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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晴连忙站起来,“贡伯母,你好。”这想必是女主人了,“我叫邱晴。”

    果然猜得不错,“你也好,可是心伟迟到?”她走过来坐下。

    “没有,”邱晴答,“是我路过,上来问他借书。”

    “哪一本,我替你拿。”贡伯母像是颇喜欢她。

    “不用了,下次吧。”邱晴想告辞。

    “你是他同学吧,心伟他也该回来了。”

    贡伯母穿件舒适的洋服,五官端庄,态度舒泰。

    邱晴很喜欢她,心伟有这样的母亲真幸运。

    她满意了,站起来说:“伯母,我下次再来。”

    “邱小姐,吃过早点心再走。”

    “不客气,我还有点事。”

    贡太太把邱晴送出门口。

    到了楼下,才松一口气,迎面走来一位神清气朗的少年人,穿白衣白裤校服,衬衫口袋上绣着名校的标志。

    他看到有人注视他,亦抬起头来,呵,是一名标致的少女,这些日子来他已习惯异性的注目礼,只是微微笑一笑。

    但慢着,她的眼睛,少女眼中有一种无限依恋的意味,在什么地方见过呢?贡心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邱晴的嘴唇嚅动一下,她知道她终于见到贡心伟,心里十分激动,匆匆掉头而去。

    男孩子需要比较好的环境栽培才能有机会出人头地,不比女孩,随便哪个角落,蜷缩着吃些残羹冷饭,也能成长,不过最好还是要长得美。

    到了车站,邱晴还在兴奋,半晌才记起,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换过一言片语。

    晚上她对朱外婆说:“他不知道有多英俊,一定有不少女同学追求他。”

    朱外婆点点头,“崇拜完你姐姐,该轮到你哥哥了。”

    邱晴冷下来,姐姐最令她伤心。

    “麦裕杰给你带来邱雨的遗物。”

    “我不要见他。”

    “他已经走了。”

    外婆把一只饼干盒子推向她。

    “只有这些?”

    “衣服没有用,他已经作主丢掉。”

    邱晴把盒子打开来。

    里面装着一些金银首饰,式样粗糙低俗,有一枚心型钻戒约白豆般大小,算是最登样的一件。

    朱外婆取出一条细细项链,“这你可以戴在身上作纪念,我见邱雨戴过。”

    邱晴点点头,把项链系在颈上,小小一个坠子,上面有花好月圆字样,邱晴凄凉地笑了。

    姐姐得到的真不算多,半罐头的破铜烂铁作为玩具,已经乐孜孜地度过一生。

    “你看这个。”朱外婆指一指。

    垫底是一张照片,哎呀,是她们母女三人的合照,母亲丰满的膀臂一边搂着一个女儿,邱雨穿红色抢尽镜头,邱晴穿白衬衫同现在一样沉着。

    “她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都忘了,这也许是我们母女唯一的合照。”

    有两个已经不在世上,邱晴默然哀悼,她不知几时会追随她们的道路,夜阑人静,总好似听见有人低低声叫她,她也弄不懂是不是心理作用。

    邱晴把照片贴在脸旁温存。

    “还有这个。”朱外婆说。

    是卷着的一叠钞票,用橡皮筋扎着。

    “收下它吧,不要与它作对。”

    “我已经可以出外找工作。”

    “置衣裳吃中饭都得靠它。”

    真的,发薪水要挨到月底,邱晴志短。

    “有人来找过你。”

    “我知道,是那位马先生。”

    “他们全不适合你。”

    “外婆,世上到底有无对我们好的男子?”