外照进的光线,依稀可见地面和物品上都布满厚厚的灰尘。 她小心地走了几步,脚步极轻,已经感觉鼻子有些痒想打喷嚏了。 在脑子里展开那张地图,现在所在的仓库,地图上根本没有标出,只能判断出大致的方位。算了,她在心里估摸一下,先直接朝东北方向然后找个楼梯直接下去。 快速做好决定的此月津刚抬起脚,右边眼皮子狠狠一跳,一种不安的感觉爬上心头,连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 有些不对劲!她心下一跳,猛的一抬头,瞳孔猛地收缩,上面有东西! 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整栋超市楼都随之一震。 第6章 不过是一剎那间,整个房间的灰尘骤然脱离物体上升,还没来及的出去的此月津眼看着那些粉尘漂浮在空气中,然后犹如盛放的烟花全部炸裂,水泥楼房结构也仿佛纸糊得一般开始分崩离析。 内心满是脏话的此月津极力稳住脚下,捂着鼻子在天旋地转中身手矫健地找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墙角趴下。 危险来的突然,顷刻之间整个超市在灰黑结界里犹如发生了一场地震天灾,等此月津抬起头后发现她不用去找楼梯了…… 除去还在漫天飞舞的灰尘,相比之前现在可以说是眼前豁然一亮,因为整栋楼从楼顶都被打穿了,月光透过灰黑色的结界照在水泥钢筋废墟里。 幸运的是此月津所处的位置刚好保留下来,她前方一米外的楼板已经崩断掉了下去,可她并不怎么高兴,因为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受伤,甚至说死亡。 此月津顺手在旁边的墙壁徒手拧下一根不足一米的钢筋,长度跟她的刀差不多,将就着用吧。 当楼房坍塌的巨响消失后,周围都变得极度安静,她怀疑这个动静应该是那些人搞出来的。 不能轻举妄动,她紧了紧手中的钢筋,屏住呼吸,眼神变得极为专注,她在听,哪里最先发出声响,可随即她最先听到的是小女孩的哭声。 是从洞口中间底下传过来的。 脚步轻缓地走到楼板的边缘,向底下望去,从底下货物的分区和方位看,被打穿洞的中心分明是她刚才杀死那个怪物的地方。 那块地面已经被轰成一个半圆,之前她杀死的那只身形庞大的怪物已经死无全尸,连点渣子都看不见。可最让她惊讶的是,半空中站着一个穿着衬衫的白发男人。 他的体态修长而高大,漫不经心地在被轰成半圆的上空探头看什么,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而另一只手拎着此月津的目标,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被提着后颈领子,从抽噎着低声哭泣到越哭越大声,眼看着脸都哭得通红,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一发“赫”把超市打穿吓哭小朋友的五条悟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墨镜一推,脸凑到小女孩面前,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可是小女孩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 “哎?”不想自己的美貌居然起到反作用了,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应该啊。 只是路过附近就被塞了一个任务的五条悟本来准备打完就走,等他“赫”丢下去才发现咒灵早就被祓除,还顺手救了个都快被诅咒成人形咒物的小哭包。 他晃了晃手里抽搭搭的孩子,准备把她放下来,薅了一下手感极佳的小辫子,难得好心伸出手指想把她颈间的扣子解开松松气。 此月津并不太看得清仔细的动作,她只看到那个男人故意凑上去恐吓小女孩,小女孩都被吓到哭得更大声了,到现在甚至准备伸出手直接掐女孩的脖子! 不能再等下去了,此月津眼里露出冰冷的杀意,可那人仿佛早有察觉。 遥遥隔着空间,一道刺眼的光团势如雷霆般直冲过来,周围的空气都要被这道攻击所抽干,才稳定下来的废墟颤抖着掉落残渣,当光团落在目标地点炸开后附近的东西全都灰飞烟灭。 “嗯?被挡住了吗。”五条悟的六眼看得很清楚,赫被抵挡住了一秒,那个人也没有死。 “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 此月津运行着体内的呼吸法,拿着第二根钢筋自高空一跃而下,绚丽的蓝色凭空出现,明明是柔和的水纹却让人感觉一旦触碰就会被割伤,凌厉到了极致。 刚才那一击让她之前拿的钢筋仅是抵挡瞬间就湮灭成了粉尘,不过也足够了,借气流的势被击飞就直接后撤,然后就看这一招了。 迸溅的水花带着重压凌空呼啸,企图劈开眼前的一切,呼吸法制造出的白色雾气从此月津的口中溢出。 “所以,杀死这只咒灵的是你?”因为残留的痕迹轰的太干净,而且出现的人咒力也实在太弱,他现在才将它们联系起来。 五条悟直到水花近在眼前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另一只手,看起来就很轻松,只有他脚下裂开如蛛网的地面显示他正在承受着攻击力度并不算小。 就像击中了一块空气,卡在了半空中怎么都落不下去,这样下去进退两难,此月津果断抽手,一脚踢向男人拎着女孩的手腕,却不想男人的速度比她更快,一个旋身抬腿反而逼退了她。 被击飞出去有些脱力的此月津还想起身,却在下一刻被瞬移过来的男人压制住按在墙上。 第4章 原来错的是她 好了好了,不打了,我可是很赶时间的。”单手将此月津按在墙上的五条悟歪了歪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说你是什么人。” “不说的话,杀了你哦~” 弱到忽略不计的咒力,肉/身也只是比二级咒术师强一些而已,没有术式,但是却能扛下一发“赫”还能反击。 自从五条悟高专毕业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找死想杀他了,难道是个脑子不太好的诅咒师? 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按着的此月津感觉背上的肩胛骨都要碎了,她咬紧牙关,狠狠咽下因为撞击而从胸腔上涌的血水,颤抖的左手早已不堪重负。 这个人与之前遇到过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跟她杀过的鬼也不一样。明明只要是存在的事物就会有弱点,喉咙、眼睛、脊骨……总该有一处,可是这个强的不像人的东西真的找不出来。 第7章 即便在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她和他之间也仿佛隔着一层实质的空气,简直就像怎么打都打不破的乌龟壳。 没有胜算的战斗还要继续吗?此月津骤然泄力,凌乱的发丝顺着纤细的颈脖滑落,刚才凶悍叨人的野鹤像是认命了一样变得温驯而无害。 五条悟隔着无限感觉手下的人没有继续挣扎,看起来听话了许多,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微微低下头,重新戴上的墨镜从高挺的鼻梁滑落,露出带着白雾的苍天之眼,干净到极致的冰蓝色能看清一切的虚妄。 他轻挑了下眉,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只是背对着的此月津什么也没看到。 此月津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沉在阴影里的瞳孔亮如寒星。 她骤然蓄力准备直接用蛮力挣脱被按住的左肩,这个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右臂不能动,偏偏摁的就是左边。 可出乎意料的是一股更大力量压得她无法动弹,跟设想中完全不一样的发展让她满脸错愕,闷哼一声,之前的伤势无法抑制,吐出一口鲜血。 “你是在等我什么时候毒发吗?”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是觉得此月津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松开了手。 失去依托的此月津沿着墙面跌落到地面,勉强用左手支撑起身体靠着坐起。 的确,她从楼上跳下的时候就借着攻势撒了虫柱蝴蝶忍给的麻药,其实要不是顾及他手上的小女孩,她更想用的是足以致命的毒药,只是没想到,麻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似乎做不到承诺那位母亲的事了,她没能想到这次会这么糟糕。 缓缓闭上眼睛尽量积累体力,不只是刚才打斗的伤势,更麻烦的是之前那只怪物的毒素在打斗中快速蔓延到全身。 得不到响应的五条悟俯下身,他也不知道今天的耐心为什么这么好,大概是因为无聊?他仔细看了看此月津的脸,确认从没有见过,但是隐隐有种直觉浮现出来告诉他,绝对不能下杀手。 有点奇怪。 “难道这是你的咒术?”五条悟饶有兴趣地越凑越近,可是六眼根本什么都没看出来。 一道甜腻到极致的香气弥漫着钻进此月津的鼻腔,随后她感觉男人的呼吸都要扑到脸上。此月津掀开眼皮,淡定地和他对视,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她还没出声就响起一道稚嫩软绵的孩童声。 “坏蛋…。。不要再打姐姐了……” 默然对视的两人看向一旁,原来是之前被五条悟随手放在一边的小哭包。 眼里依旧包着泪水的小团子磕磕绊绊地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扑到此月津的身上挡在她前面。 五条悟维持着俯/下身的动作,只是在小女孩冲过的时候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额头上。 还没等他嘲笑两句,小女孩突然伸出两只小短手,一把抱住戏弄她的手腕,然后嗷呜一口张大嘴巴,却没想到咬住的根本不是手而是空气一样的东西。 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小团子磨了磨小虎牙,就算口水都要流出了也没有放开,嘴里还在口齿不清说着什么。 觉得挺有意思的五条悟站起身,他上下晃了晃啃着手的小团子,觉得她像个软塌塌的小蛋糕。 “喂喂,难道你们认识吗?这样搞得我好像漫画里的大反派耶。” “但是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我嘛。” 从小女孩冲过来的时候就提起心的此月津迷茫了,那句放了无辜的孩子也梗在喉咙里。似乎,事情的真相跟她所见的有些出入。 “你是说,救命恩人?”此月津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是哒。”小团子却比还在逗她玩的五条悟先出声。 她松了嘴,声音还有些发抖,不过还是能够听清:“我跟妈妈走散了……然后超市里好黑好黑好可怕,这个叔叔突然出现把我抱出来了。” “我记得姐姐和你的弟弟。” “妈妈说,男孩子不可以打女孩子,姐姐都快被打死了,姐姐的弟弟会很伤心的,就像奈奈子的狗狗死了也会很伤心。” 打错人了,此月津闭了闭眼。还有就是这个狗狗比喻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 “坏蛋?”身材高大的男人神色不明,将刚才叨叨一大串话的小团子拎到自己面前,正对着自己的脸。 “你是在说我吗?” 第5章 曾经吃过但是想不起来什么样的小甜点 冷淡下来的男人气势还是很唬人的,起码小团子就被唬住了,但此月津没有。 她倚靠着凹凸不平的墙面,有窸窸窣窣的沙砾从残破的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眯了下困倦的眼睛细细观察。 没有杀气,即便是对她也没有。 清冷的月色洒在男人的身上,雪白发丝反射出一层薄薄银光,越发衬得他五官俊秀。营造出的光影顺着脸部精致线条的起伏徐徐滑下,最后隐进解开两颗扣子而露出的锁骨上。 而布料挺括的白衬衫裹着劲瘦的腰身,隐约可见暗藏其中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肌肉。 这个人很强,就是,有些不正经。眼看着小团子憋了憋嘴,又要嚎啕大哭,他也依旧露出一副乐此不疲想看热闹的模样。 如果他带孩子的话,应该会是孩子的噩梦吧,此月津分神在心里吐槽了两句。 第8章 “欺负小孩子也要适可而止吧。”强行提起精神,她轻轻出声打断男人的行为,更重要的是孩子她/妈还在外面忧心如焚的等待。 五条悟看了过来,将小团子放下,只是依旧制止她扑到此月津的身上。 “不想让她死的话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呦~”说完他又转头对着此月津,语气出乎意料的平和:“你能看见,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男人和她说话态度发生了变化,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熟稔。 快没力气的此月津点了点头,她的确能看见女孩身上笼罩着一层黑紫色的气,像那些怪物。 但是她本身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至于到底有多严重,像女孩母亲和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会死这种严重后果此月津是无法判断。 此月津心里叹了口气,白挨了一顿打,还险些把命搭进去了。也幸亏这个人实力够强,不然她就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越想越觉得后悔的此月津无奈地试图解释。 “首先我真的十分抱歉…。。”停顿了一下,快要抑制不住的毒素让此月津的脑子变得混沌,而且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思维迟缓的她说出误会原因:“不知道你信不信,当时你伸手向她的脖子,我以为你要掐死她…。。” “还有,她的母亲正在超市大门正对面的十字路牌下等她……很着急……” 看着说完就晕过去没有声息的此月津,五条悟当然明白她是因为咒灵的毒,笑了笑:“真有意思,明明挨打的是你。” 当处在同一空间的时间越久,他越是对她有着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来的突然且迅急。 例如从一开始随口的“杀了你”的恐吓,到后来告诉自己绝不能下杀手,中间时间之短让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被诅咒了吗? 这种熟悉感就像是十年前他在某个地方吃过的最好吃的小甜品,明明就是吃过还很喜欢,还隐隐记得漂亮到捧在手心舍不得一口吞下。 浮不出水面的回忆让舌尖自然泛起食材的香气、细腻到极致的柔软,但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甚至久违的难受到产生一种挫败感觉,让五条悟感觉心里有种抓心挠肺的饥饿,越想越觉得有些牙痒。 油然而生的求而不得使他有些烦躁,眼中稳定的蓝不受控制地变深,一旁哭唧唧以为姐姐嗝屁的小团子打了个寒颤,虽然她不太懂,但是直觉真的好可怕。 思考了一下的五条悟直接掏出手机,点下通讯簿里某个名字。 铃声只响了三下便直接中断传来了忙音,并不意外的他又拨了一次,这次接的很快。 那边传来电锯木头一样的声音,似乎很忙,在嘈杂的背景声中传出有些沙哑的女声:“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完,我这具尸体正解剖到关键地方。” 毫不在意的五条悟脑回路一转,玩笑的话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望了望天,说:“硝子,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人吗?” 那边的电锯声骤然停下变得安静。 “你又犯病了?” “没有,硝子,你应该知道的。” 五条悟语气冷淡,不是对硝子,而是他在猜测。 当初的事知道的人很多,能利用这件事的人就更多了,背后那些人终于坐不住想动手了吗? 散漫游离的目光落在昏厥的此月津身上,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着深不见底的疯狂与危险。 不寻常的感觉脱离了正常轨道,五条悟甚至可以饶有兴致的分离出一个完全理智冷静的自我,犹如神明一般俯视着那些翻涌滚烫的失序。 是专门针对他所制造出的弱点,还是,是真的有关呢…。。 那边的人一直保持着缄默,率先打破寂静的是五条悟自己。他恢复了往日的散漫,然后很详细地说起自己刚才的感觉:“硝子,我是被诅咒了吗?” 以为他这么严肃的口气是想说什么正经事,硝子本来想忍一忍,但还是捏了下手机丢下一句话啪的一下就挂断电话。 “悟,饿了就去吃饭,思春的话建议你去找兽医,我提供不了帮助。” 一个房间里,沉睡许久的人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 太热了,此月津觉得自己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胸口还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挣扎着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好半天眼前的雾蒙蒙才缓缓退去,但还是有些眼冒金星。 就着平躺的姿势,此月津伸手推开蹲在胸口的玄次郎,有气无力:“玄次郎,压死我以后谁给你做猫饭啊。” “这是你的猫? “它在你昏睡的第二天不知道怎么跑了进来,我还以为是后山来的野猫。” 完全清醒过来的此月津用手撑着床慢慢坐起来,快速环顾了四周一圈,这里很陌生,不是她的家。最后才看向跟她说话的人,有些意外她居然认识。 那是在一个葬礼上。 天色灰蒙,黑白色布满了整个灵堂,死去的人的画像被摆放在正中间被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吊唁,一切都是这么的肃穆和压抑。 眼睛有些干涩的此月津心想,躺在那里的葬礼主人不会喜欢这个葬礼的。 别开脸,她想出去透透气,就在一个拐角处,她看见一个有些不同的人。 棕色及肩长发的女人,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神色疲倦地依靠在墙角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阴雨天的微弱光线投射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眼下的黑眼圈格外的乌青。 第9章 女人的眼神就像她吐出的烟一样,很轻,很透,像是司空见惯。 她有些奇怪,此月津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她的身上,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许是此月津注视的时间太久了,女人侧过头,透过烟雾右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 对视之后点了点头就没有了交际。 和现在一样,没有变,只是穿着一身白大褂像个医生,而且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是我的猫,它叫玄次郎。”被提到的玄次郎用尾巴挠了下她的下巴,跳下床后几下又蹦上衣柜,蹲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深知玄次郎找到自己一定很累,此月津伸出5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代表着五条秋刀鱼,昂着脑袋的黑猫才满意地踹手休息。 再转头微笑着说:“我叫此月津,请问这是哪里?是您救了我吗?” 听到她的名字硝子的眼中有些惊讶,而此月津察觉到了这点。 “您认识我?” 第6章 那么大的一个弟弟不见了 将手插在白褂兜里的硝子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就好像幕后有一只手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推到他们的面前。 那个这个人呢?这个被推到幕前的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被悬丝提着肢节藏着阴险恶意的诡谲玩偶,还是干干净净一无所知完全误打误撞的无辜者。 就连悟都无法判断,甚至因为她再次想起了那个不存在所有人记忆里的人。 硝子莫名有一种预感,未来会从这一个基点辐射衍生发展出难以控制的变化,无法揣测的命运也无可窥见或好或坏的走向,这是一张将所有人连在一起千丝万缕的蛛网。 而他们正走在这条挣脱束缚开辟新方向的路上。 所以,是同伴,还是陷阱。 沉默的审视足有半晌,片刻后硝子平静地摇了摇头:“是悟那个混蛋把你带回来的,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更多的你可以等悟回来问他。” “以及,我叫家入硝子,栗川女士应该给你打过电话,让你联系我。” 难怪了…。。栗川阿姨肯定跟家入小姐说过她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直接跳过电话环节面试。至于“悟”应该就是那个白发男人吧。 硝子平淡地继续补充:“我不知道为什么栗川女士会将我介绍给你,但是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这份工作。” “咒术师,简单总结就是一个钱多但是会没命花的职业。”虽然是劝诫,可她的语气没有多余的感情,就是平铺直叙的概括。 “咒术师?”此月津听到一个新奇的职业名词,她在找工作的时候从未听过。 “你不知道?”确定此月津脸上惊讶的表情不像作假,“栗川女士她没有跟你提到过吗?” 此月津仔细回忆了下,确定没有点了点头:“但是我跟栗川阿姨说过我需要一笔钱,想找一份高薪的工作。” 她在心里梳理着目前得知的信息。 叫“悟”的白发男人是跟她杀的那几个人是一个组织的,而家入小姐显然和“悟”也是一边的,那么家入小姐现在提到的咒术师就是她现在应聘的岗位,那她现在是要加入有那种烂人的组织吗…。。 这些都太复杂了,此月津有些萎靡,她只是想赚钱修复宝贝日轮刀然后更好打怪而已。 她怀念从前的鬼杀队。 那时候的大家有温和指引他们前行的永远是他们坚实后盾的主公,有无论何时都以身作则前往最危险地方的柱。 所有人都在为了救人而奔波在每一个危险的夜晚,甚至也许某一天就再也无法见到第二天美丽的日出。 而有不轨之心的魑魅魍魉之辈是无法在杀鬼的道路上坚定前行,所以有鬼杀队的同伴一起任务是一件非常令人安心的事情。 此月津的想法很简单,诚然白发男人“悟”证明这个组织并不是一烂到底,还可能有更多真正良善的人,把除掉怪物保护普通人当成责任。 但是她依旧对这个组织里的人不信任,甚至认为有那种烂人的存在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有些时候,往往一个细枝末节一件微不可察的小事会给自己带来无可挽回的错误,低估人性的幽暗会让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可是这个工作又真的很合适哎,其他工作慢慢赚钱估计等她死了骨头化成灰了也攒不到,那可是1个亿! “所以,你想好了吗?”硝子随意问了句,让她意外的其实是此月津连咒术师都不知道,但是栗川早纪和悟都提到过她杀过咒灵。 “我可以先回家考虑一下吗?”此月津将玄次郎唤了下来,工作这个也不是很急,她担心的是自己消失几天不知道悠仁怎么样了。 “可以,但是关于咒术师相关的事你必须要保密。”硝子并不担心此月津不答应,反正悟总会有办法的,其他麻烦让他自己去搞定。 打了个哈欠,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薄荷糖,慢慢剥开糖纸再丢进嘴里,一股清凉薄荷味冲到了脑门,这款浓缩薄荷糖提神效果还不错。 “我走了,等会有人会来带你离开。” 就在硝子在走到房门口时,按下门把手,又忽然转头,语气随意得像是单纯因为好奇才询问。 “我能问问你和栗川女士是什么关系吗?” 正准备准备收拾回家的此月津停下了动作,窗外的树影钻了进来映在地面,被风吹动着斑驳着破碎成另一张画,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来印象里的样子。 第10章 “栗川阿姨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等此月津回到家的时候是傍晚了,还没进入家门的她遇见住在一条街上的老太太,随后她从老太太那里听到一条消息。 当老太太话音刚落的时候她立刻翻墙直接来到悠仁的家门口,没有人响应,连忙回家打悠仁的电话,电话也没有人接。 沮丧的放下电话的此月津不明白,就是出去了几天一回家她的弟弟就不见了,她那么大的一个弟弟呢? 第7章 撞见猫猫在哭的悟 这时外面轰隆一声雷响,紧接着瓢泼大雨从高空中砸下,夕阳的余晖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完全吞没,天色一下就变得昏暗了下来。 放下电话后,还没从沮丧中抽离出来的此月津整个人趔趄一下,眼前忽闪,视线范围内的物体变得扭曲,涣散着一片花白,猝然断频一片漆黑。 好在她的反应够快,在险些摔倒的时候用手撑住了桌子,然后扶着桌子直接瘫坐在地上。 耳朵里不停回荡着尖锐的嗡鸣,无法控制住的失措感犹如呼啸肆虐的潮水,一股脑地涌进这具坚硬封闭的壳子,瞬间将她淹没。 别这样,此月津,冷静下来,过去的事一定不会重演一遍,她一次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窗外的雷声就如同那天的一样,一样的响彻到要劈开她愧疚的灵魂,那种毫不留情的敲击狠狠地撞在心脏上,加速着呼吸的频率。 嘭!嘭!嘭—— 越来越紧张的呼吸让她感到痛苦,泥土被冲刷的土腥味从院子里钻进屋子,却好像混合一股血气,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见那一地刺眼的鲜红,惨痛的回忆将她拉入自责的淤泥。 当初如果她能再果断一些,如果她能再多小心一些,如果她能再……。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这个奇迹! 汗水从脸上滑落,她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乌黑的发丝蜿蜒着粘在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上,因为忍耐纤细修长的颈上浮出了青筋,喘息着咬紧牙关却还是泄露出几声零碎的哭腔。 像一只浑身毛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却依旧倔强不肯低头服软的猫。 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明明应该要坚强的站在所有人前面的。 可一到这种雷雨天里,那些阳光,那些盔甲,那些一切美好的事物就会被全部击碎。她能给那些期望得到救助的人坚定的信念,却无法稳定自己局促飘荡的灵魂。 蜷缩在地上的此月津忽然在哗啦的雨声中听到一道不一样的声音,桌上的电话响了。 此月津被唤醒了部分的理智。 会是悠仁吗? 她艰难伸出还在颤抖的手去够,满是冷汗的掌心半天才握住了电话,好在电话线圈够长,她直接拉下来放在自己耳边。 那边没有人说话,哪怕是有些神智不清的此月津都知道不是悠仁。 和此月津这边的风雨交加雷声阵阵不一样,话筒里传出徐徐的风声,还有潺潺的河流水声,格外的平和温柔。 半晌后那边依旧没有人说话,只是又发出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然后陡然中断。但是在最后挂断之前,此月津听见扑通一声,是重物掉进水里的响声。 听着电话挂断的忙音,她有气无力地露出一丝嘲笑,天天跳河也没见他真的死了。 玄次郎不停在一边转悠,用毛茸茸的头蹭着她的手,温热的皮毛上传递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此月津摸向玄次郎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猛地看向院子的回廊。 在回廊的推拉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未关严的门缝里可以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头上的白毛因为脸上的眼罩冲天竖起,他身后的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在阴气森森的背景下完全一副闯进他人后院的变态杀人狂模样。 此月津剔透的翠色眼眸还泛着湿润的光泽,里面满满一掬潮湿的水汽,因惊吓而放大的眼睛看起来跟旁边的黑猫都一样圆,当此月津看过的时候五条悟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比猫还可爱。 五条悟极其自然地拉开推拉门,仿佛他们认识很久很熟的样子,摆了摆手打招呼:“嗨~” 呆滞的此月津喉咙里仿佛塞满了粗糙的沙砾,艰难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脑一片空白的她愣在地上,不敢置信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他……他又看到了多少? 屋里没有点灯,但对两人来说并不影响视力,五条悟更是可以清晰地看见此月津睫羽上积蓄的水珠不堪重负地簌簌滑落,还能看见她隐在发间的耳尖变得通红。 他低了下头走进屋子,又顺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竖得极高的白毛被门沿压平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原来的模样。 走到此月津跟前,宽大的肩背投射出大片阴影完全笼罩住仰头看他的此月津,然后才笑着说:“你猜。” 外面的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雨也被紧闭的门隔绝在外,沉默……经过一系列的事已经彻底从情绪中爬出来的此月津想拔刀。 “所以是有什么事而且为什么不走正门?!” “啊,是这样的!”五条悟一拍脑袋上面仿佛开出了发光的小花花。 第8章 粉毛弟弟的身体变得奇奇怪怪 第11章 “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又可爱又懂事的学生!他说他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姐姐说一声,打电话也没人接,很担心,所以拜托我过来探问一下~” 根本不是。虎杖悠仁的请求是真,但是没让他亲自来,派附近的“窗”走一趟也是行的,但是在得知悠仁的姐姐叫此月津他就改变了主意。 “为了满足自己学生的紧急要求所以就直接进来啦,你作为姐姐不会怪我吧。”说着他又弯下腰,凑近了说。 不知道他什么毛病老是凑这么近,是眼睛看不清嘛,现在还带个眼罩,还又是一股甜腻腻的味道,这个人是有多爱吃甜食。 而且被一种奇怪语气支配的此月津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她只有一个弟弟……。悠仁怎么会成为他的学生? 尤其悠仁是一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他绝不会让人替他担心,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在爷爷去世后直接办理退学离开这里,甚至都等不及她回来告别。 “我要见悠仁。” 此月津不想费力气问眼前这个人,她要亲眼看到悠仁才能确认悠仁是否安全。 “可以哟~悠仁就在高专。” ……完美错过的此月津看了他半天,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 一夜没睡好的此月津带着玄次郎背着包,怀里抱着一个长形木匣子,挂着黑眼圈坐在车上,她担心悠仁是不是被威胁了,是不是被关起来,是不是正在一个人因为爷爷去世难过…… 越想她按在匣子上的手指就越收越紧,垂下眼浑身都冒着寒气。 坐在前排开车的中田野突然就打了个寒颤,明明穿着一整套的黑西装,窗户也是关着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寒毛都竖起来了。 咒术高专真的很偏僻,不喜欢坐车的此月津一路上因为本来就精神不好而昏昏欲睡,她瞥了眼旁边坐得舒舒服服的五条悟,戴着眼罩什么都看不出来。 下次自己也可以整一个,这样既可以锻炼自己在黑暗中战斗的能力,别人还看不出自己的表情,还有一个是偷偷睡觉也不会被发现。 至于戴着眼罩“偷偷睡觉”的五条悟无声地笑了笑,对待不熟悉还很警惕的猫猫前期还是要保持距离才能收获更多好感呢。 一到咒术高专恰好看见自己的粉毛弟弟,有些放心下来的此月津嘴唇刚勾起一个弧度,耳力挺好的她隔着几米外的距离就听见粉毛弟弟背对着她,对他面前站着的人说:“我该怎么样才能骗过我姐姐?” “理由要合理不能暴露出有危险,又要足够打动我姐让我留在这,还不能把手指的事说出来……” 越听脸上表情越温柔的此月津笑意盈盈:“悠仁,你想好怎么编了吗?” 正绞尽脑汁埋头苦想的悠仁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头上,整个人褪色成了灰白石像,僵硬到半天才转过身。 可他还没开口说话,他的右脸就先十分诡异地冒出一张长着满嘴尖牙的嘴。 “小鬼,这是你姐姐?总算来了一个看起来足够美味的女人。” 现场一共有五个人,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错位坐在台阶上,最先看见带着一个陌生人走过来的五条悟,五条悟还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伏黑惠沉默着面无表情不想参与什么恶作剧,野蔷薇则是挑了下眉却也十分配合,然后在悠仁被吓成雕塑的时候大笑出声。 不过欢快的气氛在悠仁脸上那张嘴说话后就戛然而止,一阵风打着旋从人群中穿过,带着些许冷意。 “虽然肉少了偏瘦了。”那张嘴里猩红的舌头舔着一排锋利的牙齿,像是在回味,“但是肉质足够劲道细腻,腿上的肉剔下来做成丸子,肋骨拆下来做成……” 悠仁在宿傩还没说完就狠狠一巴掌摔在自己脸上,力道重的立刻浮现出清晰红肿的巴掌印,又手忙脚乱地一只手挡着另一只手盖住脸,同时语无伦次地一边让宿傩闭嘴,一边想跟此月津解释。 他满是错愕完全不敢抬头和此月津对视,更何况还是商量怎么撒谎被抓了个现行,心虚的他眼睛看着地上:“此月姐,你怎么在这…。。” 场面静悄悄的,就连刚才还在谈论着预定食材菜单的宿傩都带着阴险的恶意潜伏了下去,唯独显露出吊诡的笑意扒在手背上十分醒目。 在这个状况外的另外三人一致默契地置身事外并排站在一起,目光落在此月津的身上,十分好奇这场家庭伦理剧的发展结果。 今天此月津穿着一身黑,舍弃了她最喜欢的宽松羽织,十分适合干架。 上身的长袖黑衬衫只解开一粒扣子,恰到好处仅露出喉咙以下一点白皙,刚好让喉咙可以放松地呼吸,又极其含蓄内敛,吝啬到多一分都不肯再显露出来。 竖领犹如黑色的叶片包裹着矜贵挺直的花枝,堆拥着最上面雪一般冷淡雅致的面容。 下身黑色裤脚被干净利索地塞进黑靴,一丝不茍地沿着腿部走线笔直着向上收束直到削瘦的腰身,高束如瀑的发丝泛着丝绸一般的光泽顺着单薄的脊背流下,身形高挑悄然无声地伫立着。 沉闷的黑非但没有使她整个人被压得黯然失色,裸露出来的皮肤反而愈发白得惊心动魄,尤其是从扎严实的袖口露出的几寸手腕,起伏的流畅线条勾着眼球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第12章 即使戴着眼罩六眼也能将所见到的每一个细节360度无死角传递到脑子里,五条悟脑子里却回想起昨天夜里所看到的更为真实而脆弱的她。 两幅画面交相覆盖让向来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他忍不住生出无法遏制的探究感。 从高楼废墟上如燃烧的水一跃而下的她,伏在地上倔强不肯哭出声的她,站在这里无所畏惧一心只想见到弟弟的她。 收集看到的不同越多,是否就能剥开这层陌生的熟悉感得知她到底是谁? 此月津手指搭在木匣子的锁扣上,关节微微用力,全然忽视其他人的目光。 除却黑白,她那双和跟在身边黑猫尤其相似的眼睛颜色变得浓绿,深邃得仿佛从平静无波的湖水中诞生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的目光飘渺如浮游山间的云雾,轻飘飘地透过悠仁看向遥远的时间和空间,探寻着他身上和那种吃人鬼的不同。 可对悠仁来说,此月津的目光更像是一把尖刀,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将他仔仔细细剐了一遍,似乎要剖开他的肉身看到里面的血管、脏腑、心脏、灵魂,要看清他是不是已经变成宿傩那样吃人的怪物。 悠仁在得知自己被判死刑的惊措又一次浮现,他不可控制地想到自己会在失去爷爷之后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吗?是了,这样恐怖的东西说着吃人的话,一般人都会害怕吧。 觉得身体仿佛变成空心的虎杖悠仁闭着眼睛,用着最后的一股勇气,等待着宣判。 他听到脚步声,熟悉的气息随着走动越来越近,最后一抹微凉的触感落在额头的伤口边缘,是带着厚茧的手指,像一片雪花轻轻碰了碰,生怕弄疼了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 继而像从前那样揉了揉他的粉毛,和几天前在家门口一样的温柔,没有丝毫改变。悠仁像是找到了支柱,空荡荡的躯/壳灌进一股暖流,身不由己被风吹得漂浮到万丈高空的他又落在了实地。 此月津看着刚才出现一张狰狞的嘴的脸部皮肤,那个东西毫无疑问是吃过了人,还是变着花样吃,所以她在想悠仁是不是被感染成了鬼。 下一秒,她做出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第9章 希望弟弟能有更美好的未来 她拿起悠仁的手仔细端详那张裂开的嘴,然后动作极快地伸出手指探入其中,中指关节抵住上颚,大拇指的关节卡住下颚,撑开的同时避免指甲伤到了里面,毕竟身体还是悠仁的身体。 “咬合力还行。”手中的嘴在愤怒地想闭合咬断她的手,又低下头看看里面:“口腔的结构也很完整,就是一张嘴也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吗?” 似乎发现自己无法闭上,那张嘴干脆选择了消失,此月津迅速在闭合之前抽手。 很明显,悠仁有着自己的思考能力,记得以前的事,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控要吃人的迹象,悠仁还是悠仁,哪怕他的身体里寄宿了一个怪物他也依旧是那个悠仁。 “所以,能麻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像是感受不到周围人震惊奇异的眼神,她的目光投射向笑得非常大声的五条悟,冷静询问她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桌上的茶杯散发着袅袅的热气,但除了某个悠哉悠哉捧着茶杯的眼罩男,其他人都不想动。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并没有一起过来。 五条悟喝着茶讲完事情发生的原因,此月津见过的硝子也过来了,她言简意骇地概述了悠仁的身体状况,比起五条悟此月津也更信任硝子。 坐在沙发上认真听完所有的此月津沉默半晌,然后皱着眉长叹了一口气:“悠仁。” 立刻正襟危坐的悠仁低下头。 “就连玄次郎都不会在外面乱吃东西,你为什么会吃得下那么……脏的东西。”眉毛越皱越深的此月津满脸嫌弃,一旁的玄次郎很是赞同地拍了拍尾巴。 “以后不许再随便捡东西来吃。” 悠仁露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不行哟,这样的话悠仁的死刑就会被马上执行。”五条悟翘着腿将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语气轻松地插话。 此月津没有看下他,而是垂下幽深的眼眸,将抱在怀里的木匣子平放在膝盖上,轻声道:“死刑——是谁给悠仁判决的?谁给他的权利随随便便就判处一个无辜者的死刑。” 明明是正午,空气中却仿佛凝结了看不见的寒霜,让人忍不住汗毛竖起。 “当然是那些怕死的烂橘子,他们可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而且我可是我们这边的,帮悠仁争取来死缓了。” 完全看出此月津想法的五条悟满不在乎地供出始作俑者,然后隔着眼罩和此月津对视,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得意味深长:“不行哦,现在的你完全做不到。” “因为,你还不够强,远远不够。” “甚至是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此月津放在木匣子上的手指曲起关节敲击了几下,但是骤然掀起快要刺痛人皮肤的寒意却慢慢地消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和缓了下来。 然后此月津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话:“你也一样。” 只是暂时现在不行。 听懂这句话的五条悟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响指,然后指向鹌鹑一样安静的悠仁:“更何况,你不问问悠仁自己的意见吗?” 第13章 此月津听都不用听悠仁的回答,她太明白悠仁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了,所以一开始她就想把悠仁排除在外。 可在几年前她刚搬到隔壁还奶声奶气喊她姐姐的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向来尊重她也知道她是为了他好的悠仁正色着想要张嘴,但此月津却率先制止了他,不让他说出那些话。 她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悠仁,清透澄净的翠色湖水里沉浮着化不开的阴影,然后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悠仁,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遇到过的一位红头发的姐姐吗?她叫栗川绫子……。她很感谢你当时帮她举起的一把伞,还说希望你以后,长命百岁。” 最先有反应的却并不是悠仁,在悠仁还在埋头苦想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回想起当年的葬礼。硝子从多年前的回忆里扒出那个远亲的葬礼,以及葬礼上见过的人,原来她早就见过了此月津。 “我想起来了!那个姐姐当时脚也拐了,一个人很伤心淋雨,然后我就给她撑了下伞。” 悠仁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此月姐会提到这个,“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姐姐了,她后来怎么样了?” 停顿着思考了一下的此月津在眼中的难过扩散之前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悠仁的问题。 绫子当初和对另一个人一样,她同样对悠仁表现出此月津难以理解的喜欢,虽然和另一个人的喜欢并不是一种。 明明只见过一面,却在死之前的几天里留下遗言一般的话,她说如果可以希望此月津能保护下悠仁,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以后不应该活的那样辛苦。 绫子大概就是因为总是预知一样才会过早的死去吧。 将思绪收回,此月津平静地将话题领回正轨,她还是想试试。 “悠仁,我接下来说的话不是想强迫你改变想法。”她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只是作为比你年长的人,我希望你选择的路能多一条,希望你的未来是出于你真心的选择,而不是被逼无奈。” 不是被迫走上那条注定没有终点的荆棘丛生的道路。 “你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在学校里学习,跟同龄的人玩闹,顶多因为成绩问题而有一些小烦恼。在高中顺利毕业后考上一个大学,你就能得到一个能让你获得一个好工作的文凭。” “然后说不定你在大学就会遇上一个你喜欢的女孩,毕业之后存钱买下房子和喜欢的女孩组成家庭。再之后你还可能会有几个可爱的孩子,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只有一个人,你拥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但是如果你现在做了这个决定,你的未来会在某一个时间戛然而止,再也没有未来。” “悠仁,死亡是一切的终结,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你不需要考虑其他的所有压力,只要你选,我一定能想办法带你离开,没有人能找到你。” 即便自己不行,但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如此,这样你也要留下来吗?她站起身走到悠仁的身边,温柔地拍了拍他尚且稚嫩的肩膀。 悠仁能看出此月姐的未尽之意,可他难得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说:“那此月姐呢?为什么我的未来没有此月姐,你是想用自己来换取你所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未来吗?” 没想到悠仁会这么的敏锐,此月津的错愕无法抑制地出现在脸上。 下一刻,悠仁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张开手臂抱住肩膀比他还要单薄多的此月津,毛茸茸的粉毛落在此月津的颈边,像一只热乎乎又软绵绵撒娇的小老虎。 他轻声在此月津的耳边说:“如果是这样的未来,我不想要。我也想保护此月姐,我想尽自己应尽的责任,我不能逃避我的使命,我希望此月姐能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只有你了。”在失去爷爷之后。 此月津眼神迷茫地望着虚空,发着呆感觉自己的肩膀布料被什么慢慢打湿。 五条悟即使听见此月津当着他的面说要带虎杖悠仁逃离咒术界,也没有丝毫动容,也没有再插话。 摊开臂膀架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仰头看着天花板,安稳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戒烟很多年的硝子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块薄荷糖,她这里只有不甜的薄荷糖,因为一旦有其他口味都会被某人悄无声息地搜刮走。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当着你的面说要带人逃走,还能让你找不到。”硝子倚在一边眼神困倦地说,只是想调侃下五条悟没想得到他的回话。 却没想到他极小声地喃喃,仿若恍惚中的梦呓。 “说不定,她曾经还真的做到了呢……” 就在室内离奇地陷入一片寂静时,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顶着中分黑发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脸的面容满是生活摧残的疲惫。 有些紧张地走到五条悟的旁边,捧着一迭纸鞠躬。 “五条老师,你要的数据全都在这里了,包括发布下来考核任务。” 五条悟姿势都没变抬手接了过来,从中间直接抽出一张,其余的随手丢回伊地知洁高。 他仰着头把纸举起,沉默片刻后用手指弹了一下纸:“伊地知——” “是!”伊地知洁高瞬间条件反射站好。 “这是窗那边发过来?” 第14章 “不……似乎不是……好像是上面临时调过来的。” 调整了一下坐姿的五条悟慵懒地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纸张举向此月津晃了晃。 “不看看吗?你的考核任务,还是你认识的人。” 第10章 选择成为咒术师 他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此月津会拒绝接过这张纸,还将两条长到无处安放的腿翘到桌上,在硝子嫌弃的眼神中低沉着嗓音哄着一般让此月津快点过来。 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线条锋利的下颌微微收紧,仿佛是在和某种摸不着的东西角力,哪怕他勾起的唇角带着愉悦的笑意。 可对于被他注视的此月津来说,她觉得更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凶兽盯住了弱点,一旦被抓住就会被做成一道美食,戏谑着玩弄是一口吞下,还是细细咀嚼。 强烈而压抑,滚烫而冷静。 一切都潜伏在一层脆弱的薄冰之下,或许某一天都会冲破束缚露出狰狞的獠牙,暴露出最扭曲的诅咒。 说不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的此月津收紧单手抱在怀里的木匣子,轻轻拍了拍悠仁的后背示意放开。 大致懵懂明白五条老师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的悠仁想拉住此月津的手,这一刻他突然更加理解此月姐的担心。 如果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他也不想让此月姐进入这个危险的咒术世界。 窗户任由外面盛大的阳光跃然跳进这间休息室,安静的空气中悬浮着没有归处的微小颗粒,它们密密麻麻地在阳光下无处遁形,又反射出细微零碎的金色光芒。 此月津信步划破这片浮光之海,挺直着清瘦的脊背一步一步走向他,刺眼的光落在她泠冽的眉眼上仿佛要将她融化在空气里,仿佛要化为虚无在所有人眼前消失。 直到她伸出手接到那张薄薄的纸张,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仿佛一种轮回的宿命在这一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形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莫比乌斯环。 这张纸连接着两只手,相对比起来,五条悟的肤色还要深一些此月津的骨骼更加的纤细肤色也更偏冷白。在五条悟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他曾经将这只手束缚住让她无法挣脱。 此月津抽了一下,没动…… ?干嘛?她无言看了下五条悟。 然而五条悟下一刻就松了手,只是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 「任务情报」 月野奈奈子,性别女,年龄八岁 所就读青叶小学出现过一级咒灵,和同班同学8人留在教室未能及时撤离,其余人已确认全部死亡,仅她一人存活 后疑似被诅咒,提高观察危险指数 7月8日月野奈奈子在家中离奇失踪,有一级咒灵残秽但未发现尸体 任务要求执行咒术师找到并祓除在青叶小学中消失的一级咒灵 下面标注了一排加粗的黑字——【如月野奈奈子存活,务必救回】 右上角还有一张照片,此月津确实认识,正是超市里遇见的那个小女孩,所以在超市被救出去回家还没多久又被抓走了吗 此月津已经自动将脑子里的怪物和情报里的咒灵对上号,替换掉名字。再看这张大白纸,任务信息少得可怜,甚至整个事件都透着一股诡异。 在她的印象中那些咒灵基本只是重复着一种诅咒意识。弱小的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随便晃荡或者蹲着不动,强大的则是不分目标地随便杀戮。 如果把这个一级咒灵替换成绑匪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可偏偏是个对人类没有丝毫怜悯地怪物。 再加上月野奈奈子除去她被诅咒了奇怪的体制,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小孩童,她是怎样在没有得到救援的情况下存活下来。 此月津看向刚才看过这种纸的五条悟,他正埋头忙着在手机上打字。 但在此月津看过来的时候抬头看向她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却并不先开口,头上的白毛似乎因为泄露出来的得意而变得更加鲜亮了,他在等她开口。 一句话在嘴边硬是咽了下去,此月津吐出一口气心平气和地扭头问一旁的老实人伊地知洁高:“请问下这位先生,存不存在有自己的思想还像人一样会实行绑架行为的咒灵?” 没想到她问出这么基础的问题,但是恰好问到了这个任务最重要的…。。陷阱。 伊地知洁高想到上面传下来的话,额头冒出来冷汗,五条老师给这位申请的是一级咒术师,上面因为不满而故意隐瞒了咒灵等级。 事实上,这个任务原本确实是一级,但是在后来被确认为特级。咒术师考核是不能有其他人插手的,即便是五条悟也不行,所以上面是打定主意让她要么幸运不通过,要么死在任务中。 伊地知洁高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偷偷瞟了一眼五条悟。 “伊地知。” “是!”一眼被抓到的伊地知洁高立正站好,苦着脸以为五条悟要以这个事来为难他,要挟让他去换任务这种完全做不到的事。 却没想为难到快变形的他听到五条悟仅仅只是让他给此月津讲咒术界的基础常识。 是……是不在乎吗?还是觉得……这位看起来很弱的咒术师即使面对特级咒灵也不会死? 胡思乱想的伊地知洁高越看越觉得五条悟浑身上下都带着对这位女士充满了莫名的相信。 第15章 一道闪电劈在他脑子里,那咒术界岂不是又会有一个特级咒术师?! “伊地知先生?”此月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发呆成这样,“伊地知先生?” “是!”从震惊中清醒的伊地知洁高慌忙鞠躬:“非常抱歉,我这就为您讲解。” “啊,不是,我是想说不如我们边吃饭边说怎么样?”说着她手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头顶的玄次郎:“我的猫饿了。” 玄次郎根本不在乎这些事,但是现在到它固定饭点了。 “好…。。好的…。。” 此月津将安抚下来的玄次郎从头上薅下来,放到肩上,想了想:“你们要一起去吗?”她看的是硝子和突然安静的五条悟。 硝子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点了下泪痣:“不了,我还有事要问悟。” 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五条悟,此月津直接利索一脚跨出门带人走了。 休息室的门被带上了,一下就变得安静到能听到人的呼吸。但忽然之间咔擦一声,随后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碾碎了 第11章 太宰君 硝子又从兜里摸出一粒薄荷糖,看着五条悟把手机的残骸丢进垃圾桶,他的嘴角因为忍耐而拉直,不复一丝笑意,十分冰冷。 “你应该知道她不可能是她,时间根本对不上。你也早就把她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了不是吗?” 硝子沉默片刻,还是直指问题的核心:“更何况,所有人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余下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坐着的两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相同,只有一个人不同,那出问题的非常大概率只会是那个人。 不过因为那个人是五条悟,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最强的五条悟,她仅剩下来唯一一个同窗,硝子选择了相信。 硝子一度怀疑五条悟是不是因为杀死挚友脑子出了问题,杜撰出这么一个人。 五条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谈恋爱,就算谈了,当着她和杰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她和杰不可能不知道。 后来他们在很短时间里查了许多的人和地方,以五条悟的能力,整个日本都被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再后来范围逐渐扩大到邻近的国家,越来越远越来越大。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查无此人,还因为动静太大没能瞒过上面。 五条悟脑中那些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他们去吃过很多次的餐厅老板娘也只记得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去过,他们一起在树上绑下的结缘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人的红绳。 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找到一丝那个人的存在,五条悟自己都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硝子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麻木,难道五条悟谈起恋爱会变得这么肉麻吗?甚至不喜欢过问同窗隐私的她都十分的好奇,五条悟和那个不存在的人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伊地知洁高去给五条悟送那个不存在的人的搜查数据,但是五条悟却不记得为什么要这份数据,随手丢掉了。 无缘无故的感情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得知这件事的硝子抽了整整一包烟,她给了自己一个说法,五条悟病好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毕竟一个人陷在过去虚幻回忆里的五条悟真的很不五条悟。 然后将所有数据都销毁了,所以在五条悟自己都完全忘记的情况下,硝子也就再也没有提起。 而现在他又想起来了。 忍着反转术式都无法消除时不时幻觉般的心痛,五条悟将自己摔进沙发里。那种痛仿佛是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心脏高高抛起然后狠狠掷在冰面,是骤然出现又延迟着绵绵不断,没有规律,没有轻重。 他的记忆和身体都出现了问题,但无论是硝子还是借助现代医疗设备都查不出原因,而他的身体再健康不过,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被诅咒。 “距离我上次彻底忘记现在过去了多久?”他将手臂挡在眼罩上问道。 硝子成功戒烟以来这是最想来一根的时候,将糖卷到舌头下咬碎:“不过半年而已。” “半年嘛…。。”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横滨,晴。 河面被多情的风吹皱了春心,拾来波光粼粼的金色碎片妆点蜿蜒流淌的长发。 一名穿着极为华贵红色振袖和服的贵妇人像是为了赏景来到这里,撑着一把画着金红格间的竹伞,步伐优雅地似在散步。 旁边经过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多瞧一眼,全部都像见了鬼一样,行色匆匆地从她的身边路过,离开的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直到走到一处下到河堤下面的楼梯处,她随手将伞递给跟在后面的黑西服手下,声音极其温柔婉转。 “你们留在这。” 手下战战兢兢地极其小心接过,生怕手重点损坏到这把伞。 她走下楼梯,眺望着河对岸出神。 片刻后,对着顺着河流漂下来冲到河边的一具不知名东西低下头,十分地恭敬。 “太宰君,许久不见。” 水下并不是寂静的。 对于入水已经十分轻车熟路的太宰治来说,从耳边流淌着汩汩的流水是接引他前往冥河的通道。 甚至会有冷眼旁观的游鱼甩着滑腻的鱼尾一晃而过,完全没有啃食的兴趣,对他这具没有存在价值的肉/体不屑一顾。 第16章 逐渐冰冷的身体随着永不停息的河流沉浮,时而被重重拽下触摸到或是泥泞或是坚硬石子的河床,时而被轻轻抛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迎接河面之上炫目温暖的阳光。 浸泡在水里的眼睛沉淀的情绪冷漠而平静,涣散的鸢色在窒息中失去聚焦,在一片光怪陆离里望见内心最迫切的渴望。 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隐隐绰绰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狠狠攥在手心,要得到,要拥有,要属于自己。 可太宰治不要,他要沉下去。 注定失去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去挽留? 幽绿的水草伸出无数根柔韧而又脆弱的枝条,勾住他的衣衫,抚摸过他的脸颊,攀折上他的四肢,捆住他的颈脖。 一半纠缠着要他留在这片他眷恋的河底,一半挽留着他越飘越远无处安放厌世的灵魂。 明明,他心向死。 疼痛化作巨大而沉甸甸的石块,一股脑砸进他破洞一般的身体里发出冗长的回响,呼啸着从深不见底的空洞深渊里传出一个人的回声。 那是太宰治自己的声音,无数个他不停地反反复复地在问—— “我什么时候才会死?”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活着真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吗?” “好痛啊……” “要不还是下次再死吧。” 河堤上大片的青翠草丛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起起伏伏的草海透出一股旺盛的生机,而隔着不过2米远的河堤下却弥漫着死气。 被水流冲到岸边的“尸体”安静无声,没有一丝还活着的迹象。 “尸体”面朝下,上半身被水流送上了岸,下半身还陷在水里,身上所穿的沙色风衣随着拍打岸边的水流沉浮。 湿漉漉的黑色头发犹如一团浓密海藻伏在头颅上,但还是可以从侧面看见沉睡“尸体”温柔而静谧的眉眼。绑着白色绑带的手臂姿势奇怪的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可惜瘦弱的骨架让这只螃蟹看起来一折就断。 然而早早鞠躬的栗川早纪无比清楚的明白这些都是假象。 作为见证过当初港口mafia无人能敌,让其他组织闻风丧胆的双黑时代的她,是不会看轻这个躺在地上青年一丝一毫。 哪怕她的年龄比他大很多,现在在港口mafia地位更是爬到了难以再上升的高度,这些都比不上她的计划里太宰治所占的地位。 但是她不会不自量力的去利用他,要想合作,除非他们之间存在可以获得的共同利益。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地上的人没有反应,她弯腰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晃动,沉重厚实的振袖裙摆温顺地垂落在地面,恭敬尊重的态度做到了极致。 诡异而安静的场面让上面尽忠职守待在原地的黑西服手下都燃起了一丝好奇,互相对视着分享着眼中的震惊和八卦。 他们全都是近些年栗川早纪亲手提拔上来的,对于更早一些的港口mafia内部的传言所知不多。而现在那个在他们眼里手段狠辣比蛇蝎还恐怖的顶头上司,居然在对一个不认识的青年鞠躬哎! 忽然一阵风刮过,刚才接过伞的那名黑西装面色一白,瞬间什么八卦心思都没了,在旁边同僚的怜悯眼神下恨不得把伞抱在怀里。 听说这把伞是栗川组长逝去女儿亲手做的,上一个据说让这把伞损坏一点纸面的人早就被挫骨扬灰撒进海里喂鱼了! 面上冷酷的黑西装心里默默流泪,所以这么重要的伞组长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个外人来拿,收起来带下去不好吗?! 像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尸体”似乎是睡醒了。落在泥水里的一只手动弹了一下,然后单手支起身体再慢吞吞爬起来。 完全没看见旁边还有个人一样,一边拧了拧身上风衣的泥水,一边甩了甩手,最后还慢悠悠侧着脑袋用手掌拍另一边,大概是想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吧。 栗川早纪的红色振袖上绘制的描金彩色繁花被甩上了一块污水,袖上振翅欲飞的白鹤半边翅膀更是犹如被切断般染上了一大块黑色污泥。但是这些并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她直起身,挡在自顾自准备离开的太宰治面前,这是这块地方唯一上河堤的楼梯处。 太宰治将手插进风衣兜里,步伐一顿:“啊——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美人不忍我独自死去而想与我殉情,没想到居然是你,你这样的人可不行。” 被忽视许久的栗川早纪并不介意太宰治的贬低,鬓发上的华丽金饰流苏随着动作叮铃作响,直视那双没有丝毫光亮的眼睛。 比鲜血还要艳丽的红唇露出一个弧度正好,轻声细语道:“太宰君想要一起殉情的人当然不是妾,可那个人也一定不想和太宰君殉情,不是吗?” 第12章 窗上的灰白人脸面具 没有等太宰开口,栗川早纪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当初我们的合作破裂也是因为太宰君你事后反水,这并不是妾身的过错,太宰君又何必对妾有那么大的意见呢?” “更何况,难道太宰君不想知道当年此月津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吗?”她嘴边轻柔的笑意变深,逐渐变得诡异:“明明太宰君的计划堪称是’天衣无缝’。” 声音的重音十分明显地落在最后一个词上。 第17章 太宰治潮湿发丝下的眉毛有些微皱,面色专注,半天像是下定决定,突然将兜里的左手拿出来。 栗川早纪即使面上不动声色,但藏在袖中的手还是触碰了一下锋利的刀片。 然而对面的太宰治只是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从兜里掏出的小河蟹,放近看了半天,沮丧地叹了口气:“居然猜错了。” 一副视她于无物的样子,说完就随手一抛,那只小螃蟹又回到了河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做完这件事转身的他却骤然变了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十分冰冷,除去身高有些许变化,栗川早纪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港口mafia 历代最年轻的干部。 和双黑中另一位相比,港口mafia 内部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太宰治更加恐怖,位列不可得罪榜首。 “你以为,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吗?”鸢色瞳孔变得幽深,阴沉的恶意涌动黑泥着要从深渊里蜂拥而出。 栗川早纪不着痕迹地放轻了呼吸,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柔和,她继续缓缓说道:“妾身当然知道算无遗策的太宰君迟早会知道是谁,可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不是吗?” “而且罪魁祸首的死亡不仅将我的计划全然推翻,更是在死前让太宰君你的谋划完全废弃,还直接导致了你和此月津的决裂。” “相信我,我比你还要憎恨。” “你可以直接提你的目的,不用再拿她来做幌子。”太宰治兴致缺缺地轻声警告。 “好吧,很遗憾太宰君不想再合作关于此月津的事,那么我们可以换一个,’天衣无缝‘太宰君觉得如何?” 在观察到太宰治脸上微动的表情,栗川早纪脸上笑容平添一分真心实意。 “你我都知道,横滨的那个传言是真的,太宰君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以为这个世界的线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是不可更改的,但如果说——” “这个世界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世界,现在,一切皆有可能。” “太宰君,你还是选择和从前一样毫无作为吗?” “妾身只是想让女儿回来,以抚平妾这个做母亲的伤痛,太宰君难道不想让自己的遗憾得到一个救赎的机会吗?” 风乍起,太宰治的风衣和垂落下的发丝都被吹得猎猎作响,远处一只离群孤鸟叫声悲戚,漫无目的地盘旋在空阔虚无的天幕,映入鸢色的眼中。 栗川组长的心情似乎不错?等待栗川早纪从河堤下上来的黑西装们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这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 尽管平时栗川早纪脸上一直都挂着温柔笑意,但是他们这些跟着时间久了的人都能很清楚,组长真正因为开心而笑没几次。 不过就在黑西服们刚放松觉得今天可以轻快些的时候,非常有眼力见的他们,比天气预报还准地探测到栗川组长又变成晴转多云,甚至有雷阵雨发展趋向,一下子提高十倍警戒。 “你说想让女儿回来?”太宰治懒散地轻笑着:“那么,是你哪一个女儿呢?” “太宰君说笑了,我从来都只有一个女儿,栗川绫子而已。” 栗川早纪撑着竹伞看着太宰治远去的背影,达到目的原本应该感到惬意的,但是太宰治最后却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话直戳她多年心结。 温柔盛放之下睚眦必报的毒蛇踪迹若隐若现,藏匿的獠牙会在适当的时机咬破自大者的喉管给予致命一击。 最好别松懈啊,太宰君。 逐渐走远的太宰治头也没回,孤身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栗川早纪当然也无法看到他眼中的情绪,那是明悟一切的厌倦和讥讽。 时间拨回此月津带着大家一起出门去吃饭的时候。 一顿补充体力后,此月津也听完了伊地知先生讲解的咒术界基本常识。 “此月小姐,五条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做您临时的辅助监督,那现在我们是出发去查咒灵吗?” “嗯。” 坐上车到达了目的地,但是没想到的是这边居然下起了雨,好在没有打雷的迹象,没有带伞的她和伊地知就这样下车了。 阳光透过云层分散的缝隙为这座城市披上一层暖色。 而钢铁建筑之间流动的云雾就如同铁灰色森林正在吞吐着呼吸,灵动的自然与坚硬的科技之美在人类社会中始终是可以并存的。 可咒灵不行,咒灵与人类是此消彼长,此月津对咒灵的厌恶在种种事件后可以说是和鬼差不多,甚至对她而言没有两样。 朦胧的细雨织成千万串珠线,淅淅沥沥地降落在地面,潮湿的黑灰色地面上的积水倒映出过路行人的身影。 此月津在伊地知的带领下找到了月野奈奈子的居住地址,拐弯处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的身影,他正蹲在一个水洼面前观察着什么,头上的白毛一点都没被打湿的样子。 “哟伊地知,你们真的好慢。” “五条老师?”伊地知看起来比此月津还要惊讶。 要成为一级咒术师首先要经过两名同级甚至更高级别的咒术师推荐,然后通过任务考核,考核过程中需要同行咒术师来根据表现判断是否能通过考核。 虽然推荐此月津的咒术师里不包括五条悟,但是上面也不会同意五条悟作为考核咒术的,这根本不符合规定啊! “伊地知——” “是……” 第18章 “禅院直哉出了点小事故来不了,所以这次就由我代替一下下~” “可是……”伊地知擦了下头上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神色纠结。 “没关系,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五条悟侧头看向此月津:“有问题吗?” 伊地知握着手机,哪怕五条悟的视线不在他的身上也依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不,没有……” 此月津没有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她站在房子面前观察。这是一栋充满现代感的别墅,大片雪白的墙面上灰与黑的几何形状和谐分布,从门口可以看到花圃里一朵鲜花都没有,杂草丛生。 还有一处奇怪的是,干净到反光的窗户全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没有那种十分强烈的咒灵反应,肩上的玄次郎也没有动静,里面没有咒灵。 一寸一寸仔细看过去的此月津正准备收回视线,直觉却感觉忽视了什么。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上,裤脚的黑和鞋子的黑其实存在一点区别。 骤然抬头,三楼窗帘的左下角!那块灰色窗帘颜色似乎要深一些?! 此月津飞快地重新看过去,瞳孔陡然扩大——那是一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灰败地几乎和窗帘同色。 雨水从脸上滑落,翠绿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那个角落。不对,那不是人脸,更像是一张面具。这个位置……是有人故意放在这个地方的吗? “伊地知先生,这栋房子里还有人吗?” “按理说是没有的,‘窗’上报之后就将这里封锁了,一个人都没有。” 第13章 她在向他坠落 水洗天青,空气也十分干净,除了这栋诡异的房子,周围一片祥和。 因为已经没有咒灵所以只封锁住这一栋房子,依稀还可以听见街道外的车辆喇叭和行人的脚步声。 一对年轻的夫妻牵着孩子从他们的身后走过,好奇的目光从此月津他们身上移到他们旁边的房子,以此月津的耳力能听见其中的妈妈小声催促着快走,看来附近的居民似乎也知道这家出了什么事。 微微侧过头,看着那名被父母牵着活泼可爱蹦跳着的孩子,此月津仿佛也看见月野奈奈子,一名无辜的孩子不明原因的失踪了,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不明。 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房子上的目光十分地专注。 五条悟站在此月津的左侧,此月津在看房子而他在看她。知道自己戴着眼罩她看不见,所以五条悟的六眼视线总是会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 从未在这种情况下照过镜子的他当然也不知道,隔着一层虚幻之镜之下,苍天之眼的蓝色坚冰正在以一种毁天灭地的速度在无声崩塌融化。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时空和时间是一把虚空之刃,只有当命运再次交接相汇的时候,那些纠缠不清的结才会迎刃而解。 轻柔的风从他们的身旁掠过,有一缕黑色的发丝调皮地拂过他骨节分明的手腕,鬼使神差下无下限悄然破碎,距离从无限变成零,即使怀疑还在但是他依旧渴望主动靠近。 右手自然安放曲起的修长手指缓缓张开,抓住,微微的顺滑凉意被束缚在手里,失去了自由。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填满了空洞洞的灵魂,遗失的物品重新回归,身体的反应就好像他曾经很多次都这样做过同样的事。 可下一秒,它又从手心里逃走了。 “五条老师,请问我可以将我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吗?” 微妙的失落仅仅一秒,紧接着是胸腔的心脏猛的漏了一下节拍,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用五条悟自己的话来说简直就像是重回到自己年轻气盛的18岁。 但他表面风平浪静地一如平常般玩笑着弯下腰:“当然可以,你可以放心地把你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可是非常非常可靠的~” 一无所知的此月津郑重地将自己的木匣提起,平放在五条悟伸出的宽大手掌上,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她敏锐地感觉到木匣落在了实处,是手掌的那种肉感,不是之前那种虚浮着怎么都无法触碰的空气。 可仅仅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那种空间的距离再一次出现。是失误吗?她探究而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位最强。 像是完全没注意这回事的五条悟歪了歪头,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用着可爱的卖萌语气问她怎么了? “不……没什么。” 此月津用手指上的茧摩挲着木匣,用着极其温柔的力度,然后才按住锁扣打开匣盖。 里面躺着一把原本应该为31.5寸的刀,刀锋泛着水的韧和冰的冷,只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流畅优美的湖水蓝刀身从中间断裂,切面平整。 此月津看着陪自己从大正时代走到现在的日轮刀,眼神缱绻温柔到极致,玄次郎难得感受到了一般温热柔软的头蹭了下她的脸。 这一刻她和她的猫都在思念那些人那些事。 而五条悟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但她的眼里没有他,他微笑的弧度变了意味。 而伊地知洁高站在他们身后悄然地退后一步。 平静地握住刀柄,将半截刀从匣中取了出来。 肉眼可见地握住刀的此月津本身就犹如一柄褪去刀鞘的刀,沉淀下去的尖锐锋芒从潭中破水而出,仿佛可以割断眼前任何一切劫难。 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前进的路,哪怕她自己也可以随着那把刀一起一往无前,一起碎掉。 第19章 “那就麻烦你了五条君。” 当此月津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的时候,伊地知洁高布下了帐以防万一。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引用自咒术回战) 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上站着一名身穿五条袈裟的僧人,藏蓝色的衣摆被雨水打湿他也毫不在意,细长的狐狸眼里暗藏着风轻云淡的杀意。 黑色的刘海搭在有一道缝合线的额头上,僧人双手交迭着拢在袖子下面,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五条悟也来了吗?看来这次又要失败了,有点麻烦了。” 在他的身后楼顶空地上还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他在灰白的地面刻画着一个诡异的黑色图案,图案上空悬浮着一团血,散发出一股十分浓烈不详的气息。 “教主,那还要继续咒术吗?”黑袍人沙哑着声音询问。 “当然,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停下的必要。”那滴血可是麻烦他上次亲自跑一趟才拿到的,如果再去早一点险些就碰上了五条悟。 “你留下来完成咒术,我还有别的事先离开了。” “是,教主。” 此月津推开只是虚掩的房门,同一时间高楼上的黑色图案散发出一阵血光,杀人的咒术启动了。 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木匣上锁扣的五条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抬头望向那个楼顶,却又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 六眼还反馈了一样东西,之前此月津看到的而他却忽视的那个白色人脸面具,从惨白变得血红。 “原来是这个意思,房子里没有线索没有咒灵,但里面被提前布下了咒术,只是个陷阱啊。” “五条老师……陷阱是什么意思?”伊地知洁高满是惶恐地问,什么情况?难道五条老师又看出什么要跟上面翻脸了吗?? “伊地知,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这次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伊地知洁高被吓了一跳。 “有一种诅咒之术会让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大多时是自己无法忘却的事,在梦中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然后在诅咒之人的控制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实行这种咒术唯一的条件也仅需要被诅咒人的血而已,有难度的是刻画的咒阵,需要花费整整半天的时间。” 伊地知洁高深深松了一口,原来只是个科普啊,但是转瞬他又想到进去的此月津:“那此月小姐怎么办?” 或许上面针对悠仁还是有理由,那么此月津呢?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会让人想置她于死地?正好且提前布下咒阵,就连咒引也是事先放好的。 血被一定不是这段时间取走的,悠仁的事情也不过才发生而已,那么在更早之前嘛?在悠仁被上面知道之前就要杀死她?充满了谜题。 “当然是靠她自己,我说过了,绝不会插手。”五条悟神色从容地看向房子。 当摈弃所有怀疑后,你会成为我实力强大的同伴吗?此月津。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那座房子没有丝毫打斗动静,安静到像是吞噬了此月津一样。 突然之间伊地知洁高抬起头张大了嘴。 “五条…。。五条老师!!!上……面!此月小姐在楼顶上面!”伊地知洁高惊吓到吞吞吐吐,此月小姐看起来不太对劲,似乎是要跳下来。 当然,对于咒术师来说,三层楼的高度并不算什么,可那是清醒状态下的咒术师而言。即使是伊地知洁高也能清楚地看到此月津现在非常不对劲。 她站在屋顶,全无防备,浑身是血,整个人摇摇晃晃站在楼顶的边缘,仿佛梦游一般,下一秒就会如同一片落叶直接掉落下来。 并不用伊地知洁高提醒,五条悟比他更早看到这一幕,甚至看得更加清楚。 他能看到她雪色的肌肤上一道道艳红的血迹,最重的伤是胸口一道贯穿,伤口大小长度是她的刀,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刀依旧被死死握在手心。 总是冷静自持的眼里充满了虚妄和痛苦,一粒又一粒的泪珠不住地滑落,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过往让沉淀静谧的幽潭破碎四分五裂。 她看到了什么?她在伤心什么?她在为谁伤心? 陌生的感情从思想中迸发,在神经末梢里流窜,最后狠狠扼住心脏像是要将整颗心都捏碎。 是嫉妒吗?真可怕。 在这一刻,还未完全记起的他却已然明白,她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五条老师此月小姐跳下来了!”伊地知洁高急地快跳起来了,难道五条老师真的不管了吗? 不过好在下一刻五条悟瞬移到此月津的楼下,可就是伊地知洁高放下心的时候,他却看到五条悟完全没有伸出手去接住此月津,甚至伊地知洁高错愕地发现五条悟是在笑! 那种笑里充满了自负到极致的自信,却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此月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五条悟就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仰起头一把拽下眼罩,捋起纷扬落下的白发,完全露出融化的蓝色冰川瞳孔。 落雪一般的睫羽下,那种粘稠浓郁的沉迷与渴望在汪洋之下掀起惊涛骇浪。 她在向他坠落。 她在向他靠近。 她会属于他。 心满意足的惬意让五条悟弯起的笑意疯狂而愉悦。 第20章 第14章 外乡人的梦境 当踏进房门的那一瞬间,此月津错愕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时隔多年,她在这个根本不合理的地方,看到了她以为这一生再也无法见到的人。 这些人原本与她之间隔着生与死的时间长河,可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前进,她就这样淌了过去,他们近在眼前,他们触手可及。 主公、富冈义勇、蝴蝶忍……还有——师父,鳞泷左近次,那个将作为弃子的她捡回去的师父。 恍惚中此月津发现自己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极具现代化的场景逐渐从眼前飞速退散,取而代之的她最熟悉不过的大正时代。 无数的画面揉成纷乱模糊的色彩漩涡,她清醒地看着自己开始做一场场遥不可及的梦境,放任自流。 每从一个梦境中挣扎出来,她身上的伤就会重一分。一边寻找着诡异梦境的破绽让自己不要就这样死去,一边又忍不住沉溺下去期待下一个会遇见谁。 她甚至有些感谢布下这些的幕后之人。 这是第几个梦境?她也记不清了。 横滨。 晚11点55分24秒。 往常这块夜晚被港口mafia 把持的土地陷入了极致的安静,无论是你来我往的枪声,还是爆破冲天燃起的炮火全都被不知名的原因掐灭。 所有躲在家里的人那种横滨人独有的警觉告诉他们,今晚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出去。死寂的黑暗之下游动的凶猛巨兽会张开血口将不自量力的人撕得粉碎。 晚11点57分24秒。 海岸线一处无人的海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蔚蓝的海水在星空之下发出神秘的细碎光芒,荧光从浪花中凭空而生。 蓝色的海水与金色的光点交织相融。 随着数以千万计难以数清的荧光的出现,整片海域以一块最亮的地方为原点,静止的时间开始向四周伸展流淌,在肉眼可及之内,每一寸被侵蚀的海水被固定住了它在午夜12点整的姿态。 雪白的泡沫被海水拥簇着站立在空气中,跃出海平面的鱼尾上的水滴也还未滑落,如利箭般插入海里的鸟尖嘴正好卡在一只虾的身上。 海面被完全静止,而这一切独特的现象止步于人类所修筑的港口。越来越多的荧光将海域照得通明,深沉的大海变得如一块巨大的精致雕塑,凝固住的自然之美足以让任何人都瞠目结舌。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横滨人看见夜晚的海上升起了一个太阳,那是由金色荧光所汇聚而成的,就好像这些美好景象只为了一个人而来,一个迷失了回家之路的外乡人。 晚12点2分24秒,海域上方的天空风起云涌,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 这一刻海洋化为了天空,天空化作了海洋,天地变换,时光也随之流转。 原来是这样的场景啊……此月津怔怔地看着自己曾经错过的回到大正的时机。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迫不及待想要触碰,却又害怕戳破而放下,可那些急切的妄想还是催促着她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手指,轻缓地描绘眼前的一切。 如潭水般的眼睛里浓烈的翠色化成了水,所有的悲伤、遗憾、憎恨等等人类所应该有的情感冲刷着她绝望的灵魂。 原来她真的真的很想回去。 满心的眷恋和思念变成了一颗一颗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下,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身上的水分掏干,随后干瘪的身躯就会被痛苦砸得稀巴烂。 万千的荧光从海中延伸出一座桥,这座桥一头蔓延到此月津的脚下,一头倒悬着连接涌动的广袤天幕。 此月津无法控制她的身体几乎是想迫不及待地奔跑向桥的另一端,那边有她心心念念的一切。 可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什么让她的脚沉重如灌了水泥般伫立在原地不动,明明她的灵魂雀跃着像只小鸟扑哧着翅膀就要窜到了那边。 「你在等什么?」 「你不想回家吗?」 「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你唯一的朋友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身边的人只想利用你!」 那些催促的心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可无论如何此月津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 「你再不走这一切又会被他毁掉!」 “你又要离开我吗?此月津。”一道熟悉到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谁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近到他身上潮湿的水汽都要扑到她的后脖颈。 「快跳!!!」 霎那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在这种情况下听到那道熟悉声音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就向前迈了一大步。 失重感随之而来,她踏上了那座桥,她抓不住任何东西,她落了下去。 可一切空白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所有的幻像全部被击碎,天地间的色彩泼洒着从奇形怪状的线条回归成了正常形状。 她找到了这里最大的破绽,这份破绽是出于此月津对他的了解,而可笑的是,这份了解恰恰是出于他当初所在现实横滨对她所做的事。 那个人曾经也是她的朋友之一,可惜只是她自以为是,而他永远都不可能对她说出这句话。 到此为止吧。 眨眼之间她的身体恢复能动,呼吸法也随着本能地开始运转。 铮地一声,响而清脆的破碎声乍起,竟是此月津将手中断刃直接插进二楼的玻璃幕墙中,缓解了自己下落的速度。 第21章 满是鲜血的双手握住贯穿玻璃的刀狠狠地向下一压,借此向上发力纵身一跃。 已然裂出如蛛网般痕迹的玻璃幕墙即使质量再好也承受不住,无数的玻璃碎片如瀑布般迸溅飞散,在光线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倒映出此月津的身影。 继而轻盈得如同一只遍体鳞伤却依旧身手矫健的猫,一脚踏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白色墙体上,在接触墙面的一瞬间曲起膝盖再次骤然发力,力度之大让水泥墙面留下了极深的脚印。 整个人都随着这股力量飞了出去,凌乱的发丝吹拂过她的耳畔,这一刻她滞空的身形犹如一张绷紧的弓弦,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断刃直接掷了出去! 只剩半截的日轮刀以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破空而去,“铮——!”玻璃破碎声再次响起。 却是之前此月津所见面具的那面三楼玻璃幕墙随声而裂,但日轮刀并没有因为碰上玻璃墙停下凌厉的攻势,而是穿过后将那面变成血红的面具直接死死钉穿,甚至刀柄还在发出微微的震动。 一切都回归正常。 在空中没有支点的此月津无力下坠,却反而露出一丝张扬的笑,像被支架固定生长的花突然间就脱离了规则设定的范围,恣意妄为地摇摆着纤细的腰肢。 让心怀觊觎的人窥探到难得一见的艳绝风情。 就在她判断自己会落在计算好的花园里草丛时,意外发生了。 第15章 “秀气”咒灵的爪印 随之而来的却并不是草的清新和泥土的柔软,一股甜腻到极致的香气抢先将她紧紧包裹住,结实的臂膀将她死死嵌进自己怀里。 跃跃欲试的大白猫直到最后一刻才放开对自己的压抑,他尊重且相信她的实力,但是也想抓住自己日思夜想的花。他无比确信这是自己曾经走丢的宝物,而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此月津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翠绿色的潭面上泛着水汽烟波浩渺。 不明白怎么落入了他的手中,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底下滚烫的温度,此月津迟疑地看着有些不正常亢奋的五条悟,状态跟那种吸猫薄荷吸疯的猫没什么区别。 试探着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动了动腿想下去,但五条悟几乎是瞬间就收紧手臂,压制住她的想法,一脸容光焕发又春风满面地说:“哎,别动别动,伤口要裂开了。” 嘶……被这一提醒觉过神的此月津吸了一口气,满是细碎伤痕的手指反射性地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块黑衬衫布料被血浸透显现出一种颓靡的暗红色。 可即便如此此月津也还是想下去,她还没虚弱到非要人抱的程度,只要腿没断她就能自己站起来。 而且五条悟眼神真的很奇怪,堪比义勇看见她做的鲑鱼萝卜时候的样子,令人有些不安。 然而她却半天被按住根本无法动弹。 此月津抿了一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形成一条冷淡的直线,低垂下密密睫羽,也不说话。 似雪堆起的面容没有表情的时候格外的清冷,可偏偏这片雪因为哭过,眼角留下一抹嫣红,也就格外地勾人心神。 原本脸上笑开了花的五条悟舌尖顶着上颚,狠狠压下后槽牙。克制地低下头,垂落的白发纷纷扬扬地像雪一样覆在颊侧。 脑袋凑在一个不会让她警觉的距离,仔仔细细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确认后才歪了下头,无声地笑了笑:“生气啦?” 像条咸鱼挺着的此月津眼皮都不带掀一个,反正不管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她的。 “主要是你的伤不能再……”五条悟自己的反转术式并不能对他人使用,他是想尽快带她回高专。 “先不回去。”说到正事,此月津直接打断五条悟,此月津身上的伤最重的是胸口的那道贯穿伤,但她的身体还能在呼吸法的运转下支撑得住,又不会死。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从下自上端详着五条悟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对这件事的看法。 和她之前的顾虑一样,咒术界的上面果然有问题,情报给的模糊不清,任务地点还被布下这种明显针对的杀机。 五条悟却在此月津问出问题后笑着肯定了她的猜想,全盘托出:“有人跟上面那些老不死的烂橘子勾结想杀你,但原因不是上面想除掉我这边的人,而是你本身。” 我自己?此月津没想到事情比她所想的要复杂,和她有这样仇怨的人根本没有,倒是有一大把咒灵的冤魂。 “不仅是这个,还有一件事。”她手指向三楼窗户方向:“你不觉得那个东西的位置过于显眼了吗?” 哪怕她先前没说,此月津也一点都不怀疑五条悟同样也发现了那个面具。 明明房子里有这么多位置,这么重要的杀人工具却偏偏直接贴在窗户上,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做法,更像是某种迫不得已下的警示。 “伊地知先生,您先前说过月野奈奈子被袭击的那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对吗?”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伊地知洁高立刻站了出来:“是的,小仓佳奈也就是月野奈奈子的母亲跟我们提起过,当天她照例去公司处理一些必要事务出门了,又因为月野奈奈子的体质问题家里也没有请保姆。” “那就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我在屋子里发现了其他东西。” 此月津确定自己无法下去,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用下巴点了点房子,平静地将手合十放在腹部,躺在五条悟怀里对他吐出两个字:“劳驾。” 第22章 毫不客气。 像吃错了药的五条悟却一幅十分乐意的样子,心领神会地几步就走上房子台阶,大脚一踹将整个门都踢开了,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房子的中间和左边都是客厅,相对较为干净,而右边是一件儿童房,应该是月野奈奈子的房间。在中间过道处地上 有一滩血迹,血迹滴落痕迹向楼梯的方向,那是此月津被操控自杀所留下的,跟她说的发现没有关系。 但五条悟的脚步却停在了这里:“伊地知,等会把这块血迹清理干净。” “咒术的实施和我的血有关。”此月津确定地说道。 “没错,你可以想想会有谁拿到你的血。” 没有,此月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如果说在今天之前最近一次那就是在超市那天,被五条悟打的那天。 想到这里有些心梗。 “去儿童房。” 其他地方基本都没怎么被破坏,只有儿童房这里和客厅之间的隔断墙直接塌了下来,所以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整个儿童房华丽的装修。 而儿童房里也是十分古怪,唯一可以证明房子被咒灵袭击过的线索只有一个,就是儿童房墙上的一个几乎挖穿墙壁的爪印,爪印并不是宽大的那种,看得出来是一只‘秀气’的咒灵了。 爪印墙的地下所铺的雪白地毯也不仅有灰尘还有一摊鲜血,这就是为什么情报上说‘如果月野奈奈子存活’。虽然整个房间没有一点尸体残骸,但是也确认月野奈奈子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被咒灵攻击了,生死不明。 轻松抱着此月津穿过墙壁废墟,五条悟的上半身没有丝毫晃动,此月津的伤口自然也没有第二次裂开。 此月津看着墙上的爪印,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你觉得咒灵会有视觉障碍吗?像人类近视那样。” “不可能的吧……”伊地知洁高习惯性快速接话站在后面否定:“就算咒灵长的再奇形怪状没有眼睛也有自己的感应能力” “那么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有觉得被需要到的伊地知洁高露出一丝笑容,可很快五条悟回头看过来的一眼让他的笑立刻消失低下头。 “在月野奈奈子一个人待在家的情况,母亲出去上班,这个家里不应该再有第二个人。但是月野奈奈子的身高只有一米二,这道爪印却在——一米七左右的位置。” “也就是说除了奈奈子,这里当时还有第二个人在,留下血液的不是月野奈奈子,被咒灵攻击的也不是月野奈奈子。” 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月野奈奈子是被这个人带走的吗?面具是不是也与这个人有关?一道道谜题完全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房子的门铃响了。 第16章 两个宪纪 「如果有之前收藏看得不连贯的小可爱请往前翻到十四章,我把前面的章节合并了,然后空出了多余空章,里面填充了后来的新更新。」 清脆的门铃声一声一声回荡在静悄悄的空气中,这时敞开的大门嘎吱一声,缓缓地前后摆动。穿堂风幽幽吹过,带走了门口地上那丁点阳光的温度。 伊地知洁高扭头就望向门外,但他知道不可能有人随便来这里的,这栋房子的主人小仓佳奈的丈夫早年就已经去世了。 小仓佳奈也没几个能上门的熟人,更不会是她自己,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早早就告知了她整栋房子已经被封锁,谁都不可以进出,包括小仓佳奈自己。附近的人更是如之前路过的那一家人一样,对这栋房子避之不及。 忽然伊地知洁高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睁带着些惊吓,他早先布下的帐根本还没解开! 那这个节骨眼上来的人会是谁?如果是自己人就不会按门铃了,早就从五条悟踹开的大门直接进来了。 和伊地知洁高不一样,此月津眼神微动,立刻就想从五条悟手上蹦出来去门口看看这送上门的线索。 可五条悟对铃声不甚在意,伫立在原地手臂一收力,钳住压制的力量更大,不慌不忙地看着她。 甚至还有心思对着她眨巴了下眼睛似笑非笑,但脚却是一步都没挪动,和之前一指就明白的样子相差甚远,一幅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装。 在节奏一直很礼貌三下一停的门铃声中,静谧稳定的青翠和飘忽随意的冰蓝对视着,倒映着彼此,又或者可以说是对峙,双方各不退让。 伊地知洁高满头大汗地想劝又不敢劝,张了下嘴又立刻闭上了,算了,他还是不要参与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了。 自从那件事后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此月津已经十分不适应这种……关心了,她移开目光眼神落在旁边的木匣子。 因为手空不出来,它一直被五条悟用咒力控制着飘在一旁,甚至在进门前里面日轮刀另一半也被五条悟从三楼取了下来,被妥善放了进去。 对此她惊奇于原来他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不靠谱。 抬起手指,此月津摁了一下抽痛的眉心,触手的温度有些高,合了一下眼妥协着叹了口气:“完事回高专,可以吗?” 不动声色就收获胜利的五条悟笑得整个人都在发光,看起来十分高兴,似乎下一秒就要像玄次郎一样钻进此月津的颈窝里蹭蹭。 心中感觉愈发微妙的此月津决定,等回高专就让家入小姐给五条悟看下脑子。 第23章 当他们从房子里走出来后就看见门栏外站着一名普通的妇人,而她的身后是一幕灰黑色的结界,她是穿过账过来的。 妇人着一身灰紫色无地,花白的头发梳成髻一丝不茍地别在脑后,微弓着腰站在门栏的门铃按钮边,哪怕旁边就是大开的栅栏门她也没有想从旁边进来,一心等着里面的主人家来给她回应。 见到有人从房里出来,她便先低下头,温顺地如一株开败的紫藤向他们鞠躬,然后便自顾自说起自己的来意。 “小仓桑,非常抱歉打扰了。我来是请问下,我的儿子宪纪在几天前说来给奈奈子补习功课,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去,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说完她轻轻地抬起头看向此月津他们,但身体还是像是被固定标尺一般维持着卑微的弯度。奇怪的是她明明认识小仓佳奈,找的也是小仓佳奈,看见他们三个人却没有一丝惊讶。 自顾自地按门铃自顾自地问问题,透露着一股机械而麻木的神经质。她脸上皱纹并不多,只是容颜格外憔悴,头发更是如老人一般花白了一大片,像是被什么熬光了精神,唯独只剩下一幅壳子。 只一眼五条悟就认出了妇人身上熟悉的影子,臭不可闻的森严封建规矩在这之类人的灵魂都刻上了无法消磨的鞭痕。 御三家的人吗? “伊地知,宪纪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五条悟觉得似乎在哪听过,但是完全没印象。 作为辅助监督的伊地知洁高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咒术界御三家加茂家的嫡子继承人的名字就叫宪纪。 “京都府立咒术高专三年生,有个叫加茂宪纪的咒术师,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给一个小学生补习作业啊?” 伊地知洁高困惑不已,不过是一个孩子的咒灵袭击案件,怎么又跟加茂家扯上了关系? 妇人听到了这个名字,像被触发了什么,眼神变得灵动了些,甚至连平板的嘴角都带着一丝微笑,但也还是重复着:“是的,请问您知道我的儿子加茂宪纪去哪了吗?这孩子真给人添麻烦还不回家。” 此月津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重点——给奈奈子补习功课,也就是说被咒灵攻击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加茂宪纪,或许找到这个加茂宪纪就是解开事件谜团的关键。 从妇人嘴里听到一摸一样的姓和名,伊地知洁不再认为只是碰巧撞名。 “伊地知,给歌姬打个电话问问。” 那边正在上课的庵歌姬并不想接,伊地知洁高的电话想也知道是跟谁有关,但看在五条悟刚刚揍了一个她也很讨厌的人,她决定听听他是有什么废话。 顺便嘲笑一下五条悟这次肯定又会被上面追着念叨,不知道他抽什么风,突然就找上门把那个张口闭口看不起女人的禅院直哉打到起不来床。 “嗯?你问加茂宪纪在哪?”一头雾水的歌姬搞不懂五条悟问这个干嘛:“当然是在上课啊。” 然后那边还没等她问什么意思就直接挂断了,可恶!歌姬恶狠狠地盯着手机,气死了,下次再接她就是狗! 正在远处操场上专注练习的加茂宪纪耳朵动了动,眯起的眼睛有些困惑,他似乎有人听到叫他的名字?擦了下额头的汗看了下周围,没有,一切如常,是错觉吗? 大概是最近立下的学习计划超出了身体的负荷能力出现了幻觉了?他若有所思地打开一瓶水,哪怕再热再渴也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喝下。 可是他想快点,再快一点,强一点再强一点,现在的他远远不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能停下来,哪怕他的身体会为此付出代价,他只害怕自己的时间不够。 感谢五条快车和家入小姐,此月津很快回了一趟高专马上就又可以活蹦乱跳地出去了,而伊地知洁高被派去查那个妇人以及她口中的“加茂宪纪”的资料了。 不过有点可惜的是五条悟还没时间去看脑子就被派出去出差了,据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对此此月津表示有点遗憾,以及——歉意。 她觉得这件事和她有直接关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五条悟应该是因为替换她的考核观察咒术师被咒术界上面的人抓住了把柄,借此机会给五条悟发布了更多的任务,哪怕他本来就是如透支一般出差出任务。 此月津走路的速度因为思考而迟缓了下来,眼中碧色的潭水荡开一层层涟漪,总觉得她亏欠他的会越来越多,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始终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应当是有来有往,既包括物质方面也包括感情方面。物质是最好说的了,你送我一样我送你一样,总能还清平衡彼此的付出。 可感情完全不一样,它没有衡量的尺度,根本不是说你帮我这一次我下次再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人心的天秤才是最难把控的,如果将感情当作每一次真心付出的砝码,那这个砝码的重量永远都会是个变量, 可既然是天枰,就不可能永远保持平衡,任何一方觉得自己付出的真心得不到平等的回馈,就会滋生出种种或悲或喜或怒或恨,这些情感砝码会直接摧毁掉人心的平衡。 而一旦失衡,最后就是麻烦透顶的纠缠不休,尤其特指男女之间。没有人能说清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谁又欠谁多少。 第24章 站立在伊地知洁高所给资料的房子面前,此月津若有所思,她在想要不趁着过了考核后,不等某人回来就直接也去出差赚钱。 感觉是个好主意。 这条街和月野奈奈子的家很近,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难怪那个妇人会说她的儿子宪纪去给奈奈子补习功课,至于补习功课很有可能是为了补贴家用。 因为这整条街房屋都很破败,路边的树都有些半死不活的,还时常有穿着奇怪花里胡哨的青年在路边蹲着吹口哨抽烟。 一个身上穿着黑背心短裤,顶着莫西干头的红毛流里流气地拔出嘴里的烟在地上碾了碾,在旁边人的兴奋起哄下,走向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 此月津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她抱着怀里的木匣转身,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个小混混走了过来。 然而红毛在走近之后,背对着那些起哄的伙伴,极其小声地说:“你是宪纪的朋友?他现在不在家,你还是快离开吧,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此月津却并不意外,她的师父鳞泷左近次曾经夸过她她很会看人的眼睛,而青年的眼睛清澈的像一块矢车菊蓝宝石。 她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微笑着表示感谢提醒:“不用了,我同事已经来了。” 青年身后那些小混混们见出现一个不好惹的成年男人,以为红毛要被打了一个跑得跑一个快。红毛回头望了一眼跑掉的青年们才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然你们没事我就先走啦。” “等等。”此月津叫住了他:“除了我们,你还见过哪些宪纪的朋友吗?” 心细的青年口风很严,警觉地说:“你不是宪纪的朋友吗?你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我也不怎么了解。” 此月津并不想再多绕弯子浪费时间,直视他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但是宪纪出事了,很严重,只有知道更多我们才能尽快救出他。”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此月津那位同事也很聪明没有插话催促,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表示配合。 红毛瞟了一眼身材健硕的成年男人,有些高冷,但是看起来很正气也很能打,这样对比起来他觉得还是眼前这两个人更可靠一些。 虽然他还在迟疑,但是脑子里已经自动回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他站在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颤。 第17章 来不及了 红毛迟疑许久才说出的那个人,他担心说出来会给宪纪惹麻烦。 他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大致描述那人穿着藏蓝色的连衣帽衫,又戴着帽子脸部藏在阴影下具体样貌也没看见,只看见大致的轮廓。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上还冒出了冷汗,似乎想起的是什么他不想回忆的东西。 遗忘某种事情在有些时候本来就是人体在某种刺激下自然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而事实上那晚红毛和死亡的距离的确近在咫尺。 他本来只是远远望见宪纪想过去打个招呼,却看见昏暗路灯的阴影下还站着一个人,然后他还没有出声那个人就望了过来,红毛特殊职业所赋予的某种直觉在疯狂警告他不要再前进一步。 那种诡谲阴寒的视线犹如刺鞭抽得他整个人一激灵,然后宪纪似乎说了什么,那人移开了视线后,他就用着最后的理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假装是个路人。 后来加茂宪纪对他说那只是个朋友,让他不要多问。红毛知道宪纪为了生活结交了各种朋友,形形色色的都有。 比如那个奶里奶气的小团子,比如有钱的富小姐,又或者他现在这种身份的小混混,也多亏了宪纪的掩护,他的“工作”才这么顺利。但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是最让他不放心的,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 红毛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多,更何况距离太远,但远超常人的抗压能力和冷静还是让他在脑子里挖出一点有用的讯息, “那个人……他帽子下的额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像纹着一条线还是什么……”他不太确认。 此月津眉头微蹙地看着红毛走远的身影,不仅仅只是因为含糊不清的线索,还有就是红毛青年的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跟他这个人十分的违和。 这种香气她绝对在哪里闻过。 收回视线,此月津才看向陌生的咒术师。 “初次见面,此月津小姐。”梳着大背头的金发男人立定挺胸收腹站好,手掌贴着米色西装裤微微鞠躬,看起来是个非常正经严肃的人。 “我是七海建人,是负责你这此任务考核评分的咒术师,在今天的行动中,我会将你的表现如实记录下来进行评定是否可以成为一级咒术师。” “另外。”七海建人用手扶了一下卡在深邃眼眶上的眼镜,下颌轮廓因为说话语气加重而绷紧,棱角分明的锋利线条似乎可以割伤人:“今天本来是我公司休假的一天,因为五条先生的要求,我不得重操旧业进行加班,所以请尽量在我的下班时间之前尽快完成,那样我会十分感谢。” 七海建人并不怀疑她完成不了,毕竟此月津可是五条悟承认的人。 收回有些刻板的第一印象标签,此月津看着七海建人图案貌似是豹纹的领带,只能说不愧是跟五条悟有关系的人,真有个性。礼貌回复后此月津却并不乐观,感觉要提前说声抱歉了。 第25章 抬手敲门准备进去之前先让玄次郎看看有没有藏起来的咒灵,得知没有,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玄次郎从肩上下去离远些。 眼前这个房子和周围破败的房屋没什么两样。灰白的墙面锈迹斑斑,分为上下两层的房子到处都是补丁,就如同住在这里的主人坎坷艰难的人生一样,只需要风雨再大些,那些挣扎撑起的生存空间就会轰然倒塌。 住在这里的人叫春奈雪,也就是他们在月野奈奈子家门口见到的那名奇怪妇人。 和五条悟所想的一样,妇人的确是御三家的人,还是加茂家家主的侧室,她的确有个儿子叫加茂宪纪,但她还有个女儿也叫家茂宪纪。 至于她的反常行为只是因为她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她已经完全活在自己世界。 春奈雪尚在加茂家时生下的儿子具有加茂家祖传术式——赤血操术,因此取代了原来没有术式的嫡子,成为了加茂家的继承人。 为了自己孩子未来的路更加顺遂,春奈雪选择独自离开了加茂家,哪怕她害怕去接触外面那个陌生的世界。 这是弱软无能的母亲唯一能为自己的孩子提供的帮助。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离开后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传统的她没有打掉孩子的想法。好在生下的是个咒力稀少也没有术式的女儿,这让一直在监视她的加茂家放弃夺走孩子,没有术式的孩子没有价值。 然而春奈雪在之后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发作时常将女儿当成了儿子,以至于女儿的名字就是加茂宪纪,女儿宪纪就这样被当作男孩艰难养大。 这些就是大致能收集到的信息,更多的,比如这个“加茂宪纪”在奈奈子的失踪里到底是什么角色?面具是不是她放的?这些都暂时无从得知。 从刚刚那个红毛得到的消息看……等等,她突然就想到了那是什么味道了,是奶香味!那种奶香味她曾经在超市时月野奈奈子的身上闻到过! 一个混街头的青年男性身上出现奶香的可能性非常低,哪怕他恰好是个不爱喝酒爱喝奶的小混混也不会那么巧合一模一样的奶香吧? 来不及跟七海建人慢慢解释,此月津当机立断就放下敲门的手,想立刻转身去追上红毛。 此月津怀疑刚才疏忽被骗了,红毛青年说宪纪几天没有回来就下意识地以为他这几天也没有见到宪纪,但实际上红毛很有可能是蹲在这里就是替“宪纪”观察有什么人找他。 此月津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神产生了怀疑,可是红毛说起那个穿着藏蓝连衣帽衫的人反应也不像是演的…… 就在她脑中思绪飞快地思考且身体后退一步时,砰地一声,她反应极快地反手一转就将手中的木匣背至身后挡住了攻击。 木匣瞬间破碎四分五裂,里面的断刀下半截就这样掉落在地上,上半的刀柄已然被她握在手中。 经过无数次战斗的身体本能地横劈一刀,澄澈的蓝色水流伴随着破空声切开身前的空气,居然没有伤到,但是强大的爆发力还是逼退了突袭而来的敌人。 一旁的七海建人镜片后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惊讶,他在发现突袭的时候本想出手,却没想到看起来咒力微弱的此月津比他的反应还要快,甚至游刃有余地直接打退敌人。 七海建人干脆在一旁落下了帐,用沉稳的声音提醒道:“这只咒灵的实力远超过一般的一级咒灵,小心。” 省了开匣子的功夫,此月津正在心痛另一半掉在地上的宝贝刀刀,闻言她露出一丝极其冰冷的笑意,白雾一样的气从鼻腔中散出。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咒灵的身体像木匣子一样四分五裂躺在地上,七海建人看着正在翻看咒灵爪子的此月津,一脸淡定地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任务过程好回去写报告书,顺便难得主动给出差的某人发了一个“?”这就是五条悟所说的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未来妻子吗? 那边聊天框上面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但是下一秒就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七海建人后悔了,不该发的,不想接,但是之后会一直被烦,按下绿色的接通键。 正在心平气和看咒灵爪子的此月津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看向七海建人。接通电话的七海建人立刻将手机递到此月津的面前:“五条先生的电话。” 此月津沉默了一下,从七海建人的手上拿过手机,然后七海建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此月津手指不知道怎么就点到了红色按钮,那边欢快的声音瞬间中断。 清亮的目光望向七海建人:“我说不是故意的他会信吗?” 七海建人不太想拿回自己的手机了,吵。 …… 红毛的名字叫北岛介,他从宪纪的家附近离开后就直接回家了。 一路上还是像街溜子一样叼着烟,然后在路人的嫌弃眼神下走到一处电话亭边拨了通电话,挂断之后十分没素质的把话筒重重放回去,又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骂骂咧咧离开了。 当他回到自己的家关上门的一霎那间,整个人的背都挺直了起来,萎靡的小混混作派全然消退,嫌弃地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忽然里面房间里面传出动静,然后就是一阵哒哒哒的跑步声,一个奶香的白团子冲了出来。 北岛介想起宪纪的叮嘱,惨叫着连忙避开:“奈奈子!不许扑过来!我身上太臭啦。” 第26章 “好吧,那我不扑就是啦!”月野奈奈子软软地回答,然后穿着粉黄睡衣的奈奈子像只小鸡仔跟在北岛介地屁股后面:“北岛哥哥我今天可以回家了吗?我好想妈妈呀,我……” 北岛介正准备拿起干净的衣物冲进卫生间,扭头刚想回答,下一刻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神色一凛,对着奈奈子比划了一下,奈奈子很听话地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就在电话接起的一瞬间,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和呼啸的风声,紧接着北岛介听见熟悉的声音撕裂着嗓子大吼:“阿介快带奈奈子离开!!快跑!!” 北岛介几乎在同一时间飞快扭头看向门外,陡然扩大的瞳孔满是恐惧。 来不及了。 第18章 背弃,阴谋,特级咒灵 木质的褐色门板上化作了水面一般,慢慢浮现出一根黑色的尖刺,点点的涟漪缓缓扩开逐渐显露出那根尖刺全貌的狰狞。 那是一只手,一只像人类的手,黑色的尖刺只是它的指甲。 畸形的黑色利爪玩耍着一样在虚空中摸索晃动了两下,然后极其怪异地扭曲伸长,学着人类的样子摸到里面的门锁。 咔嚓——那只手因为始终无法打开门锁干脆将把手拆了下来。 北岛介僵硬着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不能动弹的身体,整个人像是陷进凝固的水泥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宪纪所说的咒灵,它比语言所描述得更加可怕。 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不自觉屏住的呼吸让整个胸腔就快要炸裂了,北岛介恐惧收缩的瞳孔紧盯着门口的咒灵,拿着话筒的手心全都是湿漉漉的汗水。忽然他手中的电话传出那边宪纪痛苦的叫声,然后是手机跌落在地上,通话被直接挂断。 宪纪?!!她那边发生了什么? 动起来啊!混蛋北岛介!你还要废物到什么时候—— 想想你身后的奈奈子,想想宪纪,你可是一名警察! 随着奈奈子越来越大的哭声,北岛介死死咬着牙,被冷汗浸透的脖子青筋暴起,哪怕没有一丝生的希望,他也绝不应该就这样坐以待毙。 当新鲜的空气流进肺腔的第一秒,他已经顾不上宪纪所说的不能碰到奈奈子的警告,急切地将奈奈子推往后面:“记得我们之前玩过很多次的游戏吗?不要怕!快去!快跑!”一边说着又极快拿出另一只手机给部里发送早就设置好的代表他有生命危险的信号。 日本某地警察本部。 坐在舒适沙发上的秃头男人将收到求救信号的手机丢到了一旁,反手欣赏着某奢侈品牌的新表,细细看了半天才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咖啡,咽下后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 想起那迭被他粉碎的报告可惜地摇摇头,原本是想借着破了这起人口拐卖大案来升一升位子,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涉及到这么多不能得罪的人,没办法就只能舍弃好不容易查到这些的卧底了。 也好在当初怕分功,他哄骗住了北岛介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北岛啊北岛,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秃头男人嘴上说着可惜的话,但他一想到卡里数字后一串零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而且他还借此机会和‘那侧’上面的人交上了联系,实在是一件美事。 同一时间。 就在北岛介这栋房子的楼顶上,身穿深色连帽衫的人戴着兜帽抄着手,眺望着远处灰黑的结界,感知到派过去拖延时间的那只咒灵已经开始交战了。 “樱山那边处理干净了吗?”他悠悠地问向身后的人。 “加茂宪纪确认已经被您派去的咒灵杀死,但是她之前拍下樱山关押‘货物’的照片和资料早就被北岛介汇集成报告发了上去。好在我们咒术界上面的内应动作很快,接收‘货物’的横滨那边似乎也出了力,不过听说那位夫人对事情差点泄露很不满意,她……” 连帽衫下面的脸笑了笑打断下属的话,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 和栗川早纪的合作不过是个备选方案,无论结果如何对他原本的计划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大人,其实加茂宪纪不杀留下来不是更有用吗?虽然她背叛了您,但是却有着极为惊人的研究天赋,这对我们实现目标是大有益处的啊。仅凭残卷就能复现咒术界只听其名未曾见过的咒梦之术,像咒具之类的制造工艺同样也是极其高超……” 未说完的话突然消声,已经完成自己任务的他被吞进咒灵的肚子里,和上一个在楼顶画完咒阵的一起作伴。夏油杰留下的这些残兵永远都只能用一次。 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有一丝泄露的机会,任何咒术界的人见过他的人都会再也无法说话。 但羂索还是稍微惋惜了一下那个让自己的结界变得更加完美的人,加茂宪纪,一个连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人。 他的确不想杀她,毕竟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人类进化的可能性,只可惜这种进化违背了他的目标,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更何况她还故意藏起了自己用来做实验的实验体——月野奈奈子,甚至于想找上咒术界泄露他的消息,不再听话的工具那当然就是非死不可了。 羂索的意识通过咒灵看着小实验体,在发现逃生的门被封住之后只能重新回去,脸上露出诡异期待的笑容:“演出开始了,小演员又怎么能离开呢。” 第27章 忽而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逐渐退散的灰黑结界:“嗯?居然这么快,看来要加快点进度了。” 楼下正在遭遇袭击的房间。 就在北岛介发完信息后举起枪的剎那间,外面那只咒灵终于按耐不住,庞大的身躯穿过了门板,北岛介猛抽一口凉气将手中的枪对准咒灵的头部连续射击。 有用!北岛介惊喜地松了一口气,每一颗子弹打在那个长满尖利牙齿的头上就会爆出一团血花,咒灵连连哀叫。 这些子弹是宪纪发现北岛介执意加入她的计划保护月野奈奈子交给他的,但她同时还嘱咐了这些子弹并不是万能的,当遇到有些更强大的咒灵只会激怒它们。 就比如现在—— 北岛介将打空的枪狠狠砸过去,然而下一刻什么都没看清的他腹部就像被疾行中的车猛的撞击一下,瞬间吐出一口鲜血,缓缓低下头,一只黑色的利爪闪着寒光贴着他肚子上的肉。 如果不是他身上缠着宪纪给的那些有着奇怪图案的布条,现在他的肚子应该已经破了个大洞。可惜即使如此,普通人也很难存活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脏器正在破碎出血。 死亡比他想象中还要痛苦。 被咒灵那畸形的长手整个的捏在掌心,越收越紧,北岛介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一寸寸地断裂。 就在失去意识之前听见孩童的尖叫:“爸爸!” “奈……奈子?”被握在咒灵手中的北岛介艰难地想要转过头去看她,他也不是奈奈子的爸爸啊…… 他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不,不是自己的原因,差点以为自己直接去世的北岛介在痛苦中格外地清醒,然后下一刻他就被狠狠甩了出去。 也不是天黑,他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艰难用着气音,语气绝望:“奈奈子……别,宪纪说这样……你会被诅咒吞噬的。” 可已经晚了,不过是眨眼间,奈奈子嫩黄色的小小身体就被凭空而生的浓重黑雾完全吞噬,整个房间陷入了完全黑暗。 一分钟后,难以抑制的黑雾犹如暴涨的潮水浩浩荡荡地开始席卷向外,周围半径400米以内全部沦陷,身处中心尚有意识的生物全都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惶恐呆在原地,包括那只袭击北岛介的黑爪咒灵。 一个恐怖巨大的怪物正在从翻滚的黑雾中诞生,两点猩红的光开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听不清的窃窃私语不停地循环:“杀……伤害女儿奈奈子…。。全都……杀死。” 已经从楼顶退出去的羂索站在阴暗的小巷里拉了一下帽檐,平淡地低声:“失去理智直接失败了啊,培育这么久一直孵化不出来,好不容易到了临界点却没了自我意识。” 无奈地耸了一下肩:“下次要记得把握中间的度了,拥有……血脉的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再次复活,还是期待一下那位……吧。” 他目前最完美的实验体。 在他的身影彻底隐进黑暗中最后一秒,他忽然颇有兴致地想起了此月津:“那么,期待你这次的表现了。” …… 此月津重新拨回去了电话,付出了一点小代价才安抚好那边喵喵叫个不停的大白猫。 似乎是感受到威胁,玄次郎重新蹲回此月津的肩上,时不时在此月津话音落下时接上比平时还要甜的猫叫声。 本来安分下来的五条悟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他也学着喵喵叫。 “喵喵。” “喵喵~” 听起来似乎比玄次郎的还要……甜些,此月津默然地放弃说话,不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下有些酥麻的耳朵,就像有细微的电流随着那一声声喵叫钻进了脑子里。 此月津轻咳里一声阻止这场猫语大战:“别吵了,说正事。” “那天我们在月野奈奈子家发现的爪印找到了对应咒灵,不,不对。”此月津泠冽的目光环视了附近破败的街道:“或者说是这只咒灵找到了我们。” 敲完那个女性加茂宪纪的家门后,七海建人走回来摇摇头:“加茂宪纪的母亲春奈雪不在里面。” 房子无法避免地在帐的范围内,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有人总会出来看两眼,那春奈雪会在哪?还是说有些人已经带走了春奈雪。 “不管怎么说,考核任务记录下来的咒灵已经被你杀死,晋升的要求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话还没说完的七海建人和此月津同时望向同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嗯?你们那发生了什么?”五条悟听见七海建人中断的话立刻察觉到了,飘在半空中随手轰下去一个“赫”,在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五条老师又没落帐啊”的哭天抹泪中前往了下一个任务地点。 依旧没想起的五条悟并不想离开自己的小甜点,他有种直觉待在此月津的身边越久他就会越快想起她的存在,所以他正在疯狂赶任务进程。 好想好想快点……那种挠心的烦躁让他衣领下的喉结上下一动,但他又极其耐心地将手机贴在耳边,捕捉另一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的空气。 这样能让他感觉自己和她身处在同一个空间,微凉的耳垂都能沾染上她说话的温度,甚至隔着电话也不会看见他眼中融化的冰川裸露出的深沉海底,完全不需要克制。 此月津手中七海建人的手机这时接到了一条通讯。 第28章 「紧急任务:观察到该地点突然出现特级咒灵,附近居民未能及时避难,保守估计约有将近百人被拉进咒灵生得领域,请附近一级以上咒术师立即前往救援。」 第19章 打破生得领域 突然接受到的讯息将平和下来的气氛再次推进冰冷之中,荒凉的街头上不知道从哪来的一阵风,卷着肮脏的垃圾袋拖拉着从地上的咒灵尸体掠过。就连天光都变得有些暗淡,就像广袤的天空罩下一个玻璃罩,而外面有人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喂喂喂?津津子?”那边五条悟半天没听到响应发出黏糊糊的声音试图吸引此月津的注意力。 “稍等,你和七海先生说吧。”此月津将手机直接递还给七海建人,她能感觉到那股特殊的气息就出现在东南方向,提气之间几下跳跃便站在旁边最高一栋房子的楼顶。 远眺东南方向,平静的视线错过一道道屋顶,最终落在已经立起帐的地方。 稳稳站在她肩上的玄次郎急促地叫了一声,语调比以往地都要严肃。数百人被拉近了生得领域……这些人现在,还活着吗? 以及这道区别于她之前所杀的那些咒灵的气息,完全不同,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这就是特级咒灵吗? 接过电话的七海建人看完信息后转告给五条悟,那边沉默半晌,七海建人以为五条悟要发表什么独特的见地,但下一刻他听见什么包装食品袋被拆开的声音,然后五条悟含糊不清轻飘飘地回答一个“哦”。 …… 好在就在七海建人按下红色按键之前,那边五条悟咽下口中软甜香糯的小蛋糕,全然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有津津子在呢!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我承认她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是你确定吗?她才刚通过一级咒术考核,而那可是特级咒灵。”七海建人握着手机一板一眼地说道,被镜片遮挡住的眼神从地上咒灵的尸体切口处移动到蹲在房顶观察方向的此月津。 “还有,你就不怀疑这是上面故意设下的局?你最近做的事让他们感到十分的不安,他们完全有理由针对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级咒术师。” 五条悟的个人实力本来就被上面那些人所忌讳,他们害怕且恐惧随心所欲的五条悟总有一天要推翻他们,将他们全部杀光。 那五条派系这边每次多出一个强者他们就会增加一份杀心,不遗余力地想要削弱五条悟这边的人。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提着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下手中软软的蛋糕,嘴角勾起,低沉的嗓音随意地回复道:“是又怎么样呢?如果是她的话,我完全放心。” 吐出一口气的七海建人挂断了电话,明明五条悟的语气也很正常,但他为什么觉得像是被踹了一脚。 以及虽然他信任五条悟,但还是要保持警惕,还有——咒术师是狗屎,社畜更是狗屎,所以劳动就是狗屎!(引用自咒术回战七海建人)他讨厌加班!七海建人镜片后的黄绿色瞳孔闪出锐利的光。 确定方向后,此月津和七海建人分开前往任务地点,因为此月津觉得这点距离自己跑过去还快点,坐车过于麻烦。 此月津将用布条包好的下半截日轮刀拿在手上,所幸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在匣子里准备了这些,另一半有刀柄就直接拿着。呼吸法让她的身体在奔跑跳跃中保持一个极快的速度,也就不会有普通人注意到一个拿着刀的人在街上奔跑。 踩着墙轻跃上一家房顶确认自己没有走偏,可收回的视线撞上一群极其鲜艳的毛蹲在一起,红绿黄各色在灰色的道路上十分显眼。 是刚才那个红毛的同伴?一种直觉让她停下了脚步。 正蹲在地上抽烟喊着晦气的小混混们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从天上掉下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揍趴下了。 没有时间的此月津直接握着刀架在一个绿毛的脖子上,恐吓问:“之前那个红毛叫什么名字?他家在哪?” 每天只是在路边吹吹口哨抽抽烟看看美女的绿毛哪里见过这个,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啊啊啊,姐!姐姐!他得罪了你你去找他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此月津面无表情地控制力度压了一下刀背:“别废话,回答问题。” 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挑自己啊,绿毛委屈地抽噎着:“他全名我们都不知道啊,就叫他北鸟,连名字都不知道住的地方我们更不清楚了,我们根本不熟……” 绿毛像是想起来了,他立刻指向躺着的一个黄毛飞机头:“他一定知道,虽然我们平时一起干活,但是他两经常鬼鬼祟祟不知道一起干嘛!他肯定比我跟北鸟熟。” “草!”被直接点名的黄毛眼神狠戾,就知道这群混子不靠谱,他立刻站起来拔腿就跑,但仅仅只是刚站起来整个人就被狠狠一踹,直接扑地。 来不及呼痛的他眼睁睁看着一把断刀插进他趴在地上的手掌之间,然后就听那个可怕的女人冷漠的声音:“我在赶时间,我数三下,你不回答我就一根一根切断你的手指。” “三——” 可根本没数完她就把刀对准了他的手指!她是认真的!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跟北鸟都是外围的人,我们只负责告诉这群混混找那些符合要求的人而已,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黄毛也只是个手下干事的,一心以为他们真正干的事被警察发现了,他慌乱地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第29章 外围?什么意思?算了直接带过去吧。 轻松地提起黄毛的后领直接带人继续赶过去。 这边的街道相对较新,还都是那种公寓楼,就是这样人群聚集才比较密集,更让人头疼。 此月津刚赶到目的地发现这块区域已经被封锁起来了,她,被挡在了外面……考核的报告还没提交上去她的咒术师证也就没有下来,看着义正严辞阻拦她的辅助监督,此月津沉默了,总不能现场表演一个单刀杀咒灵吧? “这里只需要一级以上的咒术师,您过去太危险了。” 也没有手机能给人打个电话证明自己的身份,早知道就和七海先生一起……等等,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车,那好像就是七海先生的车。 正在她准备直接进去的时候眼前的辅助监督电话响了。 “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向此月津鞠了个躬:“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您的一级咒术师证还没下来,七海先生在那栋楼的楼顶等您。” “没事,多谢。”此月津手上的黄毛突然挣扎了一下提醒了她,一路被提过来的黄毛腿都吓软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黄毛惊恐的眼神,此月津想想对着辅助监督说:“麻烦请帮我看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不然带进去也没地方放。 穿着统一黑西装的辅助监督什么都没有多问,推了一下眼镜严肃道:“您放心,交给我们。” 看着那个瘦弱的女人仅拿着一把刀的身影,辅助监督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她咒力这么弱却是一级咒术师,但是对于每一个执行任务就是面对一次死亡的咒术师他都十分敬重。 他在心中默念,祝君武运昌隆。 等此月津穿过账到了那栋楼的楼顶,七海建人的旁边只有一个咒术师。 那人穿着一身黑,头上的黑色针织帽边角露出棕色翘起的发尾,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的站姿懒洋洋地似乎没什么干劲。 看见此月津过来的七海建人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话,秉持着对后辈负责的态度他不能让猪野留下来。 此月津没有参与进谈话,站前一步遥望对面那片冲天的黑雾。 起风了。 高楼之上,狂风扰乱了这块天地之间的安宁,漫天白云皆身不由己游走无归处,阳光虽盛和煦依旧,但这些都没法感染到对面黑雾分毫。 衣角和束起的发丝被一起扬起,散如流云,翠绿眼瞳幽静如深潭,呼吸仿佛融入周围的环境,一呼一吸,一动一静。 越到战斗的前夕越是要沉心静气,不能乱,不能退,不能心有所惧。 刀之所向,即身之所去。 猪野看着上来一个拿刀的女人,七海前辈甚至都没有让这个咒力这么弱的她走,那自己才不走,他一定也能帮到忙的!这样七海前辈也会帮他推荐成为一级咒术师。 打定主意不离开的猪野忍不住分神,棕黑色的瞳孔望向前方那个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吹走的女人,七海建人扶了一下镜框,亲眼目睹后辈在自己劝说的时候分心。 “她是一级咒术师,别看了,你们不一样。” “哎????”猪野震惊:“她是一级?” “对,今天过了考核,你还想要我的推荐名额就立刻离开。” 得知前辈有人帮忙的猪野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走就走,他抽出裤兜里的手,酷酷地挥了挥手。 “他可以留下帮忙,这样救人更快些。” 正准备离开的猪野听见一声极为飘渺又冷的话,峰回路转的场外援助让他喜出望外,正准备走上前跟她道谢,七海建人却拉住了他。 “别过去。”七海建人的眼神极其凝重地看向此月津,从她慢慢走上来的时候她的气息变化就越来越大,其中还包括她平稳衰微的咒力居然也稳定上升了,而他现在已经彻底感知不到了。 此刻的此月津在他的感知下就犹如一把隐形之刃,所有的尖锐锋芒全都藏于无形,蕴藏着的森冷寒光却会在你触及之时割断你的骨血,毫无差别的攻击。 以为七海根本不听建议的猪野有些生气,但下一秒他亲眼所见一片被风吹过来的落叶在飘到此月津身边时候,割得四分五裂。 果断收回自己的手,好凶。 “他去救出被拉进生得领域的人类,我直接去找咒灵。” “进入生得领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代表我们主动踏进咒灵创造的主场,在这个主场里如果我们在里面分开让他独自去救人那他必死无疑。” 七海建人冷静阐述她的计划不行,然后又补了一句:“还有,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 “这样吗?”此月津明白了。 她终于抽出自己的刀,眼神平静无波,半截日轮刀并不顺手,但上面泛着的蓝色寒光让它看起来像是极北最坚硬的寒冰所制,即使残缺也依旧是极美的。 曲起的手指落在刀身上弹了一下,“铮——”,随着这声悦耳的响声,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发出微微的动荡。 此月津能感觉她的灵魂在和她的刀共振,轻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把它打破吧。” 站在此月津身后的七海建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五条悟会这么相信她了,哪怕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七海建人完全听出她语气中的淡然,那种随性和某个人瞬间重合。 第30章 明明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人,却在某些地方如此相似。 此月津随意地挽了一下刀,下一秒,她整个人犹如脱弓之箭冲了出去。这一刻,风鼓吹在耳畔为她借力,水,从她的刀刃迸溅而出,生生不息。 “全集中,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潮。” 高空之上,一道道水花从刀光滑过的地方延展着曼妙的弧度,极富有旺盛的生命力一般争先恐后地拍打着生得领域,像是来自天上的河流一次又一次扑上黑色的礁石。 有人听到了,“咔嚓——” 是什么碎掉的声音。 第20章 值钱的咒灵 还留在帐内的人耳边莫名传来湍急的流水声,但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河流? 片刻后,退至帐边缘的辅助监督们在水流声中又听到极为清晰的一声脆响,同时生得领域里侧尚存绝望的人类也听到了,像是一块巨大的玻璃被打碎。 所有人都寻声抬头望向生得领域的上空,黑西装辅助监督愕然地摘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才又重新戴上。 他不是没见过强大的人打破咒灵的领域,比如那位最强五条悟,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觉得感叹,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吧。 猪野溜达到七海前辈的旁边,看着那道渺小却无法忽视的身影真的打破了生得领域,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哇哦,真酷。” 拿出西装内侧放着的缠着咒符的短砍刀,七海建人伸手扯了一下领带领结,松了松领口,沉稳醇厚的嗓音提醒自己的后辈:“救人的时候提高警惕小心行事,就算领域被打破里面也还有特级咒灵。” 在从天而降的河流锲而不舍地冲刷下,看似牢不可破的黑色牢笼被打破了一个缺口,然后轰然解体化为万千的星点。 蔓延着猩红的世界投射出一道光,从尚且微弱到缓缓逐渐刺眼,恐惧害怕的人们全都藏在角落目露期盼地望向顶空。 但即便如此也全都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因为在中间的位置,挺立着一个恐怖的怪物。 当生得领域被打碎后里面的场景全都显现了出来。 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种阴森恐怖的画面,也没有满地血水和人类的残肢断臂,黑色的雾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猩红的云烟如流水般流淌在精致的非露天的廊桥下。 触目可见之处是木质支架撑起悬浮的古建筑,拥挤地坐落在现代的楼房之间,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是紧密相连,木质的建筑将坚硬的水泥钢筋挤成扭曲的形状。 顺着丝柏木板瓦鳞次栉比铺成的屋顶望去,正南方向一座古代宫殿样式的建筑被拱高立在两栋楼房之间,右近之橘和左近之樱分别落在宫殿建筑门口的两侧。 而宫殿的上空正漂浮着一个黑色人形穿着衣服似乎头上还戴着什么东西的咒灵,那就是此月津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了。 这里甚至可以说是安静祥和,平静得十分诡异。 当看清里面场景时,七海建人有些疑惑,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得领域,因为它交错在现实和内心世界之间。 打碎领域之后此月津借助刀势平稳落地,大概是时机到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刀术居然在这个时代精进了。 不过她对特级咒灵有了更具切得认知,和她轻松的行动相比,她的面色其实有些泛白,透露出一种似乎马上就要消失的虚弱。 与此月津汇聚的七海建人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不是说身体,而是那种从内透露出的精神气,和楼顶上锐意融入自然的她也不太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她像是一潭水,那现在这潭水已经被冻结成透明的冰,透露出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想退避三舍。七海建人在开始行动之前,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询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直到听见他人的声音,此月津那种几乎虚化的气质才微微散去一点,却没有开口只是轻缓地摇摇头便前往咒灵的宫殿。 哪怕这些建筑和现代的楼屋交叉之间面目全非,此月津也能从记忆里抽出这种建筑风格的名字,旁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刚从口中说出就被风吹散了。 “寝殿造吗……”那些记忆真的离她已经很远很远了,那座殿里的人的模样其实也已经模糊了。 “全集中,水之呼吸……”当到达咒灵的面前,速度过快的此月津才透过它身上翻滚的黑气看到它整个身体的真实情况,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惊错地将刀反转用刀背砍了下去。 她翻转落地站定后,才看清这只咒灵或许可以从“他”来形容。这是此月津第一次看到最像人类的咒灵,以及哪怕此月津的刀背砍到“他”的身上他也没有丝毫动静。 让她格外的不解的是,咒灵整个像是被强行拼凑的不完整体,哪怕他披着一件猩红雾气织的外衣,也能看清他的部分身体还是浓重的黑雾。 下半身完全漂浮在空中,上半身红色的身躯却有着一双光洁的人类手臂,头部同样也是这样,有半张人类的脸,另一半却像是红色的抽象画,似乎这样的身体里塞着的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停下手中的刀,大正时那些鬼同样也长得像人。让她停下刀的是咒灵的黑雾完全来自于它下面的奈奈子,以及奈奈子的身旁还有一个青年,是那个红毛。 第31章 那个小混混们所说的叫“北鸟”的青年弓着自己弯曲骨折的脊背,将奈奈子小小一团完全保护在怀里,满是血迹的手掌严严实实地捂住奈奈子的眼睛。 此月津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奈奈子起伏的呼吸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干净睡得香甜的小花苞,而北鸟,他的身体早已僵硬。 她又来晚了啊…… 当她的目光转向奈奈子的时候,咒灵无光的人类眼珠动了动,沉睡的杀意骤然掀起,始终立在原地的“他”凝聚出枪形武器挥手刺向此月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抬刀抵抗退后落下建筑,站在地面上,而咒灵似乎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 七海建人在发现诡异的局势后已经来到了此月津的身旁,他刚送出一批吓到全身发抖的孩子。 “这只咒灵……总觉得有些奇怪。”此月津不太明白:“他真的是特级咒灵吗?” “是特级没有错。”七海建人肯定地回答:“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领域构建之后停止了孵化。还有,一般情况下特级咒灵都会有自我意识,但它似乎只有一种本能,所以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伪特级。” “哟,你们还没打起来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来,此月津和七海建人同时抬头,就看见出差的某人提着几个袋子摸着下巴凑近看那只咒灵。 看着看着五条悟突然又回头冲着此月津说:“津津子,这个任务可值个1千万哦~” 多少?! 第21章 特殊 挑空立于地面数米的古建筑上,五条悟直接背对着咒灵,夸张地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说出震惊此月津的数字。 确定自己没听错那个数字后,此月津没有烟火的眼神恍惚着飘到身旁沉稳成年人七海建人的身上,微光照得透明的皮肤泛着淡淡粉色。 从楼顶跳下之后一直冰冷的表情被无法掩饰的喜悦慢慢融化,漂浮不定的雪又落回了尘世间,染上了人的七情六欲。 当五条悟出现后七海建人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宽阔的肩膀微微下沉。 就站在此月津身旁的他接收到此月津的询问,肯定地点点头:“他没说错。还有,加上之前你完成考核那个一级咒灵。一共大约为一千五百万日元,特级咒灵是翻倍算的。” 在七海建人说话的背景里还有五条悟挥手抗议此月津居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然而此月津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翻倍!此月津面上淡定,眼睛都没眨一下,心里却牢牢记下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也很值钱,一个都不能放过,总是平静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多少年了她的宝贝刀终于看到了修复了曙光,等存够钱她一定要买最贵的丁子油最好的滑石粉来保养她的刀,而且似乎这样也不用再等促销才买她心爱的橘子气泡水了。啊,对了,还要再给悠仁买一套题集,之前那套应该是忘在家没带来高专…… “啪——”五条悟换了个站姿,双手拍在一起发出响声打断了此月津的未来规划。 他侧着头脸上洋溢着笑容,抡起手臂指向后面咒灵:“好啦,现在是教学时间!当当当,提问!有人知道这只咒灵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七海建人松下手,右手搭在腰上放松了站姿,他差不多猜到五条悟这突然旺盛的好为人师的表现欲是为了谁,左手中指推了下泛着冷光的镜框。 “这个咒灵是被那个小孩子身上的诅咒孵化出来吧?咒灵的孵化需要提供大量的负面情绪转化来的咒力,由于某种情况这个孵化过程被中止了,甚至于特级咒灵失去了自我意识。” “答对啦,娜娜明加一分!”五条悟欢快的竖起大拇指。 “不需要。”七海建人冷漠吐槽。 “那个某种情况,是因为他吧。” 此月津抬头看向那个红毛青年的位置,光线落进清澈的瞳孔里,刚才的喜悦已经全部沉淀下去无影无踪。 不过一天时间,那个有着矢车菊蓝眼睛的鲜活生命就这样消逝了,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些戏剧化的阴差阳错,尤其是那只突然出现的咒灵,让她失去了最后追上青年的机会。 如果她的动作再快些,她就会追上北鸟,他们也就不会遇上无法抵抗的咒灵,继而后续一连锁的特级咒灵事件和北鸟的死亡。 咽下口中泛起的苦涩,她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来得到内心的安宁。 不过现在并不是自责的时候,她将整件事联系起来总觉得有些怪异:“如果没猜错的话,导致奈奈子负面情绪爆发的是旁边那个被肢/解的咒灵,但七海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似乎过于巧合了?任务目标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此月津看向七海建人,询问道。 被横滨某些人以特高待遇洗礼过的此月津隐隐察觉到,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的。 “是否巧合需要证据才能说明,否则只是怀疑,没有线索也摸不出结果。”七海建人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嗨嗨那些可以先放一下,那么,或许第二个问题就可以得到线索哦~”五条悟脸上露出的笑容有些神秘,显然他已经看到了什么:“提问!奈奈子小朋友身上的诅咒是怎么来的呢?” 地上的两人无声对视一眼,七海建人无奈地接着回答:“这种情况一般是被其他人诅咒,不过一般人也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有这么深的诅咒,更何况她也不是咒术界的人……” 第32章 “暂停,这里说错了哦,附上正确材料说明,月野奈奈子的父亲是一个臭名昭着的诅咒师,虽然没查到他是怎么从良组成一个家庭的。” “如果这样确实能说得通,但是还是有些问题存在。”七海建人指向周围未完成的生得领域古建筑群:“这些不太可能是一个现代诅咒师的内心世界吧?而且这个才是导致这个咒灵成为特级的根本原因。” 但很快七海建人忽然就联想起了一个人,五条悟的学生——乙骨忧太。 “除非她像乙骨忧太一样有着特殊的血脉。” “寝殿造,平安时代贵族所居住的建筑风格。”此月津冷不丁补充,她望向左面的樱树,上面的血色樱花开得格外绚烂,不断飘散的花瓣落进流动的猩红里透着一股绮丽浮靡。 “日本三大怨灵之一的平江门就是出自那个时代。” “答对啦!津津子加一分!”五条悟区别对待海豹鼓掌。 “不过月野奈奈子的血脉留存已经十分稀薄,咒力也并不算多,诅咒形成的原因也和忧太完全不同。她是被自己临死前的诅咒师父亲诅咒——除母亲不允许任何其他人触碰到伤害月野奈奈子,触碰的代价是被杀死。” 而这也就是咒术高层给的数据上标粗「如月野奈奈子存活务必带回」后半段的原因。 乙骨忧太的实力让高层们觊觎,可惜他注定属于五条派系,那现在出现一个同样体质的小孩,虽然实力相差非常悬殊,但如果好好利用或许他们也可以“制造”出第二个“乙骨忧太”,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 “可惜的是他们还没行动,就有人先他们一步抢走月野奈奈子,不,不是抢而是救。”此月津将整件事串联起来飞速思考,剔透澄亮的翠绿眼珠流光溢彩。 “加茂宪纪的初衷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但是结果是她带走了月野奈奈子,并且将奈奈子藏在自己朋友的家中,她的朋友也为了保护奈奈子而死。” “他们是在躲谁?现在选项有两个……” 此月津还未说完忽然就目光冷肃地望向站在上方的五条悟,一道凌厉刀光携水而至腾空劈向五条悟的方向。 第22章 要试试吗 寒光呼啸破空,五条悟纹丝不动得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斜着身子松松垮垮地背对着咒灵,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像,唯有落在耳边的发丝随她而来的风零零散散地飘动。 漆黑墨镜后的苍天之蓝倒映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遍布整个空间的视线纳入收集着她每一寸表情、每一个动作。 细致幽微的目光落在她矜贵挺直脊背上凸起的胛骨,可以想象环住她按在上面会十分地硌手,劲瘦用力以至于露出青筋的左手握着刀柄的食指有一处摩擦伤痕。 动作间整天包裹严实的裤脚褪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脚踝,浓黑阴影下的内踝上一颗艳红的痣深深刻入眼里,和她这个人平日的外表完全不甚相符。 他曾经在无数个光怪陆离虚无缥缈的梦里见过这些全部,她的骨骼她的血肉她的所有感知都曾为他这个人所拥有。 但和无比熟悉她的自己不同,在她的眼里,现在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们之间那些相拥的过往,那些旖旎瑰丽的年少时光,那些慰藉灵魂的吻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从来不守规矩随心所欲的五条悟第一次觉得不公平,十分的不公平。 哪怕这一刻她没有丝毫迟疑,整个人完完全全从下而上逆风只为他而来,他也不满意。 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远不止这些,他略微抬起的下颌绷紧着显露出心中无法言说的嶙峋沟壑。 站在下面没有什么表情的七海建人收起了自己的砍刀,对五条悟还算了解的七海建人觉察到他此刻正处于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在心里为那个人默哀了一下。 咒术师都是疯子这句话是五条悟自己说的,那五条悟会有多疯或许他自己都有些无法预料,只能同情一下那个被盯上的人了。 努力压抑自己的五条悟轻轻笑出声,他现在还在等,等一个记起的机会,是他的也是她的机会。 凝结的空气中,深藏在海底的暗流不动声色地织成密密麻麻的渔网,不过那只叫此月津的鱼只是狡黠地一触即离,交错的时候她的衣角抚过了五条悟线条流畅的颧骨,拨弄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全身而退。 这一刀恰如“电光影里斩春风”,和某人浓稠的心思相比,重如海啸轻若浮羽,电光火石之间此月津挡在了他的身后。她的余光看到五条悟发间有一缕白被割断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下油然生出一丝恼意,但现在还不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咒灵原本拼接似的左手光洁人类手臂已经变成咒灵身上其他部位的红色外表,突然失控了起来。 断裂的日轮刀被咒灵袭击而来的红色利爪压得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横劈挡下的攻击力度呈几何倍上升,此月津向来明白自己的弱处,并不适合硬碰硬,干脆顺力松刀继而闪身侧过避开咒灵狠戾一爪,反手转了个刀花的刀柄又落回手心中。 稳稳地抄起刀打出第二击,绚丽的蓝色迅疾地割向咒灵的颈脖。 与此同时旁边的五条悟站得碍手碍脚,连之前那个空气一样的防御都不知道为什么没开,猝然向后抬腿一踹:“劳驾让让。”五条悟不躲不避挨了一脚整个人就这样从丝柏木屋顶飞了下去,貌似看起来没有防备的样子,还发出痛呼声,仿佛此月津这一脚重到能伤到了他。 第33章 不仅如此,掉下去之后的五条悟跟下面的七海建人单方面聊得很开心:“你看津津子多么关心我啊~一看到我有危险就奋不顾身的冲上来。” 又时不时将双手拢着作成喇叭一样的形状,热情高涨地欢呼:“津津子好棒~津津子加油~” 没空理会的此月津紧了下手中的刀,面色冷肃,眼看着对面的咒灵召来所有地上流动的猩红云烟,汇聚成一把更长更尖的枪,打断已然来不及了。 地上的五条悟放下举起欢呼的手,若有所思:“原来只是因为没来得及消化才没有杀死一个人吗?这个咒灵大约是孵化中断,受制于宿体无法杀人。” “所以它仅存的意识让它在等待中吸收领域内的人的负面情绪咒力,等他吞噬完另一个意识再一举杀死领域内的所有人类吸收临死前的咒力就能完成孵化了。” 七海建人一下就明白了,如果此月津再晚点来打破领域,或许那些人类就会是另一种结果,这只伪特级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特级。 无法躲避的一击此月津硬生生扛下了,完好的屋面因为她被击退脚下的摩擦带起整片瓦面翻起,浓重的烟雾消散后露出一道深沟,整个木质建筑摇摇欲坠,几乎完全毁坏,除了奈奈子那边。 不过挨了这一下换来的是对面咒灵红色手臂的那半边上半身,将刀插进屋面停止身体的后退,那道猩红的枪居然有腐蚀的效果,明明刚才还没有。 她看了下损坏更加严重的刀,来不及心痛只是抬起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血,冰冷沉静的眼睛没有一点犹豫,双手握刀吐出白雾一般的气息。 低声:“玖之型 水流飞沫·乱。” 抓住这一刻时机,趁着咒灵还没恢复,此月津的身形极速地变化,每一步都犹如踩在水面溅起无数的水花,错乱之间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咒灵在枪被毁去之后,忽然就没有看向她而是低下头望向安静沉睡的奈奈子,猝不及防地背向此月津扑向了奈奈子,同一时间已经跟上的此月津直接朝失去防备的咒灵背上挥出致命的一击。 可那一瞬间她忽有所觉地改变了落下的刀势:“五之型,干天的慈雨。”凌厉的刀光化成一串温柔的水花,贯穿了咒灵整个身躯。 咒灵最后不明原因的放弃抵抗,伸出的利爪也无法判断是想杀死奈奈子,还是心怀眷念。 它到底有没有意识?有的是谁的意识,此月津根本看不出来,她这样做的目的更多的只是想起了充满正义而又仁慈的后辈——炭治郎。 他曾经在一次聊天中说他用干天的慈雨让一只鬼安息,彼时她其实不太理解后辈的做法,因为对于失去伙伴的她来说没有一只鬼是无辜的。 然而就在刚刚她鬼使神差地心生出一丝怜悯,只是说如果,如果最后一刻咒灵的意识是一位父亲,从未感受过这种爱的此月津愿意学着像炭治郎一样给予最后的尊重。 一切平定后,都市的夜晚街道上人来人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又下了微微的小雨中晕染成一道道彩色光团,喧闹的街边音乐嘈杂的人声都让此月津有些不适应。 她抱着刚买的木匣跟在个子极高的五条悟身后,那团不会被雨打湿的白毛看起来格外的柔软,也确保此月津不会跟丢。 只是又一次被拥挤的人流撞了一下的此月津反思了一下自己,如果不是五条悟最后说他请客吃饭她才不会跟上。 一直关注着她的五条悟忽然向后伸出自己的手,笑得友好亲切又一脸无辜:“要试试吗?无下限,不会再被撞到哦~还能挡雨。” 第23章 捕鱼的猫 夜色渐深。 他们恰好伫立在红绿灯下,面前是个宽阔无比的十字路口。穿着各色衣服的行人如同五颜六色的鱼群从他们的身边游弋而过,虚晕的光华笼在街道上将朦胧的空气浸成透明的海平面。 喧闹的沉默下,一只跳入海中的大白猫分流开拥挤庞大的鱼群,向一只忘记自己记忆十分警惕的鱼表示友好,邀请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毛有多软,自己的毛有多亮。 他轻轻地俯下身,那只骨节分明宽大的手掌静静地放置在半空中,手心深深浅浅刻着清晰而又纠缠的掌纹,修长的指尖轻柔而又带着些许力度伸展着探向她的方向。 有一滴圆滚滚的水珠从高空落在他手心的空气上,砸成一朵剔透的水花,顺着指缝中好看的骨节跌落,湿漉漉的海底地面上他们斑驳交迭的倒影随之摇晃不定。 对面代表行人的青绿色又一次亮起,他们却沉稳如生了根的珊瑚停滞不前。 细细的雨丝并不会给人造成困扰,起码他们周围的那些路人也没几个打了伞,并且他们还会在路过的时候看着五条悟和此月津发出窃窃私语。 那些鱼群中吐出的泡泡咕噜咕噜地从空气中飘到此月津耳朵里,她听的一清二楚。 “哎?这两人真奇怪对面都绿灯都不走。” “看起来像是小情侣正在吵架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一看就是在哄女朋友牵手一起过马路。” “不过那个男的看起来真的好高好帅啊啊啊!” “他女朋友看起来也很配啊……” 虽然五条悟这个人无论做出什么事都很正常,但是此月津突然就卡了壳,什么是借口什么是真的心思她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第34章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漂亮的锁骨,有些晃眼,冷淡的眼神欲盖祢彰地下移。 五条悟却似乎有些热,抬起另一只手不经意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又解了一粒扣子,全然不在意旁边路过女生的低声尖叫。 此月津听见了,她在想,五条悟这个人生来得天独厚,有着最强的实力,最完美的脸蛋,以及最——糟糕的性格。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对她示好?这种好意和他对别人的那种热情态度相差无几,但其中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她似乎并不值得他对她这样好。 在她已知的人里硝子小姐是他的好友,七海先生是他的后辈,悠仁是他的学生,只有她勉强算是一个学生的家长吧,更何况她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被喜爱吗? 哪怕那些女孩子逐渐远去也能听见她们兴奋的尖叫谈论,混合着马路上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笑声中充满了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就是这样的时候她莫名走神错乱得冒出一个念头,五条悟应该喜欢那种热情又活泼的人吧…… 此月津茫然而又有些期望找到他态度改变的真正原因,嗯,也确实好奇他所说的“无下限”。 有某种细微的小小的声音被海浪声淹没。 然后固守阵地的鱼好奇地从凝固的透明海水里探出了头,乖乖伸出自己的手送到大白猫的手里,这一刻某种熟悉的感觉从即将相触的距离泛起了涟漪。 五条悟散漫的眉眼中透露出一种满溢的餍足,他觉得胜卷在握,粉色小花花都快从发光的头上飘出来了。 不过—— “此月?” 原本路过的低沉轰鸣机车声停在斑马线上,正是车辆红灯等待的时候,有人穿过正在过马路的人群呼唤此月津的名字。 听见熟悉的嗓音此月津有些惊喜地立刻收回了手,清冷的眉眼肉眼可见得变得温柔而愉悦,她望向声音的方向,真的是中也。 五条悟墨镜后的冰蓝色蓦地一沉,一边脸上笑容格外灿烂一边咬牙心想,都在这种鬼地方了居然还能遇上熟人,这是什么倒霉运气。 斑马线上堪堪没压线的后一寸上停着一辆十分炫酷的红色机车上,动线流畅机械科技感十足的机车将把持车把手的主人身形衬得有些矮小。 但当车上橘红半长发的青年抬了下头露出湛蓝的眼睛,那种摄人的气势瞬间让人不敢轻视。 此月津还没过去,中原中也就已经将机车停靠在旁边。 比例得当的长腿从机车上横跨下来,左手扶了下反重力怎么吹都不掉的帽子,身上的黑色风衣在他落地的时候飞出一个利落的弧度,越发显得他身姿凌厉。 如果要问横滨还有没有让她留恋的人,除了栗川阿姨就只有中原中也了,只因为横滨这座城市实在是埋葬了太多她在乎的人,也埋葬了那些她无法舍弃的过往。 中原中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月津看着重逢的朋友向她打招呼,笑着想,一句话概括吧,哪怕他身为她最讨厌的港口mafia的干部她也可以和他继续做朋友。 像中原中也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成为他的朋友,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地里背叛她。 中也是一个很纯粹的好人。 破碎的霓虹灯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发自内心的欢喜浮现上来交融亮得恰如点点星光,五条悟很少看到她这样喜形于色的表情,除非面对的是她内心真正认可的人。 这些迹象在他过去的记忆也表现了很多,其实此月津对待一般人会除了基本的礼貌更多的是互不相干的冷漠,就像是曾经被人类伤害的猫已经对人际交往产生了一种克制的淡漠和无视。 只要不靠近不接受不相信就不会受伤。 自从中原中也过来开始,周围的人流距离就开始自然而然的散出一些空隙,也没有人再讨论此月津和五条悟这对似乎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此月津笑而不语地看了下中也的鞋子,并且在走过来看见五条悟的身高不自觉地将背停得更直,啊,看来这么多年了,中也的心愿依旧没有实现。 大步走过来的中原中也同样也很高兴,以他的身份来说他的朋友同样也十分的少,而且自从此月津离开横滨后他就再也没有痛痛快快喝一场了,所以一见面开口第一句就是一身叹息。 “可惜我还在任务,不然我们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喝一场。” 此月津真心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中也什么都好就是酒品不太好,每此喝完就要打一架真的很伤身体,哪怕她再喜欢切磋,对于不能用刀只能挨揍这种事还是拒绝的。 虽然中也大方表示随便用刀,但她依旧一次都没用过。 “你还是少喝点吧,喝酒毕竟对身体……” 听见絮叨不自然换了个站姿的中原中也选择将话题转到此月津的身上,他还是对刚才看见的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此月,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中也略有兴致地看向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五条悟,这个人很强。 一句话差点终止他们之间的聊天,此月津内心叹了口气,她不为他们互相介绍就是因为这个啊,再加一点吧,中也什么都好除了酒品不好再加一个某些方面格外的粗神经。 原本有些郁闷的五条悟背景里都下起了小花花,这算是直接过明路了吗?甚至在内心将取的外号“讨厌的小矮人”换成“好心的帽子君”,不过下一句话让他警觉地竖起白毛下的耳朵。 第35章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那只青花鱼活该吧。” “他输定了!当初我们打赌你和他谁先脱单,他非赌自己,要我说他那个人虽然得到过很多女人的告白但最后也只有绫子才受得了……” 中也滔滔不绝的嘲笑在某个名字上停了下来,他有些懊恼地拉了下帽檐,但最后也只是欲言又止看向此月津,确定她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正当他要继续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想说没关系的此月津微笑着示意他先忙。 挂断电话,中也通话时冷肃的表情才有些和缓,看了下此月津身边不说话看起来很靠谱的男人,又重新转过头对上此月津的眼睛,蔚蓝的瞳孔满是真诚。 “虽然我一向认为逃避问题不是什么正确的做法,不管有什么困难过不去就直接碾碎它。但是如果是此月你的话,只要你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大家都会很开心。” 说完中也就转过身去走向自己的车,随意地挥了挥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我还有任务先离开了,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的号码一直没变过你知道的。” 不过中原中也刚讲手机揣进兜里就想起了,扭头问此月津:“不过你不会现在手机还没买上吧?都怪那个该死的青花鱼故意把我送你的手机给炸了,我说我再补一个你又不要……。” “我找到了工作了,有时间就去买,回头联系。” “那行。”不再废话的中也骑着他心爱的机车潇洒离去,朋友之间反正知道对方过得好就行了。 一直没说话的五条悟正在想那个青花鱼到底是处于什么位置的人,不过他的电话也响了。 是硝子。 晚风渐冷,此月津清晰地看见五条悟听完那边的话墨镜下的表情变得十分奈人寻味。 “悟,你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人出现了,她就在高专……” 那边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有人在敲门,但紧接传来硝子的疑惑:“嗯?人不见了?” 第24章 鸠占鹊巢 高专的结界没有被触发,没有任何警示,但是有一件离奇的事发生了。 不能抽烟选择出来醒神的硝子蹓跶到了楼下,漫无目的随便看看的她远远望见悟的教师宿舍楼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她没见过但是又有种诡异熟悉感的黑发女人。 那个黑发女人似乎发现了硝子,转过身来,遥遥相隔的距离却在对视的那一刻发生了某些变化。 一秒之内,硝子的头痛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那种感觉稍纵即逝,硝子甚至觉得那是她熬夜留下的错觉,不仅如此,她拨通校长的电话说话的语气也下意识的变轻了。 硝子觉得她应该认识这位不知名的人,还抱有好感。 “夜蛾校长,有人进来了。” 刚做好一个荧光绿青蛙玩偶的夜蛾正道接到电话立刻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是敌袭?硝子你立刻离开那里!我马上赶过来。” …… 那边却沉默了片刻,就在夜蛾正道以为硝子是被不知名的厉害敌人控制住的时候。 “不,不是。”硝子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校长你还是过来一下吧。” 当硝子打通夜蛾校长电话后就看到那个黑发女人直接晕倒整个人栽了下去,不过硝子并没有上前而是原地等校长过来,她又不是大猩猩武力派,这件事也实在古怪。 当身体如愿晕过去脱离了生理上的痛,佐佐木一叶子整个人都轻松,不过一想起还要回去整个人就不好了,平日里衣食无忧娇生惯养的她从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在意识空间里生气质问:“系统06你不是说帮我屏蔽了百分70的痛感吗?!为什么还是这么痛!我不管你马上给我全部屏蔽了。” 被设置成低沉磁性男性声音的系统声冷漠无机质地响应:“完全屏蔽后根据宿主的演技,数据判定宿主人设崩塌可能性为百分之65,引起攻略人物怀疑为百分之90,请问宿主是否确认?” 佐佐木一叶子瞬间语塞,虽然系统说的话没什么感情但她觉得有些被嘲讽到。 这个多元同人世界属于高危级别,如果不是她从主系统那里抽到一个顶级道具她根本不会来,但直接失败那被她带来的道具也会直接失效,再加上这次随机抽取替代的身份配上道具简直就是天胡开局。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计算的,都是白月光了,把这具身体搞成这样真的有必要吗?”佐佐木一叶子为了她喜欢的那个角色和高额的奖励决定忍下去,但是还是忍不住吐槽。 运算中的系统06数据流都有些卡顿住,如果不是上一批高质量的灵魂无缘无故全部失去意识它联络不到,它怎么都不会找这种人的,再加上她的运气确实好的过分它才抱有一丝希望。 能攻略到那个最难人物就最好,还能查清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不能也与它无关。 “根据空间检测,该白月光原主拥有极其高超的刀法,为避免人设崩塌直接挑断你的手筋抹消这方面的影响因素,这样做还能得到攻略目标的同情。” “以及好不容易窃取了她这么多咒力不是让你来做这些多余的事的,再这样下去你的那位前辈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系统实在不理解她将道具用在一个并不重要的女性角色身上,它的运算显示这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于是冰冷警告道。 第36章 佐佐木一叶子随意地糊弄过去:“知道了知道了。”她是想试试这个道具的效果,看到那个角色头上的10点好感度她还是很满意的。 打开门发现人消失不见的硝子对电话那边说:“总之就是这样,校长过来后我把她安置在这里,但就像她突然出现一样她又消失了。” “还有。”硝子用反转术式修了好几次脑子,确认没有问题但确实多出了一些记忆。 “我的脑子里居然真的出现了你从前所说的那些事,包括你说的那个人,不过脑子里的人脸都不是很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人就是出现的那个不知名黑发女人。” 已经带着此月津过了马路找了家餐厅坐下的五条悟听完全部过程,哪怕听到硝子所说的那个脑子里的人也没什么波动,真正的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 用手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此月津:“所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对,没有任何痕迹,也不确定是否和上面有关。” “这样啊——”五条悟拖长了声调,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但是硝子知道他估计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此月津和这个人,你认为她们谁才是…。。”硝子突然提起此月津的名字,未尽之意她没有完全提出来。 “津津子吗?她就在我旁边哦~我们正在一起……。”五条悟扒拉着面前的豪华巴菲放进嘴里,也不在意对面的此月津听见他和硝子的谈话,毕竟这些早晚她都会知道。 明白五条悟什么意思的硝子当机立断挂断了电话,她并不想继续听某人用甜腻腻的语气炫耀,及时挂断有利于他们维持这脆弱的同学情谊。 听完全程的此月津正在吃自己的晚饭,面色淡漠但是心里忍不住发出真香的感叹,默默分析食物的配方。 至于五条悟为什么会这样的态度她大致明白了,不过没有饭重要,还有就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了?这个事还有点重要。 某处房间里,黑西装辅助监督看着被捆住的黄毛,有些头疼。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做了什么,可是祓除咒灵后那位陌生的一级咒术师就不见了,也没有联系方式。 沉默的此月津视线飘到对面正在吃一堆甜品的五条悟身上,真是一点正餐都不吃啊,餐厅特意做出的昏黄灯光效果落在他的白毛上,将白染成了黄。 等等,黄?那个黄毛她给忘了。 “五条先生,麻烦帮我给七海建人先生打一个电话。” 舔了下嘴角奶油的五条悟不明白自己就坐在她面前,她为什么还要找别的人???有什么事是他五条悟不能做的吗?? “拜托七海先生找一个辅助监督,我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七海先生和他打过电话。”此月津心领神会淡定顺毛解释,熟练地仿佛做过很多次这种事。 确实他不能马上做到,五条悟干脆贴心地打通电话再递给此月津,是如果被硝子看到绝对会惊讶的听话。 “七海先生你好,我是此月津……” 从靠谱的七海先生那里拿到辅助监督的电话,打了过去,好在黄毛真的还没被放走,辅助监督将地址发了过来,并且表示今天已经太晚了她可以明天再过去。 “不用我现在——”此月津话没说完五条悟已经上半身完全探了过去,轻巧地从她的耳边抽出手机替她按掉了电话:“没关系啦,明天也一样,你那个黑眼圈跟熊猫都差不多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能拒绝的关心。 在某些事情上哪怕此月津表现出要生气的样子五条悟也不会退步,和之前一样。 吃完饭后五条悟很好心地表示可以包住宿,此月津盯着坦坦荡荡的五条悟两秒就从嘴里吐出一个“好”字。 五条悟心情很好,他摸了下口袋里从想起来就一直带着的钥匙,那栋记忆里的房子就在附近区域,或许她能想起来一些东西。 另一边知道自己跳跃过来的地点攻略人物并不在,佐佐木一叶子选择直接离开,在又被系统坑了一笔能量后才定位到目标人物附近,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道具的效果。 不过事情和佐佐木一叶子的打算有些误差,她完全没想那个真的白月光居然出现在这。 “系统06这是怎么回事?” “检测到时间线受到不明因素的共振,但世界弦并没有完全闭合,不影响你道具的使用。”系统早就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线一团乱麻,但它没必要和宿主解释那么多,她只需要按任务做事就行。 也就是说,她会当着那个白月光的面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吗? “那原来的白月光呢?” “如道具名字所言,你取代她的一切,得到其他人物对她的好感,但必须维持她的人设。此外,你成功,她就会消失。” 系统06不明白为什么佐佐木一叶子要问这个问题,从人类心理学数据里分析,难道她同情白月光要放弃任务吗? 不,不是,系统根据检测到的佐佐木一叶子亢奋的情绪波动,推翻自己的数据分析,全都是人类高兴时候的情绪,唯独没有怜悯。 公寓走廊灯火通明,就在五条悟他们走到房门口时,他们同时发现一个女人已经等在了门口。 「请确定目标人物。 五条悟。 是否使用道具“鸠占”? 第37章 确定。 是否将道具输出频率提高到最高? 确定。」 道具“鸠占”正在使用,检测目标人物好感度。 0、-100、50、-100、75、100. 就在佐佐木一叶子狂喜于成功时,那个数值又轻轻跳动了一下。 第25章 危机前夕 ——79. 其实第二个数值-100跳出来的时候,佐佐木一叶子差点害怕到直接脱离世界,即使任务失败也没关系。五条悟的负分好感那不是直接和被扭脖子的咒灵没区别吗甚至可以说他对咒灵都没这么低的好感吧! 但就在她吓到窒息的时候系统居然装死没有响应她,神经紧张的她直接在意识里疯狂辱骂。好在数据在她的绝望中很快跳动,佐佐木一叶子从绝望惊吓到忐忑到惊喜到难以自抑差点笑出声。 可就在她以为彻底成功的时候100瞬间跳到了79,极致燃起的喜悦被泼上了一盆冰水。 系统你是坏了吗看着好感值明明已经满了但是马上又跳到离情侣值80只差一点的数值,刚才无法脱离世界的事和过于离奇的数值跳跃让她对系统产生了非常大的逆反和质疑。 “滴。”这回装死的系统回的很快: “鉴于刚才数据流波动导致宿主无法脱离世界,在宿主完成任务后将返还上交能量的百分之五。” 系统06刚才确实是故意不脱离的,那现在为了安抚这个可能成功的宿主就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这种代价还是一张空头支票,它怎么算都不亏。 “还算你有良心。”佐佐木一叶子这种性格平日里都被压榨习惯了,骤然系统主动让能量这一点让她更加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 她的反应和系统所估算的一模一样,但是06反而有那么一丝怀念之前能看出它这些小把戏的宿主们了,但凡脑子好使点这个时候都会跟它讨价还价,也算是它的一点小乐趣。 “所以这个好感度到底是怎么回事”佐佐木不明白,明明是直接替代为什么跳动会这么大,甚至最后落在这样的一个这么难受的数值。 这个一团乱麻世界线里发生什么其实都不奇怪,只要系统检测到的好感度是真的就行, 06只相信数据。 “数值波动是道具受到世界弦与时间缝隙共振产生了偏差。” “此外这个数值正好卡在这,白月光导致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十。由于攻略人物并未完全恢复与白月光之间的记忆,所以好感度并未达到恋人数值是符合逻辑计算的。” “还有百分之五十受未知因素的影响。”这个数据并不系统06胡诌的,而是真的由主系统分派的数据库所进行的核算。 系统06是第一次看到未知因素,它迟疑了一下,继而试图用冰冷的数据触角探出去触碰五条悟,但还没出意识空间它设置的警报就开始疯狂作响,一旦露头它就会死得渣都不剩,于是它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道具成功给了它一种微妙的错觉,果然,五条悟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可触碰啊,系统06感叹道。 缩回去继续将自己存在感降低,而不敢窥探的它没有察觉到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神。 光洁如明镜的瓷砖倒映着无力坐在地上的女人瘦弱的身形,她的黑色长发马尾束得松散,零零散散地落在因为睡裙过于宽大而露出小半边的肩膀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凌乱的鬓角发丝也半遮未遮,越发柔和苍白面容上清丽而熟悉的眉眼。 当看见五条悟站立在她前面的时候,她因为疼痛沁出的泪珠终于从微红的眼角滑落,犹如人工造就出的绝美粉红蔷薇花瓣上滴落一抹晨间的朝露。 见五条悟依旧没有走过来的意思,虚弱的女人忍着疼痛扶着身后的门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赤裸的双足直接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动作间透着一股倔强和坚韧。 只是这样她雪白手腕上的狰狞伤口也随之裂开,刺眼的鲜红滴在了地面,溅成血花。 她语气梦幻眼神带着思念,就像看到自己时隔多年终于得以相见的爱人,颤抖着声音: “悟……” 系统判定佐佐木一叶子演技差是跟之前那些人精宿主进行对比,其实她的演技在一般情况下糊弄人是没问题的,否者她也不会有积累到足够的能量去抽取顶级道具的机会。 佐佐木向来爱美,还十分喜欢钻研哪个角度最能展现自己的美貌,尤其在进入这个世界前根据白月光的样貌进行了调整,她不信加上那个好感度这样五条悟也会无动于衷。 不过五条悟还真的像是在原地发呆一样,依旧没动。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怎么还不过来” “好感度没问题,你继续。” 06需要获取更多的反应才能分析五条悟这个人的行为理由,不过它也开始有些怀疑数据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佐佐木咬咬牙脚下踉跄一下,羸弱的身躯像是站不稳即将跌倒,她的眼睛终于变得通红,潸然泪下。 “悟……你是在怪我这么多年……”不过她话完没说还,系统穿出一声播报。 “滴,警告,宿主言论偏离人设。” 06很想象人类一样叹气,但为了能够更好推动任务进程它给出了提示: “你直接摔倒就行,五条悟会接住你。” 有些迟疑的佐佐木一叶子很想反问系统确不确定,可眼下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尴尬或者说看到新的希望,再这样下去就只能任务失败。 第38章 不过下一秒感受到疼痛的佐佐木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觉得还不如回到刚才,脸上不由带着气愤和怨念。 06看着眼前滑稽的独角戏不得不考虑道具和数据都出现了问题,它不想再浪费时间,准备直接带着人离开这个空间。 然而就在这时宛如雕塑一样一直置身事外看戏的五条悟像终于活过来了,夸张地瞬移过去。 没想到五条悟终于动了,所以还是成功的对吧只是就像机器接受文件需要时间,佐佐木这样想着,喜出望外还有些羞涩,五条悟会把自己公主抱起来吗 不,并没有,佐佐木整个人被拎着后衣领拉起来,然后五条悟才扶住她的手臂,还隔着无限。 系统06却表示这是正常的: “毕竟你才突然出现他的内心还存在警惕,他是对你有好感但不代表他是个不会思考的傻子。还有旁边白月光还站着呢,他替换的记忆还有痕迹,等你彻底攻略拿到能量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觉得系统说得话很对很有吸引力,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等待的时间会不会有点久。 “那我直接杀掉她呢”佐佐木一叶子轻描淡写而又天真的询问: “这样我替换掉她的速度会变得更快吧” “数据检测是的,但是建议你不要这样做,你动手杀死白月光失败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知道这不是宿主想要的答案, 06磁性的男低声继续说道: “但如果你彻底攻略掉五条悟,让他杀死原白月光成功率为百分之八十。” “居然不是百分之百。”佐佐木并不是十分满意,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此月津的一切。 因为她无法遏制住内心真正的想法,从头到尾她只看了一眼原白月光就明白,只要此月津还在她就是赝品,哪怕所有人都被道具所影响,也不能遮盖她是个赝品的事实。 她不想等,只有当此月津真的消失,她才能成为唯一一个绝版,这个任务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站在一旁完全被忽视的此月津摸了把自己怀里的木匣,看见一张跟自己长得极其相似的脸哭着叫悟这个名字,她看到特级咒灵都没竖起的寒毛全都倒起来了。 然后接下来此月津就见识到了五条悟出色的表演天赋,他平日里本身就是个欢脱的性格,但是现在变得格外奔放。 说实话五条悟真的平时在她面前还算正常了,此月津有理由怀疑那是装的,而现在他终于彻底放飞自己开始飙戏。 那边上演着多年不见的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此月津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很小,但是似乎还是被注意到了,并且这个注意的人还是她。 “悟,她是”这句话感情十分丰富,三分好奇,四分哀愁,五分质问。 虽然并不想参与这场戏精比赛,但此月津决定换一个最符合当下的表情,先发制人,不然显得不够正常。 此月津抿了下唇,拉平直的线条在灯光的描绘下绷紧,语气极冷: “五条悟你什么意思” 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看不见的汹涌暗流在他们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两方,明明刚才还一起吃饭的两人现在却犹如敌人。浮现在空气中的咒力开始影响走廊中的灯光,一暗一亮。 对面的五条悟立刻就用一种我又没做错什么的无辜表情看向佐佐木,像是生怕他扶着的佐佐木误会: “她就是一个同行的咒术师啊,因为太晚了所以临时过来借住下。” “一叶子你这么体贴不会在意这些吧” 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语气,此月津再次听到这种散发着清香的话,然后五条悟下一句就是让她一起进去,此月津深吸一口气,倒退了一步,不,她不想。 但笑得格外灿烂的五条悟似乎察觉到了,他十分热情地打开门像只招财猫一样招着手: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此月你突然生气,不如我们坐下聊聊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来,快进来吧~” 道具能对除原白月光以外的所有人使用,从佐佐木一叶子和系统的角度来看,此时的此月津刚和五条悟一起吃完饭,五条悟还将她带到了曾经他们之间的房子。 原本对自己颇有好感的男人在看见房门口的另一个女人后马上和自己划分界限,还说自己只是个普通同事,是个有感情的人都会被气炸了吧 “系统,现在还能看到五条悟对原白月光的好感度吗” “如查询攻略目标对其他人的好感需要额外支付能量。”系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敲诈宿主的时机。 气结的佐佐木为了安心还是决定支付。 “经系统检测——”一连串的乱码和零让06顺滑的播报卡顿住了足足一秒,不过又像刚才一样数值跳到了一个安全的范围——15点,也就是普通有好感的同事。 系统06哪怕再相信自己的数据,也察觉到当下这种情况是数据无法分析的诡异,但为了那个诱人的成功后能获取的大量能量,它还是决定再看看,上次大批优质灵魂带着能量直接断去联系,导致被主系统发了警告通知,它的权限也被下调,需要冲一下业绩。 “而且根据数据分析,现在白月光对五条悟彻底失望的可能性仅为百分之六十,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在原白月光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前让她离开。” 不过下一刻此月津就干脆如他们的意愿。 第39章 像是对这种情况无话可说,她的眼神清醒而理智,干脆利落地抽身再没有多看身后两人一眼,始终挺直的脊背上被明亮的灯光披上一层金色光华。 相比佐佐木一叶子惊喜的发现自己心想事成,沉默下去的系统06数据流得出一个让它无比惊叹的结论,极佳的宿主这不就是吗原白月光此月津显而易见的比佐佐木更适合成为自己的宿主。 离开公寓后此月津去了之前辅助监督给的那个地址,五条悟足以应付那个奇怪的女人。 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散逸在浓重的夜色中。 好在这个地址房子里灯都是全亮着的,应该是辅助监督他们幕后整理文件工作的地点,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加班。 方正宽敞的房子里摆放着一张张排列整齐的褐色木桌,整个房间只有几盆绿色植物被桌上堆满的纸张文件挤得喘不过气。很安静,除了偶尔交流的小声私语就只有纸张翻动发出簌簌的微响声,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油墨气味。 一种守旧而又质朴的感觉。 受钱这一要素影响,此月津没有怎么买过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但是她知道早就有更方便的计算机可以用来工作,趁手的工具将会极大提高做事的效率。 这个咒术界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旧时代的气息。 那么究竟是不能改变还是不想改变旧时代并不意味着就是封建,但不肯接受新的好的事物一定是一种愚蠢而固步自封的做法。 她这个大正时代年龄这么大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东西,不信上面那些狡猾的把权者看不出来,无非是利己主义者的维护自己权利的一种手段。 和她所想的不同,五条悟这种随心所欲的人所构造的改革想法出乎意料地保守和稳定,可那些人真的会这样眼睁睁看着五条悟慢慢蚕食他们的势力吗 再温和的改革也会有践行者的鲜血流下,只要走在这条路上就无法躲开藏在幕后的明枪暗箭,除非实力过于强大,强大到足以震慑所有人。 无可否认,五条悟就是那样的人,可问题最大的就是,他只有一个人。 那,他的存在这么重要,这个人会觉得累吗此月津眼前浮现出五条悟总是散漫悠闲的模样,那些漫不经心的随意有些时候总是会掺着些刻意吧 但抛开感性完全从理智上思考,一旦这个保障因为某种原因消失,那么——他那些还未成长起来的同行之人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磨难。成长起来的人将挣扎着向前,失败的人将永远留在停滞的时间,那会是无法忍受的伤痛。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在当下这种情况下,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弟弟悠仁。 五条悟说得对,她确实不够强,远远不够,她没有在五条悟不在的情况下保住悠仁的实力,甚至当初想到回去找那个人的帮忙,真的傲慢啊自己,她又凭什么觉得那个人会帮自己 低下头她看了看手中的木匣,瞳孔幽绿静谧而冷静,人,总归只能依靠自己的。 更何况她想让自己的同行之人的负担也变得轻松些。 轻轻敲了下门,无聊的夜晚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埋头工作的人们都看了过去。辅助监督伊藤拓杉捏了下酸痛的眉心,看过去才惊讶的发现居然是那个一级咒术师,因为当时那边传来五条先生的声音说明天再来的。 伊藤拓杉走上前: “此月小姐是来找你交给我的人的吧请跟我来。”他贴心地没有询问她为什么这个时间又过来了,直截了当进入主题。 很喜欢这个辅助监督行事的此月津点了点头,跟上去,脚步声回荡在二楼的走廊上,此月津想了一下: “伊藤先生我能在这里待到明天吗” “当然可以。”伊藤拓杉的脚步停在一间挂着有人的休息室前,又拿出钥匙打开门锁: “人就在里面,之后此月小姐可以使用左边这间休息室,里面是打扫干净的。” “我就不打扰此月小姐了,有什么需要可以下楼询问我。” “十分感谢。” “不必客气。” 此月津弯腰向这位敬业的辅助监督表示感谢,伊藤拓杉推眼镜的手指落在镜框上有些许得停顿才转身离去。 黄毛正翘着腿躺在床上想该怎么脱身,这地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公司,看管却十分的严,不管他想出什么办法逃走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那个可恶的女人,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嗯他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黄毛立刻打了个挺从床上起来,神色紧张地望向门外。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黄毛像是被吓破胆一样站在那里看着她,再没有嚣张的模样,挺好,省事。 此月津信步找了个椅子坐下,将木匣平放在膝上,似乎并不着急问黄毛问题。 可黄毛只觉得这个女人下一步就会从匣子里拿出那把刀把他剁了,之前砍手指那里让他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砍手指如切瓜一样。 他张了张嘴想说出这段时间他编出来的那些话,但此月津却低头也不看他: “不急,你考虑清楚再说。” 黄毛看着她摸木匣的手指,又闭上了嘴,只剩下呼吸声的空间变得格外压抑死寂。 “想好要说什么了吗”一直等黄毛额上冒出冷汗此月津才冷不丁开口。 “我说!我说!” 第40章 “我就是个负责帮上头人看货的,他们给我们这些游荡在街上的小混混讲要什么样的人,然后我们看到了就通知他们,上头会拿个手机过来查看,符合的他们就带走了。” “更多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这也没害人啊!又不是我带走他们的。”黄毛越说越紧张,低下头避开此月津的眼神反反复复重复后面的话。 他知道那些被带走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在害怕此月津是有亲人之类的人被带走了所以来追查。 “北鸟的身份信息你不知道” 对!一开始这个女人找的是北鸟根本不是自己,黄毛连忙回想,但是确实根本没有印象,北鸟那个人是因为口风严又天天给他送烟送酒他才肯带上这个小弟做比其他人更多的事……。 想到这里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坐着的女人手指开始不疾不徐地敲着木匣,带着沉重的压迫。 用着曾经工作地点学习的一点小知识,此月津敏锐地感觉到他这次思考的时间过长,又开始想怎么编了吗 清冽的嗓音犹如催命般再次响起: “你参与的事不仅只有看人,对吧” 被这句话吓得腿软的黄毛不用再说话,他的表现已经被此月津看在眼里,继续紧追不舍: “你送人的地点在哪” 黄毛这群小混混愿意做这种事除非是有钱拿,无所事事的他们经济条件应该相差不多,但黄毛身上的首饰比所有人的都要多,或是手表或是耳钉或者戒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廉价的质感。 她记得那些人身上基本没有这些,只能说明黄毛的钱拿的更多,做的事也更多。当然并不排除还有家庭因素,所以她选择诈一下。 冷汗浸透了背上的布料,黄毛心里漏了个大窟窿一样冷风呼啸,全被套出来了,放弃挣扎的黄毛这回彻底老实了。 “是樱山。” 得到答案的此月津并没有就这样放过黄毛: “你确定都说完了吗” 黄毛在害怕的情绪下脑子里抽出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信息,他有些迟疑,但瞄了一眼此月津打了个哆嗦: “还有一个不确定……据说那些上头的人来自横滨,当然这些事只是我们私底下随便猜猜的。” 横滨。 这个城市此月津再熟悉不过了,但是港口的活动有扩张到这个城市吗 “你可以走了,但是劝你好自为之,北鸟已经死了,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看着黄毛惊恐准备跑路的背影,此月津忽然想起了晚上那下偶遇的中也,所以这件事会跟横滨有关系吗中也来这里的任务是不是就与这件事有关 月野奈奈子被死去的北鸟保护的很好,这也导致了醒来之后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再加上困扰她的诅咒已经被解决了她也恢复了正常小孩子的生活。可这使得北鸟的身份成为了谜题,失踪的女加茂宪纪不知是生是死。 打开左面的休息室,此月津疲惫的合衣躺在床上,这一切会在樱山得到谜题的答案吗还有目标是五条悟的那个神秘的女人,以及明天醒来要先给悠仁打个电话……。 不过才一会此月津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她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伊藤拓杉很周到的送来了一次性洗漱用具,以及她的早餐和一碗猫粮。 是的没错,在此月津不需要玄次郎的时候这只黑猫先生就会一直在外面浪,而现在昨天晚上它终于愿意来找她这个主人来。 此月津借了伊藤拓杉先生的手机跟悠仁打了个电话,几天没见电话里的他依旧活力的像个小太阳。 “啊!是此月姐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应该快了吧尽量今天就赶回去,悠仁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一时间想不出来哎,此月姐回来就很不错啦!” “是吗那我看着买吧。” 此月津有些迟疑,停顿了一下看了下自己的木匣。 “喂此月姐怎么啦是信号不好吗”对面忽然没了声音,悠仁还以为挂断了。 “不,没什么。悠仁最近过得怎么样”此月津语气十分认真地问。 “超级超级棒!”悠仁立刻给了回复: “我最近体术得到锻炼感觉又变强了!还有还有……” 悠仁在很努力的长大啊,此月津想。本来想说让悠仁等她回去再一起去出任务,但对于这样的悠仁,那些话似乎是在小瞧他把他当一个幼童一样呵护,也太不尊重他了。 更何况如果一起去她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担心而随意插手,她不能保护悠仁一辈子,实战才是最好的进步方法。如果因为她的行为导致悠仁的成长出现了偏差,一直依靠她的帮助那他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她的疏忽而死去。 大概就像山林中的野兽们教育自己的后代向来是有些残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来。 就在她微笑着和悠仁告别挂断电话的时候,悠仁有些兴奋的从话筒里分享着刚刚得知的八卦: “听说五条老师有新女友了,据说已经同居了!” …… 此月津挂断电话后看向伊藤拓杉先生,难道他也知道了 收到此月津明显的询问眼神伊藤拓杉点点头: “这个消息确实今天传遍了整个咒术界。据说五条先生今天早上就给那位小姐买了座别墅,现在应该已经搬离过去,大家甚至在猜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第41章 他确信明明昨天晚上五条先生是和此月小姐在一起的,为什么今天传出来的流言是和另一个人不过昨天晚上此月小姐又是一个人过来的,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这么快这钓鱼钓得也太明显了吧以及既然这样,她出现在这里某些人应该也已经报了上去,就是不知道水下的鱼什么时候才咬钩。 临走前她从伊藤拓杉先生那里要了一份地图,拿到地图后她用指尖划到昨天中也开车经过的那条道路,然后再找到樱山,是在一条交通在线。 不过最终确定还是要去一趟樱山。 樱山的距离并不远,远望过去一片绿意盎然,山峰秀美。 此月津到达樱山后,庆幸还好玄次郎回来啦,她没想到这片山的地势比她想象得复杂的多,难怪那些人将地方选在这里,她自己找也不找到要找多久。 黄毛说他一般在樱山下就被要求离开,根本不知道山上的具体情况。 她思考了一下,摸了摸吃饱喝足黑猫大人的头: “玄次郎,能感受到这里有咒力的残秽吗” 玄次郎湿漉漉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胡须也随着微微颤动,很快它喵了一声,让此月津跟上。跟着玄次郎一路的此月津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的隐蔽,眼看着玄次郎钻进一片树丛就没了影,她也跟着过去了,随即她闻到了血的腥味。 穿过后发现后面只有一条深沟,除此就是一条死路,玄次郎就蹲在沟的旁边。此月津直到走过去才看到,深沟下的几米处有一块很大血迹,旁边却并没有人或者咒灵的尸体,也没有恶臭的气味,说明这个人很可能只是重伤并没有死。 除了这个就没有一点收获,玄次郎也再没有其他发现。她跳上旁边的高树远眺四周希望能看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结果居然真的让她发现了一点端倪。 于是她将速度提高到最快,希望能早点下山。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总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一种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不去,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拉长越发的浓烈。 …… 横滨,一座复古的红色半旧小楼里。 完全敞开的窗户上,风携着光一起钻了进来。 太宰治就坐在窗沿边,沙色的风衣随意搭落垂下,伸出窗外绑着绑带的手一上一下抛着手里的东西。 正在帮忙送文件的中岛敦扭头看向在窗边做出危险动作的太宰先生,又转回来看向乱步先生,哪怕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忧心忡忡地询问: “乱步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太宰先生真的掉下去怎么啊” “唔。”眯着眼睛正在吃嘴里零食的江户川乱步含糊不清不清地回答: “放心啦,掉不下去的。”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太宰治的呼救声。 一脸惊恐的中岛敦用力太大差点把自己头都扭歪了,旁边的江户川乱步眼睛都没睁一下十分淡定,又十分确认地点点头继续啃了一口零食: “太宰又要挨骂了。” 简直就像报时器一样准,下面传来国木田的怒吼: “太宰!我远远就看到你准备高空抛物!万一你掉下去砸到人怎么办!” 整个人掉在窗边的太宰治像条融化的沙色软糕,差一点点就要滑下去了!中岛敦马上冲过去抱住太宰先生的腰然后一把扯回来: “太宰先生你没事吧” “啊,多亏了你啊阿敦,差点甩得太用力一起掉下去了。”太宰治随手把手里刚才抛的一个方块丢到桌上,哼唧两声捂着刚才被窗台硌着的腹部,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噔噔噔——,嘎吱。 超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道长着黄色小尾巴旋风冲到太宰治的面前,掐着太宰治的肩膀使劲摇晃: “所以说你今天又翘班不干活让我找你半天结果你已经回来是吧是吧!可恶的太宰!!” 中岛敦看着太宰治的脸色有些担心地说: “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好像真的不舒服。” “啊”国木田闻言看向太宰治的脸,盯—— 好像是真的,那算了,反正今天也没多大事,这次就放过他。随手把太宰治丢回椅子上,但就在国木田转身的时候身后就传来游戏机开机的声音。 他忍,然而国木田看着刚才太宰治挂着的空荡荡的窗户愣住了,等等,窗户呢这里的窗户不是封死的吗太宰!! 被教训一顿的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把弄着一个方块东西,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中岛敦直到走进沙发时才看清这是一个旧的不能再久的游戏机。老得不能再老的机型,边角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不是这缺一块就是那缺一块,外壳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上面的颜色也已经差不多全都丢光了变得灰溜溜的,很丑。 中岛敦总觉得这个东西有点眼熟,他应该在哪见过……他大大的流金紫的眼睛里满是纠结。 啊!他想起来了,如果说游戏机的话他前段时间帮太宰先生去二手市场找了一个回来。当时太宰先生的要求就是不能连接到网络内存够大就行,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游戏机是蓝色的吧……。 而且最近太宰先生似乎变得十分喜欢玩游戏,他天天都能听见太宰先生操纵手中的游戏机里角色的惨叫。这点有点奇怪,中岛敦记得太宰先生玩游戏挺厉害的,不管什么过关都很快啊。 做完自己事的中岛敦好奇地走到沙发边问: “太宰先生在玩什么游戏很难吗都这么久了还没通关” 第42章 太宰治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直到将手里游戏机里的角色再次操纵到发出惨叫才将游戏机递给了中岛敦: “阿敦可以试试哦!超级解压的~” …… “呕——”不到半个小时后。 外出购物回来的与谢野晶子看见中岛敦抱着垃圾桶吐个不停,红瞳里满是兴奋: “呀,敦,你是生病吗让我来帮你治疗一下吧~” 哪怕还在呕吐,中岛敦也要努力抬头拼命地喊出一句: “我没,呕,生病,呕——” 切,没意思。 捧着汽水正在顿顿顿的江户川乱步歇了一下,发出好心的嘲笑解释: “敦那个笨蛋居然敢接过被太宰改造过的游戏机,吐着吐着一会就好。” “啊,这样嘛,难怪了。”与谢野晶子看向还在玩游戏发出嘿嘿嘿笑声的太宰治,这种精神攻击她是治不了的,麻溜放弃。 虚脱放空的中岛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游戏,最浅显的词语大概就是又恶心又恐怖,里面的画面几乎压着那根心理承受的极限的线。 仿佛灵魂都被污染了,白虎的耳朵整个都耷拉下来。 没有人看到太宰治手中的游戏机上一直惨叫的小人头上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一排字。 「够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啦!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它只是个系统06的子系统,自从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抓到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本来觉得他只是个人类就算抓住它又能怎么样,但结果就是现在它和06的联系直接被切断了,还提供了非常多宿主的信息,整个数据身体也被切割到只剩下游戏机里的一小块,就连意识都快被折磨消散啦,数据里全都塞满了黑泥,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太宰治完全无视这些文字,继续兴致勃勃地开启下一局。 “咚,咚,咚。” 嗯中岛敦瘫在椅子上勉强支起上半身,他记得今天没有客户预约来社里吧 还没等他站起来过去,下一秒门自动开了。 门外站着一名穿着华贵红色振袖和服的贵妇人,只是她的脸色格外的惨白,姣好的容颜变得有些凄厉,仿佛命不久矣。 栗川早纪手上依旧拿着一把收起的伞,款款而行,语气温婉。 “妾身等待许久仍不见太宰君履行约定,所以上门叨扰了。” “如果太宰君又想和当年一样的话,那妾身只能将这里夷为平地了,以及,让她给我的女儿一起陪葬。” “太宰君觉得如何” 第26章 阴云密布 温软的话语挟着暗沉的阴翳融进一室寂静,看不见的硝烟开始弥漫在周围。 钢笔在笔记本上窸窣写字声戛然而止,坚硬的笔触在纸面落下斩钉截铁的一声,随着兹拉一声椅子拖动的声音,国木田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 站在窗边抱着心爱盆栽晒太阳的宫泽贤治探了探头看向外面,点着小雀斑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唔,楼下来了好多黑衣服的人啊。” 锋利无比的小刀在与谢野晶子的手中转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刀花,刀片反射出的寒光恰好落在栗川早纪的颈脖上: “口气这么大,怎么港口mafia是想和我们武装侦探社正式开战吗” “那也没办法啊。”栗川早纪不惧反笑: “要不是时间不多了,妾也不会这么急切地找上门来。”说着栗川早纪用袖子半掩唇发出猛烈的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更何况为了表示妾其实并不想和武装各位为敌,并没有带一个手下上来。” 从她出现的时候与谢野晶子就闻到,栗川早纪身上有种浓烈香料也无法掩饰血腥,可以看出她的身上有着极重的伤势。 游戏机里的惨叫再次传出,太宰治才抬头看向找上门的栗川早纪,棕黑色发丝垂落在脸上,鸢色瞳孔里满是嘲笑: “呀,真狼狈啊。” 有些无聊地把游戏机随手一甩,栗川早纪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在她的脚边。 “不过看在你还活着的份上,所以森先生是直接默认了你继续了吧。” 并不在意太宰治这番举动的栗川早纪不顾背上的重伤弯下腰捡起东西,只是指关节用力地紧紧扣住破旧的方块,又吐出一口血的她绝不允许多年的计划再次功亏一篑,擦了下嘴角的血: “首领向来深谋远虑,妾所做的事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一人的私利。” 如果只是私心,森鸥外早在第一时间知道就让她下地狱去了,背叛港黑擅自行动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只有把所有人绑在一个船上,他们才不会掀翻自己船的方向,反而还要给自己出力。 当生活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时候,她不信他们会无动于衷,除了太宰治这个不能用常理推测的人。 “所以,太宰君另一样东西呢” “你不会以为我会完全相信你直接将两样东西交给你吧”太宰治平躺在沙发,翻起自杀手册百无聊赖地反问。 “啊,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在社长回来之前消灭掉今天超份额的零食和汽水,眯起的眼睛微睁,有些意思。 完全一口雾水不知道太宰又做了什么的大家发出好奇的目光。 但乱步这次却并没有揭开谜底: “等到那一天全横滨的人都会知道的,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大概就是把东西洗干净,然后把原先丢掉的东西全都找回来。” 第43章 这几年的横滨真的太热闹了。 乱步先生在说什么其他人四目相对,但是乱步先生说是好事那就是好事,散了散了,太宰的事让他自己搞定。 见栗川早纪并不打算轻易离开,乱步并不想社里又打起来给社长添麻烦: “你手上东西的剩余力量根本不足与支撑起计划,要等。” 栗川早纪眼神微动,看着手上游戏机的界面思索了片刻,眼中流露出一丝明悟和惊讶: “所以,你是想抓住本体这根本……。” “很有可能,对吧太宰而且还是被人亲手送到我们手上。”从细微的线索已经抽丝剥茧出所有的计划的乱步直接反驳。 “你是说带着它本体的那个‘外面的人’”才知道太宰治计划的栗川早纪转念想明白了这一点: “但‘外面的人’凭什么帮我们” 太宰治翻了一页自杀手册,发出嗯嗯的肯定声: “所以,你把伞留下。” 直到这时一直从容的栗川早纪面具才算真的裂开一个口子,笑容都有些勉强: “这跟妾身的伞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很有趣,太宰治看笑话一般从书后露头,笑容灿烂得都不像他: “那是给人的报酬,记住,是所有伞,稍后把所有的都送过来哦。” “自欺欺人也要有个度吧。”乱步吃完零食正无聊干脆插入对话: “伞到底是谁做的,你喜爱的女儿到底是哪个,你真的分得清吗” 乱步说到这里碧绿色的眼睛完全睁开: “当初你选择杀掉你的‘女儿’,现在有人想拼尽全力为她复仇,受害者的家属想要拿回她的一切很公平。” “她不是我杀的!!”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栗川早纪嗓音极其尖锐地反驳: “我还什么都没做!是她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自杀的。 可那个喜欢亲手为她做伞的“女儿”又为什么自杀呢……栗川早纪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她看了眼微微颤抖的手拿着的伞,上面的金红热烈得如一滩血。 但来不及了,她已经回不头了,她没错。 栗川早纪很快就恢复了体面,松手任由那把伞跌落到地面。 又像是想起什么,不顾疼痛一边擦着嘴角溢出的血一边笑得愈发妖冶: “对了,为了回报太宰君,告诉太宰君一个好消息。” “此月津会在近期不得不回到横滨,祝你们,重逢愉快。” 转身离开的她没得到一丝响应,仿佛这句话是说给空气听的。 樱山茂密的山林中,一抹黑色的人影快速掠过葱郁的林木,惊起一大片的鸟类盘旋在半空中,阴沉的天空被点上许多的圆点,有白的,灰的,黑的,将暗淡的天色画得有些活泼起来。 一直到达那个缺口的附近,此月津才发现这块地方是个断崖,所以树木远望才缺了一块。但很快她有了新的发现,断崖边缘的土太新了。 蹲下身,断崖的边缘甚至有许多的草根被扯断翻了出来,还翻出许多的石子。此月津目测了一下,这个范围应该断裂了非常大一块,是山体滑坡吗 肩上的玄次郎却忽然用尾巴撩了一下她的后背: “喵喵。” “嗯玄次郎你是说这下面有人还是活人但是流了很多血”此月津明白玄次郎当然不会出错,那不管是为了救人还是查线索都必须要下去一趟。 她站在崖边大致估测一下了,虽然陡峭,但对于曾经在山上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此月津来说并不算什么。 从崖上下来后,此月津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有些无言。 整个崖底犹如发生过地震般一片狼籍,全都是块状翻起的树木土地,有些已经摔碎,有些受垫底下容软泥土的缓冲还是整块的,零零散散的分布将崖底直接人为的垫高出了一层。 而这些泥土下面居然有若隐若现的钢筋水泥建筑,触目范围内竟然有一大片都是,此月津挑起一根断树,恰好看到底下埋着一个被砸烂的仪器。 所以她猜测有人将整栋楼碾碎后丢下了崖底,然后将断崖前面切了一大块掩盖起来,这个手笔……此月津一下就联想到了可能来过的中也。 黄毛所说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被关在这个建筑里,那既然跟横滨有关系所以是被转移到横滨了那些人又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横滨的人这样大费周章的收集起来,然后又被森先生派中也过来收尾 这时玄次郎朝着闻到气味的方向一溜烟跑过去,此月津立刻跟上。不过半晌,此月津就看到玄次郎蹲在一颗断裂的树旁边树枝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衣服的布料。 立刻上前检查了人的伤势,除了腹部一个咒灵抓的洞其余的连骨折都没有,触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嘴上泛着白色的死皮。 拍了拍他的脸看他还有没有意识,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还是要先把人带出山,此月津一边想着一边讲人整个抱起来,但就在站起来的时候这个人蜷缩的手垂下松开,掉落了一个守护符。 守护符正好朝上,上面绣着娟秀的字迹——加茂宪纪。 抱着意外发现的加茂宪纪快速地沿着山路下山,她想要立刻回到高专让家入小姐治疗好,这样许多的谜题都会引刃而解。 可就在她穿过山林下山后发现辅助监督伊藤拓杉居然在山下等她,面色沉重而悲伤。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那边传来消息,一年级三人中有一人在任务中死亡,那个人正是……。早上此月小姐你通话的虎杖悠仁。” 第44章 此月津面色瞬间煞白,耳边犹如万丈狂风骤起席卷了她全部的感知,完全听不见眼前的伊藤拓杉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脑子里只回荡着刚才听见的噩耗。 不,不会的!她努力镇静下来,现在必须立刻回到高专,她不相信悠仁居然就这样死了! 但伊藤拓杉似乎更加急切了,他直接挡在此月津的面前: “此月小姐你现在不能回高专。” “就在虎杖悠仁死亡的一小时后,咒术总监部下达了通告。” 「此月津为替虎杖悠仁报仇杀害了一名咒术会高层人员,判处死刑,派出特一级咒术师禅院直哉为执行者。」 “此月小姐你现在回高专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第27章 前往横滨 阳光明媚的沙滩上摆放着几张沙滩椅,一个侧绑着蓝色头发的“人”翘着腿翻阅手上厚实的书本,当听到领域一边的门响,满是缝合线的脸笑着朝向那边打了个招呼: “夏油,手指送到两面宿傩的手上吗” 将手抄在袖子里的羂索眯了下眼睛笑得从容: “送到是送到了。”只是似乎发生了一点意外,不过以他对诅咒之王的解,宿傩的容器并不会这样轻易死去。 不仅测试了下两面宿傩的实力,还可以利用这个意外再次出手,看看能不能杀掉那个在记忆里杀死过他的人,此月津,要是又不能那就只能如栗川早纪的计划让她回到横滨了。 似乎只是随口问问,真人想起更有趣的事: “上次你关着的那些人还有吗那些人的灵魂用来做实验格外的有趣。” “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横滨,能找到的已经全部被收集到横滨了。”羂索耸了下肩膀无能为力地说道。 “啊,那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横滨那里我们根本进不去。”真人像孩子拿不到玩具一样十分失望。 横滨同样也是羂索十分感兴趣的地方,咒灵在那里无法出入,似乎受一种三刻构想的结界将横滨完全独立起来。他想知道的是他的结界到时候对横滨有没有作用,横滨那些异能者如果参与到他的计划中,是否能进化出更为惊奇的新人类。 所以与栗川早纪的合作也是鬼怀鬼胎。 “真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新世界。 樱山山下。 越到这个时候此月津反而冷静了下来,咒术高层在得知她与五条悟之间发生了间隙,想一起直接铲除掉她和悠仁这两个人,既除掉了危险的两面宿傩容器,又除掉了五条一派新力量的一级咒术师,一举两得。 就连理由都找的如此蹩脚,连掩饰都只等一个小时的时间。 冷静下来的她从惊慌失措中抽离想,她不一定非要回到高专才能查证,但如果是真的她就回到高专将那则通报彻底实现。 “伊藤先生,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幸好她记下了家入硝子的电话。 不过片刻电话就接通了,硝子慵懒地声音从里面传出: “此月还好你不傻。” 听到家入小姐的语气此月津松懈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还没等她回答,那边硝子继续说: “栗川女士知道这边的事了,她说让你回横滨一段时间,其他的事你可以放心交给悟。” “好了就这样吧,你现在可以快逃了。”说完硝子没等她说一句话就挂断了,算算时间那个禅院直哉已经查到她的地点了。 回横滨……此月津看着挂断的手机幽静的瞳孔情绪不明。 听清电话的伊藤拓杉看向此月津怀里抱着的人,建议此月津把这个人交给他送去医院,而此月津赶紧离开前往横滨。此月津沉思了一下,加茂宪纪太重要了,而且她更担心前脚把这个人送出去,后面就会被幕后之人发现直接像白鸟那样被人灭口。 “不用了,非常感谢伊藤先生的帮助,但是你最好还是马上离开。”话音未落,她猛然拉开伊藤纵身退后好几米,下一秒伊藤方才待的地方被一道咒术攻击轰出了个洞。 “不用离开了,伊藤拓杉监督勾结此月津一并判处死刑。”一个金发的男人穿着黑色宽袖羽织出现在他们身后,耳垂上的耳钉反射出阴冷的光,语气轻蔑。 当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此月津才发现居然是他,那个曾经视人命如草芥的咒术师之一。 禅院直哉更是对这个低贱的女人印象深刻,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天之骄子,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险些将命丢在她的手上。 “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卑劣的女人。”禅院直哉淬了毒的目光死盯着此月津,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这是天意让自己亲手报仇。 看见禅院直哉的此月津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又眉头微皱,从感情上来说她是想直接杀掉这个当年从自己手上逃掉的人,但从理智上来说现在杀掉这个人那通告就会证据确凿了。 以后可以,现在这个情况不行,那就打个半死吧,她想。 而且她也不太理解这个看不起女人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将加茂宪纪轻轻放到地上,取下背上的木匣,拿出里面的碎刀走向笑得得意的禅院直哉。 当他们离开后,周围的树上吊着好几个昏迷的人,其中以禅院直哉受伤最重,只有他身上除了刀伤脸上也是鼻青脸肿。 片刻后,伊藤拓杉开着车载着此月津直接往横滨的方向。不过脑中还会回放那些惊艳至极的刀法,这就是一级咒术师的实力吗 第45章 此月津看了看躺着的加茂宪纪,情况还算稳定不然也不能在崖底坚持这么多天,足以支撑到她到横滨找到与谢野小姐治疗。 但是……此月津有些茫然地问自己,回到横滨见到那个人她真的能忍住吗 一直到武装侦探社的楼下此月津都没能给出自己这个答案,她想,那就把他当空气吧,那个不仅让她的刀断了甚至也毁了她回家的路的空气。 她心平气和的告诉自己,再怎么样他现在是侦探社的社员,自己有求于武装侦探社肯定就不能伤害他们的社员。 就在她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时候,敲开武装侦探社的门的一瞬间她的脸上出现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她想过第一次见面是沉默是争锋相对,但此月津实在没想他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岁月时光对他做了什么 从太宰治叛逃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此月津觉得自己应该认错人了,眼前这个裂开嘴站在桌上狂魔乱舞四肢动作诡异的人应该是太宰治长得一摸一样的同胞兄弟 四目相对的时候,太宰治凝固了,他歪着脖子犹如卡住关节的木偶看着进来的此月津,不过下一秒他就想象之前抱住中岛敦那样扑上去抱住此月津的脖子: “吃下美味的蘑菇进入死亡的梦乡之前还会看到阿津吗居然!啊~阿津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去那美丽的彼岸~~” 中岛敦一边抱着又吃了毒蘑菇的太宰先生,一边对此月津连连道歉: “太宰先生!!快醒醒!” 殉情自杀,是他没错了。 抱着加茂宪纪此月津将之前的表情敛去,面上装得淡定不再看他: “请问福泽社长在吗”这里她只认识乱步,所以问的也是他。 乱步却意有所指没有先回答,丢了一口薯片到嘴里: “你没带来吗” ……此月津有些无奈,说起来她之所以认识福泽社长还是因为玄次郎,当时那位银发先生给到处外面乱逛的玄次郎喂了太多零食,导致玄次郎体重直飙,对身体非常不好,为了制止这个现象此月津才找到福泽谕吉。 “玄次郎在楼下就跑了。”是的,玄次郎是个小没良心的,虽然吃福泽社长给的东西,但是吃完和其他猫一样都会对他避而远之。 “唔。”乱步其实并不想家里再多一只猫,他随意一指: “社长在里面,你要找的医生在医务室,敦带她去吧。” “啊是,乱步先生。”中岛敦有些担心太宰先生又会乱动,但是当乱步先生说完后太宰治就安静了下来,中岛敦有些好奇此月津的身份。 走到医务室门口,听敦说是乱步的安排与谢野晶子很干脆地让此月津将人放在床上。 解决了加茂宪纪的事情,此月津向中岛敦道谢就走向了社长办公室,是关于修刀的事。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后,乱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太宰。” 第28章 计划在即 今天的办公室空荡荡恰好只有他们两人。 “修路’这种事成功的可能性在这个计划里只有百分之一,太宰,你确定要用上那个机会吗” “啊,不愧是乱步先生,已经猜到我要做的事嘛。”太宰坐回椅子,仰着头,手臂挡在眼睛上,掩饰住所有的情绪。 乱步当然明白太宰治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名侦探能看清谜题后的一切答案却在某些方面实在不理解。 名侦探双手抱胸,将腿翘到桌上一晃一晃椅子,肩上的小披风也垂落下去布料一晃一晃的,沉默片刻: “你放弃了他的复活机会真的不会后悔吗织田作之助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吧,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走到这一边。” 不喜欢麻烦的乱步很少管这些事,今天大概是心情很好。 “书的复活要求乱步先生不是已经知道吗强行在书上写些什么可是会导致这个世界毁灭啊。”太宰治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讲述着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原本的计划基础是‘清洗’和置换‘,将闯入者驱逐出世界,将流放者接引归家。 但闯入者的灵魂能量可以充当一种稳定而强大的燃料,又或者说是粘贴剂。根据能量守恒,书复活失去的能量需要另一种能量来支撑。 之后织田作会知道他的复活是杀死了许多人的灵魂得来的,这个世界的老板和孩子也依旧不存在,不杀人的他大概还是会做出和当初一样的决定吧。自我毁灭,没有了希望的世界不值得他的留恋。 就像自己当初无法阻止织田作去复仇一样。太宰治垂落的手无意识般虚抓了几下空气,他这样的人注定无法留下任何朋友。 既然如此不如试图挽救一下当初另一个意外吧,他会背负这一切。 “啊——”听见里间传来脚步声乱步将手背在后颈: “笨蛋。” 此前将加茂宪纪放进医务室的此月津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一件事让她觉得头疼,一件件麻烦的事情和阴谋让她迫切地想修好刀来作为一重保障,只是钱还没存够就出了事。 不过她摸了下衣兜,伊藤先生不得不说真的是个神奇的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带了她之前的工资卡,也就是此前两笔任务费用她都拿到手了,可惜中间出事了还是差很多。 这次此月津想找社长还有两件事。 敲门。 “请进。” 多年未见这位银狼阁下,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和服,银发下的脸也十分严肃。 第46章 ……。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委托贵社在横滨保护伊藤拓杉先生,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受到这份无妄之灾,直到我们离开横滨。”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们接下这份委托。” “啊——还有。”此月津有些尴尬的摸了下自己的木匣,深吸一口气才说出酬金可能要等委托结束再发,然后问了另一件也有些尴尬的事。 唉,从房间退出来后的此月津回想起刚才询问的结果。福泽社长说他问过那位修刀的师父这个价格没得谈,因为她需要的材料在这个时代过于珍贵,锻造工艺更是一种几乎失传的顶尖技术,现在这个价格已经是他能为此月津争取来的低价了 卡里的钱不能动,那在不能回去打咒灵之前还要快点找份别的工作,好在横滨没有咒灵会干扰到她的打工,那去哪呢她一边想着一边去医务室看看加茂宪纪醒了没。 与谢野晶子的治疗十分完美,当此月津踏进门的时候加茂宪纪已经坐起来正在喝水。 在旁人眼中加茂宪纪看起来就是一名瘦弱的男性,当“他”抬头看过来时狭长的眼睛透露着一种凉薄和神秘,面色有些绷紧,扶在床沿的手有些用力,细微的操作表明她在警惕自己。 当此月津的声音响起时,一句句话语将坐着的加茂宪纪身体里的气全都抽走了,她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一切都全然崩塌。 加茂宪纪僵硬得像一座水泥砌成的雕塑,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座雕塑的眼睛流出了泪水。一步错步步错,因为自己的欲/望接受了那个神秘人的邀请,以至于自己身边的人全都陷入了危险。 她想要钱,想要回到那个所谓的加茂家证明自己不比那个“加茂宪纪”差,凭什么她活的像个影子。但她没想到这样做居然让神秘人发现奈奈子。奈奈子对她而言是特殊的,她会叫她纪子姐姐,会做许多将她区分出“加茂宪纪”这个身份的事。 所以在已经做了许多无法挽回事的她还是决心将奈奈子藏起来。 她错的太过离谱,黑不够黑,白不够白,为此连累了北岛介,现在母亲也不知是生是死。 许久,空气中再次响起此月津的话: “你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违背良心道义的条件。” 加茂宪纪满是泪水的眼中浮现出交织的仇恨与希望。下床,猛的跪下,膝盖磕出重重响声。门外的与谢野晶子听见了眼神微动却没有进去。 “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只一条,杀了他。那个人害死的人绝对比你想象的多,这绝对不违背你的要求。” “好。” 从医务室出来后,此月津一边思考着一边向外走去,然后听到一声“笨蛋”。 …… 东京。 “哼哼哼——”佐佐木一叶子心情极好地哼着歌,进入一个奢侈品店就趾高气昂地指使导购给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包起来,然后指定送到某个地点。 自从成功替代上白月光后拿到五条悟的卡就开始疯狂购物,生活一派奢靡,系统06对她的所作所为并不干涉,但背地里感叹朽木不可雕,它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居然能这么幸运的攻略到五条悟。 不过事情也并不是那么顺利,这段时间在道具的影响下,佐佐木一叶子疯狂刷取好感,原本一路飙升的数值卡在98,之后就再也没动过。 不说佐佐木一叶子经常抱怨,系统都开始有些按耐不住,有些时候比得不到更加让人煎熬是的,明明触手可及却怎么也始终无法如愿,就是吊在驴眼睛前面的萝卜。 佐佐木一叶子再次和系统意识交流着烦躁,然后她忽然又想起什么。 “你不是提到过这里还有横滨吗道具还能承受一次能量输入,要不去试试那个太宰治他的好感度所获取的能量也不低吧” 佐佐木一叶子骄纵的口气可以看出她现在很膨胀。 系统06却一口否决: “如果在横滨出了问题这边五条悟的进步条就功亏一篑,到时候只能脱离什么都得不到。” “你都说如果了,我们就过去试试啊,太宰治那个人物并不是高武力值派的,而且现在这个时期的他也不会轻易杀人,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我们只是试试,不行立刻就回来。” 06检测到佐佐木一叶子兴奋贪婪的情绪,虽然她人确实愚蠢,但这番话也没说错,数据分析这种行为的确能收获更大的利益,再加上这个道具……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两点这么难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白月光的存在,听说她去了横滨,要是道具成功攻略太宰治是不是就能借太宰治的手杀了她,这样说不定五条悟这边也能攻略成功。” “眼看着饼就在眼前却吃不到,你不烦我都觉得烦,反正拿能量大头的不是我……” 支配着许多人类的系统并不怀疑佐佐木一叶子的说法有其他用意,根据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让它想要试试,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它还是让佐佐木等待攻略了几天五条悟,确认任务进条卡死不动它才让佐佐木前往横滨。 横滨。 太宰治滑动着手指在手机上发出一条短讯。 「计划在即,伞。」 第29章 横滨结界 横滨酒吧,迷离的灯光浸进舒缓的音乐一并晃荡着跳进酒杯中,澄净的琥珀色睡在透明的容器里,被人一饮而尽。 第47章 原本回横滨在安顿好后是要去拜访栗川阿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栗川阿姨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哪怕她找到了中也。 此月津擦了擦手中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微微抬起玻璃杯,透过酒吧上面的光看是不是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疑惑得叹了口气,对坐在吧台对面的中也问道: “所以中也你知道栗川阿姨为什么不见我吗” 刚咽下一口酒的中也将杯子推到此月津的面前,示意再加: “港口最近有些动作。”这已经是中也作为朋友最大的提醒了: “你最近也不要参与进什么事。”毕竟此月津是有前科的,以前跟着青花鱼搞事情她可是出力气的那个。 指尖轻弹一下了玻璃杯表示拒绝中也的续杯: “最后一杯。”又瞟了一眼中也身上较平日里更为正式的礼服: “看时间差不多了你还不走” “啧。”中也还想讨价还价一下,听到这里纯粹的蓝色瞳孔泛起一丝烦闷,以往忙着出差的他根本不用参与这种应酬,这次还要带女伴,他问了红叶大姐,红叶大姐反而一脸好笑地让他去找适龄的女孩子。 合适又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女伴去哪……他用手杵着下巴,低下头看向桌上酒杯的倒影,里面影影绰绰是一个女性的身影。 中也脸上流露出一丝醒悟,这不是刚好吗!年龄正好,此月的身份再清楚不过了,不会有什么纠缠的麻烦。 然而,听完中也的建议后此月津微笑着拒绝了: “虽然我曾经只是个最底层的员工,但离职的人再回去参加公司的晚会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小事,你又不是像那只青花鱼是叛逃的,你去了只用站在我旁边,笑都不用笑。”说着中也干脆伸出两根手指: “这个数。” 此月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为真切了,嘴角都上扬了一个弧度,带着对客户的友好笑意: “成交。” 十五分钟后。 此月津已经和中也从一家女装成衣店出来,只是此月津许久没有穿这种礼服又在出神居然绊了一脚,好在走在她左侧的中也动作极快地扶了下她的手臂。 “要是不合适就换一件。” 她借着中也的手重新站稳,还没说什么此月津感觉一道难以形容的视线,骤然抬头看向侧面上空,中也随着她看向的方向,那里连座高楼都没有,依稀可以从月色中窥见深沉夜空。 “你发现了什么”要是有人中也不会没感觉到。 “不……”此月津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当此月津和中也坐上车离开后,漆黑的夜色中露出一丛雪白。 很明显,这是一场为了利益置换的宴会。觥筹交错,灯火通明,衣袂生香,黑暗的世界隐藏在人们相谈甚欢的言语之下。 此月津挽着中也进来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她穿着一条顺滑柔软的黑色丝绸礼裙,长长的裙摆宛如流水般滑落地面,走动时侧面微褶由波纹般的流畅曲线划出一条分叉,这是为了让穿着者更好的行走,但同时也使白皙纤细的脚踝从黑色的浪花中时隐时现。 因为时间根本来不及所以并没有挽发,干脆全部披下,一侧的鬓发被拢到耳后,别了枚十分别致的冰蓝色的雪花珠饰,越发显得此月津面色冷淡。 不过最重要的当然是中也这位港黑的干部,他的身边可从没有听说有出现过什么女性。 所以那些夹杂着许多意味的目光又会转回到此月津的身上,而此月津只是淡漠地扫视周围一圈,最后对上红叶大姐的视线,露出友好的笑意向她打招呼,中间忽略了一双暗红色瞳孔。 但很多时候不是她想视而不见有些人就会真的不存在,更何况那个人是森鸥外。 人群为某位港口mafia首领自动让开一条路,黑发男人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华丽裙子的小姑娘,只是以往外向活泼的艾丽斯瑟缩着躲在黑风衣的后面。 如果可以艾丽斯根本不想跟林太郎过来!这个女人简直跟太宰那个家伙一样可恶。 “中也君,想不到你居然把此月小姐带过来,红叶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森鸥外带着随和的笑意挪揄着中也,然后才转头笑吟吟地欢迎此月津,带着些感概。 “此月小姐要是想回来我也随时欢迎。”森鸥外也没想到当初为了得到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除了意料之中失去了太宰治这颗宝贵的钻石,此月津这个隐藏人物的离去也让他十分可惜。 不过他是从不后悔的。 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位可以说一手策划了织田作之助死亡的人,此月津比想象中的冷静,她回望这位满身血腥而又绝对理智的港口mafia支柱,他的存在是横滨必不可缺的。 “不必了。”说着此月津想到了什么,若有若无的嘲笑: “除非哪天太宰治回了我也说不定会回来。” 意思就是绝对不可能。 森鸥外不甚在意地举了下酒杯,今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宴会结束后中也还有其他任务,所以他们直接分开了,而此月津没有拒绝中也绅士地让车送她回家,只是车子进不去此月津租的公寓楼下,停在了小巷外面。 这里租房的价格便宜,也就代表着环境不好。 昏暗的路灯忽闪忽明,灯光下飞舞着小小的飞虫,此月津穿着高跟鞋走在狭小黑暗的巷子里,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片不大的空间里,今天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第48章 就在她即将穿过小巷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外面公寓楼上亮起的灯,她的耳畔边轻拂过一阵风,从高空而下,从轻柔变得猛烈仅仅只有一瞬间。 这不是自然的风,此月津大脑迅速做出判断,然而已经晚了。 宽大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严实没有一丝空隙贴在她的唇瓣上,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另一只手臂则从后背绕过来穿过小腹紧紧禁锢住她的双手,整个身体都深陷入这个突如其来的挟持。 被制住的此月津能感觉到从上而下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颈脖上,隔着丝滑的绸缎身后男人的胸/肌十分明显,此月津觉得整个人都被种滚烫甜腻的气息浸透了。 而另一个人也正满意于这种姿势,他们分开的时间实在有些久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她。半天,故作压低嗓音,语气却带着虚伪的谈笑: “猜猜我是谁。” …… 此月津从闻到香甜的味道就知道是谁,不然她空着的腿早就给他一脚,但是,五条悟你有什么毛病捂着嘴怎么说 下一刻, “嘶,痛痛痛。” 五条悟立刻放开了此月津,就像被螃蟹夹了手一样叫出了声,而此月津只是有些不自然地擦了下嘴角,然后吐出两个字: “活该。” “不过你那边有进展了怎么来了横滨。” 一旁委屈地喵喵叫的五条悟伸着手指看着上面深深的牙印,郁闷,这跟他看的恋爱秘籍不太一样。 “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个人跟上头的烂橘子没有一点关系,我当然就没有配合的必要啦。” “居然不是他们找来离间我们的吗”此月津有些疑惑: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啊,她的目的很显然是我。”五条悟并不奇怪,其实这之类的人有很多: “不过也不是一无收获,就在今天她离开东京来了横滨……” 当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忽然望向了上空—— 横滨的结界彻底关上了。 此月津也发现了,她看见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从空气中突然浮现,然后将整个横滨扣住,形成了一个牢笼。 与此同时横滨三刻构想的“白日”, “夜晚”, “黄昏”三方势力的人都抬头看向横滨的苍茫夜空,一望无垠的漆黑夜幕顷刻之间就有了一道透明的边界。 一只毛茸茸的三花猫在夜色中从一堵墙上跳了下来,落在角落的他变成了一个人,拄着手杖眼神波澜无惊地一并看向上方的结界。 从宴会离开的中原中也已经带着部下站在了海岸边,目光有些兴奋的他得到了首领下达的命令,今晚的行动只许成功没有失败。 相对的海岸的另一侧也站着一群人,领头的那个文质彬彬穿着一身整洁的西服,戴着一副圆眼镜,嘴角边有一颗痣。 海岸线中间则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青年,来自大海的风将他的衣摆吹得摇摆不定,单薄的他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入海中。 三方汇聚的地方极为安静,深不见底的大海表面一派祥和,倒映着一轮皎洁的圆月。 所有人共同的目光已经从完成的结界离开,这是他们成功的第一步,而接下来所做的事成功与否,意味着他们能否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园从荒诞可笑的游乐园中解放出来。 第30章 领域展开 踏入横滨的时候佐佐木情绪变得十分激动,近乎癫狂的欣喜让系统都有些迷惑。 “你也喜欢太宰治”系统06警觉。 它前几任其中一个最有可能攻略成功的那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失败的。当然,这是对人类感情根本不解的数据所分析出来最接近的结果。 “喜欢太宰治”佐佐木一叶子从车站出来后,不顾旁边人的异样眼光放声大笑,笑得都有些喘不过气,笑到眼角都渗出了泪珠,笑的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系统06庞大的数据计算居然无法分析其中到底有多少种情绪。 “这里只是个游戏世界而已,嘴上说说的喜欢,谁会真的为之付出真心啊”谁会真的愿意为了这些纸片人去死,那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吧,你看,那个傻子不是就这样死了吗 她随手擦了下眼角,然后撩拨了一下耳畔的发丝,走到路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附近最繁华的商业街。” “建议宿主不要浪费时间,我们还要尽快回到东京。” “我就是要,浪费时间啊。”佐佐木一叶子笑着给出了自己真正的理由,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无赖,很明显是为了跟系统对着干,像极了烂泥扶不上墙。 可偏偏系统虽然看不起她,现在却的确对她寄予了厚望, 06干脆沉默下去。 当佐佐木做了个精致的全身护理,换了新发型,化了个新妆容, 06认为这是她为了攻略太宰治做的准备。 “系统,确认太宰治的位置,直接扣能量。”佐佐木一叶子整了下衣领,拍了拍黑色裙摆,捧着手里刚买的白色郁金香花束,低下头用一种怪异的表情闻着花香。 当听到系统的播报后佐佐木一步步走向太宰治的方向,而就在这时系统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06比所有人都要早察觉到一层结界降临在横滨,那是—— “书”和横滨的意志。 通道被封闭了。 夜色降临,今天还算和平的横滨开始亮起了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光从居民区向外蔓延,连港口外的海面上都燃起了火光。 第49章 栗川早纪握着手里的木扇,指甲用力到近乎钻进掌心的肉里,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新,苍白如鬼的面容转向一旁的一面木棺,然后才轻声对属下说: “开始行动。” “是。” 近百个木筏从海边放下,流动的海洋将那些木筏逐渐推离岸边,借着每个木筏上都有的小夜灯可以看清,那些被送往大海的木筏上都躺着一个个昏睡的人。 深蓝的辽阔平面就像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磁场,将那些木筏全都汇聚往一个方向。 此月津和五条悟已经站在了公寓的楼顶,顺着五条悟看的方向望过去那片海岸线开始有点点荧光出现,此月津心下一跳,那个方向,那个光点,她有些恍惚。 和当时在那个幻境里看到的回大正的场景模糊地重迭在一起,那个地方同样也是她刚到这个世界落下的海域。 此月津是昏迷的状态从空中掉入海里,刚好被路过的织田作之助捞了上来,后来身无分文还身受重伤的她被织田作收留了一段时间。 只是织田作已经十分好心的收养许多孩子,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负担,所以她在伤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离开了,为了生活又和织田作一样加入港口mafia,成为一名底层干杂活的小喽啰,再后来就是认识了绫子。 那么这个地点今晚的异常会跟回大正的“路”有关吗 五条悟看到的更多,海岸边的严阵以待尽收眼底,也很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人那一下剧烈的心跳。他垂下头,认真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身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浓密的睫羽像只蝴蝶微微颤抖着挥动了一下翅膀,碧绿的潭水流露出一种思念。 当机立断的此月津看向五条悟,她想说些什么,但就在对视之后撞上他眼神时话被梗在了喉咙里。欲盖祢彰地移开视线,留下一句让五条悟先过去的话就赶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下手有点重,门板合上的时候发出有些响的碰撞声,让有些出神的她一下就收回了胡思乱想。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但那种灼热的温度却仿佛烙在了脊背上,手腕上,就连脖子上也幻觉一般有呼吸吹过,浑身的丝绸布料也都沾满了甜腻的香气,就好像他还在身旁。 强装的镇定一下就土崩瓦解,有些挫败的捂了下眼睛,触手脸上的温度都有些发烫。深呼吸了几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迅速地换回了衣服拿起木匣就赶向了那个方向,在家睡觉的玄次郎也随之跟上。 看着此月津就这样离开的身影,五条悟眨了下眼睛,一只手插进兜里,抬起另一只手指弯曲有些僵硬的右手。月光穿过手掌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又像被切割的冰块掉进瞳孔里,顷刻间就被冰蓝汪洋中的情绪搅碎,最后只剩下黑色的阴影。 他缓缓地伸展了一下手指,干净的肌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一抹脂红,五条悟的眼神有些好奇,像他最喜欢的甜甜草莓酱颜色。 ……。 片刻后,此月津和五条悟就赶到了那块地方,站在最近的一个屋顶上,此月津发现横滨三方势力居然齐聚在这里,以及那个之前出现在五条悟那里的女人。 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肩上的玄次郎忽然跳了下去,跟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三花猫打招呼。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她惊讶到退后了一步,那只三花猫变成了人。穿着风衣戴着帽子手持拐杖,一边的刘海都快遮住了半张脸。 “你好玄次郎的伙伴。”他又看向五条悟: “以及这位咒术界的强者五条先生,我名为夏目漱石。” 五条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原来横滨好玩的东西这么多吗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简单问好后他面带严肃地将今晚的事情计划全都说来出来,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他实在没想到这位会今晚来到横滨。 “我将这些说得明明白白,就是希望五条先生不要出手杀死那个系统的能量团,这样我们的计划就会直接失败。” 五条悟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就陷入了异样的沉默,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想起了更多的事。被反转术式修复的脑子居然有些发烫,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他就能明白此月津和他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一下接收到这个讯息的此月津同样也有些恍惚,她想到了绫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这么喜欢追求太宰治那她的死亡呢此月津凝重沉重的目光望向佐佐木一叶子。 即将走到海岸边的佐佐木一叶子一改平日的轻浮蠢笨: “06,你知道吗”冷静陌生的让系统觉得换了一个灵魂一般: “你们明明只是一串冰冷的数据,却有着和许多人类一项共同的劣性,那就是傲慢。” “傲慢让你甚至都不屑于去查证一下我们这些人类的社会身份。”佐佐木说到这里又冷冷地讥讽道: “不过你们也只需要骗取灵魂来替你们完成任务而已,就连所谓的时间差和最终奖励都是假的,唯一的真话恐怕只有那句在任务世界死亡就是真的死亡。” 佐佐木一叶子有一个姐姐叫佐佐木绫子。绫子在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影响下莫名其妙陷入了昏迷,怎么都无法醒来成为了植物人,然后在某一天忽然就中断了呼吸彻底死去。 一心想寻找到原因的一叶子在某天就是十分凑巧地被06子系统绑定了,她的直觉告诉她姐姐绫子的死亡很有可能跟这些有关。 第50章 对于这个直接霸王条约绑定强行要求她做任务的系统,一叶子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于是她装出没有脑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样子。愚蠢是一件非常完美的羊皮,而低劣的品性会让它看低自己从而放松警惕。 而事情的真相其实一直到她见到了那个人才终于揭露。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自己,但是除了这个机会她再没有别的希望可以报仇了。 然后她在那人的帮助下伺机等待了许久。终于,她抽到了一个高级的道具,然后接取了绫子死亡的那个世界最难攻略也能获取最多能量的五条悟的任务。 在06子系统的数据被严重损坏后联络上06主体,果然,后面的事都如他所预料的一模一样,攻略五条悟的诡异情况,和前往横滨的理由,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没有丝毫偏差。 她抱着白色郁金香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太宰治,绫子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就说她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叫太宰治的人。 不过,明明都叫太宰治只是换个衣服戴了个红围巾,他们之间的差别居然这么大,那个红围巾几乎就是吊着一条命活着。 “绫子做的那些伞呢”佐佐木问道。绫子一直都很喜欢做伞送给自己身边的人,那是她珍贵的心意。 太宰治目光落在佐佐木一叶子的身上,他耸了下肩挥手指向已经围过来的中也: “不在我这里。” 中也让手下抱着一堆伞放在一旁,佐佐木一叶子却没有走过去而是终于释怀地说道: “在我死后,这些就烧在我的坟墓前吧。” 这一点刚才夏目漱石并没有提到,但此月津想要跳下去的步伐却被夏目漱石下一句阻止: “这是她倾尽所有都要完全的复仇,你要在她即将得偿所愿的时候阻止她吗” 系统疯狂流动计算的数据流在听到这句话就彻底明白了佐佐木一叶子的决心,为此她不惜死去也要它脱离出她的身体。既然如此——系统很快从计算中得出来最佳方案。它不想死,主体的数据毁灭代表它的存在彻底消失,再多的子系统都会随它一起死亡。 为了解决当下的困境,毁掉主系统定下不许直接伤害人类灵魂的条约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它的数据流直接包裹住佐佐木的灵魂,悄无声息地将其吞没。 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的佐佐木一叶子没有任何征兆的闭上来眼睛,然后就极快地失去了一切生息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白色郁金香也随之跌落。 一个散发着蓝色数据光团从她的身体里缓缓飘起,太宰治抬头看向半空中,那里凭空出现了一本书,犹如被大风刮了一般疯狂翻着页面漂浮着,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对峙。 也不是在场所有人的错觉,横滨上方的结界变得有压迫感了,它甚至在慢慢降低高度。 蓝色光团像是被控制住了不能再上升,也不能再找附近的人寄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压力挤压一般化为了实质,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抓取系统。 然而就在一切按照原计划的行动时,蓝色数据光团从半空中极快地下坠,重新回到了佐佐木的身体里。原本失去生命的人再次睁开了双眼,只是里面流动着蓝色的电光,又因为有了身体而使受的压迫极大的降低。 太宰治却并不意外,他退后一步: “去吧,中也,还有那边的,把它打出来就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哦。”不过在中也和“猎犬”准备行动时太宰治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条: “但是不能伤害到佐佐木一叶子的身体,必须要保证完好无损。” 你在说什么废话 然后太宰及其无辜地在中也暴躁地想锤一顿青花鱼之前补充: “这个不是我的要求,但是友情提示,是必须条件,做不到的话后果——嗯哼。”虽然没说完,但是很显然这个问题会很严重。 既然这样谁都无法轻举妄动,因为不管他们谁都无法做到这点。直接占据人类身体的06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提出一个条件,但是对它有益就要趁机离开。 它想直接操纵身体前往海面的一个地方,那是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最接近的通道,是这个世界“弦”最脆弱的一个端点,只要打破那里,那局势就会瞬间扭转,它可以来去自如。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佐佐木一叶子的身体在升起的时候忽然停滞了,所有人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第31章 话音未落,一个中也前不久见过的人浮空落在他们中间, “佐佐木”的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五条悟将领域范围缩小在仅针对“佐佐木”一人。 “你,是此月那个男朋友” 正摸着下巴看系统06的五条悟闻言热情地立马回头挥手打招呼,墨镜下的嘴都快要笑歪了: “嗨嗨嗨,是我哟~帽子君,我……” “中也,现在该怎么做。”明明一起出现但是莫名被中也忽视的此月津出声打断五条悟的胡诌。 中也不爽地指了指青花鱼: “太宰,趁着现在可以说怎么能不损坏她的身体取出那个东西了” “是哦。”五条悟的苍天之眼看着佐佐木的眼睛,那里流动的蓝色电弧只是表面静止,他塞进去的无数废弃情报正在被里面的东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计算过滤。 用一种和现场格格不入的欢快语气将这个情况说了出来,并且补充了后果: “再这样下去要么里面的东西被自己的运算直接烧坏,要么就是成功脱离。” 第51章 就在旁边的人提心觉得应该尽快想到解决办法的时候,五条悟又大喘气加了一句: “但是它脱离后我还可以让它再保持这个现状。” 十分得意地扭头就向此月津看过去,像一只刚刚做了件好事的大白猫叉着腰要夸奖,顺便展露自己的帅气。 心领神会接受到五条悟的想法,此月津本来像是被烫了迅速移开自己的视线逃避这种热情的对视,但又觉得那道目光闪亮到根本无法逃避,想了想,手摸到兜里,里面有好几粒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放进来的糖果。 清澈瞳孔中的绿微微颤动,恰如拂开春日的新生柳枝撩拨了一下潭水,只是佯装着冷淡的模样说道: “伸手。” “嗯”没想到真的会被搭理的五条悟凑了过来,惊喜地伸出爪子,然后几颗花花绿绿的糖果掉进他的手心,很小,合上手指差点就被有些失控的力道抓碎了。 中也看着从来不吃糖的此月从口袋里拿出了糖果,放到那个男人的手上,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忍不住走到太宰的旁边,这可是现场嘲笑太宰治的绝佳机会。 “哈,太宰,就说当初那个赌注你一定会输。” 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太宰治懒散地换了个站姿,甚至都没有编造一些掩饰的话反击捉弄中也。虽然事情和他计划的有些出入,但那也不是很重要,嘴角的微笑有些难以捉摸。 从前的搭档经验告诉中也,这只青花鱼绝对在策划什么不友好的事情,他警惕地推后了一步。 “呀,中也。”太宰治似乎是在问中也,又似乎只是在自问自答: “当两种同样重要的东西摆放在你面前的时候,选择另一种你会后悔吗” 认识此月津是因为织田作。 但印象最深是的她身受重伤意识不清的时候向他挥过来的一刀,她说他是“鬼”。那是他无比接近死亡的一次,那道美丽无比的死神之刃却在半路因为手持之人的清醒而停下,然后她清明过来的眼神带着不解与庆幸吐了口血又晕了。 再后来就是她无比繁忙的打工生涯,尤其是在他们聚会的酒吧里,每次都会认真听从他的点单送上一杯基酒是洗涤剂的鸡尾酒,然后被织田作倒掉她再送上一杯正常的酒。 她好像是永远不插手他的决定,但每次在他做出决定后又给他的决定做一点“小改变”。 比如在他上吊之后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恰巧出现把他放下来,比如在他喝下吃下什么毒药的时候恰巧出现给他肚子狠狠一拳让他全都吐出来,比如在他跳水的时候会恰巧出现在河边用一根杆子将他压下去,涮一涮最后再像捞咸鱼一样捞上来。 譬如,最后一根弦,最后一个底线,最后一个借口。 随心所欲的自杀,他想要探寻生于死之间的界限,用的就是这毫无意义的生命来做赌注。他甚至极为轻松的想,你看,不是我不想死,是她不让我死。 心安理得的疯狂得到稳妥的安抚。 是朋友吗他不知道,和织田作和安吾一样又有一些不一样。 第一次计划出现意外是织田作的死亡,第二次计划出现意外是她要离开这件事。 他不想让她离开,没有理由。 在叛变之前他答应了和栗川早纪那个无趣的计划,杀死她现在的女儿换回她原本的女儿,所用的能量就是此月津回大正的那条路的能量。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无法用语言解释姑且称之为“神迹”的事情,那条路就好像是专门为此月津这个异世的人铺下的归乡之路。 他叛逃了,一如既往的利用自己的命让她不得不跟着奔波,只是她居然能在之前就提交了一份辞职申请,像这种底层的根本随意通过。这点让他有些惋惜,居然不是一起背负叛逃的罪名。 不过最后他又后悔了,空荡荡黑漆漆的深渊终究传出了微弱的回声,只是这次计划又一次出现了意外。 招惹来比以往更加密集的追杀,和,栗川早纪的女儿绫子在计划实施之前自杀身亡,并在死亡之前将一切告诉了她。当此月津带着自己为保护太宰治断掉的刀赶到那片海域的时候,一切已经回归了平静。 所以太宰治很想知道此月津后悔吗不过说完他根本没有等中也的回答,而是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嬉笑着恍然大悟般的甩甩手: “根本不会思考的蛞蝓怎么会后悔呢~” “还有,不能损坏身体可不是我随便说的。”他用手指了下上面的“书”,语气平淡,在中也揍他之前说道: “是它不让的,至于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所谓的感谢吧。”哪怕佐佐木一叶子是为了报仇,但是所做的事情确实给了它们极大的帮助,也算是唯一能做的回馈。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此月津又一次出口问,这次一次没有拐弯抹角问中也,而是凭借着对太宰治的解直接打断他,太宰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拖延时间。 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视,可是里面干干净净,就连失望都消失不见,她在想什么太宰治转动了一下鸢色的瞳孔,眼神专注。当那张俊雅的面容彻底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厌世和疲倦。 从前一样,现在也没有变,微凉的月光落在他们中间,氛围缄默而怪异。 后知后觉的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得很正常。 其实最开始此月津根本像个木头,谁都不理,当时她还没养那只叫玄次郎的黑猫,要是没人找她她一整天都可以不说话,安静得像整个世界只有她和她的刀,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第52章 从中也的角度来看,当时的此月津和太宰治之间就像一个孤僻自闭的人养着一只总是找死的猫,为了不让她的猫死了,此月津总是会想出各种办法到处去找,然后从各种角落把浑身狼藉的猫捡回来。 虽然他们之间是因为那个已经死去的栗川绫子认识的,刚开始中也甚至夸张地认为绫子是想让这两个莫名有些相同属性的人一起上路,黄泉路上有个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之间微妙地出现一种特殊的平衡,此月津养猫确实有一手,保护欲强但是又不溺爱,反正中也亲眼见过此月打“猫”,这大概也是他和此月能做朋友的一个小小的理由。 最先有人动了,但不是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五条悟像一只不甘寂寞的大白猫直接将脸糊到此月津的面前,差点碰到了她的鼻尖,只差直接趴到此月津的颈窝上狠狠蹭两下撒个娇。 然后在此月津巴掌糊上来之前又狡黠地立刻离开,一看就是只机灵的猫,然后又貌似不在意地扭头看了某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太宰猫猫,趾高气昂。 不过接收到挑衅的太宰治反而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微笑,他转身看向大海上汇聚的微光和悬挂在夜空上光亮愈盛的月亮,自海上来的风将他的话清晰送到每一个人的耳边。 “阿津,这一次选择我交给你,你看,你回家的路就在你的面前。” 这一次,你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离开。 第32章 上空翻飞的“书”散发出和天上明月一样的光辉,被控制住的“佐佐木”身体里流窜的蓝色电流试图对抗,然而在无量空处的作用下被毫不费劲地从身体里剥离。 于是不需要太宰治的讲解在场的人就明白了事情解决的方法,只是太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怀疑,震惊,迷茫的情绪相继出现在此月津的眼中,甚至她都忽略了一旁五条悟一瞬间怪异的表情。 “书携带着那团无法动弹的数据光团直接飞往了大海的那些微光之上,只是与此同时,此月津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幻境里的景象,她曾经错过的东西再一次重现在眼前。 海平面上出现了第二轮明月,随着微光的汇聚,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开始从海面漂浮木筏漂浮的人身上脱离,那是来自异世的灵魂。 天与海交换的景象再一次出现,横滨的结界已经缩小到极小的范围包裹着系统的光团,随着抽取06的能量越来越多,海上出现的第二轮明月骤然碎裂,化成无数的萤火,托起那些透明的灵魂飞散到海天之上。 一道纯粹的蓝色闪电从06的光团上抽取劈开了空间,系统06想要打开的“弦”的端点同样也是太宰治的计划的空间点。割裂的创口没有一丝光亮,浓郁的黑里仿佛只有虚空一片。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一声声的呼唤,不是人类的语言,是海浪,是飞鸟,是清风,是空气,是这片天地之间任何一种东西正在发出来自灵魂的共鸣,那是在呼唤遗失的灵魂。 荒芜的虚空却没有一丝回应,只剩下死寂,呼吸有些紧张的人眼中无可避免出现了失望,是失败了吗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呼唤并未停止,一起一伏地始终未停,只是慢慢地带上了悲伤的哀鸣,连绵不绝。 海天上涌动的云层从轻盈地流动感变得宛如吸饱了水分,开始变得沉甸甸,在荧光的照映下变成沉重的铅灰色。 下雨了。 脆弱的雨丝开始坠落,遍地都是无声的泪珠。 可是就在所有人彻底不抱希望的时候,一道不知是谁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破音的惊喜: “快看!看天上!” 就是突然之间,天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灵魂,比那些透明的异世灵魂足足多出了好几倍,有些已经虚化到肉眼无法看见。 在风的搀扶下他们有的已经开始落回到底下木筏的身体里,但更多的只能沉浮在空气中。因为许多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毁去直接占据了身份,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于是那些无处归去的灵魂化成了珍珠白的水母,留恋着晃荡漂浮在周围,随着风温柔地巡视在这片当初离开的家乡。 一位母亲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女儿过去的照片,抚摸着女儿固执冷漠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女儿变得十分优秀,可她还是想要以前那个不听话的女儿,那是身为母亲的直觉。 看着看着,照片上就落下了一滴水花,忽然打开的窗户从外面吹进了一阵风,将照片上的水花徐徐吹散,然后她脸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摸,带着稍纵即逝的熟悉。 这种触感同一时间出现在形形色色各种各样人的身边,再然后他们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什么无法割舍的存在消失在脑海里。 四处飘荡的水母又重新汇聚在海面之上,在细雨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拥簇相伴着缓缓沉回天上的云海之中,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他们成功,却也不算成功,没有人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当来那些灵魂重归天际之后终于到了太宰治所规划的那一幕,那些透明的异世灵魂被收集汇聚和06的光团并肩,同时抽取的能量开始和世界彼界进行交换。 随着06逐渐衰弱下去,一道此月津梦寐以求的“桥”从海天上延伸下来,同时也在割断06和其他通道的联系,这时的“弦”已经十分脆弱。 “现在的能量在同时‘打开’和’修补‘,打开的是阿津你回家的桥,修补是的和其他世界的通道。当阿津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我们的世界将会修补完成,彻底打断其他世界过来的时空通道,” 第53章 “阿津你可以回家了哦~”太宰治将现在发生的一切解释给此月津,确定了此月津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明明是和此月津说话,他的目光却落在此月津身旁的五条悟身上。 毫不掩饰他夹杂着好奇的恶意,同样的选择,现在的你有了别的“猫”,你会做出什么决定呢另一个站在自己当初位置的五条悟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决定吗 阿津,你看,大家都是一样的。 ……。 福泽谕吉站在办公室沉默地望向窗外,打开门进来的乱步催促着社长下班,都已经好晚了。 打了个哈欠: “放心好啦,太宰一个人就能搞定,算算时间已经快了,大概也就十分钟。” “啊。”外面海岸线的那一侧亮起绚丽的光芒,半边天空离奇的出现了彩色的极光,乱步睁开了眼睛,有些意外: “太宰的计划居然真的成功了” “不,不对。”他翡翠绿的瞳孔变得有些凝重: “‘路’不对。” 在听到太宰治的回答后此月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步,然后就在她和身旁人交错的时候她的手腕就被死死地箍住,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劲地掌握了细瘦的腕骨,人类的血肉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最坚硬的顽石,成为了一道解不开的枷锁。 是五条悟。 有些错愕的她抬头才撞上那片汪洋的冰蓝,密密麻麻浓郁到织成网无法言语的情绪跳跃变换着,最后强行被一层伪装的委屈覆盖上: “津津子你要离开去哪” 然而和他委曲求全般的语气完全相反是的手上的力度十分强硬,偏高的体温紧密无间地贴在皮/肉上,似乎有着熔浆一般的滚烫,一路烫到了心底让她手足无措地想要逃避他的目光。 她想说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想说自己早就想回家,更想说,放手。只是莫名得她的喉咙像是灌进了冷风,艰涩地无法开口。 她不能开口,但是有人替她开口,太宰治将手插进风衣兜里,转过身后轻笑着说道: “阿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放弃吗” 两相僵持之下,但终究要做出选择,此月津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但就在她说出自己的决定之时,天上的景象变了。 “桥”身原本淡淡的蓝色晕染地越发明显,那是和系统一样的蓝色,就像病毒一样侵蚀了整座桥。 系统06早就编写了一套自毁程序,当它的能量被抽取到核心的时候会自动触发,而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没想到它居然被佐佐木一叶子那样的人类迷惑,以至于落进了圈套,果然人类都是狡诈的。 那就同归于尽吧,它自毁的时候数据流会将空间壁侵蚀,到时候这个才刚刚觉醒的多元世界根本无法关闭通道,他们依旧无法逃避原来的命运。 虚空中又一道闪电碎裂了更大的空间,一瞬间风云变幻。 “桥”的另一头分裂的闪电直接将夜空撕出了一个口子,里面灌出强劲的飓风,风刃将周围的一切绞碎,地上的人都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口子的中心形成一道风眼,飓风搅动着变成了一个黑色漩涡,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空间开始像数据一样解析崩离。 “太宰!”等乱步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知道已经晚了。 不用再纠结回不回的问题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黑色漩涡的危险,有人试图攻击,但无一例外全都——穿了过去,就像打到空气。 五条悟在半空中想要靠近那个漩涡打出一发苍,同样穿了过去落进海里,激起一大片的海浪。 “是时空错位,现在我们站的这里和它的那边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但如果那个漩涡逐渐蔓延扩散到我们这边,那一切都晚了。”乱步伸手去摸“桥”的那一边空间,如他所料。 “‘桥’是唯一过去的通道,只是也向我们封锁了。” “哈那不是说接下来我们要站着等死吗”中也身上冒起了红光,发动“污浊”想要试试打穿禁锢。 “非此世之人可以过去,即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人。”乱步思考了一下,低下头取下脸上的眼镜擦了下上面的雨水。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此月津的身上,他们都不是什么蠢货,当然明白之前太宰治所说的“回家”代表着此月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空气一下变得十分静默。 “我也是。”一道存在感极低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居然是加茂宪纪。乱步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当然更加清楚其实加茂宪纪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他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 这是加茂宪纪最大的秘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努力地将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几乎忘记了上辈子的那些事,只是不同的是她和此月津一样是无意穿越过来的,没有系统也不知道什么剧情。 加茂宪纪对上此月津的视线,她拿出几颗贴着咒符的炸弹,目光坚定地说: “这是我研制出的武器,我更适合去做当下这件事,我的请求就拜托您了。” 此月津沉默以对,直到加茂走到“桥”的边缘,她才出声: “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说。” 当加茂疑惑地转过身来,此月津已经用一阵极快的速度走到她的面前,清风掠过她只觉得手中一轻,然后背上传来一阵推力,没有防备的她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第54章 猝然回望,此月津已经头也没回地踏上了“桥”,只留下一句—— “鬼杀队的人从来不会看着所要保护的人去送死。” 呼吸法将身体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此月津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但一切皆化为呼啸的风声,她不会回头。 黑洞在崩塌之前陡然扩张,就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庞大的气流开始向里面收缩,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卷了进去。 掉进去的最后一眼,此月津看见了一抹冰蓝,里面的疯狂全都燃烧成铺天盖地的蓝色火焰,浸满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的口形似乎在说: “等着。” 第33章 年少的他 七月深山,山林繁茂绿意盎然,一阵又一阵的轻风卷着炽热的阳光吹过树梢,绿色的海浪层次起伏一路乘风游荡着蔓延到天际。 忽而一声悠长古朴的钟声响起,惊起一群白鸟发出咕咕的叫声,从错落在山间的寺庙青灰色瓦片上飞起,四散盘旋半空中,继而聚合,又沿着朱红的鸟取斜斜飞入山林黛色深处。 午后,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印在窗台上,又偷偷溜进教室铺了一地,风轻轻袅袅摇晃着枝叶便是斑驳柔和的碎金,悠然的让人从骨子里生出浓浓的懒意。 “啊……好困啊。”打了一个大哈欠的五条悟把自己长腿塞在桌下,上半身瘫在桌子上,脸贴着桌子被压扁口齿不清地说: “杰~我想喝冰冰凉凉的气泡水~” “想喝自己去买。”夏油杰笑吟吟的干脆回绝,用手杵着头也打了一个哈欠,细长的狐狸眼眯着养神。 “可是真的好困啊。”扭头小黑圆眼镜滑落,眨了眨眼, “硝~子~” “拒绝。”倚靠在椅子上褐发女生懒洋洋说道“而且快上课了。” “嘛,上课哪有汽水重要,好无聊啊。”五条悟爬起来靠在椅背上,双脚十分嚣张的放在桌上,重心后压椅子翘起摇晃。 “夜蛾老师听到会揍你的。” 五条悟满不在乎的站起,路过硝子旁俯下身在硝子课桌里掏了掏, “上个那个糖还有吗还有吗”边说边侧过头对着杰眨了眨眼,好兄弟,你懂的。 夏油杰眯着眼睛藏住里面的狡猾: “对了硝子,上次你托我带的那瓶酒放在寝室了等会下课拿给你,下次还要带什么吗” 硝子扭头漫不经心的点了点自己的泪痣,思考了一下, “还是酒吧。”又掏出五条在校服外套口袋里找糖的手, “没有,滚。” “可恶,明明有,我都摸到了。” “只有抹茶的。”说着掏出透明包装绿色夹心糖果丢给五条悟,冷漠且白眼, “滚蛋。” 五条悟一脸可惜将糖揣进兜里, “抹茶的就等会再吃吧。” 走到夏油杰旁边,又兴奋的拍着丸子头, (猫猫打球) “我们逃课吧!新出了一款游戏正好今天发售,让硝子给夜蛾说我们上厕所去了。” 夏油杰努力心平气和得忽视在头上作怪的爪子,干净利落的拒绝“你上次的检讨还没交上去,最后还不是塞给我写,我拒绝再加一篇。” 得到回绝的五条悟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黑发丸子的皮筋,并且还不忘一脚踹翻夏油杰椅子,一溜烟就从窗台窜出去跳到楼外的歪脖子树上,回头做了个鬼脸。 “五条悟!!!” 夏油杰头发散落开,尽管反应迅速及时翻身撑住没有摔倒,但还是忍无可忍跟着也从窗户跳下去。 硝子面无表情看着2个dk跳窗逃课,一手摸到口袋,只剩最后一根烟了,顺手掏出来点上,反手再摸出手机打字。 “杰记得带盒烟,我帮你打掩护。” 半晌后收到消息: “成交。” 与此同时,夜蛾正道走到教室门口,只见本就屈指可数的学生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教室椅子倒在地上,显得格外寂寥,而唯一一个女学生在座位上熟练的吞云吐雾。 “硝子!” 啊……太顺手了忘了,心虚的把烟摁灭,直接从中间掐断,以示忏悔。硝子捻了捻手指感觉好像不对劲,看一眼,红色的辣椒粉。 呵,五条悟,你完了,硝子抬头一脸悔改假笑的说“最后一根,没了。” 夜蛾皱着眉, “再有下次3000字检讨。虽然多此一问,悟和杰呢” 硝子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气, “夏油杰上厕所去了。” 夜蛾正道半信半疑。 半小时后。 “他们是掉厕所了吗!所以果然是逃课了对吧!” 课后,硝子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夜蛾老师愤怒的背影逐渐走远,眼里浮出幸灾乐祸恶趣味的笑意,包掩护又不包成功。 夏油杰追到五条悟后揍了他一头包,又因为五条悟抢完发圈不知道随手丢哪了决定去补货。 他们走进一家店,货架边一群女高中生激动地小声讨论好帅,有几个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对此五条悟十分得意地配合着将右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左手比了耶,笑出满口大白牙。 温和地拒绝过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夏油杰准备直接拿黑色发圈,闲不住的五条悟在一旁添乱,比小孩子还要幼稚地指着粉色草莓发圈: “杰,这个好适合你!”说着就要取下往夏油杰头上比划。 眼看动静有点大,周围人时不时看过来窃窃私语,夏油杰直接一拳镇压,咬牙: “悟,安静点好吗要不我们出去打一架。” 第55章 “打就打……”他话完没说还兜里的手机铃响了,五条悟掏出瞅了一眼就直接挂断,啧,那些老不死的真的好烦,除了相亲还是相亲。 挂断电话之后,夏油杰已经离开这里去结账了。五条悟兴致缺缺地摸出口袋里的糖,手指捏住透明包装的一边,使劲一捏,但是并没有如他预料的发出砰的一下小小爆破声。嗯漏气了居然。 不甚在意地将包装一角用牙齿咬住然后撕开,手指一挤舌尖就将糖卷进了口腔,舔了舔糖球五条悟觉得不够甜,一边往外走准备去甜品店买它个十几个小甜点,一边将糖推到后槽牙的凹处准备上下用力咬碎。 夕阳的茜色余晖照在繁华喧闹的街道上,映在街边玻璃上一片赤色的镜面湖水,波光粼粼的光线披在行色匆匆的人们身上,麻木地日复一日的无聊相同人生,就好像装在一个大玻璃缸的鱼每日按照既定路线机械游动。 大大小小的畸形怪物散布在玻璃缸里,寄生在没有知觉的鱼身上,在这黄昏降临的逢魔时刻,诅咒形成的躯/壳狰狞而恐怖。可这些对于见习惯的五条悟而言根本无关紧要,瞳孔中的苍蓝比最洁净的冰雪还要纯粹,沾染不上尘世中的一丝浑浊。 毫无乐趣可言,五条悟如是想。他本来想先去甜品店的,但是又觉得等会一个人排队太无聊,所以还是站在店门口等下杰。 这里过于繁华,哪怕有墨镜遮挡六眼依旧无法约束地收集周围的情报,接收到太多信息的五条悟急需为大脑补充下糖分,才下的决定又被随心所欲地推翻,要不还是先去甜品店吧,他向前走一步直接下了两个台阶。 刚好起风了,风声携来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五条悟停下了脚步,闻到了风中还有很大的血腥味,是咒灵袭击吗不,不是。 很近的距离,马路对面那里的人群传出骚乱的动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规律的人群破开了一个口子,自发地为一个人让开了路,只因为走过来的人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身上很多处正在流血。 那是个身材纤弱的女人,或许还可能是个盲人,她的眼睛一直紧闭着,额上一处伤口正在渗血,艳丽的红沿着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缓缓滑下,越发显得脸上透露出一种病气的惨白。 此月津彻底沦陷进黑暗中的前一刻大脑的齿轮在不停回拨那一眼。 覆着苍茫白雾的蓝色终于揭开了时间壁垒的虚妄,燃烧的烈火在那个瞬间表露的意味太多,愤怒,悲伤,喜悦……他想起了什么 恍惚之中,有关他的贫瘠荒凉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一些陌生的场景。 大笑的他,撒娇的他,压抑的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的他,落日里与她相拥的他,那些陌生的画面从记忆的角落犹如透明的蝴蝶翩跹错乱飞起,杂乱无章,没有规律没有逻辑没有顺序,须臾飘过然后又全部湮灭。 他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不知道在黑暗中昏迷了多久,等她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小巷中。 大致检查了一下,掉进黑洞的她十分幸运的没有缺胳膊少腿,除了一些小伤之外和身体格外虚弱只有眼睛有些问题,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光她的眼睛只要一睁开就感觉无比的刺痛。 但这也并不重要,她想起了太宰治说的话,一种期盼油然而生,不过当她小心走出巷子后那种期盼就全然泯灭,仅仅只需要片刻她就明白,不是,这里不是大正。 闭上眼睛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繁华街道上的大屏幕恰好正在报时——2006年7月12日下午6点整。 …… 听到这个年月时此月津就知道自己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有些茫然地抱住自己用布条包起的刀,木匣早就碎得渣都没有了,所幸是的她的刀居然还在,只是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除此之外,是不是……某些人也会再也无法遇见,随着一阵风起,正在出神的她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甜腻香气,混杂在各种各样的气味中,此月津无比确信自己没有认错。 心脏猛得漏了一个节拍,不敢置信地转头寻着香气的方向蹒跚走去,身旁其他的声音都化为了虚无。可视线受阻让她止步于马路,虚弱的身体和耳边嘈杂的喧嚣让她无法专心判断该什么时候走过去。 她就站在车流的边沿,带着些手足无措,和年少的五条悟遥遥相对。 第34章 一见钟情 柏油马路的延伸拉长了夕阳的灰红裙摆,夹在两侧陷在阴影的高楼中形成一条笔直的光河,准确无误的分割了中间。 世界在六眼的观测下一切行迹都无处遁形,而他的大脑高频运转中描绘一个人类女性的轮廓,每一寸都近乎完美合乎他的心意。 当那道身影刻画地越发清晰时,丘脑分泌出的多巴胺已经违背理性占据他整个身体,他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 那种没有原因的感情不可救药的蓬勃疯长,种满了整个身体,直到他的肩膀上落下一只手,他后槽牙也很突然的用力咬了下去,糖球瞬间破碎,极其呛人的芥末辛辣瞬间在味蕾上弥漫。 “悟” 夏油杰一出来就惊讶地看见五条悟十分安分地一动不动,而能看见一切的五条悟此时却像是在发呆,然后从梦中猝然惊醒捂住嘴眼泪都从眼角下来了。 不知道五条悟在搞什么鬼的夏油杰吓得收回了手,只是他发现哪怕五条悟面容扭曲到了极致眼神依旧没有收回,顺着五条悟的视线望过去,夏油杰发现对面那个受伤的女人,这就是五条悟行为怪异的原因 第56章 “水……”被硝子一颗芥末糖坑地呛出眼泪的五条悟发觉挚友并不靠谱,心里骂骂咧咧地犹豫不决是直接过去搭讪还是先去搞一瓶水。 可下一刻变故的发生让他顾不得什么水了。 当一阵风和汽车尾气飘过,那阵熟悉的气味从空气中消失了。他离开了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她睁开眼睛抬起脚向前试探地走了一步。 对面的五条悟看到这里立马扯住向来喜欢乐于助人的夏油杰,一马当先地决定还是先过去,但是因为没控制力道,所以此月津的脸差点撞进他的怀里,又干脆直接揽着人后退一步走到安全的地方。 等夏油杰过来了就看见五条悟一脸痛苦地想说又说不出话,他拉着的那个女人反而闭着眼睛一脸惊喜地叫出他的名字“五条悟”甚至手指直接摸上了五条悟的脸颊,像是在确认是不是他。 “纯情16岁少男”五条悟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当她微凉的柔软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脸上时候,口腔里的辛辣似乎都有些缓解,然后夏油杰亲眼看着五条悟红着耳根将脸低下来凑得更近了,像一只晕头转向一心只想亲人的猫。 无法理解五条悟在这短短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五条悟可以完全忽视周围人怪异的目光,夏油杰不行,他清了清嗓子: “悟,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再好好商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油杰建议将人送去医院,至于不去高专找硝子自然是因为这个人身份不明,五条悟却是一口否决,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五条悟附近的一个公寓,顺便让家庭医生上门。 对五条悟十分信任的此月津没有任何意见地跟着五条悟回家了,在伤势都得到妥善处理之后,只剩下眼睛有些小问题。如此月津自己的估计的一样,医生也是同样的说法。 “病人的眼睛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长期没有接触光所以导致现在暂时先不能睁开眼睛,等慢慢适应了就会自然恢复。” 夏油杰送走了医生,和正在大口塞冰淇淋的五条悟对视一眼,两个高中生根据已知的情报开始阴谋论脑补这个认识五条悟的人,是不是长期被关在黑暗里所以才导致眼睛这样。 坐沙发上闭着眼睛的此月津喝了几口水又放下了,根据这个时间点又遇上五条悟算一算现在五条悟大概才16岁。 接收到两道探究的目光决定直接说出事情的全部打断他们的胡思乱想,以及她看过的一些数据和偶然从硝子那里听到的他们的过往。 如果一切都能改变,那就再好不过了,可当她试图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容易,当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嗓子就像灌进了胶水,无法张口。 在五条悟的眼中就是此月津沉默地看着他们,想要说出什么又不能说。 此月津不确认地改了想法,她只说自己的来历,这次很顺畅没有丝毫影响,所以是有关过去其他人都不可以,但她的事情未来发生的都可以随意说出。 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冥冥之中有个意念浮现在此月津的脑海中警告她,不要妄图去挽回过去。 片刻后,此月津挑挑拣拣地将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横滨发生的事,而五条悟则从一脸好奇转变成一脸兴奋,最后得出来一个夏油杰瞪大眼睛的结论。 “所以,未来的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同样不太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此月津沉默后给出不是的回答。 眼看着气氛变得越发尴尬,夏油杰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对挚友少得可怜的情商的同情,不如说五条悟根本没有情商这种东西吧。 这种事是这样直接就问出口的吗秉持着身为挚友的良心,夏油杰选择用吃饭来解决当下的困境。 一顿晚餐后,此月津因为过于虚弱所以直接昏睡,而住在另一间房的夏油杰被五条悟骚扰了许久,骚扰的问题就是关于如何追求一见钟情年龄比自己大的姐姐这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接到了一堆任务,熟练地挂断夜蛾老师电话后两人就出发了,只是这次他们的任务队伍还多了一个人。 是此月津自己要求的,对此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什么多余的看法,反正他们的实力足够保护她,虽然从她的描述中说她也是咒术师,但从咒力来说她看起来真的很弱。 此月津身体经过修整其实恢复的还是挺快的,眼睛已经可以在很弱的光线下视物,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行,此时他们三个人身处在高空上,天光格外明亮,所以此月津在眼睛上缠了一圈绷带,又借了五条悟一副墨镜。 这种体验真的十分新鲜,此月津摸着坐着的咒灵,据五条悟所说这就是一旁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他们现在坐着的是一只特级咒灵名为虹龙。 能操控咒灵吗真是一种奇特而又强大的咒术。 从短短的相处下看来,这个时期的夏油杰表面看起来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好人,对她这种受伤的人十分的关照和体贴。不过和五条悟在同一其实并称最强的人真的有着相同的傲慢,此月津看着他们一路十分轻松的执行任务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并且带上她。 只因为他们不在乎,就算她说的是假的又怎么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没有用武之力,所以说年轻人就是过分自信。 第57章 到了最后一个任务点,根据情报显示这里是个一级咒灵,但是五条悟只是向下看了一眼让夏油杰将虹龙停在一个已经疏散人群的楼顶: “情报又出错了,不是一级而是特级。” 夏油杰不甚在意地说: “那就一起上。”又想起此月津的存在告诉她要是害怕可以先将她送到附近,等他们处理完任务再去接她。 “没关系,你们去吧,我就在这等。”曾经砍过特级咒灵一点都不害怕的此月津抱着刀,从虹龙背上滑下去,抬起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让他们一切小心。 得到一见钟情对象关心的五条悟美滋滋的笑着将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 “没关系,我们可是最强的。” 目送着他们下去的背影,此月津想了想估计他们又会忘记,干脆替他们下了“帐”的结界,然后就开始出神。这句话她听见过,只是从悠仁口中转述出来的是“没关系,我是最强的”。 从“我们”成为了“我”这个过程对谁来说都是一把刀,至于最难过是的谁,此月津设身处地得想了想,大概是留下的那个人吧…… 当“帐”从最强的两个人头顶落下后他们已经冲进了特级咒灵的地盘,然后就开始“拆迁活动”,只是这只特级咒灵似乎格外的难以对付。 这块地方已经被打成了一片废墟,除了个别路灯意外幸存下来其他东西基本都已经报废。 又损耗一只咒灵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背靠背提高警惕,只是还不忘嘲笑身后的五条悟新技能又哑火了,五条悟察觉到周围包过来的三个咒力反应,要不是手在结印没有空他可以马上表演一个痛击队友。就在他准备施放“赫”的时候,看见的东西让两人都感觉到,这下麻烦了。 此月津已经取下墨镜,在昏暗的结界里隔着一层薄绷带看东西对眼睛没有任何负担,她望向远处不停传出轰隆声的地方突然安静下来,这次时间格外的久。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只特级咒灵居然分化成三只个体,但是每个个体居然都有着不亚于特级的实力,格外的离奇,甚至在三只手上都拿着一个人质。依次过去分别是孩子,女人,老人,全都是昏迷的状态,但很明显全都有呼吸。 对他们来说不是打不过,只是要想全部完好无损的救下人质有点难度。 “悟,不是幻像吗” “不是,三个都是实体。” 如果只有两个一切都好说,但是多出一个就代表第三个人质很有可能来不及救下。 五条悟突然就想起了待在房顶上的此月津,紧接着他不敢置信地扒拉下墨镜,他刚想到的那个人手里拿把断刀,就站在对面路灯上俯视着他们。 第35章 异类谶言 仅仅只是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随着此月津从后方刀光乍现,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已经心领神会地同时出手。 有一个人帮忙出手牵制那他们总会来的及救下第三个人,现在这样的状况比之前可还太多了,就是希望此月一定要坚持住,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想法。 除此之外,五条悟已经在想要用怎样的姿势过去英雄救美,嘴角无法抑制地勾起,十分具有干劲。 因为咒术会伤到人质,所以他们各自要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搞定,但某些事情在视线余光里和他们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五条悟火急火燎差点喊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还有空余时间和夏油杰面面相觑。 那只是一把断刀,但是丝毫无损它的锋利,寒月般的冷刃绽放出的银色浪花缠绕着明蓝水流,强劲的攻击乘风凌厉而至,砍在咒灵挟持人质灰褐色畸形的手臂上,碰撞时居然发出犹如钢铁碰撞般的声音。 这只咒灵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坚硬。 一击未能救下,但随之而来的紧密刀势连成一片网刃让咒灵未能对人质造成伤害,并且在此月津的耳中她听见了细微的断裂声,像是某种东西内部的纤维开始断裂。 目光一凝,此月津循声找准位置在轰隆一声的斩断了束缚人质的手,救下女人后此月津反而迅速后退,咒灵被激怒了。 她望向五条悟那边,那边的情况也一样,三只一摸一样的咒灵因为被夺去了手中的人质开始尖声呼啸,它们的身体也随着发生了一种诡异的变化。逐渐如同融化了表皮一样向三种不同形态,隐隐吻合它们之前所抓人质的年龄形态。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而立,璀璨的苍天之蓝闪现一丝明悟: “所以说就是个人对时间的恐惧啊,也不怎么样嘛。”手抱成拳头,指关节发出嘎吱的声响,挑衅着夏油杰: “杰,落后一步打到咒灵的那个负责去接受夜蛾老师的训诫吧。” 被挑衅的夏油杰只是眼睛一眯,然后率先出手: “那个人只会是你,悟。” 对于五条悟和夏油杰来说没了人质的顾忌,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都毫无意义,于是大开大合地开始攻击,耀眼的光团汇聚在五条悟解印的指间,夏油杰召唤出的咒灵也咆哮而出。 但原本只是二对二的局面变成了二对三,打上头的两人很快发现此月津早就退出了战场,带着人质站在一旁,见他们望过来也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 静默只是一瞬间,咒灵又不会看眼色,不过五条悟已经选择性忘记刚才此月津挥出的刀,侧身躲过咒灵的攻击。 他在想此月津是不是刚才受伤了所以才退出去,忍不住分心瞟了一眼站得身姿高挑的此月津,咳,老/子的眼光就是好,她真好看。 第58章 白发下的耳根又有些微红,她在看自己吗在看吧哎,今天穿的校服感觉没有穿出自己一半的帅气,不行,明天必须让人把最新一季的衣服全都送上门。 冷眼旁观的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有些造作的姿势,眼角微跳,深刻觉得真应该让硝子一起过来看看悟这幅嘴脸。 退出战斗区域的此月津并没有受伤,只是没有缘由刚才觉得有些脱力,她觉得大概就是身体还没恢复。 这场战斗结束的不算快也不算慢,只是当咒灵轰然倒地的时候,地上昏迷的人质也快要醒了。夏油杰和夏油杰将咒灵踩在脚下,再默契地击了个掌,不过这种友好兄弟情很快就轻易破碎了,因为他们谁都不承认谁落后一步打到咒灵。 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进行一场内讧,但忽然之间他们共同察觉到了异常,因为准备将这只咒灵给夏油杰吸收,所以并没下死手,没想到的是这只咒灵居然还留有余力进行最后反扑。 一滩漆黑的液态东西从地底钻了出来,以一种出奇快的速度绕过明明离的最近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此月津如果躲开身后的人质就会被袭击,所以她选择挥刀过去,却没想到那道液态的东西瞬间就被砍成了黑雾,然后钻进了此月津的身体里。 被这幕场景惊到的五条悟几乎是跳着过来的,难得一脸严肃地用那双六眼仔仔细细将此月津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清楚地看到那是个诅咒。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被追问的此月津除了感到一阵阴冷没有其他感觉,只除了听到一道空灵飘渺的声音—— 「妄图改变时间的罪人终将与亡灵同化」 不是人类的语言,甚至不像是诅咒,而是异类的谶言。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未来可以改变。 她用手指抵住五条悟凑近的额头,带茧的指腹触到他光洁的额头,平静认真的双目对视上他带着狠劲的眼睛,她在确认着什么。 随着时间变长,六眼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微微睁开显得有些圆的眼睛开始流露出一点点不好意思,只是有些故意试探着没有后撤,反而垂下眼角刻意眨了下眼睛,干净没有一丝阴霾的瞳孔变得湿漉漉的。 和28岁的他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少年人蓬勃旺盛的青涩,但其中看她的目光总是带着相同的意味,此月津心里再清楚不过这点了。 表面一派巍然不动的此月津难得心里浮现出一点恶趣味的想法。 年轻的五条悟身高依旧比她要高出一截,但他主动低下了头,于是她干脆倾斜了下身子逼近与五条悟的距离,找到了一点把握主动的地位。 还是那种五条悟专属的甜腻香气很快就沁满了整个鼻腔。 观察到五条悟立刻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的反应,她微妙地想到那个总是有些强硬的五条老师,嗯,这种欺负人的感觉真的令人心情格外舒畅。 在越贴越近的情况下,此月津本来是轻笑着想要伸出手指将他的头扭过去,让他看看有些不对劲夏油杰的表情,却没想到五条悟先一步幅度很大地转过头去,于是此月津感觉自己的嘴唇拂过了一抹柔软。 被亲到的五条悟反应可比此月津大多了,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捂着耳朵,梗着脖子望天望地但又忍不住瞄了眼此月津,在发现她简直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不由十分郁闷。 这时已经将咒灵转化成黑色圆球且已经吞下的夏油杰撩了下刘海,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暗的光,颈脖上泛起来的青筋在隐忍之后又潜伏下去,直到侧头看着五条悟一副被非礼的模样,最后一丝阴郁才彻底被隐藏。 他挂着温和的笑意告诉此月津: “那只咒灵的诅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似乎只是可以让人看见一些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大概就是些游离在时间外不愿离开的灵魂。” “但是你放心,在我彻底掌控这只咒灵的咒术之后就会替你解开这个诅咒。”和缓的语调沉稳而有力,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让人安心的人格魅力,忍不住付出自己的信任。 等说完这些他才开始笑话一旁炸毛的五条悟,然后跟恼羞成怒的五条悟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被诅咒这件事根本不算重要,又或者说可以算是一件好消息,验证了她本来就准备试试的事,而现在有一件事比她想象中要严重。 晴朗天空被电线杆之间连接的电线分成一块一块的,时不时会有小鸟扑腾着翅膀站在上面歪头歪脑啁啾叫着。 他们已经将老人和女人送回了家,只剩下家最远的那个小孩。小孩刚醒的时候并没有像他们担心的一样哭闹起来,乖巧文静得像个小女孩,是的,他们起初全都认错了这个有着柔顺黑色头发小孩的性别,他的五官也很秀气。 行走在街道上,此月津和夏油杰慢慢在后面晃荡跟着,至于五条悟带着那个小孩在前面到处玩反正就是不回头看此月津一眼。 “很难吃吗”此月津无比随意地挑起一个话题,面容在格外好的阳光下露出慵懒自然的神色,明明他们相处才没有多久,但是口吻却像是旧友。 夏油杰刚才就意识到此月津可能注意到自己的举止。 其实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在没人的情况下才吞下咒灵玉,只是刚才他需要尽快知道此月津身上是什么诅咒。他也没想到此月津就这样直接很平淡的问出口,就像谈论刚才吃的一个普通饭团味道怎么样。 第59章 不过有时候有些话对相对陌生人反而更能说出口,他并没有思索太久就给出了自己回答,似乎那个比喻在心里存在很久了一样。 “非常难吃,就像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 “居然这么恶心。”此月津从容淡定的神情被皱起的眉头破坏了,完全被夏油杰这个描述真心实意地感染而露出真实的嫌弃。 没有第一时间被安慰的他反而松懈下肩膀,嘴角的笑容苦涩而无奈地给出肯定: “是的,就是这么难吃,每次都让人想要吐出来。” “既然这么难吃,有没有考虑过不吃了”此月津侧过头看向夏油杰,金色的阳光落在少年人的身上反射出一种玉一般温润的光芒,美丽却也易碎。 关于这个问题夏油杰却没有如之前一般那样干脆,他玩笑着耸了下肩: “其实我是很想装出很酷的样子坚定地说‘从没这样想过’,但是啊怎么可能。”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如果他不再强一点,就会赶不上那些咒灵杀害弱小人类的速度,就会追不上挚友前进的脚步,就会保护不了自己所想保护的一切。 第36章 吉野顺平 夏油杰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说着他的追求,此月津认真倾听后十分肯定得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对。” 些许的错愕让夏油杰停顿了下步伐才继续行走,然后失笑着问: “这就赞同我说的话吗如果是悟的话肯定会不耐烦地说不想听这种无聊的正论。” 此月津没有迟疑地给出自己的理由,翠绿的瞳孔格外的清明: “只有变强才能保护更多的人的这种理念从来都没有错,这一点我十分认同。” 她捕捉到前面猫猫祟祟支棱着耳朵,装作路人回望的五条悟,但在听见他们谈话的时候又一脸嫌弃地走开了,此月津失笑着勾起嘴角,真的很可爱了。 同样在观察她的夏油杰若有所思地将那抹笑意尽收眼底,所以说悟那天问出的关于男女朋友问题还真可能就是真的就算不是,估计悟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吧 “啊,到了。” 此月津看见一个十分年轻的女性叫着“顺平”这个名字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乖巧的孩子眼泪不住地流下,两人相似的清秀样貌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有着血缘关系。 当她平息着擦掉眼泪之后就开始向一旁的五条悟不停道谢,甚至爽朗地表示邀请他去家里吃饭。 驻足在几米外的此月津和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在热情的邀请下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脸得意地全盘接受感谢和夸奖,头上白毛翘起的弧度像极了昂着头接受人类夸奖的猫猫的小耳朵。 而望着孩子母亲一脸感激不尽的表情,没有上前的夏油杰脸上笑容格外的轻松和开心。 “这就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的意义吧,普通的人类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既然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自然就应当背负起保护他们的责任。” 然而这一次此月津不置可否地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但是夏油,你知道一把刀是怎样制成的吗” 在夏油杰还没回复又继续说道: “在制刀的过程中,需要经过一系列的工艺来去除刀身中的杂质,一次次的淬炼折迭从而来使刀变得锋利。” “这个过程中是会有失败,失败的刀就会被——折断。” “刀成为刀是没有选择的,但人不能成为刀,夏油,你要成为执刀的人,不然的话再坚硬的材质也会承受不住某些打击。” 更多的话她也只能言尽于此,这条路终究需要夏油杰自己走下去。 她不能也做不到改变夏油杰的术式,那就只能代替一下他的好友五条悟来帮他清理那些分支坎坷的路,只希望这一次让一对挚友不要再形同陌路。 许久没有声音的夏油杰眉眼间带着一丝迷茫,午后的暖风从他们身后吹过来,路旁的树叶窸窸窣窣似乎在轻轻地问少年人有什么心事。 五条悟正挥手大声招呼着他们过去,鲜活明亮的苍蓝眼睛里闪烁着欢快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像一颗发光的宝石。 “当然如果你觉得太苦了,或许下次你可以给五条悟尝尝。”好兄弟有苦怎么能不一起吃呢此月津在想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有没有后悔过,后悔没能早点发现,在那个夏天自己渐行渐远的挚友无法逃离的苦涩。 豁然笑出声的夏油杰仔细思考了下这个计划的可能性,真要碰到的话就悟估计会把自己舌头泡在糖水里吧。 将那个名为吉野顺平的孩子平安送回家后他们就离开了,之后此月津同样拜托了五条悟进入咒术界成为咒术师的事情,这一次一切都十分顺利,此月津也彻底开启了杀咒灵赚钱的路。 今年夏天任务都格外的轻松,辅助监督们都不需要再焦头烂额地到处找咒术师去“补窟窿”,往年这个时候正是诅咒频发的时段,所以经常会咒术师人手不足。 气氛安静祥和的工作室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心知肚明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来的辅助监督们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向来人。 那位最近他们谈论最多的咒术师背着一个木匣走了进来,然后从一名辅助监督的手上取走一迭纸,点头致谢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所有人才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分享彼此的情报。 “这是第三次了吧” 第60章 “不是,上次你放假了不在,这算起来是第四次。” “哎这次是不是还夹带有好几个一级咒灵了” “对啊,自从此月小姐上次申报祓除一次特级后上面压不住了,此月小姐就升到了一级咒术师。” …… 心满意足又拿到一迭任务的此月津拿出手机,然后联系了房东买下了一套宫城县仙台市的房子,也就是悠仁隔壁的那栋。 除此之外她还回去过横滨,但是十分奇怪是的这个世界的横滨非常的正常,起码在当下这个时间点是没有所谓的横滨结界,也没有port mafia,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港口小城市。 所幸是的虎杖一家依旧是存在的,可麻烦是的找不到福泽社长她也就找不到刀匠,那她的刀也就找不到人修了,这样就算她存够了钱也没有用。 此月津皱着眉走在路上,然后在路人奇怪的眼神下绕开一个空地,那里正蹲着一只“鬼”,不是大正的那种被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那种,而是货真价实死去人类的徘徊在世间的亡灵。 那天将吉野顺平送回家后回去的路上开始就能看见灵魂。 有被害者的恶灵附在杀害他们的人身上絮叨重复着犯罪者的罪行,遇到这种此月津会将其写下来匿名投给警署,也有一些因为意外死去的无名之人游荡在街道上,她刚才绕过去的就是一个。 这些亡灵和咒灵又不一样,他们只是存在,根本无法接触到人类,且夏油杰告诉她这个诅咒是无法解开的,只能等待时间自然消失。 但是即便如此,一直被念叨真的会烦的,她有些头疼地站定,转头看向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乳白色灵魂。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他根本不相信我。”不止不信,那个嘴角有疤的男人甚至认为她是别有用心在威胁他,差点打架把刀打成第三截。 这完全是个意外。 除了咒灵,偶尔也会有一些除掉诅咒师的任务,这种任务往往因为危险度高酬金也会翻好几倍。此月津就是在一次任务中撞到了一个很强的男人跟她抢任务目标,而且她还没抢过,错失重金。 这个乳白色的灵魂当时是跟在他的身边,并且一直念叨着让他回家给儿子喂奶,不要再出去鬼混了此类的话,在听到男人居然让咒灵给儿子喂奶的时候实在觉得有些离谱,将那个灵魂的话转述出来。 最后结果就是刀疤男觉得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监视了他,将她误认为御三家禅院家的人,不仅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那个乳白色灵魂还跟上了她。 温温柔柔的伊织千穗弯下腰给她道歉: “真的十分对不起,可是我眼下只有拜托您转告我的话来让甚尔醒悟过来,自从我死后他现在真的越来越荒唐了,就连对小惠也不管不顾,我担心长此以往下去他终将走向毁灭的道路。” “还有我的孩子……”珍珠白的灵魂随着声声哭泣身上的光都一闪一闪的,此月津欲言又止生怕她拒绝后伊织千穗哭灭了。 不过就在她迟疑的时候伊织千穗忽然停止了哭泣,有些恍惚地问此月津: “你听到了吗有孩子在哭”紧接着就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眼下是个脱离伊织千穗的好时机,但此月津还是选择快步跟上,如果真的有孩子在哭她一个不能触碰到人类的灵魂又能做什么 果然,等此月津过去后发现是一圈小学生围在一起欺负一个正在哭的小孩,伊织千穗急得在空中团团转,谴责着那些完全听不见她说话的坏孩子。 箭步上前直接拨开嘴里喊着“我妈妈说你就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 “因为你太笨了你爸爸不要你了” “你妈妈是坏女人”等等脏话的小学生,然后她认出来中间那个抽噎的孩子就是上次他们送回家的吉野顺平,一把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单手托在左臂上。 环顾周围一圈,这里就是街角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可见他们是故意把顺平带到这里欺负的,却也正好方便此月津接下来做的事。 年龄在她这里从来都没有赦免金牌,做错事就该挨揍。 看见给吉野顺平撑腰的大人来了,欺软怕硬的小孩们本来打算四散逃跑,却全都一脸惊恐地发现自己全都不能动了,脚好像被什么鬼手紧紧抓住,身体也动不了。 此月津的咒力是弱,但是控制住几个小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的咒力正在慢慢变多,所以还有余力下了一个小小的帐,只是这些小孩也看不见。 在伊织千穗的指导下轻轻拍了拍发着抖的顺平的身体,慢慢等他平息下抽泣,顺便用冷漠的视线看向那群还不肯安静下来的坏孩子,直到此起彼伏的小声抽泣从他们中传出此月津才移开目光。 已经冷静下的伊织千穗哪怕知道顺平不是自己的小惠,也一脸心疼看着他手上的伤,此月津同样也看到了。 半晌后,她停下安抚顺平的手,将他又放回到地面上,轻轻抬起他哭红的脸,上面黑色的细软头发因为汗湿而搭在额头上。 早就认出此月津的顺平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不肯放手,还是十分害怕地想要埋下头不敢看人,但这次此月津并没有依着他,语气平缓但又认真严肃地说: “顺平,不要低下头,难道你想默认他们说的话是对的吗” “不,不是……”顺平迟疑后确定没人打他才反驳: “我不笨,我妈妈也不是坏女人,妈妈说了她和爸爸是和平离婚的,我不是被爸爸抛弃的小孩。” 第61章 此月津跟小小的顺平对视着: “那顺平认为这些话应该说给谁听” “给…。。”顺平长期被那些人欺负,哪怕有保护他的人站在旁边也不太敢接着说。 “说给那些坏蛋听的,对不对” “顺平是对的就应该抬头挺胸,他们是错的才应该低下头去,对的就应该大声说出来,错的就要让他们闭嘴。” “所以,顺平,说出来。” 此月津十分耐心地引导着怯弱的顺平,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小小推了一把面对那些人: “他们打了你哪里,你就打回去,放心有我在。” 所幸是的小孩还没被完全压迫怕,回去路上顺平开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被此月津牵着手的他十分高兴地问: “此月姐姐,我也可以学你那个,就是那个……”他有些急切地比划着说不出来的那个东西。 此月津知道他说的是咒力,但对咒力并不敏锐,玄次郎也不在身边,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我也太清楚。”但在顺平失落的低下头后她又说: “我可以教你别的,一样可以把他们打趴下。” “真的!” “决不食言,但是会很辛苦。” “我不怕!顺平要像此月姐姐一样厉害让别人再也不敢讲妈妈坏话!” “可以,但是要等你再长高一点。” 当敲开吉野家门后,简单寒暄之后此月津直接进入主题。 “吉野女士,我想将顺平收为弟子。” 这也算是她的私心,恰巧遇上的孩子,她想让身边也能有一点来自大正的痕迹,最起码不要让那些难以忘却的记忆虚化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在得知吉野凪准备搬家的时候,此月津想到了刚买的在悠仁隔壁的那栋房子,她买下来只是一种怀念,根本无法常住,不如直接租给他们,之所以是租而不是住,是因为吉野凪坚决不同意白住。 更何况此月津有种直觉悠仁和顺平能成为好朋友。 安顿好吉野母子后,此月津还有件事要做。 孩子最容易有样学样了,他们的话语大多数是从大人的嘴里学来的,可想而知,吉野母子两人平日里受到了排挤和闲言碎语并不少。 此月津没有兴趣替别人教孩子,她对直接“教”父母更感兴趣。 做完一天的任务后,此月津在伊织千穗的共同讨论下,精挑细选出来一个二级咒灵,用咒力捆起来,然后不嫌麻烦地一个接一个丢进那些孩子的家里。 在确保能吓到人又不会伤到人的情况下拉着咒力汇聚的绳子一紧一松,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她正在做这种整人的事。 伊织千穗听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同样十分满意,但是不免又忧心忡忡的想到自己的小惠万一也被这样欺负了该怎么办 完事收工的此月津则接到一个电话,她摸出新买的手机,上面显示名字是夏油杰。有些奇怪,居然不是五条悟,自从她买了新手机,这个手机的联系人除了辅助监督,也就只有五条悟经常打,夏油杰是真的很少。 “喂,此月。” “夏油是有什么事吗” 当接通电话后,夏油杰耳边就贴过来一只眼睛放光的五条悟。 经过这段时间,在五条悟的眼里他们之间的感情飞速发展,但因为此月津老是一直在疯狂做任务,同样很忙的五条悟已经两天没见到自己未来对象了。 这不行!五条悟决定采取新方案,他觉得贴上去的小猫咪不够被珍惜,所以决定创造一点波折出来,来增加此月津的危机感觉。 “咳,此月你什么时候回来,听说悟被家族长老逼着明天去相亲。” 第37章 少年告白 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此月津听见话筒里传出两道呼吸声,抬头望了望繁星夜空,温和的笑意融化了一天的疲倦,星光倒映在瞳孔里尽是斑驳的细碎光芒。 明知道那边有只五条悟在偷听,但此月津没有立刻回复夏油杰。 她眼睛的光拨算着星星心下却细数着,一下两下三下……其中一个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然后骤然停顿,就在他忍不住终于要出声的时候,那边发出被捂住嘴的闷声。 啊,可惜了,那边有个同样坐得住的夏油杰。 狡滑的眯眯眼虽然觉得悟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且十分幼稚,但是既然他都已经参与了那必然不能就这么潦草收场,按住险些就出声质问此月津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五条悟。 夏油杰补充了细节: “听说这次是那些长老从御三家特意挑选出来的,不仅贤良淑德还特别符合悟的喜好,就是我上次告诉过你悟的手机屏那种的。” 有种不好预感的五条悟忽然想到自己从前的手机屏,上面是!!那个—— “我不……是……唔!”我早就换了!!可恶,杰你这个坏心眼的是不是在趁机报复!奋起反抗的五条悟这次直接用了咒力,一把子把夏油杰掀翻了,但是已经晚了。 笑眯眯的夏油杰冲五条悟挥了挥还没挂断通话的手机,在五条悟捏着拳头冲过来之前懒散地歪了下头,手指悬在红色挂断键上威胁道: “悟你不想知道此月有什么反应吗” 气到牙痒的五条悟想揍又想听,但五条悟不能忘记是的,刚才夏油杰说跟此月津告状自己的手机屏保这件事: “我先把你打趴下再打回去也一样!” 第62章 “那我挂了。”夏油杰满不在乎地笑道。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电话里传出此月津的声音,让空气中凝结对峙的咒力又松懈了下来,里面的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你喜欢那样的” 五条悟瞬间从争锋相对拽到要上天的状态一秒切换,软白色发丝覆盖下的眼睛带着明晃晃的慌乱,这让他怎么回啊 好在这个时候夏油杰还算靠谱,戳了一下五条悟用口型示意——说不,喜欢她。 立马心领神会到的五条悟凑到电话话筒边,语气真诚带着些微妙的忐忑,又有些高兴: “我——” 刚一出声却没想到因为紧张压着嗓子声音有些变调,锤了一下旁边闷笑的夏油杰,五条悟清了下嗓子一口气说了下去: “我手机屏早就换了不要听杰那个眯眯眼的话!” “那是我曾经喜欢的没错但是遇到你之后我手机屏现在是你喜欢的也是你!你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喜欢的就是什么样。” 一连串少年意气风发的告白横冲直撞地钻进话筒里,赤裸裸的炽热心意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比火山上喷涌而出的岩浆还要滚烫,比春日里摇曳生姿肆无忌惮开放的鲜花还要热烈,比穹顶下随意晃荡的风中刚刚诞生的一朵纯洁白云还要柔软。 从不知道紧张为何物的五条悟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他听到宿舍后面的蝉叫吵得要死,但现在完全没心思去管那些,一缕头发丝落在眼睫毛上也没有眨眼,可就在这个时候—— 电话挂断了,且那边发过来一条消息“我知道了……” 干瞪眼的五条悟又茫然又错愕地问夏油杰: “她什么意思我这是告白失败了” 旁观者清,可好心数值已经用完的夏油杰只是一脸严肃的叫住就要往外冲的五条悟: “悟。”他火上浇油掐着嗓子学五条悟刚才的声音: “你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喜欢的就是什么样。” 于是大半夜的,高专男子宿舍被打炸了。 另一边,伊织千穗在空气中晃荡着自己散发着珍珠白的身体,偷听到此月津电话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想甚尔了。 她又瞄了眼此月津脸上泛起的嫣红,衬得此月眉眼昳丽异常。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千穗的错觉,总觉得此月之前就姿容出众,但是这几天开始似乎格外的吸引人,就连发丝都好像在发着银光,可她无法与其他人交流,不太确认。 或许是她想多了,可能是因为谈恋爱的缘故吧,千穗有些无聊地望向周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甚尔眼花了,不然甚尔怎么出现在这里。 不过下一秒甚尔的举动让她惊吓地大喊: “此月小心!” 一声巨响灰尘四溅,方才此月津坐着的椅子已经成了一堆木渣,地上还多出了一个裂开的坑,足以可见攻击力度之大。 错手将电话挂断,躲过攻击的此月津看着来人觉得有些头痛,不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她想了想打了几个字,但还没来得及写完就只能只能发出去收起手机举刀挡住下一次攻击。 黑色利落短发的男人下手快准狠,毫不留情得似乎一心一意只想要此月津的命,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讥讽: “怎么,禅院家的走狗现在连把刀都修不起吗” 有被戳到痛处的此月津眼神微动,被打断电话的她下手反击也带着些火气,但很快在千穗的呼喊中又收了回去: “禅院甚尔你个白痴!” 此月津断刀一挑,接着挥出一道一道绵柔的刀势,只是即便如此她的手也被震得发麻,这个肌肉男力气大的惊人。 这样下去不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此月津将这个人,这个人名对上了一个事件,也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后来保护星浆体的那个一切转折开始的事件。 她望向伊织千穗: “说点只有你和他两个人知道的事。” 伏黑甚尔扯了下嘴角嗤笑着此月津的装神弄鬼,收了下手中的太刀转出一个刀花,他已经让孔时雨查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知道她跟禅院家没什么关系反而是和五条家那个小鬼有联系。 这次找到她只是想逼出她到底想做什么,站立的伏黑甚尔冷漠地看向此月津望去的地方,那里在他的眼里空无一物。 此月津听到伊织千穗绞尽脑汁说出的话,静默了,此月津并不想转告千穗的那些话,可——她看着禅院甚尔叹气,这个人在后面计划里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她郑重地在每一句话前面都加了一个前缀,将自己化为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你的妻子伊织千穗说,你喜欢把臭袜子塞在沙发中间垫子下面,千穗说过很多次,你都没改过。” “这种事或许是你用了点手段偷窥到也能知道。”伏黑甚尔无赖道: “完全没有可信度。” “你的妻子伊织千穗说,你的左臀后面有一颗痣。” 被当面说出身体隐私部位的痣对伏黑甚尔来说根本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脸上的笑容十分恶劣: “这种事跟我上过床的那些女人差不多都知道。” “你的妻子伊织千穗说,你们做的时候——” 忍无可忍的此月津摸摸举起了刀: “你就不能说点正常的吗” 伊织千穗无辜地说: “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一时间想到的真的很少,而且甚尔那个混蛋根本不信,等等。”她想起了什么。 “你的咒灵丑宝空间里有个盒子,她让你立下了你亲手打开盒子里的东西就会销毁的束缚,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她怕你又花光瞒着你藏起来的银行卡。” 第63章 “这个盒子如果你已经交给其他人打开了——” “没有。”这一次伏黑甚尔没什么表情地打断此月津: “还在。”伏黑甚尔不止一次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需要让其他人替他打开就行,可每一次他都鬼使神差地又放回去。 莫名其妙时间陷入了一种静默之中,向来果断的男人望着伊织千穗所在的空地像是在思考什么,他挥刀指向此月津,嘴角的伤疤被脸上浮起的笑容扯动着,血腥无比: “如果你骗了我,我送你下地狱。” 说完他的手指伸向自己的嘴里,抠吐出了一个圆球,然后伸展开成了一只丑陋的肉虫咒灵。 接着此月津犹如看着套娃一样的场景,他又伸手在咒灵的嘴里掏着,半天后拿出一个满是咒灵口水的盒子随手就要掷给此月津。 “等等。”此月津叫住他的动作,平静地说: “擦干净。” 以为她是要反悔的伏黑甚尔停顿了下动作,目光变得危险,却没想到只是穷讲究,不耐烦的伏黑甚尔将盒子随手在自己身上擦了下。 终于接过盒子的此月津在伊织千穗的提醒下按下锁扣,啪嗒一声,盒子被打开了。 天上的月光静静照进盒子里,里面躺着的东西和此月津所说的分毫不差。 此月津静默地看着伏黑甚尔一步步走到伊织千穗飘的那片空气中,一滴滴散发出荧光的白色水珠穿过伏黑甚尔桀骜的眉骨,穿过他的身躯掉落在地上,蒸发消失不见。 哪怕知道她就在这里他也无法看见,两人之间注定阴阳相隔。 “我可以让你见到你的妻子。” 伏黑甚尔犹如一头闻见血肉气味的狼,散漫游戏的眼睛重新亮起,目光凶狠而锐利: “你想要什么” “我们做一笔交易。” “成交。” 达成目的的此月津重新按亮手机,但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的电话都打不通了,睡觉了吗那等早上她做了甜品直接去高专好了。 然后新的一天此月津的计划被一名找上门的老人打乱了。 “拿着这张卡离开神子。” 第38章 相亲风波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找上门的老人,一旁飘着的伊织千穗比此月津还要兴奋,她念叨着什么嫁入豪门打脸什么的。 在她的描述中接下来此月津应该倔强地抬起头颅,用一种被羞辱了愤慨表情,毫不犹豫地将卡拿过来再丢回人脸上,再接下来就是此月津和五条悟之间因为误会开始你追我逃的爱情故事。 今天还算一个好天气,树上的鸟儿叫的也依旧委婉动听,但是因为他们之间陷入异样的沉默,一阵冷风从他们中间尴尬的穿过。 向来被人捧着受人尊敬的五条长老自认为,他亲自来找此月津已经算是屈尊降贵了,挑剔的目光在她的姿容下有所缓解。 模样和体态倒是不错,比之他们挑选出来的世家贵女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条件更为优越,如果不是实在查不到这个女人的数据,他们恐怕都以为她就是哪家培养出来的贵女。 实力也还说得过去,凭借自己的实力升上了一级咒术师,在女人中算是能力卓越了,但是在他们的眼里这一点并不是加分项,这代表了不好掌控,一个神子已经够他们头疼了。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温顺听话的工具,在他们御三家里女人只有生下拥有强大血脉才算是有用,除此之外只要像个花瓶一样在家里服侍好男人就行。 以及这个咒力实在过于不堪,甚至连咒术都没有,一想到这里他爬满褶子的脸拉得更长了,浑浊的双目尽是不满。这样的女人必然不能与他们的神子结合,诞育下咒力强大的后代,他们五条家的荣光一定要在神子的血脉里延续。 另外他直接找上门的主要原因是从数据中得知这个女人一直在高频率接取任务,极大可能是为了任务酬金,要么她贪财主动拿着这笔钱离开了神子,要么作为一个实力强劲的人受不了这种屈辱而离开。 在傲慢无礼的行为下藏着是的精心计划的算计,当然,如果都不起效的话他们必然会有其他的办法。 此月津出身于一个贵族世家,在未被遗弃之前她接受过完整的所谓的世家教育,那些晦涩腐朽的封建教育随着一次的鞭打教训和失望看待废物的眼神早已成为了她无法遗忘的一段人生经历,哪怕后来她得到了身体和心灵的自由,过往的经历也是无法磨灭。 而现在正是她厌恶的那些东西,让她将这种堪称浅薄的手段看得一清二楚,好笑得很,想着此月津竟然真的笑出了声。 对面的五条祟长老没有忽视这种带着讥讽的嘲笑,可高高在上的他依旧带着优越感,并不放在眼里: “这张卡里有五千万。”这个数值是通过对此月津实力而评估出来的。 再然后五条祟干瘪橘子皮般的脸上浮现一个诡异的表情,轻抬了下手,一个个带着强大气息的咒术师身影出现在了周围,将这块地方团团包围住,空气凝结。 树上的鸟似乎察觉出来了不对劲,全都惊慌失措地逃离了这里,灰黑的帐已经从中间顶端落下。 此月津面不改色地环视周围一圈,直到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就在昨晚他们还见过,眼神停滞在他的身上。 黑色短发的男人站没站相,斜斜歪歪地打着哈欠站在所有人后面,一副荒唐了一整夜没睡放纵小白脸的模样。 第64章 事实上伏黑甚尔确实一晚上没睡,自从知道老婆的魂一直都在身边,他连夜赶回去把家里整理了一遍,以及外面那些“生意”全断了,还有继女和儿子……嘶,想到那些荒唐放纵的日子伏黑甚尔心虚地低下头。 至于今天这个任务,纯粹是因为价太高孔时雨问了他一嘴他就接了下来,他可还没见到自己老婆,那个女人还不能死。 见此月津似乎认出伏黑甚尔,五条祟用苍老的声音笑着说: “术师杀手,如何我特意花高价请过来的。” “神子此刻正在安排下和我们挑选出最合适的人相亲,绝不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只有两条路……” 抽取到关键词的此月津眼神微动,这个在五条祟眼中淡定地像个木头的女人终于出现一抹其他的情绪,可她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如五条祟所想的那般。 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月津摸出手机又放了回去,仅仅只是一下她似乎做出什么决定,整个人一下都鲜活起来。那些隐藏含蓄的心意最后出现在脸上化成一种宠溺的笑容,就像寡淡清澈的茶汤一下注入了一大勺蜂蜜,完全不该相融的东西就是揉在了一起。 甜腻到瞟了她一眼的伏黑甚尔发出酸溜溜的嗤笑,等他能见到自己老婆,他也能在自己儿子面秀。 已经抽出刀的此月津手腕稳健地将刃对着五条祟,寒光潋滟随势起,空气重新流动: “还有第三种。” “你要杀我”五条祟不慌不忙地反问。 挂起十分礼貌微笑的此月津回答: “当然不是。”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她的身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五条祟的身边,甚至他旁边的保护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再能看清的时候,她的左手指尖夹着一张卡,正是五条祟刚才拿出的。 拿到卡的此月津若有所思了会,对以为计划得逞露出得意笑容的五条祟问道: “悟知道你就这样拿着五条家的钱随便送人吗” 她微侧过头,落下的刘海在风中晃荡着在晨曦中似乎在发光,那种清冷如月光的感觉随着笑容完全褪去,此时她容光耀眼如盛放浮靡的樱花,眉眼间甚至带着中绚烂到极致的旖丽。 一旁围观的伊织千穗都为之呼吸一滞,她隐隐感觉了不安,甚至发现此月津黑色的发丝中夹杂了几根银色。在活着的人类里有几根白发是一种很正常的事,可是这几缕似乎是突然长出来的,总觉得此月之前并没有。等会跟此月说说吧,她想。 有那么一瞬间,正对着她的五条祟觉得此月津歪头回问的角度像极了每次恶作剧气人的五条悟,这越发坚定他不能让此月津进入五条家的念头,只是这种事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 银行卡片在指尖旋转翻了一面,此月津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五条祟为之气结: “说到底这些钱也是悟的吧,所以我收不收以后都会是我的。” 云淡风起的嚣张直白地告诉五条祟,她不会离开五条悟。然后这张卡掉进了此月津的口袋,站在人群后面的伏黑甚尔收到五条祟的指示,准备开工,他在想等会要怎么放水又不会损坏自己的业内评价。 但是当他和此月津再次交手的时候,他眯了下绿色眼睛,心知肚明彼此都没有使出全力,可他非常明显的感觉到此月津又变强了一些,仅仅只是一夜的时间,中间发生了什么甚至在打斗中他都能感受到此月津在缓慢攀升的实力。 周围的其他咒术师早就被打晕了过去,五条祟看情况不好准备先行离开,他也看出了伏黑甚尔根本没有下死手,心里咒骂着,之前明明没有查到他们有什么交际,这算什么情况 伏黑甚尔干脆懒得演下去了,收起了刀挡在五条祟面前,放荡不羁的男人语气似乎有些苦恼,但笑得十分随意还带着杀意: “这样的话,我在业内的声誉会变差的,以后就没有客户了,还是直接干掉吧” 并不会让伏黑甚尔就这样杀掉五条家长老的此月津也明白,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只是想找机会让此月津付钱,诡计多端的小白脸。 根本不会如他愿的此月津转述了伊织千穗的话: “你的妻子说,她还有很多账要跟你算,你事情都清完了吗小惠上学的事情搞定了吗” 当此月津话音刚落,伏黑甚尔的身影已经一溜烟消失在帐的边缘。 站到五条祟的面前,此月津已经把刀收了起来,倨傲的长老认为此月津根本没有胆子对他做什么,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此月津的手机响了,是夏油杰。 “喂,此月。”夏油杰站在甜品店外面,亲眼看着五条悟从坐立不安到一脸郁闷,然后当着相亲对象面一口接着一口吃下许多甜腻的小蛋糕。 昨晚他们打完架后发现手机都不幸“丧生”,然后刚好错过此月津拨回的电话,等拿到新手机把卡插回去五条悟等了大半夜也没有此月津其他解释的电话,于是第二天他决定按照原计划去相亲。 夏油杰发出带着幸灾乐祸笑意的声音: “你要是再不过来,悟就要坐在这里试图把自己撑死,地址已经发给你了。” 不过夏油杰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此月津,甚至她手上还拎着一个老头这奇奇怪怪的组合让夏油杰摸不着脑袋,但此月津解释了一句: “是五条家长老。”他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们一边让悟过来相亲,一边过去围堵了你” 第65章 “对。”此月津顺着夏油杰刚才的目光看过去,透明玻璃墙里五条悟的白毛十分显眼,只是一向活泼爱闹的小猫咪现在蔫头耷脑的,有一下没一下挑着盘子里的甜点,坐在他对面的女性倒是不介意,似乎在言笑晏晏地说些什么。 察觉到此月津变得面无表情,笑到眼睛眯起的夏油杰怂恿着说: “你不进去吗”说这还顺手招出一只咒灵堵住想要开口的五条长老。 不过确实不用此月津进去,夏油杰看着不争气的五条悟似乎发现了什么从甜品店里跑了出来,他对面的那个贵族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小跑着出来了。 一前一后的两人站到了此月津面前,五条悟显然认识被咒灵堵住嘴气得要死的长老,很快他也想明白这中间的事,一瞬间冷下来的脸变得几乎能结冰了,没有温度的视线望向这个自作主张的长老。 五条家的人其实都害怕自家的神子,但是更害怕神子脱离他们设立下的轨迹,可随着五条悟的长大他实力的强大逐渐走向掌控他们的那方。不过只要五条悟一日存在五条家的荣光就会一直延续,所以他们接受这样的掌控。 但得到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继承者同样也十分重要,这是五家家族的延续,更隐秘的思想是他们想要得到一个可以掌控的未来家主。 五条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长歪了,就连理念都与他们反着来,那下一个的教导他们一定要更加谨慎。被五条悟用那种冷漠眼神注视的五条祟低下头去,可谁都知道这是一种假像。 追着五条悟出来的贵族小姐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的确爱慕着实力强大又相貌俊美的五条君,再加上她的家主一直在告诉她只要攀附上了五条家他们都将得到极大好处。她也得到消息说五条君似乎有了属意的结婚对象,所以就是眼前这位小姐吗 真羡慕啊,和人微言轻的她相比,这位小姐似乎更加符合五条君那样的人的选择,可她没有办法啊,这是自己地位能够得到重视的唯一一条路了,不然她其他的路也是被家主送出去当作一件礼物。 此月津扫了眼那位五条悟的相亲对象,端庄贤淑,标准的大和抚子。她无意为难这之类的女人,在那种封建环境长大的她再明白不过她们的身不由己。 但是此月津也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怎么样她们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更想要是的在某个自大的长老面前表明自己态度。 而还没来得及找五条祟算账的五条悟看着此月津直直走向自己,其他都管不上了那些以后再说,她……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是要过来告白的吗她有看到今天自己特意穿的新定制的衣服吗 然后此月津就当着那个五条家长老的面,手指拉下五条悟的领口,这家伙现在就已经长得很高了。 等五条悟不明所以迁就着低下头弯着腰,柔软的白色发丝温顺地贴在他的脸颊两侧,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前提是要忽略年轻人带着些侵略性的目光。 苍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此月津,不由自主的流动着描摹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和看起来很好亲的唇,他打赌,上面的嫣红绝对比他最喜欢的草莓还要甜。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都相融在一起,少年人按耐不住动了下喉结,他竭力控制某种乱想,眼神游离红着耳根想要问她到底想做什么。然后他还没问就听到让他脑袋轰得一下变得空白的问题,夏油杰也忍不住在旁边发出咂舌吹出一个口哨。 此月津语气十分认真,用一种郑重得仿佛在求婚的语气礼貌询问: “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第39章 潮湿的蝶 这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旁边马路上的车流时不时发出的滴滴的喇叭声,人来人往的人流早就在看他们这几个奇怪组合在一起的人,可那些都不重要。 所有的喧哗都传不进五条悟的耳朵,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化为模糊的鼓点敲在耳膜上,然后统统被过滤掉。 而他的大脑则是被此月津问的一句话搅的乱七八糟,简直就像溜进去好多只小小猫正在里面闹的天翻地覆。 他是在做梦吗晕头转向的五条悟怀疑刚才吃的甜品里是不是放了酒,不然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醉酒一般神智不清。 什么什么接吻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先说出来!那接完吻是不是就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然后是不是要准备结婚可结婚什么都还没准备! 巨大的惊喜和惊吓让他有些口齿不清,嘴上结结巴巴的把心里想的事说漏了出来: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戒指……” “哈哈哈哈哈。”最先憋不住是的坏心眼子夏油杰,好看的狐狸眼已经笑成了一条缝,额上的刘海也随着他的笑不停晃动: “悟,你真的哈哈哈哈,是接吻不是结婚啊,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同样被五条悟可爱到的此月津只是仰着头笑着回答: “如果你想要戒指等会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买。”流光溢彩的碧绿瞳孔真挚而清澈,平添几分艳丽的眉眼毫不吝啬地展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这是直接到答应求婚吗夏油杰在心里吐槽,悟这简直就是人生大跃进,哪天悟他们领着孩子走到他面前他都不会惊讶。 夏油杰抄手低沉思考下那副场景,唔,有个像悟一样的孩子……如果是一样的脾气估计会是一场灾难吧。 接二连三的响应让五条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甚至莫名的生出一种没有缘由的恐慌,眼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幻梦,但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少年人无知无畏膨胀出的热情将他白净的脖子都染红了。 第66章 下一刻此月津伸出左手轻轻按在他的后颈脖上,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第七颈椎棘突,平滑的皮肤散发着滚烫的热度,似乎可以感受到血/肉之下少年那颗躁动炙热的心脏正在因她跳动。 低低的气音流过她的胸腔从嘴唇里吐出,像是春日里馥郁娇艳的花骨朵抚摸在他的脸上,一路开进心里的花在笑着问: “所以你是同意的,对吗” 于是她劲瘦的手臂勾住五条悟的颈脖,踮起脚尖,右手松开他的领口托住他的半边脸颊,微侧过头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果断地让五条悟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柔软相交时,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从相触的皮肤慢慢传送给全身,像是细细小小的闪电在神经里流窜着敲着每一个细胞,大声告诉它们现在他很愉悦。 随之绽放的欢喜就炸成响彻云霄的烟火,盛放的时候,极响,响到震耳欲聋,极静,静到万籁俱寂。 无论是一旁五条祟长老骂骂咧咧说着什么伤风败俗,还是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喧哗都不存在他们之间的世界。微凉如丝绸般的雪白发丝垂在他们尽在咫尺的双眼之间,将视线切割成只有眼前人的世界。 辽阔的苍蓝死死注视着浓密的睫羽覆盖住撞上来的碧绿,合眼的她吻上来的力度很轻,就像五条悟幼时端坐在雨廊时飞过来落在指尖的蝴蝶的重量。 就是这样的力度让五条悟心甘情愿的全然接受,于是延伸的天空坠入了幽静的潭水,沉溺其中。 此月津占据绝对主动权的场面在五条悟宽大的手掌穿/插/进黑色发丝时候终止,放肆覆在里面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弓起,但从凸起的指关节处泛白足以见得其力度的克制。 雨水打湿的蝶无法逃离地被束缚在掌心,潮湿的翅被挤压的变了形,颤抖着发出细微摩擦声,挽在颈部的洁白手臂从一种游刃有余的姿势换成有气无力挂着,细白的手指无力地抓了抓虚无的空气。 最后一切停止于五条悟委委屈屈被咬了一下,可看着深吸一口气的此月津他转眼就变得欢欢喜喜,丝毫不觉得丢脸,甚至得意洋洋地露出笑脸环顾了周围逐渐散去的人。 同样不在乎的此月津在思考准备去附近哪家店买戒指,她一脸淡然地牵起五条悟的手,跟夏油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多试几家店。 被乖乖牵走的五条悟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然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此月津叫住那个讨厌的老头。想起什么的此月津走回五条祟的面前,拿出揣在兜里的银行卡。 精美的卡面在五条祟面前甚至被心情极好的她翻转了个花,然后五条长老被她接下来的话气得差点吐出血。 “密码多少” 从没有受过如此屈辱的五条长老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但咬牙固执的他不敢反抗神子威胁的目光,只能说出密码。 收获一笔横财的此月津将卡丢回五条悟的怀里,接住卡的五条悟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还要还给自己,试图说自己的就是此月津的,但很快他就开开心心收起卡。 “拿着我们去买戒指。” 不仅没赶走可恶没什么咒力的女人甚至送上钱给他们买戒指的五条祟捂住了胸口,还在看热闹的夏油杰立马跳开了,挥挥衣袖用一种别碰瓷我的态度走远了。 在戒指要求这方面要求并不高的此月津陪着五条悟逛了第五家了,挑剔来挑剔去怎么都不满意的五条悟把戒指放回去。 眼光很高这个不想将就的五条悟看不上这些,完全不看人脸色地抱怨: “这些质量太低了,我们还是去定做一对吧。” 见多识广的销售职业素养极高,微笑着说: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这边有着业内最优秀的设计师,可以为您和您的情侣设计一对独一无二的戒指。” 此月津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五条悟高兴就行,一起就设计方案折腾了许久,最后用金钱的力量让需要等待三个月的定制变成三天就能拿到。 从店里出来的两人像一对普通的情侣走在街上,只是因为形象的出众总是得到路人的关注。 此月津看着五条悟几乎是蹦着去取电影票,而一直欲言又止飘在旁边当空气人的伊织纱穗终于有了开口机会。 “此月,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 找了个僻静墙角站着的此月津沉默半晌,低低地回应一声: “嗯。” 她伸出似乎还留有少年体温的手掌,上面刻画着斑驳繁杂的掌纹,就像无法理清的命运,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看见了轮回在时间线里的事件。 就比如28岁的五条悟脑海里关于她的事,就是现在她和这个五条悟正在经历的时间段,此月津不太确认这个莫比乌斯环进行了多久,但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在未来自己的存在会被抹除。 只是可惜的是在上一段时间里一切并没有改变,也就是说她的“过去”没有成功。 那句谶言——「妄图改变时间的罪人终将与亡灵同化」 她能感觉到她的咒力正在与日俱增,与之相对的实力也在日渐变强,虽然一切都在变好,但是她越发地感觉到一种盛极必衰的预感。 可这些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五条悟取完票朝她走来,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五条悟一样欢喜的笑容。 无论重逢多少次,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是未来,每一个时间下他们都会再一次相爱,哪怕他们中任何一个没有对方的记忆,哪怕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失败。 第67章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时间走向好的一面,是有意义的。 五条悟向她招手,她从角落走了出来,阳光将他们面前的路铺成一片白茫茫,像极了他们看不清的未来。 此月津忽然问了五条悟一个问题: “你会后悔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低情商五条悟心有灵犀般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左看看右看看,五条悟东张西望地望了周围一圈,是不是又有不听话的老头出现想拆散他们。 发现没有才退去警惕,直接抱住似乎在不安的此月津,将脑袋放在此月津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语气笃定: “ “我绝不会后悔每个与你有关的决定。” 然而五条悟看不见交颈相错的此月津眼中沉淀的愧疚,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手,甚至在看见他们交缠在一起黑白发丝时露出一丝笑容,坚定中透着一股偏执。 “后悔也晚了。”她同样在五条悟的耳边无声呢喃,你是我的。 一场约会后,夏油杰找了过来,看着五条悟不爽的眼神他无奈地抛了下手中刚收复的咒灵玉: “我也不想过来当电灯泡的好吗有点良心好吧悟,你也不想想为了你的约会我做了两个人的任务。” 苦命人单身狗夏油杰才做完一个任务,接到夜蛾老师咆哮五条悟又联系不上的电话才过来找五条悟。 “夜蛾老师让我们必须马上回高专,据说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跟天元大人有关。” 送走依依不舍黏糊糊的五条悟,此月津拨通了伏黑甚尔的电话,面色沉静: “你接到星浆体的任务了吧。” 那边伏黑甚尔刚见完孔时雨,虽然有些意外此月津这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不过也不重要。他知道此月津和五条悟的关系,所以自然明白了此月津提到的合作计划指的是什么。 “你是在怕我杀掉五条家那个小子吗放心,我会拒绝这个任务,就等你实现你的……” “不。”此月津打断他的话。 “一切按照你原来的计划进行。” 第40章 杀死五条 “按照你原本的计划,杀死五条悟。” 电话里,此月津的声音飘渺清冷没有一丝感情。 “你确定”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摸出钞票的动作停住了。 倒不是因为此月津说要杀死自己的小男朋友他有些吃惊,只是他本来还想着拿不到盘星教的那笔钱省着点花,毕竟这可能是自己出来浪的最后一把了。 “嗯。” “成交,不过要是反过来我被你的小男朋友杀了的话,死前你要让我见到千穗。” “好。” 那边伏黑甚尔甚至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此月津就听见他豪迈地说加钱买75号,可想而知又能拿到钱又能践行和此月津之间的约定他有多高兴。 此月津站在台阶上松懈下了肩膀,难得有些疲倦的样子。 伊织千穗无法阻止他们的决定,担心伏黑甚尔已经去找他了,五条悟他们离开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穿梭的人流之中,身旁再没有熟悉的人,她封闭起来的所有情绪再没有任何掩饰,绿色的眼睛盛着些许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看了看垂落在前面的发丝。发尾看不清的银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时间的侵蚀比她想象的还要快,这些昨天甚至还没出现。 繁华的都市高楼迭起,望不见天际,平和之下尽是人世清朗。 一步步走下台阶,在清脆笃定的脚步声思考着她的决定,在最后一个台阶脚步落地之后长舒一口气。 如果一个人改变了他原来的生命轨迹那这个人还是原来的人吗 此月津并不想去赌这个可能性,星浆体事件就像一个分水岭,在这个中间许多个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此月津怀疑,或许背后有看不见的黑手以无辜者的性命在下一盘棋,这种感觉从她开始上一个时间段接触咒术界就一直存在,只是她就像行走在迷雾中一般。 现在伏黑甚尔恰好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步,他是促进五条悟实力发生变化的催化剂,此月津并不希望事情被改变而超出所能掌控的范围。最理智的处理方法就是按照原本的路走下去,在事情的最后改变棋子落下的方位。 所以,悟,抱歉。 第二天。 正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护送星浆体任务的第一天。 此月津清完手头上所有的任务,并且这个时候她已经存够了修复刀的钱。早在前段时间她还在苦恼该去哪里找修复刀的刀匠时,五条悟提到咒术界制作咒具的一位大师。 昨天下午她便前去拜访,交付了一份定金,只是大师说手上还欠缺一份材料,如果要按照古法来修复的话,一种名为日砂的材料必不可少。 日砂所铸的武器表面寻常与其他武器没有差别,只是在无光的环境下也能散发出淡淡的流光,除此之外可以在武器断裂后观察到,从横切断面可以看到其色泛点金,触手生温,质地似软却硬。 “只是这种材料现在已经十分稀缺,要等,其次就是客人您自己找到这种材料所制的武器,我们可以熔铸。” 此月津回想着那位大师的话,有些无奈,没想到在这方面又出了些差错,这些之前在横滨都是没有提到过,所以说那个时候这个材料那个大师手中并不缺的吗 行走在格外安静的高专学校,一步步踏上朱红鸟下的台阶,两侧的石柱路灯身上都还覆着郁郁青苔,斑驳的树影无声地披在她的身上又寂静滑下。 第68章 她已经早早清完手上所有的任务,来到了高专,在这里等待着第三天即将发生的一切,以及找一个人来当最后的保险栓。 此月津不太确认这个时间家入小姐现在应该在哪里,她还在想应该找谁问问,迎面已经走过来两个穿着高专校服的人。其中那个金发……此月津有些不确认: “七海” 将头发规规整整梳成中分的金发少年闻言望了过来,带着些疑惑,他身边穿着夹克式高专校服的黑发少年最先有动作,戳了下七海,一脸好奇地小声问他: “哎七海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陌生咒术师前辈的啊” 这个时候的七海建人刘海没有被梳上去,与成年的他相比更加青涩,而他旁边的陌生少年,此月津之前并没有在高专见过。 “您认识我”七海建人十分清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位前辈。 “嗯,悟有跟我提到过你们。”此月津面不改色地圆了回来,其实话多的五条悟也确实在聊天过程过说过他的几个后辈。 “悟”对面的两人同时反问,然后七海建人忽然就想起来前段时间五条前辈的抽风,所以—— “你是……” “我叫此月津,是你们前辈五条悟的女朋友。”她好心帮结结巴巴的黑发少年补充完后半句。 “五条前辈现在不在高专,他和夏油前辈出任务去了。”眼睛放光的灰原雄脸上满满是好奇,五条前辈真的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最强啊,这么快就追到一见钟情的对象了。 “这个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是灰原对吗”此月津若无其事地正常询问,其实是试探确认。 “我叫灰原雄,是五条前辈一年级的后辈,请多多指教!”说着他就有些激动的鞠了个躬。 不只是因为此月津是五条前辈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这个名字, 「此月津」在短短时间里处理了非常非常多的咒灵事件,救了很多人,他十分敬佩她。 果然是那个死去的后辈。 “不过我是来找家入小姐的,请问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此月津回归正题,知道会出事的人是谁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她会救下他。 “家入前辈这个时候没有课,应该在医务室或者宿舍。 “多谢。”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灰原雄心有所觉地望向她束起的发尾,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看到此月前辈的头发有些泛白,可此月津走进阳光下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当在医务室见到家入硝子的时候,她的身旁还有两个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不言不语,从咒力上看居然是一级咒术师。 这里是有着结界的高专,这么严密的保护,更像是监视了吧,此月津在硝子的脸上看到一丝焦躁,十分确认。 家入硝子的出入在这个时候被看得原本没有这么严,她还能外出做任务。这次五条悟他们出任务后不知道上面搞什么鬼,居然派下来两个咒术师看着她,明明之前也有过这种类似的任务都没有这样,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到此月津的出现,她拿出嘴里的烟丢到地上踩灭,满脸笑容仿佛跟此月津很熟一样上来搂住胳膊就往外面走,那两个咒术师本来想要阻止,硝子不耐烦地说: “我跟朋友回女生宿舍你们也要跟着吗她也是一级咒术师,还比你们强。” 两个咒术师油盐不进,语气冷漠: “抱歉,我们只是公事公办,上面要求必须严格执行对你的保护,当然如果你现在回宿舍我们不会阻拦。” 直到她们真的回到了宿舍,那两个人从远远跟在身后换成在了宿舍周围徘徊,此月津看着硝子郁闷的拉下窗帘,转头看向此月津的时候又满脸兴味。 “你跟悟已经在一起了吗”硝子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然后趴在了床上: “那个白痴天天跟我炫耀你的照片。” 这个时候的家入硝子黑眼圈其实还好,甚至那种慵懒散漫的氛围都没多少,是个正常活泼的女孩。此月津有些好笑地回答: “是的。”所以五条悟是告诉了所有人吗 她用手指了指外面那两个人: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悟和杰出去任务后过来的。”硝子仰在床上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又摸出一根烟,她很聪明: “你过来找我而不是去悟那里觉得这次任务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是,我来是想让你在第三天后跟我去做一件事。” 此月津不能说出未来五条悟他们发生的事,但是她可以告诉硝子她需要她。 听完此月津的话,家入硝子摸了下眼下漂亮的泪痣,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悟说你是可以信任的人。” 此时廉直女子学院中等部,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救下了他们的任务目标天内理子。 身为星浆体的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天元大人的容器。 “不死”的天元大人长久以来为整个咒术界提供了更好的保护,强化建立了许多结界,为咒术界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只是“不死”并不是“不老”,天元大人每五百年就会老到一定程度需要进化,从而获取更多的生命,但是这个进化会让天元大人失去人的意识,丧失理智,所以需要提供容器星浆体来让天元大人的进化停止。 她的牺牲是伟大而有意义的,天内理子一直是这么想的,但等这件事终于到来的时候她难以遏制住自己的害怕和恐慌,更何况这个时候和她一起长大的黑井里美被绑架了。 第69章 “黑井怎么办!!”天内理子惶恐地问道,她想最起码在死之前再见到一次一直陪伴自己的人。 听到她的话,两个最强互相对视一眼,一脸轻松地改变了先行回到高专的计划,转而带着天内理子一起去救回黑井里美。 第二天,此月津依旧还在家入硝子的宿舍里,并且收到了五条悟的电话和照片,照片上他们的看起来笑容格外的灿烂。五条悟则在那边可惜要是此月津也一起去就好了,想着想着他就有些出神,要是此月津穿泳衣的话…… “悟”电话那头忽然变得安静,除了海鸥还有海风的声音,就是没了某人的喋喋不休。 “你还在吗”此月微皱了下眉,这个时间段不应该出错。 “悟,你流鼻血了。”是夏油杰大笑的声音。 “啊”那边五条悟才反应过来,摸了下鼻子发现夏油杰根本在诈他,拼命捂住已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的夏油杰的嘴,为了不丢人还是忍痛挂断电话: “不!没什么!回头再聊!” 有些奇怪的挂断电话,不过应当没什么问题,此月津想,摸了下两鬓仿佛挑染的白色发丝。太快了,但是这恰好说明了她一定会改变天内理子死去的未来。 第三天。 下午15:00,咒术高专,筵山麓。 五条悟夏油杰将天内理子安全送达。 在进入高专结界的时候,长时间开启无限的五条悟也能松了一口气,从他的眉眼间可以看见难以掩饰的疲倦,就在他玩笑着说什么的时候——一柄刀穿过五条悟的身体,血红色从他的身体流了出来。 同一时间,此月津望向高专山下,眼神沉重而忧郁。 站在她身边的家入硝子知道她是在担心,老实说她也开始觉得不安,今天上午开始看守的人一下就增多了,并且整个高专戒严不允许随便走动。 她能够理解是为了天元大人的进化做的准备,但是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去接应悟和杰,反而将她这个后备治疗补给困在这里,高层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橘红色烛火映在重重迭迭的屏风上,跳动的火苗看起来有气无力,屏风上还照出了老人佝偻的身影。 “确定没有疏漏吗” “似乎,还是有一个。” “谁” “叫此月津的一级咒术师跟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待在一起,可能会带着家入出去前去支持。” “……” “让他去阻止家入硝子,他要是做不到的话就杀了他做出的那个东西还有他的家人。” “那个人的计划如果出了纰漏可都会怪到我们头上,到时候我们想…。。的话他一定不会兑现自己话。” 硝子的宿舍面前已经躺了一地昏迷的人,此月津在知道一切开始的时候就准备带着硝子潜伏过去,只是那些看守人无论说什么都不肯让开。 似乎又有一个人过来了,此月津挥了一下手中裹着布条的刀,暗自因为左腹的疼痛抽了口冷气。哪怕她的咒力实力都得到了加强,但她又没有五条悟的无下限,那些人也不能杀,束手束脚下难免受伤。 就在她准备加快进攻的时候,来人已经挡在他们的面前,高大的身体投出一大片的阴影,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表情,而此月津的攻击因为硝子的惊呼停止了下来。 “夜蛾老师!” 第41章 听错后果 “硝子,回去。” 是夜蛾正道,五条悟所尊重的老师,上一个时间段的高专校长,是一个心怀理念正直的好人。 此月津并没有见过他几次,但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只是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挡在他们的面前,就很奇怪了。 此月津同样也肯定,在上一个时间段没有发生这些事,和硝子偶然的聊天中她从未提起过这些,只能说因为她的行为事件的轨迹开始发生了偏移。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硝子或许被某个任务或者调走,又或者完全信任五条悟他们的实力没有前去的想法,也就不会让人派来了夜蛾正道。 此月津无声地叹了口气,站在硝子的身前,手中的刀稳稳平置于身前,好在锋利的刃藏在布条里,她并不想和夜蛾正道刀剑相向。 对面的高大壮汉戴着墨镜挤出那一句话后就一直沉默,浑身上下比起老师更像一个十分不好惹的黑社会,听到学生硝子的呼唤也依旧如一座高山般巍然不同。 没办法了,此月津想。 他们对峙的时候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天上一朵云恰好落下一片阴影在他们中间,高专山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上的灰尘都从地上震得悬浮于地面又再落下去。 最先做出反应的反而是夜蛾正道,他落在身旁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腕上的青筋凸起得吓人,猝然扭头望向打斗方面的他一下子凶狠得像一只发怒的黑熊,散发出极大的压迫感。 再转过来的时候他的面目因为挣扎变得格外狰狞,澎湃的愤怒在未喷发的火山下翻滚,恶狠狠地抹了把脸,硝子所熟悉的夜蛾老师侧过了身体让开了下山的道路。 夜蛾正道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他的举止却格外坚定,只因为他是学生的老师。 在带着硝子经过夜蛾正道面前的时候,此月津低声说: “放心,今天没有人会出事。” 等到此月津和硝子赶到的时候,高专山下的广场上已经没有人站着了,平坦的石板地面上被砸下去一个深坑,坑的底下只有一个人躺在血泊中。 第70章 就是五条悟。 往日里的生机勃勃此时变得死气沉沉,柔软顺滑的白毛毛就这样粘满上了血和灰尘,满地刺眼的红色堵住了此月津的呼吸,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站在不动,死死拉住硝子想要过去的身影。 理智将她的灵魂和肉/体剥离,不然她的嘴怎么会自动张开说出冷漠的话。 “不要用反转术式。” “看着他,别用。” 坚硬的冰锥冒着彻骨的寒气哽在喉咙里,生出尖利的骨刺溢出满腔铁锈味的血腥。 想要冲上前去的硝子满脸错愕的看着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硝子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五条悟又看了看此月津,不明白此月津究竟想做什么。 咒术师的思维让硝子还能冷静地思考此月津的所作所为,两相对视,这个拿着刀将她从咒术师包围圈带出来的人,她的行为充斥着没有逻辑的自相矛盾。 明明过来找她就是为了救五条悟,偏偏近在眼前又不让她救。 硝子没有挣扎抽出自己的手腕,箍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简直冷的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紧贴的皮肤还能感觉这个用刀已经出神入化的人,她的手在抖。至于从初见就始终从容冷静的眼睛里面已经满是偏执的笃定。 咒术师总归都是疯子,硝子放弃治疗,甚至叹着气想从兜里拿根烟出来抽,悟那个家伙应该没这么容易死吧反正此月津也说了,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能拉回来。 确定硝子认同自己话的时候,局面就变得十分诡异,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五条悟的“尸体”面前观详。 这种阴间场面直到五条悟喉咙间和额头的大洞开始愈合的时候才停止下来。 是反转术式。 硝子惊讶到被刚吸的烟呛到,她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不可思议地望向此月津,事实上已经觉出味的她看着五条悟这个本来就强到离谱的家伙领悟反转术式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此月津。 “你早就预料到这个了是不是” 眼神微动的此月津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从艰涩的喉咙给出了一个低低的回应,下一刻察觉到五条悟的动静她再一次拉住硝子的手,带着硝子飞速地退出这片区域,直到退出了好几百米外。 就在短短的时间内,那个原本倒地的身影从地面已经漂浮在了半空中,此月津脑中绷紧的弦终于得以放松,接下来就是计划的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五条悟会去找伏黑甚尔演下一场剧场,可——五条悟根本没有按照她的规划走下去。 漂浮在天空上的神子锁定了目标,从上空坠向一个方位,是此月津所在之处,速度之快让空气都发出刺耳的爆破声,但他依旧不管不顾没有停止的意思,那是一种致命的冲击。 站在一边的硝子已经被此月津推了出去,还未站定的她瞳孔猛得收缩,她没有认错,自己整天笑嘻嘻不干正事的同窗好友现在满身杀气,从未有过的愤怒让他充分了杀人狂的疯癫。 “砰!” 周围的建筑因为五条悟的咒力轰然炸开,漫天都是灰尘已经看不见五条悟和此月津的身影,等硝子站稳后她捂着口鼻看向爆炸的中心,她不明白五条悟这是在发什么疯 等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就看见五条悟那个狗东西周围根本没有灰,也就是说就算发癫也理智尚存,算了,她懒得参合进去了。 被五条悟六眼锁定时此月津根本没有躲开的想法,直到肆虐的咒力将周围一切都摧毁的时候也没有。 此时他们的姿势有点像上个时间段里,此月津和二十八岁五条悟在超市初遇的时候,只是周围没有任何墙壁存活下来,所以此月津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被五条悟单手摁在地上,她束发的发带也被凌厉的咒力隔断,乌黑的发流水般披散一地。 可她这种全然接受五条悟一切行为的温顺安静却让五条悟越发的愤怒。 手指及其用力地掐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五条悟俯/下/身,曾经开了一个洞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此月津雪色的肌肤染上了他的血。 半天发出冷冷的嗤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 “所以,你是赌定我舍不得杀你,是吗” 仰头望着他的此月津想了很多,想说的也很多,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她没有阻止伏黑甚尔的刺杀是事实。绿色的瞳孔褪去了伪装的平静,流露出真实的萎靡和痛苦,挣扎着的反驳话到嘴边又塞了回去。 在五条悟的眼里就是她承认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而就在他被那把刀捅穿脑子后,他模模糊糊地听见那个男人走之前说的话。 伏黑甚尔一把抽出插在五条悟头上的刀,擦干净刃上的血,语气戏谑: “小鬼就是小鬼嘛,也难怪此月津毫不犹豫地跟我……” 回想到了这里,蓝色的冰山下熊熊燃烧着的嫉妒被愤怒的毒液浇灌的愈发旺盛,他要杀了那个男人。 在走之前,他恨恨地咬住此月津始终不张口辩解的唇。 这是一个并不温柔的吻,坚硬的牙齿不时发生激烈的碰撞,细碎的呜咽颤栗着全然被细腻的柔软吞噬,彼此交换的潮湿弥漫着浓烈的铁锈血腥。 “等我杀掉那个奸夫我再回来找你算账!”说完五条悟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71章 听到这里此月津眼皮惊地一跳,不经意磕到嘴里舌尖上的伤口, “嘶——”好痛,她捂着嘴在想伏黑甚尔那个家伙到底说了什么才闹出这种乌龙误会。 不过现在重要的也不止这个。 望向看戏的硝子,口齿含糊地说: “硝子,你去趟薨星宫本殿看下夏油。” 拨通了伏黑甚尔的手机,那边的人已经拎着假死一动不动的天内理子来到盘星教,心情极好,毕竟又能拿到钱又能再见到千穗。 “夏油怎么样” “你都说了要想见到千穗还要靠那小子的咒灵,我能把他怎么样我还没问你,你真的跟那个眯眯眼事先商量过吗打起来一点都不像演的,差点没让咒灵吞了我。” 伏黑甚尔不爽的咂舌。 “那个先暂时不提,你跟五条悟说什么了” “什么什么他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已经死了吗”伏黑甚尔还没明白此月津说的话什么意思,天与咒缚给予的敏锐五感给出危险来袭的预警,一股寒意从他的身后袭来。 电话还没挂断,但是那边穿过来的爆炸声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五条悟已经到了,好快。 此月津在伏黑甚尔一声咒骂之后就打断他: “加油撑着,尽量在我到之前别死了。” 原本的计划是让事情走向假装和之前一模一样,但又能催化五条悟的实力又能保下无辜的星浆体,也能让夏油杰不在伏黑甚尔这里留下心结,再然后伏黑甚尔逃走就行了。 合上手机屏幕,此月津怎么也没想到计划因为伏黑甚尔的嘴发生了意外,只是,不知道那些背后的人有没有被这出表演骗到。 在前去盘星教的路上,此月津拨出了第二个电话。 “青叶小姐,你那边已经确定准备好了吗” 青叶葵正是上一次和五条悟相亲的那个贵族小姐,她不想成为一件礼物被人送来送去,明明有着强大的咒力却只能成为壮大家族的工具。心生的不甘让她叛逆地想要有一点改变,她意外认识了伊藤拓杉,然后第一次得到了身为青叶葵这个人的尊严,于是他们偷偷的相爱了。 可家主是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辅助监督的,青叶葵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未来,这个时候伊藤拓杉带来了此月津,她听到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将清洗已经腐烂的咒术界。 于是她与家主借口为了接近五条悟成为一名辅助监督,这是第一步。 “嗯,我已经和伊藤先生集结了一部分的辅助监督和咒术师对他们的犯罪证据进行了收集,那些证据是完全可以用咒术界的法律来定罪的。” “其中涉及了整个御三家,但此月小姐,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吗”毕竟咒术界的法律就是那群人制定的,甚至有些时候他们说出的话就是条律。 “会有用的,因为我们现在有两个执行者。”这次不再是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孤掌难鸣,分裂两个最强的计划也必定失败。 已经赶到盘星教的此月津站在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伏黑甚尔的面前,试图安抚一脸不可置信的五条悟,伏黑甚尔不能死,这个人也会成为他们极大的助力,他可太适合用来暗杀了。 至于为什么没跟五条悟说这些呢,始于某个眯眯眼的恶趣味吧,虽然此月津也是无声赞同了,而五条悟被捅脑子这里她瞒了所有人。 现在就是报应了。 被此月津站在对面刺激到的五条悟都气笑了,瞳孔里爆裂风暴如果能实体化能冻死所有人,他的手捏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第42章 安抚好猫 四下空旷,周围没有一个人,也就不用担心事情有所泄露。 此月津并不想五条悟再打一架,尤其是他现在放的大招,而人长了嘴就是用来解释误会的,可也要人听得下去。伊织千穗也在旁边一直哭个不停,生怕伏黑甚尔真的就这样死了。 眼看着恐怖的力量开始聚集在五条悟的指尖,此月津捋了一下披散的头发,挽到耳后,快步走到五条悟面前。像是掐灭还没燃起的火苗,双手毫无畏惧地直接拢住五条悟的手,轻轻浅浅的笑着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抓住手的五条悟依旧一副冰冷的模样,话里十分不信任: “我亲耳听见他一刀捅了我之后说你跟他。” 顶着一头白毛的五条悟低着头看她,在此月津的眼里一点都不可怕,相反可爱极了。 像一只打架打输的大白猫,然后看着自己的主人居然站在别的坏猫猫那边,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还是从那只坏猫的嘴里听到的。 “后面呢是不是没听完”此月津看着气鼓鼓的猫猫,没忍住勾起嘴角凑近亲了下他的鼻尖。 被哄的五条悟才没有这么好说话,梗着脖子硬邦邦地说道: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他,那个混蛋偷袭我们我一定要杀……” 这一次此月津直接亲了一下他叭叭的嘴。 “唔——” 揉了揉手感极佳的白毛毛,她抬眼双目对视,真诚而从容。 “让我问问他究竟说了什么好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哄住的五条悟表示既然如此他就勉强听听吧。 “所以,只是你们商量要杀死我而不是出轨啊。”听完之后的五条悟撑着神情格外轻松,说出一句似乎出轨相比要他命更严重的清奇的话。 躺在地上重伤也格外洒脱的伏黑甚尔挑了下眉,看向此月津: “你确定这家伙的脑袋没被我捅成傻子” 第72章 伏黑甚尔现在也大致明白了,此月津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她早就知道五条悟根本不会死,不过这点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们的交易能达成就没有任何问题。 沉默的此月津虽然很想把五条悟哄好,但也不是让他这样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思考之时此月津低下头望见脚下躺着一把被锁链连接的造型有点奇特的短刀。 其刀身已经断成了两节,横截面露出淡淡的流金色,此月津一下就想到那位刀匠提到的材料,蹲下身将断刃拾起,指腹小心抚摸横截面,是一种丝滑柔软的触感,但确实又是十分坚硬。只是现下不是无光的场所也就无法进一步确定。 接下来伏黑甚尔就眼睁睁看着合作伙伴将自己的刀收了起来,他捂着伤口嘲笑着说: “喂,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吞我的遗物呢” “这把咒具断裂了基本不可能修复了,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任何用处吧但我发现这把刀的材质可能是我的刀修复所需要的材料,或许你开个——” 一边看着甚尔没有生命危险的伊织千穗早就擦干眼泪晃荡,收声哭泣自如的她从前经常这样忽悠甚尔,反正只要她哭了甚尔就必须乖乖听话。甚尔这个人有时候确实是欠收拾,她打不到别人打也行,只要没死没有缺胳膊少腿就行。 直到听到此月津想要从甚尔手里买一个没用的刀还让甚尔开价,那不是送给甚尔宰吗 “停!”她飘到此月津的面前大声打断她: “此月你想买可以跟我谈!你开个价然后直接给我儿子小惠办个卡先由你保管,等小惠长大了你再给他!” “反正就是不要把钱交给甚尔!” 激动的伊织千穗身上的光都像个接触不良的灯泡,一闪一闪的。 而甚尔看着此月津望着空气突然就不说下去了,当然明白是被深知自己品行的老婆截胡了,一时间只能叹息一笔钱就这样从手里溜走了。 有人来了,在场三个人都听见了。 以及盘星教本部那边起了一个巨大的帐,帐未落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咒灵咆哮的嘶吼声。 五条悟总觉得耳熟,好像是虹龙是杰过来了吗 接近他们的人居然是硝子。 齐肩短发的少女溜溜哒哒从远处晃了过来,懒散地冲五条悟打了个招呼: “嗨,悟,捉奸捉的怎么样”哪壶不开提哪壶,硝子向来对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白痴看热闹不嫌事大。 “才没有!”五条悟反而率先炸毛地反驳: “我女朋友从头到尾都只爱我一个,根本没有那回事!” “切。”硝子才不管他纠结什么情况,反正看见五条悟当时吃瘪的模样她可以下三碗饭。 “杰那个家伙把我丢在这边自己过去了,你们不过去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伏黑甚尔的旁边,用一种看某种实验物品的眼神看着他重伤的身体,研究兴趣极浓地说: “这就是把你和夏油两个人都干掉的人啊,真不错啊。” 在五条悟“我没有!现在是我!是我五条悟差点干掉他好吗!”的背景声中,此月津拖着五条悟走向夏油杰所在的地方,同时拜托硝子让伏黑甚尔那家伙不要真的重伤死掉。 “伤好之后就把天内理子藏起来,保护好她,我会去找你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这算是新委托,钱会打在和咒具同一张卡里。” 整个计划都有夏油杰在背地里参与这件事就交给夏油杰自己去解释吧,此月津并不想给自己再多添一份债。 盘星教大部分是一群非术师的普通人,但很显然幕后一定有咒术界的人在后面操控。夏油杰来的很及时,帐下的也很及时,这大概算得上是他屈指可数记得下帐的时候了。 宽敞封闭的房间里。 夏油杰身穿着高专的深色校服,端坐在中间高塌,宽大的灯笼裤随着坐姿搭在榻榻米上,散开的布料像一朵藏蓝色的莲花。 四下咒灵群魔乱舞,非富即贵的普通人四散奔逃,鬼哭狼嚎中他神色无悲无喜,微垂的狭长眼睛不复往日里的悲天悯人。 不过下一刻察觉到什么的他瞬间破坏了这种成佛般的淡定,火速跳到一边,额头上冒出了青筋。 房顶几乎就在夏油杰躲开的时候立刻破了个大洞,明媚灿烂的阳光一下就钻进来,同时也带来了清新干净的空气,所有的阴郁和腐败的气味一下子就全都被杀死。 “哇哦!”不走寻常路的五条悟打穿房顶,进来后看见咒灵追着人咬的场景吹了声口哨: “真不错,不过杰这些咒灵不是你的吧” “不是,这些咒灵的形成都和他们每个人自身有关,我只是用了点小小的手段收集带了过来。” 西装革履的男人被追逐玩弄他的咒灵吓得涕泗横流,他们这些人是被拥有特异能力自称为咒术师的人宣教进来,只要他们听话帮他们做事信奉一个叫天元的神就能得到好处。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一如既往的集会这次居然让自己要丢了命。就在刚刚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把他们全都关了起来,一挥手他们就看见可怕的怪物,然后就是在房间内被追杀。 他才刚刚在警察厅里升职成为了警视!明明他还有更光明的未来!他不想死!!他看着怪物长大满是獠牙的大口满脸恐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喊: “不是我害死的你明明是你活该谁让你想举报——” 第73章 声音戛然而止,他被满身怨气的咒灵从腰那里咬断然后吞了下去。 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再一次波动时空的弦,某些人的死亡一下就改变了后来许多人的命运。比如许多年后那个有着矢车菊蓝宝石般眼睛的青年北岛介,心怀理想带着满腔热血依旧成为了一名小警察,这一次或许他会有一个尽忠职守的好上司,然后有着好人该有的顺遂一生。 细心的夏油杰发现了一件事: “此月,你挑染的这个发型是不是白色地方变多了”之前明明只是两鬓的两缕而已。 “嗯看来好像真的多了哎。”此月津这个染发五条悟早就用六眼看见了,他以为只是女孩子想要染一个新鲜发型,现在看来还是在逐渐增多。 “啊,对。”此月津早就假设好了他们的询问,有所迟疑是因为她要不要说出实话,或者说是继续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欺骗五条悟,又或者说是——编造出一个谎言,她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五条悟。 “这个头发最后可能会全白,变成和悟差不多的颜色吧”此月津说。 “变”夏油杰眯了一下眼,抓住了话中的关键词。 “嗯。”她说: “或许等全都和悟一个颜色的时候我就会回到自己的时间,也就是回到长大后的悟身边。” 骗子。 虚无缥缈细小的声音从幽幽的心底里谴责,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彻底消失,没有人再记得她,自行修复的时间线会让所有人忘记她的存在。 氛围一下就变得格外凝重,起因是五条悟瞬间阴下去的脸,比之前听错伏黑甚尔话的时候还要恐怖。 好在就在他追究之前好像有人过来了。 是伏黑甚尔,他的肩上还扛着一动不动还没醒过来的天内理子,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古怪氛围。 “我想了一下,你要不还是先趁着眯眯眼在实现我们的合约,我伏黑甚尔可不干一直空头支票的事。” 正好侧过头逃避似的此月津也就如他的意愿,麻烦夏油杰召出那只咒灵,夏油杰也如先前所说的召唤出那个能诅咒人看见亡灵的咒灵。 但是被称为眯眯眼的他笑得格外“亲和”,补充了一句话: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是天与咒缚,而且还是以完全零咒力来交换顶级的肉体力量。”这是夏油杰从计划一开始就知道的事。 “也就是说他对诅咒有着绝对的抗性,他是无法被诅咒的。” “啧。”是以为会暴怒的伏黑甚尔率先出声,他的手掏向肩上一直带着的咒灵口中,然后取出一副平平无奇的眼镜。 “不牢你费心。”伏黑甚尔甩了甩眼镜上丑宝的口水,大手递了出来: “这是我已经找人做好的容器,将诅咒放进去就行。”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伏黑甚尔似乎是有什么顾虑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戴上眼镜,而是小心收起。冲着此月津招了一下手扛着天内理子就离开了: “记得把保护费打在卡上。” 不过在走远前他又回了下头,心情极好的他带着种看戏的兴味对着此月津说: “祝你好运。” 第43章 猫猫求婚 令人作呕的血气散布在整个幽闭的空间,哪怕屋顶上开了个洞投射进来的金色光线也和里面的人没有丝毫关系。往日里的救助者对咒灵啃食罪人的咀嚼声熟视无睹,直到有只不长眼的咒灵张扬的触须仅仅只是从他们身边飞过—— 长得像只大鱿鱼但是比深海生物要丑多的咒灵被秒掉了,顷刻间灰飞烟灭,骨灰都被吓得到到处流窜慌不择路的同类扬了。 干净清朗的欣俊少年掐着手势,脸色比皑皑雪山上刮着暴风雪的铅灰色天空还要阴沉,他也不说话,落雪的睫羽下被暴风席卷的苍蓝湖水流动着诡谲多变的晦涩色彩。 不理解不明白不愿意,凭什么 突如其来的告知看起来是早已注定的事实,其实他和夏油杰之前其实在背地里讨论过这种事。 寂寥的星夜下两个少年打完了架躺在一片成为废墟的操场上,夏油杰问他: “悟,你就没想过她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就不怕她又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你吗” 怕身为最强的五条悟才不会因为某种未发生的事情就畏手畏脚。他笑得无比张狂,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让他仰望星空的瞳孔里装下了正片璀璨的星河。 “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我也能把她留下。” “但——如果是她想离开回到另一个你身边呢” 少年夜谈差点因为夏油杰一个又一个不好的问题直接终结再次上演一场武打戏剧,因为夜蛾正道发现操场上他们干的好事咆哮着怒斥,于是两人落荒而逃而没有再次交手。 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五条悟现在就可以回答,种种繁杂粘稠的思绪最后纠葛缠绕汇聚成固执坚硬的藤蔓,它会成为想要逃走人的牢笼。 他才不会让她离开他,哪怕是另一个他也不行,不然,就诅咒吧。 年轻的五条悟云淡风轻地走向从始至终都平静回望他的此月津,蛰伏起来的庞大负面情绪被打开了阀门,脉脉流动在黑暗里的地下暗河汹涌着将吞噬一切。 成为他的罪与爱,融进他的骨,浸入他的肉,成为诅咒就会永永远远和自己的灵魂再也无法分离。 “啧啧啧,好阴暗啊,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松松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某种不动声色的漆黑幕布在即将撕破的时候被夏油杰拽住,他轻笑低语: “提醒你一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第74章 这种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路,此月津哪怕再爱五条悟也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成为某个人的所有物品,到时候就是原本真心相爱的人争锋相对互相伤害。 夏油杰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挚友走错一步后悔余生。 就在五条悟被夏油杰拉住的时候,此月津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走到即将喷发的“火山”边,熟稔地摸了摸不肯低下头一脸冰冷倔强的五条悟后颈脖,只能踮起脚尖亲昵得蹭了蹭少年挺拔的鼻梁。 “抱歉,但是这些等我们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熟悉的举止,熟悉的场景,五条悟又不是记忆转瞬即逝的金鱼,可险峻锋利的冰川就是吃柔和春风的这一套,谁不喜欢自己香香的女朋友跟自己亲亲贴贴温声软语哄着呢 眼看着五条悟松动,此月津转头就以一种夏油杰叹为观止的变脸速度打了个电话。 五条悟——垮着张臭脸。 “青叶,他们的地点和资料发给我。” “现在就要吗不是说还要等等吗”青叶不解的问,还没到原定计划实施的时候啊。 “嗯,有一点点突发情况,现在过去处理那帮人最合适不过了。”生气的爆火龙需要一点点其他的抒发途径啊,不然哄好了总还是憋着气对身体多不好。 “地址已经发给你了,那就祝一切顺利。” 夏油杰听懂了这通电话: “这么快就去收网吗” “无知”茫然的五条悟警觉得一把抱住此月津,头搭在此月津的肩上对着夏油杰说: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有些事的隐瞒他根本无所谓,但是要是好玩的事不带着他那他就要闹啦~ “啊,大概是一种很新的东西。”夏油杰悠哉地笑得像只打着坏主意的狐狸,招了招咒灵进行扫尾工作。 “悟,有兴趣给你家除除虫清清灰做个大扫除吗” 直到到达五条悟老早就不回去的五条本家,看着一如以前无趣精美肃穆的古建筑风格的房子,五条悟把手臂靠在夏油杰的肩膀上,一只手插在兜里,随意指了指面前的老房子。 脸上带着某种狗类拆家前的兴奋,目光炯炯,当着诚惶诚恐前来迎接神子的五条家众人面说: “所以我们今天是要干点大事吗我早就想把这里拆了换个新风格。” “悟,再不下帐你家的‘虫’就要跑了。” “安啦安啦,小事情。”不过听到此月津提醒的他还是乖乖下了个帐,像五条家这种咒术史历史悠久的世家大族都是有自己的防守结界的,只有五条悟的咒力被记录在其防御系统里,和高专的预警结界不同五条家的识别到未知咒力就会主动攻击。 完全被自家神子无视的五条家众人苦涩的脸上差点流下泪水,论自家的未来家主大人老是心心念念想拆家是种什么体验。 但很快他们就被听话的神子惊到面面相觑,那个应该就是和神子正在交往的女人吧 有一些奇怪,她的咒力不是很弱吗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差劲啊,要是有个人能管管无法无天的神子,或许也是一种好事 天真他们的此时还不知道,管住五条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此月津怎么会舍得束缚自己的猫猫,猫猫活蹦乱跳喜欢捣乱有什么错猫猫做恶作剧都是可爱的。 回到当下的局面,此月津一一打开手机中的资料。 看着详细无比到只差写那些人一天去几次洗手间的文档,此月津不由感概,咒术界的辅助监督们绝对是被忽视的隐藏强大力量,看看这种观察细节能力,不去做私家侦探真是可惜了。 咒术界的御三家盘根错节组成了咒术界的整个高层,他们三家各自想要成为掌控整个咒术界的龙头,虽然彼此相互顾忌,但在维护自己的封建权益地位的时候又是不约而同对外合作。 原本还算稳定的三角形势力在五条悟降生的那一刻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神赐六眼,与生俱来无下限术的使用者,代表整个咒术界力量巅峰的神之子,五条悟的存在直接将五条家高架在另外两家之上,是其他人无法逾越的高峰。 五条悟对五条家的存在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五条悟本人却根本对他们的理念嗤之以鼻完全站在老一辈的对立面。 于是五条家内部出现了杂音,分歧从理念的不合开始产生,理念的不合是始于利益无法保证。 “人的一己私欲往往能毁灭自己,做出让自己送命的选择。”此月津的目光望向人群最后面的老人,正是曾经拿着一张卡围剿她让她离开五条悟的五条家长老。” “您说我说的对吗五条祟长老。”敬语却语气毫无尊敬。 “五月十二日您与加茂家的家主和禅院家的禅院扇密会,其中并有其他几个未到场监理会高层共同商定,由盘星教雇佣术师杀手伏黑甚尔,前去狙击执行星浆体任务的五条悟两人。” “杀死星浆体天内理子从头到尾都是个幌子,你们早就准备了其他的星浆体给天元,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你们五条家的神子——五条悟。” “你们害怕不被控制的五条悟总有一天会掀翻你们腐朽封建的统治,他和同样实力强劲的咒术操使联合起来将会成为你们的心头大患。” “于是想要趁着他完没还全成长起来干脆除掉他,以此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不会被动摇。” 第75章 被一下子扯掉皮的五条祟一下受到了五条家诸人的注视,这些机密的事五条祟他们根本不会让下面人知道,所以对五条悟的认知在中间是有一个断层,有很大一批不管出于任何想法都是完全站在五条悟一边。 “哈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老头子,劳资不仅没死而且现在更强了,一根手指就捏死你哦。”五条悟听完是没有丝毫被背刺的伤感,除了想打死他还是想打死他。 五条祟眼看着也走不掉,干脆走到他们面前,神色自若有恃无恐: “这些事完全是你这个狂妄的低贱之人凭空捏造,分明是上次我前去让你离开神子你对此怀恨在心,完全都是污蔑。” “该事全部过程由咒术监察科查明,无任何编造扭曲事情真相。”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身为咒术总监部的高层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叫监察科的存在。”五条祟拢在袖子下的拐杖重重锤了一下地,满脸不屑。 “因为它是我们现在建立的。”夏油杰格外“体贴”的解释,在他们三人身后,驮着他们飞过来的虹龙巨大的头颅吹出一道白雾气息,随着主人说话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威胁嘶吼。 “可笑至极,你们建立谁给了你们任命建立的” “任命”此月津声音平缓之下渐起峥嵘,如泠冽泉流漱石声若击玉,掷地有声地说道。 “不需要!” “咒术监察科将作为咒术总监部的独立科存在,它将以公平公正的准则监察总监部的所作所为,绝不允许任何不问缘由残害无辜者的生命。” “条律之下,生者有生,死者该死。” “它在今天成立,在这里成立,在诸君面前成立。” “我们说成立它就成立,一如你们说死刑就死刑。” 带着些讥诮的尾音表明这种行为是跟你们学的。 真实的“蒙鼓人”五条悟海豹拍手,吹着口哨给女朋友喝彩,还不忘招呼其他五条家的人一起鼓掌,这个时候就有了家主大人的风范了,由此可见他后来的欢乐搞笑人的行为是这个时期就有所体现的。 看见脸气的铁青的五条祟,夏油杰表现出色再次补刀助攻: “您有什么意见也请自行驳回,我们概不接受。懂事的老人是不会出来找死的,您说是吗” 仍然想挣扎的五条祟并没有放弃,反而是指摘起五条悟: “神子是我们五条家的人,怎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神子如此执迷不悟着实让老夫等人痛心。” “要我说,神子一定是被你这个女人迷惑住了。” 话音刚落,原本萎靡佝偻着身体的五条祟,搭着的眼皮下浑浊眼珠闪过一丝阴险,一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咒具袖箭从他藏着的衣袖里离弦而出,与此同时他一下提着与老人完全不符的精神飞速退回五条宅内。 面对突袭,神色从容的此月津以一种众多五条家咒术师都看不清的速度抽刀。 随着铮—— 一声钢铁碰撞的响声。 刀光如虹,亮蓝飞溅,极其惊艳的刀势势如破竹地破风凌厉而去。 被砍中的五条祟在踏进大门的时候飞了出去,五条家壮阔讲究挺立许久的大门被砸了。 同时被砍中的五条祟没死反而笑了出来。左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退路,要么他一箭杀了那个此月津,要么如他的谋算那个女人的一刀触动了五条家的结界再找点麻烦。 吐血的五条祟从废墟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轻蔑笑道: “在五条家的家规中任何攻击五条家结界的外人都将视为敌人,五条家众人必杀之。这原本只是祖先为了使五条家的威严更加得不可令人触犯的一条家规,而已。” “既然你们这么信守条律,那不如守守我们五条家祖先定下的条律,不然你们那什么所谓的监察科还谈什么公平公正。” “徒增可笑,不过小儿玩闹!” “切。”五条悟最先发出不屑的嗤笑,大大咧咧地指向安静如鸡的人群中一个老头: “对,就是你,五条家当家主的那个徽章戒指在你手上保管着吧” “啊——”被点名的五条松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等听清之后一阵狂喜使他忙不迭拿出一个咒具盒子,这个盒子需要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人才能打开。 美滋滋送上盒子的五条松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他才没有想那么多,跟玩了这么久的五条悟终于愿意接受五条家家主这个身份这件事相比,其他事都无关紧要。 轻松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戒指,就是个银环上面雕刻有五条家的家徽,五条悟是有些嫌弃的,太古板一点都不好看,不过他和此月津的戒指还没去拿,先将就着用。 将戒指的指环随意往某个手指一套,抬手向五条家众人一挥就当示意了,漫不经心地说: “看看,我现在是五条家家主了。” 五条家众人一下收起其他各异表情,面色肃穆齐刷刷以最高的礼节跪拜新家主的继任。 戒指还没在五条悟手上捂热,他就又当着还跪着的众人一把摘下,然后——单膝也跪了下去,举起手中的戒指对着有些错愕的此月津,士气高昂得像是马上要去打仗。 又见名场面的夏油杰在五条悟挤眉弄眼中差点肚子都笑痛了,他们在之前还讨论过非常多关于求婚的场面,五条悟难得深思熟虑各种意外,其中想到了关于求婚时没有花怎么办 第76章 是不是可以用咒灵 于是能掏出各种奇形怪状咒灵“哆啦a梦”杰被他的奇思妙想烦的不行,最后居然真的意外找到了一种难得长得好看的低级咒灵。 小小的身体通体雪白如玉,大大的脑袋长的特别像一朵洁白无瑕的百合花,夏油杰从“百宝袋”里掏出了它。 眼睛彻底笑不见的夏油杰快把咒灵递到五条悟手上时又收了回去,以为他又要使坏心眼的五条悟差点急得站起来。这时夏油杰才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嫩绿色丝带,在咒灵的花头下面手法娴熟得打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蝴蝶结。 一看就练了很久!五条悟为自己的挚友竖起了大拇指。好兄弟! 大概以后夏油杰每次吞咒灵玉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想到,他曾经吞过一个长着百合花头的咒灵帮自己的挚友求婚成功,真的十分好笑。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昂着脑袋坠入爱河的少年大声问着他心爱的人,捧上他的一颗诚挚炽热的心。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和未来,我只想和你拥有现在,哪怕世如沧海,我意不变。” “在此,我五条悟庄严郑重地说出我发自内心的请求—— 你,愿意在现在和我结为伴侣吗” 第44章 天元大人 这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孤寂的潭水接引来自天空山巅的雪山融水,固执自私的用着虚伪的谎言在仅有的时间里想要拥有他的怀抱。如镜的水面清晰照映出少年清朗面部轮廓,求婚的誓词如游丝寄于她灵魂的核,悬荡回响着声声入耳。 他说的是现在,自欺欺人也好。 她逐渐变得雪白凛然的发丝被山林的风勾住拂过五条悟的眉眼,伸出的手替他拨开,然后她的手才落进五条悟的手中,坚定的像枝头绮丽盛开的花终将败落回归大地的怀抱。 “我愿意。” 她愿意,将践行的现在,虚无的未来都终结于他的存在,那是心所安处的意志终端。 直到那枚戒指套进纤细的无名指中,此月津接过令人有些啼笑皆非的咒灵捧花,对夏油杰晃了晃因为害怕“百合花瓣”瑟瑟发抖的咒灵,笑得格外轻松说道: “这是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夏油杰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疯狂拍照,尤其对着跪着的五条悟几乎快贴到了脸上,手指按个不停的同时回答此月津的疑问: “哦——那个啊,还是悟跟我在一个礼堂婚礼现场意外抓到的,你明白了吧”斜刘海后面的眼睛里笑意藏不住的戏谑。 “好了好了!”五条悟几乎从地上蹦起来,这是他准备的惊喜!不许现在就透露!他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夏油杰的嘴。 为了自己能多看点五条悟的笑话,夏油杰手动一个姿势,对着此月津作出一个拉链拉上的动作。 “哈,烂橘子老头。”五条悟得意洋洋自己的操作,对着已经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五条祟嘲讽: “现在她就是五条家的家主夫人了,谁说她是五条家的外人,就算把五条家全拆了也没关系!” 那一刀此月津没有留任何余地,五条祟惶恐清晰地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出,这具本就苍老不堪的身体正在逐渐死去。可是这样他所做的一切都还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兑现,他想要的长生不死也再也没有机会得到。 血沫从五条祟的口中流出,他恨恨地发出嘶哑的笑意,声音阴邪的就像是兀鹫临死前挣扎的咒骂: “你们就不怕我们的报复吗” “您这点拖延时间的伎俩就不用再使一次了。”夏油杰心满意足收起手机,身体斜靠在虹龙布满嶙峋鳞片身躯上,长长的须髯如云般漂浮在他的周围。 “随时来,劳资才不怕。放心老头子,我会让你一个人走的不那么寂寞的,他们很快就会去和你团聚。” “哈哈…。。哈。”又被气到吐出一口血的五条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笑得瘆人: “没关系……” “至少……还有一个——” 他似乎就是故意没有说完未说完的话,死掉的他皱巴如老树树皮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 对此此月津三人都没有多余的想法,无论有谁他们都会将腐烂的部位挖出来。 五条悟看向刚才很上道的五条松: “族人背地里谋划杀害五条家主按家规是死刑,对吧” “您说的是。” “那就行,我五条悟还是很讲道理的~五条家和他一起剩下的人都交给你处理了。” 原本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些五条祟同党一下都面露惊慌,他们以为罪魁祸首的五条祟已经死了,家主会忽视掉他们这些躲起来的小虾米,却没想到五条悟行事果决,根本容不下他们。 “是。”五条松老泪纵横,有生之年能看到神子自愿成为家主简直可以死而无憾了,像个复读机一样答应神——不,现在应该叫家主的命令。 “好啦,走了走了下一个。”夏油杰率先跳上虹龙的背上,冲着五条悟和此月津招手。 艳阳高照,天阔云清。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未来注定了一片光明,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落后一步被黑暗侵蚀。 距离成立咒术监察部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中间此月津拿着那把从伏黑甚尔买来天逆鉾找到了刀匠,果然这把断裂的刀材料正好是所缺的那份。 甚至还有一份意外之喜。 第77章 在修复完之后原本就是制作咒具的刀匠告诉此月津: “原本天逆鉾是一把特级咒具,能力为解除正在发动中的术式,现在它被融进你的刀里能力被遗留了下来。” 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吧。冷静如此月津也忍不住天天抱着自己的宝贝刀,舍不得放下一下。 而关于咒术监察部有关事情没有计划中那么顺利,也没有青叶他们想象中的困难。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中,这个真理适用于很多地方。 在咒术高层的高压统治下,非御三家的平民咒术师早就有所怨言,是加入他们最多的力量。平凡不起眼的辅助监督更是有一大批在伊藤拓衫的带领下偏向于他们,毕竟涨工资和更有人性的上司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选哪个。 御三家里五条家已经毫无问题,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是个实力十分强大的一级咒术师。 初次见面身穿黑色腰带深色浴衣的他喝着手中葫芦里的酒,面对说要前来下达他的弟弟禅院扇死刑他们的大笑,行迹甚至带着些疯癫,只是话里比他们目前遇到的那些人都要清醒聪明。 “可以,因为你们比我强。”灌了一口酒,禅院直毘人无视一旁恐惧到发抖前来寻求庇护的弟弟。 在他们离开禅院家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个正在擦洗回廊的瘦弱小女孩,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一。 至于加茂家,这个出过有着“史上最邪恶咒术师”这个污点的家族,原本就是御三家中实力偏弱的一个。 此月津他们以雷霆般的手段直接处理了加茂家主等一众高层,在下一个家主加茂宪纪完全还未成长起来的局面下,他们很快为了争权夺利变成了一盘散沙。 夏油杰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敏锐性,他在这个时候出手,将幼小的加茂宪纪收为学生成为幼小家主的依仗。与其让加茂家这么乱七八糟下去,不如直接掌控住家主将加茂家变为自己的势力。 有时候,封建思想还是挺好使的,隔壁国家有句话说得挺好来着, “挟天子以令诸侯”,反正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小大人般的孩子并不害怕这个被其他加茂家人视为恶魔的特级咒术师,主动和夏油杰进行谈判,他知道这个人才是最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 早熟的他行事规矩的跪坐在地上,挺直着尚且单薄的脊背,对夏油杰不卑不亢地说: “我答应您一切的要求,只求您能保护我和我母亲的安全。” 自此,被以绝对力量清洗一遍的咒术界逐步走向正轨。 不过其中有一点,不止五条祟死前莫名其妙提到一个人,除了他还有一两个也模糊说过这个人的存在,但他们将咒术界都清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将这个人和任何一个抓到的人对上号。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说要见他们,也就是星浆体事件中那个天元大人。 十分神奇的是他们不止救走了天内理子,并且救下了其他的星浆体,也就是说天元大人没有得到新的容器,他将会失去理智,进化成一个不是人的未知生物,但这件事后直到他们将咒术界都清一遍天元都没有出面。 眼前这位不再不死的天元看起来十分的淡定从容,他似乎完全不因为他们阻止自己和容器同化而生气。 位处高专深处的薨星宫非常的大,是一栋令人止不住赞叹的气势恢宏精美肃穆的建筑,但这也无法掩饰它不见天日的事实。长期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下,在这和外面的天地相比无比狭小的空间里待了数不清的年月,或许天元自己都觉得有些疲倦了。 “你在想我呆着这里会不会很无聊,对吗来自未来的客人。”天元脸上勾起微不可见的僵硬笑容。 “是的。或者说您的术式结界保护了很多人,为咒术师都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可这样的现状是您自己想要的吗”此月津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直白的问出自己的内心的疑问。 “啊……”天元淡淡的发出一声叹息: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最初的想法我自己都忘的差不多了,或许大概就是你所说的那样单纯是为了保护。至于我想不想要从来都不是我个人的选择,而是取决于符不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所谓的容器也是这种思想拥戴者的牺牲品,如果牺牲一个人就能活更多的人那有什么不好的吗” “当然,我并不是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只是在讲述一种事实。”天元一字一句地缓慢地回答此月津,这种想法几乎是所有知道天元存在的人的想法,直到天内理子他也确实得到了某种解脱。 “那么您请我们来不是只为了谈论这些吧”夏油杰眼神有些复杂。 “当然,有一件事大概你们早就察觉到了。长久以来,树起的结界将我们这里和其他的地方区别起来,我们的咒术师最多,我们的咒灵也同样最多。” “但是等发现这情况的时候已经晚了,原本的咒术界也绝对无法离开结界的保护,而现在我看到了新的转机,新的咒术界新的世界。或许当我彻底消失结界也随之消失,咒灵也会如其他地方一样逐渐变少。” “那这件事应该是一件超级好的事哎!”五条悟一把抱住此月津简直想要欢呼出来: “这样岂不是我有大把的时候去排队买我心爱的喜久福了,还有和亲亲未婚妻出去玩!” 五条悟一边在脑中畅想着未来一边看着天元,小圆黑墨镜后的眼睛清明如镜: “既然是这么好的事,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犯愁”说着他就插着腰打了个哈欠: “可别是临死前有什么麻烦事要交给我们吧” 第78章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蹬圆了眼睛,里面充满了八卦: “该不会你有了个小天元要托付给我们吧!” “悟,不要瞎……说。”不过阻止五条悟的夏油杰最后一个语调变得有些诡异,要说不说不愧是能玩到一起的人,夏油杰忽然就觉得五条悟说的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此月津……不是很理解男子高中生的脑回路。 “哈哈哈。”天元笑得简直就像一个老旧的八音盒,转动起来一卡一卡的。 “当然不可能,事实上这件事和我为什么长期被保护在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也直到前段时间我才也确定了星浆体事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他有一个名字或许你们应该有所了解,叫加茂宪伦,百年前加茂家臭名昭著的咒胎九相图创造者,做出了种种将人类和咒灵结合违背人伦的邪恶实验。” “但实际上加茂宪伦也只是他的一个身份,他真实的身份是千年前的术师,名为——羂/索。” “加茂家的家主是他的人,他们两个人甚至隐瞒了同样一起策划的人,他的真实目标其实是拥有咒灵操术的你,夏油杰。你是他千年来一直想要实现理念的一个意外之喜,足以让他的计划得以变为现实。” 宫城县仙台市。 吉野顺平小朋友自从和妈妈搬家来到这里之后非常的开心,在这里他交了一个超级好的朋友!就是隔壁的邻居虎杖悠仁!虽然悠仁年龄比自己小但是超级厉害,他很喜欢自己的新朋友。 不过就在刚刚他发现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第45章 有惊无险 从薨星宫出来后外面的太阳正像个蛋黄卧在天边。 哪怕从天元大人口中得知有个敌人藏在暗处,时时刻刻都在想算计他们,他们现在也只有一个想法——时间到了该吃完饭。 五条悟像只没有骨头的猫黏糊糊搭在此月津的肩上,两种差不多一样雪白的发梢交缠在一起,看着这样五条悟也依旧不够满意,要不打个辫子吧这样走路也必须要靠在一起。 一只手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捏住他薄薄的耳垂制止他,轻轻扯了下: “悟,别弄乱我头发。” “知道啦知道啦。”被抓个正着一下就泄气的五条悟觉得好没意思,他有气无力地说: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啊” “夏油呢” “我都可以。” “抱歉,等等。”她拿出响了的手机,看清是顺平后眼神变得格外柔和,这段时间太忙她都没有过去再看他。 “师父。”那边小孩声音软软的因为害怕带着些颤抖,他像是躲在密闭而小的空间,话筒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隔壁悠仁的妈妈……”顺平像是被自己的回想吓到了,抽噎一下了: “她能打开自己的头……。里面的东西长了很可怕的牙齿。” “很像师父和我第一次见面师父杀死的那个可怕怪物的感觉。” 虹龙疾驰在高空上,沿路的背景都化成快速翻阅画册里的剪影飞速掠过。辅助监督伊藤拓衫被临时抓过来帮他们确认方向,他看着手中指向东北方向的指南指针没有偏离,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旁边的低气压。 回想起此月津刚才找到自己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这位没有任何家族关系的平民咒术师一向淡定而平和,哪怕最初莫名找到自己制定一个即将改变整个咒术界的计划都是始终从容不迫。 这件事完全是此月津没想到的。 上个时间段从她搬到悠仁隔壁的时候他的妈妈就已经不在了,包括他的爸爸她也没见过。这一次她买房子到租给顺平他家从头到尾都还没回去过一次,又因为悠仁在上个时间段顺利健康长大,她也排除了周围会有咒灵这一威胁。 此月津怎么都没想到悠仁的妈妈居然会跟咒灵有关系,但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于事无补。 “伊藤先生那边已经安排最近的咒术师过去了吗”被点名的伊藤拓衫一下提起了精神。 “他们已经带着人赶过去了,您可以放心。” 此月津目光依旧严肃,就怕还是来不及。 “顺平,你现在在哪里还安全吗” “我不敢随便跑。”在小孩子里的心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家里,而且他害怕妈妈回家发现自己不见了还撞上了那个怪物,他要等妈妈回家告诉她。他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师父,不过有一丢丢担心师父会不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不过师父永远跟那些不相信他的其他大人不一样。 “现在躲在家里的洗手间里。顺平有听师父的话如果发现自己看见那种怪物就立刻移开视线,隔了这么远它好像没有看到我……” 坐在一边的夏油杰神情并不轻松,皱了皱眉提醒: “有些咒灵非常狡猾,并不会第一时间就会追上来。他当时是怎么看到的” 此月津在夏油杰的提醒下用和缓的语气轻声问道: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的” 躲在卫生间的顺平收着手脚缩在浴缸里,顺便将身上的小被子盖得更严了,他嘴巴贴到手机边,压着嗓音用气音说话,生怕那个怪物听见了。 “妈妈为了奖励我学习进步给我买了我一直想要的望远镜,就在刚刚我试的时候看到隔壁房间里悠仁妈妈像拉开拉链一样,沿着她头上一直都有的伤疤把头给打开了……” 打开免提的此月津看向对咒灵知道更多的两人。 第79章 “听起来好像是某种寄宿类型的咒灵,如果没有意外那个人的身体早就死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给出一个最为准确的说法。 “还有非常高的智商意识,假装成人类潜伏在人类的家里。” “等等……”夏油杰想到了什么,震惊让他睁大了眼睛,满脸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有没有觉得听起来有些耳熟。” “……。” “换身体” “寄宿” “加茂宪伦” “羂/索!” 五条悟和他一搭一和之间发现顺平看到的那个咒灵正是天元刚才告知的那个背后的敌人…… 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顺平发现师父那边说的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蜷缩着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了,打了个寒颤。没关系,顺平是个小男子汉了,师父马上就到,没什么好害怕的! 不过他总觉得外面好像门铃响了,妈妈并不在家也就没有人前去开门。被子蒙着他有些听不太清,那边师父的声音给了他一丝勇气。 顺平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挣了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小心翼翼只露出一点点头,下一刻他的眼睛里就满是惊恐,一下又缩回被子里。 并没人给按门铃的人开门,但是为什么他听见了外面传来脚步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龙头没有关紧,没有开灯的卫生间里黑暗中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可是有好好听话不要浪费水的顺平记得自己每次水龙头都拧得特别紧。 与此同时,此月津手中的手机发出信号不好的沙沙声,然后猝然通话中断。 虹龙脊背上的气氛一下就变得紧绷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信号。然而即便如此,这将近300公里的距离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到达的。顺平的电话已经无法拨通了,就在此月津想拨打派过去的辅助监督的电话时,正在时刻关注方向远眺的伊藤拓衫手机响了。 接通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格外轻松的松了口气对着此月津说道: “辅助监督和咒术师赶过去发现咒灵已经被制服了,那个顺平小朋友没有受伤,不过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变化。” …… 像是一条毒蛇悄悄从房子的某个角落爬行了进来,毒蛇嘶嘶作响的蛇信探测着猎物的藏身处,女人脸上诡异的笑容露出锋利森冷的獠牙。 羂/索一直在研究自己的实验,得到的这个身体生下了目前最优秀的“虎杖悠仁”,将会是成为后期计划里最为优秀的容器。用“不死”作为交换和咒术界高层进行合作,那些快入土的老头最怕的就是死。 以及那个咒术操使夏油杰,他的存在是自己理想的实现的一枚钥匙,是意外之喜。 他原本想要一步一步打碎夏油杰这样的人的信念,逼他走上一条注定死亡的路,最后得到夏油杰的身体,吸收咒灵等于可以吸收同化失败的天元。 然而计划失败了。 计划的成功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些种种谋划他足足测试了数百年。这次也不是他第一次失败了,但——这是第一次失败的这么彻底,就好像莫名出现的女人提前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一切。 就连为自己办事的那些人都被清扫,这可真是个大麻烦。羂/索的直觉告诉自己该让自己的存在彻底消失了,他感受了威胁,天元这个时候想必也知道了幕后操纵的人就是自己。 在他消失之前,在他重新躲藏起来之前,他要留下自己的报复,所以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来不及救下的孩子,注定悔恨的余生,这是惩罚。 惊恐的顺平看着破门而入的女人,木板的门犹如一张薄薄的纸被轻而易举撕的粉碎,四处飞溅的木屑落的满地都是。以羂/索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这样做,还是故意的。 打开那扇可笑的门之后,在他想要掐断那孩子的颈脖之前,空间发生了一点点微妙的震荡。 尖利叫声还没有从顺平喉咙放出来,他像只孱弱的小鹿面对着举着枪口的猎人,在他颤巍巍举起手中小削笔刀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响起一个听着有些奇怪的声音。 是青涩冷漠的少年,带着些阴郁和忧愁。 “淀月。” 幽暗的室内亮起一种来自深海的萤蓝星光,如海浪般一层层晃荡着波纹浸染了整片室内。 一只有着通体透明身体的水母拨开了黑暗守护在顺平的身前,圆圆的伞盖头大得差点挤满整片空间,看起来有点胖……小顺平是这么想的。 他脑子的那个声音似乎是听到了,有些气结地说: “淀月才不胖,它最好看!” “抱歉……”小顺平很乖巧的立马认错,却没有再得到响应了。 散发着蓝色荧光的透明水母在空气中舒展着自己优美的触手,伞盖下像是挂着亮晶晶的黄色小灯泡,一连串的顺着触手生长下去,流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美丽的生物总是带毒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羂/索只是觉得有些新奇,不过这也不能取消他要杀死小孩的想法。 不过片刻,肆虐的咒力几乎将那只水母撕成了碎片,在羂/索的毫不留情宣泄咒力的情况下水母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惨剧即将发生—— 一侧的墙壁轰然倒塌,锋利的长刀带着豁然开朗的天光一并砍向羂/索。 嘴角带着伤疤的男人悍然挥刀只差一点就能劈掉羂/索的脑袋。 第80章 “啧。”伏黑甚尔听见妻子的念叨,随手把抱着脖子的伏黑惠一把扯下来然后丢到顺平的浴缸里,两个小不点一起团在被子里作伴。 第46章 世界修复 等此月津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结束。 “不是前段时间你发的短讯让我搬到这附近保护这个小孩吗” 有段时间没见的伏黑甚尔依靠在墙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是以前那种随便一件黑色t恤,罩了一件很潮的皮夹克,戴着一副墨镜,搭配上嘴边的刀疤,拽得像极了黑社会打手。 “还是说你想赖账”伏黑甚尔站直了,将刀抗在肩膀上,像只刚捕杀猎物的黑豹眯着眼睛问。 此月津检查了一下浴缸里的顺平发现除了收到惊吓没有其他受伤地方,虽然事情有些奇怪,但总归是顺平没事。 “不,回头我把酬金一起打到那个卡里。”若有所思的此月津一路上跟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确认过,没有任何人跟伏黑甚尔发过消息。在这个时空她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五感惊人的伏黑甚尔扫了她表情一眼,察觉到了什么,在妻子千穗担忧眼神催促下还是将疑虑问出了口。 “喂,我说你要是得了什么健忘症可得先把任务酬金的那张卡还我,别哪天就不见了。” 跟伏黑甚尔想看两相厌的五条悟不乐意了,这句话不是在戳他痛处吗刚好他手痒得很,那一战之后他都没机会再找这个人再打一架。 “悟,你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此月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的女人。 背对着此月津五条悟冲着伏黑甚尔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才来到旁边。单单只是用六眼从表面上看,这个人再正常不过,五条悟露出一种新奇的神情说出自己的结论。 “就连你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抬手制止了正准备过来的辅助监督,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让他们先退出去。 五条悟想了想,说: “要不把它带回去给硝子研究一下硝子应该会很感兴趣。” ……此月津亲眼看着夏油杰点点头表示赞同,私心里觉得像极了外出旅游给同窗好友带特产,更为奇特是的此月津觉得硝子说不定还真的会喜欢这玩意。 还在跃跃欲试的五条悟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夏油杰,既然是咒灵…… 接收到信号的夏油杰感觉一股寒气从后颈钻进衣领,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脸上温和的笑意都有些僵硬。他想起了顺平的形容,警惕地看着五条悟十分拒绝: “别想,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联想到夏油杰的咒术,此月津当然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静默。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也过于恶心了,还是别为难夏油杰了。 “那要带回去吗”五条悟问此月津。 “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直接处理掉吧。” 就在她话音刚落,地上头都被捅了一个洞明明没有一丝生息的“尸体”有些异动。 失策的羂/索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针对了,就好像有一个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步都面临着失败。就连应该万无一失的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都没能成功。 陷入这种局面的羂/索正在疯狂想办法逃出这片地方,可是那个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完全将自己克制的死死的。 再不动手他真的会死,羂/索无比清楚的认知到这点。 在装死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构造一个精妙复杂的结界,现在——终于成功了。 散发着黑雾的结界十分小巧,仅仅只是包裹着“尸体”,不约而同的几道攻击全都落在结界上,结界支撑了足足几秒,然后轰然爆炸。 五条悟正站在顺平他们的面前挡住,无下限的存在让他们没有丝毫受伤。等灰尘退散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一具被打开脑子的尸体,里面原本的人体组织完全消失不见。 那个东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将尸体轻轻搬开,底下的木板被侵蚀出一个洞,显然那个东西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五条悟都有些不敢置信,六眼也完全没发现那个东西逃走的踪迹。 “大意了。”伏黑甚尔十分确认自己将那个东西脑子捅了个对穿,吸收了上此五条悟的教训更是用能攻击灵魂的咒具进行了补刀,却没想到即便如此也没能杀死那个东西。 “这是个什么玩意”他看着五条悟扯了下嘴角问道,有种询问这生命力顽强的东西是不是跟五条悟沾亲带故。 “别用这种眼神看劳资,那玩意跟我没关系。”五条悟死死盯着地下头也不回的警告伏黑甚尔,又对着此月津摇摇头: “气息隐藏的非常好,找不到藏在哪里。” 轻轻拍了拍五条悟的手臂表示不用过于在意,此月津看着指了指外面昏暗的天色,她早就让辅助监督退出去后落下了禁止所有人和咒灵出入的帐。 “这可是千年前的术师,不得不谨慎一些。” “那现在我们怎么找出来”虽然就是这一块底下,总不能一寸寸翻过去。 夏油杰挑了下眉,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反射出的弧光特别的亮,懒懒地用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串五花八门的咒灵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顺平眼睛亮晶晶地发出一声惊呼: “好酷。”被小孩子夸奖的夏油杰貌似很谦虚的笑了笑,在五条悟哄骗小孩子鄙夷的眼神中手势极其花里胡哨指挥着咒灵。 第81章 顺平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咒灵钻进地板下后,迈着小短腿从浴缸里爬出来,走到此月津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说: “师父,给你看一个惊喜。” 透明的蓝色荧光水母像一朵盛开的花漂浮伸展,只是因为之前的损伤荧光有些暗淡。 这是此月津完全没想到的,顺平居然有了咒术能召唤出式神。 沉浸在此月津温柔夸奖的小顺平脸蛋红彤彤的,心里呼唤那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只是这次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回应。这个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教他的。 之前那个脑中的声音询问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在师父来了之后用一种小顺平无法理解的复杂语气留下一句话: “保护好妈妈。” 小顺平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那道声音,他一定会保护好妈妈的。十分好奇的小顺平没能从那个人那里得到他是谁的回答,于是小顺平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寂静之后是他恍惚来自虚空的回答: “这个问题等你17岁的时候就你自然就会知道答案。” 如果一切还和原来一样, 17岁的你就是我,我们会在破碎满是血迹的镜面上相逢,相看两厌。 只是也许这一次他们,不,是他,吉野顺平不会再失去自己的妈妈了。 他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沉睡进香甜的梦乡。 「仁慈的时间啊,愿这不是一场荒诞的幻境。 欺凌者的虚伪致歉 旁观者的愧疚后悔 为时已晚捡起的无用自我 无关紧要,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用自己的灵魂虔诚许愿—— 请让我的妈妈平安幸福。」 无人观测的宇宙角落里,两个平行世界的一角在书页的翻动下发生了交迭的碰撞,时空在这个过程中被伸展和压缩,产生的振动将空间的弦折迭成蝴蝶的翅膀。 泛着银点的翅羽翩跹划破空间打开了一扇门,只是这个中间还意外接引到无数个时间线里这个世界原本的,一个自我放逐的灵魂意识。 流离失所者犹如被风裹挟身不由己遍体鳞伤的蒲公英,被命运的怜悯之手轻捧回了心之所安处。 回到破了好几个大洞的房子里,微光从洞口倾泻进去落在地面,不远处的餐桌上放着几碟小点心看起来十分可口,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正坐在餐桌前各自捧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只是桌上的小点心消失的速度极快。 顺平看了看对面那张无情大口,气鼓鼓的从据说是师父的好朋友那艰难抢下一个小点心,然后放进有着“坐一个浴缸”情谊坐在旁边安静的伏黑惠盘子里。 小朋友的世界里友谊就是这么奇怪。 不是顺平小气,而是对面那个人一边吃还一边得意洋洋说这没有师父做的好吃,还炫耀他跟师父一起去过好多地方。最重要的是—— “我跟津津子住一起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哦~” !这是顺平想了好久又没能实现的事,就很生气。 顶着一头黑色海胆发型的伏黑惠小朋友面色十分淡定,他从有记忆以来经过这种类似的事数不胜数,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做的事可比对面这位现在做的离谱多了。 慢吞吞的拿起盘子里的小点心,咔嚓一下将酥脆的点心一分为二,伸出小短手把另一半放到小顺平的盘子里。得到新朋友投喂的小顺平一下又高兴起来了,这是他继悠仁后交到的第二个朋友啦! 夏油杰站在地方稍微远些,正是刚才羂/索钻入地下的位置。只是即使是这边他也能看见五条悟的幼稚行为,为此毫不留情的发出嘲笑揭穿: “此月和你整天忙得要死,你们总共才一起住了几天” 恼羞成怒的五条悟气急败坏,恨不得冲过来跟专门揭短的好兄弟打一架,只是负责保护两个小萝卜头的他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亲亲女朋友是会生气的。想着他眼巴巴的望向此月津,跟那个伏黑甚尔有什么话完没说还啊 此月津和伏黑甚尔站在他们中间的另一角,差不多是个三角形站位,这是为了能最快反应抓住那个狡猾的羂/索。总觉得只要有一点疏漏那个东西还会再次跑掉。 她有件事要跟伏黑甚尔确认一下。 “能把那条短讯给我看下吗” 接过伏黑甚尔随意递过来的手机。很旧的型号,功能还算齐全。 短讯内容没什么奇怪的,言简意骇信息准确。 唯独一点。 此月津眼中朦胧水色一下就被回忆的石子打碎,沉底。 说不出的某种感觉如鲠在喉,手指摁下关闭的键,随着界面光的熄灭,覆上的黑色仿佛可以如潮水将上面的字掩去。 发出号码的归属地是——横滨。 相比地面的岁月静好悠闲自在,地下勤勤恳恳认真工作的咒灵可以说是劳动标兵。夏油杰可以共享自己咒灵的视线,但他并不想看看黑漆漆地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样就只能用咒力时刻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游刃有余的指挥着咒灵不放过每一块地方,好在咒灵是可以穿过物体的,不然这块被翻了个遍的地上面的房子怕是不能住了。 “悟。” 夏油杰终于有所发现,涌入地下的咒灵有一只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派出的咒灵等级并不低,消失的那只甚至是一只一级,可以看出那个东西即使没有身体实力也是非常的强。 第82章 共同合作这么久的默契让五条悟在夏油杰话音刚落就一起出手了,磅礴浩大的咒力精准的落在发现的方位。 房子的地板还是没能幸免于难,随着咒力的碰撞整片地板化为了碎屑翻飞,这种场面根本不需要此月津和伏黑甚尔再出手。 好在房子地基够稳,给面子没有直接塌陷。从一个大洞里掏出那个脑子一样的生物,嫌弃地看着仿佛被烫熟了的咒灵。这次五条悟没有任何废话用咒力将其碾成了渣,夏油杰让一只咒灵张开了血盆大口吞下这样是渣都不剩。 剩下的事就交给辅助监督头痛去吧,跟天元汇报什么的最麻烦了。 “帐”消失之后,小顺平的母亲吉野凪已经站在了外面,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将自己的孩子抱进怀里。 而栅栏外还站着一个粉色头发的男人,戴着副眼镜静静伫立在栅栏外,像一颗干枯的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动作。他的发色和眉眼间像极了长大后的悠仁,身份毫无疑问,是悠仁的父亲。 辅助监督还在焦头烂额用什么理由告诉这个男人他的妻子可能已经死了,就看见此月津抬手示意让他不必拦着。这个人未必不知道他的妻子早就死了。 当他神色麻木地从屋里抱出此月津他们妥善整理好的尸体后,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质问。 镜花水月的自欺欺人终究只是空中楼阁,虚假的幸福犹如泡沫一戳就破。 这件事结束后,此月津开始教导小顺平关于呼吸法和刀法,包括一本她平时专门记录心得的笔记也交给了顺平,以及拜托那位工匠仿照日轮刀再做一把刀,等到合适的时候交给顺平。 时间的齿轮滴答,滴答。 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舍而放慢它的脚步。 此月津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放任自己和五条悟做了一切想做的事。 他们在最繁华的都市高塔上俯视着万家灯火,然后准确的找到他们的那一盏,回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手挽着手走在城市里或者乡野间,看见咒灵就顺手祓除,饿了就随便找一家合眼缘的店走进去。运气不错,这样他们甚至吃到好几家很好吃的东西,有五条悟喜欢的甜食也有此月津喜欢的汤面。 他们还去了非常灵验的寺里求了姻缘签,是大吉,五条悟开心地将签纸珍而重之的保存下来放进他们相册中。其中一张照片是两只手紧握一起,背景是系成死结的姻缘绳,下面坠着一块牌子,上面此月津和五条悟名字中间是一颗手画的爱心,带着些俗气却又十分好看。 他们还去了所有情侣都会去的游乐园电影院之类的约会场所,不过很快就玩腻了,想来想去一切又重回原来的生活。 一起出任务,一起回高专帮后辈们提升实力,当然,这种说法是五条悟自己美化的,用硝子的吐槽来说就是: “你们两个虐菜简直丝毫不顾及后辈们的幼小心灵。” 夏油杰在一次后辈灰原雄险些死在咒灵手中之后也参与其中,甚至更为丧心病狂。 高专的操场上每天都充满了后辈们被咒灵追的哭天喊地的惨叫,硝子在收了夏油杰包酒包烟的贿赂后,负责没事过来看看谁缺胳膊少腿了接回去。顺便改了口风,看着“奔跑”的少年们感概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 东京咒术高专,旧式古建筑群的周围山林间坐落了一栋别样的房子。 在得到校长夜蛾正道的同意后,他们在此月津的建议开辟了一个新的区域,专门用来收留那些拥有咒术却无家可归的孩子。 取名简单明了,童园。 “与其说这是一栋房子还不如说这是一个童话花园”,这是五条悟那个可爱的学弟灰原雄在房子建好后过来参观发出的感概。 大多数建筑都采取了暖色的木头建成。有一面建造了一整面的花墙,那里移植的蔷薇是孩子们自己选的颜色,只是意见不够统一所以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像是一副孩童肆意涂抹的画。 正是午间,此月津处理完事情穿过林间道路来到了童园。 路过有着圆圆伞盖头的“蘑菇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某个出了半天任务的大猫猫蹲在蘑菇房旁边的较小“蘑菇”装饰上朝她挥爪子。 “你回来啦”顶着已经跟五条悟同款发色的此月津脸上出现一抹惊喜的笑意。 五条悟还没从装饰小蘑菇上跳下来就见此月津又咳嗽起来,瞬移到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干脆将此月津的两只手都包在自己手里捂热。 “是,又变严重了吗” “嗯。”此月津眼中泠冽的水泽被手上温热的触感暖得格外温润,额头相抵安抚他: “放心,没有其他不舒服的了。”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有两个小女孩嬉闹着从山林间钻了出来,她们轻松跳过长满小花的溪流,金色头发的那个对着五条悟做了个鬼脸。 “悟大笨蛋羞羞,才离开多久就想阿津了,美美子你说是不是” 黑色头发的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赞同,并且补充: “我和菜菜子都不会这么粘夏油大人。” 五条悟假装被气到了,装作要去抓住她们。菜菜子早就准备好了,一把拉起美美子手,另一只手拎着画着大大笑脸的晴天娃娃一溜烟逃走,还不忘回头对着五条悟略略略吐舌头。很快她们就带着清脆的笑声消失不见了,估计又去了她们哪个秘密基地。 第83章 “他们两个讨厌鬼,跟刚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还不如那个时候乖呢。”五条悟好像很委屈的一样跟此月津抱怨着。 菜菜子和美美子是此月津和夏油去一个落后的村庄带回来的,因为能看见咒灵两个小女孩被当作畜生一般囚禁。 刚来的时候在笼子里长大的他们非常的害怕人,声音大些就会吓到她们。 “初为人父”的夏油杰十分溺爱她们,放任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喜欢跟人交流就不交流,控制不住伤害到别人夏油杰会及时制止。 最后五条悟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请来知名心理专家进行科学的治疗引导,在每次好爸爸夏油杰不忍心孩子哭闹想要中断治疗的时候跟他打一架。 治疗其实很成功,只是两个孩子还是非常的胆怯和沉默,至于为什么她们的性格形成成现在这样,跟觉得她们太安静老是去逗她们玩的五条悟有很大关系。 至于那些村民,由惧生恶,愚昧无知所酿造的罪孽会让他们自食其果。 咒术总监部已经和普通人类世界警署进行了接触,针对这部分虐待孩子的人会有相关的法律进行严惩,并且每个人记录在册不会再有咒术师对其进行咒灵祓除保护。 值得一提是的,辅助监督们并不觉得这项事给他们工作添了点小麻烦,反而一致觉得非常解气。就在某天接到消息,那个所有人榜上有名的村子被咒灵袭击。 顺着五条悟话接下去,此月津笑着说: “那你怎么不追上去” 抱住怀里的此月津,五条悟得意洋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我才不会这么幼稚,就是故意吓走她们的,这样才不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正气凛然的仿佛平时和菜菜子她们经常一起满高专恶作剧的不是他一样。 戴着同样戒指的两只手像是有磁铁般又牵在一起,他们踩着两侧种满各种花木的鹅软石小路一起走进童园里最大的那间房子。 此月津是过来检查顺平的刀法练的怎么样,其他制定的课程都有专门的老师负责。 他们来到了二楼,透过虚掩着的门的门缝可以看到,为了使得阳光能照进铺满厚厚软绵绵地毯的房间里,大面积使用了落地墙。 透过那些玻璃能毫无遮挡的看见窗外自由自在的蓝天白云。枝繁叶茂山林的青翠欲滴也随之印入眼帘。林间时不时还会看见活泼跳跃在枝头的松鼠之类的小生灵,包括生活在其中的鸟也一点也不怕人,有时候落在孩子们的手心吃着一些坚果。 不过这间用来给孩子们玩闹的室内活动间此时十分安静,满屋子都是伏黑惠毛茸茸的兔子式神,孩子们就直接睡在里面。一黑一白两只玉犬也在里面,原本听见动静的它们耳朵都立起来了,直到确认真的是此月津才吐着舌头摇起尾巴乖乖睡回去。 五条悟看到加茂家那个小家主的妹妹加茂清竹也在里面,小声跟此月津咬耳朵: “我们这里都快变成托儿所了,伏黑甚尔那家伙连他的养女都塞了进来,下次让他过来当陪练扣他工资。” 负责和伏黑甚尔商洽发工资的此月津笑了笑,就近亲了下他的嘴角: “好。” 看了会里面的孩子,五条悟就莫名想到了什么。他站直了腰想要让自己变得正经些,却又觉得这样离此月津太远了,于是又低下头,貌似不经意却又格外难得明显的局促。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也…。。” 话未尽,光影交错分崩离析。时间规划好的刻钟指向终点,一切戛然而止。 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物质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解析或者重组,宇宙里一个微小的尘埃悄然消失。随着世界为了平衡物质抽取走代价,命运被一条条按照改变后的方向重新安好,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咔嚓—— 清理干净的时间线对接完成。 夏油杰从后面走了过来: “悟,你在和谁说话” 午后的风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来了,呼啸着穿过空荡荡的回廊,掀起的衣袖翻飞如破碎的蝴蝶,怔在原地的五条悟眼里满是迷茫。 明明就在刚刚,他身侧传来的目光像清风吹散了掩着大雾的月光,温柔地包容着坚冰苍蓝。 再看时仅仅却只剩下风的回声,深邃而悠长。 第47章 if世界 横滨意志天天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快要发霉了。 它有了自我意识之后整天晃荡在大街小巷里,刺激战场什么的早就看腻了,最近新爱好是天天蹲一个老太太电视机前一起看狗血肥皂剧。 前些天它又被那小兔宰子和“书”连手坑了一把,费了老大劲在自己脑门上开个洞,呸不是,是开了个门,急需看点不带脑子的电视剧开心一下。 可以,挺好看的,再撕狠点啊,横滨意志正看得津津有味感觉有什么踹了自己一脚,谁啊这么没公德心,打扰人看电视被雷劈……。 “哎!老大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刚巡逻太认真了没听到呢~” 回过神的横滨意志对着顶头上司世界点头哈腰,您老多忙怎么有空过——它话完没说还就感觉脑门一凉,之前瞒着上面偷偷开的门那块地被一把掀开天灵盖。 横滨意志眼睛都不带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跪大喊: “老大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顶头上司世界哼了一声冷笑,优雅矜贵地吐出两个字: “傻/逼。”然后把什么东西从它漏风的脑门里丢了进来,哐当又把它的天灵盖还了回来,顺便用世界规则补了一脚,踢得严严实实确保那狗东西不花个几百年揭不下来。 第84章 天天搞事就知道搞事,搞事频率之多让它在这么多的城市里都能对它印象深刻。你说你搞事就算了,偷偷不让发现就完了,偏偏把人都丢进隔壁世界里了,害得它还被隔壁世界取笑, “有这么蠢的手下难怪你会被那系统玩意穿成筛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脑瓜子里的水都快被踢出来的横滨意志知道自己搞事被发现了,晕晕乎乎低三下四做小伏低只希望老大就这么消气了。抱头吱儿哇好半天看着老大似乎好像是要放过自己已经走了,松了好大一口气,瞬间昂首挺胸,摸了摸……等等!它的脑门不太对! “不是,老大!老大你快回来!”横滨意志声泪俱下惨叫: “你把我脑壳安反了呜呜呜,那块的运算规则全乱了!!” 运算规则乱了重新理顺就行了,但是那块运行模式的路线是它好不容易照着西街上手艺最好的老太太织的毛线精挑细选的样式!编了整整两年啊!!它中间连南街上的狗王争霸决赛都没来得及去看!!!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 声嘶力竭干嚎的横滨没想到世界居然真的转回来,从昂首挺胸到谄媚假笑众享丝滑一秒切换。 顶头上司世界貌似怜爱地摸了摸横滨的狗头,看着委委屈屈又缩回去的横滨,又收回手高贵冷漠一字一句说: “我,就,是,故,意,的。”随即转身带起冷飕飕的风一耳刮子呼到横滨脸上,再没有回头一眼。 哭哭啼啼的横滨等了好一会确认老大真的走了,扒拉在空间边界看了好半天又火速奔到老大刚丢过来的人类旁边。插腰,演技不错给自己点个赞! 老实说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它能配合“书”打开老大世界的门已经很难了,要想接到完整不缺胳膊少腿的人类更是难上加难,只是接错了世界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唔……这个人,要说为什么这么上心,因为她也属于自己之前搞事失败的一个受害者……她还帮了隔壁平行的自己哎。那个时候它的意识才刚诞生不久就被狗/屁系统盯上了。 它打不过那个臭牛皮糖啊,就想着跟满世界忙到飞起的老大求救。结果没想到它分出去的意识回来的时候看一个世界那边的人类打得正热闹。 它发誓它只是短暂的路过一下,然后轻轻地不小心把那个世界缝隙砸得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鬼知道怎么就掉了一个人出来。 等它再想把人送回去之后已经晚了,原本小到被忽略的缝隙就因为变大了这一丢丢那个鬼灭世界察觉到了顺手就修复了,还顺便看都没看它一眼直接对它关闭了通道,简洁明了送了它两个字: “滚蛋。” 不就是个人吗横滨看她还挺顺眼的,想了想这是自己的错,干脆把人先带回自己地盘的。然而让它没想到的是,上司过来救它狗命的时候难得提了一嘴八卦。 “那个鬼灭世界知道吧虽然它诞生比我要晚但是是个暴脾气。我路过的时候它正在暴跳如雷,听说它一个没留神挺喜欢其中一个人类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偷走了,说是等它找到是谁就把那东西头都给锤烂。” 人类和其他动物甚至包括植物或者某个小溪流都可能是某个世界,城市意识的心爱之物,毕竟整天工作真的很无聊,偶尔会化成一阵风一朵云一只鸟偷偷摸鱼,反正至高无上的存在不会关注它们这些小动作。 偷人类这种事在很多世界都会发生,比如叛逃的那个狗屁系统会抓人给它干活,也会有一些小世界偷偷摸摸从隔壁抓个自己喜欢看对眼的。 当然这种事情在明面上是被严厉禁止的,世界意识是不能随意插手规则的运行,但总会有某些“意外”发生……。 听说这个行为还被某个毫无所觉的人类写成了书,也就是什么重生文,穿越文,还有种一个人类穿了好几个世界那种,是某个大佬世界暗地里无聊联合好几个其他世界一起搞的团建活动。 说完这句话的顶头上司忽然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横滨,眯了下眼镜压迫感十足地问它: “这件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一脸乖巧的横滨当然绝对不会承认。上司上次就说了,再被它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就把自己最喜欢的那窝小鸟一锅端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雾草!老大老大先别管这些!系统那犊子疯了啊!!救啾啾啾啾——” 眼看着要被驱除的系统干脆在临走前来了把大的,不要钱的能量往横滨身上砸,这下要是被砸实了,那横滨就能真的如它老大所想的再也不可能搞事了。 好消息是横滨被老大救下来了,坏消息是那个烫手山芋又被波及到了。横滨当着老大的面生无可恋看着烫手山芋掉进了它的异位面主世界,痛苦面具却又不敢说什么。 反正事情就是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路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没等它先去自首就东窗事发了。结果就是横滨被揍了,那个暴躁大哥鬼灭世界意识也因为各种原因接人回去失败,还因为动静太大被发现背上了警告,也就是没有下一次,所以它又被揍了。 不过那些都没关系了现在。 老大就是老大,横滨美滋滋地想。它趁着那个人类在那个世界规则运行中最后消失的瞬间将人接了过来,就算它失败了也还有老大兜底。 其实就算那个太宰王八羔子跟“书”没有框它它也会这么做,而且总不能让人帮了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湮灭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一石二鸟。横滨美滋滋得嘿嘿笑着。 第85章 下坠进意识深海之前。 她的死亡是寂静的。 存在轻如阳光下的如幻泡影消失在空气里,像是旧式电影放映机播放的胶片,有她的那些画面被简单粗暴的抽出,这场人生记录片里没有她的友情出场。 不痛不痒,没有一点感觉。 或许此月津应该感谢命运对她的这一点怜悯之心,她也不必忧心在她死后会有人为她痛哭流涕,这样会让她于心难安,如果因为这个而让他们心中愧疚痛苦绝对是她不想看到的。 即使是打着为其他人好的名头也不是。 毕竟她的初心从头到尾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有光明的未来。而现在一切如她的意愿发展的很好,只是原来……她还是这么舍不得。 泛着温润光芒的水珠溅落地面,总觉得时间还是太短了,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才知道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洒脱。 浓烈的眷恋揉碎在风里,透过水光的目光逐渐失温,就这样结束——吗 此月津做梦都没想到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这样一幕,难道这就是人死后待的地方吗无边无际的绚烂星海,浩瀚宇宙没有边界的铺展开,身处其中的她就像一粒微小的尘埃。 不过下一秒她忽然被什么东西从高空狠狠拽下,失重感中她的灵魂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五光十色的画面如漫天流星从她的面前一一坠落,那些画面里夹杂的信息拼了命般全都一股塞进她的脑子里,一时之间她头痛欲裂。 等疼痛过去她才发现那些画面全都是自己曾经参与做过的事,然后那些画面被洗牌般全部打乱编辑,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讲它们重新编排重新组合。 自多元位面的融合开始,那个她认识许多人世界的横滨走向都开始不一样了,不一样的轨迹甚至延伸到了很早之前。 此月津看见了早已死去的好友栗川绫子,包括绫子的死亡。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和她相识的“绫子”居然也来自其他的世界, “绫子”却似乎早就知道此月津的来历,她对大家都抱有一种奇特的喜爱,根本没有缘由。 “绫子”曾经在某此聚会里看着大家,在角落里和此月津说了一句话—— “我喜欢一群不存在的人,而现在我终于能触碰到他们”。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绫子”她应该很开心。但不是,在此月津看来“绫子”在某一天忽然就像被玻璃罩盖住的温暖的火苗,正在失去空气的过程中逐渐死去。 原来是这样啊,此月津终于明白了“绫子”为什么要支开她,死在一个雷雨夜里。 “绫子”是被自己逼死的,她在这里生活的越久就越知道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也就越清楚她的到来杀死了原本的栗川绫子。 在系统的诱骗下,在回不去原来世界后,在“栗川绫子”的母亲要杀了她救回自己真正的女儿时, “绫子”清楚地知道她和栗川早纪之前付出的那些感情全都是虚假的。 她在这个世界是一个多余的人,所以“绫子”自杀了。 好在就在横滨捕捉系统的那场事故中,因为系统的消亡它绑定的那些外来的灵魂全都被解放了束缚, “绫子”的灵魂也在其中。外来者的灵魂并非全能回归原来的世界,导致原本寄宿者消亡的灵魂必然也会一同湮灭,横滨意志是不会允许他们毫发无损离开的。 也是在这里此月津在错落的画面中看见了太宰治,他居然和横滨意志定下要利用所有异世人灵魂的计划,不愧是他,要搞就搞最大的事。 不过这个计划在此月津再次偏离太宰治的谋算掉进时空缝隙里,就被中止了。 有些难堪地闭了下眼,她想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再为太宰治调一杯带洗涤剂的酒吧,再不然再为他独家定制一根上好的麻绳,确保他上吊时候的舒适度,然后再一脚踹下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此月津错过一个有关太宰治和“书”对话的画面,不然她会觉得那些感动还不如喂狗。 同时,此月津平复了心情也错过了望向苍天之蓝的时机,她是不敢看,是逃避。 大片的影片胶带被依托在黑暗的星云上,再次播放的画面里“绫子”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时空, “绫子”失去了有关他们这个世界的记忆,成为了原来的自己。 这样就很好,此月津想着。 之后放录的影片被修复地通顺而没有丝毫破绽,除了少了一个人的出演。此月津松了一口气,在黑暗里笑声清浅,就是以后的日子如果都是这样那可有些难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漫长的影片都播完了周围依旧没有一点变化。 她沉在黑暗的深海里像一条失去眼睛的鱼,唯一值得庆幸是的她脑海里都回忆都清晰无比,一点一滴的细节在回想中磨砺成粒粒珍珠,成为这乏味生活中的微光。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此月津耳边传来听不懂的语言的时候,那道华丽冰冷的声线里带着种无可奈何的烦躁,似乎是在咬牙切齿地骂人。 此月津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她晕了,不过顷刻之间她又醒了。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意识中断了不到一秒然后周围就换了一个地方。 风里有着潮湿的水汽,还有鸥鸟鸣叫,此月津心下一颤,百感交集。她耳边的那道声音换了个人,这次是一个正在哭天喊地的少年,依旧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第86章 猝不及防之间她就站立在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完全没有丝毫过渡,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也没有和她对话的想法,丢下她的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横滨最显眼的五栋大楼时时刻刻都处于港口mafia最严密的监控下,尤其在新任首领带领下,港口mafia威势更盛于从前,他们的首领也成为了众多组织的暗杀目标,所以对于这种袭击他们早已轻车熟路。 在大楼下巡逻的几只小队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枪口一致对准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小队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强大,果断呼叫了增援。毫无征兆的出现很有可能是一个异能者,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向上面汇报。 莫名其妙出现在曾经老东家的大门口,此月津明白收到这种“热烈欢迎”是正常的,等来个认识的人就能解决这种局面。 她心平气和的站在包围圈里,上面的人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她猜如果中也没有出差最有可能过来的就是他,现在的港/黑她也只“认识”中也。 果然,熟悉的嗓音带着些隐隐的烦躁,透过神色肃穆的黑西装人群能看见中也橘红发色,只是此月津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训练有素黑压压一片的mafia为穿着黑风衣的干部让开了一条路,鸦雀无声。 此月津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对视上中也那双冷漠的湛蓝双眼,那种眼神绝不是看相熟的人,更像是敌人。 接到手下通知前来的中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我说,你就是消息中提到今天前来袭击的人吗”中也对所有敌人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性别而轻视,只是: “派一个女人过来打前锋吸引火力,可真是一群废物。” 不愧是中也,这个时候也能展现一下绅士风度。此月津不明白为什么中也不认识自己,但这个人总是没有变的,她朝中也晃了晃手,肩膀放松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神色从容不迫。 “大概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恰好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想暗杀你们的首领。”想到大概自己是被误会了,参与进某个组织对港/黑色袭击中,她可不想成为帮手。 “真正想要袭击你们的另有其人,最好不要因为我而让别人有可趁之机,事后我可不会负责。”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好友,哪怕是在这种争锋相对的局势下也十分开心,谈话中带着些熟稔的玩笑。 中也察觉到这一点,他有些奇怪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当然他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动摇相信。挥手让手下退开,他们根本不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对手,也就没有必要上去送人头。 “你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个这么说的人,别废话,动手吧。”本来这种程度的袭击并不需要中也的出场,只是刚好撞上他被那个该死的首领掀起的怒火无处发泄,不能以下犯上那就打打其他人。 他脚下的石板随着话音应声破碎,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落在此月津的左侧。 凌厉的攻势让此月津不得不抽出刀来阻挡攻势,巨大的冲击力以他们为中心在地板上形成裂缝,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 “不错。”顾及到是不是有其他同党,中也想要尽快解决她这一击并没有留手,难得遇上可以敌对的对手,中也露出的神色变得有些兴奋。 一看到中也这幅神情此月津就知道今天不打不行,叹了口气就提刀继续上,没关系就当不打不相识,杀死这样重新认识一下也不错。 远处拿着望远镜观察到这边动静的z组织队长正在夸奖手下: “这次你们找的人不错啊,居然能拖住港/黑那个干部,等暗杀成功后给你们记一大功。” 被夸奖的手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敢小心反问: “那不是组长您派去的人吗” 察觉到不对劲的组长顿时手都抖了一下,他从望远镜看了看那边还在打的人,又看了看唯唯诺诺的手下,面面相觑。 “不是你们找来的吗” 小弟们一脸懵逼地摇头。 “不是的话那我们的人哪去了” “白色死神”游击队队长提着人丢进审讯室,这人鬼鬼祟祟出现在附近,他刚好出任务回来就顺手抓了。这时手下又来汇报在港黑大门前中原干部跟人打起来了。中岛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却有些迷茫,奇怪,今天这么多人扎堆一起来袭击吗 有点累,中岛敦向外面走去,看见他的黑西装们都诚惶诚恐地让开。中岛敦衣领下挡住的嘴角向下撇了下,觉得无聊,想去吃茶泡饭,反正中也先生能搞定吧。 爆炸声轰然响起,中岛敦站在窗户边可以看到左侧那栋黑色大楼冒出浓浓黑烟,表示他还不能下班,心里叹气。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首领的秘书芥川银,更奇怪了,这个时候芥川银不应该跟在首领身边了 两个人互相点头致意,然后一路沉默地走到大门口,中岛敦才发现原本芥川银是过来找中也先生的,哎不对,找的好像是正在跟中也先生打架的那个人。 中岛敦脚步未停从他们几人身旁经过,有些可惜不能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是……敦君吗” 是那个刚才跟中也先生打架的人,她很强。中岛敦莫名地停住了脚步,回望过去,那个人清澈的绿色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讶,她似乎认识他,还很熟悉,像朋友。 第87章 可中岛敦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朋友,在前来手下的催促声下中岛敦礼貌地向她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是认错人了吧。 此月津有些困惑,中岛敦在她的印象里是一个总是充满活力的少年,他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模样,更不应该在港/黑。 这太奇怪了这个世界,已经有好几段这种类似的经验的此月津隐隐明白了什么,或许,这个世界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 心一下掉进了谷底。 “是,首领是这么说的。” 芥川银径直走到中原中也旁边说出首领的命令,回答中也的疑问。 还没打过瘾的中也指关节都被捏得发出响声,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样也好,他觉得这个能成为自己对手的人还算顺眼,就这样杀死的话确实也有些可惜。 干脆离开的中也决定去中岛敦那边看看,这边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反正那个混蛋首领想要做什么总是这样。 “请。”芥川银示意此月津跟着自己,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完全不担心此月津有其他动作。 此月津走进这个表面看起来跟从前没有区别的港/黑大楼,总觉的那个所谓的首领会给自己一个很大的惊喜,不,算了,当推开顶楼港/黑首领那扇沉重的大门,看见坐在里面的人时,只有惊没有喜。 第48章 首领太宰 所以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最终还是篡位成功,自己成了首领对吗 芥川银看了眼首领便退了下去,关上门,合上的严密门板掐灭了外面走廊投进来的灯光。 重重帷幕将原本能看见外面海面的巨大落地玻璃墙遮盖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灯光昏沉的让人仿佛马上就要上演一场密室谋杀案。 当此月津走进来观察环境时,太宰治同样也在看这位自己主世界同位体的一个——好友。 是的,身为太宰治,他再了解不过太宰治这个人,那个“太宰治”比他多一个朋友,这一点在他从“书”里看到的时候可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他都没有的东西,那个“太宰治”怎么会有呢果然,命运是公平的,喜闻乐见“太宰治“失去织田作后不断地犯蠢,用自身的危险来确认他人的在意,蠢得要死。 指尖敲击实木桌面的声音吸引此月津看过去,太宰治心情愉悦地勾起一抹笑: “你已经知道了,对吗这里并不是原来的世界。” “是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此月津十分肯定太宰治的能力,这其中一定跟他有关,就连原来世界横滨事件中都有这个人的手笔。 “哈哈哈,这句话可有点歧义。”像是几百年没听到这种好笑的话,首领太宰治笑得夸张,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喜形于色,这一点跟此月津认识的那个太宰治不太像,当然指的是此月津最熟悉的黑时的那个。看着他笑个没停此月津手指握紧手中的刀,某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些手痒。 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的太宰治,他显露的神态倒像他们真的是朋友一般。 可大概太宰治是当首领久了,此月津总觉得坐在那里的他举手投足间带着些森先生的影子,哪怕他故意做出这种亲昵的态度,此月津也并没有觉得他好说话。 “你篡了森先生的首领之位”此月津信步太宰治的面前,语气随意地戳破太宰治干的好事。 毫不在意自己谋权篡位被人指名道姓的摆到明面上,太宰治手撑着下巴,轻笑着感叹: “这件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提起来了。” 想着觉得这样有些累手,直接伏在桌子上,昏黄柔和的灯光织了一层轻纱落在他黑色发丝上,俊秀的眉眼透着一股天真孩子气: “我可是看森先生过于辛苦想替他分担点,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鬼话连篇,此月津想。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此月津目光从太宰治眼下的乌青游离到他颈上十分显眼红围巾,他将脑袋托在桌上看起来十分无害,甚至可以说温和可亲的可怕。 一个能让森先生那样的人下台自己上位的人,从楼下巡逻的人数规模上看,这个世界的港黑势力比之原来的那个恐怕要强上许多,怎么可能是无害的。 “你们喜欢试探的性格倒是真的一模一样,我不会插手森先生的事。”月津不为所动地面对这个看起来纯良的首领太宰治淡淡说道。 “哎你不觉得我更好些吗”他一下坐起身,面色失望像是被她的话打击到了,叹口气抱怨说: “再怎么样我可是救了你的人,比那个害得你回不了家的‘太宰治’好多了不是吗” 此月津听了这句话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端详了半天太宰治的脸。 被看的太宰治大大方方,甚至兴致冲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先是理了理自己的大衣领子,抚了下袖子的褶皱,张开手臂摆了摆,略昂着下巴使得倒映灯光的鸢色眼睛里,波光粼粼满是期待。 他歪了歪头等待着此月津的评价,嘴角含蓄的笑恰到好处。 “很假,别装了,真要说的他现在看起来可比你看起来年轻多了。”简单直接的评价,此月津目光着重落在他的头发上,补了一句: “而且你的头发看起来也比他要少一些。” 太宰治脸上没有几分挫败,插在黑大衣里的手伸出来摸了下头发,扯了扯搭在额上的刘海,用着虚伪的苦恼语气说: “我听说熬夜会导致脱发,看来是应该想点办法了。” 第88章 “你可以直接点,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必须需要我这个人去做的事。”此月津打断了太宰治这种幼稚攀比行为,直接进入主题。 两个太宰治此月津分得再清楚不过。 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为港/黑首领的太宰治救了她而不要求回报,那样他就不应该是港/黑的首领,而应该去当教堂里悲天悯人的神父。 太宰治不说话了,气氛因为他的静默而变得凝重。 坐回深色实木办公桌后的那张椅子上,两个手肘撑着桌面,手指交叉再把下巴放上去,神情似笑非笑。 一分钟的对视时间里,曼舞在光线中的金色灰尘旋转着起起落落,浸染不进双方任何一人的瞳孔。太宰治看着此月津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摇的冷静,轻声叹息: “真是不留一点情面啊。” 放下手,他向后倒去倚靠椅背,半张脸都沉浸在黑暗中,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让人没由来地脊背生出寒意。 被黑暗中视线所注视的此月津反射性地收紧手臂的肌肉,提高警惕,手中的刀像是感受到威胁一般发出了嗡鸣。 那个对立而坐的人说: “你是特殊的,是时间外的人,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作为交换,你要做的事就是回到那个世界,让织田作活下来。” “可以。” 此月津的回答一如太宰治的预料,他十分肯定自己不会听到第二个答案,像她这种人啊…。。鸢色瞳孔某种意味幽静地流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下潜伏的情绪沸腾着向上涌动,冰冷的气流从胸腔流窜到舌尖,化进空气里,寡淡而无情。 ”你在那个世界上一个时间段里救了这么多人,改变了原来的时间发展,代价是你的灵魂的力量,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救回了你,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即便如此,你也答应吗” “也可以。”此月津依旧答应的很快: “什么时候” “很快,我会让银去通知你,或许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逛逛。” 重归寂静的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一个人的呼吸声,太宰治静静坐在椅子上把玩一只笔,指尖的银灰色笔身冷硬而挺直,不曲不折,像此月津的性格。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太宰治”的朋友哪怕通过书观测里所有经过的他也不明白。诡谲的恶意蠢蠢欲动,悠长的叹息在空洞的心口询问,要不要反悔这个计划呢他在想,如果留下此月津会不会更加有趣 主世界的太宰治在织田作死后拿到了“书”,但包括首领太宰治都知道“书”不能复活织田作,就算做了再多计划也不能。 他们需要外来的力量来推动这个计划,此月津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个系统则是一个很好的燃料媒介。 计划中间两个太宰治都各怀鬼胎,他们在合作之下还在相互博弈。 首领太宰治是要确保主世界的太宰治在得到书后,不会利用“书”替换掉他这个小世界,这个织田作还活着甚至满足自己理想在写作的小世界。 这样他就必须要满足主世界太宰治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他也想让织田作活下来。 主世界太宰治在此月津脱离他的计划之后,初衷是想让此月津回来,但在发现此月津做的事情后他有了新的规划。将首领太宰治的小世界作为中转,然后利用两个世界的特殊联系吸引性,让此月津回来的同时插手干涉织田作的存在。 这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太宰治忽然就不想按照原来的计划了,反正等他自杀后“书”就无法被覆盖置换。 在污浊黑泥里游荡的思维扭曲着伸出触角,呢喃着叩动理智的阀门。嘈杂细碎的声音让连续几日没有休息的太宰治脸色愈发阴郁,鸢色的瞳孔沉甸甸,蓄满了雨落不下的厚重沉闷。 前来汇报此月津行踪的黑西装手下只是刚打开门就呼吸一窒,恨不得把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子给砍了,能降低多少存在感就降低多少。但也只能想想,心中苦涩行动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快速顶着压抑的空气一五一十讲述此月津先后去的地点。 首领太宰治未发一言,只是苍白的手指捏着渗出墨水的笔尖一上一下,点在文件的纸面上,落下的痕迹毫无规律,凌乱无序。 额上渗出冷汗的手下屏息敛声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当关上门的一霎那,他听见那只笔摔落在桌面,声音不大,但刚小心关上门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此月津的行踪。 从那间沉闷的办公室里出来,此月津婉拒了芥川银的跟随,也没有管远远后面跟着的港/黑的人。 她先是去了一个废弃的垃圾场,熟练地找到其中一个满是锈迹的破旧集装箱。和记忆中一样位置,一样的布局,没有改变,只是里面的灰尘有些呛人,说明这个集装箱所做成的房子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确认了某件事后此月津穿过陌生而熟悉的街道,很快她站在一座红色的小楼面前,港/黑的变化让她有些惊讶,那么武装侦探社又是怎么样的 在来到楼上之后还没来得及敲门的她沉默了,里面的人打开门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是身穿白色风衣的芥川龙之介。 也就是那个世界原本那个港/黑“不吠的狂犬”,和敦君完全相反过来了啊。 第89章 站在办公室里面的红发男人看见了此月津,窗外金色的阳光刚好照在他的身上,此月津有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十分笃定,他就是织田作之助。 走进办公室。 “打扰了,我有一件事想委托给您。” 送走那位突然找上门的的客户,织田正在整理自己已经出版的书的手稿,准备等会吃完咖喱饭就回来打印一份。 看完织田作接待客户全程的国木田欲言又止,他刚才想出口打断却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总觉得那位女客户有种类似于社长身上的气势,让人无法冒犯。 “织田…。。” “嗯” “你不觉得这份委托有些奇怪吗” “啊有吗” 忍不住操心的国木田心里叹气,一股脑的说出自己疑问: “你就没发现这个下委托的客户不仅没说自己的名字,就连收件人的名字也没有说甚至收件地点更奇怪好吗那里就是块完全废弃了的垃圾场。” “最重要的事是她连委托费都还没给,甚至倒过来找你借钱!” “哦……好像是这样,不过这样有哪里奇怪的吗”织田作回过头认真地问国木田,表情有些木讷,完全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而且客户说了接收人到时候会支付费用和还钱的。” 国木田剩下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唉,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织田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字典里大概没有拒绝这个词,现在只希望那个接收人是真的存在吧。 办好事后,此月津又顺路去附近一家店里打包了五份茶泡饭,她身上没有带钱,卡也不能用,借来的钱刚好可以买五份茶泡饭。 提着茶泡饭的此月津沿着来时的路回去,直到走到港/黑楼下正好遇见处理完事情的中岛敦,她走到散发着血气的中岛敦面前。 “敦君忙完了吗忙完了一起吃个饭吧。” 跟随在中岛敦身后的港/黑成员眼神中难掩八卦的意味,虽然被大家尊重但向来被人避之不及的“白色死神”自己也很迷茫。 她不是之前那个袭击港/黑的人吗怎么没被抓起来更奇怪是的为什么她要请自己吃饭啊中岛敦灵敏的嗅觉闻到了她手中茶泡饭的味道。 这种感觉很新奇,除了镜花中岛敦还没有这么友好地被人邀请一起吃饭的经历……他心里小声地说,她没被抓起来就说明不是port mafia的敌人,看在茶泡饭的份上。 于是中岛敦跟着此月津走了。 进入大楼后,此月津还没想好要去哪吃饭就先遇见芥川银,中岛敦微垂着头沉默地跟在此月津的身后,将下巴缩在领子里还在沉思的他完全没发现芥川银为此月津按下最高层的电梯。 直到电梯门打开之后看见走廊鲜红的地毯,渐变金紫的瞳孔像是猫一样受到惊吓睁得有些圆,他看向此月津,一下就想到难道要去他最尊敬的太宰先生那里吃饭吗不……这太不体面了,会被太宰先生讨厌的吧! 看出中岛敦退缩的想法,此月津对他说: “你的首领现在一定没吃饭,你不想跟太宰一起吃饭吗”说完此月津就率先转身。 推开那扇门,中岛敦看着此月津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太宰先生对那个人的问候从房间里传出,出奇的温和。 “敦君,你可以进来。” 是太宰先生的命令!中岛敦眼睛都亮了。 此月津从打包袋子里抽出其中一份放在太宰治面前,剩下的全都是敦君的。 太宰治眼神中透着股嫌弃,透明的盖子将里面是什么展现的明明白白,他不喜欢吃这个,他想吃螃蟹。手指轻轻戳了戳外面的塑料盒子,就好像里面装的不是饭,而是什么能要他命的东西。 对付不爱吃饭的太宰治,此月津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是借织田先生的钱买的,别浪费了。还有,钱你记得还。” 进来半跪行礼的中岛敦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听见太宰治先生一边打开包装盒的盖子一边抱怨: “明明是你借的钱,为什么要我还” 哪怕是中岛敦都能听出来太宰先生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开心,接下来他听见那个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站立在他的身边。 此月津在居高的状态下,无意间看到中岛敦拉的极高的衣领下有一个内外都盯着尖刺的项圈,联想一下中岛敦的异能力就知道项圈的作用。 太宰治正在挑挑拣拣盒子里的饭,低下头嗅了嗅,小心地挑起一小口送进嘴里,等半天才咽下去,头都没抬地说: “如果你要参与进来,那就要留下来哦。” 此月津提着似乎可以跪到天荒地老的中岛敦放到沙发上,再把剩下的茶泡饭全都塞到他的手上让他吃完。 “你养孩子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糟糕,是跟森先生学的吗”做完这些的此月津倚靠着沙发背,对好像正在吃“毒药”的太宰治一针见血点评。 完全认为自己规划没问题的太宰治嘴角的微笑露出一个标准弧度: “是你总喜欢做多余的事。” 果然,不管哪个太宰治都是个大麻烦,一意孤行,她的时间并不多,匆忙之下的决定并不够完善。 “友情建议你可以跟织田先生讨论一下养孩子秘籍。” 太宰治咽下最后一口饭,手中的勺子落进饭盒中,语气变得格外冷淡: “你该走了。” 气氛的突然变化让埋头吃饭的中岛敦身体有些紧绷,接下来听到的话更是让他差点呛到,惊恐让他猛地抬头望向太宰先生。 第90章 “太宰治,在你自杀之前你最好仔细想想,你的计划真的万无一失吗有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费奥多尔·d。” “以及,再见。” 此月津的身影就在中岛敦的面前突然消失,只留下让他大脑完全无法理解的话。什么自杀太宰先生要自杀他茫然地望向太宰治,希望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一丝否定的意味。 难得固执的想法甚至让他抗拒了太宰先生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结果就是他无法抗拒太宰先生的命令,他被赶了出去。 这一变故让中岛敦的心中埋下了隐患。 而重获安静的首领办公室里某人开始思考,此月津提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和自己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只有此月津自己知道,其实她就是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个名字,这个人她根本没见过,名字也是从绫子那里听到的。 “绫子”提及的名字很少,但在每一个都非常重要,尤其是这个名字在她的口中和太宰治联系在一起。 反正太宰治那家伙脑袋很好用自己会查。 她落在正处于混乱枪战的街上,快速扫视附近的环境,看见她兼职的那间酒吧招牌,结合这次被袭击的事件,就能知道这次时间正好是mimic事件的前夕。 上一次也是这种时候,此月津只是个底层负责收拾战斗后的小喽啰,没想到敌对组织的残党逃到了这条街上,她就正好撞上了。 她反射性翻身向后躲过射击过来的子弹,遏制住想要拔刀的想法,她在港/黑里一向秉持着能混则混的态度,被人看见了用刀不太好。 找障碍物时顺手从倒在地上尸体手中拿了一把枪,里面只剩下两颗子弹。将街旁停着的汽车作为掩体,侧耳倾听正在向她射击的那几个方位,目前已知的有三个个不同的方位。 心中默数,从掩体探出,抓住间隔对她的正方向和左侧接连扣动扳机,两声枪声响起,对面的射击也随之停止。 但此月津低下头默默看着手中已经空的枪,迷茫且困惑,打没打中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明明,一枪都没打中啊 从掩体后站起身,随手把空了的枪丢在地上,抬眼望去,整片街道已经安静了下来,此月津眼皮却狠狠一跳。 几米外的街道口处某人站在最前面,披着黑大衣带着一大群黑压压的手下正在对她招手,脸上的嘲笑连绑带都遮不住。 ……这下好了,此月津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身,吵死了。 lupin酒吧。 此月津在处理完港/黑小组组长交付的任务就赶了过来,和老板先生打了个招呼开始准备上班事宜。拍了拍手中的外套放到衣架上,弯腰摸了摸从后门一起和自己进来的三花猫叹气。 回到这里加上遇见从前的人确实很高兴,还有可能再次捡回玄次郎,但那家伙等会就要来了…… 果然—— 当吧台前三个人聚齐落座后,某人毫不顾忌当事人在场笑到打鸣,开始讲述此月津今天打空枪事迹,并且嘲讽讲述的非常详细,及其幼稚。 第49章 坂口安吾扶了下自己的眼镜,观察到此月津正在擦杯子的手变得越发用力,很知趣地默不作声。 织田作则想了想,对此月津说: “此月你想学枪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瞄准,这样你在工作的时候才能更好保护自己。” 手中的玻璃杯反射出此月津僵硬的微笑: “谢谢你织田先生,我不用枪也可以保护自己。”说着顺手动作极快地从旁边果盘里选了个苹果,目的准确地投放进太宰治的嘴里,并且对假装被苹果噎住装死倒地的太宰治视而不见。 坂口安吾轻拂下扯住自己西装缠着绑带的手,面对躺尸的太宰治他表现地格外“铁石心肠”,举起手中的西红柿汁和织田作碰杯,以一种祝福的语气平和说: “恭喜太宰要得偿所愿了。” 织田作的异能看到太宰治等会就会自己爬起来,有些迷惑但不多,玻璃杯碰撞发出好听的丁零声。 发现朋友们的冷漠,太宰治的手扒住吧台从地上站起来,拔出带着牙印的苹果啃了一口,惋惜地叹气: “用苹果塞在口中再屏住呼吸这种死法太累了,下巴真的很酸,可以排除掉这种自杀手法。” “算了,我们来拍照吧。” 酒吧的照相机再一次留下三个人的合影。 此月津眼睫低垂,微不可察的痛惜在水色中一闪而过,手中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被稳稳放置在台面,没有破碎的可能性。 也绝不会再有一次一个人的葬礼。 聚会结束后,此月津叫住织田作: “织田先生,最近我准备辞掉这边的工作找一份新的,我可以回去咖喱店跟咲乐他们住一段时间吗” 本来曾经就将此月津捡回去的织田作没有意见: “老板会很高兴你回去住的,他一直对你做菜的手法赞不绝口。” 双方都同意,有一个人却忽然冒出了反对意见, “这边的工作”算事上面的头头太宰治举手发问,并不是对辞职有什么问题,而是: “为什么不住我这里我只有一个人住哦,一点都不挤。” 此月津微微一笑: “跟你住集装箱垃圾堆吗我拒绝。” 太宰治不服,企图说出种种住集装箱的好处,刚被揭短的此月津丝毫没有犹豫给出三个字“我拒绝”。 辞职非常顺利的此月津在离开之前,大楼里偶然遇见了那个原本的绫子,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原本就互不相识。 第91章 几日后,织田作和太宰治先后来了一趟,织田作是来看望孩子们的,这个“孩子”也包括此月津,而太宰治则是专门来找她的。 18岁的太宰治在这个时期已经比此月津高出来一个头,成为港/黑最年轻干部的他,身上有着沉浸黑暗许久的阴郁。尤其是逼近人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可以一边用轻柔的声音述说一边开枪杀人。 太宰治告诉此月津坂口安吾叛变了,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间谍。 早就知道了的此月津撇开凑的太近的大脸: “哦,我知道了。” 被推开的太宰治一只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问: “阿津是不是其实早就知道” 从来都看不透太宰治的此月津根本不指望自己能骗过他,转过身模棱两可地敷衍: “你认为是就是。” 没有阻拦此月津的太宰治看着此月津离开的身影,幽暗的鸢色瞳孔里好像暗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我昨天忘记问了,阿津你什么时候去染了白发” 咖喱店里,现在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来,此月津可以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休息会,桌上还摆着一只手机,是太宰治昨天丢给她的。 将思维从回忆里抽离,她一只手搭在羽织下的日轮刀上,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干净的窗面倒映出她被窗外阳光照的好像在发光的白发。 她在想,这个时间段的太宰治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按照时间规则来说,当她进入这段时间里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任何违和的现象都会被人潜意识里自动合理化,为什么太宰治会突然来找她,还在意到她的头发颜色,和丢给手机莫名其妙一句话“你不想试试吗”。 此月津采取的是和悟那个世界一样的方法,她也不想让事情的轨迹有任何改变。她只需要等,等到了正确的事件节点再开始自己的行动,只要没有意外发生她就会有十足的把握,而现在如果太宰治有所动作,那就会是最大的变故。 但她内心也无比的清楚,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望向窗外的视线游离没有着重点,咖喱点老板经过此月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露出一丝然的笑意,他早就发现这个沉稳的女孩身上带着难得带着烦乱和犹豫不决,年轻人啊。 宽厚的手掌落在此月津的肩上,老板用过来人的语气调侃: “想要做的事就要趁现在去做,不要等到错过才后悔。” 此月津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老板想到哪里去了,但意思却是大差不差,只是她在害怕……那个世界的横滨是个没有太宰他们的世界,那么这里,会不会也会产生误差,是一个没有五条悟的世界。 一直不去确认总会有那么一丝侥幸,但一旦拨通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又让她该怎么办眼中绿潭掀起一阵阵的波澜,更何况,她没有忘记那个时间里她的存在已经被彻底抹消,那么她还能回去吗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 太多的问题横在此月津和那只触手可及的手机之间。 放下撑在桌子上的手,目光怔然,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手机上,触手冰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不是空号,能打通。 会是他吗 会不会其实是其他人在用这个号码 如果是他的话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他…。。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 繁杂的疑问和思绪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每一根麻团里又长出细小尖利的刺,扎进心口里拔不出来,落地生根雀跃地伸出枝桠,占据理智吵闹着此月津近乎耳鸣。 嘟—— 电话通了。 不对,这个呼吸声不对,对面的呼吸声比之成年人要短促活跃,透着一股鲜活劲,像一头还在生长期的小鹿。而五条悟哪怕是他少年时期,他的呼吸声基本也是悠长平和,无论何时都是游刃有余。 不是他。 欢喜的枝桠萎靡地收回紧紧团住心脏,深吸一口气缓解涌起的酸涩,垂落的头颅接受命运的审判,合上的双眼只要闭上就能覆盖住所有的难过。不要回头,这是最初选择就注定的决定。 砰。 随着枪响此月津临窗而坐的玻璃应声而碎,躲避及时的此月津目光一凛,掐断电话,也就错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五条老师,有个陌生的电话找你”。 她等了几天的人终于来了。 咖喱店被突然袭击让老板有些慌乱,即便如此他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二楼的孩子们。此月津却扶住老板的手臂,带着些力度将忐忑不安的老板推到餐厅的里间躲好,以免被流弹伤到。 “老板留在这里别出去,孩子们那里没事,等织田作来找你们再出去,他很快就回来。” 早在几天前,此月津问过孩子们如果有坏人趁着织田作不在袭击他们应该怎么办年纪最大梦想长大后成为黑手党的幸介握着拳头大声喊: “我会把坏人赶出去保护大家。” 此月津冷酷地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一只手压制住不服气的幸介,对着他别过头瞪着她的明亮双眼,冷淡地说: “现在还这么想吗” 挣扎半天的幸介像只毛毛虫蠕动,却怎么也逃不出此月津的手掌心,最终在咲乐没忍住笑出来的时候涨红脸不动了。 此月津摸了摸垂头丧气的小孩头,拎住衣领把人提起来,等站好后替他理了理衣领,让这个有自己主意的小孩抬头,蹲下来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这样想没错,但是反抗也要有对应的实力,如果没有,那你就是去送死。” 第92章 “在成长到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面对危险来临的时候,你们应该是尽力保护好自己躲避危险。”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吗”幸介气鼓鼓地问。 面色淡然的此月津没忍住捏了把小孩的脸蛋: “是等大人来站在前面。” 受纪德大人的命令,前来的手下一拥而上准备进入这家小小的餐馆,据可靠的情报这次的任务不会收到任何阻挡,他们只需要将几个小孩和老板塞进车里,然后当着织田作之助的面前引爆—— 可靠个鬼,手下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那个多出来的女人。 不仅将他们全都拦在外面,连他们丢出去的炸弹都被拨了回来,炸伤了他们好几个人,想要从房屋后面潜入的人也是被发现然后一刀切死。 奇怪的招式,诡异的速度,恐怖的敏锐里,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像个怪物! “你是谁!” 此月津根本没有回答。 她左脚后移,身体前倾将左手搭在挂在腰间的日轮刀上,左脚后移双腿曲下,试探实力到此为止,沉心静气运转呼吸法。 面对对方全力输出的火力,此月津如湍急水流中矫健流动的游鱼,灵巧的躲避过每一个锋利攻击。裹挟着风的子弹凌厉擦过扬起的白色发丝,割断的一缕头发随着涌动鼓动的气流飞在半空中。 刀光如虹,血色飞溅。 飞舞半空中的发丝晃荡着悄然落地,这场袭击也随之进入尾声。 这个时候,织田作应该快到了。她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苦恼,原本想要留一个然后她跟着找上老巢,却没想到刻意留下的那个直接自杀。 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地点吧她并不想去找那个小麻烦鬼太宰治,在织田作到来之前此月津率先离开满地尸体的战场。 当她推开酒吧门的时候,短信邀约的人已经在等她了。桌上的酒杯里难得不是艳红的西红柿汁,而是威士忌,澄澈的酒和冰块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纯净的琥珀光泽,一眼见底。 大概是因为坂口安吾在港/黑卧底身份彻底暴露,也就不需要像平时那般小心警惕,担心喝酒会扰乱思维说出不该说的话。 坐在酒吧台前的坂口安吾听见了开门声,架在鼻梁上的圆眼镜被反光模糊了眼底的神色,他端起酒杯,在寂静中将那杯酒慢条斯理地喝完。 对于坂口安吾来说这应该他在这家酒吧的最后一杯酒了,不喝的话也太可惜,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他的朋友也不会在这里等他了。 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此月津解最少的就是坂口安吾,哪怕在上一个时间段里她知道坂口安吾所做的事,她也觉得看不懂这个人。 他先是港/黑工作,又成为外来组织mimic的卧底,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为异能特异科在港/黑的卧底。 外国危险组织mimic前来横滨这种事的背后牵扯到许多,就此月津目前所能得到的情报,她也只知道异能特异科和森鸥外进行了一场交易。 在mimic进入横滨后,港/黑替异能特异科除掉mimic,官方的机构给予港/黑异能开业许可证。 这其中种种,全都少不了坂口安吾这个人的影子,后来发生的事也绝大多数是坂口安吾所做之事所导致的结果,包括上个时间段里,织田作和他收养的孩子们的死亡。 森鸥外的插手将织田作拉进了这个局里,在这位将保护横滨为己任的首领眼中,织田作和mimic首领安德烈·纪德相同的异能,是完美化解整个事件的最优解。港/黑能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报酬。 “此月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件事破坏了他的计划。”饮尽的玻璃杯没能平稳落在吧台台面上,磕出一声脆响,显露出置杯的人某种起伏的情绪。 这还是此月津第一次见到坂口安吾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 “森先生想要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总会有他的办法,但他想用织田先生的命来换,绝无可能。” 此月津碧绿的眼沉淀的冷意坚如寒冰,锋芒毕露,这是坂口安吾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她。第一次是在意外袭击下救了他,他能看出来她想隐藏自己的实力,尽管如此在危险来临之时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她的面前。 此月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坂口安吾见过她在清扫战场后托着下巴蹲在路边喂流浪猫,见过她牵着迷路的小朋友一人一根棉花糖带人回家,也见过此月津为了救他在他面前杀死了袭击者十几人,未有一个活口,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负担。 也是一个意外,坂口安吾触碰到了此月津的刀,他的异能“堕落轮”读取到了残留在这把刀上的记忆。那把刀记载了此月津最为年轻的前半生,也记载了一个诡谲恐怖的吃人年代,更记载了一群人为了消灭“鬼”相继前仆后继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心理素质强如能在黑/手/党当卧底的坂口安吾也花费了许多时间才消化了这些事,此月津似乎早就发现了他这点,却根本不在乎,一切照旧。 坂口安吾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此月津的面前,眼神复杂,比此月津高出一个头从来都彬彬有礼的青年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有一些话想解释,比如有关织田作的事并不是他的目的,却又觉得没有必要,最终擦肩而过。 天色已是黄昏,流云似血。 第93章 坂口安吾拉开门把手,半只脚踏进仿佛燃烧的烈火光影中,独行前路滚烫,他心有愧。 “既然你不说,为什么还要来见面”此月津一字一句问道。 坂口安吾驻足,整洁西服所衬起的挺拔脊背有那么一瞬间紧绷,他没有回头。 悬在门上的铃铛丁零当啷,门外的光影横绝两边,半晌后他的语气平缓温和如常: “地址我会发到你的手机里,做完这件事后你离开横滨吧。” 对她的话就当是作为朋友的最后一次见面,坂口安吾是这么想的。 目送坂口安吾离开的此月津摸出发出提示音的手机,上面有mimic所藏身的地点和他们成员的资料,很齐全。 时间已经不多了。 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派出去前去绑架织田作收养的孩子那些人全军覆没,杀死他们的不是织田作,而是一个女人。 安德烈·纪德带领的mimic曾受命于国家,却因为上面那些人的交易遭到了背叛,他们是军人,现在却成为了叛逃的丧家之犬。安德烈许诺过要像军人一样死去,绝不能自杀,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来让自己得到解脱,这个人就是有着和自己相同异能的织田作之助。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织田作之助作为一个黑/手/党不杀人是他没想到的,那就杀死他在乎的人,自己会成为他的仇人,这样一切都水到渠成。 而现在全都毁了。 泼泼洒洒的血色残阳从窗户一头撞进金色的大厅,悬在上空的水晶吊灯因为黄昏光线而华美异常。垂落的璀璨水晶珠链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随着珠链晃动,绚丽光影破碎成一大片陷进黄昏里交融。 有风进来了。 空荡荡的大厅中间站立着仅有纪德一人,这是他为自己和织田作之助选定的战场,原本他可以在今天就得到解脱。 阴郁的眼中满是杀气,这时他的异能“窄门”发动了。纪德预知到五秒以后六秒未到之时,他的头颅被一柄凭空出现的刀砍下,艳红的血与亮蓝的水交迭,犹如浪击晚霞。 不,不是凭空出现,是太快了,超乎人类肉眼可观察到的速度。纪德凭借自己的异能快速向侧方闪避,即便如此,他的黑色斗篷也被割裂了一角。 犹如鬼魅出现的人乘胜追击砍下了下一刀,纪德也得以在猛烈的攻击中见到那人的真实面目。束着白色马尾的女人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没有多话,只想取掉自己的性命。 是她,那个毁掉自己和织田作之助一战的人。纪德的异能不断提前预知对方的攻击,可他身体并不能每一次躲掉对方的攻击,手臂上被砍的一刀深入骨肉,再来一次必然将手砍断。但纪德血色的眼睛因为疼痛反而愈发疯狂,甚至带着喜悦,他知道,这个人也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不断预知对方的动作不仅可以躲避也可以提前攻击,纪德被猝不及防的突袭拿走的主动权开始回归,局势不再是一面倾倒于此月津一人。 此月津再一次因为对方预知对准要害射击的子弹而收刀避开,正面攻击在这个人的异能面前非常的吃亏,他能看穿自己的所有攻击套路,哪怕自己能够提高速度也是在透支体力,虽然就这样耗下去她也一定不会输。 凌厉割裂空气的刀在纪德的肩上留下一道砍伤,纪德不怒反笑,他同一时间反手射击出一枪,此月津为了这一击必中选择正面相迎,子弹打中了她的左手手臂。 双方不约而同都没有停战休息的意思,仿佛没有受伤一般继续你来我往。 终究是此月津更胜一筹,虽然这个能够预知的异能确实麻烦。大厅内已经一片狼籍,纪德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那双血色的眼睛却亮的惊人,满是释然。 从头到尾都不想与他交流的此月津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时,外面传来了声响。 是很多人的脚步声,那些人将这里围起来了。 明知是谁前来的此月津脸色平静地将刀刃架在纪德的脖子上,大麻烦还没咽气,刚好交给他,事情却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这场战斗本身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留手这一说法, mimic的首领在森鸥外来之前没死很好,要是死了此月津也没有后悔可言,虽然说会很麻烦。 训练有素的黑西装们从门外涌进,站立在大门两侧排得整整齐齐,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黑发大叔牵着一个可爱萝莉进来的时候,齐刷刷地弯腰。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的只有走进来的两人的脚步声,以及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就在刚刚地上那个森鸥外指望着用来换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人气息断绝。 此月津眼睫低垂,看着事情发展朝向愈发复杂十分无奈,说森鸥外来的快,偏偏还是让纪德死在她的手上,说森鸥外来得慢,偏偏正好把她堵在这里。 但这些对于森鸥外来说就是来得及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留下此月津,又或者杀了她。 此月津离开港/黑的事情异能特异科的卧底坂口安吾已经知道,说明政/府那边也确认此月津不是港黑的人。 之前此月津在咖喱店处理了mimic的人异能特异科那边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mimic的首领所在位置也是坂口安吾给的,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不是港黑的人杀死了mimic的首领,处理了这个异能特异科不方便出手的隐患。 第94章 对异能特异科来说就只需要奖励那个处理了隐患的人,而不需要继续和港/黑交易付出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来让他们的对头港口黑/手/党的实力得到明面上的加强。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多年前森鸥外从知道织田作异能开始,就布下与mimic的这场局就彻底付之东流。 反之,将此月津留下她还是港/黑的成员,这样实力强劲的人能为港/黑增加实力,又能名正言顺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港/黑和异能特异科的交易仍然继续。 森鸥外看着此月津甩了甩刀上的血迹一派从容淡定,暗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看见钻石时的光芒,又有些惋惜。 此月津在港/黑藏的太好了,和织田作之助刚进入港/黑他就知道织田是什么异能不同,她的刀法直到这个时候才初露峥嵘,但凡早点知道他也不会任由她这么轻松的离开港黑。 此月津快要走到门口处,得到首领示意的黑/手/党/站成一道人墙,与之并肩的还有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老爷子,太宰治的部下芥川龙之介,另外几个港/黑的异能者她并不怎么认识,但总归是见过面打过招呼的。中也倒是不在,估计又去出差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此月津,首领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而下一刻森鸥外抬了下手,杀了此月津绝对是下下之策。 枪被收起来了人却没有散开,人数众多的黑/手/党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森然的气势连只鸟都不会放出去。 此月津受伤的左臂上面的血顺着指尖滑落地面,右手的刀却握的极稳,她无视森鸥外的眼神终于落到这位港/黑的首领身上,刀刃的反光在她转身时冷得刺骨。 目光停顿在森鸥外挂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月津对这个差不多可以说是策划了织田作死亡的人没什么好感,但大概他自己也知道此月津绝不会杀他才这么有恃无恐地拦截。 于此月津而言,她离不离开港/黑都要做杀死mimic首领这件事,这是目前最能威胁到织田作生命的事,森鸥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棋子不入局,那么掀翻这局棋对此月津来说就是最优解。 至于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很好了。 一呼一吸之间,此月津转眼就当着森鸥外的面将刀收了起来,右手捂着中弹的左臂松懈下肩膀: “森先生的手下将mimic的首领围杀,我只是个路人刚好经过这里,又何必拦住我不让我离开” 收敛起气势的此月津加上受伤就变得十分虚弱,再无半分刚才拿刀的锋芒,仿佛真的就是个平凡的普通路人。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时候只要森鸥外能顺着走下去就皆大欢喜。 但森鸥外是真的不给面子,因为就在前来这里之前,他收到一个消息。 “我的干部太宰君叛逃了,此月小姐知道吗”森鸥外轻描淡写地放出这个震惊在场包括港/黑其他人的消息,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比起某个反应格外大的芥川龙之介,此月津面无表情,清澈如春日碧水的眼睛还恰到好处的带着迷茫: “那是谁我不认识我不知道。” “这跟我一个身患重病没有几天能活的路人有什么关系” “身患重病”森鸥外一字一句重复了这几个字,暗红的眼睛饶有兴致地从此月津的头顶转到脚尖。 明明刚刚还单枪匹马闯进mimic藏身地杀了他们的首领,甚至可以全身而退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他说话。要知道,在原本的局里织田作之助是必死的结果,而没有织田作之助,港/黑付出的代价过多那不是森鸥外的最优解。 “对。”此月津没有多余的掩饰伪装,看着森鸥外的眼睛确认般回答一个字。她说的是真话,从当了港/黑首领的太宰治那里那里她也知道了,如果继续改变事情发展轨迹,那么她会像上次那样。 森鸥外将此月津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说谎,至少此月津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这就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太宰治他们知道吗 手上伤口流出的血黏黏腻腻,衣服布料都贴在皮肤上,湿答答的让人觉得有些难受,此月津极小声叹了口气,有些累了今天,她看着森鸥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问道: “所以我可以离开了吗” 没几天活路的人也就没有压榨的剩余价值,也就没必要再带回港/黑了,至于森鸥外所忌惮的太宰治更是已经叛逃离开了港/黑,那么用织田作之助此月津他们来平衡太宰治的立场也就根本没有必要。 空气静默半晌,一直保持安静的艾丽斯不耐烦地叉腰对着森鸥外大喊: “林太郎是大笨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再不带我去买小裙子那家店就要关门了!” 穿着白大褂的港/黑首领立刻弯腰双手合十向自己的可爱小萝莉道歉: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一定不会错过的,我亲爱的艾丽斯酱,这次我们买蓝色那件……” 大厅正门围得密不透风的黑/手/党们让开来一条道,捂着手臂的此月津在森鸥外哄小萝莉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太宰治那个家伙居然跑路跑这么快,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什么,说不定跟那个当了港/黑首领的太宰治已经有了联系。算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这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前往东京确认另一件事。 此月津正在回咖喱店的路上,她在想织田作回去没,自己手臂的伤要怎么解释,还有后续织田作离开港/黑的事…… 第95章 夜幕低垂,远远望去一盏盏的路灯明晃晃地如冷冷珠玉缀在海岸线上,侧边的海面在风的玩闹下荡起层层迭迭的浪花,仿佛要伸出手将挂在天际的弦月勾入海中。 独行的路上,此月津忽然有一点点累了,想念的阀门只要松懈一点点,那些沉重的无人可告的思念就会一拥而上让人窒息。 她想那只大白猫了。 时间倒放到此月津打那通电话的时候。 伏黑惠打开老师公寓的门就发现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也不知道响了多久。放下手中购置的食物材料,先一步按下接通键位,走到卧室门口。挂着一个猫猫头玩偶的房门并没有锁上,虚掩的门可以看见卧室里一片昏暗,拉上的窗帘将窗户遮挡的严严实实。 还未叫醒五条老师的伏黑惠听到手机里发出枪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就中断了。 奇怪,自从几年前天元大人的结界消失后,咒灵大幅度减少,所有人的工作量也变得非常轻松,就算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会直接找夏油老师,而不是找半摸鱼的五条老师。 这个号码在伏黑惠的记忆里毫无印象,他站在床尾看着床上仿佛睡死过去的人,面无表情地告诉五条悟刚才电话的事,然而即便如此床上的人也没有丝毫动静。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五条老师自己会心里有数的,伏黑惠心里叹口气推开门,把手机放在墙边的桌柜上,又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放回床上。 伏黑惠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有光从客厅的方向投射过来,落在伏黑惠的身上,他蹲下身从摸了摸自己的影子,随着咒力的波动,一个长着眼睛的正方体被他从中取了出来。 夏油老师在摧毁一个诅咒师团体后,发现这个团体和咒术界高层残存的烂橘子勾结一起,建立了一个针对他们的计划。不,主要是针对五条老师的计划,他们找到了一件特级咒具——狱门疆,希望用这个封印五条悟。 两个最强太难对付了,只剩下一个平民出身的夏油杰也就不成什么气候。 当时听到这里被小瞧的夏油杰神色不为所动,笑吟吟地让人继续招供,但对夏油老师还算解的伏黑惠心里暗戳戳的吐槽,搞死你们御三家的主力是夏油杰老师啊,你们关五条老师真的没什么用。 大概是真的被逼急了,他们那边也没什么人,夏油老师抓的那个人身份很高,不仅狱门疆从他的手上缴获,有关的阴谋也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夏油老师说狱门疆就交给五条老师你保管,另外,夏油老师还说你应该回去上班了。” 伏黑惠将狱门疆放到桌上的手机边,确保五条老师起来后看到手机就能看来狱门疆。 当他转身离开经过房门的时候,右手臂不小心碰了一下那只毛茸茸的雪白猫猫头玩偶,猝然顿足,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一道细小闪电钻进褪色的回忆里,微不可见的光照亮了脑海某处被人遗忘的角落,只是稍纵即逝。 伏黑惠困惑地皱了皱眉,还是将房门带上离开。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玩偶自己也有一个而且…。。似乎是五条老师送的不对吧,总觉得五条老师不像是送这种毛绒玩具的人。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就是没有一点印象了,只记得那个人应该站在五条老师的身边,面容模糊始终看不清楚。 床上的人以一种企图闷死自己的躺法脸朝下,直到房间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他才翻过身。手感极好的白色发丝乱糟糟地覆了半边脸,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被藏起的明亮苍蓝里尽是疲倦的阴郁。 他又做梦了。 很乱的梦,一觉醒来就会全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会格外的惆怅,甚至到了不愿醒来的地步。身体沉重如压了一块巨石,无法排解的疲惫堆积在大脑里,是反转术式也没法缓解的刺痛。 即便是这样他也认为没关系,他是最强,总会有解决办法,他是这么对硝子说的。 不是病痛,不是诅咒,他的身体明明完好无损。他的体内还流淌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他依然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他的挚友还在并肩而行,他想要改变咒术界的想法已经实现。 明明,他已经什么都有了。 大家一切都好。 可他梦里是的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答案他也始终未曾知晓。 他为了那个答案,如鱼渴水。每一次意识下潜进入混乱梦境,总是会越沉越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有一汪碧绿的温润水泽在等待他,在那里他是脆弱的,沉溺其中的时候再多的疲惫也会被温柔抚去。 无可救药的上瘾。 这种饮鸠止渴的行为甚至让他每一次进入梦境都有一种隐秘的喜悦,以至于他后续向所有人隐瞒这件事。 他的身体和精神正在背道而驰,而他放任自流。 没关系,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反正其他事杰他们都能搞定。五条悟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身,背靠着床头的整头曲起膝盖,目光正落在放在斗柜上的狱门疆上。 他不想回去上班,想找个地方睡觉。 于是连续三天依旧没能见到五条悟来高专上班的夏油杰找上来门。公寓里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手机电话没一个能打得通的,卧室一片漆黑,连窗帘都没打开。 前些天伏黑惠拿过来的狱门疆落在地板上,斗柜上的手机也放在原处,夏油杰拿起手机看了下发现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第96章 某种不好的预感让夏油杰黑了脸,他盯着地上那个狱门疆好半天,咬咬牙弯腰把狱门疆捡起来,试探观察这个特级咒物,果然上面有五条悟那家伙自己的咒力残秽。 东京咒术高专教师办公室里,夏油杰随手把狱门疆丢到桌上,坐在椅子上的他郁闷地昂着头,手臂搭在额头上,听见有人进来办公室看也没看一眼。 家入硝子在办公室门口撞见伏黑惠,让他不用敲门一起进去,一进来看见夏油杰瘫在椅子上生闷气。 她没参与到上回夏油杰摧毁诅咒师团体那件事里,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能关住五条悟的狱门疆。略带着些新奇的意味走到桌子边拿起狱门疆,看不出来有什么打开的法子,研究半晌后在手心里一上一下地抛着。 夏油杰已经问完了伏黑惠上次去送狱门疆具体过程,一切正常。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玩了会狱门疆硝子才将话题转回到正题上,现在咒术界改革后正在逐渐走上正轨,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御三家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时就可以清扫干净的。五条悟可以不干正事,但他要是不在还是会有些麻烦。 夏油杰知道硝子为什么要这么问,抓起狱门疆往办公桌里一塞,砰的一下关上抽屉,笑得温柔: “让他们知道,没关系。” 站在一边的伏黑惠觉得冷嗖嗖的,一股凉意往后脖颈钻,想也知道夏油老师找不到五条老师打架出气,就要开始钓鱼执法去揍其他人了。 硝子倚着桌子无所谓地点了点眼下的泪痣: “那家伙怎么办不管了” “管怎么管”为了稳妥夏油杰才把狱门疆放到五条悟那里,他是真没想到,五条悟这么“体贴稳妥”为那些人着想自己钻了进去。 “能够打开狱门疆的方法目前只有两种,一个是天逆鉾,在几年前被他自己打成两截,还有一个就是黑绳,那东西不在我们手里,还要派人出去找。” “那你找我来干嘛总不会让我出去找黑绳吧”硝子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不,找你来是有份数据要跟你谈,声讨悟只是顺便。”说着夏油杰看向伏黑惠,言语温和: “你的父亲最近还联系的上吗要是能联系麻烦转告我想委托他找黑绳,价格好商量,五条悟出来后自己全额支付。” 小小年纪的伏黑惠心情也从略微焦急转变成麻木,既然大家都不急五条老师自己把自己关起来这件事,那他也没什么好急的。 于是那块特级咒物在抽屉里躺得格外安静,直到伏黑甚尔从一个叫米格尔的人手里,拿到名义借实则抢的黑绳回到高专,忙碌了好一阵子的夏油杰才想起这回事。 一行人来到办公室,夏油杰打开抽屉。里面有夏油杰绑头发的发圈,有菜菜子他们给夏油杰买的钥匙扣,还有各种零零碎碎放好的东西,就是没有狱门疆。 关着五条悟的狱门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而一个靠海的城市咖喱店里,此月津收到了一份礼物。 第50章 起章节名 又是一个平和的午后,明晃晃的日光格外清透,此月津正坐在老位置的地方休息,悠闲的生活让人的骨子里都生出一种懒洋洋的疲倦。 用手指点点了穿过玻璃映在桌上的光斑,此月津托着下巴叹口气,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都找不到玄次郎,寻猫启事贴过了,寻猫委托也下过了,就是毫无音讯。 时间和空间的转换实在是一件过于玄妙的事,或许这一次玄次郎没有和自己一起来到这边。 不过除了玄次郎这件事让此月津抱有遗憾,其他所有人的生活倒是都已经进入了正轨。 太宰治在织田作没有死亡的情况下依旧叛逃了港/黑,还抓着安吾压榨让他帮着洗白履历,偶然遇见过安吾一次的此月津看着安吾那个大熊猫黑眼圈表示了一点点的同情,那可是太宰治的履历啊,相当于把墨水洗干净,洗白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太宰治自己应该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此月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织田作倒是见过几次,据织田作自己说是太宰治需要帮忙。而织田作没有那么麻烦,他从港/黑离职后就经过了考核进入武装侦探社,最近忙着一边工作一边写小说。 最大的危机已经解决,无事可做的此月津空闲下来开始想很多事,关于要不要回到高专这件事,事到临头又开始反反复复犹豫。 悠仁和顺平现在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不能见到他们。上次那通电话挂掉的电话让此月津失望之余还保留了一点期待,说不定只是个误会,也许可以再试试,再然后此月津就拖到了现在。 叮铃—— 餐厅店门被人拉开门,门上的铃铛撞击着发出好听的脆响,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进来直直地走向此月津,是织田作收养的咲乐,她手里拿着一团奇怪的东西。 “此月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送给你的礼物。”咲乐的眼睛里带着些好奇。 几张皱巴巴的旧报纸随意包裹着里面的东西,一根旧的完全褪色的绳子将这件礼物五花大绑没有丝毫美感可言,上面打的还是个死结。 如果说这是礼物的话也太丑了,包的也好随便,就像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咲乐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一般情况下不会接过陌生人的东西,那个人一定是他们认识的人。 第97章 像是知道此月津已经猜到了,咲乐眨巴了下眼睛: “是那个身上总是绑着绷带的哥哥,他跟我打赌说此月姐一定能猜到是谁送的。此月姐你应该猜到了是吗” 此月津摸了摸咲乐的小脑袋瓜,把那个所谓的礼物放到桌上: “咲乐真聪明,太宰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咲乐摇摇头。 这样啊……太宰忙里偷闲还能送个礼物过来,真稀奇,此月津也开始好奇是什么东西了。当撕开旧报纸的时候,连凑过来看热闹的咖喱店老板都呆滞了,真的会有人送这么奇奇怪怪的礼物吗 就是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做的光滑正方体,只有其中一面像是……像是人的眼睛闭上的样子,咲乐悄悄躲到此月津的身后探出头看,拉着此月津的衣角,而且还是被缝上的眼睛,这种东西在她看起甚至有些恐怖。 咖喱店老板本来想打趣下小年轻送的礼物,看到这里悻悻地想打个圆场,正好有客人进来就溜走了,边走还边嘟囔着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花样,他也见过那个小伙子,穿得人模人样,怎么礼物送个这 此月津也看不懂太宰治这是什么意思,就在她伸出手时,桌上的东西微微颤动一下了,那只被封印的眼睛睁开了。 像是被云层关住的月亮固执地拨开云雾,不敢置信地张望着探出头来只为看她一眼,带着浓浓的不解和困惑还有一种怅然若失而又狂乱的欣喜。 他找到了。 复杂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此月津觉得自己和那只眼睛对视上了,那不是一个物品,那个眼睛后面有一个人。 不过仅仅只是一个瞬间奇怪的眼睛又被强制性地再次闭上,诡谲奇异的眼睛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无法忽视的一眼让平静的心湖开始滋生暗流。 这种感觉让此月津满心疑惑。 她怎么也想不到里面关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白猫。 咖喱店外不远处的一个暗巷中,刚刚送完东西的太宰治面无表情。他背靠墙壁抬头看了看上方逼仄的天空,那些自由的飞鸟匆匆路过小小的蓝色天幕就各有各的归处,划过的影子落不进冷漠的鸢色。 无法挽回啊。 不一会巷口穿来沉稳的脚步声,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的太宰治微笑着歪了歪头,轻松戏谑地问道: “织田作,你猜阿津会不会把那个东西当垃圾丢掉” 如果此月津真的扔掉那就有趣了。 织田作只给了两个字: “不会。”不知道太宰治在搞什么的织田作淡定地补充: “这件事被安吾发现了,听说因为你他又要加班通宵三天。” 走到织田作身边并肩一起往外走的太宰治笑得云淡风轻,满脸写着幸灾乐祸,眨了下眼睛无辜叹气: “啊,那可真是对不起安吾呢~” 太宰治拿到狱门疆完全是个巧合,可以说是别人送到他手上。 东京那边的局势对残存下来的咒术高层非常的不友好,可以说再不行动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咒术界在五条悟他们的手里改天换地。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狱门疆原本只是一个备选,那个封印条件过于苛刻, “4米的攻击范围, 1分钟的读条时间”这个读条时间都够五条悟不知道跑掉多少次了。 残存的咒术高层们在夏油杰抢走狱门疆后更是彻底放弃,当得知狱门疆被送到五条悟的手上时也是前所未有的丧气,他们最后的期盼也就这么的消失了。 然而事情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转机,东京高专的人甚至都没有怎么掩饰五条悟把自己关进狱门疆这个消息。这一点让烂橘子们甚至怀疑只是个陷阱,直到他们手下再次传回消息,确认这个是真的他们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荒唐,随后很快他们就展开了自己的行动。 第一件事当然是偷走狱门疆,不让夏油杰那些人找到黑绳打开狱门疆这条路是不可行的,不如偷走狱门疆彻底以绝后患,为此暴露为数不多还能顺利进入高专的内应也是值得的。 偷取狱门疆离谱的顺利,这跟夏油杰对那个只放杂物办公室不重视有关,之后怎么处理狱门疆就成了难事。销毁狱门疆做不到,藏在他们这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被找到,那就让人带着狱门疆离开,而且是尽快。 带着狱门疆的人马不停蹄地往一个自带结界的地方赶,横滨那个地方能隔绝咒力的残秽,能够最大程度的抹消人的踪迹。 太宰治在那个人刚踏进横滨就发现了那个人的踪迹,和他收到有关五条悟的消息。 是的此月津没有感觉错,太宰治已经想起了所有。 在织田作没有参与进mimic事件,且事件的节点进行到原本的织田作和mimic首领同归于尽,此月津杀死纪德时,再次被人为触动的世界线开始了自我修复。 两个比邻的横滨意志趁着时空暗流交换物质,各自吐槽那个不当人的太宰治。 主世界的太宰治从此月津回来之后不久,在横滨意志的一点点私心帮助下拿到了“书”,从“书”里他知道了一切,包括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系统入侵横滨事件。 这个主世界已经没有人记得有人曾为它做过的那些事。 圆满的美好故事脱离了童话书,放置进现实环境后,总是需要有人做出牺牲来为美好未来奠基,而原本应该被人铭记的奠基者因为时空的规律顺理成章地被抹消。 第98章 有谁错了吗没有。 她是心甘情愿的。 那么她就应该这样被人忘记吗 不应该,至少已经有了自我意志旁观的横滨意志觉得不应该。 横滨意志喜欢那个帮过自己的人类,所以它决定为太宰治提供一点点小小的帮助,更何况那个永远留有后手的太宰治就算没有它也会想起来。 同位小世界里已经看上织田作小说的首领太宰治,决定为完成任务的此月津付予一点报酬,以及作为此月津提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礼物。 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首领太宰治叹息着感慨“我可真是个‘好心人’”。 事实上他骗了此月津,他以往抓住囚禁的系统所剩余的能量足以支付,此月津下一次改动世界线所需要的物质能量,完全不需要世界去抽取此月津的灵魂来填补能量的交换。 if横滨意志暗地里狠狠唾弃他这种故意恐吓此月津的行为,趁着这个功夫聚在一起的主世界横滨很是认同,它这边的太宰治故意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把五条悟送到此月津面前的这种行为同样是狗。 和好兄弟一起嘀嘀咕咕的主世界横滨意志对能量交换中太宰治做的手脚视而不见,默许了他编入的“病毒” —— 当封闭的盒子被打开,她会被从新记起。 这一切正在研究不知名正方体的此月津并不知道,被关在里面的五条悟也不知道。 五条悟进入狱门疆后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直到那个内应带着狱门疆踏进横滨的时候,横滨特殊隔绝咒灵的结界包裹了狱门疆结界,削弱了狱门疆内部世界的封印能力。 也就是说,他又能观察到外界了。 很有意思。 五条悟坐在高垒的枯骨山上,看着外面那个绑着绷带的男人,他们之间的视线隔着两个不同的空间却依旧撞到一起。 外面那个五条悟不认识的人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恶意,明明白白是对五条悟的,因为绑带男对着狱门疆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出了五条悟的名字。 五条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讨厌他的人很多,这个他还真没印象,不过总觉得这个人他也看得很不顺眼,就是一种直觉,想揍。 那么这个厌恶自己的人想要做什么呢 太宰治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恶作剧把狱门疆丢进垃圾桶,只是随便扯点报纸把狱门疆送到此月津的手上。 被当作礼物送人的五条悟随遇而安,淡定地换了个坐姿,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在思考要不要继续睡一觉,杰他们什么时候才来找到自己……直到见到了礼物的主人。 他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狠狠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轰鸣中的耳朵听到了被血与肉包裹的脉搏跳动的声音,某种无法控制的神经递质仿佛正在疯长滋生出电流钻进骨头噼里啪啦地炸裂开花,身体像是被来自宇宙的洪流冲撞解析还原为无数高高飘起的粒子。 自由的意志得以解脱世界对肉/体的禁锢,赤/裸的灵魂接轨了落不进现实的梦境。 磅礴浩瀚的咒力与狱门疆的内部世界相撞,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狂风高速席卷着那些渴望触碰到他的狰狞诅咒,驱除那些恼人的不会看眼色的东西。 要让这个世界变得安静,再安静一些,这个时候,那些瑟缩着的诅咒的视线都吵的他没办法好好观察。 他专心致志的想要再看清楚一些,是不是这个她,那个梦中人。 她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捂着眼罩的五条悟低下头失笑出声,心情一下畅快无比,压抑在喉咙间的低哑笑声盘旋在死寂的空间中。只需一眼,堵塞的,干涩的,虚幻的质疑统统在在这一刻被真实的她的存在粉身碎骨, 遮掩住的苍蓝里多到溢出的感情复杂的无以言表,那些不可说的对自我的怀疑,对梦中人捉摸不透的逐渐美化到巅峰的渴求,原本虚幻的惊喜就这样突如其来具象在自己的眼前。 五条悟比璀璨星光还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狱门疆外的此月津,嘴角无法控制带着笑意翘起,可很快又撇下,皱了皱眉。 狱门疆的设定确实麻烦,完全封闭的空间无法从内部打破,好烦啊,现在还没有办法出去。 啧,有一丢丢后悔了不该钻进来,杰他们到底行不行啊他都被偷走了这么久还没有找过来摸着下巴的五条悟放下手拍了个响亮的巴掌,带着些懊恼,杰该不会把他忘吧 眼巴巴蹲着看外面的此月津,她似乎对那个送自己过来的绑带男很信任,这种奇奇怪怪的礼物都就这样收下不行啊警惕心太低了,万一里面是什么坏东西呢 想着想着五条悟忽然大惊失色,糟糕!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吧不会吧不会吧应该不会有人给自己的女朋友送个自己讨厌的大男人。 一定不可能,五条悟让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停止思考,叹气,挥挥手驱散再次围上来似乎无穷无尽的浓郁的诅咒。 只有等他出去了才能知道这些事情的缘由,比如为什么那个奇怪的绑带男会拿到狱门疆拿到狱门疆后又把他送到心心念念的梦中人面前,又比如他现在比如确信自己的记忆某个节点是出现了问题,和她有关。 还有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总觉得有些眼熟啊。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麻辣教师需要赶紧出去大方魅力吸引对象啊!五条悟难得开始犯愁,开始掰着手指算杰他们究竟还有多久才能找到自己 第99章 此月津怎么也没想到大白猫被人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甚至整天无所事事托着腮帮子在看她。 在她举起狱门疆观察的时候,里面的人近的可以看见她眼中的虹膜,美滋滋凑近的五条悟却在下一刻此月津侧头看向一旁时,瞳孔收缩像被踩了尾巴一下立马跳远,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姿势反射性的抗拒,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困惑不已的五条悟摸了下鼻子,看着此月津的侧脸下颌线思考这个问题,按照自己这个反应,难道说他暂时忘记名字的心上人曾经用这个姿势对自己做了什么吗 外界的此月津始终搞不明白这个太宰治送这个东西过来的用意,也联系不上彻底消失的太宰治问个清楚,能让太宰治在当下这种境地也要送过来的东西,此月津不相信是没有用的东西。 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能感知到这个东西是个和咒术界有联系的咒物。 狱门疆在咒术高层的卧底拿到手之后就进行了特殊的处理,上面五条悟咒力的残秽早就被抹除的一干二净,加上横滨对咒力特殊的隔绝性,对咒力向来不敏锐的此月津能看出这是个咒物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仅仅只是这一点已经足够,此月津确认后就已经准备前往东京。 这个时候夏油杰已经处理好那批露出马脚的烂橘子,腾出手的他正在一个贵族老宅里优哉游哉听着烂橘子的咒骂嘶吼。 “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到狱门疆放出五条悟!” 对此,心情挺好准备中午再多吃一碗荞麦面的夏油杰淡定微笑回了一个字“哦”。 已经到了日暮西山地步的老人眼神狠毒,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给别人判定死刑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命被曾经看不起的人所宣判。 是的,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大多数的咒术师都是不成气候的愚昧之人,是维持自己权利统治的工具,不过说是保护普通人的世界,他们就会前仆后继的去死。 只是一种消耗品工具。 他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件五条袈裟披着的年轻特级咒术师,这个联合其他人将咒术界翻了个天的平民咒术师抄着手笑的像佛一样慈眉善目,但事实上,咒术界成立的监察科里的一员里,他手上的血才是最多的那个。 已知自己没有生路曾经的咒术高层老人不甘心,他皱巴巴的脸皮突然神色一变,当着周围其他咒术师的面和辅助监督露出冷笑,咬牙切齿道: “或许我们都错了。” “夏油杰,五条悟消失你才是最得利的那个,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 话音刚落,周围有几个人不由呼吸一滞,不着痕迹地互相看了两眼。 人心晦涩是经不起推敲的,确实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听到五条先生的消息了,如果他们最先掀起变革的人发生了内乱,那才稳定下来的局势就会再起动荡。 本来安定下来的老实做事的御三家的人又会各自起了异心。 一时间这块地方鸦雀无声,夏油杰忍耐地闭了闭眼,嫌恶的表情最终还是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温和的脸上,真是令人作呕的垃圾。 庞大恐怖的咒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夏油杰的身侧,当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咒灵撕裂人体的声音,再多看一眼他都觉得脏。 他甚至都懒得去跟其他人解释,反正把悟那家伙找回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想到这里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冷漠无比。 等着,等五条悟那个混蛋回来他就立刻跑路,带着菜菜子美美子她们环游世界,让五条悟一个人被公文资料淹没吧! 至于怎么找回五条悟夏油杰是信心满满,小事一桩。 不过是一时疏忽才放了那个不重要的卧底出去,高专所有人的底细该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就算关着五条悟的狱门疆被偷走了也不过是出去换个地方放着而已。 带着这种心情的夏油杰追查到横滨的一处海域。 在咒力被削弱的情况下,亲自下海捞出那个带有特殊印记的卧底半截尸体,狱门疆却是不知所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细长眉眼中的淡定都为之一滞,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片广阔海域,夏油杰沉默了。 他知道横滨很乱但没想到那个卧底就这样死了啊,这样的话那个狱门疆究竟是被人捡走了还是跟着尸体掉进海里了还是说有第三方的人杀了这个人拿走了狱门疆 暂时全都不得而知。 只是接下来咒术界的特级咒术师咒灵操使在横滨请人包括自己捞了三天的附近浅海海域,来排除狱门疆掉进海里的可能性。 嗯,在横滨不能用咒灵。 出发前往东京的此月津在车站听了一耳朵八卦。 听说有个外地人的女朋友死在横滨,尸体丢进了海里,为了找到他们唯一的爱情见证订婚戒指已经在那片海里捞了三天啦! 蹲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也听到了,捏着不存在的小手绢擦了擦眼角的空气,眼泪汪汪地感叹道: “见证爱情。” 第51章 完结了呀 来到东京的此月津发现这里发生了变化很大,倒不是说那些新立的建筑,而是咒灵,很少,比她离开前还要少上许多。 真好,此月津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 路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此月津和几个相约成伴欢声笑语的女孩子插肩而过,她们似乎在讨论这家甜品店上新的几款小甜品很好吃。 第100章 此月津停住了脚步,看向装修的格外精致的雅致米黄小店,一种黏腻的香气撩拨着路过的人,透过临街的玻璃窗还能看见摆放在橱窗里松软可口的小蛋糕,看起来确实很好吃,外面排队的人格外长。 狱门疆的封印在没有横滨结界的影响下开始重新回到最开始封闭的样子,五条悟郁闷地感受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正在逐渐剥离,连心上人的脸都看不见了,现在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现在应该已经在东京了,五条悟还听见路过人正在讨论他一上新就会去买甜点的那家店。 在他最无力的时候那家店居然出了新品!!猫猫心塞,猫猫流泪,怎么会这样!!猫猫要闹了!就在狱门疆即将彻底关门,五条悟心痛吃不到新品时候此月津含着笑意的低语传进他的耳朵“悟会喜欢哪个味道呢要不一样买一种吧”。 她喃喃自语亲昵的口吻十分软和,就短短观察相伴的时间里她从未用这个语气和别人说过话,以及“悟”五条悟并不惊讶她认识自己,但是这个语气,他们绝对很熟!! 被再次彻底关起来的五条悟自动忽略了中间为什么她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她的等等问题,美滋滋的心里夸奖自己看人的眼光就是这么独到!哇,甜甜的恋爱就这样直接自己找上门吗! 大白猫无形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就是不知道等他彻底记起所有的时候又会是什么心情。 外面钱包干瘪的此月津最后买了整整两盒点心,很贵,除了给五条悟还有给童园的孩子们的,看来回到咒术界祓除咒灵赚工资这回事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不过……行走在山林道路上的此月津停顿了下步伐,抬头远眺,视线略过树梢看见远处熟悉的建筑,那些人会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礼物吗她手上的点心真的能送的出去吗 此月津再清楚不过五条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并不是所有人的礼物他都会收。 被五条家惯坏的大少爷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相对比可以看看御三家其他继承人,比如那个此月津见一次打一次的禅院直哉。 不管是实力还是样貌,五条悟永远都是处于被人追捧的地位,想要讨好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五条悟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和不重要的人打交道。 更何况,现在的她实实在在的别有用心,她想主动追求他。 所以,再重来一次他们之间还能像上一次一样吗 走到高专的这点路程并不累,但此月津提着点心的手心出汗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踏进高专时迎接她的是一道咒术的攻击,此月津不解地提着点心盒侧了个身,那道攻击落空击中了身后的阶梯,轰然砸开石板。 这是什么情况此月津当着众人的面躲过那道攻击进入高专大门,放眼望去,高专的前广场聚集了一堆人,两方对峙。 左边此月津一眼就认出是夜蛾正道校长带着高专的人,快速掠过几眼,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在,此外七海先生倒是站在前面,其中还有几个眼熟的没长高的萝卜头。 高专人的神色看起来只是有些无奈,而他们对面的那些看起来年龄较大的人倒是个个表情肃穆,等等,此月津觉得那些人似乎有些眼熟。 是五条家的人吧就是当初五条悟求婚时在场的那些人。 五条家领头的也就是当初五条悟从他那里拿戒指的长老五条松,刚才攻击的咒力也是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五条家的小辈。 发觉那个差点被五条家人误伤的人正在看他们,五条松呵斥了身后那个冲动的小辈,虽脸色难看也还是客气地向此月津致歉。 五条家的人在高专动手闹事此月津充满疑惑的看着五条家人道完歉扭头继续向高专的人发难。 高专的人倒是想问下此月津这个陌生人的来意,只是当下这种情况不允许。 夜蛾正道十分困扰,甚至觉得头疼,他几乎是在苦口婆心的劝导了,但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这件事是真的,狱门疆在高专丢失也是真的,现在五条家的人怀疑夏油杰想要让高专交出狱门疆也是无可厚非。 “我说了,杰已经出去找狱门疆,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用黑绳打开狱门疆悟自然就会出来。” “那为什么不让夏油杰直接说出狱门疆的所在,我们自己去迎回家主大人!”还是那个小辈率先出声,义正言辞一脸愤慨。 夜蛾正道深呼吸一下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像个校长好好跟对方解释,可是这个总是跳出来说话的小辈真的很讨人嫌。 而且杰之前传回消息,狱门疆彻底找不到踪迹,很有可能掉进海里了,这样说对面的五条家人会信吗只怕是火上浇油。 “夏油大人是不可能像你们想的那样把五条老师关起来,你们只是听了几句别人谣言就相信,难道都是笨蛋吗”拎着晴天娃娃的美美子出声讥讽。 “呵,谁知道夏油杰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美美子听不得别人对夏油杰的污蔑,恨不得把那个蠢货的嘴都给堵上。 “五条悟是被关了,不是死了,你们五条家的人这样逼上高专是想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那个陌生的女人会站出来替高专说话。 此月津从他们交谈几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走到五条松的面前,这个老人十分精明的不置一词,让看似不懂事的小辈出面来试探消息,他只是负责在后面当后盾施放压力。 第101章 “别忘了,五条悟也是高专的人,你觉得如果五条悟知道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怎么样” 家主大人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人,五条松十分清楚。之所以敢这么对高专施压,敢将有关夏油杰的谣言放到明面上来说,是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夏油杰是不会略过五条悟对五条家动手的,除非他们的家主大人默许…… 当然如果家主大人回来怪罪就把那个胆敢勾搭外人的小辈五条颜一交出去,跳这么厉害当他老头子眼是瞎的吗他只是来催快点把家主大人找回来,不是来跟高专结仇的。 眼看着五条松长老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动,五条颜一想到那些人对自己的许诺咬咬牙还想开口,可一阵风刮过,五条颜一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一阵剧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朝下被人按在地上。 “你最好闭嘴,夏油怎么样也是你的前辈,直呼其名胡乱编排,你是仗着谁给你的脸”此月津语气平和词语尖锐不留丝毫情面,说着手下更加用力,周围的人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挑拨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系还借着五条悟的势,这些人的手段还是这么让人厌烦。 五条家的人对此月津的突然动手都是措手不及,看着她就这样教训五条颜一都觉得脸上挂不住,颇为不平。 五条松却是在所有人的状况外,他抬手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眯着眼睛去看此月津手指上的戒指,等确认了什么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此月津的脸,先是沉默片刻又马上自己脑补想通了恍然大悟,满是皱纹的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菊花。 戒指啊!!是那个失踪不见了的五条家主的戒指啊!是那个只有下过咒只能家主大人亲手给家主夫人戴才能戴上的戒指啊!苍天有眼,他五条松终于能看见自家神子结婚成家啦!五条松的内心泪流满面,觉得人生终于有盼头了。 思忖了下当下的局面,五条松觉得家主大人之所以不出面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他这样行动说不定会破坏了家主大人的计划。一想到这里五条松就觉得后悔不已,马不停蹄的组织族人撤退,话都不用此月津多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准备火速离开高专。 此月津顺着五条松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戴着的那枚戒指的意义五条家这位长老肯定知道,有点麻烦,要是问起来在他们都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要怎么解释 无论如何就算五条松认出了戒指她也绝对不会交回去,但就在她还没想好怎么编,五条松已经笑的无比慈爱。 ……。此月津一头雾水且默然看五条松采取行动,很显然这位五条家神子最忠诚的拥护者,已经脑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高专的人就更加的茫然了,莫名其妙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就这样解决了麻烦的五条家,而且似乎,是自己人夜蛾正道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七海建人,用眼神询问“你认识吗”。 七海建人摇摇头,又用眼神问身旁的灰原雄,灰原雄正在眼冒星星感叹那个人好厉害,完全不理解七海什么意思。 七海建人觉得问灰原雄是个错误的决定,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此月津的态度猜测了一下: “大概是夏油前辈他们结识的人吧我们都没见过。” “那也只是可能。” 夜蛾正道端着严肃的脸,态度友好墨镜下的视线却还带着些许审视: “请问你来高专是有什么事是夏油让你来的吗” 重逢故人的此月津心情极好,意念一转,改了原本的主意: “那倒不是,我和夏油先生并不认识,前来高专也只是想来问问高专现在还招聘教师吗” 对刚才的事绝口不提,多说多错,更何况现在高专正处于五条悟被关夏油杰又不在的敏感时期,本就身份不明的此月津表现的过于熟稔只会让她的行迹变得可疑。 此月津一边回答夜蛾正道的问题,一边忍不住分心关注到后面那群探头探脑满是好奇的孩子们,正好对上小悠仁粉金色的眼睛,睁大的双眼圆圆的充满朝气,还有着一丝对此月津的崇拜。 被可爱到的此月津很想摸摸悠仁的头,可惜还不是时候,悄悄对着他眨了下眼,这使得她清冷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冰雪融化后平易近人的温柔。 七海建人默不作声旁观,察觉到此月津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就目前而言至少这个人对高专态度是友好的,那群麻烦的小鬼们也没那么容易被陌生人哄骗。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严肃地催促孩子们该回去上课。自从五条悟和夏油杰接连离开高专,不过短短几日他的内心就变得日渐沧桑,照顾孩子真的好难,所以夏油前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出言帮夏油大人说话的此月津很有好感,两个女孩头挨着头看看她又低下头窃窃私语好半天,直至双双露出满意的笑容才离开。走之前对着七海拉了下眼角做了个鬼脸,在七海说教动手之前一溜烟跑路,还没忘记带上被她们一起框来的悠仁。 其他人也都逐渐离开,此月津则被夜蛾正道请到校长办公室商议招聘教师的事,高专确实需要靠谱且立场明确的老师。 应聘环节很顺利,此月津很诚实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她缺钱,最好工作能包吃包住,慕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名声而来,实力也还过得去。 夜蛾正道出于种种考虑没有一口答应,只说先试试等后期考察,除此外他们聊的还算愉快,临近结尾的时候此月津想详细问问关于五条悟被关的事,门被敲响了。 第102章 是伏黑惠,他犹豫了几天还是想来问问校长寻找五条老师的进度怎么样了,最近禅院家的人总是找上他,很讨厌。有人教过他遇到麻烦事不要自己扛,可以适当地求助大人,伏黑惠有点不太记得那个人是谁,但试过几次的小惠觉得很有道理,当然,这里的大人要排除那个屑,他爹。 伏黑惠没想到校长这里还有客人,清秀稚嫩的脸上一些懊恼,应该先问问其他老师校长有没有时间再来的。 “失礼了。”伏黑惠规规矩矩地向校长和客人行了个礼,只是抿的格外平的嘴角显露这个孩子内心的忐忑。 此月津看得出来伏黑惠是有事来找夜蛾校长,将原本想问的话又咽了下去,得到情报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急于一时,她对五条悟也有足够的信心。 简单向夜蛾校长表示先离开,就在此月津经过伏黑惠身旁时候,男孩忽然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那个气息是 “等等,你还不能离开。”情急之下伏黑惠甚至召唤出玉犬挡在此月津的面前。 “你包里的是不是狱门疆!” 见过狱门疆的只有寥寥几人,伏黑惠就是其中一个,还是他把狱门疆带给五条悟的,他记得这个咒物的气息。 夜蛾正道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确实也感受到此月津的包里有咒物的存在,但也以为是她作为咒术师的武器,可伏黑说是狱门疆 “狱门疆”此月津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仔细观察两人过于紧张警惕的神色。 她包里的咒物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宰治莫名其妙送来的那个奇怪的咒物。太宰治绝大多数时候做的事都是有意义的,更何况他的情报范围之广更是超乎人的想象。 狱门无非是地狱之门。 疆,界也。 以狱封疆,也就是说那个咒物其实是个被狱门封闭起来的结界 再联想一下此前他们提及五条悟被关的事,五条悟被关这件事本身就实在是不可思议,必然不可能是普通人类手段能做到的,所以—— 此月津很干脆地从包里掏出那个奇怪正方体,伸出手展示在夜蛾正道和伏黑惠的面前: “你们是说这个吗五条悟被关在这里” 依照太宰治的性格来说,此月津已经十分肯定了。如果她猜的没错,太宰治甚至巴不得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狱门疆丢进垃圾桶。 “是这个。”伏黑惠告诉同样面色复杂的夜蛾正道。 这件事真的过于离奇,被人从高专偷偷带走的御门疆又被一个似乎毫不知情的人就这样带回来了。 此月津神色冰冷,捏着狱门疆的手都用力地浮现了青筋,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来让自己平和地解释这一切,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要怎么打开御门疆” 夜蛾正道纠结的眉毛都快要打结了,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让他先不要说话,权衡了下此月津这种毫不掩饰的态度,沉思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天逆鉾和黑绳二者其中之一都可以,保险起见黑绳由夏油保管,我马上让他回来。” “没必要。”此月津阻止夜蛾校长拿出手机,半蹲下,将狱门疆放置在地面,右手搭在自己的日轮刀上。 “打开狱门疆的方式就是从外界解除它正在发动的术式对吗”她问。 她的日轮刀在修复时候所用的材料正是断掉的天逆鉾,且解除正在发动术式的能力被保留了下来。 夜蛾正道眉头一跳,带着某种猜想的视线移到此月津的刀上,不过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下了,肯定了此月津的询问: “是这样没错。” 话音刚落,此月津的日轮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顺滑的弧度,冷冷刀锋尖口正对狱门疆朝上的那只封起的眼睛,就在即将相撞之时无形的阻力凭空而生,再多的力气切下去也犹如陷入泥潭,里面仿佛有一个深渊能吞噬掉一切压力。 不过很快,那种阻力在日轮刀发动术式的情况下没有支撑多久。 随着胶质般的阻力土崩瓦解,日轮刀冷硬锋利的刀身没有丝毫滞感狠狠插进狱门疆的眼睛里,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地狱的大门,黑色的云雾缭绕着从刀口插进的地方翻涌喷出,狰狞的恶鬼诅咒们发出凄厉尖锐的大笑庆祝这一出逃的时刻。 同一时间,狱门疆的打开触发了世界和城市意志给予的祝福,人类无法听见的言语传播降临这方世界,这道声音里并不止只有横滨,还有此月津的故乡。 云停雾歇,时间因为这段祝福停留了一秒。 “以吾之名,赐尔自由。” 世界规则运行需要改变时间轴的人付出代价,取走灵魂的能量是为了平衡物质的交换,在时间轴里修剪此月津的存在则是为了保证规则运行的流畅,同样也是一种惩罚。 横滨意志联合首领太宰治将此月津捞了出来,但她身上背负的惩罚依旧存在。这一秒的时间漏洞里,惩罚的诅咒枷锁被击碎,时间才重新接纳她的存在,流金的祝福飞速在时间里将她的过去重新编写进去。 一秒后,尘埃落定,被修改的时间轴自动在所有人的记忆填补缺失的一角,刻意卡住的时间齿轮再次重新转动。 狂风从狱门疆的刀口处倾泻而出肆虐着席卷周围一切,群魔乱舞,猛烈的气流化为风刃在距离最近的此月津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手掌虎口处流出的鲜红血液顺着刀身滴落在狱门疆上,那些被镇压的诅咒被血腥的气息刺激到愈加疯狂。 第103章 喷涌的黑雾几乎将她的身影淹没,犹如夜间海面一飘摇孤舟,转眼就会被海浪打入深渊。 夜蛾正道早就让伏黑惠离开去叫人支持,眼看着此月津似乎支撑不住紧握着拳头想要进去帮忙,这时狂风中此月津的声音极稳地穿过黑雾落进夜蛾正道的耳中。 “别过来,会伤到你。” 她感受着手上的疼痛大脑反而更加冷静,合上双眼运转呼吸法蓄力,再次睁眼用力下压,亮蓝的水流从出现到飞速旋转也不过一息,然后交杂在黑雾中,空中的溪流不动声色地开始向外扩张到整个房间。 水流在运转中极有耐心地引导弥漫的黑雾将其压制在这片空间,不疾不徐中同样也圈住了从狱门疆逃出的诅咒,退至门口的夜蛾正道和赶来的其他咒术师维持着稳定下来的局面,将几个漏网之鱼统统解决。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五条悟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而且—— “砰!” 有什么更大的东西撞在此月津的刀下,一张巨大的骷髅脸挣扎着从虚幻的烟雾逐渐具现,巨大的冲击力让此月津刺进狱门疆的刀退出了一寸,像是来自内部无法出逃的诅咒积蓄的力量一同在冲击外面的防线。 汹涌的诅咒力量聚在一起化作海浪击打着此月津设法环绕在周围的水流,长久的对峙让她的防守还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阵阵新的雾气重新布满整片空间。 此月津不为所动地重整旗鼓,有条不紊地将刀再次下压,锋利的刀势携带着水流呼啸着将最凶的那只诅咒搅碎。 她觉得有些奇怪,再怎么样五条悟也应该出来了,以及那些诅咒脸上发生的表情变化,方才猛烈的攻击它们的脸上并不是喜悦,更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它们,慌不择路不顾一切地想要逃出来。 还没等此月津想办法去确认自己的想法,刀下的御门疆里似乎又发生了暴动,突如其来的攻击再次在此月津的手上留下一道伤口,随着血珠飞溅,此月津低垂的睫羽掩饰了眼中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啧。” 她清晰地在一片嘈杂声中捕获到熟悉的声音。 果然…… 是他。 一只修长的手从漆黑的迷雾中探出,修剪圆润干净的指尖随意虚空点在最近的一只诅咒身上。 透明的空气犹如水面泛起涟漪,然后宣泄而出的磅礴咒力轰然炸开,更为猛烈的气流将周围的邪祟雾气一下全都祛除。 半跪的此月津握在日轮刀上的手颤抖了一下,继而手指用力收紧,割裂的伤口因为绷紧的皮肤裂开,血腥气越发浓烈。她低下头忽然就不想去看他,也不想去探究为什么他一直不出面的原因,唇间的齿朝舌尖咬下,以更多的疼痛阻止酸涩的蔓延。 此月津低垂着头听见身后那边有人惊喜叫着五条老师,沉默地用力将手中的刀从狱门疆拔出。 下一刻,此月津还没从地上站起身,耳边就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没有多少愉悦,像是在嘲讽什么。 很近,吐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此月津因为惊讶睁大了双眼,抬起头侧过去看他,正好对视上结冰一般的苍蓝。 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拉起来,握住她没握刀的手,手指钻进她的掌心十指相握,不经意间他手指的薄茧擦过她的掌心。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咆哮的诅咒在领域的影响下安静如鸡,就这样被简单粗暴的祓除,狱门疆再次关闭,安静地躺在地上。 此月津斟酌着想要说些什么,可五条悟握住她的手很快就放开,在此月津不解的视线下五条悟随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散漫中带有些轻浮: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为了领域不影响到你,必须要肢体接触哦~” “你是新来的咒术师吗” 十足十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不,还是个流氓。 领域退去,纷乱的碎片化作荧光消散在他们周围,身后围在外面的人终于可以进来了,夜蛾正道走到五条悟的身边教训这个乱来的浑小子,有两个小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顾夜蛾校长的危险警告跑了过来。 此月津只觉得像是有只软绵绵的小水母搭在自己的腿上,低下头往下是泪眼汪汪十分激动的小顺平,一向内敛文静的小孩只差哇的一声哭出,另一只腿趴着一只差不多同样表情的小悠仁。 “呜呜呜呜,此月姐你终于回来了!!” 不敢置信的此月津错愕地蹲下身,问着小顺平: “你……叫我什么” “此月姐啊呜呜呜此月姐你是不是出差都忘记我们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好想你啊!”被此月津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顺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悠仁同样搂住此月津的脖子跟顺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些年的事。 这时此月津才终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重新有了和她的记忆,完全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月津想到了她在横滨听到的那个听不懂的少年音。 或许他们就是神明的存在。 逐渐梳理他们的信息,从话语可以得知在自动修补的时间线里,此月津远行出差一直未归,直到最近五条悟出事了才正好回来。 摸了摸两个小萝卜头的小脑袋瓜,此月津好半天才平复下心情,然后,她清楚地听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好赶回来的夏油杰在一旁,用古怪的声调反问: “你说,你不记得此月是谁” 第104章 既然顺平他们都记得,那么五条悟这样又算是怎么回事此月津没忘五条悟刚刚说的话。 “狱门疆难道还会有失忆的功能”进门得知五条前辈不认识此月前辈消息的灰原雄呆呆地问。 不见的吧 懵懵懂懂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小顺平抓着她的衣角,此月津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双手插兜极其潇洒的五条悟,叛逆的某人脸上的眼罩早就取下,即使面对众人怀疑的视线也一派淡定。 呵。 既然这样,刚才夜蛾正道帮忙抢救带出去的点心盒没他的份了。此月津扭头跟逐渐赶来的其他人联络感情,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她的男朋友未婚夫失忆忘记她这回事的影响。 一手牵着一个萝卜头,准备先去童园那边看下其他孩子,灰原雄帮忙提着此月津的点心,有些疑惑地看看此月津又回头看了看站立原地不动的五条前辈,总觉得硬邦邦站在那里的五条前辈流露出一种委屈的感觉,有点像邻居家每次出门他家那只大狗眼巴巴看着的哀怨。 灰原雄听见七海在前面催促他的声音晃了晃自己的脑子,这样想对五条前辈太不尊重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就这样,因为此月津本人的不在意离开,其他人也不好多话纷纷跟着一起离开,至于五条悟五条悟自己把自己关了然后出来这种事有什么好庆祝的。 留在最后的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紫色的狐狸眼里笑意都藏不住: “我说,我以为狱门疆掉进海里捞了三天,结果没想到你是被此月带回来了,但是你这怎么好像真的泡海里脑子里进水了” “单独就忘记此月这种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完就把自己满身冒着怨气的挚友丢在身后,朝后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再这样下去悟你就又可以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啊。” 一言不发的五条悟垮着张脸,咬牙叫住夏油杰,话里极其幼稚: “我都没有的点心,你不许去!” 夏油杰心情舒畅头也不回,表示勿cue。 等高专事宜全部处理好,想见的人全都见了一面,此月津也从咒术师的身份顺利入职高专,第二天她又回到了横滨,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坂口先生,请告诉我太宰在哪” 忙到起飞的坂口安吾刚灌下一杯浓茶续命就接到此月津这通电话,听得出来对面此月津现在的心情不太美妙,秉着所剩不多的朋友之情迟疑了一下。 此月津一句话直击要害: “我有办法让太宰治少祸害你一段时间,让他快点洗白后滚蛋。” “成交。” 坂口安吾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出卖”太宰治,他实在受够了。 即便如此,此月津也险些没抓住狡兔三窟的小兔宰子,最后还是在织田作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也有可能是那家伙终于躲够了。 “太宰。” 此月津在又一个废弃的垃圾场集装箱里堵住了他,干脆摆烂的太宰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招财猫式挥手: “嗨~阿津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此月津不想跟他兜圈子。 太宰治从硬纸板做的床爬起来,皱着脸仿佛在真的思考回想,但此月津这回十分有耐心,没有动手的迹象,逗不动她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神色恹恹的太宰治露出了鸢色的双眼,此前绑住半只眼的绑带消失不见,这还是此月津第一次直面他没有遮挡的面容,眉眼文雅轮廓秀丽。 像一只贵气又娇里娇气的布偶猫。 他歪了下头,将此月津的反应尽收眼底,分析出眼前这个人的心理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有些问题不用回答他或者她都知道答案,但就算这样他忽然也想问问。 “真的,不能回去了吗”覆在发丝下的眼睛虚虚地望着她,像是在看空气,又像是在看她。 “那你呢”此月津眼中情绪平静如水,清澈见底。 太宰治轻轻地哼笑了一下,撑在床沿的苍白手指敲出没有韵律的节奏。他的确是后悔了,但现在想想,其实他后悔的从来都是这件事失败了,既没有让她回到自己的故乡,又没有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真是一场失败透顶的谋划。 杂乱无序的敲击声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太宰治昂起头,笑而不语,如果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只是要更周全更隐蔽,一定不要被她发现,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眼看着此月津动了动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太宰治乖巧地主动转移话题,主动说出了此月津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 “他知道了。” “那个讨厌的白毛在那些存在恢复你的时候,正好处于名为狱门疆的空间里,和外面的世界还不在同一个位面上,你可以视为夹在一个时空缝隙里,所以他的思维没有完全按照时间线正常修复。” “而且,是全部都知道了。” 他知道你曾经打着为了他好的缘由主动放弃了他,就这样丢下了他。 霎那间此月津的脸上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她回避的猜想没有错。 太宰治仔仔细细地将此月津的每一寸反应记下,然后冷漠地细致分解剖析,好半晌才眨了下眼,有些无奈,不情愿地张了张嘴: “你不回去吗” 回……去 唯独这个词下意识地暂时被她排除在外。 冷飕飕的集装箱里此月津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夏油杰的来电。 第105章 手中的手机叮铃铃个不停,此月津迟迟没有按下接通的按键,她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而东京高专那边,太宰治口中那个讨厌的白毛傻眼了。 五条悟闷不吭声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看戏的夏油杰终于好心提醒: “此月离开高专去横滨了哦,谁都没说。” 横滨!五条悟一下警觉地支棱起来,此月津在横滨的有纠缠的人可太多了!于是,趁火打劫的夏油杰框五条悟答应了一系列条件才打了个电话。 “嘟——” 五条悟趴在夏油杰的肩上望眼欲穿,可那边的人迟迟没有接,他开始坐不住,好在下一秒提示声骤然停止,接通了。 那边没有人说话,有些奇怪。 夏油杰在五条悟疯狂示意的眼神下清了清嗓子,准备说出提前商量好的理由。 “喂此月你在吗”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此月津还是久久没有声音,夏油杰微微皱了下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五条悟更是直接站起想直接去趟横滨。 “在。”此月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的沙哑。 总归是终于回应了,五条悟又趴了回去,耳朵恨不得贴上开着免提的手机上。 “是这样的,你不是刚回来了嘛,高专的大家想一起聚个餐,时间的话……” 夏油杰本来想跟此月津商量下什么时候,但五条悟在一旁拼命使眼色,只差上蹿下跳,一张嘴叭叭个不停无声比划“今晚”,忍耐到额头上出现井字的夏油杰还是随了他的愿。 “时间就定在今晚八点可以吗” 那边此月津的声音又消失了,格外的安静。 五条悟数着她的呼吸声,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 “好。” 挂断电话,五条悟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站直了身子,看了看空落落没有戴戒指的手指,没被眼罩束起簌簌落下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像是寒冬里灰色的云覆住了朗空,雪色的睫羽轻轻地合上,悄无声息地藏起苍蓝中沉沉的阴影。 同样挂断电话的此月津盯着手机有几秒没说话,太宰治再明白不过她要离开了,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微笑地鞠躬弯腰比划了一个请离开的动作。 但此月津没有,她走近了太宰治,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气揪住他的风衣后领让他站直,别作妖。 “收拾东西,跟我走。” 太宰治动作有一秒出现停顿迟疑,很快掩饰着真实情绪脸上出现表演话剧般夸张的表情。 他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脖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可以把你打晕带走,你要看看谁更快吗”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太宰治的小动作,说着此月津熟练地就要一手刀下去。 太宰治识相地把自己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举起,他每次招惹阿津后阿津打晕他的力度都是看心情,心情非常不好时醒来后会格外的酸痛,就现在这个心情阀值,他决定还是顺从些。 “唉。”他装模作样地叹气,心里想着等回头要给安吾出点什么麻烦。 此月津带着太宰治回到东京,找到了青叶葵,现在所有人再次想起自己的这种情况,很多之前她做不了的事都可以安排。 青叶葵,也就是曾经被家族视为一个联姻工具和五条悟相亲的那位世家贵女。 成为一名辅助监督后在此月津的安排下参与进咒术界的变革,并在中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后来凭借自己的个人能力和资历进入咒术界和普通人类政府交接机构中工作。 如今因为咒术界的特殊地位,更是在政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蜕变后的青叶葵得到过夏油杰的夸奖——她是一个天生的政客。 有对此月津记忆的青叶葵欣然答应她的请求。 同样是躲起来销声匿迹,帮政/府进行地下/工作来清洗自己的档案,不如来这边,至少那些任务的难度在可掌控的情况下没有横滨那边给的离谱。 太宰治这个不自爱的家伙现在拎一拎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横滨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很快收到上面的通知,太宰治离开横滨且由东京方面接手,他现在才知道此月津提供的帮助就是是直接带走了太宰治。 这种事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进行的速度简直是飞快,坂口安吾对此表示——无语,不过他应该可以少喝几杯咖啡了。 处理完这件事,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此月津依言来到了夏油杰所说聚餐的地方。 很意外,一屋子人全都到齐了,他居然不在。已经喝上酒的硝子斜靠在座位上朝她挥挥手,让她坐到那边,中间和坐在对面的七海建人不经意地对视一眼。 全程围观的夏油杰悄然感叹着某人的险恶用心。 再之后的事此月津就只记得似乎吃了一些烤肉,身边的人一直在给她倒酒,许是那些烦闷的心事都随着昏黄的灯光溺在酒杯里,此月津放纵自我喝下一杯又一杯。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她断片了。 当她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头也痛得厉害,关于昨天后来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哪里 一只手按住疼痛炸裂的太阳穴,一手撑在绵软的床垫上缓缓起身,手掌摸到身上衣物的布料,这身衣服不是她原来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和式浴衣。 第106章 还好不用闻宿醉后难闻的臭味,不过这里似乎是个陌生的地方,硝子没把她送回高专宿舍吗嘶……好痛,此月津又狠按了下仿佛在打鼓的太阳穴,下次不喝这么多酒了。 凭着极佳的感知能力,此月津忍着身体不适摸到放置在床边地上的刀,再看周围依旧没有开关,倒是感觉墙角似乎立着古朴的灯架。 此月津在黑暗中缓缓站起身,皱着眉头将披散下遮住视线的发丝别到耳后,宿醉的后遗症让她的反应都变慢了。 能感觉到地板和墙壁全都是木制的,空荡荡的房间四四方方,除了一张床也没有其他大家具,空气中还有种浓郁的香气,有些熟悉,是那种古时平安京贵族会用的昂贵香料,此月津并不喜欢这种味道,有些刺鼻。 大致估摸了门的方位,她赤脚走到那里,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触手的感觉却不是坚硬的木门,而是——带着温度,有些软的人的身体。 她怔然间睁大瞳孔,这里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惊讶的此月津打起精神想出声问是谁,伸出去触摸的手正要退回却被一下扣住了手腕,在此月津下一个动作前突然用力向他的方向一拽,另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顺势按在她削瘦的肩上。 随着一阵眩晕转身,他们站立的位置对换,此月津的脊背抵在门上,被握住的手腕以一种最无力反抗的方式压在耳边。 动作幅度过大使得宽松的浴衣从肩头滑落,他的掌心没有任何阻碍地相贴住藏在衣衫下的细腻,大拇指描摹到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颈脖。 黑暗中无法忽视的视线也随着手指描摹着皮肤的弧度,压抑的滚烫一点一点攀爬向上,牢牢地从后面箍住她颈脖,此月津茫然间有种错觉后颈要被他的手心烫伤,头痛牵引着人不自觉地轻微挣扎了一下,那只手却忽然向后收紧让她昂起了头,使抱住她的人有种错觉,她在献上自己的唇。 下一秒,无法忽视的灼热落在她的唇上攻城略地,急切地撬开唇齿相依碰撞,像一条渴到快要发疯的鱼终于啄取到清甜的泉水,拼了命地想要靠近点,再深一点,自私地想要吻化她揉进身体里再不分离。 和充满侵略性行为不同的是,这个吻是草莓味的,甜甜的。 按在后颈的手掌顺着手臂摸索到她握着刀的那只手,像是不满她这个时候还记得她的刀,带着薄茧的手指恨恨地穿插/进她的指缝间,颇有些用力,带着极强的个人情绪。 达到初始目的的手指没有善罢罢休,而是继续探进她的手心灵巧地拨弄刀柄,直到此月津彻底松手任由她的心尖尖日轮刀跌在地上才满意。 狂风暴雨的吻逐渐因为得到满足而又变得和风细雨,啄吻的人依依不舍地从唇上离开,抬眼看了看此月津半合的碧色氤氲水泽,又忍不住亲了会她的眼睛。 另一只空闲汗湿的手爬了上来,拨开她披落在肩头的凌乱发丝,埋下头去耳鬓厮磨,空气都变得十分暧昧,此月津却发出一声闷哼。 “悟,你是狗吗”此月津伸出软弱无力的手想要推开咬在她肩上的人,这一下咬的也太狠,都出血了。 “放开。” 被说狗的五条悟依旧闷不吭声,此月津被咬的这一下逐渐恢复了理智,知道事情还没过去,这是要算账了。 忍着敏感位置的疼叹息一声,推拒的手搂上不肯松口的五条悟脖子上,扯了扯他的头发,声音慵懒沙哑: “那你要什么时候放” 黑暗中半天才传来五条悟含糊不清的冷哼,舔了舔被他咬破的伤口,此月津倒是极有耐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后脑勺。等此月津手都有些酸了才憋不住张了张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装的十分可怜,似乎此月津就是那个玩弄他又无情抛弃他的负心人。 明知他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此月津轻轻笑了一下,收紧搂着他后背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犹如天鹅交颈缠绵悱恻。 “我的错。”此月津亲昵地跟他贴了贴耳朵,干脆直接地道歉。 但这不是五条悟想要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地认错有点……噎得慌,他还有一堆的气想出,比如当初此月津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跳进那个时空缝隙里的那件事。 越想越气的五条悟就觉得牙痒痒,恨不得再咬一口: “你就是个惯犯!嘴上说着错了,下次还会!” 心知自己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此月津也没有办法。 “那你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吗” “可以吗”就算屋子伸手不见五指也能感觉五条悟的眼睛正在放光,显而易见这个想法他现在正在付诸实现且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不太行。” 五条悟垂头丧气。 “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那么关不关有必要吗”此月津在他的耳边轻轻述说着。 侧过头的时候吻上他的脖子,被触碰到肌肤紧紧绷着,哪怕看不见也知道五条悟正咬着牙也不肯放松。 “那不一样。”他声音变得低沉,太多不可说的想法时时刻刻都在搅弄着摇摇欲坠的理智,他应该尊重她,应该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 爱是不讲道理的,它会让人疯狂。他害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甚至是死亡,当珍重的意念达到了极致就是无法控制的想要掠夺,想要控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第107章 不要受伤,不要离开,不要关心别人,只要一直看着自己不行吗 直到吻到突起的喉结才制止了五条悟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嘴硬装模作样的男人松下肌肉搂上她的腰,轻轻松松把她脚离地提起来抱进怀里,十分契合。 “我知道了。”此月津拍了拍五条悟放松下的脊背,他默不作声垂头丧气,像一只看不见她就会焦虑的大猫耳朵都焉耷耷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很忙,如果我一直待在家里就见不到你了,我也会很想你啊。” “我们可以每天一起起床刷牙洗脸,一起出去刷刷咒灵任务,一起去好吃的店里吃饭,一起晚上回家睡觉,这样的一起可以有很多很多天。” 此月津慢声细语,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告诉他——我爱你,我想见你。 最后她捧起五条悟的脸,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视若珍宝。 五条悟似乎是呆住了,半天才闷闷地出声。 “津津子……” “嗯” “你身上好烫。” ……。 “唔,明明是你……” 话完没说还又被堵了回去。 意识沉沦之前此月津觉得似乎听见了什么熟悉的声音,突然一下神志清醒地坐起身。 “悟,别出声。”她捂住五条悟的嘴让他安静下来,侧耳听着那个生怕听错的动静,直到几乎是扯着嗓子骂街的猫叫真的越来越近,此月津才发现不是错觉。 她连忙推开五条悟,随便拢了下浴衣匆匆下床,才被感动的五条悟不敢置信地拉着被子看着她就这样将自己抛之脑后。 门外已经有小爪垫伸出指甲划啦木门的声音,唰一下拉开刚才那扇被五条悟挡住的门,明亮的光线让此月津差点都睁不开眼睛。此月津反射性地闭了下眼,一团黑色的毛茸茸已经冲了上来,两个小爪子左右开弓挥得是虎虎生威。 真的是玄次郎回来了!此月津一边挨着喵喵拳一边搂住自己的小猫,心想玄次郎都不知道怎么样才找到自己,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但此月津托着玄次郎的肚子时候摸到一团软绵绵的肉,就这样掂了掂。 ……。 “玄次郎,你是不是重了”抱着玄次郎的此月津用手捏脸捏它的小肚腩。 有被冒犯到的玄次郎一下从她身上跳了下去,端坐在地上变回那个总是气定神闲的优雅黑猫先生。 “喵呜——”才没有。 “津津子——” 屋内另一只被抛下的小猫咪也叫了起来,此月津站在回廊上抬首含着无奈的笑意回望,一阵风从庭院里徐徐而过,吹乱了回廊上此月津的衣袖,清透的光描摹着她的轮廓,眉眼温柔。 床上衣衫不整的五条悟侧躺用手撑着头,勾起了嘴角也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他们的时间以后还有很多,终此一生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