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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推开他,朝外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暗哑的声音,“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是真的…….”

    他顿了一下,“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温浅站住,没回头,“求你,放了我。”

    她听到自己声音很虚弱,她不敢看他,不敢跟他对视,她恨自己太不争气。

    两人僵持一会,他放开手,“我送你回去。”

    “不。”

    她不能跟他在一个空间单独相处,她怕某一刹那突然失去拒绝的勇气,他的存在对她都是极大的蛊惑。

    当他一放开手,温浅拿过包,快步朝房门走去,手一接触到金属扶手,她毫不迟疑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下楼时,走得太急了,正生病身体虚弱,只觉一阵阵眩晕,脚下像要踩空,她赶紧抓住木质楼梯光滑的扶手,她下了楼梯,几乎是小跑着出门。

    简帛砚站在楼梯拐弯处,望着那个纤弱的蹒跚的背影,余妈走出来,“大少爷,温小姐怎么走了?我粥快煮好了,她不是病着。”

    简帛砚几步跨上楼,回卧室里取出周大夫开的药,提着装药的袋子,跑下楼,追温浅去了。

    温浅跑到别墅大门,别墅大门锁着,她出不去,她焦急在看四周,想找个人把门打开,身后传来急促熟悉的脚步声。

    简帛砚追了上来,“你跑什么?”

    “把门打开。”

    “天晚了,我开车送你,这里叫不到车。”

    “开门。”

    她声音急促语气不善。

    深秋时节,温浅穿着一件内衣,外面罩着一件小外套,秋风无孔不入,她浑身冰凉,声音也冷冰冰的。

    他手里握着遥控器,无言地按下,别墅大门徐徐打开,刚开了一条缝隙,她立刻跑了出去,她跑出别墅大门,站住辨别一下方向,一条路,通往山上,山下,她蹒跚地沿着通往山下的路往山下走。

    她大病刚俞,身体没有恢复,脚底下像踩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就一个意念,往山下走,离他远点,远点,再远点。

    突然,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她高烧后肌肉酸痛,索性坐在地上,打开提包,拿出手机,她下一款打车软件,想用滴滴叫车,拿出手机一看,倒霉透了,手机没电了,她恨不得砸了手机,关键时刻手机竟然没电了。

    她爬起来,身体摇晃,脚下发飘,山上风大,像要把她刮跑,冷风吹透了她单薄的衣裳,她身子打着寒颤。

    寂静的夜,突然传来一声轮胎摩擦地面急刹车声,寂静的山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上车。”

    温浅清醒地意识到,如果照这样走下去,走到天亮能到家,还得进医院,她默默上车。

    她刚一上车,简帛砚猛然一踩油门,车窜了出去,他像跟谁赌气,山路弯曲,他开得飞快,如果前方有车辆,躲都来不及,温浅紧张得要命。

    总算一路对面没有车辆驶过来,车开到山脚下,温浅的身体支持不住,几乎虚脱了,刚才强撑着走了一段路,又受了惊吓,温浅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简帛砚也不看她,车里的空气都是压抑的。

    车开到她住的小区门口,温浅拿着包,拉开车门,刚要下车,“等一下。”一直没说话的简帛砚塞在她手里一个袋子,温浅扫一眼,是那个家庭医生周大夫给她开的药,嘱咐按时服用,温浅接过,然后下车。

    车停在道边,离楼门五十米远,温浅走得挺吃力。

    简帛砚看着她摇摇欲坠地走进楼门,靠在椅背上,从未有过无力感。

    温浅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爬上二楼,打开门,进屋里,几乎一头扎在床上,她躺了很久,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简帛砚的话,‘除了婚姻我无法给你,其它的包括爱情我都可以给你。’

    她问自己,需要爱情吗?回答是肯定的,她向往爱情,渴望跟那个人的爱情,但她想要给爱情加一个形式,那就是婚姻,她想要一个爱她的人,她也同时爱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她要堂堂正正地爱,风风光光地嫁人。

    而这一切她是多么希望跟那个人一起,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她没有结果,可是偏偏放不下。

    她浑身发冷,不知道是屋里冷,还是路上冻的,亦或是心冷,她浑身打哆嗦,身上又烧起来。

    她挣扎爬起来,看见窗台上放着药袋子,想吃药,没有水,她扶着墙走到小厨房,一个月没回家,锅灶都是冷的,没有热水,她拿水壶,接了半下水,开煤气烧水。

    水烧开,晾凉,她按说明,把药吃下去,把柜里的厚被拿出来,棉衣通通压在身上,吃了感冒药,不久,昏昏沉沉睡了,手机响了几次,她恍惚听见,也没接,她实在没有力气接电话。

    睡了一宿,身上发了汗,早起烧退了些,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温热,这时手机响了,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沙哑着嗓子说了声,“喂。”

    对方半天没说话,她扫了一眼,是他打来的。

    她拿着手机,赤足下地,走到窗前,一只手把窗帘挑开一条缝隙,往楼下瞧,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昨晚的位置,他或许就在车里给她挂电话,心不由咯噔一下,他一整晚在她家楼下没走。

    突然,她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对方手机没挂断,她几乎颤着声说:“我病好了,没事。”

    她先挂了电话,至始至终,他一句话没有说。

    她一直站在窗前,赤足没穿拖鞋,地板的冰凉,顺着脚底直凉到心里,她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才躺回床上,闭眼,结束了,这回真的是结束了,她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已经说得很清楚,他骨子里倨傲,应该不会再纠缠她。

    温浅心里默默跟他告别,尽管一万个舍不得,她也不得不了断这段感情。

    生活在继续,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兜里仅剩不到一百块钱,吃饭都成问题,她打起精神,去卫生间梳洗,换好衣裳出门,在楼下对面小饭馆喝了半小碗粥,朝老板娘要了一杯白开水,把感冒药吃了。

    然后,步行去单位,七八分钟的路,她身体弱,走得慢,走了十五分钟才到单位。

    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里叶灵正给梁总擦桌子,门半敞开,温浅只怪自己视力好,叶灵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到梁总身前桌面,梁总的手放在桌上,摸着叶灵的手,叶灵拿抹布的手停顿在哪里,两人眉来眼去。

    温浅没空等他们俩调完情,伸手在半敞开的门上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叶灵反应极快,匆忙把手缩了回去。

    温浅佯作没看见,迈步走进办公室,叶灵看着她,换上一副笑容,掩去反感,“温浅你出差回来了。”

    温浅看了她一眼,叶灵脸上的妆容精致,标准的职业笑容,“叶部长越来越漂亮了。”

    叶灵高兴地说;“是吗?温浅就是会说话。”她不喜欢温浅,喜欢听温浅夸赞她,尤其是在老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