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妻子》 1.新家 1.新家 辛韵选择在周五搬家。 裴晋不管事,新家一切事务由她亲自负责。旧屋东西不少,请了两个钟点工,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东西全部打包好。 新家位于市郊,两年前刚建好的别墅群,环境清幽,价格昂贵,她筛选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楼盘,才最终决定把新家安在这里。 五六位工作人员穿着橙色制服,把一件件行李从车上往下搬运。一小时后,辛韵在验收单上签了名,对着眼前无处下脚的院子叹了口气。 一辆黑色轿车从她身侧驶过,在隔壁的房子停下。车门打开,两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跳了下来,他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声音不小,辛韵不免看多了两眼。 铁门打开,走出一位年轻的女人。 “你好,是新搬来的么?”她也看了过来,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眉眼弯弯,没有攻击力的长相。 辛韵朝她点了点头,笑道:“是啊。” 两个孩子叫了声“妈妈”,又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辛韵看她年纪也不大,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有些讶异。 “你这么多东西,自己一个人收拾不过来吧?” 瞧她越走越近,在她身旁站定,辛韵没想到新邻居这般热情,往后退了一小步,才答:“请了阿姨过来帮忙。”她看了看表:“应该快到了。” “我叫温婉,就住在隔壁。”她依旧笑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啊。” 近了看,辛韵才发现她脸上化着全套妆容,身上却穿着家居服。 “好,谢谢。”辛韵不自在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辛韵。” 裴晋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平日里卫生都是辛韵在做,但如今是没办法了,除了主卧她自己打扫,其它地方皆交由两位钟点工去做。 裴晋的电话打进来时,辛韵才发现原来已经9点过一刻,她接起,那头是丈夫漫不经心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我在梅苑,今天搬家,你忘了。” “不是明天?” “改期了,昨晚睡前还提醒过你。”她没好气地说道。 “我去接你。”他顿了顿:“饿了,还没吃饭。” 送走了两位钟点工阿姨,辛韵站在路旁等丈夫来接。 秋风干燥,刮在脸上疼得很,正想再打个电话催催他,一辆白色奥迪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怎么开这辆?”她上了车,随口问了句。 “钥匙没找着。”他转着方向盘,调了个头。 辛韵打开包,看到那一串钥匙,失笑:“瞧我这记性,越来越差。应该是今天拿新家钥匙的时候不小心一起顺走了。” 这个点,别人都是吃宵夜,就他们是解决晚饭,裴晋喜欢城东一家粤菜馆,于是横跨了半个城市跑去吃了顿饭。 “我们的新邻居还挺热情的。”她剥了只虾,放进他碗里,想起温婉的脸,笑了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搬到那边去能安静点儿。” “你不喜欢?”他问。 “也不是。”她说不上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一下又变得凌厉。 裴晋对于她的喜怒无常已经习以为常,覆上她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握了握。 “我去洗手。”她抽开手:“刚刚剥虾,手脏。” 周六,两人起了个大早,辛韵虽一夜未睡着,但神情亢奋,相反裴晋对此并没表现出过分的热情。 “咖啡。”她刚刚下楼买的。 裴晋接过咖啡,在她唇上亲啄,以表感谢。 “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吃完早餐先去趟市中心,我去拿两套定制的裙子,再去梅苑。” “你安排就好。” 在这套房子里住了五年多,快乐的时光不少,但更多的是不快的回忆,门一关,辛韵头也不回地离开,毫无留恋。 —————— 没有存稿,尽量日更。 2.墨绿色文胸 po-18.com 2.墨绿色文胸 入住梅苑已有一个月,辛韵逐渐适应这无聊又平静的生活,裴晋的睡眠质量也有所改善,最近两天不吃安眠药也能入睡,虽然半夜总要醒个一两次,但也总比依赖安眠药入睡强。 天气更冷了些,小区依山傍水,比起市区,辛韵总觉得这儿的风能穿过骨头,哈口气仿佛都能吐出冰渣子,明明才十一月末。大概是人气不足的原因,宽阔的街道只有偶尔才能见到一两辆车经过。 因此那个每天早上坚持遛狗的女人就显得十分特别。 “她又来了。”辛韵抿了口咖啡,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刚好裴晋从她身后经过,于是也靠近窗边看。 一人一狗像是感应到他们的目光,在铁门前停下。 辛韵又喝了口咖啡,明明有白纱遮挡,她却觉得那女人看到她了。 “那狗怎么回事儿?”过了会,裴晋皱眉,问道。 辛韵只好把目光又移回去。 巨型的阿拉斯加犬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冲着他们门前的草丛叫,身子不断往前拱。那女人也吓了一跳,拉住狗绳往后扯,奈何力气没狗的大。 辛韵放下咖啡杯,下了楼。 面对阿拉斯加这样的大型犬,辛韵还是有点怕,门打开后,也不敢靠近。只是那狗,见到人来,越发亢奋。 “抱歉啊,打扰到你们了,它平时也不这样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虽然这几天见过她好几次从门前跑过,却是第一次说上话。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那狗的头还在往草丛里拱,辛韵走近了两步,弯下腰扒开草丛,这大清早的,翠绿的叶子上还附着着水珠,手一划拉,水珠簌簌地掉。 “还真有东西。”方才下楼匆忙,没来得及戴上眼镜,她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待拿到眼前,看清楚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辛韵看着手上墨绿色的文胸,怪不得她进进出出都没留意到,这颜色只比草丛深一点,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只有那狗鼻子,比什么都灵。 会是谁把内衣扔在这儿?他们搬来也才一个月,认识的邻居屈指可数。也不像裴晋的女粉丝做的,外界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搬家。 眼前女人的反应倒是出乎她意料。 “怎么会在”话说一半,她又停下。 “你知道这是谁的?”辛韵问。 女人摇头,狗却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物件,伸出舌头,朝辛韵吠。 女人离开后,裴晋也下了楼。 “你说奇不奇怪,在咱们家草丛里找出这东西。”辛韵把内衣递给他看。 “不是你的。”裴晋说。 她的内衣只有黑色,万年不变的黑色。 “刚刚她的反应很奇怪”辛韵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总觉得方才她脸上的表情太耐人寻味。 裴晋对此不感兴趣,拉了一下她另一只手:“把东西扔了,进去吃早餐。”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没想到两天后,这事儿有了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小区门口有家日料店,因为是会员制,平日里客人不多,今天却格外热闹。 裴晋与朋友有约,辛韵难得给自己放个假,一个人到日料店用午餐。刚进门,便听到女人尖厉的声音:“今天必须给个交代!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我直接报警!” 她走近,才看清站在众人中间的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身材丰满,脸有些僵,应该是刚打过玻尿酸。 四周围了几个人,有的神情淡漠,有的饶有兴趣,有些坐在卡座上,一边喝着清酒,一边看戏。 手臂被拉了一下,辛韵回头,是那位热情的邻居。 温婉便是那围观群众中的一名。 “发生什么事了?”辛韵压低了声音问。 “这店里有个服务员偷了好几个女业主的内衣裤,今天刚好被那位太太看到了,现在问经理要人呢。” “偷?”辛韵吃惊,这一个月几千块钱的物业管理费是白交了? “是啊,他去送外卖,进了屋子里,就顺手拿走了。” 中间的太太要不到人誓不罢休,看样子有些来头,骂得经理脸上青红交替。 “咱们到办公室聊。”经理点头哈腰,就差上手拉扯了。 “你们包庇罪犯,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廖经理,老娘现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再不把那个狗逼养的交出来,我可叫人过来抢了。” 辛韵和温婉找了个离得远些的卡座。 “这人谁呀?”辛韵好奇问道,左一句狗逼,又一句杂种,骂人的脏词儿不带重复的,也不怕那么多人看着。 “蕾姐。”温婉笑道:“咱们小区有名的二奶。” 买房之前辛韵听说过,梅苑有不少富商买来金屋藏娇,没想到刚来没多久便见到一例。 “出了名的有钱有闲,最喜欢到处找事儿,物业最怕她闹,我看这廖经理要倒大霉了。” 骂战升级,蕾姐要找那些被偷的业主联名上报,打算把这日料店往死里整。 “蕾姐一把年纪了,还活得这么天真。”温婉嗤笑:“这里住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谁会跟她一样大吵大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辛韵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温婉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啊,我听说那服务员还偷拍,这谁知道会拍到些什么东西呢?” 偷内衣又偷拍,辛韵觉得要换了自己,也得报警。 她突然想到两天前草丛里的墨绿色文胸,难道也是被偷了扔在那儿的? 思绪被打断,门外又进了一位客人,温婉早她一步,扬声道:“清弦,这边儿。” 辛韵抬头,这不就是那文胸的主人。 —————— 姐妹们一如既往地热情,爱你们!! 再次求一波留言猪猪收藏~ 更多连载小说请收藏:<a href=" target="_blank"></a> 3.软禁 3.软禁 汪清弦拉开椅子坐下,朝辛韵点了点头,辛韵回以一笑。不知为何,她对眼前的女人有几分好感,出于职业习惯,她喜欢观察人,汪清弦在她眼里,属于对男性相当有性魅力,而明显在女人堆里是属于讨不到好的。 可她就是莫名的对她有好感。 眼睛停留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个简单的铂金戒指,辛韵对她的丈夫开始好奇起来。 “刚刚蕾姐说要把被偷的业主聚起来告这家店。”温婉说道。 “被偷的人也不会声张吧。”汪清弦喝了口清酒,轻声道。 “所以我刚刚才跟辛韵说,蕾姐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辛韵。”汪清弦念出她的名字:“哪两个字?” “辛苦的辛,音韵的韵。”辛韵答。 “刚搬过来不久吧?”汪清弦又问。 “是。” “我之前跑步经过,你们那栋房子还是空的。” “之前住在市里,我先生嫌太吵,所以找个了安静的地儿。”辛韵解释道。 “这儿不仅安静,还特别冷清,尤其到了冬天,人更少了。”温婉说道。 “你先生...是岩丰吗?”汪清弦试探地问道。 辛韵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我之前就觉得像,没想到真是岩丰本人。”她脸上的表情丰富了不少。 “岩丰?写天下无龙的岩丰?”温婉也反应过来。 裴晋声明在外,虽然不像明星一般耀眼,但出门在外偶尔也是能遇上几位粉丝要签名的。辛韵心情有些复杂,只好保持微笑。 她发现,汪清弦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色彩。 刚好服务员上菜,打断了谈话。 新鲜的生鱼片拼盘,辛韵夹了一块,刚要送进嘴里,便听到一声剧烈的干呕。 “不新鲜?”温婉连忙递了张纸巾过去。 干呕的声音不小,连服务员也跑了过来。日料店最忌讳这些,要是被别的客人看到,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刚刚吃了一块三文鱼就吐了,是不是不新鲜?” “我们的鱼都是现杀的,给您上的都是最新鲜的。”服务员急忙解释。 汪清弦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我肠胃不舒服。” 那服务员再次哈腰道歉才离开。 “你会不会是有了?”温婉作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显然对这事有经验。 辛韵发现,汪清弦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煞白。 “不会...吧。”她喝了口热水,又道:“你们吃吧,我今天是吃不了这些生冷了。” ** 汪清弦合上门,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身子沿着门缓缓往下,直到坐在地上。她身子发冷,忍不住地抖,手缓缓捂上肚子,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你去哪里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个时候本该在公司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家里,她吓了一跳。 “地上凉,起来。”谭见闻伸手去拉她,却见她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发烧了?手怎么这么冷?”他蹙眉,想摸一摸她的额头。 手被她拍开,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白得吓人。 “说话。”又是这副模样,大拇指按在她唇上,企图分开她的嘴。 “说什么?我要被你害死了。”她声音沙哑,直直盯着他。 “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是你疯还是我疯?” “汪清弦,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如果真对我好,就不是把我关在这里!”她猛地推开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说道:“谭见闻,我丈夫死了还不到半年!他是因你而死的!你就是这么报答他?把我软禁在这里当你的性奴?” 那两个字太刺耳,他瞳孔猛地收缩,手握成拳。原来前一阵子的顺从都是假象,她还是排斥他,甚至恨他。 “你...今天又见了什么人?” “你又想做什么?” “我问你今天又见了什么人?”他声音突然变大,失了方才的风度:“是不是谁又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惨淡一笑,摇头道:“谁会知道这些破事儿?我说得出口吗?啊?” 胡乱抹了眼泪,汪清弦扶着门把缓缓起身,越过他。扶着肚子的手即便极力控制,仍忍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